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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家族》 第一章 一脚搞定 平行世界 …… “好的，各位观众朋友们。听了刘女士跟王阿姨的话之后，想必大家也都想知道，刘女士的弟弟对此事有何看法，让我们有请刘奇。” “咳咳” 谢天清了清嗓子，踩着土味bgm的节奏点，迈着轻浮的步伐一拽一拽地走进演播厅。一边走着，一边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口香糖，将包装纸随意扔在地上，把口香糖塞进嘴里随意地嚼了起来。 这是一个三线城市的地方小电视台，灯光舞美都十分落后，但是演播厅的面积还算大，舞台大约有个一百多平米。舞台东西两侧分别放着两张长长的沙发，一边是谢天跟一个大妈，一边是一个穿着打扮还算时尚的三十多岁的女子。 舞台北侧是主持台，台后除了一位美女主持，还有一男一女两个情感专家。 舞台下方的观众席上坐满了大爷大妈，也不知道节目组用了多少油米将他们骗过来的。 “刘奇你好。” 美女主持人坐在主持台上，看着谢天微笑着问好。 谢天冲着主持人点了点头，随意地应付道： “你好。” “刘奇，刚刚在后面，想必你也听到你姐姐说的话了，现在有什么想对你姐姐说的吗？” 美女主持人丝毫不受谢天的影响，温柔地问道。 “嗤~” 谢天摇了摇头，嘴角以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翘起，嗤笑了一声。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 沉寂了片刻，谢天感觉演播厅内的气氛还有些冷清，于是又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天书，又嫁了个有钱的，回过头来一看，觉得自己爹娘又穷又没文化。这种人现在还少吗？” 话音一落，整个演播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起来，对面的“姐姐”瞬间不甘示弱地数落起了谢天往日的“恶行”。身旁的“母亲”听了“姐姐”的话，跟护崽的老母鸡一般，护着“儿子”拉起了偏架。 主持台上的“情感专家”会在几人争辩的过程中添油加醋，主持人则会见机行事，每当即将冷场的时候都会出来带一下节奏。 台上六人你方唱罢我登台，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台下的观众们，则一个个兴致勃勃地抻着脖子开心地吃瓜。 …… 这就是谢天的工作表演！ 谢天原本是京都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还有个在电影学院导演系当教授的老爸，按理说即便混得再差，也不至于来这种三线电视台演这种狗血剧情，靠着欺骗老百姓感情混日子。 奈何七年前，谢天的爸妈因为车祸，现在还躺在监护病房。 当时谢天只有19岁，没学历没特长，除了表演啥也不会。开始的头两年，谢天还能靠着老爸在电影学院教书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在一些小剧组里演一些有台词赚钱稍微多一些的小角色，但随着越来越多资本涌入娱乐圈，小剧组挑选演员的权利渐渐转移到了投资方的手中，没有签公司的谢天便再难接到角色了。 中间也有演艺公司有跟谢天签约的意向，想把谢天包装成小鲜肉走偶像路线，但小鲜肉偶像跟演员不同，需要满世界飞来飞去参加各种各样的综艺和活动，谢天要时长在医院看护父母，根本没有时间完成公司为他安排的任务，所以只好作罢。 也是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谢天在片场结交的朋友给他推荐了一个活儿在二线电视台婚恋节目演托儿。 就是那个活儿，谢天凭借自己不输小鲜肉的颜值和还算可以的演技，只是花了半天录了几段vcr，又在演播厅录了半个小时，就赚到了两千。 还报销来回路费加一顿工作餐！ 自从那天开始，尝到甜头的谢天就开始了自己综艺“演员”的生涯。 在婚恋节目扮演小鲜肉、为普法栏目拍摄普法短片、在情感节目扮演逆子或者小白脸儿等等。 当然，参与最多的还是今天这种情感调解节目。 几年下来，谢天的经验越来越多，演技越来越好，已经在二三线电视台内部闯出了不小的名头。现在的谢天出演这种情感调解节目，已经开始为节目组提供剧本了。 就像这次，谢天为电视台准备的剧本是： 一个不屈服命运，努力学习最终考上名校留在大城市成家的农村女子，摊上了一个重男轻女的母亲和一个好吃懒做的弟弟。母亲看她嫁了个有钱老公在大城市扎了根，便想着让闺女帮帮弟弟。 要钱，要帮忙找好工作，要给弟弟买房子，要 虽然剧情看起来既俗套又简单，但谢天演起来就特别的欠打。此时台下的导演看看台上一脸嘲讽见人就怼的谢天，再看看观众席那些恨不得冲到台上把谢天打一顿的大爷大妈，笑着对着话筒小声地吩咐了两句。 “刘女士、刘先生，咱们先停一停。” 主持人收到导演的指示，抓住一个空挡插话道。 “停不停地你别跟我说，你跟她说。咱们中国人老祖宗就说过，做人要孝顺，不能忘本。像她这种，有钱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还非把我妈折腾到电视台来，真是” “这样，刘奇，我们不如听听现场观众朋友们的看法吧。” 说着，镜头一转，已经有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去观众席找人去了。 “你跟你妈就是吸血鬼！自己不努力，看到你姐姐发达了就去吸人家的血，你们凭什么！” 第一个接过话筒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十分生硬，就跟背课文儿似的，听得谢天一阵头大。 尼玛，互动还找托儿，这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啊！ 心里虽然在腹诽，但话不能不接。谢天还是强打起精神，歪着头不屑地回应道： “我吸你血了？你是刘丽丽请的托吧？你有爸妈吗？你爸妈把你生出来，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不应该孝顺父母？” 年轻小姑娘：剧本就一句词儿啊我该怎么接 还好，此时话筒已经被工作人员递给下一个人了。 “你你这是就是强词夺理！你跟你妈这这太过分了！” “你姐这么不容易，你们怎么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哎呀，你姐姐为你们家做的够多了！这要钱要房子的，太过分了！她老公都要跟她离婚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啊！” 台下导演os：嘿嘿，主任那两万花的，真值！ 有的导演是为了赚钱、有的导演是将作品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不肯动刀、有的导演纯属是盲目自信，这时候，他们会将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强行分成两部甚至三部，分批上映。 这家三线电视台《彤彤来调解》栏目组的导演，既是为了省钱，也是出于对谢天的信任，准备将谢天编剧并出演的这期《可怜的“扶弟魔”》分成上中下三期播出。 为了凑时长，导演硬是在附近的村子找了一间相对富丽的农家，拖着谢天和他的“母亲”、“姐姐”过去花了半天时间拍了一个多小时的“实景” “导演，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谢天将身上劣质廉价的服装道具全都脱下来还给节目组，走到导演身边说道。 “哦嗯没事儿了，你回家吧。” 导演一边应付着谢天，一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着，心想是不是应该再多拍点儿远景大全景，用来渲染一下气氛。 对！一定要拍！正好旁边的几个院子都没有翻新过，拍远景一对比，能更好的衬托出刘奇一家“吸血鬼”的本质。 “导演，那您看这机票是不是” 谢天看导演完全没有提返程机票的意思，没办法，只好自己来提示了。 “哦哦机票啊” 导演看了看谢天，眨了眨眼，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他给谢天买张机票，说完就指挥着两个摄影师走出院子，准备架摇臂拍远景去了。 从机场出来，谢天打开自己那辆二手小车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老家机场收费不高，每天封顶只有三十元，对于谢天来说咬咬牙勉强能接受。 五年前，谢天父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继续在首都的医院不仅花费高，照医生讲，也“浪费”首都紧张的医疗资源，所以谢天便卖了京都的房子，将父母转回了老家的医院。 驱车向医院走去，路过一个村庄，谢天往副驾看了看，自己那瓶水已经喝完了，连忙靠边儿停住。 谢天老家这里的村庄都离路有点儿远，只会有一条小道跟公路连着，沿着小道，一般都要走一二百米，才能走到村口。 村口，大多都会有一家小卖部。 谢天嫌小道有些颠，便没把车拐进来，只是把车停在路边，快步沿着小道往村里走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村口有一颗老大的槐树，槐树下架着几张桌子，一群大爷大妈坐在槐树下面下棋打牌。 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放着一个冰柜。谢天远远地看到冰柜，悄悄松了一口气。 能买到凉的了。 “哎，本贵。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昨天电视里演的那个人。” “嗯？哪个我艹！就是那个小畜生！” “谁啊，你们说的？” 槐树下，一群人凑上前问到。 “我昨晚上不是还跟你们骂过吗！就《调解一对一》那个，把自己瘫痪的老娘扔家里不管那个！还骗了老娘的房产证，卖了老娘的房子四处旅游那个！” “哦！今上午还看回放来着。可真不是人啊！怎么跑咱这儿来了？没抓起来？” “不对啊！那专家不是说了吗，他是要抓起来，判刑的！” “越狱了？” “啥？谁越狱了？” “就那个，在本孝小卖部门口站着的那个！” “靠！赶紧抓起来报警啊！” “老板，三块，转过去了。” 谢天给老板看了看手机，转身准备走。还没走出去十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旁边槐树下面那群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只过了一瞬间，谢天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看过我“表演”的“粉丝”啊！ 谢天是个明白人，在他吃“骗人”这碗饭之前，就已经清楚，如果今后走在大街上被“粉丝”认出来，肯定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很明显，这些人不是来找他要签名的。 正因为清楚，所以谢天但凡出演情感调解类节目，必然会化妆打扮一下。最关键的是，他从不接老家泰东省的节目。 就是为了避免在老家被人误会。万一某天在菜市场买着菜，被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义愤填膺打一顿，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 谢天怎样也想不到，十八线小电视台为了省钱，竟然会多家电视台合作，互相播放对方的节目，来省经费…… “那个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各位大哥大姐，我是个演员群演跑龙套的电视上演的不能信啊，是吧” 一边说着，谢天一边观察自己应该从哪个方向逃命。 其实，方向只有一个，就是来时的小路。自己总不能跑进小卖部里，或者往村子里跑吧。 只要突破了这层包围圈，凭借他年轻**的资本，在跑上车之前，他们应该是追不上自己的。 “看见没，我们还没问，他自己先怕了！” “不是真的，你能怕成这样？” “你老实待着！警察待会儿就来！” “你想想你娘！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不是人了！” “” 终究是无组织无纪律，成不了什么气候。谢天看到包围圈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个大口子，眼睛一亮，右脚使劲儿一蹬地，撒开腿就冲了过去。 开着盖儿刚喝了一口的冰红茶跌落在地上溜溜滚出去老远，周身沾满了湿土。 冲出包围圈儿的谢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小路上。 两百米！ 给我半分钟！ “拦住他！” “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警察马上就来了！” 慌乱中，谢天回头看了看。嗯，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可惜，能追上谢天的，只有他们的呼喊声了！ 嘭！ 谢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阵剧痛，身体已经向路旁的沟中飞去 一个小青年没有理会歪倒在脚边的摩托车，潇洒地摘下头盔，看着前方朗声喊道： “妈！是小偷不？” 沟里。 谢天只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疼的要命，意识一阵模糊。 努力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控制不了眼皮。 好累啊 第二章 重生 世界上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关掉闹钟之后又闭上眼睛。 这是人类已知唯一的穿越的方法。 如果状态合适，仅需五秒钟，就能够穿越到两个小时之后。 恐怖至极，灵验无比 铃声十分嘈杂。宽大的手掌胡乱地在枕边一通乱摸，摸到手机之后，便翘起一根手指一通乱点。 两秒钟之后，嘈杂的铃声不再响起，那根手指瞬间也停了下来，跟着手掌慢慢回到被窝里。 十几分钟后，谢天猛地坐起来。 茫然地眨着眼，不需要回忆，谢天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他正坐在京都市海定区玫瑰园三号楼一单元九零一室次卧自己的床上。 木然地拔下枕边手机的充电器。 手机型号：芒果9（极致影音版） 看着手中既熟悉又陌生、既时尚又老土的手机，谢天轻轻地摁下“久违”的home键。 首页万年历：二零一六年九月二十四日 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能清楚地回忆起被一脚踹进沟里的时候，脑袋好像磕在了一块儿露出来的石头尖儿上，血液渐渐流失带来的深深地无力感。 打开衣柜，随便拿出一身衣服穿好。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谢天推开房门。 虽然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走廊、书房、卫生间、客厅、阳台、主卧、餐厅、厨房。 谢天一扇门一扇门地推开，认认真真地看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原本已经渐渐淡忘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此刻无比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不免感到有些荒诞。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五十二，爸妈现在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等！ 沙发上的谢天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瞬间坐直了起来。 七月二十四号 即便已经过去七年，他也清楚地记着这一天。 就是在这一天，大概十点多的时候，谢天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通知他老爸老妈出了车祸，要他赶紧过来签字。 后面谢天也去老爸老妈的事故现场看过，事故现场就在电影学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前，事故发生时间是谢天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快九点的样子。两人好像是要去咖啡厅约什么人见面的。 来不及多想，谢天激动地哆嗦着手，准备给老爸打电话。 刚打开拨号键盘，谢天就愣住了。 擦！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哪还记得老爸老妈的手机号啊！老爸老妈出事儿之后，自己就再也没给两人打过电话了。 连忙点开通讯录，快速翻找起联系人。 呼叫：老爸。 叮~叮~叮~ 没人接 呼叫老妈，叮~叮~叮~ 还是没人接。 透！ 谢天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眼下也没时间废话了。 紧紧抓住手机，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推开门便冲了出去。 电梯在一楼，愣了一秒，谢天果断选择楼梯。 “师傅去电影学院麻烦快点有急事儿。” 车上，谢天不停地给两人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又给两人打微聊电话，连续打了几十通电话轰炸，但始终没有人接听。 “师傅能再快点儿吗，真有急事儿！” 一边继续拨号，谢天一边向司机师傅催促道。 “小伙子，车这么多，你再着急我也快不起来。再过几个路口就到了。” 谢天此刻也没心情回司机师傅的话，看了一眼计价器，从钱包里摸出张一百的准备付钱。这空里，没时间扫码了。 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三十七。 “师傅，不用去电影学院，前面路口右拐，有个咖啡厅，叫” 谢天痛苦的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 七年过去了，现在谢天除了能想起来那家咖啡厅在电影学院附近，其余的一概想不起来了。 等等，是咖啡厅还是西餐厅？还是奶茶店？ “右拐？右拐那条街上没咖啡厅吧？” 司机师傅疑惑地问道。 谢天没回答司机师傅的话，他正在看着两旁的建筑，绞尽脑汁地想着那家店的位置。 前面路口直走大约三百米应该就是电影学院，这个路口是了，就是右拐！ “没事儿，右拐吧师傅。” 司机师傅撇了撇嘴，没说话。 车子停在路边。 “不用找了。” 谢天下了车，四下里细细地看着。 一条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欧迪咖啡 没走错，就是这里。 当初，老爸老妈就是在这里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疾驰地越野车撞飞的。 八点四十二，如果这里跟原来的世界走向一致的话，老爸老妈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老谢，差不多就行了，剧本都改十几遍了，你还想怎么改？” 任秋走在谢弘身边，无奈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改，但就这样拍的话实在是太敷衍了，故事不完整，人物也一点儿都不立体，真要这么拍的话妥妥是个烂片儿，我下了这么大决心放弃教书，如果就拍这个东西的话，不光让协会里那些老朋友笑话，媒体也肯定会抓住不放的。” 一边说着，谢弘一边叹气摇头。 “你呀，就是太追求完美了。得，我也懒得劝你了，随你去吧。” 任秋看着谢弘烦躁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笑道。 “不过，不管你怎么改剧本，必须得给小天留个角色。这电影说起来也算是咱自家的东西，小天也是学表演的，怎么就不能演了？我又不是没看过小天的小品，哪有你说的那么烂。我觉得咱儿子的演技比起李克明来也差不到哪去。” “啧啧啧你也真敢说，这要是让别人听着，不得笑话死你。还有，什么自家的东西？在你们眼里，电影可能是赚钱的东西，但在我看来，电影拍出来是给广大观众看的！我得对得起观众的电影票！” 谢弘一脸正气地说道。 “是是是，谢大导演是个艺术家，刚正不阿，油盐不进” 任秋转过头不再看谢弘，快步走到斑马线旁准备过马路。 “哎” 谢弘看着任秋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忙跟上去。 第三章 娱乐圈的求职现状 “爸！妈！别动！站在那儿别过来！妈！别动！” 确定自己所处位置正确的谢天刚准备过斑马线，到起点拦截，就看到马路对面老爸跟老妈一边说着话一边准备过来，急得他连忙大声喊道。 “嗯？” 任秋刚准备过斑马线，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寻声望去。只见谢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踩着一双拖鞋在马路对面一边跳一边扯着嗓子喊着。 “老谢，你看，小天。” 谢弘也听见了儿子的声音，看着儿子衣冠不整地在那里鬼哭狼嚎，也不免感到十分诧异。 “爸！妈！别动！我过去找你们！别动啊！千万别动！” 五秒之后。 嗡~嗡~ 一辆越野车飞速从谢天眼前“飞过”。 卧槽，这时速，得有90了吧 车祸大发生就是在那一瞬间，眼下自己已经改变了爸妈原本的过马路时间，避开了那辆越野车，想来应该是没事儿了。 看着路况，此刻路上也没什么车，谢天连忙穿过斑马线，跑到谢弘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出门也不知道洗个头换身衣服。” 看着往自己这里快步跑来的谢天，任秋一边理着谢天的头发，一边顺手擦掉谢天眼角的眼屎。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谢天咧着张嘴，紧紧地抱了抱老妈，一会儿有松开，走过去抱了抱老爸。 “哈哈哈哈哈” “你你干啥呢这是” 谢弘一脸莫名地看着谢天。 生病了？病的不轻啊这 吨吨吨吨吨 咖啡厅里，谢天三两口干掉一杯冰拿铁，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乐呵呵地看着谢弘和任秋。 从早上睁开眼到现在，虽然才只过了一个小时，谢天却觉得自己无比的疲惫。 “妈，我给你们俩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们俩怎么不接电话呢？” 谢天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道。 “嗯？打电话了？” 任秋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静音了。 “哦，刚刚我和你爸在跟编剧谈剧本的事儿来着，你爸嫌微信老有人找他，就把手机静音了，顺便把我的也摁静音了。怎么，给我俩打电话干啥？” 任秋把手机调好。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起床看你们都不在家，想问问你们去哪儿了。” 谢天打着马虎眼，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现在这么着急忙慌地来找他们，是为了不让两人出车祸吧。 “嗯？我们俩有一周没回家了吧，也没见你关心过我俩呀？” 任秋跟谢天两人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电影剧本的事儿，吃住一直是在电影学院的招待所里，谢天也知道这件事儿，不应该现在有这么大反应。不过好在两人此时都忙着查看之前静音时别人发来的消息，所以对谢天的话也没细想。 谢天看老爸老妈都专心致志地拿着手机在那里点来点去，完全不理会自己，一时竟有些嫉妒老爸老妈手里的手机。 “光看手机有啥意思，也不陪我聊聊天。” 说着，谢天凑到老妈身边，跟老妈一起看起了微聊。 刚一看，谢天就有些头大。 好家伙，对话框好几页，全是经纪人在推自家的艺人，一个个礼貌地不得了。 “任姐您好，我是聚星娱乐的小李。听说谢教授要拍电影，我们家秦安然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安然也是电影学院的，还听过谢教授的公开课呢，安然一听说谢教授要派电影，立马就” “任姐，谢教授要拍电影了？您看看，这么好的事儿也不知道通知一下妹妹。姐，妹妹前段时间刚开了家经纪公司，签了几个选秀出来的小伙子，那个个都是能吃苦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体重没一个超过130的，就想着能参与一下电影。姐，什么角色都行” 附在后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写真，别说，一个个都是男神女神级别的，不过好看是好看，却一点儿辨识度都没有。 任秋可能是看这种消息看得多了，有了免疫力，看着这么多“求职”消息，一点儿也没有头大的感觉，还笑着跟谢天交流： “儿砸，你看看这个姑娘，漂亮吧？” “嗯嗯？” 谢天看了一眼，何止是漂亮，简直是美若天仙啊！即便是在娱乐圈，那也能算得上顶尖级别的。 谢天刚想问这是谁，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一看，差点儿没一口咖啡把自己噎着。 “妈，你能量够大呀，连韩国的娱乐公司都来找你塞人来了？” “嗯？什么韩国的？这姑娘是华夏人啊。” 说完，任秋把图片关掉，回到聊天界面。 “你看，叫楚梦浔，南果娱乐的。哎呦，才17啊？看不出来啊。就比你小三岁你看看人家这姑娘生的，怎么就这么俊呢。” 任秋看着楚梦浔的照片，啧啧称赞道。 谢天一看，名字跟年龄都对，可能是后面在国内发展的不好，才去韩国参加练习生的。 “妈，你可拉倒吧。你以为现在照片都是真的？找个修图师，往ps里一拖，我都能比吴颜祖帅。” “那倒不用，我儿子不用修图，现在就比吴颜祖帅。” 说完，任秋笑着捏了捏谢天的脸。 原本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划着手机的谢弘听了任秋这话，忍不住看向两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姑娘是修图了的？这个南果的经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也不会没规矩到给我发精修图，顶多就是磨了磨皮罢了。” “呃我倒不是说她修图了，但是她是整过的。” 谢天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整容倒是没什么，但是给她整容的医生有点儿缺德，没给她整好，现在她的脸，都不能用力碰。” “啊啧啧啧” 任秋可惜地摇了摇头，默默地删除了这条聊天框。 “可惜了庸医害人啊。” 这个楚梦浔在谢天重生前也曾经有过不小的人气。楚梦浔在国内找不到发展机会，毅然决然前往韩国参加了女团练习生，经过两年半的练习，成功在韩国出道，凭借华夏人的身份，在国内也有不少粉丝。 可惜，有一次楚梦浔所在的女团开演唱会时，楚梦浔不经意间捏了一下鼻子，结果鼻子竟然就瘪在了那里，没有自己弹回来 第四章 职业规划：影帝 看完老妈这里的“求职”信息，谢天转头坐到谢弘身边，想看一看老爸微聊里的“求职”信息是啥样的。结果谢天刚把头凑过去，就被谢弘一把推开。 “行了，我跟你妈在这儿约了个演员，估计一会儿就到了。你没事儿就别在这儿待着了。” 说完，谢弘好像想起什么来，又补充道： “对了，今天人艺在首都剧院演《鸟人》，你下午没课的话去看看，好好学习学习，别整天不思进取，觉得自己演技有多好似的。” 谢天：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任秋白了谢弘一眼，不过她也觉得谢天需要回去换身衣服。毕竟谢天现在不光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还穿着拖鞋，确实应该回家收拾收拾，换身衣服。 “不过也是，你这穿着拖鞋也不像个样子，还是回家收拾收拾吧。” 刚刚谢弘一说两人要约见演员，谢天才想起来，这时候的谢弘准备放弃教书，打算当一名正儿八经的导演，要拍电影去了。 谢弘大学便是在电影学院学的导演，毕业后留校，二十多年的功夫，从助教到现在的副教授，算得上是导演方面的学术型人才了。 但是导演这个职业，现在在国内来说，属于谁都能跨界来尝试的，演员、歌手、主持人、作家等等，各行各业的人，都开始说自己有个做导演的梦想，想把自己心中的故事拍出来讲给大家听。 其实，拍电影是个商业行为，确实谁都能当导演，但大多数人想的是挺好，真正拍起来的时候就回发现很多问题。 虽然表演、摄影、照明、场景、服装等各方面都有人负责完成，但导演必须要将各项完美地统一起来，才能构成一部完整地电影。导演如果没有掌握基本的理论基础，没有很好的美学素养，不能完美地将各项统一到一起，最终呈现在银幕上的东西必定不伦不类，差强人意。 所以，一些没有学习过导演理论基础的跨界导演，往往会找一些掌握丰富理论基础的学术型人才来当副导演、监制之类的。 谢弘身为电影学院导演系副教授，就曾经多次被人邀请去做电影副导演。 谢弘一开始只是抱着“挣外快”的想法接这种工作，结果干了几次副导演之后，谢弘突然感觉，拍电影这事儿，还真他娘的有意思。 自己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是电影导演协会的会员，结果从来没自己执导过电影，好像是有点儿虚度人生的意思。 思来想去，谢弘决定亲自上阵来拍一部属于他自己的电影。 这个决定也得到了任秋的支持。任秋是电影学院管理学院制片管理学的讲师，也有过多次担任剧组制片的经验。 虽然最近几年国内的电影市场有些混乱，任秋对自己老公的执导能力也不是太有信心，但好在谢弘的要求也并不高，明确表示自己要拍的是商业片，并且不打算一上来就搞大制作。 以谢弘电影学院导演系教授的名头，任秋觉得，只要剧本还可以，拉个两三千万的投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于是便没有多说什么，很干脆地向学校提出休年假，来帮谢弘组剧组。 像谢弘这种没有固定合作公司的导演，如果不是有影视公司主动邀请的话，一般都是自己找好剧本，将剧本送到总局备案，通过后再拿着剧本去拉投资，找合作的宣传和发行公司，等到这些全都结束之后，才开始物色演员。 但是谢弘剧本还没有定好，就已经向学校提了辞职。学校领导挽留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谢弘，同意了谢弘的辞职申请。但是，谢弘要拍电影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虽然谢弘从来没有拍过电影，但光是谢弘电影学院导演系副教授的名头，再加上电影导演协会会员的身份，眼下虽然连剧本都没敲定，就已经有许多经纪公司和演员找了过来。 “嗯？见演员？剧本已经定下来了？” 谢天好奇地问道。 “你操这闲心干什么？有精力的话多琢磨琢磨怎么提高自己的演技，别总让你们老师来找我。” 谢弘略微不耐烦地说道。他这段时间因为一直对剧本不满意，压力有些大，对谢天的态度也不觉间有些不耐烦。 谢天对谢弘的态度倒是毫不在乎，语气差点儿就差点儿吧，总比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好。 “你爸最近心情不好。” 任秋自然是不知道谢天的想法，看着老公对儿子说话这么不耐烦，连忙向谢天解释道。 “你爸对剧本一直不满意，改了十几版了还是觉得不行。” “嗨，这剧本都还没定呢，你们怎么跟人家演员谈啊？” 谢天撇了撇嘴。 “妈，剧本呢，用不用我帮你们参谋参谋？” 谢天话音刚落，任秋还没说话，谢弘就有点儿要发飙的意思。谢天一看老爸这架势，实在不想在这个大好的日子跟老爸拌嘴，连忙又说道。 “算了算了，我不掺和你们的事儿，先回家了。” 故意将这句话说给谢弘听之后，谢天看老妈看老爸的脸色不太好，知道老妈是有点儿护犊子了，又趴到老妈耳朵边悄悄说道： “妈，别理他。你看，我都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有，如果有合适的角色的话可以让我来尝试尝试，说不定你儿子就成影帝了。” “了”字还没说完，谢天就感觉眼前一黑。 同时，谢天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检测到宿主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系统激活，现在开始影帝养成计划。” 第五章 抽奖：《天才枪手》 这道声音一结束，谢天的意识就被拉进了一个好像是异空间的地方。 谢天的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刺得他眼睛生疼，谢天连忙用手捂着眼睛。 “我靠！眼瞎了！” 慢慢适应过来之后，谢天缓缓移开遮住眼睛的手，睁大了眼四下里看着。 这是一个密闭的立方体空间，面积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的样子。 “有人吗？” “我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系统，这里是我的教室，你就算是我第一个学生吧。” 空旷的空间内，一道某得感情的声音传入谢天的脑海中。 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系统是什么鬼？这么科幻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没有给谢天吐槽的时间，系统紧接着说道： “本系统由伟大的‘铁板烤肠’制造，专为帮助那些有梦想的失败者，让他们成为行业的精英，现在系统检测到，你的梦想是当一名影帝，请确认。” 谢天原以为这时候自己眼前应该出现一个对话框，上面有两个选项：“是”和“否”，但事实并非如此。 谢天呆呆地站在原地，这种没有实体对手的对话让谢天有点儿不太习惯，不过当影帝确实是谢天的梦想。尽管这个系统的名字着实有些接地气，但看上去还是很牛匹的，于是谢天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想当影帝。” 说这话的时候，谢天突然想到一件很恐怖的事儿，自己只是跟老妈说了一句想当影帝，就被这个系统检测到了，说明这个系统一直在监听自己啊！ 再说了，这个系统看上去这么高大上，肯定不止能监听自己，没准儿还能监视 这就很尴尬了。 系统并不理会谢天的胡思乱想，空旷的空间里再次响起那某得感情的声音： “宿主选定职业：演员。目标：影帝。影帝养成计划开始，现在开始随机抽取剧本。” 说完，谢天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起点读书app签到完之后抽奖的画面，空间内响起一阵老虎机转动的声音。 “叮~” 谢天眼前的抽奖机停止转动，出现的奖励既不是“经验5”，也不是“起点币10”，而是带着书名号的四个字：《天才枪手》 “宿主抽取到剧本：《天才枪手》，请选择角色。” 只见谢天眼前的抽奖机逐渐消失，两个人物框出现在谢天眼前。 叶琳：天才女学生，凭借优异的成绩，以全免学费的资格进入当地的贵族学校拿奖学金念书，却发现学校黑箱作业私下向家长收取赞助费，因而决定带头逆袭帮助同学考高分，并从乖巧书呆子摇身变成聪明反叛者。 陈克：拥有绝佳记忆力的天才学生。识破并揭发帮同学作弊并从中牟利的小琳。原本对不择手段的作弊方式深恶痛绝的他，最终还是在现实面前对金钱低下了头，答应了合伙与小琳在国际型的考试中作弊。 谢天： 这还用选吗？虽然看起来叶琳是电影的绝对主角，但设定里叶琳是女的啊！谢天总不能戴上个假发去反串吧 没有多由于，谢天果断地点了一下陈克的人物框。 “宿主完成角色选择，现在开始角色体验。” 第六章 《天才枪手》（一） 哗啦啦~ 谢天捧起一怀水，将脸凑上去使劲儿搓了两把。 谢天，今年十七岁，姑苏市英才中学高二年级的学生。 此刻，谢天正在姑苏电视台，代表学校参加电视台的《天才少年》知识竞赛。 谢天并不喜欢参加这种节目，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在家里刷几套试卷来得实在。 但没办法，积极参加有利学校知名度的比赛，并在其中获得奖项，是学校给他奖学金的条件之一。 谢天家境贫寒，父亲十年前车祸去世，全靠谢天的母亲开的盒饭摊来负担谢天的学费生活费。 按照谢天的家境，其实应该读公立高中，每年也花不了多少钱。但谢天的母亲是个十分执拗的人，她坚定地认为，国外的大学就是比国内的大学好，自己儿子这么优秀，必须要出国，去什么哈弗牛筋建桥才可以，于是便咬着牙摁着谢天的头，将他送进了英才中学这所专注于培养留学生的贵族中学。 对于母亲的这种决定，谢天心里虽然有些抗拒，但每当谢天想对着母亲表达自己反对意见的时候，看着母亲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和布满老茧的粗手，却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妈妈想让我留学，那我就努力，争取拿到全额奖学金就是了。 缓解了一下自己紧张地情绪，谢天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衣领，走出卫生间，来到节目上场的候场区。 节目的比赛模式是擂台制，一方失败后换另一方上台打擂，现在还没轮到谢天所在的英才中学队上台，所以要站在候场区。 此刻，一位少女正斜倚在墙上，看着演播厅内正在对垒的学生们。 少女名叫叶琳，是谢天的队友。叶琳跟谢天一样是拿奖学金进的学校，虽然叶琳的家境跟谢天差不太多，但叶琳在学校却是富二代朋友一堆，平日里消费也十分潇洒，没有一点儿窘迫的意思。 谢天一开始对此十分不解，后来才知道，叶琳的钢琴弹得很好，跟她在一起玩儿的富二代们都在上叶琳的钢琴课，好像学费不便宜。 谢天对此并不羡慕，在他看来，自己一时的窘迫并不代表什么，自己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努力学习，充实自己，争取能拿到哈弗的全额奖学金。挣钱的事儿，上了大学之后再说也不迟。 “怎么，又紧张了？” 叶琳看着呼吸急促的谢天，笑了笑。 “还好。” 谢天尴尬地笑了笑，拍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谢天从小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会想呕吐，很难克服。 叶琳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谢天。 “擦擦吧，脸上全是水。” “啊哦，谢谢。” 谢天慌乱地接过纸巾，草草地擦了擦脸上的水。 纸巾，好香啊。 “哎，百达七楼新开了一家烤鱼店，待会儿录完节目，要不要去尝尝。” 叶琳完全没有即将登台的紧张感，一脸轻松地说道。 “不了，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浪费钱。” 叶琳听到谢天的回答，忍不住抿着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这话不像十七岁的样子，跟我爸似的。” “这样不对吗？” “没有没有，这样很好啊。” 叶琳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打扮，衣服都皱成这样了也不熨一下。” 说着，叶琳伸手过来摆弄了一下谢天的头发。 “干嘛。” 谢天很警觉的缩了一下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给你整整发型啊，一会儿可是要上电视的，别给咱们学校丢脸好不好。” 等到谢天和叶琳登场时，一如往常，两人轻松获胜。 《天才少年》的比赛每月一次，每次获胜的队伍能拿到六千元的奖金。这已经是谢天跟叶琳第七次代表英才中学参赛，也是第七次获胜了。奖金由节目组直接给学校，学校却不会再给两人。 笑话，免了你每年五万的学杂费，你还想要这钱？ 第二天，教导主任将谢天跟叶琳两人叫到办公室。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教导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名表放在两人面前。 “米国常青藤高校联盟你们应该知道吧？常青藤联盟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国际高中生夏令营，参加夏令营的同学可以参观联盟的八大高校，并且旁听一周八大高校的特色课程。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根据往年的经验来看，参加夏令营的同学，只要在stic考试中考到足够的分数，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获得八大高校的全额奖学金。” 教导主任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看谢天和叶琳的反应。 毫无意外，两人此刻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要知道，常青藤联盟的高校都是私立学校，每年的学费贵得吓人！两人虽然都有信心能够考上这些大学，但能不能拿到全额奖学金就很难说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两人面前，两人自然是激动异常的。 “可惜的是参加这个夏令营的名额十分有限，咱们学校也只争取到了一个推荐名额，而且推荐之后还要参加考试，通过之后才能参加夏令营。” 说着，教导主任很欠打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咱们学校高二级部最优秀的人才，这一个考试的推荐名额自然是要从你们两人中挑选的。说来也是的，昨天你们两个还是队友，现在就变成竞争对手了，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 教导主任说完，整间办公室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谢天和叶琳两人紧紧地盯着桌子上那张报名表，久久沉默不语。 第七章 《天才枪手》（二） 参加夏令营考试的时间在七月底，在期末考试之后，教导主任决定看期末考试的成绩决定，谢天跟叶琳谁的分数更高，名额就给谁。 这个方法很公平。在考试这方面，谢天跟叶琳谁都不怕谁。 与普通学校不同，英才中学因为是专门培养国际生的学校，与普通高中在授课上是有差异的，到了高三，许多同学都会出国去读预科，只有一小部分会继续留在学校，参加各种考试。 所以，在英才中学，高二就相当于普通高中的高三，每月都会有考试。 今天，是四月三十号。 高二级部共一百二十八名同学，在体育馆参加统一的月考。 体育馆的走廊里，谢天手捧着自己写的错题本，一边走一边看。 “谢天！谢天！等等我！” 谢天回头看去，是同级部的李东。 “什么事儿？” 谢天放慢脚步，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东。 “你复习的怎么样？” 李东刚说完，就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你看我这话说的，那个谢大神求你个事儿” 李东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待会儿考试，你能借我抄一抄吗？” 李东刚说完，谢天就摆出一副“你觉得可能吗”的表情。 “我我真的不能再考不及格了！那个那个钢琴课我也上了，但是那个暗号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我根本一点儿都记不住。” “钢琴课？暗号？你说什么呢？” 谢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不是，不是什么。” 李东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堆冷汗，焦急的眨着眼思索着。 “那个…我不会白抄你答案的，我给你钱。” 听了李东这话，谢天突然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哥，你是因为考试紧张还是真的脑子不好？居然想让我帮你作弊？这完全不符合我的人设啊！以我谢天的人设，此刻没有拉着你去告老师，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好吗！ 对比，李东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般，继续结结巴巴地说着： “200！要不然…500也可以啊！你想，我抄你的，并不会让你的成绩变低，不是吗？” 对于李东，谢天已经彻底无语了。两人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集。谢天也懒得跟李东说些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之类的大道理，扭头便往考场走去，只留李东愣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求救。 考场座位随便坐，谢天随便找了一个中间的位子，坐下来，戴上耳机听着音乐，一边等着考试开始。 没一会儿，考场中便陆续坐满了人，等到人满了，监考老师将啃了一半儿的苹果往桌子上一放，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边维持着考场秩序。 谢天无聊地四处观望着，等待着监考老师通知考试开始。突然，谢天看到叶琳就坐在自己斜前两排，叶琳一旁的座位上坐着的正是满头大汗的李东。 “考试开始。” 谢天正在回忆着之前考场外面李东对自己说的“钢琴课暗号”的事儿，就被监考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天大地大，现在对谢天来说，考试是最大的。随着监考老师一声令下，谢天立刻收回思绪，翻开桌面上的考试题，转动起铅笔，准备答题。 写好班级、姓名，检查试卷和答题卡，开始答题。 题目不难，一边做一边涂，很快，全部四十道题便做完了。 做完第四十道题，谢天视线下滑，第四十一题： 本套试卷为第一套试卷： a:第一套试卷 b：第二套试卷 “老师，请问第四十一题是什么意思？直接涂就好了吗？” 谢天举手提问道。 “这次考试有两套题，第四十一题的题目就是答案，按照要求，第一套涂a，第二套涂b就好了。” 监考老师话音一落，整间考场登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翻试卷的声音。 谢天摇摇头，笑了一声，在答题卡第四十一题涂上a，便开始收拾桌面，准备交卷。 正要起身，谢天无意间看到前面的李东正一脸焦急地抻着脖子看着叶琳的试卷。 嘿！朋友！这种情况，我谢天必然是要出手阻止的！ 不要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在下的人设就是如此！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迫使着谢天去阻止这种抄袭行为。 感受到这种力量的驱使，谢天直想站起来重重地拍响桌子，义正言辞地斥责李东这种赤果果的抄袭行为，然而隐藏在性格深处的谨小慎微却死死地拉住了他。 站什么站！喊什么喊！出什么风头！给老子坐下！ 左右为难之下，谢天咬了咬牙，将草稿纸翻过来，匆匆写下一行字之后，鼓起勇气，紧紧地抓起试卷，往最前方监考老师那里走去。 第八章 《天才枪手》（三） 一步两步 谢天走到李东和叶琳中间，右手果断松开，将试卷“不小心”散落在地上。 试卷的掉落成功吸引了叶琳和李东的注意，谢天用身子挡住李东的视线，蹲下来抬起头看着叶琳，悄悄将试卷反过来，露出他写在背面的字。 李东在抄你的试卷。 叶琳冲着谢天微微点了点头，善意地笑了笑。 谢天知道叶琳收到了自己的“暗号”，连忙草草地将试卷收好，站起来继续交卷。 “哪一套题？” 监考老师认识谢天，对谢天交卷如此之快毫不见怪。 “第一套。” “放左边吧。” 说完，监考老师看谢天还不走，随口问了一句。 “第三排平头戴眼镜的叫李东他在抄他旁边那个女生的答案。” 刚说完，谢天就有些后悔。自己提醒一下就好了，干嘛要告老师呢？ “嗯，我等等过去看看，你先走吧。” 监考老师视线绕过谢天看过去，李东虽然他不认识，但叶琳他还是认识的。 谢天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犹豫着走了。 走出考场，谢天并没有着急去食堂吃饭，而是待在门口看了看。 叶琳还在已经做完试卷了，此刻手指不停在桌子上敲击着，可能是正在检查自己的答案。李东则还是像之前那样，一个劲儿地往叶琳那里瞥。 至于监考老师，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坐在讲桌后面玩手机，一点儿过去看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谢天一开始确实没想管这么多闲事儿，但监考老师这副不负责任的态度让谢天十分看不过去。 明明知道有人在做错事，为什么不去制止？ 再联想到这所学校的老师大多都有的那种不爱管有钱学生的习惯，谢天顿时感到有些不公平。 人生下来就不是平等的，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许多东西都可以不用努力就能轻松得到，而出生在贫困家庭，要想要写什么，就一定要拼了命的去努力，去争取。 有人说什么，钱可以买来书本，但买不来知识。钱可以买到好学校，但买不来好成绩。 好成绩是我们拼了命，每天不分昼夜学来的，你凭什么来抄？ 想到这里，谢天毅然决然地转身，向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 来到教导室，谢天向教导主任说出了李东抄叶琳答案的事情。还好，教导主任并没有像监考老师一般不管不问，而是等到考试结束之后派人将叶琳和李东叫了过来。 “叫你们过来，是因为刚刚考试的时候有人在抄袭，你们” 教导主任还没说完，门就被监考老师推开，将叶琳和李东的试卷放到教导主任桌子上。 “这次考试我们出了两套题，他们抄是抄不到的。” 听了这话，教导主任翻看着两人的试卷。 确实不是一套卷子。 教导主任看了看谢天，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站在那里一脸紧张地叶琳和李东，想了想，沉声道：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小东，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抄？” 李东十分果断地摇着头。 考场里没有监控，关键两人做的都不是一套卷子，答题卡上涂的选项也不一样。 “好了，这件事我们后面会再调查的，你们可以先走吧。” 教导主任话说完，三个人一齐慢慢往办公室外走去，差别只是谢天是一脸的不信，而叶琳和李东则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叶琳！等等！” 三人刚走出办公室，教导主任就拿着叶琳的草稿纸站起来沉声吼道： “你的草稿纸上为什么会有这些题？这不是你那套试卷上的题目啊？” 听到教导主任这话，谢天难以置信地看向叶琳，只见叶琳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额头上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如果仅仅是抄答案，或许只是李东一个人的责任。但叶琳草稿纸上的那些计算，则代表叶琳是在主动向李东提供答案。这性质可就严重多了。 没出半个小时，叶琳的父亲便坐在了教导主任的对面。 “我们刚刚发现，叶琳在考试的时候帮别人做卷子。” 原本还以为自己来是有什么好消息的叶父听到教导主任这话，瞬间呼吸加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叶琳。 “叶琳，你能解释一下吗？” 叶琳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你不能这样不配合，你知道作弊是多么严重的违纪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了你！” 谢天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才弄得叶琳被请家长的。现在一听叶琳要被开除，立马推门进来说道： “为了钱李东也找过我，说我只要给他看答案，就给我五百。” 谢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好不好，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已经有些慌了。 “叶琳，是这样吗？” 教导主任失望的看向叶琳。 “你太让我失望了。叶琳爸爸，当时我们学校同意叶琳转来我们学校，不只是因为她的成绩，更因为她之前在普通高中里是模范三好学生。没想到叶琳现在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光有成绩是没用的，更要有好的品德。你也是位老师，你应该明白这件事，考试作弊不管是在哪里，都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不管是国内的高考还是国外的统一考试，都是会取消成绩甚至取消考试资格的。 我们学校是十分注重学生的品德教育的，叶琳这种情况，按规定是肯定要开除的。不过念在叶琳是初犯，我可以不开除她，但是我必须要取消叶琳的奖学金。” 叶琳父亲听到教导主任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英才中学的学费是很贵的，每年的学杂费要五万元，取消奖学金，则意味着高三的学杂费，要自己来出了。 叶琳听到教导主任这样说，情绪有些激动，刚想说话，就被叶父拦住。 “谢谢老师，我们接受这个决定。” 教导主任冲着叶父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叶琳教育道： “叶琳啊，你要记住，你来到学校，为的是学习！怎么能靠学校来赚钱呢？我知道，你可能是想替家里” 叶琳听到这儿，不由轻蔑地笑了。 这一笑，直接点燃了教导主任心里的柴火堆，教导主任看着叶琳嘴角那极具讽刺的上翘，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笑什么！？你这样很没礼貌！叶琳爸爸，难道你没教过她要懂礼貌吗！？” 叶父此刻也没什么可说的，愁眉苦脸地对着教导主任说了声“抱歉”。 “要说靠学校赚钱，我可比你们差多了！” 叶琳一脸倔强地反驳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每收一个学生都要收十几万的赞助费，就连小学初中部都收！全校这么多学生，你们光赞助费每年就要收几千” “那个不叫赞助费！” 教导主任拍着桌子站起来制止道： “那是为你们提供课外特长班的运营费用！” “那我们的学杂费呢？每年的学杂费用来干什么了？” “够了！琳琳！” 叶父拉着叶琳的手制止道： “主任，不好意思。我回去会教育她的。” 说完，叶父站起来，拉着叶琳往办公室外走去。 “等等。” 教导主任阴沉着脸，看了看叶琳。 “还有一件事。叶琳，参加夏令营考试的资格，你没有了。” 说着，教导主任笑了笑，小口喝着杯中的绿茶。 “不好意思，你并不符合参加夏令营的要求。” 听到这句话，叶琳深深地看了教导主任一眼。 站在一旁的谢天此刻感觉自己愧疚万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搞成现在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去！？是别人抄我的，又不是我抄别人的，那些分数都是我自己考出来的！” “可是能考高分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啊，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参加夏令营，就像谢天。” 教导主任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是吗？当然，如果你不接受，你也可以退学，去找别的有夏令营名额的学校啊？去沪海，或者京都。叶琳爸爸，你觉得呢？” 叶父看着一脸冷笑的教导主任，咬着牙小声说道： “不了，我们不退学。走了。” 说完，叶父踉踉跄跄地独自走了出去。 “参加你的夏令营考试去吧。” 叶琳经过谢天身边时，一脸不忿地说道。 谢天站在那里，无话可说。 第九章 《天才枪手》（四） 之后的一段时间，叶琳即便在学校里跟谢天碰到面，也会当做看不到一般走过。 跟谢天一起参加《天才少年》节目的人，也换成了一个高一的学妹。 时间一天天过去，期末考试结束，谢天发挥稳定，以高出叶琳二十九分的成绩获得第一，并成功获得了参加夏令营考试的资格。 明天，就是谢天参加夏令营考试的日子。谢天骑着电动车帮妈妈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准备回家早点睡觉。 刚上车插好钥匙，谢天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受到猛烈的刺激。一辆开着远光灯的suv停在谢天面前。 谢天眯着眼正准备绕开这辆suv，就看到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肌肉猛男，朝着谢天走了过来。 “哎！你把我车后视镜刮花了！说吧，赔多少？” 其中一个男子走到谢天身前，揪住谢天衬衫的领子说道。 “啊？我刮了你的后视镜？” 谢天一边尝试着脱离男子的控制，同时又有些懵逼。 我特么停着没动啊！ “我艹，你跟他费这些劲干什么，直接砸不就完事儿吗！” 另一名男子皱着眉毛，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推开抓着谢天衣领的那个男子，对着谢天的胸口二话不说就是一脚。 谢天原本就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这一脚又来得着实突兀，以至于谢天连躲闪都还没做，就已经被踹倒在地。 这一脚下来，谢天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更加无法反抗两人之后的殴打，只有蜷缩在地上挨打的份儿。 浑浑噩噩之间，谢天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 天，一片蔚蓝。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谢天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剧痛无比，其中又尤其右眼，不禁疼痛，而且有一股异样的肿痛感。 谢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 伤口处传来一阵撕心的灼痛感。 谢天用尚能微微睁开的左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只见自己的右手全是令人作呕的污秽的泥土和异物。 谢天挣扎着撑着身下颤抖着站起来。 这是一处广袤的垃圾场，自己身下是一座高高的由垃圾堆成的垃圾山。 我是谁？ 这是哪儿？ 发生了什么？ 谢天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周身传来的疼痛、鼻子里进来的恶臭和眼睛被熏灼的刺痛感让谢天无法思考。 挣扎中，谢天脚下一滑，如丧家犬一般从垃圾山上滚落下来，脸重重地砸在恶臭的污泥地面上。 呕~ 谢天的胃囊一阵翻腾，挣扎着跪起来，低着头不停地吐着酸水。 片刻，谢天略微清醒过来。 今天是参加夏令营选拔考试的日子！ 谢天此刻只感到无尽的恐惧与无助，周身传来的疼痛此刻都显得有些麻木。 垃圾场里四处都是成山的垃圾，谢天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四周也没有能帮助他的人。 挣扎。挪动。没有哭喊。 没有人的情况下，哭喊是没有用处的。 考试，自然是错过了。 谢天被垃圾场的人看到，叫来救护车送到医院。好在骨头和内脏没有太严重的受伤，经过清洗消毒之后，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家了。 谢天也报了警，但警察并没有找到监控，所以调查估计要用很长时间，甚至可能没有结果。 坐在电动车上，谢天实在是想不明白，有谁会这样搞自己。 自己一个学生，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帮老妈送外卖。在学校里虽然没有朋友，但也没什么敌人。 唯一有过节的，就是自己举报了李东和叶琳考试作弊。 但他们会因为这个事儿找人这样毁了自己的未来吗？ 应该不至于吧。 或许是凑巧了，那两个人就是神经病，想打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自己。 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己的未来 呵呵。 “啧啧看起来还真是挺惨的。” 谢天的思绪正飘摇，就被一声调侃拽了回来。 “什么事儿？” 谢天看着人行道上看着自己的叶琳，语气尽量平和地问道。 因为错过了夏令营，这两天谢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但自己做过对不起叶琳的事儿（虽然谢天觉得自己好像可能也没有做错），所以不能吧怨气传给别人。 “我听别人说，你错过了夏令营的考试。” “是的。” 谢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叶琳的考试资格是因为自己的举报而丢掉的，眼下自己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错过了考试，想来也真是可笑。 想到这，谢天觉得自己也该向叶琳解释一下。 “那次考试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我是因为你才丢掉的考试资格，你要负责。” 谢天：？？？这道理 看着谢天一句话不说，叶琳又接着说道： “现在我给你一个弥补我的机会。” “什么机会？” “去考试。” 谢天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憋着怒气说道： “考试？是作弊吧？” 叶琳讥笑着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这样的作弊其实并没有损害到谁的利益。我们能赚钱，他们可以通过考试，这是双赢。不是吗？” 谢天听到叶琳话里的奇葩逻辑，摇了摇头，低头插上电动车钥匙准备回家，不想继续跟她废话。 “谢天。” 叶琳走过来，摁住谢天拿着钥匙的手。 “我跟你，我们都是失败者，不像韩可菲和楚华，他们从一生下来就已经成功了。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你看看我们两个现在的处境” “我们不一样。” 谢天打断道。 “你失去资格是因为你自己选择了作弊，你是活该。我失去资格，只是倒霉罢了。” 现在的谢天，心底一丝对叶琳的亏欠也没有了。 叶琳看着瞬间转变态度的谢天，眨了眨眼。 “好，你说得对。可是你不觉得，就算你诚实，生活却照样在欺骗你吗？” 说完，叶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谢天手中。 “你有兴趣的话，明天下午两点去这里。” 说完，叶琳顺了顺挎包，深深地看了谢天一眼，转身走远了。 第十章 《天才枪手》（五） 谢天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名片。 诚信商务印刷。 第二天。 冥冥之中，谢天感受到一股力量的驱使。 他还是去了那里。 狭小拥挤的印刷间内，叶琳和她的两个富二代朋友韩可菲、楚华聚在一起，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谢天。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场面陷入沉默。 “我们的计划是谢天，你跟我一起飞去xn，参加stic的考试。” 叶琳打破沉默，举着一卷stic历年真题说道： “stic的考试一共四部分，每一部分之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答案记牢，然后在这十分钟休息时间内，将答案发给可菲和楚华。当然了，答案太多，所以我们两个只能一人记一半。你记前半部分，我记后半部分。” “我现在不在乎你的计划是什么。” 谢天打断叶琳，十分干脆地直入主题： “我能拿到多少钱？” “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谢天的呼吸不由地急促了些许，扶着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 二十万不算多，勉勉强强能够国外大学一年的学费。 当然，二十万也不能算少，毕竟谢天和母亲省吃俭用十多年，也只攒下了四十万不到。 平静了一下呼吸，不在意韩可菲和楚华那戏谑的眼神，谢天看着叶琳的眼睛问道： “你是多少。” “四十万。” 叶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怎么样，你答应吗？” 谢天低下头想了想。 “我同意。” 接下来，谢天四人便开始了演习。 谢天和叶琳两人负责做真题、记答案、发答案，韩可菲和楚华两人负责将答案以条形码和数字码的方式印刷成贴纸，贴在铅笔上。 stic的考试，题量少、时间短、难度大，即便是谢天和叶琳，要想保证准确率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好在两人只需要做一半的题目，这样一来，不仅记答案的时间很充足，两人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两次检查，保证答案的准确率。 四天之后，印刷间内。 早已报好了名，考试时间在后天上午xn时间八点整。 国内的考试在后天上午九点整，中间有三个小时的时差。 机票定在明天早晨七点。为了保险起见，楚华给两人订了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 “两位大佬回酒店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小弟和可菲能不能去波士顿，就全靠两位了。” 楚华一边整理着铅笔和贴纸，一边看着谢天和叶琳两人笑着说道。 “我们还有一个事情要做。” 叶琳沉着脸思考道。 “还有什么事？” 楚华楞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贴纸问道。 “我们要演习一下。” 叶琳停下来，看着三人认真地说道： “谁要是被抓住了，就要一个人扛下来，不能供出任何人。” 说完，叶琳看向谢天。 “当然，最有可能被抓到的是我跟谢天。我们会没发一次答案就清空一次聊天记录，但咱们毕竟在一个群里，所以如果我们两个被抓了，你们要想好怎么解释。” “那还不好说。” 楚华松了一口气，笑着搂过韩可菲。 “你和可菲是两年的好朋友，我是可菲的男朋友，我跟可菲又都是你‘钢琴课’的学生，咱们在一个群聊里不是很正常吗？” “那如果谢天被抓了呢？” “他？” 楚华笑着看了看谢天。 “他只是跟我在一个群里，并不代表什么。虽然我跟他同学两年，但跟他连认识都算不上。” 楚华一时有些说嗨了，没控制住自己吐槽谢天的**。 “他就是个书呆子，我们学校的一个奇葩。前段时间还有人因为看他不顺眼，把他毒打一顿扔到垃圾场呢。” 原本站在一旁，一脸风轻云淡的谢天此刻突然变了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楚华面前，揪住楚华的领子，攥起右手猛地挥向楚华的左脸。 一拳，一拳，一拳。 谢天涨红着脸，跟一脸慌乱地楚华扭作一团。 “别打了！干什么呢！别打了！” 韩可菲跟叶琳看着发疯的谢天，愣了片刻后立马跑上前来用尽全力拉开两人。 废了好大劲，两人好不容易将谢天拉开。 “艹！你疯了！？” 楚华苦着脸揉着自己发肿的脸，用看睿智一般的眼神看着谢天。 “你有病吧！这是在排练！是演习！你冲我发什么疯！？” 谢天挥手甩开摁着自己的叶琳，又冲上去揪着楚华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 “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垃圾场的事！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天涨红着脸，双眼两侧的青筋暴起，大声地朝楚华吼道。 原本还激动万分的楚华此刻突然熄了火，气势瞬间全无。 “你说我为什么发疯！这都是你安排的！” 谢天紧紧地闭起双眼，拽着楚华领子的左手一松，两行泪唰地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谢天后退两步，看着一脸心虚的楚华，一脸紧张的韩可菲，一脸懵逼的叶琳。 “还有你你这是你们安排的！你们毁了我的夏令营！毁了我的奖学金！毁了我的人生！” 谢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摇着头看着三人。 “二十万？哈哈哈我的人生原来只值二十万哈哈哈” “不是，不是这样的，谢天你听我们解释。” 叶琳疯狂的摇着头，走过来抓着谢天的胳膊，压住呼吸强作镇定地说道。 “滚！” 谢天再次甩开叶琳，谢天径直向外走去。 “谢天天哥，咱们谈谈好好谈谈好吗？” 楚华此时顾不上疼痛和心虚，连忙冲上来堵着门。 “我对不起天哥，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我真不知道他们下手那么重！你你还会参加考试，对吧？求你了，真的，对不起。” “我去你的stic！去你的波士顿！我跟我妈！相依为命！她每天做盒饭！洗菜！刷锅！就是为了让我留学！我没你有钱！全额奖学金就是我的命！我就靠它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你！你去死吧！” “不是对不起天哥谢天我如果过不了stic，去不了波士顿，我爸会杀了我的天哥求你了你想想，这个对你和我来说，是双赢，双赢啊你，我，咱们四个，大家，咱们都赢求你了天哥。” “那你就去找人把你爸打一顿吧！” 说完，谢天将楚华甩开，提着行李扬长而去。 第十一章 《天才枪手》（六） 傍晚，城市华灯初上。 道路两边的商铺一个个亮着霓虹灯牌，道路上的行人三两成伙，四五结团，不时有行人会在路旁的小饭馆门前驻足，嗅一嗅鼻，看一眼招牌，继而走进去。 也有的人，骑一辆载满餐具用品的三轮车停在那里，在行道上支起个小摊子，等待着路过的行人前来就坐。 谢天提着行李呆呆地站在一个小面摊前，愣愣地看着那个正在忙着煮面的大妈。 谢天的母亲也有这么一辆三轮车。 早上卖饭团，中午卖盒饭，晚上煮汤面。 “您好，一碗肉丝面。” 谢天做到一张泛着陈年油光的小桌子前，呆呆地看着一旁霓虹闪耀的商铺。 不一会儿，一双满是老茧的粗壮手掌端着一碗面，轻轻地放在谢天面前。 “不好意思啊，辣椒和醋昨天晚上刚用完，我忘加了” “哦，没事儿。” 谢天看着大妈尴尬地表情，笑着说道。 说是肉丝面，其实也只有寥寥数根肉丝。 毕竟才四块钱一碗。 谢天掰开一双筷子，夹起来刚想尝一口，就听得不远处一阵喧闹。 “大爷，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创文明城市，禁止路边摊，您不能再在这里摆摊儿了。” 一个带着大盖帽，面容青涩的年轻城管队员站在一个卖臭豆腐的摊位前一脸无奈地说道。 “大妈，这可是我这周第三次碰着您了。昨天晚上咱不是说得好好的，不出来了吗？您怎么又来了。” “那不出来，我咋挣钱啊？我咋吃饭看病啊？” “这我们也没办法，上面规定，禁止摆路边摊，这也是为了咱们的文明城市不是吗” “那我们饿死了？城市就文明了？” “大叔，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们这样摆路边摊，既没有执照，又影响市大叔，您看啊，挣钱的方法有很多，不见得说不让你们摆摊了，你们就没法挣钱了，咱们可” 年轻城管队员正在费劲口舌地跟众摊贩解释，猛地被一旁刚挂断电话的一名中年制服男子拍了拍肩膀。 “小刘，不用说了。”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扯着嗓门喊道： “现在是七点二十七，七点三十五之前大家都得走，一会儿会有领导经过这里，三十五之前收拾不好的，我们只能扣到队里了。” 四分钟之后，谢天看着一片空旷的行道，怅然若失。 原本在路边摊吃饭的众人，一个个都已骂骂咧咧地走进了路边的小餐馆儿里继续填着肚子，谢天攥了攥拳头，返身向来处走去。 下隧道过马路，谢天看到隧道对面走来的叶琳。 “酒店怎么去？得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谢天十分冷静地说道。 叶琳一脸疑惑的看着谢天，不解地摇了摇头。 “干了这一票，我至少还能拿到二十万。” 谢天自嘲地笑了笑。 “那顿打总不能白挨，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不想干了呢？” 听了叶琳的话，谢天走到叶琳面前，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让叶琳有些慌张地稍微后退了一步。 “你不想干了？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被人扔在垃圾山上，还有这一堆烂事儿都是因为你，你不觉得你该为此负点责吗。” 谢天粗重的鼻息打在叶琳脸上，紧张中，叶琳的呼吸也不由地粗重了些。 隧道中，两人沉默地注视着彼此的眼睛，良久，叶琳微微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地说了声“好”。 第十二章 《天才枪手》（七） 澳大利亚 xn 叶琳和谢天靠在海边的围栏上，看着前方的xn歌剧院。 “这是我第一次出国。” 叶琳遥遥地望着xn歌剧院，楠楠地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出国。” 嗅着海风，谢天感叹道。 “这里的海风，味道跟国内的不一样。” “是更好闻吗？” “不这里的海风差多了。” “大概美国的海风会更好一点吧。” 叶琳手顶着栏杆，丝丝海风微微吹动她的长发在空中飘摇。 “或许吧。” 谢天静静地看着平静海面上映射出的夕阳之光，淡淡地说道。 叶琳眼波流转地看着谢天的侧脸，想了想，嬉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来，拍个合照。好不容易出一次国。” 说着，叶琳抢掰过谢天的肩膀，手臂前伸，将画面定格在xn港。 第二天，xn考场。 “all candidates please gather here（所有考生来这里集合。）” 一个梳着油头，西服革履的中年澳洲男子走到大厅中心，拍拍手，笑着看向候考众人，向众人讲解考试注意事项。 “随身物品，尤其是手机不得带入考场内，我们会统一放在楼下” 男子在讲解的过程中，叶琳跟谢天一脸沉重的将手表回调三个小时。 等男子讲完，众人便将包放在规定区域，只拿着考试用品往楼上考场走去。 “呼呼” 叶琳控制着呼吸，快步走进女卫生间，打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走了进去。 将手机包在防水袋中，用胶带粘在马桶的抽水池内。 走出卫生间，谢天也正好从一旁的男卫生间走出来。 两人相视一望，感受着彼此眼神中的坚定，迈步走向考场。 “第一部分是阅读，共五十二道题，你们有四十五分钟时间来答题” 监考老师将试卷一一发下，看着考场最前方的数码表。 七点五十九分五十六秒、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六十秒。 “starting now！” 哗啦~ 话音一落，众考生纷纷掀开考卷，开始答题。 section 1 reading test 52 questions，45 minutes 谢天叶琳两人分工明确，谢天做前26题，叶琳做后26题。 30分钟后，谢天做完前26题，反身在答题卡上随便涂完后26题，用手将后26题盖住。 闭眼，深呼吸。 睁开眼，开始背答案。 acbcd、cadba、bacdb、cddcb、bcdac、c 叶琳此刻也答完题，开始了答案记忆。 紧张使得两人的额头逐渐开始凝聚汗珠。 如果只是26道阅读题的话，45分钟做完并背诵，对两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但是此刻的心态跟平时不一样，紧张混杂着恐慌，让二人不免有些焦躁。 不知不觉，考场最前方数码表的时间来到八点四十五分。 “times up，please put your penciles down” 随着监考老师一声令下，谢天叶琳二人没有犹豫，立刻起身走出考场。 叶琳抬头看了一眼考场最前方那块数码表。 八点四十五分十一秒。 男卫生间内，谢天进来时，卫生间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准备上厕所了，谢天一边喊着“sorry”一边闪转腾挪来到最后一个隔间。 还好，隔间没有人在使用。 谢天反手将隔间锁上，摁下冲水，借助冲水的声音打开马桶的蓄水池盖子。 acbcd、cadba、bacdb、cddcb、bcdac、c 一边默念回忆，一边在手机上敲下选项。 敲完最后一个c，谢天喘着粗气，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腾。 糟糕！ 一紧张就想吐的老毛病又犯了！ 干呕了一下，谢天强忍着恶心，轻轻锤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逐渐变得狠厉了起来。 妈妈的下半辈子！ 我的人生！ 妈妈每天起早贪黑，辛苦赚钱！ 我十几年的刻苦，无数个日夜的努力！ 呵！ 就因为你爸让你去波士顿？ 就因为你自己考不过stic 你们一生下来就可以拥有一切，还想用金钱来为自己的高学历铺路！ 如果社会就是这样。 那 谢天看着手机里自己敲上的答案，眼神逐渐变得阴骘。 聊天群组内，叶琳已经将答案发了出来。 谢天摇了摇头，将自己编辑好的答案选中，剪切，输入框被清空。 “谢天？” 女卫生间隔间内，叶琳焦急地在群聊中敲字问道。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还没有把答案发出来？难道是把答案忘记了？ 过了两秒，几人没等到谢天的答案，只等来了谢天冷冰冰的几个字。 “我还要二十万。” “艹！你他妈去死吧！” 手机另一边，杜峰看到谢天发来的消息，站起身来一脚踢飞身边的椅子，狠狠地骂道。 看到谢天的话，叶琳也不禁烦躁地晃着头。 “你在搞什么！” 看到叶琳的回复，谢天嗤鼻轻笑起来。 “五分钟之内给我转到卡里。” “要不然我就把答案忘掉。” 看到这两句，杜峰再也忍不住，将手机一摔，咒骂起来。 “我%#*&#*！他想死！等着，等他回国了我把他埋到垃圾山里，让他一辈子睡在垃圾山里！” 看着发狂的杜峰，董璐焦急地晃动着双手。 此刻，印刷厂外面几十名考生正在等着他们把印着答案的铅笔送到手里，绝对不能因为这二十万块钱就功亏一篑。 “我是韩可菲，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六神无主的韩可菲焦急地敲着手机，将这串话发了过去。 “呵” 谢天轻蔑地笑了笑。 “这是我的医药费。” “给不给随便你们。” “还有四分钟。”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此刻的谢天反而轻松了许多，于是他不紧不慢地打道。 三分钟后，群组里韩可菲发来一张转账截图。 十六万三千四百元。 “我只有这么多了。” “先把答案发过来。” “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谢天看着转账截图和韩可菲的话，转动着眼珠思索着。 “考试还有一分钟开始，请各位考生抓紧时间。” 看着眼下的局面，剩下的三万多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到了，谢天撇了撇嘴，不紧不慢地长按，复制，发送。 走出卫生间，叶琳就站在女卫生间门口紧紧地盯着他。 “看我干什么，现在扯平了。” 谢天没停脚，一边往考场内走去，一边一脸淡然地说道。 “you may strat sectio” 监考老师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掀开第二部分考卷。 谢天刚要先开考卷，就看叶琳一脸沉重地看着自己。 谢天看了看叶琳，眼睛瞥了瞥试卷，又瞥了瞥监考老师，示意叶琳赶紧做题，不要被监考老师注意到。 叶琳没有反应，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眼前的谢天，有些陌生，还有些让人感到可怕。 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谢天没有去解读叶琳眼神的想法，看到叶琳依旧紧盯着自己，他摇了摇头，翻开考卷准备答题。 第十三章 《天才枪手》（八） section 2 writing and language test 44 questions，25 minutes 不拖泥带水。 一共四十四道题，一人二十二道，对于两人来说，难度不高。 时钟跳转到九点二十分的那一刻，监考老师站起来看着教室内的众人。 “times upyou may start section 3 now” 第二部分结束后并没有休息时间，立马就要开始第三部分的答题。 section 3 math testgrid-in 16 questions，20 minutes 第三部分是数学填空题，题目对于二人来说不算难，但是记忆起来就难了不少。 尤其还要跟前面第二部分的选择题一起记忆，就更加困难了许多。 铅笔在试卷、草稿纸和答题纸上来回挪动，一串串数字被写了下来。 九点三十分。 两人同时放下笔，皱紧眉头开始背诵起来。 二十二道选择，八道填空。 紧张和焦虑使得两人的汗水不断沿着杂乱的鬓角流淌下来。 九点四十分。 “times up” 嗖！ 早已蓄势待发的两人立刻起身，走出考场。 叶琳绞着手指默念着答案走进女卫生间。 里面已经排起了队伍。 最里面的隔间！那个放着自己手机的隔间！已经有人了！ 已经这么快了，还是被人抢了先。 另一边，由于男女卫生间的结构不同，谢天已经将马桶蓄水池的盖子取下，开始撕胶带了。 这次谢天没有犹豫，快速打开群组，输入了自己的答案。 abbca、cdbcb、dacbd、adcca、bc 选择题输入完成后，谢天闭上眼回忆了一遍。 没有错误，发送。 “填空：” 谢天继续在手机上敲击着答案。 刚刚敲好第一个填空题，隔间门突然被人敲响。 “里面的人，请你现在立刻出来。” “能听到吗？请你立刻出来。” 握着手机的谢天立刻慌了神，脸色一变。 f**k！ “072、2sin(-/4)、90、“ 此刻的谢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平静，一边手忙脚乱的打着答案，一边一脸惶恐地看着隔间那并不牢靠的锁。 “出来！快！” 嘭~嘭~嘭！ 敲门声一声重过一声，隔间的锁也眼看着有了脱落的迹象，谢天喘着粗气儿，脑门儿上的汗越积越多，犹如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般。 “now！get out！now！” 谢天的五官拧成一团，皱着眉毛张开嘴无声地呐喊着。 答案编辑好之后，谢天慌乱地将手机摁灭，刚想站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重新解锁，将聊天记录删除。 “can you hear me，boyget out now!” 谢天已经将聊天记录清空，听着隔间门外安保人员的叫喊声，慌乱中谢天下意识站了起来。 啪！ 原本放在谢天双腿上的蓄水池盖子从谢天腿上滑落。 跌在地上，跌成一地碎片。 f**k! 看着眼前这一地碎片，谢天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泄气似的攥起拳头闭上眼，狠狠地跺着脚。 就在此时，女卫生间的叶琳终于等到隔间被空出来，立马闪身进入隔间。 慌神之后的人一时会失去正确判断事情的能力，狭**仄的隔间内，谢天就在这时，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判断力。 看着这密不透风的隔间，谢天无意识地掀开马桶盖，犹豫了半秒钟，开始掰起了手机。 他企图将手机掰碎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表情狰狞的谢天在用尽全力的一秒钟之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敲门声愈发急促，安保人员也不再说话，开始踹门了。 谢天快速地眨着眼，因为紧张，身体已经开始抽搐。 大脑一片空白。 猛地，谢天将手机扔进马桶内，五官皱作一团，一次又一次按下抽水，企图将手机冲走。 f**k!f**k!f**k! 为什么还是冲不下去。 正在谢天无声咆哮之际，隔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巨大的响声吓得谢天浑身一哆嗦，身体内所有的力气瞬间消失无踪。 安保人员一脸阴鸷地看着一脸慌乱的谢天。 另一边。 隔间内，叶琳刚刚轻轻地取下盖子，就听到隔间的门被敲响。 “hello？someohere” 叶琳看着手中刚刚被撕下胶布的手机，一脸惶恐地看着被敲响的门。 “please e outside now” 四下看了看空旷的隔间，叶琳一咬牙，慌乱中随手将手机塞进自己的长筒靴内。 打开门，一名女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看着叶琳。 “考试即将开始，请你立刻进入教室。” “ook，thank you” 洗手台前，叶琳弯腰拧开水龙头，用余光撇着走进隔间监察的女工作人员，甩了甩手上的水，迈着急促的步子走出卫生间。 走出卫生间外，叶琳刚舒了口气，就听到一旁有人扯着严肃的嗓音说道： “看着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叶琳将目光转过去，只见谢天如一只慌张的小鸡仔一般被一个中年壮汉壁咚在墙边，胸口一起一伏，急促不安地喘着粗气。 “what did you do!” 完了！被抓到了！ 叶琳额头的冷汗瞬间如雨般流下，紧紧咬着牙床茫然无助地看着一脸恐惧惊慌的谢天。 虽说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可真遇到这种情况，两人这小小年纪，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差了些。 看着谢天手足无措的样子，叶琳焦急无助地跺着脚，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额头散乱的发丝裹挟着汗水，紧紧贴在叶琳额头上。 “这里发生的事跟你没关系。” 检查完隔间的女工作人员从卫生间出来，站在叶琳身后轻声说道。 “啊！” 叶琳如梦方醒，惊吓地转过身来。 只能用余光一直撇向谢天这里。 “请立刻回到考场。” 无奈之下，叶琳只好一步三回头，一脸苦涩地向考场走去。 喘着粗重的气息来到考场门口，几名考生正在接受监考人员的金属探测器检查。 低头看了看夹在高筒靴内的手机，叶琳不由地屏住呼吸。 偏头看去。 旁边有一个饮水机。 观察了一下饮水机，叶琳用身体挡住监考人员的视线，从饮水机顶部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 弯腰，接水。 低下头，叶琳眼角的余光撇着监考老师。 并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 叶琳悄悄取出高筒靴内的手机，又取下饮水机的水槽，将包在防水袋里手机塞到水槽下面。 颤抖着双手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叶琳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顺手将水杯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内。 来到考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叶琳看着身旁谢天的座位，空空如也。 第十四章 《天才枪手》（九） 被抓到了现行，监考人员自然免不了对谢天进行一通逼问。 按照之前演练好的，谢天在监考人员破门之前已经清空掉了手机里的账号信息，死咬着自己私藏手机只是为了查电子词典。 任凭监考人员如何逼问，谢天就是一个态度：不配合，不承认。 最后的处理很干脆，因为stic机构一时掌握不了谢天作弊的切实证据，也无法扣留谢天过久时间，最后只是取消了谢天的考试资格，将谢天“疑似作弊”的事情通知了大使馆，就让谢天离开了。 大使馆的人也没有从谢天嘴里问出什么信息，但大使馆的人还是通知了谢天的母亲和学校。 “疑似作弊”，在学校看来，就是作弊了。 叶琳在学校月考作弊都差点儿被开除，更不用说谢天在国际考试中“疑似作弊”了。 谢天也不知道自己被抓之后叶琳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根据回国之后得到的消息来看，叶琳还是成功了。 韩可菲、楚华stic成绩均超过了1400分，达到了申请波士顿大学的要求。 叶琳的成绩被作废，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处罚。 至于谢天，则被学校很干脆地开除了。 那用未来的无限可能换来的四十万，谢天在向母亲坦白之后，和母亲一起租了一间小的沿街商铺，开了一家小餐馆。 一周后，谢天看着手机社交软件里的那个名字，轻轻点开。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在山泉路47号小吃馆。” 叶琳驻足在小吃馆门外。 小吃馆崭新的灯牌格外吸睛，不大的店面里整齐地摆放着十数张洁净的餐桌，餐厅的陶瓷地板貌似刚上了一层釉，闪闪放光。 餐馆还没开业，虽然是饭店，店里却空无一人。 吱呀~ 厨房门被轻轻推开。 谢天微微抬头，目光与叶琳相交。 “饭馆收拾的不错嘛，恭喜谢老板洗钱成功。” 听到这句话，谢天嘴角微微地扯了扯，嗤笑了一声。 叶琳感受到谢天的心情不好，知道自己的打趣没起到什么作用，于是收起微笑把门关上，靠着一旁的墙壁，静静地看着谢天。 “你被开除，是因为大使馆的人把你的事告诉学校了对吗？” “嗯。” 谢天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谢天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叶琳。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喊你过来了。你知道gat和pat吧。” 叶琳听到这里，眼睛一眯，貌似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谢天拿起身后桌子上的一张报名表，递给叶琳。 “我有一个大胆，同时也十分完美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把答案发给更多的人，而且报名gat和pat的人，比报名stic的人要多得多！” 一边说着，谢天的脸色渐渐变得狂热，反观叶琳，脸色却越来越差。 “但是，我需要你来帮我。” 谢天看着叶琳，静静地等着叶琳的回复。 叶琳靠在墙上，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片刻，叶琳慢慢走向谢天。 谢天看到叶琳走过来，连忙将手中的白纸举得更高了些，叶琳却并没有接过那张纸，只是轻轻抓住谢天的手。 谢天身子微微后倾，一脸奇怪地看了看叶琳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又疑惑地看了看叶琳，不明所以。 “你还需要多少钱？如果这些不够的话，你可以去找楚华，我的四十万还在楚华手里，我跟他说一声，你去找他要就好了。” 谢天眨了眨眼，嗤笑一声，甩开叶琳的手，将纸随手扔到桌子上。 “等等，这不是四十万的问题，你懂吗？这个计划代表，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发财了！” 谢天直起身来，逐渐贴近叶琳，语速平缓却有力。 “叶琳，我已经算过了，我们干一次，至少能拿到一百多万！你不觉得这很值得我们冒险吗？ 之前你也看到了，我们即便被抓到，也只是被遣返而已，并不会进监狱，不是吗？” 看到叶琳脸色不太好，谢天感到有些气愤，但还是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耐心地劝道： “小琳，你想想，你好好想一想，这一次你的成绩也作废了不是吗？难道你想继续复读？然后再上四年大学吗？毕业之后呢？每个月拿一两万的薪水，受人剥削，给人当牛做马？我们明明现在就能赚几百万呐！” 叶琳看向谢天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喜欢、厌恶、可怜、后悔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叶琳有些承受不住。 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又颤抖着睁开，决绝地说道： “因为对我来说，多少钱都不值得让我去这样做。同时，我也不建议你这样做！” 说完，叶琳恨恨地看了谢天一眼，转身向屋外走去。 看着叶琳的背影，谢天呼吸渐渐急促，无力地张了张嘴，最后下定决心，高声喊道： “叶琳！如果你不干的话，我就去举报你作弊的事！你别不信！你会像我一样，在档案上留下污点，以后再也不能出国留学！不你在国内也没法上学！” 叶琳站在门口，听到谢天的话之后，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转过头来看着谢天。 “好啊，你去告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说完，叶琳抓住把手，准备夺门而出。 “不光是你！还有韩可菲、楚华，还有所有拿到答案的人！他们都会被牵连！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个事儿被捅出去，所有参加考试的人，成绩都会作废！而最后，你爸，会对你失望透顶。” 长呼一口气，谢天慢慢走向叶琳。 “我们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损俱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受到惩罚，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让你落得跟我同样下场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抓着门把手的叶琳浑身抖个不停，面如死灰。 “决定权在你手里，一切都在你。” 谢天话音刚落，叶琳便紧紧地咬着嘴唇，转过头来看着谢天。 “没错，一切在我自己。” 说完，叶琳拉开厨房门，毅然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谢天失神地看着被打开的房门，无力地瘫在桌子上，不敢相信刚刚在屋内发生的这一切。 第十五章 这...是你写的？ 就在叶琳夺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漫天耀眼的白光顺着叶琳拉开的门缝，射入谢天的双眼之中，下一秒，谢天就回到了空旷的系统空间内。 “《天才枪手》角色：陈克（谢天）体验完毕，宿主获得电影剧本《天才枪手》。” 系统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话，十分人性地给了谢天一段缓神的时间。 整片空间陷入一片寂静。 空旷的空间内只留下谢天若不可闻的呼吸声。 “呼~” 谢天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如浆糊般混乱。 往日的种种一一在谢天的大脑闪过，许许多多《天才枪手》中谢天的记忆都变得朦胧不可回忆，只有少部分记忆深深地留在谢天的脑海中。 参赛、考试、被打、出国作弊… 这些留下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却又异常清晰，清晰到谢天能轻易想起当时自己的内心波动和细微表情。 这些大概就是电影中的剧情吧。 还真是种奇特的体验呢。 还有 “大佬！特么眼都快瞎了！” 谢天并没有过度沉浸在混乱之中，揉着眼睛抬起头大喊着。 “系统内有四十七部主人公为眼部残疾的剧本，如果宿主真的因为系统导致眼部神经受损，系统可以免费送宿主四十七部剧本大礼包。” “” “对了，我刚刚听什么我获得了剧本，哪儿呢？” 谢天拍了拍衣服口袋，表示了一下疑惑。 “《天才枪手》完整剧本已经根据宿主所处世界的现实情况自动修改，现在就在你的手机的文件夹内。角色体验已经完成，请宿主尽快进行拍摄，走出拥抱成功人生的第一步。” 系统话音一落，空间便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下一秒，谢天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说不定你儿子就成影帝了。” 在系统空间内呆了如此之久，现实世界却只过去了一瞬，这种“时差”弄得谢天一时有些腿软，赶紧随便扶助一旁的椅背坐了下来。 “好，等你成了影帝，别忘了你小时候说的，给妈买别墅买豪车。” “那不能够。” 谢弘视线从手机上转回来，看着原本要走的谢天此刻又坐了下来，随即开口打趣道： “儿子，咱争争气，争取挣了钱给你妈直接买列高铁，你妈想去哪儿就修到哪儿的铁路，这才叫威风。” 一边说着，谢弘一边还比出个大拇指来，笑着伸到谢天面前晃悠。 “嘿！” 谢天搓了搓脸，摁住谢弘的大拇指把谢弘的手摁在桌子上。 “高铁算什么，妈，等儿子赚了钱给你买架直升机不，直接买空客。” 谢天挑衅地看了眼谢弘。 “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出去旅行，就咱俩坐，让谢导自己买机票去。” “嗯，要我说，干脆一步到位，直接整座火箭呢。旅行还去什么欧洲澳洲，到时候你俩脱力地心引力，到火星水星旅行去。我嘛，就算了，到时候给我拍个照片，让我发发微博就行。” 这下可是儿可忍妈不可忍了，任秋直起身来，揪住谢弘的耳朵就是一个360°爱的转圈圈。 “就不爱听你说话。” “错了错了” 任秋的拈花指，谢弘自然是无法抵抗的，此刻也只能乖乖地伸长脖子求饶。 谢天呆呆地看着眼前明着争吵实际撒狗粮的老爸老妈，默默地低下头掏出手机，找出系统放到自己手机里的剧本。 “嗯？你看啥呢？” 狗粮撒完的谢弘揉着通红的耳朵，一撇头看到谢天手机屏幕上的文本，凑过来问道。 “我的剧本。” “你的剧本？哦，是你们结课话剧的剧本？我看看。” 说着，谢弘拿过谢天的手机，一边往上滑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不是我说，有梦想，想当影帝，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凡事儿你都得脚踏实地的来不是，上个学期你们表演课老师还来找我，说你表演假大空，体验人物的时候太浮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系统空间里呆的时间有些长的原因，刚吃过一个面包的谢天感觉肚子又有些瘪，谢天正好也懒得听老爸唠叨自己，站起来又去前台点了两块三明治。 端着两块三明治走过来，刚啃了两口，谢弘就抬起头来看着谢天问道： “这是电影剧本？” “嗯。” 谢天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爸肯定会看上这个剧本的。 “谁写的？” “我啊，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的剧本。” 谢天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着。 既然系统是自己的系统，那剧本自然也是自己的剧本了。 虽然以谢天的能力，别说这种电影剧本了，就连一个小品的剧本，谢天都没法完整的写出来。但好在谢天之前从来没写过剧本，所以现在只要谢天咬死，那大家就只能当谢天之前是在隐藏天赋了。 “是你写的还是买的？如果是买的，光签合同没用，还要去版权管理司登记备案的。” 谢弘的眼神盯得谢天心里有些发毛。 “真是我写的。爸，你真以为我是不懂事儿的小孩儿啊，侵犯著作权这种犯罪的事儿我哪敢做啊？” 谢天说玩这句话，谢弘瞬间松了口气。 华夏的著作权法执行的十分严格，侵犯著作权的行为严重情况下是会被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谢弘怕的就是谢天不懂法，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剧本，在没有版权的情况下使用。 “不过” 谢天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不过什么？” 谢弘连忙追问道。 “那个这个剧本虽然是我写的，但我也还没去版权管理司登记备案” 谢天犹豫着说道。 在他想来，系统就算再牛逼，也没法直接替自己把剧本的版权登记好把。 “那倒不怕。” 谢弘笑着说道： “既然是你自己写的，那咱们到时候去广电备案的时候广电会自动替咱们一起备案的。” 谢弘心情大好，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咖啡，“呲溜”嘬了一口，眯着眼继续看起谢天的手机。 “嗯？蛤？怎么就广电了？” 谢天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不解地问道。 “哦，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剧本写的不错，我打算这次就拍你这个本子了。” 一旁的任秋懵了许久，此刻终于也忍不住了。 “老谢，你要拍小天的这个本子？小天写的本子这么好吗？” 按说以任秋这“宠儿子”的人设，是不应该这样质疑谢天能力的，奈何这次谢弘拍电影，虽说有公司愿意投资，但谢弘为了掌握一定的拍摄自主权，也是准备掏空家底来合资拍摄的，如果这部电影赔了，那自己给儿子攒了这么多年的“老婆本”可就飞走了。 关系到儿子“老婆本”的大事儿，也容不得任秋不紧张一下了。 “好！比咱们之前打算用的那个好多了！你看。” 谢弘起身坐到任秋身边，跟任秋一起看起了剧本。 一旁的谢天看着老爸老妈，内心无比淡定。 系统出品的剧本，自然是好的。 更别说我还亲自体验过。 无题 任秋跟谢弘靠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看着剧本，时不时还会交流一下拍摄的可行性，谢天孤独地坐在两人对面。 三明治不大，没几口就已经被谢天消灭了个干净。谢天左右无聊，余光正好瞥到老妈的包里一摞白纸露出了角，便顺手抽了出来。 《十七岁的夏天，风在吹》 只是看着这个名字，谢天隐隐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页页看下去，果然是那套熟悉的剧情。 逃课、打架、三角恋、偷尝禁果、堕胎、分手、十年之后、功成名就、寻觅旧爱、癌症晚期 越往下看，谢天就感觉越尬。 老爸这个年纪的人，为什么会挑这种狗血青春片剧本？ 看来老爸这么多年攒的人脉也不怎么样嘛连个正经的剧本都没有 不过也是，可能是受制于时代的局限性，最近一两年，这种狗血青春片拍五部火三部，老爸可能也是怕第一次下海，想着稳妥一点吧。 谢天想到这儿，无奈地撇了撇嘴。 还好现在有了好剧本，这种狗血青春片，还是当小说看看也就得了。 “谢老师，任老师。” 谢天寻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位一身黄裙，披肩长发，明目皓齿笑靥如花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微眯着一双大眼看着谢弘和任秋。 “嗯？” 谢弘和任秋闻声，也双双将视线从手机挪过来。 “小夏来了，快坐吧。” 任秋起身拉过女子的手将其引导谢天身旁坐下，抱歉道： “我跟谢老师有个剧本要看，你稍等一下。” “没事儿。” 女子展演笑道： “任老师，您跟谢老师先忙，我不要紧的。” “小夏，稍等啊。谢天，愣着干什么？去给小夏拿杯咖啡去。” 谢弘简单地跟女子打了个招呼，便将招待的任务抛给了谢天，自己则低头继续看起了剧本。 “喝点儿什么？” 谢天很干脆的放下手里的剧本，看着女子问道。 “啊？不用了” 女子从身旁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保温杯打开，尴尬地冲着谢天笑了笑。 “公司不让喝咖啡这种每天都要检查的” 一股淡淡的酵素味飘进谢天的鼻腔内，谢天了然地点点头。 虽然女子身材很好，但国内现状就是如此，女艺人，尤其是年轻女艺人，基本上没有不重视身材管理的。 当然，特型演员除外。 “理解，上镜胖三分，你们这些签了公司的女演员却是没几个能自由饮食的。” “是啊，平时工作太忙，也没多少时间来跑步。去健身房也不能举铁，只能做做瑜伽之类运动的。” 女子无奈地笑着发了发小牢骚。 “你是哪个公司的？” “华美。对了，你也是来面试谢老师电影的吧？” 女子反问道。 “不。” 谢天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我走的后门，已经内定男一了，不需要面试。” “蛤？？？” 女子被谢天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呆呆地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天。 “别听他胡说八道。” 任秋看谢天跟人聊天没个正形，连忙打断道： “小夏，这是谢天，我儿子。小天，这位是夏燃，也是电影学院的，比你大一届，今年刚毕业。你还得管小夏叫师姐呢。” “嘻嘻师弟还真是淘气呢。” 听了任秋的介绍，夏燃也反映了过来，捂着嘴笑着跟谢天打招呼。 “你好啊，谢天师弟。” 对于老妈这番不给面子的打断，谢天有些无奈。 “夏燃师姐好” 可恶，不过叫个师姐也不会掉多少肉，叫就叫吧。 喊完师姐，谢天感到有些无趣，正准备低头继续看狗血剧本解闷儿，突然眼前一亮，猛地转头盯着夏燃。 “夏燃？！你是那个演小萌的童星夏燃？” 谢天仔细地看着夏燃，片刻后便释然地点了点头。 是了，刚才没注意，身旁这位还真是那位近半国民都认识的童星夏燃了。 “喂！你不会也要说是看着我的戏长大的吧！” 夏燃眯着眼笑着说道。 “可不是咋的。” 正专心致志看剧本的谢弘并没有放过这个补刀亲儿子的机会，抬起头看着谢天一脸坏笑道： “不只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他小时候不光守着电视等着看你，还抱着电视亲过屏幕呢，死活拉不走，哭着喊着说长大了要娶你。” 谢天：？？？确定是亲爹？？？ “呦师弟眼光不错嘛！怎么，现在见到真人，怎么还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你女主角没了。 谢天暗暗发恨。 “哪有，只是看到你才明白，果然美好的记忆都是用来摧毁的。” 谢天大脑飞速转动，组织语言反将一军。 说起来夏燃也是挺惨的，童星出道，国民度极高，在一般人看来算得上是高起点了。 奈何演员最怕的就是被贴标签，很可惜，夏燃就是因为出道作品的国民度太高，以至于观众对夏燃的印象永远是多年以前那个绑着马尾辫，穿着校服一脸稚气的“好闺女”。 但人都是要长大的，不可能永远当一个小孩子。 所以在谢天的前世，尽管夏燃电影学院毕业后已经十分努力的拍戏，尝试不同的角色，但始终还是改变不了大家对她刻板的“好闺女”印象。 当然，这里面也有经纪公司挑戏眼光差，资源不到位的原因。 不过，虽然前世夏燃发展不顺，但不代表这一世还会这样！ 前世夏燃为了专注学业提升演技，大学四年并没有接过戏。但因为电视上不停重播她出道作品的缘故，夏燃的热度一直不低，所以夏燃大学毕业之后，还是有许多观众和媒体在持续关注夏燃“复出”首秀的。 夏燃刚毕业那年（也就是今年），青春电影正大火，夏燃的年纪又正合适，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接了一部青春片。 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夏燃的“复出”角色竟然是一个爱上渣男而堕胎，抑郁退学后被同班的学霸舔狗接盘，最后又被变心的舔狗无情抛弃的角色 倒不是说这种角色不能演，但由于观众对夏燃“好闺女”人设的刻板印象，导致看过电影的观众集体吐槽差评，表示接受不了“好闺女”居然会堕胎。 现在情况就不同了，《天才枪手》中的叶琳虽然也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闺女”，但整部电影的剧情并不是围绕“恋爱”、“堕胎”展开的，而是集中讲述跟学生联系更紧密的“考试”，尤其电影最后还给了叶琳一个积极地结尾，这样一来观众会更容易接受夏燃的转型。 夏燃能不能成功转型，谢天并不在乎，但夏燃自带的关注和流量，就容不得谢天不考虑了。 不好意思，没想到“真香”来的这么快，您的女主角回来了呢。 谢天看着夏燃，就像是看着一张张电影票，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腿长一米 夏燃被谢天盯得有些发毛，不自觉地端起水杯“吨吨吨”喝了两口酵素茶，清了清嗓子道： “算了，念在你年纪尚小，学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谢天也没心思再跟夏燃瞎扯，放下手里的剧本看着夏燃认真地问道： “这次面试老谢的电影，是华美给你介绍的吗？怎么也没见你有个经纪人助理之类的跟着？” “没有，是我自己联系的任老师，公司并不知道这件事。” 夏燃微微有些脸红，尴尬地笑了笑。 “公司前辈太多，人手分配不过来，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助理” “没有助理？那经纪人呢？” 谢天有些意外，虽然夏燃大学四年一直没有拍戏，但知名度并不低，按理说不该连个助理都没有。 说到经纪人，夏燃神情一暗，不禁有些落寂。 “我的经纪人是陈玉老师陈老师现在应该跟韩飞宇在巴黎参加活动” “你居然跟别人公用一个经纪人？” 谢天无语地摇了摇头。 看来网上的八卦也不全是假的，这个夏燃还真是个憨的。明明也算是个有咖位的主，却任由经纪公司压榨，就算资源虐到爆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夏燃这种状况，完全是被近几年娱乐圈浮躁的风气影响的。随着近两年饭圈话语声的逐渐壮大，涉足娱乐圈的资本认为只有那些有无数饭圈粉丝打榜的流量明星才有商业价值，至于演技派？那不是中年演员的活儿吗？ 可惜，资本并没有意识到，演员拼到最后还是要拼能力，拼路人缘的。流量明星的粉丝再多，也撑不起一部电视的收视率，更撑不起电影的票房。 夏燃，就属于那种跟饭圈无缘，但路人缘很强大的演员。可惜，路人缘这个东西不像榜单那样直观，导致各大公司认为夏燃并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以至于被各种无视。 虽然前世夏燃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上映时网上讨论极为热烈，让华美知道夏燃是有商业价值的，但却又因为作品质量和题材有问题，导致夏燃的路人缘流失了不少，徒增遗憾。 “不是的，陈老师是公司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经纪人，公司也是因为看重我才让陈老师带我的。” 夏燃弱弱地解释着，刚解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跟谢天解释这些。 “不对啊，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小鬼，不想着好好学习，这么关心大人的事儿干什么。” 接着，夏燃又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强调着： “还有哦，学姐提醒你，现在影视圈竞争这么激烈，演员要想出头是很难的。咱们学校每年都有好多同学毕业后签不到公司，最后只能去影视城当特约呢。” 说完这翻话，夏燃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能签到公司，已经是很幸运了。等你毕业之后就知道了找工作是件多难的事儿了。” 好嘛，怪不得这姑娘前世一度要糊穿地心，原来不光是个憨憨，还是个资深阿q 这么憨的姑娘，遇到自己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想到这里，谢天有意要刺激她一下。 “找工作？难吗？” 谢天指了指对面的谢弘和任秋。 “这位，导演，我爸。这位，制片，我妈。” 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男主角。师姐啊，签经纪公司还要被吃分成，哪有直接上岗，片酬领全份来的舒服。” 夏燃悄悄揉了揉暗暗发疼的胸口。攮着心了，老弟 “嗯？谁说让你当男主角的？没睡醒？” 谢弘头都没抬，轻飘飘拆起了谢天的台。 “那就，不好意思了！” 谢天也丝毫不客气，一伸手“唰”地把手机从谢弘手里抢过来。 “爸，貌似这剧本是我的吧？” “是你的是你的。” 谢弘正看到精彩处，猛地被谢天夺走手机，心里直痒痒，一边伸手夺一边说道： “那啥，我给你署编剧的名对了！前两天你不是想换笔记本来着吗？老爸一会儿就去给你买！买最贵的哪款！来来来，快给我” “啥？爸！你还当我是小孩儿呢？我这一个剧本，随便找个懂的，多了不说，六位数还是要有的吧？片酬，也得六位数吧？咋的，您这是跟我玩儿空手套白狼呢？妈，您给评评理！” 谢天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一边挡着谢弘的手一边说道。 “哈哈，你俩的事儿，我可管不了。” 任秋看着正在玩太极推手的谢弘谢天父子，一双大眼眯成两条缝，笑着摆了摆手。 眼见儿子哄不了，谢弘眉毛不禁皱紧了些。 “儿子，你真要演陈克？” “嗯。” 谢天用力地点了点头。 废话！这剧本就是系统为了让我演才给我的，我要是不演，系统不定要怎么整我呢 谢弘也不再跟谢天打太极，慢慢坐回到座位上思考了片刻。 “那你到时候可得好好演，我跟你妈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导演，到时候觉得我演的不好不喊过不就行了嘛” 谢天掏出手机递给谢弘。 “对了，爸，你不觉得叶琳跟” 谢天余光瞥向夏燃，向谢弘示意道。 谢弘闻言，正了正眼睛，认真地看着夏燃。 别说，年龄、形象都很符合，就是气质不太对。叶琳属于那种强势学霸，而夏燃怎么看都看不出强势来。 “那个小夏，你站起来一下。” “啊好。” 一直处在看戏状态的夏燃突然被cue到，连忙站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谢弘和谢天。 “嗯？” 谢弘眼睛一眯。 “谢天，你也站起来，跟小夏背对背靠一下。” 谢天知道老爸这是在看两人的气质搭不搭，很干脆地站起来，跟夏燃背靠背站着。 谢天的裸高是一米八三，今天穿的是拖鞋，只有一厘米左右的厚度。多数女生站在谢天身边，都会显得十分小巧，但夏燃却有些例外。 可能是受从小锻炼形体的影响，夏燃不仅净身高有一米七二，更拥有一双一米零六完美修长的腿。 夏燃今天穿的是一双四厘米多的厚跟运动鞋，跟谢天靠在一起，一点儿都不显小巧。 谢弘吩咐两人不要动，拉着任秋起身走到远处，一边看着背靠背的两人，一边跟任秋交流起来。 “师弟，谢老师这是要干什么？” 夏燃僵硬的靠着谢天的后背，从包里取出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压住脸，小声问道。 虽然夏燃已经有好多年没拍戏了，但走在大街上偶尔还是会被认出来的。 “这你都不懂？我爸这是在相儿媳妇呢。” 谢天坏笑着说道。 “油嘴滑舌。” 夏燃皱了皱鼻子，弯起手肘轻轻顶了一下谢天的腰杆。 “嗷” 谢天吃痛地弯下腰，正要转身小小还击一下，突然意识到眼下夏燃正是自己的“流量担当”，还是得好好哄着的 “不跟你闹了他俩这是在看咱俩搭不搭呢。” “你还说！” 夏燃正待来第二肘，便被谢天摁住。 “不是那个搭，是电影！男女主角如果气质不搭，电影还怎么拍。” 谢天苦着脸解释道。 “蛤？” 夏燃又有些迷茫了起来，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不是这么突然的吗？” “不突然，这剧本的男女主人公，我可是以咱俩为原型写的，嘿嘿”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着夏燃这个憨憨，谢天就是忍不住嘴贫两下。 “哼~” 夏燃握起小拳拳轻轻锤了谢天的后背一下。 “油嘴滑舌” 第十八章 商业价值 很快，谢弘便结束了跟任秋的讨论，播了一通电话之后，便带着几人下楼，来到附近一间影棚。 白幕前，夏燃下身换上了一条修身的擦白牛仔，上身则是一件简单的条纹t恤。 一身十分符合高中生的搭配，加上刚刚绑好的高额头马尾，站在白幕前的夏燃让大家瞬间都会到了那年的暑假。 “小夏，回去之后让你经纪人跟任老师通下电话，记得把档期空出来。” 没什么可犹豫的，就冲着这股熟悉的感觉，谢弘就不可能把夏燃放走。 “啊？” 夏燃有些不敢相信。大家都在抱怨机会太少竞争太激烈，前两天自己班上的一个男生在横店试镜的时候还在班级群里吐槽，现在连电视剧五番往后的配角都有几十个人一起争，其中还有不少竞争者是出道多年前辈。公司高层也说现在资源少，机会难得。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连试镜都不用，就成了？ “谢老师，我还没试镜呢，万一我演不好” “不会。” 谢弘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的戏我看过，很有灵性。还有，你班主任也跟我提过你，说你的台词和表演功底都很扎实。” 不同的剧本，不同的角色，对演员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对于校园青春片来说，相比起演技，演员与角色的契合度反而更重要些。 “小夏，给，这是剧本。” 任秋将刚印出来的剧本钉好，交到夏燃手中。 “你先看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接，可以问一下家人和朋友的意见，不过不可以透露剧本内容哦。” 任秋笑着叮嘱了一番，便准备离开影棚。 她已经联系好了在广电工作的老同学，现在要赶着去广电给剧本做备案和审核。等审核通过，就可以组剧组拉投资了。 “任老师，我演哪个角色？” “叶琳。” 说完，任秋便转身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影棚。 翻开剧本第一页，夏燃看着角色介绍里排在第一位的那个名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左顾右盼，谢弘在一旁打着电话，影棚的工作人员或是在摆弄着器材，或是坐在电脑前忙活着自己的工作。看了一圈，夏燃也找不到闲着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的人选。 包括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谢天。 还好，夏燃还记得自己是有公司的人。 “嘟嘟嘟” “什么事？” 片刻嘟嘟声过后，话筒中传来陈玉冷淡的声音。 对于公司将夏燃交给自己带，陈玉是十分抵触的。 在陈玉看来，夏燃是属于那种“性价比”比较低的艺人。 外形？夏燃的外形条件虽然很好，但娱乐圈什么时候缺过美女？ 演技？得了吧，现在谁还关心这个？ 名气？是，是有好多人都知道夏燃这么一个人，但这有用吗？夏燃微博粉丝只有九十多万，连粉丝后援会都没有。自己手下那个刚通过选秀综艺出道的孟甄微博粉丝都有四百多万。 最关键的是，现在流行的是“男色”，男演员才能赚钱，女演员，只是用来做陪衬，搭搭戏、炒炒cp之类的。 当然了，影后演技咖除外。 自己手下的小鲜肉陈飞宇，微博粉丝两千万，各个平台的数据都在前五，随便拍个杂志都能卖两百万份电子版。 电子版！只是六张照片！就卖十二块！居然还能卖两百多万份！ 每次想到这里，陈玉就忍不住又感到一阵肉疼。 该死的摩登男士！居然要抽四成的利润！摄影化妆都是我们自己花得钱！ 不过即便如此，公司也转了六百万！税后！ 这还只是一个杂志而已。 陈飞宇去年为公司创造的利润是七千万，陈玉自己就能拿一千四百万。 至于像夏燃这样的女演员，在整个五年的合约期能让自己分到多少？几十万？ 毕竟演员的合约跟偶像的合约是不一样的，演员约公司只能分三成，而偶像约公司却能分八成！ 并且大部分演员也只有片酬收入，如果爬不到一定的位置，杂志、代言、商演、综艺是很难接到的。 凭着这些原因，陈玉对夏燃态度冷淡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陈玉冲的不是人，而是钱。 “呃那个陈老师，电影学院的谢弘教授要开一部电影，这件事儿您知道吗？” 夏燃捂着手机走到影棚的角落，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你想让公司给你接触？” 陈玉的口气更加冷淡了几分，没有给夏燃开口的机会，紧接着教育道： “看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夏燃啊，你要记住，公司既然签了你，就肯定会给你资源好好培养你。” 陈玉此刻正在巴黎时装秀会场外的车内跟韩飞宇等着走红毯，两人在车内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此刻陈玉显然没有耐心跟夏燃多说。 “虽然你跟公司签的不是新人约，但别忘了，你已经有四年多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了，现在的你跟新人也没什么差别。 你是靠电视剧出的道，现在自然也是通过电视剧复出更好一些。公司最近正在谈几部电视剧的合作，如果谈下来，我会第一个让你上的，你放心就好了。” 听到陈玉有要挂电话的意思，夏燃也顾不得紧张了，连忙插话道： “不是的陈老师，我是想说，我自己联系了谢弘教授，现在谢弘导演已经同意我出演了。给您打电话是想咨询一下您的意见” “嗯？同意出演了？电影？几番？” 夏燃刚要回答，就听到电话那边陈玉与别人交谈了起来。 “要入场了吗？好的，谢谢，我们时刻都准备着，辛苦你们了。” 陈玉应付完会场的工作人员，也没工夫再理会夏燃。 “行了，几番无所谓，你自己看着来就好，签完合同跟我说一声，我会把你档期空出来。” 说完，陈玉便随手摁掉通话，转身仔细端量着韩飞宇的着装，生怕出一点儿瑕疵，被红毯旁的摄像机拍到。 “待会儿走红毯的时候千万要维持好微笑，那些摄像机把脸拍僵是一把好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韩飞宇一脸麻木地敷衍道。 “还有，进去之后一定要找机会往詹妮弗面前露个脸留个好印象，但是也不能太刻意，否则跌了份儿的话到时候不好谈合作。另外，今天李卓也在，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能摆脸色，否则到时候被拍到就麻烦了。” 陈玉不厌其烦地祝福着，另一边韩飞宇则十分不耐烦的点着头。不一会儿，车辆开动，终于到韩飞宇出场的时间了。 影棚里 夏燃听着耳边阵阵的嘟嘟声，嘴巴忍不住也委屈地微微嘟了起来。 憨不是傻，夏燃一直都知道陈玉不重视不在乎自己。原本夏燃想着，陈玉在知道自己要演电影女一这个消息的时候，或许会为自己高兴一下，以后没准儿会稍稍重视一下自己。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默默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夏燃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部电影不光要演，更要演好！ 我夏燃一定要努力，再不让别人无视我。 第十九章 想白piaO？ 剧本审核只用了三天，还要招摄影、美术、灯光、录音等各个组，以及最关键的拉投资。 任秋跟谢弘结婚二十多年，不算房产，杂七杂八也只攒下了六百多万。而想要完成《天才枪手》的拍摄以及宣发，最少都需要五千万。 当然，这些都不是谢天需要考虑的。 宽大柔软的懒人椅上，谢天难得的同时调动了两只手。 “嗤啦~” 一袋香浓红烩味薯片被谢天撕开。 两根手指伸进袋内，片刻后夹着四五片沾满料粉薄脆异常的薯片塞进嘴里。 咔嚓咔嚓~ 吮吮手指，慵懒的一挥手，拿起一旁茶几上多糖多冰的奶霜葡萄，使劲儿嘬上两口。 “哈~” 眯上眼看着茶几上懒得收拾的披萨盒，谢天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 该吃就得吃，该喝更得喝！ 虽然晚上要多做几组推举，但值了。 电视里播放的是最近刚出的综艺《实况旅行》。 自打两年前5g网络开始普及，许多领域已经开始享受5g带来的便利与变革。 这档新出的综艺《实况旅行》就是一档利用5g高速网络，全新推出的直播综艺，每周末从早八点到晚十二点，手机电脑电视三端同步直播。 虽然在《实况旅行》之前，国内也有几档综艺采用过直播的形式，但受制于网络传输速度以及设备简陋等硬件限制，一直无法避免出现画面卡顿、画质差、收音不良等问题。 所以在《实况旅行》推出时，市场上也是一片看衰，关注不高。 不过身为穿越者的谢天却知道，虽然《实况旅行》现在名气并不算高，但直到七年之后，还一直稳稳坐在直播综艺的头把交椅。 即便是现在，《实况旅行》每个播放日的平均观看人次也有200w，平均日弹幕一亿多条。 不过这些都不是谢天在乎的，他看《实况旅行》，纯粹是因为自家电视首页推荐的就是这档节目而已。 午后炙热的阳光被空调不断喷出的冷风抵消，谢天习惯把空调开在16度，以至于屋里还有些冻。 曲曲脚趾，谢天原想着把摆在脚塌上的毯子勾过来，谁知脚趾不给力，毯子“啪”得掉在了地上。 “嗯？” 谢天抻着脖子，看了看摊在地上的毛毯。 拉倒吧，冷就冷了。 就在谢天蜷缩在懒人椅中上眼皮跟下眼皮正打架的时候，家里的大门被推开。 “也不知道钥匙丢哪儿了，半天了也没找着。” 谢天懒洋洋的朝门口看去，只见任秋从门外进来。 “妈？你怎么回来了？” 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四点不到。 关键是谢天已经有好多天没在家里看见任秋了。 “奇了怪了，工作室的钥匙找不到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倒是家里的钥匙好好的在包里放着。” 废话，你们俩都多少天不回家了？这钥匙不用就一直在包里放着，能丢了才怪呢 谢天无奈地撇了撇嘴，眼睛一闭，直接准备睡觉了。 “小夏，别在门口站着，来坐。” 任秋把包往沙发上一放，招呼着跟在身后的夏燃。 “嗯？” 刚闭上眼的谢天好奇地看过去，夏燃正一脸羡慕地看着躺在懒人椅上的沙发。 更有可能，是在看谢天手边的那袋薯片，和那杯奶霜葡萄。 “你怎么跟我妈在一块儿？” 谢天揉揉眼，顺带还擦掉了两块儿眼屎。 “我是来找任老师签合约的，任老师工作室的钥匙不见了，我开车带任老师来找钥匙。” “嗯？签合约？” 谢天瞬间来了精神。 “妈！签合约咋不跟我说一声儿呢？” “你还签什么合约？” “不是那夏燃都签了，我为什么不用签？” 谢天细思极恐，冲着在卧室喊道： “你跟我爸不会想不给我钱吧？白pia空手套白狼？” “你别来问我，问你爸去。” 卧室里不时传来任秋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是，可不带你们这样的！” 谢天狠狠地嘬抢一口奶霜葡萄，起身踩着拖鞋就往卧室里有去。 “一码归一码，这可是商业活动，你们不给钱，显得多不正规。” “儿子，妈也帮不了你。” 任秋从床头的柜子抽屉里找到钥匙，放进口袋里后转身摸了摸谢天的脸。 “其实吧，妈给你准备了一份合同。” “嗯？多少钱？” “片酬20万，编剧费5万。” 听到这个数字，谢天的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虽然谢天还是个新人，但身为一部五千万投资级别电影的男主编剧，这个数字也已经远低于行情价了。 不过有钱就行，是多是少，谢天也不是很在乎。 “但是收款账户填的是你爸的卡。” 说这话的时候，任秋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任秋此时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给的就不多，老公还非得全扣下。 属实有点儿欺负人了。 “儿子，爸妈这也是没办法。” 看着谢天逐渐发灰的脸色，任秋解释道： “也怪你爸那倔脾气，原本合作谈的好好的，就因为对面儿要推荐个演员，你爸就跟人急了，非要自己出全资。” 说着，任秋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的夏燃，压低了声音。 “你爸现在准备把房子抵了，这两天正找人呢，我也劝不动他。” 听到这里，谢天脸色好了许多。 虽然这两天系统好像很消失了一样，怎么叫都没有回应，但谢天对系统提供的这个剧本依旧充满信心。 拍电影拉投资，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分摊风险。如果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那肯定还是全部自己出钱更好。 不过胃口太大了也不好，五千万可不是个小数，谢天并不认为老爸能拿得出来。 “算了，还是找投资好一些，我等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劝劝他。” 电影，不只是拍出来就可以的，后期的宣传和发行一样很重要，没有好的宣传和排片，好电影也很容易扑街。 而想要有好的宣传和发行，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跟实力强劲的影视公司合作。 第二十章 开机 人，无论你混得多好。 哪怕你是未来的金龙影帝。 在家里造的垃圾也要随时收拾。 谢天看着桌上没吃完的两角披萨，眨了眨眼，伸手将两角披萨叠在一起往嘴里一塞，把披萨盒叠起来放进垃圾袋里。 “肘吧~” 原本谢天只想在家里好好躺着，但是老妈非要亲眼看着自己把垃圾扔掉。 “别总是点外卖吃，既没有营养，也不干净。” 电梯里，任秋一巴掌呼在谢天的后背上埋怨道。 “啊” 谢天一脸幽怨的转过头来，想了想，向夏燃问道： “你在家点外卖吗？” “啊？不点啊，我在家都是吃我妈做的饭。” 夏燃回道。 “什么！你居然能吃到妈妈做的饭！？” 谢天故意夸张的瞪大了眼，一脸羡慕地看着夏燃。 “而我，却只能吃外卖” 三秒之后，谢天揉着后脑勺上任秋刚赐的包，一脸幽怨地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以及门内夏燃刚刚捂上的偷笑的嘴。 五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谢弘一个人当然拿不出来。 虽然谢弘在电影学院教书多年，有不少人脉，但电影公司都是要盈利赚钱的，从分红、版权，到宣传、发行，再好的关系也得谈好了分清楚。 谢弘并不擅长此道，最后还是靠着任秋东奔西跑，才跟近几年刚涉足影视制作的百达集团旗下的百达影视达成了合作。 谢弘出资一千两百万，百达影视出资三千八百万，票房分成为谢弘四，百达六。 就这一千两百万，还是谢弘掏空了存款、抵押了房子之后，又把自己一家三口的导演、编剧、制片、男主片酬都抵进去才凑够的。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打了白工的事实，谢天虽然无法接受，但也无力反抗。 谈好了合作，影片正式立项之后，就是组建剧组、挑选演员等一系列琐事。 谢弘在电影学院教书时，曾受邀去法国国立电影学院参加过交流会，发过的见闻使其对法国的一些影视公司在电影开拍前制作电影分镜头动画的做法十分推崇。 奈何国内并没有专门制作这种动画的公司，如果是找动画公司来做的话，预算则有些偏高，即便预算足够，制作周期也会很长。 百达影视的计划，是电影最好能赶在春节前后上映，方便吸引正在放寒假的学生。 谢弘只能退而求其次，带着导演团队的几个人用六天的时间，画出了《天才枪手》一百二十五分钟、二百一十七个场景、一千五百四十三个镜头的分镜头脚本。 至于选角方面，则简单了很多。《天才枪手》四个主要演员已经定了两个，剩下的两个角色被百达要了过去，这也是目前影视行业的惯例：演员人选由出资方决定。 百达身为互联网公司，虽然刚涉足娱乐圈不久，却已经凭借着集团丰厚的资源推出了多档综艺。 其中人气最高的，就是两档男团女团选拔节目，正好两个团成员的年纪也符合角色的要求。 经过谢弘的试镜，最终敲定了两个团的杜峰和董璐来出演楚华和韩可菲。 剩下的几个小配角，则是谢弘去人艺话剧团请来的，演技好，还不贵，性价比极高。 一切准备就绪，九月一号，剧组一众人等正式在姑苏的一所私立高中开机。 第二十一章 童年女神 “爸！” 谢天提着一个大黑袋子，凑到谢弘身边。 “倒是找到买猪头牛头和羊头的地方了，但是把我妈一眼给看哭了，死活不让买。” 说着，谢天把大黑袋子的口敞开给谢弘看了看。 “没办法，只买了一只鸡，一只大鹅和一条鱼。” “什么？你！” 谢弘看着谢天刚想发火，就被谢天一句话怼到没脾气。 “我什么我，我妈不让买的，你找她去。” “算了算了，摆上吧。” 五千万看起来是一笔大钱，但拍电影就跟烧钱一样，剧组一开工，人工、器材租赁、场地租赁、住宿伙食等，多的时候一天能烧出去一百万。 当然，剧组并没有穷到让谢天去兼职场务的地步，只是因为剧组开机有些匆忙，很多人还没有到位，需要准备的事情又有点儿多，谢天这才干起了兼职。 “天哥。” 谢天刚把低配版“三牲”摆好，杜峰和董璐就凑了过来。 “哎呦，叫什么天哥，我上上个月才刚二十一。” “应该的，天哥。” 杜峰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今年十九，董璐才十八，叫您天哥是应该的。” 谢天诧异地看着眼前妆容成熟的两人，不说还真猜不出两人刚刚成年。 两人在各自的团里地位都不算太高，这次进组，百达只给两人配了一个助理，谢天猜想两人可能第一次拍戏有些紧张，笑着拍了拍杜峰的肩膀。 “什么哥不哥的，一个组里拍戏，在一块儿的时间长着呢，不用这么拘束。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 杜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一旁的董璐倒是更大胆一些。 “天哥，我跟杜峰是第一次拍戏，我们的队友也很好奇片场是什么样的，非要我们拍两张照片，我们怕” “好奇？这有什么可好奇地？你们不是都已经出道了吗？上了那么多综艺还好奇这个干啥。” 谢天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儿，这里也没什么可保密的，拍就行。” “谢谢天哥。” 董璐说完便笑着拿出手机四处拍照去了，谢天看着杜峰还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笑着锤了杜峰胸口一拳。 “想问什么就问，这么腼腆还怎么做艺人。” “那个天哥” “嗯，说吧。” “刚刚在化妆间我看见” “看见什么了？” “天哥你说，我要是想跟夏燃姐合影，她会同意吗？” “咳咳” 谢天让杜峰这一句话惊到差点儿被唾沫噎到。 “你别跟我说，你喜欢夏燃昂！”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杜峰连忙疯狂摇头否认。 “我不是喜欢夏燃姐，我只是我从小就看夏燃姐的《欢乐一家人》，每年都看。我就是特别喜欢夏燃姐啊不是！是喜欢偶像的那种喜欢，我就是想跟夏燃姐拍个合影” “哦？” 谢天从祭台上拿过一瓶水拧开，坏笑道： “夏燃是你偶像？那你现在能跟偶像对戏，心情怎么样？” “当然是很开心啊！” 杜峰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羞涩的光芒。 “我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去参加选秀的。当时我就想着，如果我能进演艺圈，等我出名了，一定要跟她在一起拍戏。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梦想了。” “这样啊那你还就应该跟她说啊，跟她说你是看着她的戏长大的，是你的童年女神，夏燃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是吗？” 杜峰一脸憧憬的说道。 “那还有假，不信你回头看看，你的女神笑得多开心哈哈哈！是吧，童年女神！” 说完，谢天闪躲掉瞄准脑门儿飞来的空瓶子，笑着跑远了，只留一脸懵逼的杜峰，以及杜峰身后气急败环的夏燃。 “谢天！有本事你永远别让我逮到！” 三牲祭品及各种水果整整齐齐地摆在祭台上贡好，拉起“电影《天才枪手》开机大吉”的横幅。一切准备妥当后，四位主演以及各组负责人每人手持三支香，点燃后依次鞠躬上香，合影留念。 没有媒体访谈，只是百达娱乐的记者拍了几张发通稿用的照片，开机仪式这就算是完成了。 按照习惯，开机和杀青当天拍的戏份都是最简单易过的，考虑到四位主要演员的实际情况，谢弘选择了第一天只拍夏燃的戏份。 目的就是让谢天、杜峰、董璐三人通过观摩，尽快进入拍摄状态。 夏燃在剧中的人设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学霸高中生，所以衣着打扮自然要尽量符合人设。 原本还算宽敞的办公室，在架满机器之后便显得狭小了许多。 办公室外，谢天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中的大红苹果，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指导着杜峰和董璐。 “看看咱夏老师，素颜上阵，戴上眼镜，扎个大马尾，把额头一露，瞬间减龄十岁，就是演初中生我都信。” “天哥，我是不是也要素颜？” 董璐纠结道。 “你不用，你跟杜峰的角色都是富二代，化妆做发型都是正常的。” 说着，谢天略带遗憾地摸了摸自己刚剃的毛寸。 “天哥，老听说拍戏用替身什么的，三位前辈都在这儿，现在拍的也不是动作戏什么的，为什么还要上替身啊。” 看着办公室角落里正在对戏的三位演员，以及坐在拍摄位的三个替身，杜峰有些疑惑。 “还有，那三个替身演员，穿的衣服跟三位老师也不一样，不会穿帮吗？” “记着，这个叫光替，一般都是灯光助理或者摄影助理来兼任的。” 谢天指着正围绕着三个光替不停摆动机器的摄影师灯光师，以及坐在导演监视器后的谢弘。 “咱们现在拍电影，跟电视剧不是一个拍法。电视剧是一场戏一场戏拍的。电影，如果不是长镜头，都是卡着时间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拍。 光替，就是要把这场戏演员要做的动作提前做好，好让摄影跟灯光调整到最佳的位置。 光替帮演员走位的这段时间，演员用来对戏，等到灯光摄影调试好了，演员再过来拍，这样拍摄效率能高不少。” 第二十二章 演员的再创作 这场戏是电影一开场，叶琳父亲带叶琳来办转学手续。 不需要做太多的动作，更不需要走位，只需要夏燃和两位老演员做好表情，念好台词就够了。 “并不是我不想来这里念书，只是如果我转学到这里，爸爸每年要多花四万六千块，让我觉得有点儿” “夏燃啊，你可能是看错了。咱们学校每年的学费只需要两万八千块，没有那么多的。” “对，不过我爸在我原本的学校教书，我早上和他一起去学校。要是转到这里，每学年要额外交4800块的住宿费。 若是不住校的话，我每天的通勤时间是一小时四十七分，而我有晕车症，没办法在公交车上专心看书，所以这段时间是很不值的。 除此之外还有餐费，原来学校的午餐两道菜加一份米饭是五块，汤免费，早餐晚餐可以在家里吃。刚刚我去食堂问过，在这里早餐要六块，午餐最少十块，晚餐十块。这样下来一天就要多花二十一块。还有，转到这里我需要购买校服、洗漱用品、课本文具” “哇夏燃姐好厉害啊！这么多台词，居然能说得一字不错。” 董璐跟杜峰站在谢弘身后，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眼中闪烁着迷妹迷弟崇拜的光芒。 夏燃四年不接戏，一直在学校充实沉淀自己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就这段表演来看，夏燃对人物的把控十分到位，台词功底也非常不错，更难能可贵的是，看着眼前的夏燃，众人并不会联想到《欢乐一家人》中的“好闺女”。 演员这一行有个怪象，就是有好多演员，演习时间长了之后，演技不仅没有长进，反而会有退步。 这种现象，往往出现在童星或者没经历过多少波折就走红的演员身上，那些星途坎坷，沉淀多年才走红的演员反而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在干行活儿。 干行活儿，就是看似规规矩矩，实则套路满满，表演程式化，完全不走心，剧本上要求的是什么样，演员绝不给你添加任何多一分的真情实感。 就像是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一样。 挑不出毛病，但也看不到任何新意。 日用产品走流水线自然是没有任何毛病，但是艺术作品如果也这样，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演员干行活儿，多是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或是在学校里没有认真学习，导致自身缺乏专业理论知识的积累，缺乏艺术素养。 这种演员，在塑造人物时，会不自觉地使用自己之前表演时积累的经验，到最后变成演谁都是一个样。 当初夏燃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缺乏理论知识和艺术素养，才欣然的听取了老师的教诲，大学四年没有接一部戏，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在学校锻炼声台形表，培养自己的演员创作力。 至于像杜峰和董璐这两个只知道感叹夏燃台词记得好的表演门外汉，谢天只能期望两人有足够的悟性和灵性了。 谢天的担心很快就来了，开机的第二天晚上，就要拍摄夏燃、杜峰和董璐在五星级酒店的泳池内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有详细分镜头脚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限制了导演的现场发挥。但是，也正因为有分镜头脚本，演员在表演的时候能够更加明确自己要干的事情，对于新人演员来说是一件特别友善的事儿。 然而，友善不代表没要求，正如同此时此刻，只是一个简单的脱掉浴袍然后跳到水里的镜头，杜峰已经因为重拍太多次，肚皮都被水拍红了。 “咔！” 谢弘攥着对讲机，看着一脸抱歉的杜峰，摇了摇头。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谢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算了，爸，我去给他演示一下吧。” “你能行吗？” 谢弘回过头来看着谢天。 “你别上去丢了人就行。” “今天爷们儿用行动告诉你，什么叫演技。” 谢天笑着摆了个淡定的poss，随即找工作人员拿了条泳裤去卫生间换上，走到泳池边。 “大峰，你去旁边儿看着。” 谢天穿上杜峰的浴袍，把杜峰从泳池里拉上来，拍了拍杜峰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第一次拍戏，紧张也正常。别灰心。” “可是天哥，你不也是第一次拍戏吗？” 杜峰一脸呆萌的说道。 “我靠！” 谢天摁住杜峰的肩膀把他转过去，照着杜峰的屁股轻踹了一脚。 “要不是冲你喊我这几声天哥，老子才懒得帮你呢。” “嘿嘿谢谢天哥，那我先过去看了。” 杜峰挠着头憨笑着往一旁走去。 “哎呦，天哥讲戏嗷。” 夏燃在泳池里扑腾着水，笑着说道。 天气逐渐转凉，再加上傍晚降温，现在的气温只有十五六度，好在酒店的泳池带着加热功能，夏燃和董璐也不会被冻到。 谢天白了夏燃一眼，根据摄影助理的指示站定好位置，回过头来看着杜峰。 “看哥给你展示什么叫潇洒帅气之跃。” 说完，谢天调整好呼吸。等到灯光摄影表示ok，几米外监视器后的谢弘高呼一声：“action!” 谢天背对摄影机，两手抓住睡袍的两角潇洒一甩，右脚微微迈出，用力点地，一跃跳入泳池内。 “呀！” 靠在泳池边的董璐被谢天击起的水花溅了一身，娇嗔了一声。 不得不说，董璐的表演天赋还是不错的，不死板，很有灵性。 “你就正常下水不行吗” 董璐笑着埋怨道。 “可以是可以，但那样不够酷啊，嘿嘿。” 谢天从水中出来，将并不存在的头发往头顶一抹，一边笑歪着头在水中轻轻蹦着。 “哈哈，耳朵里进水了。” 一旁早已就位的服务生群演按照剧本，推着一辆餐车走过来。 “先生，您点的餐到了。” “嗯，放放ang啊！我靠！” 谢天脸痛苦的皱在一起，吃痛地嚎叫了两声。 擦，小腿抽筋儿了 泳池里的谢天距离泳池边缘大概有两米的样子，周围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右腿传来的阵阵剧痛让谢天在挣扎中喝了几大口泳池里的水。 “啊咕咕咕咕咕咕我咕咕咕” 五分钟后，杜峰凑到谢天身边。 “天哥，刚刚你那个，是不是就叫即兴发挥，演员的再创作啊？” “大峰啊，你学坏了” 第二十三章 加戏 虽然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瑕疵，但脱下浴袍的那一跃还是很成功的，杜峰被谢弘叫到监视器后面认认真真看了一边回放之后，第二次就成功完成了这个镜头。 出道以来，杜峰一直走的是腼腆羞涩的大男孩路线，杜峰本身的性格也偏腼腆一些，跟楚华洒脱自信的人设不太搭，以至于许多镜头都需要谢天来帮他先走一遍。 “你看这个镜头，你跟董璐在左边，夏燃站在中线，餐车是从左下角入画往右上角走，镜头的焦点慢慢从餐车转到你们身上的时候，夏燃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餐车上的酒和牛排，就这一回头，画面立马生动了起来，对不对？” 谢弘穿着导演专属马甲，坐在椅子上指着监视器上的画面一帧一帧地跟几人分析。 “这个镜头的主体虽然是夏燃，但你们两个既然在画内，就一定要活起来，否则画面就很不和谐。” 杜峰跟董璐看着刚刚的回放，懵懂地点点头。 “导演，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干什么呢？” “你看，电影不只有画面，还有声音。身为主体的夏燃在这里是没有台词的，那你们就可以用对话来为镜头添彩，咱们今晚时间很充足，我就不限制你们了，你们自己琢磨琢磨。” 当了这么多年的教授，相比起授人以鱼，谢弘更喜欢授人以渔。刚开机没几天，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谢弘更希望让演员在遵循分镜头脚本的情况下发挥自由一些，这样以来，后面的拍摄也会更加简单。 三人在泳池里商讨了一会儿，十分钟后再次开拍。这次，夏燃回头看着餐车的时候，杜峰从镜头外入画的时候，董璐身为杜峰的女朋友，十分自然的笑着伸出双手来迎接杜峰，杜峰也一边笑着握住董璐的双手，一边说道： “亲爱的，你冷不冷？刚刚一下水，我腿差点儿被冻抽筋儿了。” “不冷，嘻嘻在水里待会儿就没事儿了。” 董璐擦了擦杜峰脸上的水珠，笑着说道。 “咔！很好！” 谢弘看着监视器，满意地点了点头。 蹲在一旁的谢天眨了眨眼。 好你个大峰，居然跟我玩儿梗？看我不整整你。 “爸，我有个想法。” 谢天凑到谢弘身边，指着监视器里的杜峰和董璐。 “你看，就是这个时候，董璐把杜峰接过来，这个镜头咱们晚一会儿再切，两个人自然的亲一口，怎么样？” 嗯？？？ 谢天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整个泳池瞬间安静下来，剧组几十号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谢天，转而又齐刷刷看向泳池里两脸懵逼的杜峰和董璐。 “亲一口？这里亲一口不会突兀吗？” 谢弘不明所以，但谢天毕竟是片子的编剧，工作的时候谢弘还是会认真倾听谢天的意见的。 “我是这样想的，杜峰跟董璐他们俩是整个剧情的推动者，后期也是因为两人见了父母，才会想让夏燃帮他们在stic考试作弊的。两个人都到了见父母的地步，说明他们的感情是很深的。” 谢天笑着看了一眼泳池里一脸求饶的杜峰，继续说道： “这么深的感情基础，再加上年轻人本身荷尔蒙的分泌就很旺盛，这个时候‘吧唧’轻轻亲一口，是很正常的事儿，既不显突兀，又可以让观众很直观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此时此刻，谢天已经被自己的急智折服了！ 我特么怎么可以这么聪明！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信了！ 人类的本质不光是复读机、鸽子、更是无情的八卦机器。 杜峰、董璐。 一个是wtop的小鲜肉，一个是miss的小花。 同样都是选秀出道，同样都是百达的艺人 虽然谢天说了，只是轻轻碰一下。 但那也应该很有爆点啊！ “咳咳” 谢弘有些被说动了，搓了搓下巴的胡茬沉吟片刻。 “你说的也有道理” 谢天连忙向泳池看过去，只见杜峰一脸悲愤地看着自己，董璐反而显得十分坦然，毫不在意。 “杜峰，董璐，你们俩有意见吗？” 谢弘抻着脖子看着两人问道。 “导演，没意见。” 杜峰跟董璐两人很自然的回道。 吻戏，对于演艺圈绝大多数演员来说可以接受，更不用说只是简单的碰一下了。 杜峰如此悲愤，只是因为他曾经跟谢天说过，他的初吻还在，希望能在拍吻戏之前把初吻给自己的女朋友，不想把初吻留在银幕上。 谢天原本还想亲眼看这着杜峰这段戏一遍又一遍咔，没成想三人刚就位准备开拍，一个工作人员就拿着谢天的手机走过来。 “谢老师，你的手机。” “谢谢。” 谢天看了一眼，接起电话。 “喂，老妈，怎么了？” “酒店那里进度怎么样？” “嗯” 谢天回过头看了看，杜峰笑场了。 “还行吧，这里的戏不多，明天晚上应该就能拍完了。” “嗯，你把电话给你爸，顺便让你爸看看他手机怎么关机了。” “嗯？关机了？” 谢天回头看了看，杜峰刚好又笑场了一条，谢天见缝插针把手机递给谢弘。 “大峰，你怎么搞得？老笑场可不行嗷。” 谢天凑到泳池边，笑着调侃道。 “天哥，没你这样坑人的！” “哇哇哇！你可别乱说啊，我这可都是为了工作。” 谢天义正言辞地说道： “看开点儿，就这么碰一下，不算接吻。你看看董璐，多敬业。” “天哥。” 董璐跟夏燃对视了一眼，嗲声嗲气地喊道： “天哥，要不还是你来帮杜峰先走一遍吧，要不他老笑场，导演该生气了。” 哎呦？咋回事儿？ 谢天瞬间有些气血上涌。这咋还有点儿福利内味儿呢？ “不不好吧” 谢天一边犹豫，一边往泳池边走去。 “怎么会呢，学弟你剧本演技两手抓，偏偏两手都这么好，你这叫能者多劳。” 夏燃看着慢慢走近的谢天，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也是嗷。” 谢天笑了笑，做到泳池边准备慢慢下水。 “嗯那大峰啊，你就在一边看啊！咕咕咕我！咕咕咕你们！咕咕咕吨吨吨吨吨” 夏燃和董璐拍拍手，解气地看着水中翻腾的谢天。 叫你加戏！就你事儿多！ 第二十四章 臭弟弟 虽然夏燃是童星，尽管杜峰和董璐是当红男女团的成员，但真要论起来，大家都是三线开外的小角色。 咖位低，再加上剧组经费实在是有限，所以大家的住宿标准，都是两百一晚的快捷酒店。 区别只在于演员能分到带窗户的大床房，而大部分工作人员就只能两三个人挤一间屋子了。 就算是租用了五星级酒店的泳池拍戏，天一亮也得乖乖回快捷睡去。 刚刚任秋打来的那通电话，为了告诉谢弘，酒店的戏份要尽早拍完，之前他们联系好的那处垃圾填埋场因为承载力到了极限，已经被政府要求一周内封场了。 垃圾场的戏份共有十二个镜头，总时长不超过一百秒，但由于环境比较恶劣，对谢天演技的考验也比较高，所以谢弘原本是打算后期再拍这场戏的。 可惜眼下情况不允许，谢弘只好临时改变拍摄计划，让道具组美术组提前去布景，后天凌晨就去垃圾场拍摄。 姑苏远郊，东关垃圾填埋场。 这是一个占地约两百亩的中级垃圾填埋场，每天需要消化周边各市区所制造的垃圾一千余吨。 现在这处垃圾填埋场已经快满了，后面就要进行封场，做好防渗滤措施后改造成绿化用地，慢慢进行降解脱毒处理，五十年之内不能再次利用。 经过一天的搭建布景，剧组人员此时已经在填埋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用大量的旧衣物混搭一部分编织袋塑料瓶，盖在了一排垃圾山之上，既能够防止工作人员拍摄的时候陷入垃圾山内，也能够有效防治谢天在拍摄时受伤。 剧组并没有分a、b组同时拍摄，夏燃三人原本可以待在酒店放假，但一听谢天要“滚垃圾山”，三人瞬间来了精神，连懒觉都不睡，精神无比抖擞的挤上了大巴车。 “喂，没劲儿了啊！” 谢天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无奈地看着捂着鼻子狂笑的三人。 几名化妆师此刻正端着两大碗烂泥，给谢天画着受伤妆。 “谢天，你现在完美的告诉了我们，什么是臭弟弟，哈哈哈哈哈” 夏燃看着满脸血污的谢天，笑得前仰后合。 此刻一行人还没进入填埋场，就已经被填埋场散发的气味儿熏得脑壳够呛，谢天更是觉得自己脑仁儿疼。 不光脑仁儿疼，眼睛也不舒服，有点儿辣 还好，现在抹在自己脸上的污泥是化妆师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土和的，没有垃圾场里的那种恶臭。否则别说演戏了，谢天能睁开眼就是奇迹了。 谢弘跟摄影组和灯光组的几个人商讨好拍摄思路，觉得现在的天色正好，光替也已经给谢天选好了点，便让化好妆的谢天就位。 谢天慢慢爬到五米高的垃圾山上，躺好，闭上眼，慢慢习惯着周围的气味。 夏燃杜峰董璐三人则跟剧组其他人一样，戴上厚厚的口罩，站在监视器后面观摩。 这场戏也是开机以来，谢天的第一场戏。 两分钟之后，谢天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好，各部门准备！《天才枪手》第九十三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谢天躺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山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听到谢弘那边喊过“action”之后，再听到蹲在自己身旁的场记那一声清脆的打板声。 “啪！” 一秒钟之后，原本“沉睡”中的谢天猛地睁开双眼，看着杵在自己脸上的镜头，粗重地喘着浊气。 大概两秒钟之后，远处坐在监视器前的谢弘轻轻摇了摇头。 “咔！” “谢天，左眼是睁不开吗？” 蹲在谢天身旁的场务腰间挂着的对讲机中传来谢弘的质问声。 “妆化得太厚了，我这个是正常里能睁到的最大了。” 谢天头没有动，只是接过场记递过来的对讲机，凑到嘴边回道。 监视器前的谢弘认真看了看谢天左眼的受伤妆。妆化的非常完美，眼皮的肿胀位置和程度刚刚好。 “行吧，这次你睁得夸张一点，我们看一下。” 谢弘说完之后，灯光摄影录音再次准备就绪，场记也把场记板改好。 “第九十三场，第一镜，第二次，action！” 当然，这一次就不是谢弘喊的了。一般导演每场戏只会喊一次，剩下的就交给打板的场记来负责。 “啪！” 同样的流程，一秒钟之后，原本“沉睡”中的谢天用力睁开双眼。 “咔！” 监视器后的谢弘摇了摇头。这一镜拍的是谢天的脸部大特写，只会露出谢天鼻子以上的部分。谢天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整个上半面部的肌肉过于纠结，显示在监视器上十分难看。 谢弘调出上一条，左右两个监视器对比了一下。虽然这一次带妆的左眼比之前睁得大了些，但总体感觉却差了很多，反而没有第一条微微张开一点儿时那么真实。 “再来一条，这次你表现一下那种缓缓醒来的感觉。” “咔！” “这次再迷茫一点儿，头可以适当左右转动一下。” “咔！” “转动的幅度大了，小一点。” “咔！” 直到拍完第十八条，过了五分钟，谢弘粗重的声音才从对讲机中传来。 “嗯还是第一条的感觉好一些，你记住第一条的感觉，连起来拍第二镜。” 听到谢弘的话，摄影、录音、灯光、场记等八个人缓缓调整位置。谢天依旧躺在原地。 “谢天，准备好了吗？” “等等” 谢天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填埋场实在是太臭了，虽然闻了这么长时间的臭味儿已经稍稍习惯了一些，但刚刚猛地一放松，谢天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有点儿想吐。 “给我来点儿苏打水，我快吐了。” 喝下助理送来的苏打水，谢天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泥，已经有些干了。 “我手上的泥，得补一补。” 等到化妆师过来补好泥，又是那套流程。这一镜，拍谢天上半身特写，只会露出谢天的头部和肩膀。 “啪！” 谢天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镜头，粗重地喘着浊气。刚从沉睡中醒过来，刚刚睁眼的动作扯到了被打肿的左眼，谢天痛苦地小声叫了一下，连忙眯起眼来缓解眼睛的“疼痛”。 谢天颤抖着抬起沾满了污泥的左手，本能地试图触碰自己的左眼，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左脸被打破的口子。 “嘶~” 谢天紧咬着牙关，肌肉抽搐中发出阵阵沙哑低沉的嘶叫。 “咔！” “声音在压抑一些，情感再饱满一些。” 其实很多时候，这些都是废话，压抑？怎么才算叫得压抑？饱满？什么样的嘶叫情感才饱满？这些都要通过一次次的尝试，一条条的对比才能得出结论。 “咔！” “触碰之前，手要再慢一点儿，碰到之后叫得再大一点儿，手抽开的速度再快一点儿，拳头攥得再紧一点儿。” “咔！” “咔！” 这一次顺利一些，拍完第九条，谢弘看着监视器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这条不错。” 说完，谢弘看了看天色。这段剧情发生在凌晨，现在的天色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拍下去了，只能先收工转场拍其他场景，明天凌晨再过来继续了。 “收工，转场。” 第二十五章 长镜头 颤颤悠悠从垃圾山上下来，化妆助理拿着相机怼着谢天的脸一通乱拍记录完妆容，谢天再也忍不住，捂住鼻子蹲下来。 “呕！” “天哥！” 杜峰连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来，给谢天拍打着后背。 可惜，杜峰一时之间忘了谢天刚刚还穿这件污秽不堪的衬衫躺在垃圾堆上，刚刚拍的那两下，让他的手上沾满了真正来自垃圾场的污泥。 “呃这是呕！” 两人一左一右，蹲在泥泞的地上贡献着胃里的隔夜饭。 在填埋场员工宿舍洗漱完，换好衣服，剧组大部队已经离开去下一个拍摄地点了，只有夏燃因为没有拍摄任务，特意提出留在这里跟谢天一起回酒店。 “臭弟弟，洗干净了？” 夏燃玩着手机，看到谢天提着筐子从员工宿舍出来，打了个招呼又继续玩了起来。 “没洗干净，怎么，你要帮我洗？” 谢天凑过来看了看夏燃的手机屏幕，玩的是消消乐类的游戏。 “都走了？你今天没戏吗？” “嗯，今天拍杜峰跟董璐。” 夏燃一关没过去，关掉手机站起来。 “走吧，我叫的车快来了。” “嗯，走吧。” 酒店附近除了一家中式快餐，也没什么可以吃早饭的地方，谢天端着四个肉包子，两个鸡蛋，一碗豆腐脑，一碟咸菜回到座位上，看着夏燃面前孤零零的一碗小米粥，啧啧叹道： “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吃这么点儿营养能够吗？” 夏燃白了谢天一眼，羡慕地看着谢天身前的鸡蛋包子豆腐脑。 “你以为我不想吃吗？可是吃了这些，就得去健身房” 夏燃双脸微微一红。 “拍戏这么累，哪还有时间去健身房啊” “你现在不就有时间吗。” 谢天一口咬掉半个包子，裸露在空气中的牛肉馅直扎得夏燃眼生疼。 “嗯？这是牛肉馅的哎。” “牛肉是不是不长胖？” 夏燃暗暗吞下口水，沙哑地问道。 “怎么可能？吃肉怎么会不长胖？” 谢天一脸诧异地反驳道。 “不是可是牛肉不都是蛋白质吗！” 夏燃激动地眨着眼，小手不禁轻拍起了桌面。 看着眼前的夏燃，谢天没憋住笑，差点儿吧包子喷出来。 “嗯学姐说的对，是我记错了。” 十分钟后，夏燃拍拍肚子，打了一个悔恨万分的饱嗝~ “都是被你害的！” “嗯？” “我不管，你个臭弟弟，罚你今晚替我跑五公里，做十组推拉！” “铁汁，你这就有点儿自欺欺人了吧？” 谢天起身交钱，顺便又打包了三个肉包子准备回酒店饿了再吃。 “这里物价怎么这么高？一顿早饭居然要60多。” 谢天看着自己手机里可怜兮兮不足两百的余额，盘算着是时候要问老妈再要一次零花钱了。 “怎么？弟弟缺钱啦？要不要姐姐支援你一点儿啊？” 夏燃轻揉着鼓鼓的小肚子，美滋滋的问道。 “算了吧。” 谢天摆摆手。 “你还是省省钱，多给自己攒点儿嫁妆吧。” “弟弟，看你年纪不大，想的事情还都挺远。我可是女神呢，爱我的人那可是能从二环排到六环呢。” “姐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弟弟瞎操心了。” “知道就好。” 第二天，填埋场。 “来，各部门就位，咱们争取今天就结束，别给人家添麻烦。” 这场戏原本有六镜，可以分开拍摄，然而昨天谢弘突然想试试把这段变成长镜头，看看效果怎么样。 虽然现在长镜头被许多人抱着这样那样或是炫技或是什么的念头给玩儿坏了，甚至还有导演玩儿起了整片一百多分钟的一镜到底，但谁都无法否认长镜头对于气氛营造和情绪渲染的重大作用。 陈克作为影片重要的人物，他的前后行为的转变直接推动者剧情的发展。若是没有这段长镜头来展示陈克的悲惨，以此来冲击观众，那么后面陈克整个人性格的转变便会十分缺乏说服力，让观众缺少代入感。 不过比起大多数高难度的长镜头来说，这一段长镜头只有一分钟，并不算太长。其次，这段长镜头只有陈克这一个人物，不需要其他演员出镜，所以在调度和走位上来说更容易一些，看的主要还是谢天对人物的把控和对节奏的掌握。 准备好之后，谢天也努力压制住胃部翻腾的呕吐感，躺到位置上。 专门请来的国外斯坦尼康摄影师架好摄像机，冲着谢弘做了个ok的手势。 “好，《天才枪手》第九十三场，第三镜，第一次，action！” 这是个远景，摄影师站在垃圾山下，仰拍谢天从垃圾山上醒来之后的过程。 “啪！” 远远地，谢天听到打板的声音，按照前两镜拍摄的步骤完整地又做了一遍。咬着牙，撑着身体坐起来，谢天看着身边这成山的垃圾，感受着脸上的疼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着。 猛地，谢天想起了事情的经过，也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的奖学金考试。 不行！ 谢天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因为昨夜的那一顿胖揍，浑身是伤的他因为剧烈地疼痛一次次倒下。 “啊！” 谢天拼命地嘶吼着，用尽力气站起来，不料却一脚踩空，脱力的身体再次跌倒，因为惯性和重力，从五米高的垃圾山上一路滚了下来，砸落在泥泞污秽的土地上。 这时候，谢天终于可以不用再抑制胸中翻涌的作呕感，趴在地面上，痛苦地吐了起来。 胃囊中残存的消化物此时被谢天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刚才滚落时的姿势没掌握好，谢天是脸着的地，所以此刻鼻腔口腔里全是填埋场泥土的恶臭味儿。 不行了真的要被恶心死了 爸，求求你喊个咔不行吗 奈何谢弘一直不喊咔，谢天脑子也只好强忍住放弃的念头，挣扎地拖着瘸了的右腿，随便选了个方向，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往前走去。 摄影师一直在一旁，架着摄像机稳稳地跟着谢天。 因为满嘴的呕吐物和满脸的恶臭污泥，谢天每拖着瘸腿走一步都要干呕几下，真实的一匹。 没走出五步，谢天就不小心地被路面上的一个埋在地里一半儿的塑料袋绊倒，跪趴在地上。 原定的走位中并没有这一段，但摄影师也是个老江湖，一直让谢天稳稳地待在画面中。 “啊呕” 谢天闭着眼干呕了两下，缓缓用手撑着污泥，一边哽咽着，一边努力地站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又因为脱力，再次倒了下来。 摄影师则一直架着摄像机，稳稳地怼着谢天的脸。 “老师，环着演员走圈。” 监视器后面，谢弘叼在嘴里的烟卷已经被咬到变形。 第二十六章 艺术追求 “好，咔！” 十秒钟之后，谢弘的声音从摄影师腰间的传话器中传来。 “呸呸呸” 谢天尽力地吐出嘴里的脏东西，伸手向一旁的场务助理要水，打算漱漱口，清洗一下脸上的脏东西。 “呸呸呸呕” 五分钟之后，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谢天脱掉沾满了脏东西的上衣，光着膀子走到谢弘身边。 “爸，能行吗？” 虽然脸上和嘴里都已经洗了好几遍，但胸中那股难受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实在是太恶心了。 “拍的不错，但是还是得多看两遍哎？你怎么把妆都洗了？” “我靠！我脸上都脏成那样了，不洗非得恶心死我。再说了，就算我不喜欢，再拍也得重新化妆不是。” 谢天不禁有点儿小委屈这还是亲爹吗！ 谢弘想了想，也对。 “行了，你去旁边休息一会儿，把妆补一下，我看两遍回放再喊你。” “嗯。” 谢天走到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开始涂涂画画。 今天夏燃、杜峰、董璐三人都没来，夏燃是因为昨天晚上跟谢天跑步的时候扭到脚了，正好待在酒店休息，杜峰跟董璐则是因为昨天在片场发挥不太好，十个小时都没拍出一条有用的，把饰演杜峰父母的两个演员都累得够呛，今天一大早就被谢弘吼去片场对戏去了。 叮~ 谢天刚化完妆，正闭目养神时，助理拿着谢天的手机走了过来。 是夏燃发过来的微聊。 臭弟弟，什么时候结束，给姐姐带两个肉包子回来。 没门儿 不行！ 滚蛋 我脚崴了！ 叫外卖 师姐说的话都敢不听了！ 叫天哥 （半分钟之后）天哥 再加一碗豆腐脑！ 被窝里，夏燃轻咬着嘴唇，看着手机重重地“哼”了一声。 对于自己刚才那的那段表演，谢天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自己在系统空间内已经经历过一次体验了，只要摄影不出什么差错，表演上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左右无事，谢天看摄影、剪辑、美术等组的几个负责人都聚在监视器后面，于是也凑了上去，想看一下大家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谢天虽然没期望能拿到多高的好评，却也更想不到大家居然对自己的表演有那么多想要吐槽的点。 那个从美国请来的斯坦尼康摄影师在吐槽自己的走位太乱，完全没有美感。 动作组赞了谢天脸着地的动作，但后面吐的时候动作不够好，还给谢天设计出一套绝望时跪下哭泣的动作。 美术组说自己吐得太丑太真实，会恶心到观众，另外滚下来的动作也不好看，没有展现出垃圾山的壮观，导致画面缺乏震撼力。 剪辑组则说自己的节奏不对，到时候配背景音会有困难，但具体应该是个什么节奏，他们也说不出来。 不过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两个字：真他娘的真实。 嘿 看着一群人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给谢天整懵了。 啥时候华夏电影的工作人员这么敬业，对影片的质量和演员的演技要求这么苛刻了？ 前世他进过那么多剧组，百分之八十的剧组工作人员都跟少林寺出来的一样，一个个都佛系的很。 谢天见过最恐怖的一个剧组，说改变了谢天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毫不为过。 那是一个古装电视剧剧组，2018年，投资了两个亿，这在当时已经是傲视群雄的大手笔了，多少电影都没有这么多投资。 剧组有了这么大一笔投资，按理说应该是爽的一匹，好好地体验一番暴发户的感觉。 服装？全特么给我用最好的！外景？能去敦煌就不去京郊！能去九寨沟谁还去影视城的辣鸡仿景！特效？把全国最好的几家特效公司全包了给我火力全开玩儿命渲染！ 按理说应该是大制作的节奏，结果两个亿的投资演员的片酬就花掉了一亿五 扮演女主角的黄淮淮因为“身体不好”、“档期问题”等各种原因，只在剧组呆了不到一个月，而且还要求只在棚内拍摄 谢天记得很清楚，他在那个剧里演了一个男十号，在剧组简介里拍第三页，排名比扮演男女主的幼年时期的小演员还靠后。 片酬？五万。 虽然是一个这么透明的小角色，但由于剧本安排，他跟男女主有不少对手戏。当时他还在老爸老妈病床前调侃，自己到时候好好表现，没准儿能得到黄天宝的赏识，介绍自己签她的公司，从此飞黄腾达，走向人生巅峰也说不定。 然而让谢天没想到的是，待在组里的那段时间，他根本连黄淮淮的面都没见过。每次拍摄的时候，跟演员们对戏的都是黄淮淮的替身 最牛的一场戏，是一场野外的打斗戏。谢天和另外六个演员，带着男女主的替身，和几十个群演，在外景实打实拍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拍完。结果后来为了方便男女主抠图，几十号人又在绿幕棚里又拍了一遍。 饶是在棚里，谢天也愣是没见到黄淮淮一面。据说黄淮淮早就把这段戏拍完了，他们只需要跟替身拍好，剩下的交给抠图就好了。 谢天戏份少，只在那个组里断断续续呆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是谢天前世人生中最魔幻的一个月，比谢天在调解类节目里演逆子都魔幻。 虽然都不道德，但谢天演逆子，是真的用心了，一次两千到两三万不等。黄淮淮，那部剧片酬是六千万。 还特么是税后。 说实话，如果谢天是那部剧的导演，他早就小马甲一脱剧本一扔，老子不干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可是剧组那些工作人员，被欺负成这样，愣是一个个都笑嘻嘻的，左一个您辛苦右一个哇真棒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一个个都这么敬业了 这个原因，谢天直到《天才枪手》杀青，才弄明白。 这部电影的资方是百达，百达身为一家互联网公司，涉足娱乐圈，主要还是为了完整自己公司主业务的生态链，前期进行的项目也都是些选秀、综艺、以及粉丝定制类网剧。 虽然前期进行的项目只是些综艺和网剧，但互联网公司财大气粗，所以百达在涉足娱乐圈之初，就招聘了许多从业多年的专业电影从业者。也就是现在在《天才枪手》剧组带领摄影、灯光、录音等各组的这些个负责人。 这些人之所以加入百达，就是因为觉得百达财大气粗，自己加入后肯定有参与大制作的机会。 没想到坑爹的百达把我们招过来，居然让我们带小弟拍综艺？拍网剧？ 兄弟们活着不光是为了钱啊！虽然你百达给的底薪确实痛快，拍综艺给的提成也确实高，但各位都是有艺术追求的人啊！我们要拍电影啊！ 《天才枪手》是百达投资的，谢弘组建剧组自然也是优先用百达自己的团队。众人憋了两三年，好不容易逮到一部电影，虽然提成给的不如综艺多，但那都不是事儿！能把电影拍好，那才是咱们这些艺术家真正在意的。 第二十七章 谢天的特别爱好 认真贵认真，但掌握影片总方向的还是导演。 谢弘认同大家的观点，但谢弘认为，谢天刚刚的那段表演，真实是最重要的。 美感不重要，真实才足够震撼，震撼才能给观众留下最深的印象。 至于到时候上映的时候，电影院里会不会有人因为谢天这段表演而扔掉自己手中的爆米花？ 关我屁事儿！ 想到这一点，谢弘再返回头去看谢天的这段表演，简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 哎呀，简直太舒服了！ 这小子，也不像他老师说的那样嘛！拍起戏来这不是有模有样的吗。 谢弘美滋滋点上一根烟，站起来抻了抻懒腰，正要喊收工，就看到谢天就蹲在自己身后，顶着一张带着妆肿胀污秽的脸，嘴里吊着一根抽了一半多的烟屁股。 虽然知道谢天脸上的伤是假的，但谢弘的心还是猛地抽疼了一下。 谢天没想到老爸会突然站起来回头，嘴里的烟卷没来得及丢掉。 “那啥刚刚拍的还不拍的很好，过了。把妆卸了，去好好洗洗吧。” ？？？没注意？ “呃好，好，我现在去洗。” 谢天都来不及站起来，直接以蹲姿转了个神，然后连忙吧嘴里的烟拿下来，一边往员工宿舍跑，一边把烟丢在地上。 看着谢天健步如飞的背影，谢弘不禁感叹，儿子长大了！ 等等！他刚刚在抽烟？ 算了，这事儿就让他妈来管吧。 演员，说累是很累，但要是轻松起来，也确实是个很轻松的职业。 就像现在，谢天一遍过，这一整天谢天就都没事儿了。 等谢天洗完澡出来，大部队跟昨天一样，已经走完了。 从垃圾场出来，谢天并没有看到那辆杜峰私生饭的车。叫了一辆快车来到快餐店，想了想，谢天并没有选择堂食。 自己一个人吃饭实在是没意思，还是回酒店跟那个老女人一起吃吧。 咚咚咚~ “谁？” “我。” “你是谁！” “不吃拉倒。” 谢天刚要转身回房间，一只“贼手”就从门内伸出，“唰”地夺过谢天手中的早饭，又“嘭”的一声把门关掉。 “我靠！我也没吃呢！” （沉默） “开门！” （继续沉默） “你有本事抢早饭！你有本事开门呐！” “啧啧啧啧啧” 夏燃看着谢天满屋子乱糟糟的衣服，止不住摇头叹息。 夏燃也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但即便这里是酒店，也不好让谢天进自己的房间，于是两人还是决定来谢天的房间吃饭。 “怎么？没看到袜子内裤，失望了？” 谢天把摊在桌子椅子上的衣服一股脑团起来扔到床上，自顾自坐下吃了起来。 现在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班级群里，谢天的同学们正在讨论老师布置的舞台剧排练事宜，谢天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地潜水当观众。 啃完第三个包子，谢天发现夏燃只吃了一个包子就停了下来，知道夏燃又在担心发胖的问题，想了想，从一旁的橱子里拿出两个苹果洗干净。 “吃个苹果吧，身材不是你这样保持的。” “谢谢。” 夏燃接过苹果，轻轻啃了一口。 “没办法，我的脚踝现在还疼，今天也没法出去跑步，如果吃多了，肯定会胖的。” “你现在才二十四，是不会” “十八！” 面对年龄，夏燃永不妥协。 “行吧” 演员这份工作，累的时候是真的累，但有些时候，真的跟度假也没什么区别。 吃完早饭，谢天想到今天一整天自己都没事儿干，干脆翻出身份证，准备去外面消遣一下。 “你要去哪儿？” 夏燃正准备回房间，看到谢天拿着房卡和身份证准备出门，好奇地问道。 “你这是要去网吧吗？” “不是，我就是打算出去逛逛。” “那你拿身份证干什么？” “不告诉你。” 谢天潇洒转身，留给夏燃一个神秘的背影。 谢天有个比较特殊的爱好在法院旁观庭审。 严格来说的话也不能算爱好，谢天最开始旁观庭审，纯粹是因为工作需要。 刚开始在调解类综艺当群演时，谢天因为掌握不了人物心理和行为逻辑，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刻板、生硬。 后来，是一个现场导演告诉谢天，可以去地方的初级或中级人民法院旁观类似案件的庭审。 得益于我国的司法公开，公民只需要携带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去法院申请观审公开审理案件。前提是不可扰乱秩序。 前世，谢天旁观过很多次庭审。有家庭财产纠纷、民间借贷纠纷、交通事故责任纠纷、房屋买卖合同纠纷等等，甚至连一些刑事案件，危险驾驶、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谢天也旁观过不少。 虽然我国公开审理的案件都会在网上直播，但由于设备和网络更新不及时的缘故，直播的效果很差，谢天也无法近距离观察原告被告的举止神态，所以谢天还是选择直接旁观。 久而久之，旁观庭审已经变成了谢天的一种习惯。 重生至今，谢天由于压在心头的压力一瞬间卸了下来，没事做的时候便一直懒散着，也是昨天玩手机的时候，谢天鬼使神差地搜索了姑苏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庭审公开网，在网上看到了今天下午有一场继承纠纷的民事案件和。 往事浮上心头，谢天还是没能忍住。 “您好，我来申请旁观今天在审判监督庭开审的民申417号案件。” “啊~” 一个半小时之后，谢天走出审判庭，呼吸着法庭外自由的空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旁石柱的阴影中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吓得谢天一哆嗦。 “我靠你怎么在这儿？” 谢天后退两步，看到窜出来的是夏燃，诧异道： “你跟踪我？”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我出来散步，就” 夏燃含糊着编不下去了，不禁有些脸红。 “你先回答，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旁观庭审啊。” 谢天坦然说道。 “旁观庭审？” 夏燃好奇地看了看一旁关着门的审判庭。 “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认识啊，我在姑苏怎么会有熟人。” “那你为什么要旁观？” “呃深化司法体制改革，深入推进司法公开，是由司法的政治性和民主性决定的，是建设法治华国的必然要求，我身为华国公民，积极参与我国的法制建设，不是一件好事吗？” 这段话一出，任谁都没法从中挑出错误，夏燃自然也哑口无言。 “” “你刚刚不会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谢天看了一眼手机，庭审整整进行了九十七分钟。 “我没带身份证，进不去” 夏燃低着头搓了搓手，可怜巴巴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偶像还敢炒CP？ 剧组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部电影，按照前、后期的复杂程度不同，快一些的两个月就能拍完，慢一些的要拍半年左右。如果是特效比重大的电影，那拖个两三年也是有的。 《天才枪手》的剧情并不复杂，拍摄难度也不高，所以原定的拍摄周期只有三个月，后期制作也只需要半个月。 十月底，天气渐凉。 刚开机时，谢天只带了短袖，直到前两天感觉有些扛不住，才找老爸要了两千块钱，想着拉着杜峰去市区买了几身长袖。 结果跟杜峰刚要出门，就被准备出去锻炼的夏燃和董璐逮到。 “你们要去哪儿？” “天哥没带厚衣服，我们准备去市区买衣服去。” “你们要去逛该？” 夏燃和董璐瞬间眼冒小星星，激动了起来。 “打住！我们只是去买衣服！进门，买单，回来。我们可不逛街！” “一样一样。” 夏燃跟董璐使了个脸色。 五秒钟之后，两人已经口罩棒球帽武装好，兴致勃勃地站在谢天和杜峰面前。 “兄弟们！出发！” 夏燃振臂一呼，带着董璐向电梯前进。 “喂！我可没说带你们昂！” 谢天刚想坚定地拒绝两人，就感到身后的杜峰在悄悄戳自己。 “天哥，就一块儿去吧” “你” 谢天怒其不争地回头看着杜峰，直想回头狠狠k杜峰一顿。 这个怂人，自从拍了那条啵嘴戏之后，在董璐面前就跟个小猫儿似的，董璐说啥他都听着。董璐也不知道咋想的，万事都以夏燃是瞻。这样0一换算，杜峰就等于变成了夏燃的小弟。 这让天哥怎么能忍！ 只是形势比人强，面对夏燃称雄的事实，谢天也只能暂时低头，再徐徐图之。 事实证明，虽然跟女生逛该确实累，但女生逛半天选出来的衣服，确实比男生五分钟瞎选的要好看一点儿。 至于这个一点儿到底有多少。谢天从不做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儿。 承认你挑的衣服好看已经是天哥最大的让步了。 仲要做咩？ 一部电影，不需要等到成片出来，在拍到一半的时候，主创跟投资方就已经可以看出这部电影的质量是高还是低了。（特效片除外） 当然，这里说的质量单纯只是指影片的故事、表演、摄影等基本要素，跟票房没关系。 虽然对资本来说，票房是很关键的一个指标，但资本同样清楚，票房不是电影的全部。 票房虽然难以预测，但只要影片质量好，即便票房不理想，后期网播之后也高口碑照样能带来不小的利益。 身为《天才枪手》的出资方之一，虽然已经约定好不干涉谢弘的创作，但百达也在时时关注着《天才枪手》的进度。 剧组的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天才枪手》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七八成。 百达也已经清楚，《天才枪手》上映之后的口碑必定不会差。 毕竟是系统出品，质量自然是毋庸置疑。 资本逐利，万事都会走在前面，提前布局。 许多观众往往会注意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 一个演员，如果因为一部戏爆红，那不需要等太久，你就会看到好多他/她的新作品如春笋一般冒出来，或是作品质量很好，将他/她继续往上推，抑或是作品质量很差，消耗他/她的热度。 要知道，一部作品从立项、组建剧组、挑选演员、拍摄、制作直到面世，最短最短也要九个月。 好多电影或者电视剧，即便是全部制作完成，也要押一两年才能面世。 因为待播的电影电视剧实在是太多。尤其是电视剧，没有亮点爆点，投资方没点儿权势，你凭什么比别人先上播？ 那为什么好多演员爆红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一涌而出？ 这就是资本的聪明之处。 影视公司不需要等你红了之后再来请你，只要影视公司觉得你正在拍摄的作品质量不错，有爆红的趋势，就会提前抛出橄榄枝。 虽然这样有风险，但又有什么事没有风险呢？ 有些运气好又有人捧的演员，就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手中有好多部作品待播，但就是因为资本看好他/她的存剧没准儿会让其大火，所以还是不停地有剧组来找他/她拍戏。 就如同现在，百达在看出《天才枪手》质量很好，没准儿会大火的情况下，直接大手一挥，给杜峰董璐两人的资源全面升级。 “行啊，可以啊大峰！” 谢天看着停在学校外面的那辆改造房车，笑着锤了杜峰一拳。 “工资涨了没？今天散场之后请客啊。” 杜峰憨笑着挠头说道： “工资还是原来那么多，不过待遇好了点儿，给我和董璐配了经纪人助理司机，都是公司出钱。” “得了吧，百达不出钱还能让你出啊？就你那点儿工资和分成，让你出钱也出不起啊。” 杜峰跟百达签的是偶像合约，年薪二十万，分成只有两成。就像这次拍《天才枪手》，杜峰的片酬名义上是三十万，实际到他手上也只有五万出头。 如果让杜峰自己负担经纪人、助理和司机的工资，估计杜峰还得倒贴。 “不对啊” 谢天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跟董璐两个人，百达只给你们配了一台车？你俩合用？” “公司想让我们俩走cp其实那辆车还挺宽敞的，做得开。” 看着杜峰一脸的羞红，谢天顿时明白了。 “你不会喜欢上董璐了吧？” “嘿嘿”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杜峰是真拿谢天当哥哥看待，也不藏着掖着，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行啊你，小情圣。” 谢天调侃了杜峰两句，随即认真地劝道： “听哥一句劝，你要是真喜欢董璐，就别跟她组cp。” “啊？为什么？” 董璐这会儿正跟夏燃在拍戏，周围有没有人，谢天便有话直说： “你年纪还小，又是刚入行，不知道娱乐圈的复杂。我跟你说，你跟董璐既然签了百达的偶像约，合约期内就注定了要走偶像道路。对艺人来说，拍电影是个时间长，收益低的事儿，偶像为了保持足够的曝光率，是不能一直拍电影的，杀青之后，你们俩大概率得去拍综艺或者电视剧。” 谢天点上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其实拍什么无所谓，关键在与，你跟董璐都是百达的艺人，如果公司铁了心让你们走cp路线，不光会让你们在综艺和电视剧里组cp，现实中也会买通稿来炒作。” “可是这不好吗？” “好？大峰啊，你仔细想一想，你是偶像！饭圈女孩儿会接受自家偶像跟别的女艺人搞暧昧吗？” 谢天看着杜峰，笑了笑。 “你见有哪个偶像炒cp不被骂的？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你见有那个偶像炒异性cp不被骂的？” 杜峰一瞬间蒙在了原地。 “到时候，你的粉丝去骂董璐，董璐的粉丝来骂你，或许一开始你们两个不会往心里去，但时间长了，就什么都难说了。” 第二十九章 杀青 “不对啊，你跟董璐两个人，只配了一辆房车？你们公司也是真够扣的。” 谢天正说着，夏燃跟董璐正好从房车上下来。 “谢天，你知道吗！这辆房车里可以洗澡诶！” 夏燃一脸活久见的表情，看着谢天问道： “在车里洗澡，会不会晕车啊？” “好同志！” 谢天为夏燃清奇的脑回路竖起大拇指点赞。 “似这等看似豪华，实则无用的东西，必须坚决抵制！” 谢天看着董璐和杜峰，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这么早就被这等奢侈物腐蚀，丧失斗志！来，把钥匙给我，我先替你们好好享用，等到你们长大了，我再给你们。” “切！” 面对谢天如此“不要脸”的行为，三人异口同声地唾弃了起来。 类似这种改造的房车，也就只能停在片场附近，供演员拍戏之余休息对戏来用，要是在路上开起来，真没那么舒服。 十月二十七日。 “咔！” 谢弘起身高举导筒，欢呼道： “我宣布！电影《天才枪手》正式杀青！” “呜！！！” 现场响起阵阵欢呼与掌声，每个剧组成员的脸上都挂满了激动。 整个剧组上上下下两百多人，近三个月的日夜忙碌，此时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虽然后面还需要进行补录音、剪辑和特效等后期，但正式的拍摄从今天开始已经正式结束了，大家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今晚六点，齐轩斋三号厅，不来的没红包昂！” 谢弘看着周围一张张布满着笑容的脸庞，乐呵呵地说道。 “天哥。” 四人中最感性的杜峰一把抱住身旁的谢天，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呜呜天哥我会想你的” “我靠！打住打住。” 原本谢天还挺感动，但杜峰后面的话搞得自己好像要撒手人寰似的，谢天连忙将杜峰推开。 “今晚有杀青宴，明天要拍海报，后天还要补录音，就算一切都结束，上映之后还有路演和宣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谢天嫌弃地看着杜峰鼻孔中间“摇摇欲坠”的鼻涕，摸摸口袋，掏出一张上厕所没用完的纸巾递过去。 “还哭！拍花絮的镜头都怼你脸上了。” 杜峰一脸幽怨地看着谢天，默默地接过卫生纸将鼻涕擦干净。 “拍进去了吗？” 谢天看着拍花絮的镜头，笑着跟摄影师说道： “拍拍大峰的鼻涕，给大峰的粉丝发发福利，哈哈。” 并不是谢天真的嫌弃杜峰，而是相比于明着表达情感，谢天更倾向于把感情藏在心里，默默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天哥” 一旁刚跟夏燃拥抱完的董璐默默走过来。 “怎么，舍不得天哥？” 谢天看着面前眼角通红的董璐，眨了眨眼。 哎，大峰都抱了，可不能让人家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多想。 想到这儿，谢天敞开怀抱刚要把董璐揽入怀中好好宽慰一番，谁知董璐在离谢天还有一米远就停了下来。 “我们经纪人想跟你谈一谈。” “嘎~” 谢天尴尬地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双手，立马控制双手继续上移，做出一副自己原本就是要伸懒腰的样子。 “哦哦，你们经纪人找我啊？在哪儿呢？” “噗~” 董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一旁的夏燃却是完整观测到了谢天的整个动作流程，噗嗤笑了出来。 “谢天你好，我是百达娱乐艺人经纪部的主管，李斯妮。” 一间原本充当化妆室的教室内，一身干练小西装打扮的李斯妮看到推门进来的谢天，笑着伸手迎接到。 “您好。” 谢天笑着跟李斯妮握握手，坐到李斯妮对面。 “李主管找我来，最好不是为了想签我。” 虽然百达目前算是自己家的金主，但关系到自己的利益，谢天也不会太客气。 李斯妮约谢天见面，无非就是两件事：要么是看中了谢天身为演员的潜力，想跟谢天签约。要么就是觉得谢天身为《天才枪手》的编剧，想让谢天给百达提供剧本。 这两件事，其实谢天都不太想跟李斯妮谈。 谢天很清楚国内演员的生存现状。有经纪公司，或者是选择自己组建工作室再跟资本合作的演员，大多都没有独立选片权，要么被迫拍自己不想拍的烂片，要么就要用自己的名气来带资本看好的新人。 没有人不喜欢钱，但谢天旁观过上百场形形色色的庭审，见识过人世间的种种丑恶，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金钱的诱惑。 谢天有系统这个**ug傍身，完全可以凭借系统给自己提供的便利来赚钱，没必要为了贪图一时的金钱而上资本这条看起来风光华丽，实际上长满獠牙和破洞的破船。 “你妈妈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不好说话的孩子。” 看着谢天看起来客气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李斯妮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您认识我妈？” 谢天诧异地问道。说起来，从天才枪手开机一直到今天杀青，谢天除了接到过任秋几通电话，就见过老妈一面。也不知道老妈最近在忙什么。 “当然，我跟你妈妈可是大学同班同学呢。” 不知道大多数人是什么样子，反正谢天在面对陌生人时，可以轻松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而一旦面对亲戚朋友，即便是老妈大学同学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得换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啊这之前还真不知道嘿嘿我妈是这么说我的嘛” 尽管谢天很不喜欢这样，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谢天此刻不自觉地嘴一翘，眼一眯，轻轻挠着根本不痒的头，笑着做出一副自己是个“憨厚乖孩子”的模样。 李斯妮貌似对谢天这种转换毫不惊讶，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合约。 “这是我手下拟的。全约、b级、五年。” 李斯妮还不等谢天拒绝，便很干脆的将那份合约扔掉。 “你放心，我不会借着跟你妈妈的关系，来强迫你签这种合约。阿姨在圈里打拼了这么多年，知道经纪公司吃起人来是不吐骨头的，你对签约有抵触也正常。但你也得承认，在你还没达到一定高度的情况下，还是需要有经纪公司来帮你接触资源的，不是吗？” “呃” 谢天忍不住有些黑脸。 五年的全约 对于谢天这个年纪的艺人来说，五年，跟半辈子没什么差别。除了偶像练习生，很少有演员会签这种年限长的全约。签这种合约的艺人，基本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火了，毁约，打官司。 要么，没火，一直做一个小透明，等一个厚积薄发的咸鱼分身。 根据娱乐圈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除这两条路外，暂时还没有第三条路。 就这？还是自己老妈的大学同学？ 第三十章 可惜 “李阿姨。” 谢天清了清嗓子，努力组织着语言。 “您说的没错，艺人在没达到一定高度之前，确实需要经纪公司帮忙接触资源。但是实在不好意思，目前来讲，我还是只想出演我自己写的剧本，所以就不麻烦李阿姨帮我费心了。” “哦？” 听了谢天的话，李斯妮感到有些诧异。 “你还有新的剧本？也是电影剧本吗？” “是的。” 谢天面不改色心不跳。虽然自己还没有新的剧本，不过就在刚刚谢弘宣布杀青时，系统就已经在谢天脑海中宣布第一部电影结束，提示谢天尽快进入系统空间，接受第二部电影的体验。 “不过这个剧本才写好没多久，还没有去总局备案，所以暂时还没有筹拍的打算。” “哈哈，你不用这么紧张。” 李斯妮笑着摆了摆手。 “阿姨是艺人经纪部的，这种投拍电影的事情不归阿姨管，阿姨也不想多问。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拒绝阿姨，先看看这个。” 说着，李斯妮又从包里取出一份合约，递给谢天。 “在阿姨看来，这份合约很适合你哦，先看看。” 合约都怼到脸上了，谢天也不好意思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得假笑着将其接过来。 翻开刚看没一会儿，谢天就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光凭自己看的这份合约就能肯定，李斯妮跟老妈的关系差不了。 这是一份国内罕见的代理约。 所谓代理约，就是所有的权利都是属于艺人自己的，经纪公司仅仅拥有代理权。 凭着这份代理权，经纪公司可以在艺人的授权范围内以艺人的名义跟别人谈合作，谈下来的资源如果艺人接受，就以分成的方式来赚取佣金，如果艺人不接受，经纪公司也没办法强迫艺人接受。 简单来说，这种代理约对艺人什么约束都没有，整个合约期内，艺人即便什么事情都不敢，经纪公司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由于经纪公司往往不会向合作方优先推荐这种签代理约的艺人，所以签代理约的艺人虽然自由，但得到的资源往往会比签全约的艺人好，所以只有顶级艺人才敢签这种代理约。 谢天虽然不属于顶级艺人，但谢天也并不需要经纪公司给自己找资源。 有系统可以源源不断地给谢天提供剧本，谢天为什么还要去外面给别人打工？ “李阿姨，这份代理约，也太优厚了吧？” 不得不说，虽然这份代理约年限长了点儿，七年，其余条件都让谢天难以拒绝。 签这种代理约，公司往往只会帮艺人联系广告、杂志、代言、走秀和商演等钱多活儿少的合作，谢天只是不想被资本绑架拍烂片，但不代表谢天不想赚钱。广告杂志这种外快，不拍摄的时候还是可以接一下的。 “还好。” 李斯妮笑了笑。 “虽然以你的名气来说，我给你的这份合同确实不合规，但谁让你妈妈是我的好朋友呢。 不过，好在代理约没有底薪，我也不算损害公司的利益。” 不过尽管这份合约再优厚，谢天也不会在这里签。谢天跟李斯妮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市中心一家律师事务所签约后，谢天便告辞了。 现在刚三点出头，谢天四人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便决定在校园四处逛逛，顺便拍拍合照，多留一些纪念。 “天哥，李主管跟你谈什么了？” 杜峰是个憋不出话的主儿，没忍多久便向谢天问道。 “她是来跟我谈明天早饭吃什么的。” 谢天捡起一块儿石头朝湖里打了个水漂，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提议吃小笼包，但她非说甜豆腐脑好吃，最后我俩谁也没说服谁，不欢而散。” 杜峰听完不禁一脸黑线，幽怨地看着谢天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没接受百达的合约吗？” 一旁的夏燃好奇地问道。 “她也找你了？” “嗯。” 夏燃静静地看着湖面一圈圈漾起的波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答应了。” “违约金？” “一百万百达会付。” “我*” 谢天诧异下不禁报了个粗口。并不是因为百达挖夏燃，并替夏燃支付违约金诧异，而是不敢相信华美居然只给夏燃写了一百万的违约金。 这年头，一百万违约金，跟不要钱也没什么区别。 真要有潜力的艺人，没有哪个经纪公司会舍不得出这一百万的违约金。更何况演员一旦成名，挣一百万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一百万违约金，这种十年前的标准，居然会在这个年代出现，也不怪华美这几年除了一个韩飞宇再没有培养出一个能叫得上名来的了。 “挺好，一起加油吧。” 谢天摇了摇头，又捡起一块儿扁扁的石子儿眯起眼朝湖里扔去。 咚~咚~咚~嘟 石子儿在湖面上激起四圈涟漪，慢慢散开。 “” 杜峰跟董璐坐在湖边的打石头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跟听天书似的，半天之董璐才反应过来。 “夏燃姐，你签我们公司啦？！” 在得到夏燃肯定的回答之后，董璐一脸激动地紧紧抱住夏燃。 “太好了！夏燃姐，那我们以后可以常常见面了！哈哈！” 一旁原本风轻云淡的谢天看着这个画面，忍不住喉头耸动。 “咕嘟~” “那个董璐。” “嗯？” 董璐的脸从夏燃怀里钻出来，疑惑地看着谢天。 “那啥，我也签了你们公司。” “哈哈！太好了！天哥，那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见到了！嘿嘿嘿” 谢天感受着怀中的炙热。 可惜，扑上来的是杜峰。 可惜。 第三十一章 什么情况！ 晚上的杀青宴，剧组的每个人都很尽兴。 五千万预算在刨除后期制作和宣发所需的一千万之后，还剩下一百多万，谢弘大手一挥，剧组上上下下每人都发了一个五千的大红包，最后还剩下三万多，谢弘买了五部手机，在杀青宴上搞了个抽奖。 “喂喂喂~噗噗噗~” 谢天摇摇晃晃的走到台上，拿着话筒吹口气拍了拍。 “大家静一静！我来抓阄了昂！” 原本应该是谢弘来抽奖的，奈何谢弘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被灌大了，现在满脸通红坐在椅子上，舌头大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让他上台的话估计能直接吐在台上。 其实谢天也喝了不少。没办法，服装组和化妆组的小姑娘们排着队来“敬”谢天和杜峰，两人的酒量都不行，即便每次只喝一小口，两瓶啤酒下肚之后谢天也有些飘了。 “嗯想要手机的现在赶紧发功昂，我要开始抓了！” 谢天把手伸进放进装有剧组两百多人姓名条的抽奖箱内，从最底下抓起一张。 “沈晓瑶！恭喜！” “啊！” 化妆组那张桌子上，一个秀气的小姑娘听到自己的名字，激动地蹦蹦跳跳地跑到台上来。 谢天刚想把手机盒子递给小姑娘，就听台下众人高呼： “不行！表演节目！” “就是！哪能这么容易就下来！唱个歌！” “呜！唱歌！唱歌！” 谢天看沈晓瑶虽然脸有些羞红，但并没有太过抗拒的意思，便又从一旁工作人员手中要了个话筒，递给沈晓瑶。 “哈哈，来，唱什么？” “那我就唱首今天是个好日子吧！” 沈晓瑶接过话筒，大大方方的说道。 “好！” “呜呼！” “谢天一起唱！” 这首歌只要不是年纪太小的，可以说是十个国人里面九个半都会唱了，而且这首歌既喜庆又应景，谢天自然不会拒绝，在酒店工作人员弄好伴奏之后，整间宴会厅便响起了杂乱但热闹的歌声。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微微睁开眼，清晨和煦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 谢天旋即将眼睛闭上，准备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翻个身，触肤是一片温暖炙热的后背，相比起被窝外面略带寒冷的秋风，这片后背的吸引力明显更大一些。 “嗯~” 谢天美美的扁了扁嘴，尽可能的更加贴近这片温暖。 123 “我*！” 谢天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把推开怀中**的杜峰。 “哼唧~” 杜峰只是哼唧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谢天这一推就 掀开被窝，谢天朝下面看了看。 还好，都穿着内裤。 来不及多思考，谢天连忙从被窝里出来，准备去浴室好好洗一洗。 酒量差有时候是真的误事，回忆起来，谢天昨晚喝了还不到五瓶啤酒，就已经趴下了。 好在谢天并不撒酒疯，喝醉了之后除了更行分一些，也只是头一昏就睡觉了。眼下这情况，八成是杜峰把自己扛回来之后也没顶住，一倒头就在自己屋里睡着了。 从浴室出来，换好衣服，看一眼时间，九点不到。 咚咚咚~ 一手正拿着卷发棒的夏燃把门打开，看了看门口一脸倦色的谢天。 “看来昨晚睡得不怎么样啊。” 谢天懒得搭理夏燃，看着屋子里也不乱，谢天便径直走进去找了个椅子坐下。 “赶紧的吧，我还想着吃个早饭呢。” “急什么。” 夏燃对着镜子比划着卷发棒。 “这么长时间没拿出来，都快不会用了。” 拍戏的这段时间，夏燃一直扎着马尾，现在好不容易杀青，夏燃当然要赶紧换换发型。 “别卷了，你现在把头发卷号，下午拍海报还是得给你拉回来。” “呃” 夏燃摆弄卷发棒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两秒，随即放下卷发棒，拿起桌子上的皮筋儿三两下把头发扎了起来。 “还去那家？” “你随意，我胃里难受，就想喝点儿甜的稀的。” “嗯。” 整间酒店原本是被剧组包下来的，然而昨天杀青宴之后有些人并没有回酒店，而是选择了直接回家，没有直接回家的大多也都喝的醉醺醺的，所以今天的酒店异常的安静。 从夏燃房间出来往电梯走去，谢天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 夏燃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怪异的谢天。 “忘拿东西了？” “不对” 谢天摇摇头。 “我出门的时候没记得关过房间门门应该是开着的” 谢天看着自己那件关着门的房间，皱了皱眉毛，正要走上去敲门，就听到屋里传来杜峰的惊呼。 “啊！你是谁？！” “怎么了，开门！” 谢天连忙大力的敲门，两秒钟之后，就看杜峰用被子包着身体，顶着一脸口红光着脚跑了出来。 “什么情况？” 谢天稳住一直在发抖的杜峰，做出防御姿态慢慢往屋里走去。 “我*%&#%&*！！！” 只见一个画着精致妆容，如果光看脸，还挺正常的女生站在床边。 可惜，如果视线往下移，就会发现，这个女生脑子可能有些不正常。 “你先把衣服穿上！” 谢天连忙捂着眼退出去，把房间门一掩。 “嗯，大峰呢？” 谢天看着大峰已经不见了。 “我让他先去我房间洗一洗了。” 夏燃皱着眉毛比划了一下。 “孩子吓坏了连嘴里都是” “拉倒吧，这事儿咱可处理不了了。” 说着，谢天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你要报警？” “怎么可能，我给李斯妮打的，让他们公司的人处理吧” 第三十二章 元旦 自从私生饭这个概念从南朝鲜进入华国以来，无数明星惨遭私生饭骚扰。 面对粉丝这种行为，除了警告呵斥，基本也没法采取其他措施。像之前那个一直开车跟拍的粉丝，虽然也是私生，无论是剧组还是杜峰，抑或是百达方面都没有找过那个私生。 但这次直接闯进屋里强吻，就实在是过分了。 十几分钟后，李斯妮便带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百达的艺人没少遇到过这种情况，李斯妮处理的十分程式化。 那个私生饭预谋了许久，甚至还偷录了杜峰房间的房卡，就为了等杀青宴上杜峰喝大了之后潜进杜峰的房间（不可描述）。 庆幸的是阴差阳错之间，杜峰并没有会自己的房间，而是跟谢天睡在了一起。 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谢天走出房间，还忘了关门。趁着谢天进了夏燃的房间，那个私生溜了进去。 小姑娘没有拍照，也没有录像，只来得及亲了几口。 李斯妮没有报警，也没有起诉，只是警告了一番，让小姑娘签了一份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法律效力的保证书，便放她走了。 只是可怜了杜峰，脸都快搓掉皮了才从浴室里出来。 “大峰，你放心。等电影一上映，以后咱就是住洲际的待遇，绝对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了。” 谢天拍着杜峰的肩膀安慰道。 “哥，我脸疼” 杜峰脸红得跟关二爷一般，呲着牙照着镜子。 “废话！你都快搓掉皮了，不疼才怪呢。” 脸红成这样，海报今天肯定是拍不了了。谢弘早就被吵醒得知了杜峰的情况，决定放众人几天假，海报跟录音等几天之后在北京再去完成。 虽然后期还没有全部完成，但为了赶在春节档上映，谢弘已经将毛剪片送去进行一轮审查了。 华国的电影审查分为两轮。 一轮审查一般只审查影片的大关节，一般来说只要影片在整体的大方向上没有问题，就可以通过审查，拿到每部电影开头都会放的那个所有人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龙标”。 通过了一轮审查之后，便可以去制作电影放映的母盘，但是要想在电影院正式上映，还需要通过第二轮审查技审。 技审时，审查委员会的成员们面对的就是电影所谓的“最终版本”了。相对于一轮审查来说，技审更加细致和严格，三十六位审查员（不需要全部到场）会按照审查标准，严谨认真的审查电影的每一个细节和镜头。 近几年来，随着电影市场的蓬勃发展，电影审查的标准也日渐放松，《天才枪手》全片既没有血腥暴力和色情的内容，也不存在思想上的问题，所以只要后期制作在既定时间内完成，春节上映绰绰有余。 直到元旦前两天，成功通过一轮审核，拿到龙标的同一天，谢天四人也终于结束了后期配音的工作。 “不行了，今天打死我都不再说一句话了。” 说完，谢天饮下一大口雪梨茶，鼓起腮帮子想要松弛一下脸部肌肉。 “天哥，夏燃姐，魔都卫视元旦晚会，我跟杜峰的队伍都要表演节目，你们要不要来现场看啊。” “我只能看时间了，那天公司给我安排了个访谈，我可能没时间过去。” 夏燃看了看手机里的行程表，遗憾地摇了摇头。 百达不是做慈善的，既然花了三百万帮夏燃解约，肯定要从夏燃身上把这些钱赚回来。这段时间，夏燃简直比练习生还忙，除了要完成剧组的海报拍摄和配音，还参加了四档访谈类综艺，拍了三组杂志照片。 至于其他用来发通稿的街拍、机场照等，更是拍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切，都是为了向公众宣布，十几年前那个《欢乐一家人》里的“好闺女”毕业了，回来了。搞得这段时间，谢天刷新闻的时候每天都会看到一两次夏燃的消息。 不过也是托夏燃的福，也让不少人知道了《天才枪手》这部电影。 不得不说，百达在艺人包装和宣传上面的经验还是很足的。用包装偶像的方式来包装夏燃，却并没有引起观众过多的反感。 “天哥，你呢？” 董璐一脸希冀地看向谢天。 说实在的，这要是杜峰问，谢天绝对不会违背自己刚刚立下的不说话的誓言。但奈何是董璐这个可爱的小妹妹问自己，谢天怎么忍心不搭理人家呢。 咕嘟~ 谢天咽下雪梨茶，很干脆的摇了摇头。 “不去，没空。” “啊~” 董璐一脸失望。 “天哥，你也有行程吗？” “嗯，元旦那天我们小区楼下的川菜馆打五折，会员还给免费送一道水煮鱼。” 谢天骄傲的昂起头。 “你说巧不巧？我正好是会员。” “你！” 董璐被谢天这话气得直跺脚。 “你太不够意思了！” 说完，董璐嘴一瘪，不一会儿大眼眶里就蓄起了汪汪的泪水。 “小董演技提高了不少嘛！不错不错。” 推门进入录音室的谢弘正好撞见这一幕，笑着说道： “好了，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看你们。” “谢谢谢导！” 董璐眼泪一抹，冲着谢弘笑着说道。 “诶，这是什么情况？” 谢天歪头表示不解。 “百达早就邀请过了咱们家了，我正好也要去跟他们谈谈宣传的事情。你要是不去的话也别在家里闲着，表演系元旦正好组织学生去人艺看话剧，你选一个吧。” “那还用说嘛！” 谢天把手伸向董璐和杜峰。 “弟弟妹妹有演出，哥哥我怎么能不去看呢！” 第三十三章 世故 在谢天看来，这种卫视晚会的现场，有时候还真不如在家里看电视来的舒服。 在家里，开几包零食，舒舒服服在沙发上一躺不过到时候很有可能就去看别的节目了。 不过没办法，必要的社交还是要做的。电影不是拍出来就万事大吉了，除了各种硬广的投放、自媒体大v推广之外，什么闪屏联投，影院物料投放、矩阵地推、校园合作、媒体专访、剧组路演之类的数不胜数。 除了这些，还有称得上华国影视宣传的打卡圣地芒果卫视《快乐老家》。 可惜，身为《天才枪手》最大出资方的百达跟芒果卫视关系不太好，于是大家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合作关系更密切的魔都卫视了。 相比起网络端的综艺来说，卫视综艺虽然制作更大，但大部分节目的拍摄制作播放周期却长的离谱。有些综艺即便是今天就可以录，等到播出那天，估计电影都下架了。 能够供谢弘选择的，只有周期较短的棚内综艺了。 就这，还是魔都卫视看跟百达合作一向愉快的前提下，给插了队。 元旦晚会结束后的饭局上，谢天看着手中琳琅满目的节目单，唯一能提起谢天录制兴趣的，只有一档节目。 新老娘舅！ 国内调解类节目的流量之王！ 谢天强忍着**将自己的视线从新老娘舅这四个字上移开。 习惯果真恐怖！这辈子可不能再接触这种调解纠纷类节目了 不过虽然谢天手里有节目单，但体制内单位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家给你看节目单也就是客气客气，实际上还不是人家给什么你都得接着不是。 “老谢啊，你们这什么什么枪手是讲作弊的对吧？” “对，但是更多的是” “那还能过得了技审？” “呃其实我们主要是从批判的角度来看待当前的教育体制，严格来讲的话我们的主题其实是反对作弊的。” “哦那个谁！是叫谢天对吧？” 谢天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过去，魔都卫视的袁主任正看着自己。 “是的袁主任，我叫谢天。” 谢天装出一副乖孩子的模样，漏出八颗牙齿笑着回道。 “那啥老谢说，你是这部电影的编剧？” “是的是的。” 谢天把手中的节目单放到一边，挺直了腰杆。 “主业没搞好，只能发展发展副业了，多门手艺多碗饭不是哈哈” 谢天自黑道。 “哈哈不愧是能拿笔杆子的大才子，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 “哪有哪有，奇淫巧技罢了，不值一提。我有几位师哥师姐有幸考进了咱们台，听他们说起过袁主任。主任可是咱们整个广电系统都数得上的才子啊！我这个写商业片儿的怎么能在主任面前称才呢。” “哈哈哈英雄不提当年，老了老了，哈哈” “怎么会呢！实不相瞒，主任去年写的那篇《新时代下发挥影视德思教育的思考》，就是我毕业论文的重要参考啊！” 说着，谢天举起酒杯。 “主任，这杯酒敬您，要不是有主任您珠玉在前，我这连毕业都发愁呢。” “哎呦！好好好。” 袁主任指着谢天哈哈笑了起来，一张红脸跟开了花儿似的。 “老谢啊，你这孩子不错啊！哈哈哈” 一顿饭下来，把众人累了个半死。尽管谢天长了个心眼提前把啤酒换成了红茶白酒换成了水，但一顿饭下来装了半肚子水，谢天也被撑得跑到厕所吐了两次。 “小天，你什么时候这么世故了？” 汽车后座，任秋看着副驾驶谢天的背影惆怅地说道。 “啊？” 谢天听到老妈的话，疑惑地回过头来。 “世故吗？” “你懂什么，儿子这是长大了。” 谢弘捏着谢天的脸，感叹道。 “不错，还知道把酒换成水，比你爹聪明。” 大概是拍戏时慢慢习惯了的原因，谢弘并没有感觉谢天跟之前变化有多大。在剧组里，谢天也是跟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待人处事比起之前圆润周到了许多。 “嘿嘿” 谢天并不想说，这是他前世常干的把戏。 “也就我坐的远，要是像爸你跟那个袁主任坐的那么近，一眼就得被看出来。” “之前从来没见你这么会说话，虽然那个袁主任还算可以，但” “之前不是在学校吗，这到了社会上，哪能还跟在学校一样。” “你真看过他的论文？” “嗨！把他的名字放知网一搜，再看看作者简介不就行了。我看他的论文干啥，我们这一届的毕业论文还没开题呢。” “嗯，老爸现在终于能确信，那个剧本确实是你写的了。” “爸你看，我就是赔个笑脸说几句恭维话，咱们直接从《百乐门》换到《美好的生活》了，还是直接插队，那期只去咱们组，不是血赚？” “臭小子，也不知道你跟哪儿学的这一套！” 谢弘笑着拍了拍谢天的脑袋，摇头笑道。 “反正不是跟你学的，要是学你那教授语气，大后天我就得去百乐门扭秧歌去了。” “嘿，你个臭小子还敢调侃你爹！” “哈哈没有，不是，不承认。” 第三十四章 首映 二零一七年一月十三号，农历腊月十六，周五 春节档上映是不假，但众人还没有狂到企图大年三十上映的地步。 众人算得很好，学生一般都在十号左右放假，现在正好是刚考完试没多久，成绩还没发下来，一个个都正玩儿的开心。如果这时候，几名学生一边讨论着出了成绩后到底是该北上还是南下，亦或者东进还是西行时，突然看到路边电影院大屏幕上播放的《天才枪手》宣传片。 “叶琳，你记住，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用来挣钱的地方！” 配合着旁白，空旷的大教室内，夏燃用手指敲着“摩斯电码”，向她的“同伙们”传递这“重要情报”。 “stic在全世界统一开始考试，由于时差的关系，有些国家会比其他地方先考。” “我们飞去xn，先参加考试，再把答案发给你们。” “这一次，我们至少能赚100万。” “让我们团结起来，战胜这场考试！” “不成功，便成仁。” 伴随着影片精彩画面的快速剪辑，宣传片最后飞出一行大字。 “一场横跨两个大洲的考场风云，一群学生主导的‘谍战大戏’！” “天才枪手。” “我靠，这部电影有点儿意思啊？” “等等，刚刚那个女的是不是夏燃？” “夏燃？” “就是演《开心一家人》的那个夏燃啊！” “我靠，她是我女神啊！拍电影了？” “看起来好像是讲考试作弊的。” “要不看看去？” “废话，当然要看了！” “走走走，买票去。” 这个档期上映的电影，成绩都不算太好，就算是成绩最好的《17岁的夏天》昨天的拍片占比百分之二十一，上座率却只有百分之六。 这种个位数的上座率，影院基本上没什么赚头，放一场也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尽管《天才枪手》的卡司阵容并不强大，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院线给《天才枪手》的前三日拍片还是很大方的。 三日的拍片占比都在百分之十八以上。 原本谢天还以为有城市路演什么的，但百达算了算账，路演的花费太贵，对比能起到的宣传作用来说并不合算。但《天才枪手》对四人来说都是自己的电影处女作，心情肯定会不一样，所以夏燃推迟了一个杂志，杜峰和董璐翘了两组文字访谈，谢天取消了自己的外卖。 四人各自取消形成，相约在万塔影院，一起看首映。 “天哥，我提前三天就开始发围脖，让我的粉丝来支持了。” 杜峰看着自己围脖评论下面晒票根的粉丝，得意的说道。 “大峰辛苦！我也已经提前三天在班级群和学校群里通知过了，他们都让我发红包。” 谢天看着班级群里同学们晒出来的坐在电影院里面的照片，嘴角欣慰地上翘，发送了一个拼手气大包。 五秒钟之后。 “兔崽子！我就抢了三毛！不行，你得给我私发一个！我可是把老婆孩子都带来了！” 说着，谢天的班主任发了一张一家四口在电影院里的合照。 “师娘真漂亮！” “师娘又年轻了！” “陈老师，巧了，我就在您后面(*^__^*)” “陈老师别回头！后面有妖怪！” 凭着这些天无数的行程轰炸，夏燃的围脖关注也涨了不少。临近场之前，四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摘下帽子和口罩，拍了几张合照一起发了微博。 “青春不只有恋爱，考试才是我们共同的青春记忆。大家一起来看学霸是如何带飞学渣的吧。《天才枪手》今天上映啦！大家电影院偶遇咯！” “臭弟弟，姐姐一天没吃饭了。” “靠！这都快进场了，你才说？” 谢天狠狠地瞪了夏燃一眼。 “吃烤肠吧，没别的了。” “再给我来盒冰激凌，一瓶海之言。” “嗯，再给你来个满汉全席，你想的还挺美。” “董璐，你喝什么？” “我我跟夏燃姐一样就行。” “那行，大峰，走，跟我买东西去。” “” 一开始，谢天还觉得一千万的宣传应该够用了，谁知到了影院才发现，一千万的宣传，连海报都不配拥有。 不过光看首映档京都各电影院的售票情况，上座率还是可以的，有百分之六十多，算是比较优秀的成绩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只要观众的口碑不蹦，至少破亿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票房破亿，制作成本就算是收回了。 第三十五章 评价 进场时间到了，众人陆陆续续走进影厅。 “兄弟，一会儿我要是睡着了大呼噜，你记得叫一下我。” “我靠，女神的电影你都敢睡觉！” “切，什么女神，都多少年没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没声音，突然冒出来一部电影，八成是烂片儿无疑了。” “应该不至于，先看看嘛。”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全是这种拍学生的电影。不是谈恋爱就是逃学，一点儿都不真实。” “就是，咱们几个，就志强谈过恋爱吧？” “放屁！我跟李佳琪就是单纯的朋友，别乱说昂！” “好像这部电影不讲恋爱，只讲考试。” “兄弟们，睁大眼好好学着点儿，刚看宣传片的时候就觉着那个电码有丶意思，学会了下学期好整活儿！” “好像wtop的杜峰也是主演，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能来演电影了。” “杜峰？他还好吧，看着跟个憨憨似的，我倒是不烦他。” “我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不过好像咱们班乔明明很喜欢杜峰。” “我靠！杜峰围脖是哪个？看我不手撕了他！” “你喜欢乔明明？！” “电影开始了，不跟你说了。” 随着影厅内灯光熄灭，交谈声逐渐平息下来，夏燃三人也终于敢把口罩取下来。 “大峰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不光我一个人觉得你憨吧，哈哈” “天哥，这个冰激凌还是我请的呢，要心怀感恩嗷。” “我觉得那个乔明明听名字就很可爱，你该找他们要一下联系方式，哈哈” “臭弟弟闭嘴！好好看姐姐炸裂的演技。” “我呕了” “” 虽然大家都是对着剧本演的戏，但最后剪辑的时候，谢弘并不会完全按照剧本来进行。 开篇采用了倒叙，首先出现的是夏燃提议做审判排练的镜头。这个镜头谢弘没有按照分镜头脚本来拍，而是用了两面镜子营造出了无限延伸叠加的效果。 不得不说，还真有一种谍战片“审问”的味道。 一般的青春片，大多叙事平稳，并没有多少节奏感，只是靠人物来推动剧情。 而大多数悬疑片，背景不是破案就是战争，跟观众的日常生活距离很大，观众们看个热闹，感叹一下，毕竟是没有经历过的事儿，很难产生共鸣。 然而谢弘拿着《天才枪手》这个剧本，凭借着剪辑、音效营造出了十分精彩的悬疑效果，吊足了观众胃口。 别的不说，光是小教室里夏燃跟董璐用橡皮传递答案的那场戏，就已经让整个影厅充满了紧张地气氛。谢天能清楚地听到后排那几个开场前说个不停的男生紧张到吞口水的声音。 就连夏燃跟董璐这两个“当事人”都屏住呼吸，为大屏幕上的自己担心。生怕下一秒自己被老师抓住。 “呼~天呐，刚才紧张死我了” 前排一个女孩子攥着一旁闺蜜的手，后怕地说道。 “是啊让我想起了咱们上次考试那次” “哇！当时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好吗！” 随着剧情的发展，叶琳的“钢琴课”学员越收越多，规模越来越大，终于到了谢天出场的时间。 监视器的画面跟投射在大银幕上的画面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以观众的视角审视自己的表演，结合自己表演过程中的所思所想，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瑕疵。 尽管谢天仗着系统空间内的角色体验自诩演技高超，现在从观众的角度再一看，还是能多多少少看出来某些地方自己的表演痕迹重了点儿。 除了谢天自己最满意的那场垃圾山上的独角戏。 无论是布满血丝写满惊恐的眼神、狼狈不堪痛苦压抑的动作还是真实到让人咋舌的妆容，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觉极富真实感。 搭配上剪辑与配音，谢天莫名感觉到有些委屈。 被打成这样，还被人称为“衰人”，自己真的好惨。 委屈想哭。 “天哥，对不起。” 杜峰扯了扯谢天的袖子。 “我不该找人打你的哈哈。” “大峰啊，你信不信散场之后我站起来高喊一声‘杜峰在此’，让后面那个男同学来跟你面基。” “” 电影总归有结束。 落幕，总会带着些遗憾和唏嘘。 当夏燃拉开大门，光芒吞噬谢天，各大影厅内的灯光逐渐亮起，屏幕上开始播放演职员表。 “这部电影还不错啊。” “嗯，我觉得是今年最好的青春片了。” “这怎么能说是青春片呢！这明明是悬疑片好吧！”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演男主角的人跟编剧同名，都叫谢天。” “重名吧那个演员才多大，怎么可能。” “你看狗眼上有照片的，就是一个人。” “这个剧组上过《王牌对决》，当时说了，这个谢天是导演的儿子。” “我靠，星二代啊！” “这个谢天也上《王牌对决》了吗？” “没，只有夏燃、董璐和杜峰上了。” “你们不觉得夏燃跟这个谢天很配吗？” “没想到夏燃这么多年没露脸，第一部电影就这么好看！” “那是因为我女神的演技顶好吧！” “确实，刚刚根本看不出夏燃在《欢乐一家人》里的影子。” “人家大小演技就好，又在电影学院磨砺了四年，当然更厉害了。” “不行不行，回去必须要安利一波。” “嘿嘿回去赶紧把钢琴连起来啊！” “肤浅！” “” 与此同时，京都另一家电影院内，韩飞宇看着一旁呼吸紊乱脸色铁青的女子，嘴角浮起一丝讥笑。 “百达真会玩儿啊！” 第三十六章 票房稳了 得益于网络订票平台的不断发展，如今电影的票房总量、票房占比、拍片占比和场均人数等数据基本能做到一小时刷新一次。 雇影评人写影评是电影上映后必须要做的，但在这个人人都能打分的时代，花钱请的影评人能起到的作用，也就是多写几篇长评让观众更好的了解这部电影，对电影的口碑根本起不到作用。 这个年代还敢把观众当傻子的话，观众能喷到你怀疑人生。 周五上映首日，拍片占比百分之十八点九，得益于同期对手过于疲软，票房占比高达百分之三十一，场均人数43人。 票房，六千七百二十七万。 相比大多数首日就能破亿的大片来说，这个成绩只能算一般般。但在这个档期能有这种表现，无论是片方还是院线方，都相当于打了一剂强心针。 对片方来说，首日近七千万的成绩，表明了无论后期表现如何，这部电影破亿保本是没问题了。 对于院线方来说，在这种爹不亲娘不爱的档期，能有一部刨除水电房租工资后不赔钱的电影，那就要加大力度多给拍片。 当然，根据经验来看，拍片再多也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否则即便是再好的电影，被过多场次稀释之后，上座率都不会太高。 第二天，周六，得益于电影良好的口碑，票房略略上升，当日票房来到了七千九百五十二万。 与此同时，百达方加急赶制出来的宣传海报已经出现在了各地电影院的电梯、大厅之内。 一夜之间，夏燃的围脖粉丝从几十万涨到了九百多万！ 数万人在夏燃的围脖下评论“童年女神回来了！”原本通告就很密集的夏燃虽然没有变得更忙碌，但通告的档次全都提高了好几个台阶。 现在的夏燃多了两个助理，一个化妆师，一个司机，座驾也从别克换成了gmc。 在百达的助力下，“童年女神”“夏燃新电影”“童年女神夏燃”等话题登上热搜榜，连带着《欢乐一家人》也上了这两天的网络播放量榜单，人们纷纷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 至于谢天 因为谢天拒绝了百达帮忙买热搜的举动，也没有特意发微博，所以除了涨了一百多万的粉之外，也没感觉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倒是今天百达通知谢天，有几家企业想要跟谢天谈合作，也被谢天拒绝了。 不是不想拍广告，只是谢天觉得，如果再等两天的话，没准儿价钱能更高一些。 虽然谢天现在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老妈元旦时候给的五千块还没花完呢。 周日晚，谢天刚看完一集肥皂剧，准备搓两把手游，四人建的小群里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天哥，你干啥呢？” 杜峰盯着一双黑眼圈幽怨地问道。 “我？我躺沙发上看电视呢。” 谢天顺手剥开一个橘子塞进嘴里。 “奢侈！**！丧尽天良！” 刚连进来的董璐看着谢天一嘴的橘子，奶凶奶凶地骂道。 “臭弟弟！我快累死了！” 夏燃半眯着眼，无力地说道。 看背景，夏燃还在车上。应该是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各位辛苦了！挣钱嘛，哪有不累的。” “天哥，你说的轻巧” 杜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都是一个公司的，怎么天哥你就能像少爷一样在家里享福！” “就是！燃姐，要不咱们合力向公司抗议吧，这两天我皮肤都差了好多” “嘿！都说饮水思源，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呢？虽然百达管不了我，但小璐璐你可是寒了我的心呐！” “臭弟弟，今天的票房是什么情况？你最闲，快去看看，速来禀报。” “得令！” 谢天打开狗眼实时数据。 “我*，不错啊，今天单日破亿了。” “那加起来就又两亿多了！呜呜” 董璐哭唧唧的抱怨道。 “怎么还哭了呢？喜极而泣？” “不是啦，是我在围脖上答应了粉丝，如果单日破亿的话就要发一段跳舞的视频当做粉丝福利可是我好累啊，想睡觉” “那就让杜峰帮你跳。” “天哥，我也很累的好嘛！你看看，我现在都快成熊猫了！”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真顶不住了，还是在剧组里好，不用整天这样飞来飞去的。” “对啊，天哥，你还有剧本吗？救救孩子啊！” “嗯” 谢天嘴巴一撇，陷入沉思。 自打谢弘说了杀青，系统就一直催着谢天赶紧抽新剧本，但谢天一直犯懒，就算系统强行吧谢天拉近系统空间，谢天也是死活都不抽。搞得系统只得妥协，让谢天休息几天。 看着屏幕里三个孩子一脸的疲惫，谢天也觉得自己是时候准备新的剧本了。 “行吧，我新的剧本已经快写好了！你们就等着进组受蹂躏吧。” “耶！” “天哥万岁！” “臭弟弟，快点写嗷！” “嘿！你们这说的，跟进剧组相当于度假似的！” “哪有！不会不会，天哥你还不放心我们嘛！” “就是等等，天哥再见，夏燃姐再见，我这边要开始工作了。” “哎，董璐，怎么不跟我再见呢？” “嘟嘟嘟” “我也要先睡一会儿了，弟弟们再见了。” “那天哥，我也挂了，你好好写剧本吧，写好了一定要找我们啊！” “嗯，快去忙吧。” “” 看着苍白的屏幕，谢天没由来地感觉到一股空虚。 闲得无聊，谢天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起了《天才枪手》的评价。 狗眼评分只要不是大烂片，基本都在九分以上，没什么看头。 打开豆荚，目前是八万人评价，84分。 对于这个时代的国产片来说，84分是一个特别高的评价了。 谢天能想象得到，这两天老爸在朋友们面前准是一副“啊呀没想到”、“嘿嘿还好吧”、“哎呦您过奖”之类的自谦面孔。 再看一下面的评论。 “从小既怕老师又怕考试的我全程像是在看恐怖片。” “青春不只是恋爱与堕胎，考试才是学生时代的主题啊！” “文戏武拍的极致，太厉害了！” “结尾强行洗白差评！陈克小哥哥太可怜了！” “好几次想把陈克跟叶琳的头摁在一起，给爷亲！” “事实证明，偶像也是可以拍电影的，电影拍不好不能只怪演员，导演也要负责任！” “吹爆夏燃女神！谢天也太帅了吧！至于杜峰和董璐，他们俩简直把那些演烂片的爱豆的脸都给打肿了。” “这才是真正的青年演员！流量还是别来电影圈混了！” 看完豆荚，谢天又去微博看了看。不知道怎么的，在《天才枪手》官脖的下面，一群人因为讨论“作弊对不对”吵了起来。 有讨论有热度是好事儿，谢天刷了一会儿围脖，无聊感再度来袭。 没意思睡觉。 第三十七章 《返老还童》 躺在床上，谢天刚合上眼，就眼前一亮再度被拉扯进了系统空间内。 “请宿主抽取剧本。” 这是最近几天系统的惯用套路，谢天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板，再休息两天行不？” “请宿主抽取剧本。” 系统并不搭理谢天，抽奖机都快怼到谢天脸上了。 “行行行，我服了你了。” 谢天认命似的按下抽奖机的按钮，等待着滚轮停止转动。 “恭喜宿主抽取到剧本：《返老还童》，请选择角色。” 跟第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只有一个人物框出现在谢天眼前。 谢天：谢天，出生在20世纪初的魔都。生来便像个老人的他被父亲当作怪物，被遗弃在了养老院，被一位好心的妇女收养。 谢天在养老院与老人们一起生活。但谁都没有想到，谢天逆向发育越活越年轻！也许“越活越年轻”是某些人的梦想，但真正这样成长的谢天却有了别人无法理解的烦恼与快乐。穿越半世纪的世界变革，谢天目睹到了真正人生的悲剧，也体验到人性最伟大的光辉。 谢天： 这待遇好啊，居然还能定制剧本 不过这个角色简介，看起来好像很有难度啊。 “宿主完成角色选择，现在开始角色体验。” 战争刚刚结束。 大家都说，能够在这天出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魔都 我的生母，叫何飘萍。 是她给了我生命，我永远都会心怀感激。 我的生父，林秋生。 虽然他将我抛弃在租界的老年福利院，但我并不怪他。 因为我并不平凡。 妈妈说，我是上天赐给她的孩子，所以给我起名谢天。 我时常会想，如果妈妈不是天主教徒，是不是不会收养我。】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孩子，他才刚出生就有白内障，几乎等于是个瞎子。” 租界最好的医生何书桓一脸不敢相信地说道。 “现在还无法判断他的听力如何，但是他还有严重的关节炎，皮肤也完全失去了弹性，手脚都已僵化。” 何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各方面都这么糟糕，疾病缠身，完全不像是刚出生的孩子，倒像是个八十多岁快要去世的老人。” “他快死了吗？” 刘梅满脸担忧地看着何医生。 “他这种身体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他从哪儿来的？” 何医生一脸不解地看着刘梅。 从医几十年，无论国内还是国外，何书桓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 “他是我姐姐的孩子，从胶州来的，她的丈夫不要她们了可怜的孩子。” 刘梅并没有说实话。 “我们还是要把孩子送走。” 何医生说道。 “这里不能再养人了。欧洲人的基金会虽然是为了做慈善，但最近已经开始觉得福利院的支出有些多了，尤其这个孩子还这么” “你刚刚说他活不了多久？” 刘梅打断道。 “刘梅，有些人的命运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刘梅摇了摇头，满怀希望地转头看向谢天。 “不，这个孩子是个奇迹。” 说着，刘梅转过头来看向何医生。 “只不过跟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罢了。” “各位，我们来了一位新客人。” 刘梅抱着谢天，来到养老院的大厅。 “我姐姐生了个孩子，又没能力养他，所以” 刘梅对养老院众人抱歉一笑，低下头看着襁褓里的小谢天。 “他叫他叫谢天小谢天。他并不健康，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对他好一点儿。” “我养过六个孩子，没有我照顾不好的孩子，来，让我看看。”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走过来看着谢天。 “哦他长得好像我死去的老伴儿。” 听了老太太的话，养老院众人一齐笑了起来，都忍不住走上前来看看小谢天。 【就这样，我有了家。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孩子。 我以为我跟大家一样，也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转眼，四年过去了。 谢天并不能行走，他每天只能坐在轮椅上，通过转轮子的方式四处在养老院里活动。 很有意思的是，谢天的身高只有一米，但他却长得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就像一个老年侏儒。 还是个半头白发半头谢顶的老年侏儒。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谢天也有些明白了自己跟养老院里的其他人是不同的。 养老院里的老头老太太，因为腿脚都不太便利，所以都不太爱活动，最喜欢坐在摇椅上看报纸、听广播、下棋、聊天什么的。 谢天，虽然他的腿脚也不便利，甚至不能自己走路，但他却闲不太住。 他就喜欢看那些在外面大街上玩耍的小孩子。 对任何事物都有很强的好奇心。 “妈妈。” 谢天看着大街上嬉闹的小孩子，回过头来浑浊沙哑地看着刘梅说道。 “为什么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每个人都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最终都会前往同一个地方，只是路线不同罢了。” 刘梅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谢天的“光明顶”。 “你只是走在你自己的路上而已。” “妈妈，我走了多久了？” 谢天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已经走了很久了不过以后你还会长长久久地继续走下去的。相信妈妈。” 【这里的生活十分有规律。 无论刮风或是下雨，每天凌晨五点三十分。 退役军官李云飞都会去院子里升国旗，唱国歌。 柳如梅老太太，曾经是有名的昆曲演员。 她每天都会在房间里唱《牡丹亭》、《桃花扇》这些。 有时，她也会在大厅里唱。 因为福利院的人有很多，所以会经常过生日。 我很喜欢过生日。 因为每天早晨醒来，我的身体都会更加好一点。 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很确定。 是的，我每天都变得更好。 但是，大家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他们都不喜欢过生日。】 “妈妈，为什么每个人过生日，我们都只插一根蜡烛？” 谢天擦擦手，将老花镜戴上。 “因为大家的年纪都太大了，年纪越大的人，越不喜欢过生日。” 【死亡，是这里的常客。 人们总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你总能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去世。 因为，每当那个时候。 院子里会变得异常安静。】 谢天扶着腰，慢慢走进李云飞的屋子。 屋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谢天知道，这间屋子即将迎来下一位客人。 第三十八章 《返老还童》（二） “各位，我们来了一位新客人。” 刘梅抱着谢天，来到养老院的大厅。 “虽然他是不请自来的，但希望大家能把他当做家人吧。” 刘梅对养老院众人抱歉一笑，低下头看着襁褓里的小谢天。 “他叫他就叫谢天吧小谢天希望老天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我养过六个孩子，没有我照顾不好的孩子，来，让我看看。” 七十多岁的王老太太走过来看着谢天。 “哦他长得好像我死去的老伴儿。” 听了王老太太的话，养老院众人一齐笑了起来，都忍不住走上前来看看小谢天。 “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小家伙儿。” “这孩子可能是娘胎里落下的病，可怜呐” “都是这打仗闹得，我听说，有孕妇因为吃了有毒的粮食，生下来的孩子浑身都是黑毛，跟猴子一样。” “来，让我抱一抱哈哈，好丑的孩子” 转眼，四年过去了。 尽管众人惊讶于谢天居然能活这么久，但一来大家的相处时间长了，二来商会不知怎么，给养老院的资助也多了不少。所以谢天便一直被刘梅养在身边，整日跟老人们待在一起。 四岁的谢天并不能行走，他每天只能坐在轮椅上，通过转轮子的方式四处在养老院里活动。 随着年龄的增长，谢天也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在慢慢长高。 就像一个老年侏儒。 还是个半谢顶的老年侏儒。 一个人对世界的认识是通过他接触的人来进行的，成长的过程中，由于谢天接触的人除了“妈妈”刘梅和厨师韩先生之外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所以谢天一度认为自己跟老人们是一样的。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谢天也有些明白了自己跟养老院里其他人的差别。 养老院里的众人，因为腿脚都不太便利，所以不爱活动。 大家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摇椅上看报纸、听广播、下棋、聊天什么的。 谢天不喜欢这些。 他喜欢看那些在外面大街上玩耍的小孩子。 “妈妈。” 谢天看着大街上几名围着一个足球嬉闹的小孩子，回过头来浑浊沙哑地看着刘梅说道。 “为什么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每个人都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最终都会前往同一个地方，只是路线不同罢了。” 刘梅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谢天的“光明顶”。 “你只是走在你自己的路上而已。” “妈妈，我走了多久了？” 谢天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已经走了很久了不过以后你还会长长久久地继续走下去的。相信妈妈。” 这里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无论刮风或是下雨，每天凌晨五点三十分，退役军官李云龙都会去院子里升国旗，唱国歌。 “谢天！” 李云龙**着上身，下身也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骂骂咧咧地站在养老院的大厅里。 “老子的军装呢！” “昨晚妈妈拿去洗了，团长。” 对，李云龙仗着自己腿脚比谢天灵便，强迫谢天喊他团长。 整间养老院，也只有谢天会喊他团长。 “他奶奶的！” 李云龙一听到刘梅，气势瞬间瘪了下来。 “没军装老子也照样升旗！” 说完，李云龙戴上帽子，只穿着一条内裤走到院子里的旗杆下，一板一眼的准备升旗。 谢天转动轮椅来到走廊，看着雨中的李云龙，默默地羡慕着。 养老院里有位梅老太太，曾经是有名的昆曲演员。她每天都会在房间里唱《牡丹亭》、《桃花扇》这些。 有时，她也会在大厅里唱。 某天，梅老太太觉得实在无聊，便提出想要教谢天识字。养老院里有很多报纸和书籍，谢天老早就对那些方方块块的画符十分感兴趣，但刘梅并不识字，所以也一直没有教他。现在有人肯教，谢天自然是高兴的。 梅老太太在教谢天识字的时候，发现谢天的记性十分不错，一个字只需要教几遍便能牢牢地记住，心痒的梅老太太便开始教谢天唱戏。 她心想，只要教会了谢天唱戏，那以后就有人跟自己对戏了。 养老院里那群老头，没一个愿意跟自己对戏的。 可惜，谢天记性虽好，但嗓子实在是差，气息又短，即便勉强能唱出昆区的长腔，嘴巴里出来的声音也跟鸭子被攥住喉咙时发出的嘶叫一般，实在入不得耳。 福利院的人有很多，所以会经常过生日。 谢天很喜欢过生日。 因为每天早晨醒来，谢天都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比昨天变好了一点。 具体那里变好了？看不出来。 但慢慢地，谢天有次在夜里上厕所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扶着东西走路了！ 打那天以后，谢天便拄起了一根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拐杖，彻底抛弃了轮椅。 没错！自己每天都在变得更好。 但是，大家跟谢天想的并不一样。 他们都不喜欢过生日。 “妈妈，为什么每个人过生日，我们都只插一根蜡烛？” 谢天擦擦手，将老花镜戴上。 “因为大家的年纪都太大了，年纪越大的人，越不喜欢过生日。” 死亡，是这里的常客。 人们总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每当有人永远离开的时候，那天的院子就会变得异常安静。 谢天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李云龙的屋子。 屋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谢天知道，这间屋子即将迎来下一位客人。 第三十九章 《返老还童》（三）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间，谢天已经十四岁了。 “上马呀，这时候你不上马，他的车肯定过来吃你炮。” “嘿！嘿！老刘，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懂不懂？” “君子个屁，你个快八十的老头子欺负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也不嫌臊得慌。” “嘿！你听听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谢天的象棋是我教的，我这个师傅跟他下棋，是为了提高磨炼他的棋艺！你懂个屁了你。” “呀哈，就你这臭棋篓子也敢称起师傅来了？那你要是谢天的师傅，我就是他的祖师爷了！” “刘大脑袋，你这是占谁便宜呢！”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你的棋不是跟我学的？” “放屁！我是自学的！” “嗯！自学的！每局前三步都跟我走一样的路子，还说不是跟我学的。” “你！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咱俩来一盘，谁输了谁是徒弟，敢不敢？” “来来来！” 谢天起身走到一旁，看着眼前跟昨天基本一样的剧情再次上演，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两人，啥都能忘，就是这下棋吵架忘不了，每天说的都差不多一个样儿 谢天正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就看到刘梅满脸笑容地跟一个男人手牵着手回到了福利院。 当天午饭时，谢天得知，那个人叫韩安国 两个月之后，刘梅跟韩安国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大，但也算热闹的婚礼。 婚礼的喜宴上，有人笑着跟谢天说： “谢天，以后你得管小韩叫爸爸了。” 谢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已经十四岁了，他知道刘梅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谢天感激刘梅将自己带回来，把自己带大。如今刘梅结婚，谢天当然是替她开心的。 倒是韩安国告诉谢天，以后叫他韩叔叔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天的身体也慢慢开始产生变化。 现在的谢天不禁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五，而且已经可以不借助拐杖，比较自如的行走了。 “谢天，你最近越来越年轻了。” 刚搬来养老院半年的蔡老太太看着谢天，惊讶地说道。 虽然养老院里的老人们大多都知道谢天的真实情况，但因为不经常说起这个话题，有可能是因为老人们都健忘的原因，大家好像已经渐渐把谢天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儿。 “我刚来的时候，你的腰是弯的，走路也需要用拐杖。现在你是在吃什么灵丹妙药吗？” 蔡老太太啧啧感叹道。 “谢谢夸奖，其实我本来就很年轻。”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谢天越长越高，身体越来越健康，脸也看起来越来越年轻。 就连头发都茂盛了许多。 现在的谢天，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儿。 谢天的目光继续转回到大街上，之前停在养老院对面的那辆黑色罗斯轿车已经驶走了。 自从谢天记事时起，就总会在养老院对面的街上看到有一辆轿车停在那里，一停就是几个小时，车上的人也不下来。 谢天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奶奶！看看我。” 此时，一道轻灵的声音传入谢天耳朵里。 谢天转头看去，一个十岁左右，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厚厚的白色大衣站在远处，一边踮起脚尖旋转，一边向谢天这里走来。 “跳得真好。” 蔡老太太笑着拍手鼓励道。 “儿，快过来。” 说着，蔡老太太看向谢天。 “这是我孙女，李。今年十三岁。” 说完，蔡老太太又转身将李拉到自己身边。 谢天看着李那纯真清澈的瞳孔，一时有些失了神。 十四年来，谢天极少出门，所以也很少有机会能跟同龄人一起交流。第一眼见到李，谢天就深深地被李所吸引。谢天不知道这种被吸引的感觉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有许多话想要对这个小姑娘说。 每当家属探望时，养老院里总是一片欢乐。 谢天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有子女，却偏偏要住进养老院里来。 谢天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可以跟家人在一起。 谢天曾经问过刘梅这个问题，刘梅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摸了摸谢天的头。 “没有谁可以一直陪伴在谁身边，人一旦年纪大了，跟子女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与其跟子女待在一起，有时候来这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相聚时间一旦变得短暂，反而会让人更加珍惜。” 事实便是如此，短暂的相聚确实会让大家都更为珍惜，就像此刻，养老院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即便是没有人来探视的，脸上也绽放着笑容。 “你好。” 谢天正扶着窗台看着外面欢乐一片的景象，突然被一阵软糯的问好声打断思绪。 “你好。” 谢天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看清是李在跟自己打招呼，立刻热情的回应道。 “你刚刚看外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眼镜？” 李看到谢天看自己的时候突然戴上了眼镜，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近视，只是有些老花。看远的没事儿，近了就要带眼镜了。这是老花镜，不是近视镜。” “可是我觉得你并不像一个老人。” 李凑近谢天，看着谢天的脸慢慢说道。 “你跟奶奶她们有些不一样。” “我不是老人。” 谢天摇摇头。 “我今年才十四岁。” “你是生病了吗？” “我听妈妈跟大家说过，大家总是在说我好像快要死了。但也不一定。” 谢天不确定地说道。虽然他感觉自己越活越年轻，但毕竟自己跟正常人不一样。 “饭好了！都来吃饭吧！” 探望日的晚餐总是最丰盛的。 往日里，大家总是在吃一些汤粥面条之类的软食半流食。 同样的，谢天也是一直在吃这种半流食。 但是到了探望日，由于亲属们的到来，刘梅便会做些对老人来说难以咀嚼和消化的菜肴，以迎合大家的口味。 第四十章 《返老还童》（四） “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李夹起一块儿牛腩，放在谢天的粥碗中。 谢天犹豫着。 这两年，谢天的牙越长越多，已经拥有了两排完整的牙齿，但这些新长出来的牙齿虽然完整，却异常松动。 看了看碗里漂浮在粥上的牛肉，又看了看一脸甜笑的李，谢天犹豫着拿起筷子，将牛肉放入嘴中。 咀嚼了进半分钟，谢天只感觉牙龈酸痛得很，却没感觉牛肉有被嚼烂的苗头。 喀崩~ 一声微弱无比只有谢天能听到的声音从谢天的口腔发出。 谢天一脸苦笑着将那颗掉落的牙齿吐到手心。 “谢谢，但是我好像没有办法享用这个。” 谢天冲着李尴尬地笑道。 “喏，把牙给我。” 李将谢天掉下来的那颗牙握紧，拉着谢天的手来到养老院的院子里。 “把嘴巴张开。” 李凑到谢天脸前说道。 “啊” 谢天乖乖地把嘴巴张开。 面对李的话，他总是难以抵抗。 “我看看嗯，是上面的牙。” 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面的牙掉了，一定要把它埋到土里，这样它以后才会顺利地从上往下长出来，知道吗？” 一边说着，李一边找了个角落，捡了块儿石头一边刨着土一边说道。 “嗯，知道了。” 谢天一边揉着自己发酸的侧脸一边认真地点头说道。 从出生开始，直到两年前谢天才刚开始长牙，今天是第一次掉牙，所以并没有人跟谢天说过这些。 “那如果是下面的牙掉了，应该怎么办呢？” “下面的牙掉了的话，要扔到房顶上。” 埋完了牙，谢天带着李去把手洗干净，准备回去继续吃饭。 两人刚走进大厅，就看到刘梅一脸幸福地握着韩先生的手从厨房走出来。 “我想要跟大家说件事儿。” 刘梅脸上挂着谢天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我有了” 说完，刘梅羞涩地低下了头。 此时，在座的所有人都笑着鼓起了掌。 见状，谢天一边跟着大家一起笑着鼓掌，一边一脸不解地问李。 “‘有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要生小宝宝了，笨蛋。当初我妈妈生我弟弟之前也这样说过。可惜，他没能活多久。医生说他的呼吸有问题，当时我爸爸跟妈妈都” 李也一边鼓掌一边跟谢天解释道。 李说的话，谢天只听了个开头，脸色便渐渐僵住，至于李后面说的是什么，谢天完全没有听进去。 谢天只是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幸福的刘梅。 八个月后，刘梅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女孩儿，起名叫韩红缨。 妹妹出生之后，谢天跟刘梅的关系不觉间有了一些变化。 谢天能感觉到，刘梅对他还是充满了爱。但谢天却不能再像之前，身体产生什么变化，心里想什么，都跑去跟刘梅说了。 因为刘梅每天有那么多事儿，闲下来的时候还要照顾刚出生的韩红缨，她太累了。 婴儿会出生，老人会死去。 又有许多人离开了这里。 当然，也会有许多人进来。 这天，福利院又搬进来一位赵老太太。 她总是会戴着许多珠宝，无论何时，她的穿着总是十分讲究，就像随时都要出门一般。 不过她从不出门，也没人来看望她。 她的钢琴弹得非常好，有时，她会教谢天弹奏它。 “弹钢琴，重要的不是你弹得有多好，重要的是弹钢琴时的感受。” 赵老太太把手搭在谢天的手上，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教谢天弹奏。 “弹奏时，最好要情不自禁地沉浸在琴声中，跟随着自己的内心去弹奏。” 谢天很喜欢钢琴的声音。 比起下棋、唱曲儿，谢天更喜欢弹奏钢琴时那种沉浸其中的感觉。 时间一天天过去，谢天的身体又有了许多变化。 谢天的牙齿越来越坚固，已经可以吃大部分食物了。 不再吃营养跟热量都少的流食后，谢天的身高又窜高了一些，不知不觉间谢天已经长到了一米七。 长高的同时，谢天也渐渐开始有了肌肉。 虽然还很少，但已经足够谢天在洗澡的时候自己对着镜子秀一秀了。 最让谢天捉摸不透的变化，就是他身上的毛越来越多了。 头上、腋下、大腿、小腿。 以及 每天早上起床，谢天都感觉小谢天顶的被子难受。 他不知道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好现象，也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 以前，谢天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他都会跟妈妈刘梅分享。但是自从刘梅要忙着照顾女儿之后，谢天便很少跟刘梅单独相处了。 枪炮的战争虽然已经在谢天出生那年结束了，但国际局势仍旧比较紧张。 最近这些年，各个大国之间几乎都在打贸易战。 华国跟其他国家的关系也很紧张。 国家之间打贸易战，必然会影响经济的发展。 经济持续衰退之下，商会给养老院的资助也变得越来越少。 毕竟商会如果自己都难以维持的话，又哪里有多余的钱去做慈善呢。 谢天不再像往日那样弱不禁风，所以他不想再赖在养老院白吃白喝了。 谢天觉得自己虽然没上过学校，但住在养老院这些年，谢天也在老人们的教导下学会了识字、下棋、唱曲、弹琴等技能，应该可以出去找一份工作。 可是伴随着经济不景气，下岗的工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看起来像个六十岁老头的谢天自然不是特别好找工作。 三天了，谢天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直到谢天来到码头。 “我的船上还少一个水手，一天十五块，有谁想来？” 一个大胡子船长插着腰站在码头上冲着人群喊道。 “怎么？没人想踏踏实实地赚钱？都想不劳而获吗？” 大胡子船长看着自己的话没惹来任何回答，讥讽道。 “十五块？扛一上午麻袋都有十八块。” “别信他，他经常找借口克扣工钱。” “去饭店刷盘子一天都有二十块！” 码头附近等活儿的工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道。 “没人愿意？” 大胡子船长完全不理会众人的非议，双手抱胸问道。 “我愿意。” 谢天搓了搓满是皱纹的脸，走上前说道。 “我靠你多大年纪了？” 大胡子船长上下打量着谢天，一脸不情愿地问道。 “先生，其实我并没有看起来这么老。我只是有些显老而已。” 谢天并没有说自己只有十六岁。 这么多天找工作下来，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只有十六岁，既然没法解释，谢天就只能打马虎眼了。 “啧啧啧你不会晕船吧？老头。” “我觉得我并不晕船。” 谢天厚着脸皮说道。其实都不知道晕船是什么意思。 大胡子船长砸吧着嘴犹豫了一下。 虽然谢天看起来年纪很大，但看他站得挺直，走起路来也还算有力，应该还堪用。 反正只用一天，即便不堪用，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抱着这个年头，大胡子船长最终接受了谢天。 “也行，对我来说，不晕船就够了。” 说着，大胡子船长往自己的船上走去。 “那就上船吧。” 跟在大胡子船长身后，谢天上了那艘渔船。 第四十二章 《返老还童》（六） “跟你聊得很开心。” 福利院门口，林秋生靠在车窗旁说道。 “我也是，谢谢你的酒。” 谢天踉跄地转过身子，一脸醉意笑着回道。 “谢天没准儿以后咱们可以常出来喝上两杯。” “好，等我发了工钱，让我来请。嘿嘿” 谢天嘿嘿一笑，道了声晚安，踉跄着进了福利院。 成长是件有趣的事儿，它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进行。 在这里，谢天认识了一个又一个朋友，送走了一位又一位老熟人。 1948年，在谢天即将过完十九岁时，他背上背包，与大家告别。 谢天知道，生命就是如此。有些朋友，也许此生再也无法与他们相见。 濮朗克船长跟新成立的沪海远洋渔业公司签订了五年的合同。 他们要去北海道渔场，为沪海远洋渔业捕捞鳕鱼、鲑鱼、秋刀鱼以及虾蟹。 李躲在走廊拐角处，探出头来不舍得看着谢天同每个人认真地道别。 “一路顺风，孩子。” 韩先生拍着谢天的肩膀，感叹道。 “谢谢。” 谢天笑了笑，一旁的刘梅用力抱住谢天，泣不成声。 “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孩子。” 刘梅抚摸着谢天脸上纵横的皱纹，啜泣着说道。 “多吃点儿水果和蔬菜，注意身体。有时间多写信，别喝酒了，知道吗” 与众人告别后，谢天迈着步子向港口走去。 “谢天！” 谢天刚走出不到两百米，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呼。 停步，回头看去。 李奔跑着追了上来。 “你要去哪儿。” 清晨微弱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李昂着头看着谢天。 “去rb，北海道渔场。我会给你写信的。” 谢天认真的说道。 “到了就要写，每周写一封，知道吗。” 往后的几年里，李与谢天一直保持着频繁的通信。 谢天跟随船队，辗转于福冈、秋田、札幌、海参崴、捷尔涅伊斯基等地。 李收到京都舞蹈团的邀请，去京都参加面试，后来加入了芭蕾舞团，成为了一名芭蕾舞演员。 海上的生活总是忙碌而枯燥，每天都是重复着那些千篇一律的动作。 晨曦微露，作业铃响，大家开始收网。 出海后都是二十四小时作业，每天平均可以下四次网，有许多船轮流作业，好的时候每网都会有上万斤。有时候这一网还没装完，下一网又已经打上来了。 网到的鱼会由运输船送回港口。海王号是专业的打渔船，并不是运输船，所以经常在海上一待就是一周左右。 海上的饮食没有什么太多的花样，海鲜管够，青菜水果则是奢侈物。 有时候，收网的时候会遇到贪嘴的海鸟，海鸟看到满网的鱼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从天空中一头扎下来。 运气好的，能叼走几条鱼饱腹。运气不好的，会被渔网缠住，动弹不得。 每当有海鸟被渔网缠住，这艘幸运的渔船便会引来附近渔船上船员们羡慕地目光。 烧烤海鸟，虽算不上美味，但在茫茫大海上，已经是大家换换口味的最好选择了。 海王号的厕所，是半开放的海景式，面朝大海，通风一流。 上厕所的时候，手必须要牢牢抓住扶手，否则一个浪花袭来，就有可能把光着屁股的人卷进大海里。 返港时，大家会一齐坐在船头，在阳光的泼洒下补补渔网，聊聊家常。 “谢天。” 海上飘着满天的大雪，濮朗克手握一瓶俄罗斯的伏特加，醉眼惺忪地看着谢天。 尽管濮朗克不止一次说过，伏特加的口感比起国内的白酒来说简直差了十八条街。但在这异国他乡茫茫无垠的大海上，谁又能要求更多呢？ “头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半截入土，个子也就到我下巴。现在，可能是我的确喝得太多了，但我总感觉你长高了，也更年轻了有什么秘密吗？” “船长。” 谢天搓了搓冻得发疼得脸颊，笑了笑。 “你记错了。” 谢天看了看身旁走过去的厨师牛威。 牛威一米七，刚刚达到谢天下巴。 “我一直就是这样，你确实有些喝多了。” 五年合约期既漫长又短暂。 五年里，谢天吃了上百种海鲜，喝过数十种不同的酒。 也生过好多场病。 五年合约期满，海王号又与远洋渔业签订了新的合约。 众人即将前往南海，开始新的五年合约。 南海的鱼类，尤其石斑鱼，相对来说要更值钱一些，所以大家的酬劳也多了不少。 不仅酬劳多了，上岸补充物资的频率也多了许多，总的来说，除了太阳有些太过毒，其他的也没什么能够抱怨的。 哦，还有一点。 这里的通信条件着实差了点儿，大家没法跟家里通信。 深夜，原本寂静的大海此刻更添了几分深邃。 整个白天的收获不少，网了将近有两万斤鱼，兴奋之余，大家都喝了不少，此刻都躺在板床上鼾声一片。 月上三竿，谢天被膀胱内的尿意催醒，缓缓睁开眼睛。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天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 最近一段时间，谢天的睡眠不再像往日般良好，有时半夜一旦起床，便总很难再次入睡。 尤其再伴着船舱内柴油机般震耳欲聋的鼾声，便更难睡着了。 伴着月光与星光，谢天走出船舱，靠在栏杆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大海，享受着扑面的海风。 再有三年。完成这次合约后，谢天便准备向大家辞行。他不想再在海上这样继续漂泊下去了，他想回魔都，回到养老院，回到妈妈的身边。 静静地发了会儿呆，就在谢天准备回船舱睡觉时，突然看到远方群星与海面的交汇处燃起一片火光。 那是什么？ 谢天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就在谢天正发楞时，他突然感觉脚下的海王号剧烈晃动起来。 下一秒，谢天的脑袋便撞在了铁板上，晕了过去。 那一天死了上百人。 数十艘渔船被月南潜艇击沉。 哪怕三十年之后，谢天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有人说，那是一场战争。 谢天不这么觉得。 许多国家总觉得战争可以解决一切争端，谢天不这样想。而且谢天认为，即便是真的要开始战争，军队也不应该将枪炮对准平民。 整艘海王号只有谢天被海军救了下来。谢天告别了濮朗克船长，告别了厨师林威，告别了跟他一起补过网的王家兄弟。 1956年，26岁的谢天回到了养老院。 第四十一章 《返老还童》（五） 刚上船的那几天，谢天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 拉网、扯线、擦鸟屎、拖地 就连呆呆地坐在船板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静静地看着无垠的海面，都那么有意思。 大胡子船长叫濮朗克，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濮朗克七岁就跟自己的父亲出海捕鱼，十年前濮朗克的父亲去世，濮朗克便将父亲那艘老船卖掉，又买了这艘新的渔船。 渔船不大，排水量只有三十吨，但是渔船有个很霸气的名字海王号。 事实证明，谢天真的不晕船。 谢天很享受船上的这份工作。虽然累，但是谢天每天都特别充实。 眼下正是捕鱼期，海王号没有一天闲着的日子。有时，海王号一天回一次港，有时四五天才会回一次。 谢天每天的工钱是十五块钱。 他很满足。 谢天喜欢最近的饭量愈加变得有些大，胃口也好像刁了些，除了牛肉，别的东西吃起来总觉得不合胃口。 船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花掉工钱的方法。 谢天的方法是买牛肉吃掉，负责掌舵的陈师傅最喜欢喝黄酒，基本上所有的工钱都花在了买酒上面。 至于在船上负责收网放网的王家兄弟，会在返港时在幽夜酒馆呆一夜，出来时工钱一分不剩，却一瓶酒都不会喝。 谢天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酒馆干了什么。 “哎。” 在船上草草吃过晚饭，今天的晚饭照例还是清水炖鱼。濮朗克拿着茶杯，凑到谢天身边小声问道。 “你现在，还硬的起来吗？” 说着，濮朗克指了指谢天的小弟弟。 “我每天早上都很硬。” 谢天一脸茫然地回道，他不知道濮朗克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么说硬是正常的吗？ “我*！你？那个老玩意儿？还能每天早上都硬？” 濮朗克难以置信。 “对啊每天早上都硬得很，顶得裤子难受。” “啊啊” 濮朗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片刻，濮朗克又接着问道: “你上一次跟女人‘那个’，是什么时候？” 谢天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什么是“那个”，但肯定不是聊天吃饭这些。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 “嗯，没有过。” “等等等等” 濮朗克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说，你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碰过女人？” 谢天摇了摇头。 “艹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难受的一件事儿了” 濮朗克一边摇头，一边用无比惋惜的眼光看向谢天。 “他娘的，等会儿回港口，跟我走。” 说着，濮朗克掏出一根卷烟塞进嘴里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谢，今天我带你做个真正的男人。” 谢天撇了撇嘴。 他并不觉得自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虽然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昏暗的酒馆里，濮朗克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吞吐着烟雾问道： “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 “哼，那你可真够幸运的。” 濮朗克于酒精与烟雾中回忆人生。 “这个世界上所有当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七岁开始就跟着他出海，后来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不想在渔船上呆一辈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不想在渔船上呆一辈子？” “太他妈对了！” 濮朗克拿起啤酒瓶一饮而尽。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想当个艺术家！结果呢？他他妈的都笑抽了。” 听到这里，谢天也忍不住笑了笑。 “艺术家？打你生下来就注定了，你跟我一样，是个捕鱼的。捕鱼才是你要干的活。” 濮朗克咬着烟卷儿，笑着摇了摇头。 “濮船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这时，一名浓妆艳抹的短发美女扭着腰走过来，对着两人说道。 “*，不说这些。走，咱们去当真正的男人。” 濮朗克一把揽过谢天的肩膀，跟着短发美女向内厅走去。 “哈哈，我最爱的美人儿们。” 内厅楼梯旁站着十几位风情各异的女子，各个浓妆艳抹，衣着大胆。 “你们好。” 谢天冲着众人尴尬而礼貌地笑着问好。 他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我靠，看着他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我也是。” “这么老了还出来玩儿。” 看着跟六十岁老头一般的谢天，众女子嘀咕道。 “你好啊，老爷爷。” 一名披散着头发穿着透明纱衣的女子见众人都不理会谢天，笑着扭着腰走上前来拉着谢天的手走进一间卧室。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儿坐飞机。 你拍五，我拍五，一个小孩儿在跳舞。 你拍八，我拍八，一个小孩儿吹喇叭。 三个小时后，谢天从卧室走出来。 “谢谢你。” 谢天看着纱衣女子，由衷地感谢道。 “不，我得谢谢你。” 纱衣女子不舍地说道。 “晚安，老爷爷。” “明天你还在吗？” “我每天都在哦。” 谢天非常感谢濮朗克船长，当然，也很感谢那个女子。 谢天心满意足地从楼梯上下来，跟正要上楼梯的林秋生直直的打了个照面儿。 刚下完一场小雨，街道上一片泥泞。 “路挺不好走的，我送你一程吧。” 汽车后座，林秋生摇下车窗，犹豫地对谢天说道。 “呃谢谢你。” 谢天想了想，欣然答应道。 他认出了这辆车。这辆经常停在福利院对面路上的黑色罗斯轿车。 后排，林秋生一会儿冲着谢天笑一笑，一会儿扭头看向窗外。过了许久，才主动搭话道： “我叫林秋生。” “我叫谢天。” 谢天干脆利落地回道。 “谢天现在还早，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谢天想了想。 “好啊。” 虽然刚从小酒馆出来，但谢天并没有喝过酒。 刚刚在小酒馆里的经历告诉谢天，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去尝试。 比起刚刚那家酒馆，这里明显高档了许多。 没有风尘女子，没有喧哗嘈杂。 林秋生要了两瓶石库门黄酒，仔细地端详着谢天。 “你没有喝过酒，对吗？” “是，不过今晚还挺适合尝试的。” 谢天一边搓着手，一边笑着回忆起了方才小酒馆卧室里的点点滴滴。 “什么？” 林秋生下意识地问道。 “我之前也从来没碰过女人，不过今晚我知道了那种感觉。” “很棒，对吗？” “是的，所以我想我也可以尝试一下喝酒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 正当两人攀谈时，服务生托着两瓶石库门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两瓶石库门。” 打开酒封，林秋生仰头深深饮了一口，看着谢天依旧在那里搓着手。 “你的手是因为疼吗？” “呃有点儿吧因为我出生时就生了病。” 谢天舒展了一下稍好些了的手指，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病？” “我一生下来就跟老人一般。” 林秋生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那这些年过得很难吧。” “还好吧。” 谢天摊了摊手。 林秋生不再言语，举起手中的酒瓶，谢天也连忙拿起酒瓶，跟林秋生碰杯。 黄酒算不上烈酒，口感在酒类中也属于相对绵柔醇厚的那种，但第一次接触酒精的谢天一口下来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返老还童》（七） 八年过去了，养老院并没有什么变化。 门前的灌木依旧青葱。 院子里的石板上仍旧长满了青苔。 走过长长地走廊，谢天来到大厅。 厅内稀稀落落地坐着七八个陌生的面孔，刘梅弯着臃肿的腰正在擦拭着桌子。 “妈。” “嗯？” 刘梅听到这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转过头来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只见谢天衣着板正，腰杆儿笔直地挺拔在大厅门口，笑着看向自己。 “哦！” 刘梅扔下手中的抹布，蹒跚着跑向谢天，一把搂上去，却需要踮着脚才能抱住谢天的脖子。 谢天也顺势弯下腰，抱住刘梅，轻轻拍打着刘梅的后背。 “你可算是回来了，八年了才回家。当初说好的只待五年，结果后面又没回来，也没收到你的信，我还以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刘梅一边摩挲着谢天的脸，一边心疼地说道。 “妈，这是？” 一个扎着双马尾，看上去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经过大厅，看到坐在大厅里叙旧的刘梅谢天，不解地问道。 “小缨，这是你哥，谢天。” 谢天出门的时候，韩红缨才只有三岁，八年多过去了，韩可可自然不会对谢天有任何印象。这么多年来，韩可可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 并且这个哥哥，看起来跟妈妈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啊？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哥哥。” 韩红缨站在原地，好奇地扫视着谢天。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赶紧去把碗洗了，再过来帮我扫地。” 刘梅板着脸把韩红缨轰到厨房，又拉着谢天继续说了起来。 “真的是不一样了，头发黑了多了，脸也年轻了不少。站起来我看看哎呦，得有一米八了吧？眼镜怎么不带了？现在看东西不花了吧？你看，你走之前拉下的那副眼镜倒是让我带上了，哈哈。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你跟别人走在不同的路上。现在就是吧？小的时候别人都把你当怪物一样看，学校也不收你，现在好了，虽然还是有点儿显老，但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再说咱是怪物了” 刘梅摩挲着谢天的脸，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谢天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笑着听刘梅说。 回家的感觉，真好。 “对了，妈。” 等刘梅说累了，谢天才插话道： “韩叔叔呢？还有，这些人怎么没有一个我见过的。” 刘梅听了，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去年魔都生了场大流感，好多人都走了。老韩也没撑过去。” “节哀，妈妈。” “没事都过去了。” 刘梅坦然地笑了笑。 “饿了吧？来来来，我给你炒盘炒饭。” 说着，刘梅拉着谢天的手，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填饱肚子，好好休息两天。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给你找个老婆，再找份稳定的工作。” 人虽然都换了个遍，但养老院的节奏还是那样。 大家晒太阳、看报纸、聊天、下棋、打麻将，此外，大厅里多了台黑白电视。 新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找，谢天正好也想多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谢天每天的事情就是给看不清字的老朋友念念报纸，或者偶尔顶缺打打麻将下下棋，晚饭后兴致来了，也会坐在之前那位他已经忘记了名字的老太太带来的钢琴前，为众人弹奏几首老太太教给他的曲子。 回家的感觉真好。 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唯一有变化的，只有谢天自己。 谢天回来不久后的一天傍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初冬的风不算太过寒冷，但吹在脸上却足够扫清忙碌一天过后的疲倦。 谢天在夕阳中伸了个懒腰，无意瞥见站在院子里亭亭玉立的一位少女。 八年过去了，谢天看着楼下那名青春靓丽，一袭白衣的少女，已经有些不敢相认了。 谢天扣着衬衫袖口的扣子快步下楼，从侧门走出来。 “请问，刘梅在吗？” 李看到谢天，礼貌地问道。 “李？” “是我，谢天。” “谢天？” 李的表情有些僵，视线停驻在谢天脸上两秒之后惊呼道： “真的！真的是你！谢天！” 李快步跑上台阶，一脸兴奋地刚想跟谢天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又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谢天面前。 “得有八年没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过得还好吧？” “回来不到一周挺好的。” 谢天笑了笑，伸手接过李手中的包，引着李往里面走去。 “之前在北海道的时候还可以跟你们通信，后来去了南海，写了信也没地方寄。你呢？在舞蹈团过得怎么样？” 谢天倒了两杯热茶放在桌子上，看着李笑着问道。 “嗯最近几年的演出越来越多了。除了在京都，我们还要去津口、鲁东、辽东、蒙原表演。这次回魔都也是因为有演出，后天在老剧院有演出，演出完了我们接着就要去胶州，每天都是这样，在火车上的时间总是很多” 李坐在沙发上，恨不得将自己这几年所有的所见所闻都将给谢天来听。 谢天安静地看着对面说个不停的，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三个字。 “臭弟弟。” 臭弟弟？ 谢天晃了晃脑袋，想不出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三个字。 听起来很奇怪，但却莫名让他感到一丝亲切。 “真的，以前大家都说你是另类，现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好奇地看着谢天。 八年过去，现在的谢天看起来，就像一位历经沧桑饱经风尘的大叔。 相比起同龄人来说，李更喜欢年长的大叔。 这里说的大叔，单指那些年纪虽大，但仍旧身材保持地很好，样貌气质俱佳的人，而不是一般的很普通的大叔。 此刻的谢天，完美地契合了李心中对大叔的幻想，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反而更加能衬托出谢天沉稳的气质。 谢天笑了笑。 久别重逢，千言万语非一时能够说得完。 谢天看看外面的天色，引着李将行礼放好，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不早了，要不要出去吃个晚饭。” “好啊。” 李放下行礼，看着谢天笑道。 第四十一章 《返老还童》（五） 刚上船的那几天，谢天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 拉网、扯线、擦鸟屎、拖地 就连呆呆地坐在船板上，随着海浪的起伏静静地看着无垠的海面，都那么有意思。 大胡子船长叫濮朗克，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濮朗克七岁就跟自己的父亲出海捕鱼，十年前濮朗克的父亲去世，濮朗克便将父亲那艘老船卖掉，又买了这艘新的渔船。 渔船不大，排水量只有三十吨，但是渔船有个很霸气的名字海王号。 事实证明，谢天真的不晕船。 谢天很享受船上的这份工作。虽然累，但是谢天每天都特别充实。 眼下正是捕鱼期，海王号没有一天闲着的日子。有时，海王号一天回一次港，有时四五天才会回一次。 谢天每天的工钱是十五块钱。 他很满足。 谢天喜欢最近的饭量愈加变得有些大，胃口也好像刁了些，除了牛肉，别的东西吃起来总觉得不合胃口。 船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花掉工钱的方法。 谢天的方法是买牛肉吃掉，负责掌舵的陈师傅最喜欢喝黄酒，基本上所有的工钱都花在了买酒上面。 至于在船上负责收网放网的王家兄弟，会在返港时在幽夜酒馆呆一夜，出来时工钱一分不剩，却一瓶酒都不会喝。 谢天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酒馆干了什么。 “哎。” 在船上草草吃过晚饭，今天的晚饭照例还是清水炖鱼。濮朗克拿着茶杯，凑到谢天身边小声问道。 “你有孩子吗？” “我我都还没有结婚呢。” 谢天一脸茫然地回道。 “还没结过婚？” 濮朗克难以置信。 “我*！你？这么老了还没结婚？” 濮朗克难以置信。 “对啊我还没结婚。” “啊啊” 濮朗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片刻，濮朗克又接着问道: “你上一次‘那个’，是什么时候？” 谢天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什么是“那个”，但肯定不是聊天吃饭这些。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 “嗯，没有过。” “等等等等” 濮朗克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你是说，你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那个’？” 谢天摇了摇头。 “艹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难受的一件事儿了” 濮朗克一边摇头，一边用无比惋惜的眼光看向谢天。 “他娘的，等会儿回港口，跟我走。” 说着，濮朗克掏出一根卷烟塞进嘴里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老谢，今天我带你做个真正的男人。” 谢天撇了撇嘴。 他并不觉得自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虽然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昏暗的酒馆里，濮朗克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吞吐着烟雾问道： “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 “哼，那你可真够幸运的。” 濮朗克于酒精与烟雾中回忆人生。 “这个世界上所有当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从七岁开始就跟着他出海，后来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不想在渔船上呆一辈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不想在渔船上呆一辈子？” “太他妈对了！” 濮朗克拿起啤酒瓶一饮而尽。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干什么？’我告诉他，我想当个艺术家！结果呢？他他妈的都笑抽了。” 听到这里，谢天也忍不住笑了笑。 “艺术家？打你生下来就注定了，你跟我一样，是个捕鱼的。捕鱼才是你要干的活。” 濮朗克咬着烟卷儿，笑着摇了摇头。 “濮船长，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这时，一名画着精致妆容的短发美女扭着腰走过来，对着两人说道。 “*，不说这些。走，咱们去当真正的男人。” 三个小时后，当谢天心满意足地从楼梯上下来时，跟正要上楼梯的林秋生直直的打了个照面儿。 刚下完一场小雨，街道上一片泥泞。 “路挺不好走的，我送你一程吧。” 汽车后座，林秋生摇下车窗，犹豫地对谢天说道。 “呃谢谢你。” 谢天想了想，欣然答应道。 他认出了这辆车。这辆经常停在福利院对面路上的黑色罗斯轿车。 后排，林秋生一会儿冲着谢天笑一笑，一会儿扭头看向窗外。过了许久，才主动搭话道： “我叫林秋生。” “我叫谢天。” 谢天干脆利落地回道。 “谢天现在还早，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谢天想了想。 “好啊。” 虽然刚从小酒馆出来，但谢天并没有喝过酒。 刚刚在小酒馆里的经历告诉谢天，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去尝试。 比起刚刚那家酒馆，这里明显高档了许多。 没有烟雾缭绕，没有喧哗嘈杂。 林秋生要了两瓶石库门黄酒，仔细地端详着谢天。 “你没有喝过酒，对吗？” “是，不过今晚还挺适合尝试的。” 谢天一边搓着手，一边笑着回忆起了方才小酒馆里的点点滴滴。 “什么？” 林秋生下意识地问道。 “我之前也从来没那个过，不过今晚我知道了那种感觉。” “很棒，对吗？” “是的，所以我想我也可以尝试一下喝酒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 正当两人攀谈时，服务生托着两瓶石库门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两瓶石库门。” 打开酒封，林秋生仰头深深饮了一口，看着谢天依旧在那里搓着手。 “你的手是因为疼吗？” “呃有点儿吧因为我出生时就生了病。” 谢天舒展了一下稍好些了的手指，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病？” “我一生下来就跟老人一般。” 林秋生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那这些年过得很难吧。” “还好吧。” 谢天摊了摊手。 林秋生不再言语，举起手中的酒瓶，谢天也连忙拿起酒瓶，跟林秋生碰杯。 黄酒算不上烈酒，口感在酒类中也属于相对绵柔醇厚的那种，但第一次接触酒精的谢天一口下来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返老还童》（八） 久别重逢的相遇自是值得高兴，但相聚过后避免不了的就是离别。 互相欣赏的两个人，也不一定就能在一起。 喧嚣的车站，行人个个神色匆匆。 “李，要上车了。” “嗯。” 李看着远处，死死站在那里不肯上前一步的谢天，失意地回转过头来，默默地踏上了车厢。 视线中，火车渐行渐远。良久之后，谢天才叹出一口浊气，低垂着眉眼走出车站。 昨日在老剧院看过李的演出后，谢天突然明白一件事。 怪异如他，或许并不适合跟另一个人长厮守。 世人来到这个世上，从共同的起点走向同一个终点，而自己，就像是个选错了起点，走错了方向的人。 注定了与世人背道而驰。人生路上与另一人相遇，如果不能携手一起走下去，而是各自往相反的路走。 那，大概就不该携手。 今天，又有一位朋友离开了养老院。 谢天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人们将他抬上车，送走。 “人人都在变老，只有我一人，在越变越年轻。” 谢天感叹道。 砰砰砰~ 身后响起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谢天拉开房门，只见林秋生拄着一根拐杖，脸上写满了憔悴与沧桑。 “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的脚怎么了，林先生。” “被感染了，所以现在” 林秋生摇了摇头。 “欢迎回来。” “你还是喜欢喝石库门。” “习惯了。” “还是少喝点儿好，濮我以前的船长最爱的就是喝酒，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对身体不好。” “谢谢。” 林秋生放下手中的酒杯，犹豫了许久。 “我得了病，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 “哦” 谢天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位憔悴的中年人。 “太遗憾了，林先生，你” “没什么。” 林秋生自嘲地笑了笑。 “我没有亲人，这么多年一直是我自己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或许你能常来陪陪我吗？” “哦” 谢天感到有些疑惑，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的这般请求，谢天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这么多年来，他见多了死亡。他知道，一个孤独的人，是无法坦然面对死亡的。 “没问题，我会的。” 得到谢天肯定的回答，林秋生好像并没有感到轻松。他放下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 “谢天，你你了解服装吗？” 林秋生将谢天带到自己的林氏服装厂。 “我们家的林氏服装有一百三十七年的历史，一开始只是间小裁缝店，后来我爷爷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了机器，开始做成衣。” 林秋生顶起工厂的电闸，一盏盏白灯照亮宽大的工厂。几十台机器整齐地摆放在工厂内。 “我们家原本世世代代传承裁缝的手艺，可笑的是，因为有了这些机器，我反而一点儿针线活儿都不会了。” 谢天抚摸着一台台冰冷的机器，行走在空旷的工厂内。 “这里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林先生，你一定是个很勤奋的人。” 不过比起大海，这里还是差太远了。 谢天一变心里想着，一边转过头来看向林秋生。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阴影中，林秋生拄着拐杖，萧瑟地看着谢天，不由地哽咽道： “谢天，你是我的儿子。” 谢天的神情逐渐变得僵硬，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妈妈在生下你之后就难产死了，她要我一定要好好把你养大可我当时觉得你是个怪物所以就我不该抛弃你。” 谢天低下头不想看眼前这人，沉默许久之后张开嘴沙哑地说道； “我妈？” “你妈妈叫何飘萍，是家里长工的女儿，祖上是淮安人。当时是在普东的庄子里，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 林秋生坐在走廊的一把椅子上，自言自语地回忆着往事。谢天看着挂在走廊上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子温柔恬静。 如果她没有去世，或许会成为一位很好的母亲。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 “我要走了。” “去哪儿？” “回家。” 第四十五章 《返老还童》（九） “他想的怎么那么好？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他以为这样突然一出现，就万事大吉不计前嫌了？不！他想得美！” 刘梅气得一屁股坐到床上，气愤地说着。 “他还真是心大！当初他也不想想，就那么把你放在门口！如果我没出去倒垃圾，那天晚上那么冷，你怎么能撑得下去！” “晚安，妈妈。” 谢天叹了口气，默默走到门口。 “” “晚安，孩子。” 谢天踱步来到自己房间门口，刚准备回房，隔壁屋那位经常跟谢天在一起下棋的周老头儿坐在床边。 “最近几天我的腿不抖了。” 周老头抬起头来看着谢天，满脸原本总是因为疼痛而聚在一起的皱纹儿舒展开来。 “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吧，但我总觉得，我也要去见他们了。嘿嘿原来到了这个时候，真的跟老刘他们说的一样，除了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愧疚，其他什么的，倒都不计较了。” 谢天看了看周老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一夜辗转难眠，谢天始终无法入睡。 看着窗外天空中寥寥的星光，谢天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往林秋生的小楼走去。 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林秋生，谢天俯下身来，轻轻地拍了拍林秋生的胳膊。 “醒醒。” 林秋生缓缓睁开眼睛。 “我帮你穿一下衣服吧。” 林秋生的司机驱车将两人载到林秋生在普东海岸边的庄外。 庄外有个小栈桥，林秋生说，这里是他跟何飘萍相恋的地方。 谢天第一次来这里，风景不错。 谢天将林秋生从车上抱下来，坐到栈桥边的椅子上。 “给我讲一些你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吧。” 谢天坐到林秋生身边，说道。 “飘萍，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伴随着林秋生沙哑而缓慢的声音，海天交际之处，太阳缓缓升起，将海面与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在朝阳的照耀下，林秋生看了看身边的谢天，缓缓闭上了双眼。 谢天不甚了解林秋生的生平，便由他生前相熟之人，选了几样林氏服装厂制作的服饰，放进他的棺椁内。 “葬礼办得真体面。” 刘梅看着告别厅内的装饰，感叹道： “他会跟你母亲葬在一起，也算相聚了。” “你也是我的母亲。” 谢天握住刘梅的手，轻轻拍了拍。 一段时间之后，谢天启程，来到京都。 跟魔都不同，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谢天捧着一束鲜花，来到京都剧院。 表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灯光璀璨的舞台上，谢天一眼就看到了李。 舞台上的她，仿佛一位充满魔力的天使。 表演结束，谢天捧着鲜花来到后台。 “你好，请问李在哪里。” 谢天叫住一个看起来像是舞蹈演员的女子。 “哦。” 女子看向谢天。 “您是” “我叫谢天，是她奶奶的朋友。” “李刚从台上下来就走了，她妈妈带她相亲去了。” 听到女子的话，谢天不由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谢天转身，离开了京都。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看来，自己大概是想要寻找某样东西，却做错了。 生命还是简单一些的好。谢天并没有接手林氏服装厂，刘梅年纪大了，谢天选择待在养老院帮助她做些维修之类的体力活儿。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谢天已经三十岁了。 人生总是充满了巧合，许多人做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选择，都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从而影响到他人。 一位山城的女子准备去参加宴会，但出门之际她发现自己忘了拿大衣，于是又走了回去。 在她回家拿大衣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去接了电话，谈了几分种。 就在她接电话的这几分钟里，李正在山城剧院为明晚的演出排练。 女子打完电话，出门拦出租车。 出租车刚启动，就遇到一位因为晚起十几分钟差点儿迟到所以急匆匆穿过马路的男人。 出租车不得不急停，让这个人过去。 就在这时，李结束排练，准备洗澡。 当李在洗澡的同时，出租车载着的这位女子来到一家旗袍店，来取自己订好的旗袍。出租车司机就停在旗袍店门口，等着她从旗袍店出来。 女子进入旗袍店，发现旗袍店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失误，没有提前帮女子将旗袍打包好。 打包完毕，女子回到出租车上。出租车发动，正好遇到前方一辆掉头的货车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出租车不得不停下，等货车开走在出发。 这时，李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却因为一个朋友还在收拾东西，李不得不在门口等她。 这中间只要有一件事发生了变化。 如果李的朋友提前收拾好东西，如果货车早一点掉头，或者旗袍店提前将旗袍打包好，又或者那个急匆匆过马路的男人并没有起晚，还或者女子并没有忘记拿大衣从而接电话。 那么在李跟她的朋友走出门口，穿过大街的时候，出租车便不会撞到李。 但人生就是这样，交织在一连串的生活与事件中，任何人都无法控制。 出租车没能安然驶过剧院门口，在那一瞬间，司机稍微分了神，撞到了李。 她的脚被撞断了。 等谢天收到李朋友的电报，来到山城时，李的腿还需要被吊起来。 “李。” 病床上的李缓缓睁开眼。 “谁告诉你的。” “你朋友，给我发的电报。” 谢天感觉得到，李明显有些急窘迫。 多年不见，比起上次见面，尽管病床上的李显得十分憔悴，但谢天也能看出，她成熟了许多。 她的腿断了五处，通过长期的治疗与恢复，她也许还能走路。 但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跳舞了。 第四十六章 《返老还童》（十） 成熟一些之后，做决定反而会比年轻时容易些。 年轻的时候爱计长远，喜欢深思熟虑，成熟一些后又觉得，人生无常，十年后的事情不要想。 有时候，还是要多在意当下。 这次，谢天选择留下来。 两个月后，李出院，两人回到了魔都。 尽管李的父母十分反对，但两人还是决定了在一起。 在林秋生的海边庄园里，谢天照顾李慢慢学着再次走路。 庄子外的海边有一艘帆船，谢天有时候会驾驶着这艘帆船，两人在海上漫无目的的飘上半天。 林秋生走后，商会对养老院的资助全部停了下来，谢天这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是林秋生在向养老院捐款。 好在林秋生留下的资产实在是丰厚，谢天虽然不参与服装厂的经营，但服装厂赚的钱还是归谢天所有，这些钱，维持养老院毫无问题。 刘梅的身体每况愈下，谢天便另请了几名护工，将刘梅接来海边的庄园居住。 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人总是要找些事情做。 谢天买了一艘小渔船，起名叫海王号。 时不时，谢天会开着海王号在近海放放地笼，钓钓鱼。 李虽然再也不能跳舞，但身体逐渐康复之后，她开了办了一个芭蕾舞辅导班，每天教教小孩子跳舞，也挺开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两人携手踏遍祖国各地，历经数十个春夏秋冬，送走了年迈的刘梅，终于，1970年，在两人即将迈入四十岁的时候，他们迎来了新的生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李老师再见。” “嗯，早点儿回家。” 送走十几位练习舞蹈的小朋友后，李在宽大的舞蹈室内，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不自觉地舒展身体，做了几个虽然难度较高，但在她年轻时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动作。 转体，曲腿。 筋肉的不适令李不禁锁起了眉头。 “真漂亮。” 谢天靠在门口，由衷的赞叹道。 李看到谢天，笑了笑。 “舞蹈讲究的是轮廓，早晚有一天，我会失去轮廓，再也找不回来了。” 谢天习惯了李总说这种感叹岁月流逝的话，倒也不以为然。 “我想你今年四十，我三十九。我们现在正在同样的年纪，在生命的中期。” “我们终于在同一个点上了。” 谢天走上前去，搂住李看着墙上的镜子。 “我们应该记住这一刻。” 李靠在谢天的肩膀上，看着谢天的胡茬。 “我怀孕了。” 教室落地窗外，夜色逐渐朦胧。行人匆匆穿行在街道上，不时响起几阵汽车的鸣笛声。 两人相视而笑，紧紧地抱在一起。 “护士说是个男孩儿，我觉得她肯定是搞错了。” 李坐在副驾上，一边往嘴里塞着红枣糕一边含糊地说道。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孩儿。” 路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一只手攥着一根棉花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父亲的领子，开心地呼喊。一旁年轻的妈妈看着父女二人，露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谢天看着街边这温馨的一幕，默不作声。 “你在害怕吗？” 李把手搭在谢天的手背上，柔声问道。 “嗯，害怕。” “害怕什么？” “如果孩子生下来像我一样。” “那我更会加倍爱她。” 李笑着捏了捏谢天。 “就像我爱你一样。” “可是像我这样越来越年轻我该怎样去做一个父亲” 谢天将车停在路边，搓了搓脸，懊恼地怀疑着自己。 “孩子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父亲，而不是一个玩伴。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亲爱的。” 李攥住谢天的手。 “无论是你变年轻，还是我变年老，我们都是会无法自理的。相信我，我们会一起走下去的。” 五个月后，春季的某一天。 “加油！” “深呼吸！” “再用点力！” 产房外，谢天焦急地踱着步。伴随着一连串清脆嘹亮的哭声，片刻后产房中走出一名护士。 “恭喜，母女平安。” 李成功诞下一名女婴，六斤三两。 万幸，孩子很健康，也很正常。 女儿一天天茁壮成长，慢慢地，她学会了翻身，学会了爬，能站起来，开始牙牙学语，开始学着走路。 谢天想，如果生活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就在女儿即将过两岁生日时，谢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蹦出了一颗青春痘。 谢天知道女儿需要的是一个陪伴她成长，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而不是一个越来越年轻，最后甚至会变得比自己还年幼的人。 原本，谢天还认为，人生无常，十年后的事情不需要去想。 然而现在，看着怀中懵懂可爱的女儿，谢天却怎么也停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谢天卖掉了多余的房产，卖掉了林氏服装厂，卖掉了海王号，把钱全部存在了一个账户里。 在一个清晨，谢天轻轻地吻了熟睡中的女儿，把存折放在李枕边。 清晨依稀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 李终究没能一直装下去，忍不住颤抖着睁开眼跟谢天对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谢天转身走出卧室，只穿着一身衣服，拿上摩托车的钥匙，离开了李母女。 一边流浪一边打工，谢天再次走遍了那些他曾经跟李一起去过的地方。 每个月，谢天都会给李和女儿写一封信，但从来没有寄出去。 “今天是你三岁的生日，多想亲亲你，跟你说一声晚安。” “李，我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但我不希望你抚养两个人，也不希望女儿有一个不正常的父亲。” “李，女儿七岁了，应该要上学了吧？真想陪她一起去。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果然，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 谢天感到自己的衣服越来越大。有时候，谢天会突然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谢天看着眼前正在跟自己交流的人，却发现自己好像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1985年的秋天，李接到一通电话。 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几十年过去，养老院的样子依旧没有多少改变。 只是院子中间那棵树，看起来又粗了许多。 “你好，我就是李。” “李女士您好，我们是社会福利处的。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住在一间废弃厂房内。” 工作人员拿起一个背包，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笔记。 “我们在上面看到了这个地址，上面还多次提到你的名字。” 工作人员将笔记交给李。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里。” 李向一旁看去，此刻的谢天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坐在大厅的钢琴前，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钢琴。 谢天把手搭在琴键上，好像想到了什么，十分缓慢地敲出了一小节贝塞娜。 “你的钢琴弹得真好。” 李压抑住满心的痛苦，慢慢走向坐在钢琴边的这个小男孩儿。 “我见过你吗？” 谢天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吗。” 李拭去眼角控制不住留下的泪水。 “我叫李。” 谢天看着李，摇了摇头。眼前这人熟悉而又陌生，思来想去，终究还是什么也想不出。 “我叫谢天。” 从那天开始，李每天都会去看谢天是否安好。 他会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不记得自己吃过饭，不相信身边的人。 有时候，谢天还会莫名其妙坐在房顶上。 “谢天，快回去！” 李看着坐在房顶上的谢天，担忧地喊道。 “那里！我看到了码头！还有那里！那里是墓地！” 谢天指着远处的墓地。 “妈妈就睡在那里还有还有一个妈妈也在那里” “谢天，你乖，听话。你赶紧回去，我给你讲渔船的故事。” 李也在渐渐变老，没有办法每天都在养老院跟家里来回跑。 女儿上高中之后，李便搬到了养老院来，方便照顾谢天。 岁月在流逝，谢天也越来越小。 在李的看护下，谢天逐渐忘记了走路，忘记了说话。 1993年的一天，谢天被李抱在怀里。 那么一瞬间，谢天看着李。他想起了眼前的李，也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在李的注视下，谢天慢慢闭上双眼，仿佛熟睡一般。 第四十七章 超新星全运会 缓缓睁开眼，正午耀眼的光芒刺激地谢天有些不适应。 整个“谢天”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一梦醒来，还是人生。 谢天看着房顶那极简主义的现代吸顶灯，泪水不断从谢天的眼角滑落到枕巾上。 要不是因为要擤鼻涕，谢天估计要在床上躺一天。 但起床就代表破功了，继续在床上装深沉也没什么用。 随意和水擦了擦脸，打开手机-饿死了外卖-再来一单，谢天一屁股瘫倒在沙发上。 这次角色体验比起第一次猛了许多，几十年的记忆，直接让谢天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记忆这个东西就像是文件夹，只要你不特意去想，它大概率也不会主动蹦出来让你心烦。所以等外卖小哥把麻辣香锅送过来时，谢天已经在思考看什么视频来下饭了。 饭刚扒没两口，谢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剧组已经收工，影片也没有其他宣传路演的计划，谢天原本还想着老爸老妈能在家休息两天。但这几天谢天一直没碰见两人，也不知道老两口在忙些什么。 “爸，怎么了？” “那啥，赶紧收拾收拾来央视大楼文化中心，三点这里有个访谈。” “蛤？？？” 谢天看了一眼时间。 “爸，这都快一点了，访谈这种事儿不应该早说嘛” “不是，这个本来是准备访谈夏燃的，夏燃突然出事儿，来不了了，这不赶紧让你过来顶一下嘛。” “可我啥都不知道啊，到了那儿我说啥呀。” “哎呀，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又不是什么大访谈，就是电影频道的一个小访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问几个问题，你来了这儿再对词儿吧。赶紧打车过来，快到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楼下接你。” 谢弘说完，没给谢天反应的时间，啪的一声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谢天看着黑屏手机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鸡窝头，陷入对人生深深地怀疑。 怎么说，这爸当的，咋感觉还不如林秋生呢 人家林秋生好歹还从没麻烦过我 从这儿到央视大楼，不堵车的情况下要用半个小时，时间大抵是来得及的。谢天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随便穿了身儿衣服，迤迤然下楼打车去了。 车上给夏燃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夏燃因为跟百达签了近似于“卖身”的全约，这段时间天天跑通告，一时有些顶不住，直接累倒住院挂盐水了。 谢天嘱咐了两句，挂掉电话之后开始认真考虑起大家的“进剧组逃避工作”计划。 《返老还童》的剧本已经躺在谢天的手机里了，但谢天也清楚，这部戏并不好拍，光是特效加布景就要花很长时间，光筹备估计就要用上半年。 最重要的是这部剧主要人物只有两个，根本不够大家分配的。 谢天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要靠系统爸爸来搞定。 “别想，没门儿。” 谢天还没正是发问，系统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喂，大佬，考虑一下现实好不啦。这个剧本要想拍，怎么也是半年以后的事儿了。这段时间我要是没工作的话就得天天闲在家里了，你就不怕把未来的影帝给闲废了？” “请不要忘记，你还是个在校生。” 系统的提醒如黄钟大吕震得谢天一激灵。 糟糕！我忘了我还没毕业！ 那这么说，我要是不赶紧找个戏拍，我就要回去上学了？！ 8行了！ 想到这里，谢天连忙翻开通讯录，找出百达配给自己的经纪人。 “喂，是周哥吗？” “谢天？” 正在医院里的周礼接到谢天的电话，不由地愣了一会儿。 这谢“大神”，自从公司教给自己之后，那是相当的“敬业”。自己谨遵公司的要求，只接商业不接剧本，费心费力地替他找了不少“价高活儿少”的广告，但每次跟他通气儿，他都只回答一句考虑考虑，然后没过几分钟就直接拒绝，活像一个有钱不赚的傻子，怎么现在还知道突然联系自己了。 “诶，是我。” 谢天嘿嘿地笑道： “是这样，麻烦周哥这两天帮我留意留意，有没有剧组联系我。电视剧电影都可以啊，只要是近期开机的，我都不挑啊！” “啊？剧组？” 周礼直接傻在了原地。 “剧组联系你的倒是有好多，不过你之前说过不拍戏，所以找到我的我都给拒了” “没事儿，周哥，麻烦您再给留意留意，几番都可以的。之前是我不懂事儿，麻烦了周哥。” “行吧，我再帮你联系联系。” “嗯，周哥再见。” “” 挂掉电话，谢天后怕地揉了揉胸口。 机智如我，差点儿就要回去上学了 其实谢天也并不是真的厌学，而是好吧不洗了，他就是厌学。 看着自己的宿主一副“厌学少年”的丑样，系统甚至有点儿想直接死机算了。 “宿主请自重。” “嗯？此话怎讲？” 谢天一副严肃脸。 “我这着急进组，不也是为了磨炼自己吗？不工作，怎么进步？” “演烂剧就能进步吗？” “what？大佬，我这连剧本都没收到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接的是烂戏？再说了，就算是烂戏，只要我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发挥我最高的水平，把我的角色塑造好，不也就够了？” 谢天刚说完，那边儿周礼就微聊传给谢天一个pdf。 “这是咱们母公司策划的一档综艺，你可以先看一下。剧组的事儿我再帮你联系。” 嗯？综艺？综艺能顶多少时间啊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给我来个七八十集的电视剧，让我直接待到毕业论文开题，一边拍戏一边写论文，回学校参加个答辩就毕业得了。 谢天好奇地点开那个pdf文件。 《超新星全运会》 谢天大体看了一下介绍，便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项目是百达跟体育总局联合出品，为推广竞技体育精神，带动大众体育发展而策划的一档明星竞技体育赛事节目，看起来既吸引眼球，又充满了正能量。 可惜，谢天，懒。 沙发电视配外卖，可比运动香多了。 “参加。” 系统冷冷地说道。 “嗯？为啥？” “竞技体育追求运动成绩最大化，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人体能力，锻炼参赛者的毅力，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挑战自己极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 谢天点点头，把屏幕一锁。 “不去。” “去了，拿一枚金牌，系统免费给你一个电视剧剧本。” “喂，周哥？” “怎么了？” “周哥，那个全运会，我报个名。” “嗯，那我跟公司报备一下，对了，那个剧本的事儿，我刚刚问过了，有一个剧组还没” “呃周哥，那个剧本就算了吧，我突然不想拍戏了再说了，这个全运会不是还要训练吗，我就先参加这个全运会就行了。不好意思啊周哥” 周礼： 第四十八章 访谈 来到央视大楼楼下时刚两点，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都说央视大楼看起来跟个大裤衩似的，其实真要凑近了，仔细感受一下钢铁与玻璃带给你的震撼，你就会觉得，这这铁裤衩真硬。 “爸，这两天你跟我妈都忙什么呢？也不回家了。” “快了，再忙过这两天去，我们俩就能好好歇歇了。” 谢天看到谢弘等电梯的时候在锤自己的腰，摇摇头。 “那你们不如出去旅旅游吧，顺便采采景。” “嗯？采什么景？” 央视大楼离****不远，沿着长安街一直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谢天寻思着一会儿采访完了正好去给剧本备案一下。 “嗯，我把新写的本子给你发手机上了，一会儿你看看吧。” “你又写了个本子？这才多上时间？” 谢弘拿出手机，好奇地点开。 “等等，一会儿采访的稿子呢，先把稿子给我啊。” “我上哪儿给你整稿子去，待会儿化妆的时候你问人家要一下吧，说不定人家都没准备稿子呢。” 说话间，两人来到电影频道的化妆间，谢弘把谢天交给工作人员之后，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起剧本来了。 “谢老师，您好。先来化个妆把。” 电影频道的一个编导领着谢天来到化妆镜前坐下。 谢天毕竟是年轻底子好，再加上央视一贯的尿性，所以化起妆来还是比较省事儿的。 “一会儿采访的稿子能给我看一下吗？” 趁着化妆师在那儿摆弄着头发，谢天看着编导问道。 “啊？稿子？” 编导愣了一下，才想起谢天是临时顶缸来的，大概还不知道节目流程。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次采访准备了几个问题，到时候由我们的主持人提问，您根据实际情况回答就是了。” 说着，编导看了看，跑到一旁的办公室里拿来几张采访稿。 “原本是邀请的夏老师，因为现在临时换成采访您，所以到时候这上面的问题可能会变一下。” “嗯。” 谢天接过稿子，口播就简单一句话，根本没有说错的可能。问题也没多少，看起来还挺轻松的。 化完妆没多久，就有工作人员来带着谢天来到一间安静的采访室。 “电影频道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谢天。” 一段基本不会出错的口播之后，不出镜的主持人就开始采访了。 “对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打几分。” “我是觉得打八分吧。” “这个分数是怎么出来的呢？” “就我采访前刚看了一眼，现在网上的评分就是八分嘛。” 谢天笑着说道。 “现在票房已经破三亿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的话因为我只是一个演员嘛，看到票房这种数字也不会去想太多，就觉得，嗯，票房这么好，我爸是不是该多给我点儿零花钱了，哈哈。” 主持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 “看介绍上面说，你同时也是这部戏的编剧，还需要家里给零花钱吗？” “那肯定是需要的啊，因为当时拍戏的投资不太够，我的编剧费和片酬都被我爸拿去拍戏了，我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所以我现在还是要问家里要钱的。” “创作剧本的时候是以自己为原型或是根据自身经历来进行创作的吗？” “不是。我从小到大都是在那种普通高中上的学，当时写剧本的时候就更多的是靠想象吧，多少也会去回忆一下高中那些学霸同学他们的样子，然后就塑造人物的时候参考一下这样。” “对自己以后的定位是什么，编剧还是演员。” “那肯定是演员了，毕竟我是学表演的，不是编剧专业的学生。这次编剧也是因为我爸要拍电影嘛，然后他又没找到合适的剧本，所以我就想到说，我之前刚好写过一个剧本，给我爸看过之后他也觉得这个剧本不错，然后就这样拍了。” “那以后还会继续写剧本吗。” “会，现在已经又写好一个了，不过还没做备案，所以暂时还不方便透露更多。” “跟父亲一起合作，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吗。” “感触的话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拍戏嘛，之前一直呆在学校里，所以也不知道跟其他导演合作是种什么感觉。不过光从我们组里来看，在拍戏的过程中我肯定会比夏燃他们放松一些。 因为在组里拍戏的时候，有时候一个镜头要反复磨好几遍，导演会一直喊‘咔’，如果某一条“咔”的次数多了，整个组里的气氛就会比较沉闷，导演也会发脾气。这个时候，夏燃他们可能会比较紧张一些，到我就不会。导演发脾气就发嘛，从小到大他也没少冲我发过脾气，习惯了。” 采访进行的很快，四点出头就已经结束了。 谢天笑着拜别主持人跟摄像师，从采访室出来时，谢弘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本。 “爸，我结束了，你还有事儿没？” “嗯，啊？” 谢弘迷茫地抬起头。 “哦结束了？” “嗯，你还有事儿吗？” “没事儿了。” “那回家？” “嗯。” 父子二人下楼，坐车到家。 “爸，下车啊。” 谢天看着副驾的谢弘一直不下车，拉开车门问道。 “你先回家吧，我去一趟学校。” “蛤？真就不着家了呗？” 谢天郁闷地抽了抽鼻子，“咣叽”一声把门关上，瘪着嘴回家去了。 忙吧，都忙吧。 第四十九章 三亿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天才枪手》的票房在接近九亿的关口逐渐下滑到每天只有一两百万，照这个走势下去，估计也就是这个成绩了。 虽然这个票房也就能将将排进年度票房排行的前二十，但九亿票房，四亿多的票房分红，对于一个只有五千万投资的剧组来说，八倍多的投资回报率，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了。 一部高票房高口碑电影的出现，往往只会在圈内造成比较大的影响。就像《天才枪手》斩获九亿票房拿到八点四的豆荚评分之后，所有的演员都知道了谢弘这个导演，夏燃这个女演员，以及谢天这个又当编剧又当演员的导演关系户。 至于圈外的观众，除了看过电影的人，其他的估计也就知道，哦，当年的“国民闺女”夏燃现在拍了部电影，好像还挺好。至于其他的，如果没有经纪公司疯狂的发通稿买热搜刷流量，也就没有其他的了。 毕竟演员不想偶像，演员的知名度是要靠一部又一部优秀的作品慢慢刷出来的，光想靠一部电影就能让大街上的观众认识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在家里躺尸这段时间，谢天唯一的惊喜就是有天中午，一个假期兼职送外卖的学生认出了他。 虽然谢天的围脖现在也有不少粉丝，谢天也不是在乎名气的人，但这种被陌生人认出的感觉，除了谢天重生前在村口小卖部感受到过，这还是第二次。 两次被认出带给谢天的落差太大，让谢天有些乐不自矜，开心地拉着那个小哥儿来了个愉快地九连拍，打码之后发了个围脖。 《超新星全运会》共有射箭、一百米跑、四百米跑、跳高、跳远、羽毛球、四百米自由泳七个小项目，按照规定，每人最多只能报两个项目。为了拿到金牌，谢天权衡再三，又跑去体育馆测试过所有项目之后，选择了射箭和四百米自由泳这两个项目。 不是因为谢天这两个项目有多好，而是因为谢天发现自己所有项目的成绩都烂得可以 射箭，七十米距离，十箭一共脱靶八箭，最终成绩只有八分。 但考虑到射箭的练习强度不算太大，普及度也不高，反正离节目开录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加强训练，谢天相信自己的天赋。 一百米短跑，12秒05。 虽然跟世界纪录只差了2秒多，但很多初中生也能跑出这种成绩。psaa。 四百米跑，世界纪录是43秒18，谢天跑了1分20秒。 跑完后谢天插着腰，差点儿把肺给喘出来。pass。 跳高跳远，谢天成绩惨不忍睹，根本没法看。pass。 羽毛球，谢天被一个体育馆里的大叔虐了个底儿掉，直接pass。 游泳，这个是算是谢天的特长了，虽然目前的成绩依旧很普通，但只要多练习一段时间，谢天还是有信心的。 考虑到参赛的很多男偶像一个个为了保持身材，顿顿都不怎么吃饱，一个个身高一米八体重却连一百二都不到，就那些小身板儿，遇到最拼体力的四百米自由泳，他们可能连游完全程都困难。 全运会三月份开录，谢天左右也没事儿干，这段时间谢天便一直在泳池和射击馆来回跑。 一开始，谢天锻炼纯粹是为了拿到系统的剧本。但竞技体育的魅力果然不是盖的，在定下目标之后，每日的训练逐渐提起了谢天的好胜心，现在的谢天愈发投入进了训练中。 至于谢弘跟任秋两口子好像已经忘了有谢天这么一个儿子了。 谢弘在拿到《返老还童》的剧本之后，每天沉浸在创作中。谢弘自知这么庞大的剧本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消化完的，找来之前《天才枪手》各组的主要负责人，又拉来几个老朋友，开始对剧本进行二次创作。 系统给的剧本十分完善，基本没有什么需要修改完善的地方。但剧本毕竟只是文字，像这种时间跨度巨大，特效含量极高的剧本，开拍前如果不将选址、布景、特效镜头预设等工作做好，那么开拍之后绝对会拉胯。 一部影片的前期各项准备工作中，最重要的其实是成本预算。 任秋核算了整整四天，才大约确定，如果要按照谢弘等人的设想来拍摄制作，的话，最终的成本不会低于五亿。 如果特效换成国产公司来做，尽量缩减场景搭建的话，成本也要三亿。 对于谢弘这么一个只拍过一部电影的导演来说，虽然《天才枪手》的成绩很棒，但三亿成本拍一部电影，还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没有多少公司会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天才枪手》谢弘预计能分到一亿出头，就算把这些钱全投进去，也还要拉两亿的投资。 这两天任秋正在跟百达影视谈判。鉴于《天才枪手》愉快合作的前例，百达影视对《返老还童》这个项目还算是比较感兴趣。 目前百达影视最担心的，就是《返老还童》已经预定了谢天为主人公。作为一部类传记电影，《返老还童》的绝对主角就是主人公谢天。 而一部三亿大投资的电影，用谢天这样一个只有一部电影拍摄经历，票房号召力接近零的主演，在国内还没有前例。 “看了吧，大佬，你给的这个剧本拍摄难度太大了，估计这把牌要流局了呀” 谢天一边引弓练着臂力，一边跟系统抱怨道。 “宿主请自重，剧本是你自己抽的。” “这百达也太直接了点儿，直接就说我票房号召力不行，忒伤人了。” “宿主请放心，只要宿主遵守约定，拿到金牌，系统的这部电视剧会给宿主一个大惊喜哦。” “嗯？大惊喜？” 谢天眨眨眼，把弓松开坐下喝了口水。 “偶像剧吗？” 虽然偶像剧在很多人眼中逼格不高，对制作和表演的要求也比许多其他类的电视剧低很多。但不可否认，符合大众口味的偶像剧，是最容易带火演员的。 “宿主放心，这个剧本是系统根据宿主所在空间大数据分析之后，得出的最符合要求的剧本。” “牛b，大数据都出来了” “宿主请自重，莫要口吐芬芳。” 第五十章 业务小王子 跟其他来参加星运会的艺人不同，谢天什么通告都没有，闲得很。所以节目开录那天，谢天是第一个拍摄场馆的艺人。 “啊，要先填表是吗。” 满屋子的摄像机和工作人员，除了编导一开始跟自己说了句话，其他人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认真脸。 表格里无非是些身体数据擅长运动之类的，谢天估计填完这个之后还会有体测环节来跟填的表对比。这种环节没有男艺人什么事儿，镜头基本都会给到女艺人身上。 填完表，一个工作人员引着谢天来到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除了几条长椅，一旁还有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着很多赞助商的商品。 星运会的最大赞助商是狗东电商平台，谢天在的这个休息室的柜子上便摆放着许多数码产品。 谢天看着柜子最中间那台笔记本，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谢天的笔记本是高中毕业时在狗东花了四千多买的，现在已经卡得不行了，不过好在谢天在家一直都是用台式机，所以倒也没太深的感触。 但现在一眼看到这台最新款的笔记本，谢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剁手的**。 星运会给谢天的十万出场费，扣除百达的分成和个税之后，剩下的六万多已经打进谢天的卡里了。 但，这钱刚到账没几天，还没捂热乎，谢天实在有些舍不得花。 谢天眨眨眼，拿出手机，咔嚓，发送。 “妈，你看这个笔记本儿好看吗。” 一分钟内，谢天看到老妈的对话框不停显示正在输入中，就是不回复，谢天想了想，又立马补了句。 “我想买来写剧本用。” 嘿嘿，这个借口看上去还挺冠冕堂皇的，充满了正面导向，老妈应该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了。 十秒钟之后，任秋发来两条信息。 “要不你还是用手写剧本吧，顺便练练字。” “以后签名也能好看点儿。” 谢天： 谢天气馁地坐回到长椅上，失落地叹了口气。 钱嘛，花嘛，大不了花完了咱在赚呗。 剁手这种事儿禁不住想，一旦剁手的念头起来了，这时候有没有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那基本上这手就剁定了。想着，谢天默默打开狗东。 房间里的现场导演看到谢天自从进来之后一直在看手机，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这样下去这段素材铁定是废废的了，得想办法整点儿活儿，免得到时候自己这里的素材全是废的，会被领导骂。 “一个人在这里等队友的到来，是不是特别无聊。” 没办法，导演只好主动尬聊，希望能聊出点儿话题来。 “没有，还好吧。” 谢天抬起头看了导演一眼，笑着说道： “我看那个笔记本不错，想看看狗东上多少钱，买一台。” 我*！ 现场导演内心一阵狂呼。 小伙儿业务整挺熟练呐!这广告做的，看起来好自然呐！ “对了，这个笔记本儿我能体验一下吗。” “可以，当然可以。” 做广告嘛，那肯定是可以的。 得到导演肯定的回答，谢天直接搬了个小凳子来到柜子前，坐过去玩儿了起来。 电子产品升级换代果然是快，这才没过几年，新款笔记本的性能就能赶得上谢天家里老款的台式机了。 不过毕竟是展示品，笔记本里也没多少余电，谢天随便看了看配置，就停下手。 “导演，咱们节目录到几点？” “啊？今天估计要录到凌晨吧” “哦，那我能把收货地址填这儿吗？我看狗东上显示六小时就能到货。” 现场导演：业务小王子他来了！这么硬的广告，我这段儿素材铁定能保住了。 “可以可以！到时候我们可以帮你保管，录完节目你来拿就行。” 现场导演咧着大嘴，傻笑着说道。 “好嘞，谢谢导演。” 购买-填写地址-确认支付。 在这个过程中，导演恨不得让摄像扛着摄像头怼到谢天的手机上，给老子拍下来！ “咳咳要不然说一段口播吧？” 现场导演等谢天付完钱，搓着手提议道。 “可以啊，口播词是什么？” “上狗东，买好货，趁年轻，玩所未玩。” “嗯。” 谢天清清嗓子。 “上狗东，买好货，趁年轻，玩所未玩。” 好吧，这里着实有些做作了。 现场导演心里暗暗吐槽道。 谢天继续坐回到长椅上，整个休息室再次陷入沉默中。 谢天好几次都想问现场导演，这个节目有没有什么饮品的赞助，他有点儿渴了。 一直等到将近十点，现场导演才告诉谢天，已经陆续有选手在大厅登记了。 谢天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往大厅里瞅了两眼，全是些女团的姑娘，一个个青春靓丽，吓得谢天立马关上门，乖乖坐回到座位上。 “这次一共有多少人参加？” “一百五十人。” “你们节目组够厉害啊，能请到这么多人。” 这边谢天刚跟导演聊完，休息室的门就被四个姑娘推开了。 “你好” “你们好” 谢天一脸尬笑地上来跟四人依次握手。 “我叫谢天。” “我叫李美涵。” “我叫夏妍。” “我叫李曦晨。” “我叫安梦溪。” 谢天一脸尴尬，只能招呼四人坐下，正发愁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 “你们好” 一道熟悉的声线从门口传出，谢天回头一看，夏燃就站在门口。 救星来了！ 谢天跟夏燃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不管是谁，在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场所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适应。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自己熟悉的人，那简直就像是茫茫夜色中的指路明灯。 谢天走过来跟夏燃很自然地拥抱了一下。 “看你一直没在群里说话，我还以为你得晚点儿才能来呢。” “在车上睡觉来着，下车才醒的。” “嗯，看出来了，眼屎还没擦掉呢。” “真的吗？” 夏燃赶紧抬手擦了擦眼角。什么东西都没有。 “谢天你找打是吧！” 夏燃抬腿照着谢天的屁股就是一脚，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第五十一章 再度齐聚 好在两人并不是偶像，在镜头前嬉闹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是偶像，则肯定不敢这样了。 闹了一会儿，休息室内的六人开始进行消除尴尬的第一步，自我介绍。 “我们是m-i-s-s！” 四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十分不整齐地喊着口号。 “嗯？你们是董璐的队友啊！” “嗯，是的。” 四人中最外向的李曦晨笑着点头说道。 “董璐没来吗？” 谢天刚刚跟现场导演聊过规则了，星运会按照参赛选手的籍贯分成了东部、西部、北部、南部、中部以及海外六个赛区，六个赛区选手互相竞争，以赛区所得奖牌数计分排名。 谢天的籍贯是泰东，夏燃的籍贯是苏江，董璐跟杜峰籍贯都是魔都，都属于东部赛区。 谢天刚刚还在微聊群里跟三人说了这个消息，不过三人都没回复。 “董璐去卫生间了。” 李曦晨看了一眼摄像机，盖住领口的麦克小声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越来越多。 董璐拉着夏燃介绍着自己的队友，杜峰也拉着谢天跟他的队友在尬聊。 “好了，现在大家已经都到了，请大家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再回来一起吃午饭。” 现场导演收到节目组指令后向众人传达到。 毕竟是体育竞技类节目，所有人肯定是要换运动服的。从更衣室回来，看到一屋子穿着运动t恤的少男少女，谢天不禁感到有些晃眼。 “啊，大峰，我晕车了。” 谢天靠在杜峰怀里，捂着额头哀嚎道。 “看不出来啊谢天，你还挺有肌肉的嘛。” 夏燃看着换上运动服的谢天，惊讶地表示道。 “哼！” 谢天挺直腰杆，把胳膊用力一弯。 “这可是我在水池子里泡了一个月泡出来的。” 谢天发出无业游民骄傲的怒吼。 等所有人换好衣服回来，几名工作人员推着一辆餐车来到休息室。 “哇，真就健康了呗。” 看着餐车上的一盘盘水煮西兰花、煮鸡蛋、紫薯、生菜、白灼鸡胸肉、白灼虾、蒸南瓜、黄瓜等低脂食物，谢天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不仅如此，每一种食物前都清清楚楚地标好了他们各自的热量。 谢天知道，运动员就是要吃低脂餐的，但最恐怖的是，就这些吃一吨估计都不会发胖的东西，居然还会有人称着重量吃！ 谢天看着身前一个拿着称重器一边看着数值表一边往里面放生菜和西兰花的姑娘，再看看她那快赶上自己手腕细的胳膊，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这是真不吃还是在坳人设，咋会有这种人呢 “天哥，我看西部、南部和海外的人已经去体测了。” 杜峰冲进来说道。 “不是吧，他们吃的这么快？” 谢天此时才刚吃完一个鸡蛋。 “好像不是，我看他们屋里的饭都没动过。” 杜峰此话一出，屋里的女生一个个跟炸了锅一样。 “什么！她们先体测再吃饭？” “完了完了，一会儿体测肯定要称体重的吧？” “算了，我不吃了。” 谢天看夏燃跟董璐也有不准备吃饭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原以为夏燃跟董璐身为“谢天帮”的一员，可能会跟其他人不同。没想到，天下的女生遇到体重问题，反应都是一样的。 体测分为好多项，先是测量身高、体重、体脂和肺活量来测量基础体能，然后还要做波比跳、八级腹桥、冲刺阻力绳、坐立体前屈、协调画圈来得出体能综合值。 对于这些花里胡哨的测试，谢天不是很懂，也不好去评判这些测试到底是科学还是噱头。 但在测试坐立体前屈时，谢天强烈表示，这些测试绝对反人类！ “大峰，算哥求你，不能再摁了。” 谢天五官皱作一团，欲哭无泪地求饶道。 “天哥，你这角度才110，距离连-12还不到呢，不得行啊！” 旁边刚测完波比跳的夏燃与董璐凑过来。 “谢大爷，您老胳膊老腿儿，还能开到110呐！” 夏燃的调侃完全得不到谢天的回答。 “峰啊，不行了不行了，要裂开了！” 最终，谢天的成绩定格在开胯角度113°，前伸距离-13。获得老胳膊老腿儿一级认证。 谢天站起来，一脸忧愁地看着夏燃、杜峰和董璐三人轻而易举地做到满分，心犹如刀削一般难受。 体测全部结束之后，众人集结在场馆内，各自报名自己要参加的项目。 谢天报名了男子射箭和男子一百五十米自由泳。 杜峰报名了男子五十米跑和男子跳高。 夏燃报名了女子射箭和女子艺术体操。 董璐报名了女子五十米跑和女子艺术体操。 毕竟是跟体育总局合作的节目，每个项目的教练都是国家队的成员。节目主教练更是请来了乒乓球国家队的主教练，世界闻名的牛国梁。 随着牛国梁的介绍，众位教练依次登场，别的项目教练登场时，众人虽然也在欢呼，但等到女子艺术体操的教练登场时，谢天能感受到，整个体育馆里的那些男生，一个个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不得不说，练艺术体操的，形体跟气质就是好。关键人家颜值也高的离谱，这就很没有天理了。 谢天看看台上的体操教练，又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夏燃，“哎”了一声，摇了摇头。 “嗯？你叹气？！” 夏燃双眼眯成一条缝，危险地瞪着谢天。 “没没叹气！何出此言！” 谢天连忙目视前方，正襟危站。 “好漂亮啊” 与此同时，两人身旁的杜峰“咕嘟”咽下一口口水，喃喃地说道。 “嗯，确实漂亮。” 谢天无意中附和道。 “嘶~” 谢天刚附和完，就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 “错了错了没你漂亮你最漂亮” 谢天此话一出，瞬间引来四周一片八卦的注视，夏燃唰地红透了脸，把手一松，以示清白。 谢天脸皮厚得很，还向注视来的众人回了个“诸位见笑”的表情。 不过，谢天也觉得夏燃这样掐自己确实有点儿暧昧内味儿了。 第五十二章 游泳比赛开始 介绍完教练之后，下一步就是训练。 今天的录制现场只是一个综合体育馆，每个项目分成好几个组，依次由教练指导一次，也就结束了，根本没有多少训练的机会。 不过好在比赛要在一周之后陆续进行，今天的拍摄结束之后，下次拍摄就是在各项比赛的那天了。 今天的节目也不需要候场，每人只需要接受一次训练，就可以自行离场了。 因为四人约好了录制结束之后一起去吃晚饭，所以谢天结束训练之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跟同样结束训练的杜峰一起来到女子艺术体操的训练场地。等着夏燃和董璐结束训练后一起离开。 “大峰，刚刚训练怎么样，你觉着有戏吗？” 节目拍摄之前，谢天一直以为，奥运会的射箭项目，射程是70米。这次星运会，再简化也应该就是30米射程了，没想到刚才训练的时候一看，节目组居然把难度直接降到了10米。 这个距离，很难拉开分数。刚刚训练的时候，有个人称“锦鲤”的女孩儿，甚至闭着眼射出一个九环 还有游泳，谢天好歹也是训练了将近一个月的主，没想到这群偶像里面居然有三个从小就学游泳，还参加过校队的人。虽然校队听起来就很业余，但大家都业余的情况下，校队就可以算专业了。 谢天想拿金牌，接下来就要努力一下了。 “没戏。” 杜峰摇了摇头。 “有几个人是学体育的，成绩甩我们普通人一大截，到时候肯定是他们几个来争了。” “出戏。” 谢天看着毫无斗志的杜峰，笑骂道。 “对了天哥。” 杜峰看着前方艺术体操的训练场，目不转睛地问道： “刚刚夏燃姐为什么要扭你啊。” “可能是喜欢我吧。” 反正谢天跟杜峰已经结束录制，把夹在衣服上的麦克还给节目组了，所以这时候说话随意一些也不怕被节目组吃瓜。 “啊？” 杜峰惊讶地转过脸来，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谢天。 “怪不得，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怪你妹啊！” 谢天一脚踹过去，被杜峰轻松闪开。 夏燃董璐两人没过多久也结束了训练，四人回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夏燃三人向各自经纪人报备行程，谢天去大厅找节目组取过狗东买的笔记本，一起坐夏燃的车找了家火锅店。 “天哥，咱先说好，今天谁请客？” 董璐拿着平板啪啪点了一堆，突然反应过来，看向这次聚餐的组织者谢天。 “当然是谁最大谁请客了。” 谢天笑着指了指夏燃。 “对不对，臭姐姐。” 夏燃刚准备接过董璐手里的平板看菜单，突然被谢天cue到“臭姐姐”，如箭一般的目光瞬间杀了过去。 “哼。” 夏燃白了谢天一眼。 “人家今天的人设是文静少女，懒得跟你计较。” 夏燃接过平板，点了一盘冻豆腐，把pad递给谢天。 “文静少女今天心情好，单我买了。” “谢谢文静姐。” 谢天看了一眼平板。 “你们两个信佛了？中午吃了一碗草，到这儿了还一盘儿肉都不点？” 说完，谢天啪啪点了三盘牛肉，把平板交给杜峰。 “对了天哥。” 杜峰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想吃的，把平板交给夏燃。 “你上个月不是在群里说新剧本写好了吗？现在筹备地怎么样了。” “呃” 谢天尴尬地搓了搓鼻子。 “写是写好了，但还没拉到投资。” “啊？” 夏燃买完单，诧异地看向谢天。 “《天才枪手》这么高的票房，谢导的新电影居然没人投资？” “嗯，预算太高了，都怕亏本。” “预算多少？一亿？” 董璐大胆地猜想。 “预计的是五亿，最低也要三亿” “我去！天哥，你写了本儿星际大战吗？” 杜峰不敢置信地说道，夏燃跟董璐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不是。” 谢天摇了摇头。 “不过特效难度确实挺大的。唯一有意向的百达觉得我的知名度还是低了点儿，怕到时候收不回成本来。” “臭弟弟，你胆子还真是大呀，敢写这么贵的剧本儿了。” “那谢导是怎么想的？” “他？他才不会想这么多呢，拉投资的事儿都是我妈去做的，他现在拉了一大帮人天天搁工作室画图呢。” “五亿投资我连想都不敢想。” “不着急，就算拉到投资，想要开机也得是半年之后了。” 一周后，粤州奥体中心游泳馆。 游泳的比赛与其他项目不再同一个场馆，是单独的录播，至于其他比赛，都会在一周后的京都鸟巢体育馆进行直播。 游泳的参赛选手本来就少，一百五十米自由泳的参赛选手更是只有六人，所以规则十分简单暴力，没有淘汰赛，直接进行决赛，一局定胜负。 这也就意味着，谢天要想拿游泳冠军，只有一次机会。待会儿比赛的时候如果输了，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比赛之前，参赛的六人只在训练录制时比过一次，谢天游完150米要用3分26秒，比第一名慢7秒多。 这一周，谢天没少泡在游泳馆训练，成绩好的时候能够游到2分47秒，但谢天知道，其他人这一周肯定也没闲着。 游150米，对于大家这些业余选手来说，确实有些困难。毕竟不是专业运动员，即便平时训练再好，难免也会出现体力不支或者抽筋儿这种问题，到时候别说拿奖牌，估计连游完全程都悬。 谢天训练的时候就没少出现因为心焦气燥而用力不对，导致干费力不前进，体力透支无法游完全程的情况。 刚刚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谢天跟那个之前是游泳校队成员的人聊了两句，感觉他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自信，谢天不由地心里有些打鼓。 “现在您收看到的是第一届《超新星全运会》的游泳比赛” 伴随着解说员的介绍，众人依次登场。 “一号，是来自泰东代表队的谢天。二号，是来自” 场馆观众席能容纳三千人，谢天大体看了看，观众席上坐了大概五六百人，个个都举着粉丝应援牌，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第五十三章 决赛 “呼~” 谢天调整呼吸，将泳镜戴好，跟其他选手一起下水先适应水温。 谢天在一号赛道，二号赛道就是这次比赛自己唯一的对手，陈冬青。 “比赛即将开始，本次比赛，我们有幸请来了前国家队成员，男子400米自由泳的世界冠军，刘鹏刘指导跟我们一起来解说，欢迎刘指导。” “大家好，我是刘鹏。” “刘指导，您觉得这次150米最重要的要点是什么？” “呃力量吧，哈哈” “因为我们的比赛是以决赛的方式进行，每位选手只游一次，所以对于选手们来说，心理压力会大一些。” “是的，希望大家能够克服心理压力，游出好成绩吧。” “好，比赛即将开始，我们把目光锁定到选手。” 整间场馆，讲解员的声音与粉丝的呐喊声不绝于耳。裁判员收到消息，提示众位选手从泳池上来，上台准备比赛。 “陈冬青，加油！” “李运廷，加油！” “吴天辰，加油！” “谢天，加油！” 突然，谢天听到从一旁的看台上传来一声突兀的呐喊。 谢天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位带着墨镜棒球帽的女子，孤零零地坐在看台离谢天最近的角落。 夏燃。 谢天笑了笑，冲着夏燃挥了挥手。 随着裁判员提醒大家准备就绪，场馆大喇叭响起一阵笛声。 “噗通~” 六道身影鱼跃入泳池内。 150米自由泳，50米赛道，共有一次入水和两次触壁转身的潜行机会。 入水，从水底潜出，谢天看到旁边赛道的陈冬青已经超过了自己半个身位。 半个身位，在150米的比赛中，还是很容易追的。谢天放空心神，奋力划水。 谢天看着身体下面泳池里的砖块儿一节一节地被自己划过，三十二秒之后，谢天感受到身旁的赛道的陈冬青已经完成第一次触壁转身，开始第二个五十米的前进了。 一秒之后，谢天反转身体，双脚奋力一噔，完成第一次触壁转身。 在前几天的训练中，游泳教练就对谢天说过，他的优势就是大腿力量更强和腰力更强，借助150米这两次触壁转身，谢天可以以此来尽量缩减划水效率较低的劣势。 双脚奋力一蹬，谢天在水底如同海豚一般波浪起伏，整个身体如同一根节鞭在水中飘摇。 “我们可以看到，二道的陈冬青跟一道的谢天已经率先完成了第一次触壁转身。” “在所有六名参赛选手中，这两名选手是实力最强的，五十米三十二秒的速度，在业余选手中已经是很优秀的了。” “是的，我们能看到，一号赛道的谢天在第一次触壁转身之后，泳姿从自由泳切换成了蝶泳，借助触壁的推力目前已经超越了原本领先的陈冬青。” “但是对于业余选手来说，蝶泳是最难掌握的一种泳姿，同时蝶泳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最大的，可以看到，一号赛道的谢天现在已经出现了体力不支的征兆。” 第二个五十米，谢天只前进了三十米左右，就感觉自己的体力在极速流失，不得已，只得将泳姿切换回自由泳。 泳池壁就在眼前！ 谢天做好准备，翻转身体，蹬壁，完成第二次触壁转身。 刚转过身来，谢天就发现，陈冬青几乎跟自己同时完成转身。 在行进中切换泳姿，会打断自己的节奏，从而使前进速度降低。所以这次谢天并没有选择蝶泳，转身后仅以蝶泳潜行了十米左右，便从水下浮上来，自然地切换成自由泳。 最后五十米，谢天一度感受不到身边赛道陈冬青的存在，直到还有最后二十米时，谢天听得身旁的赛道划水声大起，自己已经被陈冬青追了上来。 “比赛来到最后的二十米，一号赛道的谢天跟二号赛道的陈冬青已经遥遥领先，目前还有两名选手没有完成第二次触壁转身。” “众位选手此刻也基本上都来到了自己的体力临界点，可以明显的感受出，大家划水的频率和力度都下降了。” “目前谢天领先半个身位，还有最后的十五米，不知道陈冬青还有没有可能追赶的上。” “在所有选手中，二号选手的划水效率是最高的，一号选手的优势是在触壁转身是有更好的加速效率。” “还有最后的十米，二号选手陈冬青的划水频率突然加快，慢慢追上来了！” “陈冬青，加油！” “陈冬青，加油！” 伴随着观众的呐喊，谢天拼尽自己最后的体力，手指轻轻触碰泳池壁，摘下泳镜，一把抹掉脸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转头看向二号赛道，陈冬青也刚刚把眼睛摘下来。 谢天走过去，两人隔着水线拥抱了一下。 此时，讲解员的声音再度从大喇叭中传来。 “2分27秒47，非常好的成绩。” “是的，来自二号赛道，南部赛区，粤州的本土选手陈冬青，夺得冠军。” “嗯，一号赛道，东部赛区的谢天，2分28秒09，同样非常优秀。” “恭喜。” 谢天听到解说员报出的成绩，笑着拍了拍陈冬青的肩膀。 等到所有选手都抵达终点，众人陆续从赛道出来。 “游出这么好的成绩，为东部赛区拿到一枚银牌，请问一下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一位现场主持领着摄像机，走上前来采访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的谢天。 “比较失落吧，来参加比赛肯定都想拿第一的嘛。” 谢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所以你这次用了百分之百的全力吗？” 谢天听到主持人居然这样问，明显错愕了一下。 “那肯定啊，毕竟陈冬青一直就在我旁边儿嘛，比赛过程中就一直在想着追上他，没想到追上之后还是被反超了。” 这时候，陈冬青也从泳池里爬了上来，谢天抬起头，跟看台上的夏燃对视了一眼，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敲着发酸的腿往换衣间走去。 游泳既然失利了，那接下来就只有看射箭了。 第五十四章 “游得不错嘛。” 电话对面传来夏燃清脆的声音。 “没拿到冠军，还是有点儿可惜了。” 冲完澡换好衣服，谢天也想开了。反正还有一次机会，自己努力了，没拿到冠军也没办法。 “游得很好了，还有射箭呢，加油。” 谢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笑了笑。 “怎么，今天没有通告啊？” “没了，前段时间接的通告够多了，这段时间正好休息休息，也顺便好好训练一下。” “那一会儿没事儿对吧？” “嗯。” “我九点的飞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想得美！” “不吃？” “吃！吃死你！” 男子150米自由泳是今天开始的第一个项目，后面还有两场50米的自由泳比赛，等到所有比赛都结束之后，获胜选手们举行了一个很简单的颁奖仪式，今天的录制就算结束了。 “你在哪儿呢？” “我在停车场，开位置共享给你。” “嗯。” 顺着位置共享，谢天来到一辆共享汽车身前。 咚咚咚~ 谢天轻轻敲了敲主驾驶的车窗。 “干什么？” 夏燃降下车窗，看着谢天问道。 “怎么能让女士开车呢，我来吧。” “呦，你还挺绅士嘛。” 夏燃从驾驶位下来，坐到副驾驶。 “怎么开共享了？打车多好。” 谢天一边挑着座椅一边问道。 “打车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 夏燃自恋地扫了扫头发。 “最近正好想买车了，所以要抓紧机会多开一下，免得到时候买了车忘了怎么开。” “不会开找我，我给你当司机。” 谢天看看时间，离登机还有五个小时，完全来得及。 “吃什么？” “我刚看过了，有一家本地特色粥还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好，指路。” 店里人不算多，两人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下周比赛是直播吧？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天点完菜，随意地问道。 “还行吧，我从小就练舞蹈，对艺术体操会有些帮助，再说了，我也没想过要争什么名次，好好完成表演就可以了。” “你倒也想得开。” 谢天笑了笑。 “那你这两天有什么计划吗？” “约了教练练体操，就算不拿名次，也不能丢脸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不知道，还没买票呢。” “那你跟我买一班，咱俩一起回吧？” “好啊。” 谢天帮夏燃买好机票，看着夏燃这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别包这么严实了呗，在饭店武装成这样，没看周围人都开始看你了。” “啊？” 夏燃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实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这边，立马紧张了起来。 “他们不会是把你认出来了吧？”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咱们又不是什么通缉犯。” 夏燃歪着头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需要瞒着的，于是便干脆地把武装卸下。 “呼~这口罩快闷死我了。” “安啦，咱们又不是爱豆大明星，不会有人来要签名的。” “先生，您的单买好了，请签个字。” 谢天： 事实证明，谢天还是对百达的宣传能力有所低估，同时，夏燃这段时间疯狂跑通告也不是没效果的。 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夏燃就签了七个签名。不过好在众人都挺克制，并没有强行要求合影什么的。 “你好，我从小就是看你的戏长大的，能请你签个名吗？” 就在两人吃完饭准备起身离开时，坐在两人斜对桌的一对小情侣里的那个小姑娘犹豫了半天，终于跑去找服务员借了纸笔，来要签名。 “没问题。” 夏燃接过纸笔，潇洒地签了个一看就是百达请人给设计的“艺术签”。 “那个可以请你也签一个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接过纸笔，满怀希冀地看向谢天。 “我？” 谢天指了指自己。 “你认识我？” “认识啊，我看过《天才枪手》。” “当然可以！” 谢天受宠若惊地接过纸笔，笑着签出今天的第二个签名。 “给，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天笑着把纸递给小姑娘。 “你们也是。” 小姑娘看着两人笑了笑，跑回到自己座位上。 呃 谢天跟夏燃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 “臭弟弟。” “嗯？” “要是被吃瓜了怎么办？” 前往机场的路上，夏燃刷着围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吃瓜？百达会扣你钱吗？” 谢天目不斜视，淡定地回道。 “” 久久得不到夏燃的回复，谢天撇过头来，只见夏燃正气汹汹地瞪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机票买好了吗？” 谢天连忙转移话题。 “不买了！我要退票！” 夏燃说着，拿过谢天的手机，打开财富宝，装模作样地点了起来。 “那咱俩今晚就得在粤州睡了。” “谁要跟你睡，你个臭弟弟你睡大街去！” 正好一个红灯，谢天踩下刹车，转身看着夏燃笑了笑。 “怎么还突然有情绪了。” “谁有情绪了。” 夏燃抬手掰着谢天的脸。 “别看我。” 谢天头一闪，一把抓住夏燃的手。正好绿灯亮了。 “不闹了，开车呢。” “哦。” “你这样开车不算违规吗” “自动挡，开慢点儿，没事儿。” “哦。” 第五十五章 官宣？ 一周后，东方体育中心。 在这里，比赛共有两个比赛日，第一天是除游泳比赛以外其余所有比赛的预选赛，第二日则是决赛。 两个比赛日全程在百达体育及各合作平台直播。 整间体育中心能够容纳一万一千名观众，这次直播只开放了6000张观赛位置好的席位，开售仅五分钟就全部售空。 也不知道被黄牛扫去了多少。 自从粤州机场高速那一握之后，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但谢天已经很自然地开始蹭起了夏燃的便利，毫无心理负担。 毕竟出行有司机，助理代值机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我说大峰跟璐璐这两天怎么一直没消息呢，原来还要跳开场舞啊。” 运动员入场的花路上，谢天看着花路两边miss和wtop的粉丝牌，啧啧叹道。 “嗯，璐璐又要练舞又要练短跑，脚都磨破了。” 夏燃一边摆弄着谢天的弓，一边说道。 “诶，那你说他们这次是真唱还是假唱。” “猪头，摄像就在前面，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夏燃伸手抓过谢天的耳朵就是一拧，看到直播摄像头要移到他们这边的时候，立马把手松开，装作好奇地把弓抬到谢天眼前，边走边问： “哇，这把弓好帅啊，你单独买的吗？多少钱？” 谢天： 众运动员候场完毕，一个个换好运动服，在入场区等候入场，几个有表演的男女团开始轮流登台表演。 表演结束，众人按照现场导演的安排，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依次入场。谢天一边给表演结束后匆匆换好衣服跑过来的大峰按摩着肩膀，一边小声问道。 “大峰，跳高练怎么样了？能跳过一米二去了吗？” 刚刚看规则，好像今天所有项目都只是预赛，只有跳高是决赛。 “没问题！” 杜峰一边享受着谢天的按摩，一边自信地说道： “昨天我就已经可以稳稳跳过一米二了。” “好样的，等你跳的时候天哥给你打call！” 谢天拍了拍杜峰的肩膀，东部赛区已经准备入场了。 由于参赛选手比较多，所以四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选手观赛席，打打峡谷，跟其他选手聊聊天。 杜峰的五十米预赛跑出了8秒05，直接被淘汰。跳高则突破记录地跳过了1米3，可惜倒在了1米4的高度。 董璐的五十米则跑出了9秒，也是被直接淘汰。 由于艺术体操没有预赛，所以四人就只剩下最后进行的射箭预赛了。 “你看这里，箭一定要在这里卡好，然后拉弓的时候右手一定要定在下颚，注意好这些，就至少可以保证不脱靶了。” 谢天去后台找到夏燃的助理，把自己带来的弓取过来，教授着夏燃射箭要注意的姿势。 “顶在哪里？” “就” 谢天握住夏燃的手，摆到夏燃的下颚。 “你就自己选一个位置，选好了之后就不要变了，每次都固定在这里就行，然后根据试箭时候的偏差来改变预瞄点就好了。” “哦” 因为要修正姿势的原因，谢天难免贴的夏燃有些近。感受着谢天周身散发的荷尔蒙，夏燃不禁微微有些脸红。 “那我用你的弓，他们如果乱说怎么办” 夏燃尝试性地拉了几下弓弦，犹豫道。 “乱说？规则不是允许自带弓吗，他们也有好多人都用的是自己的弓啊？” 谢天看了看周围一个个调试着自己反曲弓的姑娘，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是说我用你的弓” 夏燃正在犹豫着怎么说，就听一旁观赛席的董璐在那儿喊道： “夏燃姐，天哥，注意点儿！” “嗯？” 谢天转过头来看着董璐。 “怎么了？” “摄像头对着你们呢！” 董璐指了指大屏幕，示意两人直播镜头正对着他们。 “嗯？啊！” 夏燃看到大屏幕上自己跟谢天贴的这么近，瞬间双颊泛红，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把脸埋在了谢天敞开的外套里。 ？？？ 谢天低头看了看顶在自己胸口的那个大脑袋，又看了看还对着自己的镜头，一时有些不知道夏燃是怎么想的。 “我靠！这是？？？” “什么情况！这男的是谁？？？” “官宣了？” “我就知道！狗粮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夏燃跟谢天在一起了？” “这个谢天是不是演《天才枪手》的那个人？” “百达搞事情啊！” 此时百达体育的直播弹幕里，一条条震惊弹幕射了出来。 “老夏，这小伙子，长得还挺帅啊。” “帅什么帅！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靠谱！” “我看着挺好的晚上给燃燃打个电话，有时间领人家来家吃个饭啊。” “吃什么吃！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别打电话。” 京都一个小区内，夏爸爸一脸自己辛辛苦苦养好的白菜居然被猪拱了的糟心表情，没好气儿地说道。 “这次射箭的比赛其实是充满了随机性的。” “没错，因为每位选手只有三次射靶的机会，所以随机性还是蛮大的，这就更要求我们的运动员要有一个优秀的心理素质。” “嗯，现在可以看到，参加我们女子射箭比赛的选手们已经开始入场。” “不得不说啊，大家现在带上箭袋之后，一个个都帅气了许多，好像要上战场一般。” “能够看到，跟男子射箭选手比起来，我们的女子选手自带弓的比例小了许多。” “是的，刚才我们的直播镜头也有捕捉到，我们的夏燃选手手上现在拿着的弓，就是谢天选手的。” 正在入场的夏燃听到解说的话，忍不住再次把脸捂了起来。 真是的刚刚自己怎么会想到把脸埋在谢天怀里呢现在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此时，直播镜头从夏燃切到谢天。 看到空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脸，谢天错愕了一下，随即冲着镜头招了招手，丝毫不被解说的调侃影响。 不就是因为害羞所以抱了一下吗，怕什么。 预选赛每组两人，每人三箭，单淘汰制，从总共32位参赛选手中选出八强，进入明天的决赛。 大概是女选手对射箭都没什么兴趣，第一轮32位参赛选手，三箭全中靶的只有八人。 夏燃射出三箭六环、五环、八环共十九分的成绩，成功进入下一轮。 第二轮，夏燃的对手依旧是个来划水的，三箭共射出了十二分，被夏燃三箭二十一分轻松淘汰。 “不愧是自带弓的选手，实力就是不一样。” “这哪里是弓的原因，明明是因为私教的原因好吧。” 解说员恭喜完夏燃进入明天的射箭决赛后，很皮地开始调侃起了夏燃和谢天两人。 第五十六章 稳定发挥 女子射箭预选赛结束后，就是男子射箭的预选赛。 谢天来到候场区等候上场时，参加女子射箭比赛的众位选手正好从场内下场。 伴随着周围人充满八卦和调侃的眼神，夏燃红着脸把弓交给谢天，一句话都没说就跑开了。 两人现在这种暧昧阶段，猛地被直播镜头放到那么多观众面前，虽然谢天并不十分在意，但夏燃身为一个女生，自然是有些挂不住的。 “谢天哥，可以啊。” 一同参与射箭的一位杜峰的队友刘志南一脸羡慕地看着谢天。 “夏燃姐是你女朋友吗？” “怎么，你也想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我我还没成年呢，怎么会想这些！” 刘志南瞪大了眼，连连摇头。 “哈哈” 谢天拍了拍刘志南的肩膀。 “那等你想谈恋爱了跟我说，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说话间，现场导演已经来通知大家要开始入场了。 “第一组对阵的是来自东部赛区的谢天和来自中部赛区的李东俊。” “是的，让我们期待一下刚刚顺利晋级女子射箭决赛的夏燃，她的教练谢天，能带给我们什么惊喜。” 方才试射时谢天已经找好了预瞄点，所以此刻并没有犹豫。 站定，熟练地从腰间的箭袋中取出箭矢搭好。 两秒钟后，谢天看到身前脚下的计时器开始跳动。 食指中指轻轻夹住箭尾，拉弓，将右手大拇指抵在下颚。 嗖~ “哇！” “十环！” “第一箭，上来就是十环，谢天给李东俊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呀！” “是的，不愧是能当教练的人啊。” 规则是连发三箭，所以谢天并没有受到解说员的影响，等到计时器再次开始跳动时，谢天再次重复刚刚的拉弓动作。 嗖~ “漂亮！” “又是十环。” “在我们专业比赛中，我们管这种叫x，因为他是射在十环中间那个x圈里的。” “难道谢天是要射出三十环吗？这样的话我们后面的选手压力很大呀。”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啊！” 谢天搭好第三箭，正要举弓，听到喇叭里那几个逗比解说员的声音，瞬间有些破功，忍不住笑了笑。 谢天长舒一口气。 嗖~ “三十环！” “三十环，他来了！” “恭喜夏燃！啊不恭喜谢天！” “没想到我们的男子射箭组，一上来就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就在谢天射出三十环的满分成绩之后，原本并不算热闹的观众席也沸腾了起来。 虽然大家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支持自己的爱豆，但能看到这么帅的射箭，众人倒也不吝啬自己的欢呼。 伴随着解说员以及现场的欢呼，弹幕里也不停地刷了起来。 “这不就是刚刚跟夏燃抱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吗？射箭这么厉害？” “谢天射箭的时候好帅啊！” “这只是预选赛啊！这么精彩吗？” “建议导演组加大难度。” “感觉超新星最专业的就是射箭了。” “谢天真的不是运动员吗？” “呃其实在我们专业比赛里面，我们的射程是70米。” 原本也在跟其他解说员一起感叹谢天射出三十环的国家队教练，听到另一名解说员说的这话，立马解释道。 “虽然我们这次比赛的射程只有十米，但能射出这么优秀的成绩也是很不容易了。” 谢天射完第三箭，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总环数后，终于放心了下来。 倒是一旁跟谢天同组的李东俊，此刻却一脸幽怨地望向谢天。 李东俊并不是埋怨谢天害的自己没法晋级，因为原本他就对晋级没报什么期望。只是眼下谢天射出满分的成绩，实在是会把自己显得太弱了。 早知道就去射箭俱乐部练一下了 果然，伴随着解说员以及现场观众的期待，李子俊第一箭。 嗖~ 镜头瞬间切到靶纸。 “李东俊第一箭，脱靶。” 现场工作人员的声音从现场的大喇叭中传来。 “” “刚刚是谁要加大难度的？” “说好的精彩呢！反差也太大了吧” “给劲儿！射偏了！” 李东俊所在的团名气并不大，粉丝也不多，所以弹幕上加油的声音也看不到。不像刚刚女子射箭比赛时，有个号称宇宙少女团的成员，三箭脱靶两箭，弹幕上也都是“好可爱”“好漂亮”之类的。 弹幕可以随意，但解说员可不能像弹幕一样。面对李东俊的脱靶，众解说也只能说“可能是紧张了”“压力有些大”之类的，只有国家队的教练说了一句李东俊的手有些抖，没放在正确的位置上，透过喇叭提示李东俊要把手放对位置。 后面两箭，李东俊发挥好了一些，分别射出了六环、四环的成绩，成功被淘汰。 对决结束，李东俊跟谢天友好地拥抱了一下，回到参赛席坐好。 第二轮对决，谢天依旧发挥稳定，三箭三十环，成功晋级明天的决赛。 毕竟射程只有十米，谢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箭箭都能射在十环里面。毕竟十米这个距离，又是在室内，重力和风力的影响几乎没有，只要瞄准了点，动作做到位，很难出什么意外。 射箭预选赛结束之后，就是跳高的决赛，四人中报了跳高的董璐和杜峰早就被淘汰，所以四人都老老实实的坐在选手观赛席。 往常，都是夏燃跟董璐坐在一起，谢天跟杜峰坐在一起，但今天，谢天一屁股坐到夏燃身边之后，夏燃不由自主地往谢天这里靠了靠。 “天哥，现在围脖上已经有你的表情包了。” 杜峰坐在谢天身边，捂着肚子笑道。 “啥？我看看” 拿过杜峰的手机一看。 一张，是谢天瞄准射击时的截图，配文：有基佬开我裤链 一张，是谢天冲着直播镜头招手，配文：开黑吗？我半藏贼6 谢天也玩过这个游戏，所以还是懂这两个梗的，尤其看到自己的脸被做成表情包，更觉着有些好笑。 “哈哈这些人脑洞真是绝了。” 谢天笑着继续往后翻，又看到一张。 是夏燃把头埋在谢天怀里时，谢天一脸懵逼看着镜头的表情，配文：夏天懵逼 谢天侧过头用余光瞄过去，只见夏燃满脸通红地看着手机。 谢天：全他娘的是崽种！ 第五十七章 什么破剧本儿，不稀罕！ 一直到第一天比赛结束，吃饭，回酒店，四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提夏燃谢天两人被直播镜头捕捉到的事情。 不过因为直播群众跑到围脖吃瓜，谢天上周参加游泳比赛时夏燃“伪装”到场，二人一起开共享汽车去喝粥，又一起回京都的事儿也被广大群众挖了出来。 现在大家已经认定了两人在谈恋爱。 就连杜峰和董璐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两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毕竟内部消化总比被外人摘了瓜要好一些。 一夜安睡。 不得不说，新电脑就是好，刷围脖都变得更带感了。 第二天，决赛日。 赛程安排为女子艺术体操决赛、男子射箭决赛、女子射箭决赛、男子五十米跑、女子五十米跑、男子四百米跑、女子四百米跑。 由于是第二日，免去了第一日的各种仪式，暂时不需要参赛的选手进场后便直接坐到观赛席，有比赛的选手便在后台准备。 艺术体操是一项极考验基本功的运动，不像射箭一样可以缩减射程，不像跑步跳高一样是个正常人就会，只是比起专业运动员跑的慢点儿，跳得矮点儿罢了。 艺术体操考验的是谢天也不懂。 估计此刻整间东方体育中心内，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懂。 不过不懂不要紧，看就完事儿了。 说实在的，参加艺术体操比赛的几个小姐姐，一个个身材完美，样貌动人。或是手持丝带，或是拿着圆球，换上贴身的练功服，画上精致的妆容，在优雅的背景音乐下做着一个又一个舞蹈动作，就算球没接住，彩带缠住了，也照样好看。 此刻，观赛席上的所有人，目光都紧紧地注视着上方的大屏幕。 玩儿手机？聊天儿？啥时候不行？非搁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 八曲终了。 “大峰，有营养快线没？” “哥我空了。” 什么完成分、难度分，谢天根本不懂。他只知道，夏燃跟董璐分别拿到了1040分和1020分，什么奖牌都没拿到。 “黑幕！” 谢天看着大屏幕上的积分排名，低声随口说了一嘴。 “就是！” 大峰一边刷着搜猫百科，一边说道： “搜猫上明明写着，棍的难度更高，得分相应也会多一些，再说了，璐璐跳得那么好，凭什么才1020分！” 我擦！ 谢天瞬间感到有些炸毛，一把躲过杜峰的手机。 “咋？你是不是想上天！” “啊？” 杜峰摸了摸脑袋，木木地看着谢天。 “哥，咋了？” “没事儿，测试一下你的反应力，你不合格。” 谢天把手机还给杜峰，摇了摇头。 也是，大峰这一脸发育未完成的憨批样儿，也不像是馋荤了的。 艺术体操的比赛结束，该到谢天上场的时候了。 “大峰，好好在这儿看哥给你表演一手百步穿杨。” 说完，谢天潇洒起身，去后台找夏燃助理拿弓去了。 “好的，现在将给大家带来的，就是我们的男子射箭的决赛。” “是的，我们半决赛的规则是，每人三支箭，对阵双方交替单箭发射，根据总环数淘汰晋级。如出现相同环数，晋级规则为加赛一箭确定胜负，加赛若环数相同，则测量箭矢与中心点距离。” “最后，决赛的规则是每人六枝箭，其余则与半决赛相同。” 就在众讲解员闲聊时，八位参赛选手已经配好箭袋，完成抽签了。 谢天站在候场区等候出场，夏燃跟董璐正好换下练功服，准备去观赛区。 “加油！” 夏燃留下一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耳塞，塞到谢天手里，拉着董璐匆匆跑走了。 “好，让我们欢迎，男子射箭决赛的参赛选手登场！” 伴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八位参赛选手背着箭袋，手持反曲弓，一个个跟上战场一般从候场区走出来。 多少有些adc大乱斗的意思。 两轮pk，谢天发挥稳定，以六箭全部十环的成绩成功晋级决赛。 而同样晋级决赛的对手卢子阳，成绩并不比谢天差多少，六箭总共射出58环。 “好了！决赛终于来了！” “决赛对阵的两位选手，一位是表现异常出色，六箭六十环的谢天，以及同样十分优秀，六箭五十八环的卢子阳。” “神仙打架的决赛啊！” “决赛可是一次就射六箭啊！给选手心里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呀。” “好了，让我们来专心欣赏一下这神仙打架的场面。” 尽管谢天总想着不紧张不紧张，但眼下来到决赛，谢天的心还是不由地抽抽了一下。 虽然前面和昨天的发挥一直很稳定，但这六箭就要决定自己能不能拿到这枚金牌。 号声想起，卢子阳先发射。 弯弓，箭。 镜头切转过去，十环！ “呼~” 谢天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胸口。 低头，把箭搭在弓上。 嗖~ 镜头切转过去。 “九环！这也是谢天第一次没有射中十环。” “应该是紧张了，不过九环的成绩也已经相当好了。” “是的，不过这下谢天的心理压力改更大了，希望他能克服吧。” 现场，六千名观众的欢呼声以及解说员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在此刻不免让谢天感到有些心烦气躁。 卢子阳再次张弓箭。 十环！ 谢天。 十环。 卢子阳。 十环。 谢天。 十环。 伴随着一个个的十环，现场观众以及解说的情绪愈加高涨。 “不愧是神仙打架呀！” “有时候就是这样，后面追得越狠，前面的就越不会松懈。” “是的，期望两人能够稳定住自己的发挥，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 三箭射完，卢子阳三十环，谢天二十九环。 裁判示意两人暂停，待工作人员将靶纸上的弓取下之后再进行比赛。 或许是节奏的断档让卢子阳的气势没能完整的保持下去，第四箭，卢子阳意外地射出了九环。 “嗯？” 谢天眼前一亮，心头的压力不由的轻了一些。但由于自己落后在先，此刻更不能放松。 张弓搭箭，十环。 卢子阳，十环。 谢天，十环。 “我的天呐，这还让不让人喘气儿了！” “是啊，这成绩也太吓人了！” “怎么有种要加赛的感觉？” “卢子阳加油！谢天加油！” 场上的两人时刻注意着对方的靶纸，内心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第六箭，卢子阳，依旧十环！ 谢天，十环！ “哇！” “加赛了！” “是的！尤其是这次加赛，我们不光要比拼环数，更要测量箭矢距离靶心的距离！” “天呐，这简直比看恐怖片儿还刺激心跳！” 场上，谢天跟卢子阳此刻也无奈地看着彼此，相视苦笑，有点儿惺惺相惜内味儿。 因为最后一箭要测量距离，两边靶纸的十环此刻已经全是窟窿，都看不出一点儿好地方了。 工作人员上千更换靶纸完毕，照例由卢子阳先射。 卢子阳把箭搭好，张弓，潇洒松手。 “x十环！” 现场，以及解说台上的几位解说员瞬间沸腾了起来。 我顶 谢天不由地在心底吼了一句。 这特么玩儿我呢！ 谢天摇了摇头，深呼吸两下。 现在要想赢 箭，张弓。 谢天屏息凝神，左手牢牢把住弓身。 松手。 谢天把眼睛闭上，不敢去看靶纸。 镜头下一刻转向靶纸。 “正中靶心！” “天呐！这还有距离吗？！” “这也太正了吧！” “谢天！谢天在最后一箭！最关键的时刻！他射中了靶心！” 听到解说员的呼喊声，谢天睁开眼，回头看向大屏幕。 我艹，我居然能射这么中！ 看着大屏幕上紧紧钉在靶心的那根箭，谢天浑身一软，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感觉，给老子十个影帝老子都不换！ 老子还在乎你那个什么影儿都没有的破剧本？老子射了个金牌好吗！ 谢天紧紧握拳在空中挥了一下，转身看向一旁的卢子阳，走过去，两人紧紧地拥抱了。 第五十八章 四舍五入 虽然按照规则，工作人员还需要去测量靶纸，但流程归流程，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一场是谢天赢了。 “兄弟，真的牛逼。” 卢子阳拍着谢天的肩膀，心服口服地说道。 “哈哈，输给你，也不冤枉。” “你也很厉害。说实话，刚刚射完了我都没敢看。” 谢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裁判员也已经量好距离，宣布了谢天的胜利。 “好，我们恭喜，东部赛区，泰东代表队的谢天获得男子射箭比赛的金牌。以及，同样来自东部赛区，魔都代表队的卢子阳，获得男子射箭比赛的银牌。” “那么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的就是女子射箭比赛的决赛了。” 谢天收拾好反曲弓，听到喇叭里传来的解说员的声音，想起来夏燃马上就要出场了，于是赶紧一路小跑去给候场区的夏燃送弓。 “怎么样，我这没吹牛吧。” 谢天把弓递给夏燃，笑着说道。 “嗯，很厉害！” 夏燃点头笑道。 “一会儿加油。” “嗯。” 回到观赛席，大峰一见面就给谢天来了个熊抱。 “哥，牛逼啊，我看屏幕上箭靶中心的十字都没了！” “靠，我不是说了吗，百步穿杨！能是盖的吗！” 很快，女子比赛也开始了。 谢天原本还一直紧盯着大屏幕，对系统提示他剧本已经发到他手机里的消息置若罔闻，可惜夏燃发挥失常，第一轮就被淘汰掉，谢天暗自惋惜了一下，也没兴趣再继续看剩下的比赛，意兴阑珊地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来自星星的你》 这是什么剧名，看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继续往下翻。 四百多年前不明飞行物外星人大学教授都敏俊超能力女演员千颂伊虐恋 啧啧啧 谢天一边看一边摇着头。 系统这厮，简直是不当人了！居然给这种剧本 即便不需要系统的保证，光凭经验谢天也明白，这种霸道总裁类偶像剧是最容易捧红演员的。 从早期湾湾的偶像剧，一直到现在，霸总偶像剧的市场一直很稳定，造星能力也一直很强。 虽然这几年，霸总偶像剧已经有了人人喊打的趋势，但重生过一次的谢天知道，即便是七年后，霸总偶像剧只要拍好了，造星能力和吸金能力依旧拉满，大众厌恶的并不是霸总偶像这个类型，而是厌恶那些因为觉得自己这是霸总偶像剧，所以演员敷衍，制作粗糙的垃圾剧而已。 霸总偶像剧，只要制作精良，剧情有新意，演员认真对待，那么大众还是会受制于“真香定律”，疯狂追剧的。 毕竟现实世界这么复杂，每天工作学习这么累，下班回家就想看点儿甜美爱情故事充充电的人还是很多的。 这一年，编剧们还没有明白，霸总就像是一杯清澈的白水，如果能够把握好节奏，其实很多元素都能够跟霸总产生良好的反应。 男女互换灵魂？可以恋爱。 主人公有超能力？可以恋爱。 甚至于机器人、吸血鬼、天使、人妖 统统ok 毕竟从华国从古代便有书生与狐妖、人鬼情未了的优良传统。 这些元素，在谢天重生的三年前，才开始被国内编剧加上霸总的内核，搬上了荧幕，并且广受好评。 谢天大体看了一些剧本，男主领取了长生不老、外星人和超能力的三合一大礼包。这种时间和种族都不能阻隔的爱情，也只有《白蛇传》可以顶一顶了。 谢天大体估算了一下，只要舍得花钱搭景、做特效，大概需要一亿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搞定。 算好预算那一瞬间，谢天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飘了。 第二个比赛日的所有比赛项目全部结束后，获奖的各位运动员依次上台领奖牌。 伴随着主持人的一番演讲，以及最后的一句“让我们明年再见”，第一届《超新星全运会》圆满结束。 大峰和董璐还有团队行程，所以录制结束之后便跟团直接走了，谢天则再次蹭了夏燃的车，跟夏燃一起去机场。 “回京都之后干什么？” “先拉投资吧。” 谢天有些发愁的揉了揉脑袋。 原本谢天还以为，自己只需要把剧本交给老爸，剩下的老爸老妈就会跟之前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自己只需要等剧组就好了。没成想刚刚谢天给老爸发过剧本去之后，老爸一看是电视剧剧本，直说没空，连理都不理自己。 现在谢天正发愁上哪儿找导演去呢。行业规则都是导演负责找剧本、拉投资，还真没有编剧来干这些事儿的。 “拉投资？你又写新剧本了？” 夏燃瞪大了眼看着谢天，坐在后座的周礼听到这话，也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嗯，刚写了一部偶像剧的剧本，准备回京都备案之后拉投资、找导演。” “找你没把剧本给叔叔看吗？” “给他发过去了，但他还忙着之前那部电影，说让我自己想办法。” “我们，找我们啊！” 周礼连忙凑上来。 “谢天啊，虽然咱们签的是代理约，但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对吧，光看这次星运会，你就能看出来咱们公司进军影视圈的决心和雄厚的实力了。咱们公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就只负责写剧本、演戏，其他的不用你费多少心的。” 周礼一脸真诚地看着谢天，两眼bulingbuling地放着光。 “我上一个剧本刚找过你们，你们又是嫌投资太大，又是嫌我名气低，我还找你们干什么。” “哎~什么你们，是咱们。” 周礼上任之初，李斯妮特意吩咐过他，如果谢天有剧本，一定要拿下来先让百达来看。虽然谢天那部《返老还童》因为投资太大让百达没什么投资的信心，但谢天毕竟是写出过九亿票房电影剧本的人，眼下写出一部电视剧的剧本，周礼肯定是要先拦下来的。 “不过这部电视剧大概要？不会太大吧？” “六七八千万左右吧。” 谢天想了想，八千万，四舍五入一个亿，自己这应该也不算虚报吧。 第五十九章 这证那证... 百达之前投拍的几部网剧，每部的投资大概在两千万到五千万之间，如果剧本足够好的话，八千万的投资也不是太过惊人，毕竟电视剧的回本渠道有很多，受众比起电影来说相对也会广一些。 不过周礼没办法代表百达，谢天也担心跟没有老爸老妈的参与，在自己只出一个剧本，其余工作都由别人来完成的情况下，没办法保证拍摄质量。 谢天知道国内电视剧剧组的尿性，国内大多数名气有实力的导演和编剧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电影上，所以国内的电视剧拍摄大都是影视公司占据着整个剧组最绝对的创作权。 影视公司负责采购剧本、聘请导演、挑选演员、全程参与制作拍摄、然后自产自销。 当然，还有少部分著名作家，以其发表过的原著为剧本来拍电视剧。这种情况下，因为其同时身为原著以及编剧，有了更多参与创作的机会，可能会有少部分创作权。 除非他自己组建影视公司，自己负责整套流程。 也就是说，华国目前的现状就是，谁负责整套流程，谁在剧组里的人多，谁的创作权就更大一些。 就像《天才枪手》，谢弘就必须得自己抵押房子，有了一定占比的投资，才最终从百达手中拿来了最大头的创作权。 虽然谢天是个比较咸鱼，不在乎权利的主儿，但他也不想把系统的剧本和自己的表演奉献给一部烂剧。毕竟到时候播出以后，自己的名字可是会挂在主演和编剧的后面。 虽然这只是一部偶像剧。 百达不是正午，不足以让谢天放心。 可惜的是，正午就是正午，谢天都不需要去接触就知道，正午是不会接受《来自星星的你》的 至少现在不会。 小区门外，谢天把箱子从后备箱拖出来，背上弓衣。 “赶紧回去吧，等过两天我把剧本发给你。” “嗯。” 夏燃笑着点点头，关上车门，走了。 “雨哥，夏燃车开走了。” 远远的路边，一辆小黑车摇上车窗，路铮翻看着炮筒，摇头说道。 “不跟夏燃了。” 冯雨狠狠地嘬了一口手中的烟卷。 “这都跟了半个多月了，夏燃除了跟这个谢天私底下见过几面，别的屁都没拍出来。” “就是！原本还以为那些照片能卖个好价，没想到这俩犊子居然敢在直播上搂搂抱抱，搞得咱们的照片儿全砸手里了，踏马的！” 路铮翻看着相册，气愤地说道。 “这两天跟跟这个谢天，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点儿料。收了华美的钱，总得拍出点儿干货来，不能砸了咱兄弟的招牌。” “好嘞雨哥！” 路铮紧紧地盯着谢天的背影，恨不得看出朵儿花来。 “诶，雨哥！他没回家！” “嗯？” 冯雨来了精神，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呦呵，脸连箱子都不放？这位谢天也是个急性子的主儿啊！” 冯雨哈哈大笑了起来，吩咐路铮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拿上微摄，急急忙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现在还不到晚上十一点，小区街道两边灯火正通明。谢天拖着重重的大箱子走在前，冯雨胸前夹着微摄，紧紧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冯雨看着眼前的按摩店，不由眼前一亮。 大保健？这个未免太狠了点儿 就在冯雨经历挣扎之时，谢天已经拖着箱子，闪身走进了一家黄焖鸡小店。 “靠！踏马不回家点外卖，居然来堂吃？不对，莫不是发现我了？” 冯雨脚步一滞，正在冯雨犹豫是否要跟进去时，就看原本已经进门的谢天突然又走了出来。 卧槽，回马枪！ 冯雨被吓得连忙转身往回走，差点儿被路边翘起的石头绊了个狗啃泥。 “老板，你这冰柜没插电吗？” 谢天摸了几瓶冰红茶，硬是没摸到一瓶儿凉的，更别说冻出冰茬儿的了。 “这大冬天的，哪儿有给冰柜插电的？” 老板坐在柜台里玩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 “” 谢天无奈地关上门口的冰柜，柜台上面常温的都比冰柜里的凉。 “嗯？雨哥，怎么回来了？” 停好车的路铮刚准备下车，就看冯雨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特么的，这个谢天神神叨叨的，好像发现我了。” 冯雨坐回到车里，想了想。 “把装备都带上，等他吃完饭出来远远地跟着他，先拍他一个星期。” 平日咸鱼惯了，谢天这次原本也没想着要变勤快。奈何昨晚跟夏燃聊天儿时，谢天一时不知从哪儿打了鸡血，立了个自己很快就能全都搞定的豪言壮志，便只能出门了。 站在****大门口，谢天不禁有些后悔。 荷尔蒙果真会让人变得冲动啊！ 花了大半个上午，好不容易在****做好备案，谢天又问过工作人员之后才知道，如果自己要想独立拍摄，不仅要备案剧本，还要拿到制作经营许可证、制作临时许可证这两个证。 要拿到这两个证，自己身为编剧，要给自己写一个授权摄制证明，同时还要证明自己拥有专用设备、专项资金以及明确的拍摄周期计划等。 谢天拿着工作人员发给自己的一大摞规定材料，看得他两眼直迷糊。 就这，还只能申请制定剧目的临时许可证，之后每拍一部电影或电视剧，都要再走一遍流程 谢天想了想，将自己备案好的剧本送去审核，攥着手里的一大摞材料，神情恍惚地走出****。 算了，自己还是去跟百达磨嘴皮子吧，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实在是太专业了，不说自己一时弄不明白，就算整明白了，老爸忙着绘制《返老还童》的场景效果图，老妈忙着核算成本联系特效。这么多事儿，自己也忙不过来，还不如交给百达来得干脆。 拦了一辆车，谢天直接来到百达影视在京都的办公楼。 第六十章 再长一点儿 谢天坐电梯来到14楼，看着前台站着两位年轻的接待小姐。 “您好？” “请问，投资部赵经理的办公室怎么走？” “请问有预约吗？” “有，通过电话了。” “嗯，请跟我来。” 一位接待小姐从前台出来，领着谢天往里走。 “赵经理，有客人来访。” “请进。” “赵经理。” 谢天进屋关上门，走到赵曼办公桌对面。赵曼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到谢天，笑道： “坐吧。” 谢天来之前问周礼要来了赵曼的电话，已经提前说过来意，所以此刻谢天也没说别的，直接把打印好的剧本放到赵曼的桌子上。 “赵经理，这是剧本，你先看看。” “李斯妮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直接的人。” 赵曼看着谢天笑了笑，拿起剧本翻看了两眼。 “可以复印吧？” “没问题。” 谢天点点头。剧本既然已经备案过，就没有那个影视公司敢打别的注意，否则是会被****罚到破产的。 赵曼吩咐工作人员进来把剧本多复印几份儿，便抄起电话播了个号。 “小李，叫制作部的小刘和小周和招商部的小钱过来。” 赵曼挂掉电话，跟谢天寒暄了一会儿让他自便，便低下头继续看起剧本来。 制作部和招商部的三个员工来了，只管翻看剧本噼里啪啦一通打计算，看样子是在估算成本，谢天原想着刷会儿围脖，但听着那两人噼里啪啦不绝于耳的计算器声以及不停在在纸上唰唰写画的声音，谢天是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凑上去准备看看他们是怎么估算成本的。 对影视剧制作成本进行预算时，一般有两种倾向：一种倾向是尽可能的把成本算得高一些，以便能从投资方那里筹集到更多的资金，这样才能在今后的拍摄跟制作时游刃有余；另一种是倾向于故意把成本算得很低，这样更容易取得投资方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这是一项风险小，有利可图的投资。 这样一来，即便到时候资金不足，但项目已经进行到一大半，投资方为了不至于血本无归，最后也只能追加投资。 但眼下，百达影视背靠集团，财大气粗，只要是看中的项目，需要多少资金也能自行解决，所以在预算成本时便尽量追求接近。 谢天看着制作部的两人，一个人在预算人员工资费用，一个人在预算制作耗材费用，而招商部的那人，则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剧本，不时地从中找出能够进行植入的地方，涵盖了角色的衣服饰品、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看得谢天直想扒开招商部那名员工的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不是金子做的。 不过这种临时的预算也只能作为简单的参考，具体的预算，还要等拍摄计划表出来之后再仔细核算。 “谢天。” 正当谢天聚精会神地看招商部那人还能从哪里再找出可以植入的地方来时，突然被赵曼打断。 “啊？” “这部剧。” 赵曼晃了晃手里的剧本。 “只有二十一集？” “对。” 谢天知道，赵曼肯定是对这么短的集数不满，毕竟在当前的电视剧采购播出模式下，一部电视剧又臭又长，才能相对应的卖出高价。 同样成本拍出一部电视剧，精心控制剧情节奏，追求质量地剪出21集，跟尽量拖沓注水，婆婆妈妈地剪成42集，卖出来的价钱可就是差了一倍。 而市场上很多电视剧，都已经长达六七十集了！ “能再写得长一点儿吗？” 听了这话，谢天也不再看那人找植入了，站起来坐回到赵曼面前，虽然笑着但却语气很坚定地说道： “不行，一个字都不改。” 废话！怎么再写长点儿？自己上哪儿去再写长点儿？真当剧本是自己写的啊？ 赵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剧本。不得不说，这剧本写得是真好，看似老套的架构，但自己这么一个看过数十部剧本的老手，刚刚看的时候都忍不住陷进剧情里，为主人公发花痴，可见这部剧本的商业可行性定然是很高的。 不过，尽管赵曼感觉这部剧本商业可行性很高，但自己身为投资部经理，任何投资行为都要谨慎再谨慎。 一部电视剧，不管是上星还是网播，基本都是一天两集。一般的电视剧，体量大多在40集到80集，按照这个进度，可以放二十天到四十天。如果周末改播综艺的话，播放时长又可以延续一段时间。 电视剧上映的过程中，制作方必定是要找人写通稿，上热搜，刷流量的，你要是不做这些，同时段上映的其他电视剧买了，那人家的热度就肯定比你高，那么就一定会流失潜在的观众。 所以制作方在自家剧集上映时买热搜通稿，现在已经是行业的潜规则了。 但是按照这条潜规则衍生出来的另一条潜规则，制作方只能在剧集上映当时买热搜，剧集一旦一轮放映完毕，那么这种买热搜通稿的行为就要停下来，后面再上热搜，就只能靠大众自来水了。 那么问题来了，制作方为自己的剧集买热搜，就像是小说上推荐位一样。人家在推荐位上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而你一个二十一集的电视剧，就只能呆十天。 这一来一回差了三倍，你还怎么跟人家比？ 拼质量？你咋就这么肯定你质量就比人家高？这可是千万上亿级别的投资，不是扑街作者对着键盘敲几个字儿的事儿能比的。 “写长一点儿吧。” 谢天坚定地眼神，摇摇头。 “不可能。” “加钱。” “您说，怎么个长法儿。” 嘶 整间办公室瞬间沉寂了下来。 就连一旁沙发上噼里啪啦的计算器声音都消失了。 牛逼！ 第六十一章 敲定 赵曼眨眨眼，半天，噗嗤一笑。 “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谢天看着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的赵曼，也不禁笑了起来。 “赵经理，这样吧。” 谢天拿来一册复印的剧本，随意翻看了两眼。 “剧本，我是不会改的，但是原定每集是六十分钟。您不是嫌短吗？咱们可以节奏稍慢一些，把六十分钟拍成七十分钟，剪35分钟一集，加上片头片尾曲和上集回顾和下集预告，差不多40多分钟一集，这样就是42集。你看” “嗯” 赵曼想了想，点点头，继续埋头看起剧本来。 四十二集是正常的剧集长度，好多剧拖个七八十集，买热搜和播放量的钱搭进去不少，能看完全集的也没多少，全都是虚假繁荣罢了，比起那些四五十集的，也落不了太多实惠。 一个多小时后，三名百达的员工将初步预算核算完毕，分别将表格交给赵曼。 接过表格，赵曼大体看了一眼，示意三人回去，眯着眼看向谢天。 “好了，剧本也看过了，该算得都也算过了。咱们谈正事儿？” “好。” “那咱们，先谈版权吧。” 电视剧的制作流程，一般都是先立项，而后根据题材或原著来找编剧定制剧本。 剧本初稿完成后，制作方聘请导演，再根据导演的意向筹建剧组，修改剧本。 这个流程之下，编剧一般只收稿酬。以谢天的名气，一集稿费五六万也就顶天了。 谢天对版权不太看重，一个偶像剧的版权而已，即便攥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交给百达，换取点儿现成的实惠。 按照谢天的意思，这次《来自星星的你》如果能按照编剧中心制的方式来运作，是最好的。 在编剧中心制之下，编剧拥有整个剧组七成以上的决定权，从挑导演、选演员，一直到拍摄的选址布景，都可以参与决断。 这并不是谢天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企图表演创作一把抓。谢天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给整部剧买一份“保险”，如果制作人和导演不瞎搞胡来，搞那些五毛特效替身抠图之类的花活儿，谢天不会，也没那个本事对拍摄指手画脚。 同时，谢天只有拿到更大的权力，才好替群聊：“谢天帮”的成员拿到更好的角色。 为了这些，谢天跟赵曼磨了好几天的嘴皮子，有退有进，最终以两百万的片酬加稿酬的打包价，将《来自星星的你》剧本版权卖给了百达影业，谢天不参与后续任何分红，电视剧上映之后便不享有《来自星星的你》的任何权益。 以此为代价，谢天成功掌握了剧组七成以上的决定权，提前内定了“谢天帮”四人出演前四番的角色。 谢天男主，夏燃女主，大峰男二，董璐女二。 暂定五月一号开机，拍摄期两个月。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百达影视靠着百达集团，果真是财大气粗。 在律师的公证下，谢天刚签完合同不到半天，扣完税后的一百七十万已经躺在了谢天的银行卡里。 看着卡里的余额，谢天滋儿滋儿一笑，想了想，拿起手机。 “今天有事儿吗？” “没有在家里闲呆着呢。” 夏燃把电视暂停，站在跳舞毯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要不要出来透透气儿？” “去哪儿？” “两点有个案子，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夏燃轻咬嘴唇，埋怨道。 “这大白天的，除了去那儿，别的地方哪儿都要戴口罩，怪闷得慌。” “我想看电影！” “看等吃完晚饭再去看，好不好。” “那你在门口等我？” “嗯，两点见。” 两人目前这种阶段，就这样慢慢接触慢慢了解，不挑明了，也挺好的。 没过多久，谢天跟夏燃手牵手走进河定中级法院。今天有个保健品诈骗的案子，一个对夫妇被卖保健品的虚假宣传，被骗几千万的案子。 每每看到这种案子，谢天都有些怀疑，就凭这种脑子，这些人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咔嚓~咔嚓~ “雨哥，他们来法院干什么？要不咱们跟上去拍一下？” 啪！ 冯雨一巴掌呼在路铮头上。 “你他娘的疯了？敢去法院里偷拍？” “那” “等他们出来，拍清楚点儿就是了。他们为什么去法院，在法院里干什么关咱俩什么事儿？” 冯雨跟路铮原本还打算跟拍谢天，结果跟了两天，什么东西都没拍到。这个谢天，每天除了来回来地往百达跑，剩下的时间就是待在家里点外卖。 两人又特意埋伏在谢天家对面的楼道，但除了拍到几张光膀子的漏点照，也没再拍到别的。于是便又转头跟拍夏燃去了。 眼下好不容易拍到二人出来约会，没成想居然是一起去法院，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把照片传过去，我先眯一会儿，你好好盯着。” “诶。” 一个半小时后，谢天带着口罩，一脸遗憾地牵着夏燃从法院门口出来。 “还想着人不多，可以不用戴口罩呢，怎么一个诈骗的案子都有这么多人旁听” “笨，你要真这么不喜欢戴口罩，去看电影多好” 夏燃埋怨地说道。 “在影厅里，灯一关，那么黑，谁能看到咱们。” “嗯？” 谢天脸带笑意，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夏燃。 怎么听起来这么刺激呢。 第六十二章 最强约会攻略 男女之间，就数这个阶段最爱“装”。 想放屁？ 给我憋着！ 就算是憋成嗝，也得把这股气儿从鼻子里顺出来！ 要打喷嚏？ 绝对不可以是“啊啾！”，得是“啊咛~” 什么？烟瘾上来了？ 谢天：不好意思，我戒了。 毕竟在这个阶段，任谁都想给对方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就连一向犯懒，自诩潇洒的谢天，商量去哪儿吃饭的时候，也装逼似的淡淡地说了句：吃日料去吧~ 尽管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时，谢天心里一个劲儿地骂自己“装个**”，但伸筷子的时候还是轻轻夹起一片三文鱼，浅浅一沾酱油，放进嘴里硬生生把鱼肉化了，再来上一句：这酱油，挺正宗的。 这要是在两人桌旁放上一个摄像机给录下来，隔天让谢天自己在家回顾一下自己虚伪的嘴脸，谢天能把上个月的饭给呕出来。 好在凡事都有个头，一场约会，大家把开头和结尾装好，也就够了，中间要是一直装上个没完，两个人都累，也没什么意思。 就像现在，谢天完第三片三文鱼之后，干上一口减多宝，便卸下伪装，正经说起话来。 “这几天看你一直都闲着，不是周哥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谢天一边扒拉着那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拉面，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才不是呢。” 夏燃把勺子放回到汤碗中。 “前段时间通告那么多，基本上该跑的该做的都跑过做过了，另外你那个电视剧下个月就要开拍了，我就跟周哥说，这两天要在家里好好看剧本，免得到时候演砸了。” “诶，你这个想法就对了。咱们‘谢天帮’，你负责演技，我负责颜值，大峰璐璐他们俩负责卖萌，完美。” 谢天把那碗味道怪怪的拉面挪到一边儿，笑着说道。 “得了吧，就你还颜值” 夏燃白了谢天一眼，刚准备再怼谢天两句，手机便叮铃铃响了起来。 “嘘~周哥。” 夏燃指了指手机，心虚地示意谢天别说话。 “周哥，怎么了？” “夏燃！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电话另一旁，周礼的吼声极具穿透力，刺得夏燃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 “啊？” 夏燃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谢天，用两秒钟回忆了一下今天。 起床、吃早饭、看着爸妈去上班、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剧本、看电视、吃午饭、玩儿跳舞毯、出门跟谢天去法院、从法院出来、逛该、吃饭、一会儿吃完了准备去看电影。 “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你跟谢天去法院干什么？” “嗯？” 夏燃不禁一愣。 “周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跟谢天去法院的照片儿都上围脖热搜了！” “蛤？” 夏燃看着谢天。 “周哥说咱俩去法院的照片上围脖热搜了。” “啥？” 谢天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围脖，果然，热搜榜第一位：夏燃谢天去法院。 点进去，就能看到几个营销号贴出了自己跟夏燃牵着手走进法院的照片。 照片大多比较模糊，少数几张还算清晰的，能清楚地认出法院门口那两人就是自己跟夏燃。 光有照片其实还没什么，关键是配文一个赛一个的胡扯。 有说自己跟夏燃早已隐婚，去法庭是因为谢天出轨董璐导致两人感情破裂，去打离婚官司的。顺便还贴了几张自己跟董璐走在一起的照片。 也有说夏燃是因为忘恩负义老东家华美，违约跳槽百达被告了的。 因为这些胡乱猜测的营销号，也引来一些吃瓜的网友展开了脑洞大开的联想。 有说夏燃是因为“向公众公布跨过考试作弊方法”，被sat告了的。 也有说谢天cos后羿，没给百达付版权费，被告了的。 一个个都是狗头滑稽人才。 “周哥，我看过了，这事儿扯得没影儿，刚还看见有人说我是外星人，扰乱了地球治安的。就这还要管啊？” 谢天接过夏燃的手机，跟周礼说道。 “你们去法院，真什么事儿都没有？” “嗨！周哥，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也是去派出所对吧？我们就是去法院旁观一下庭审，这都是公民正常的权利。” “旁观庭审？” 电话对面的周礼不禁有些凌乱。这爱好，还真是独特。 “没事儿就好，但毕竟上了热搜了，还是在法院这种庄严的地方，你们还是发个微博解释一下的好，要不然越抹越乱，不好看。” “嗯，周哥放心，我现在就发围脖辟谣。” 说完，谢天挂了电话。再看桌子那头，夏燃已经拿着谢天的手机，笑得前仰后合的了。 “哈哈谢天，要不我替你把版权费给付了吧，这人把你现在还跟家里要零花钱的采访都发出来了。” 谢天白了夏燃一眼。 “周哥让咱们辟谣呢，你不方便，我来发围脖吧。” 谢天拿过手机，略一思索，编辑了一行文字： 正吃着饭呢，要不是经纪人提醒，都不知道围脖上这么热闹。就是一起去法院旁观了一场公正公开的庭审，一是为着个人爱好，顺便给平常构思剧本儿找点儿素材。二也是为我国的司法公开尽一份绵薄之力。 最后，法院是严肃庄严的地方，不太适合朋友们看热闹吃瓜，大家可以多去看看我弟弟杜峰还有我妹妹董璐他们团新出的mv，我继续吃饭了。 写完，谢天找了几个角度，跟夏燃一起拍了个举着筷子的自拍，发了围脖，权当辟谣了。 谢天的围脖一发出来，没过多久就被推到了热搜榜。 “没想到居然还有去法院约会的【手动滑稽】” “这大概就是八卦的最高境界了吧。” “这俩人什么情况？吊大的能解释一下吗？” “这约会，好正义啊。” 不得不说，默契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谢天围脖下面这么多评论，俩人眼睛愣是跟装了阅文屏蔽系统似的，生生就跟没看见这俩字儿似的，吃完饭，看完电影，没事儿人一样各回各家去了。 第二天，被窝里的谢天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谢天，你赶紧看看手机，昨晚你发的那条围脖被人民法*院报的官博回应了。” “啥？” 谢天打开围脖，发现热搜第一又是跟自己有关：人民法*院报回应谢天法院约会。 点进去一看，就是人民法*院报的官博。 听说现在流行去法院约会？小编精心整理的最强法院约会攻略奉上！欢迎转发【狗头】 步骤一： 拿出身份证确认自己已满18周岁 步骤二： 打开微信确认自己有对象 并愿意跟自己约会 步骤三： 打开任意搜索引擎 搜索离自己最近的人民法院官网 步骤四： 在该法院官网上找到开庭公告 步骤五： 选择风和日丽、瓜果飘香适合约会的一天 步骤六： 选择一起看上去内容丰富、悬念迭起的案件并记下开庭时间 步骤七： 开庭当天提前15分钟 带上身份证前往法院申请旁听 注意事项： 1、不准带奶茶、爆米花、瓜子等一切食品 2、法庭严肃，可以靠在一起听案子，学习法律知识，但不可以做别的！ ps: 如果实在没有约会对象， 只需打开“中国庭审公开网”， 海量案件尽情点播， 足不出户感受公平正义！ 谢天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现在官博都这么皮吗？ 第六十三章 下映上网 凭着这几波热搜，谢天的围脖又涨了几十万关注，也莫名给已经下映的天才枪手涨了不少热度。 一般电影从影院下映之后，大多都会隔一两个月才会网播，但影片“下映上网”的时间点各不相同，百达本身就拥有自己的网播平台百达视频，作为百达影视深度参与的第一部电影，《天才枪手》原本预计五月一号在百达视频独家播出。 但被谢天这几波热搜影响，《天才枪手》的热度多了不少，围脖上有不少网友在惋惜自己没能去影院看一下“夏燃跟谢天是怎么向大众宣传跨国作弊方法的”。 百达眼看《天才枪手》热度这么旺，也不拘泥于原定的计划，立马就在百达视频上架了。 “这个床，换掉。” 谢天指着摄影棚搭得一间卧室内的床说道。 “角色是个单身女明星，你们想一想，即便这只是一个租来临时居住的房子，经纪公司也不会选择这么廉价的床吧？还有床品，你们家里平时睡的床上会有这么多枕头吗？就留两个枕头，其余的撤走。” “这个吹风机，换掉什么？是赞助？那问问赞助商那边看有没有好看一点儿的，换个贵的。” “这面墙，嗯再摆一排小沙发，墙上找人订做一个大相框，把整面墙都填上，然后通知周哥，让夏燃拍几组艺术照，风格要跟装饰配一些。” 谢天看了看，走两步又来到自己角色的房子。 “发挥一下想象力，不要拘泥于建筑格局。观众又没看过户型图，怎么搭不都行吗？” “要摆在这里的古董，还有书架上的书，一定要注意，得把历史感凹出来。” “灯？灯没必要用煤油的，煤油灯就太刻意了，用拉绳的就行，注意不要用led灯泡，光感不行。” 谢天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得空闲着。 《星星》剧组已经组好，跟《枪手》一样，剧组成员基本都是百达的员工，好多参与过《枪手》拍摄的成员，除了被谢弘拉去策划《返老还童》的几位，其余的都来了。 百达这次找的导演迟弘扬，是谢弘电影学院的学生，也算是谢天跟夏燃的师哥，今年不过才三十岁出头。之前《枪手》建组时，迟弘扬正在跟百达的一个网剧项目，所以没能来参加。 《星星》的拍摄地选在了谢天老家泰东省的青岛东方影都。原本按照谢天跟迟弘扬的想法，因为《星星》有一部分古代戏份，按理说古装戏选在横店拍摄，现代戏去魔都或京都拍摄是最好的选择。 但横店的摄影棚都被占满了，好一点儿的拍摄区档期已经排到了两年之后。这两年刚刚建好的东方影都占地极大，古代、近代和现代拍摄区都有，因为有政府扶持，租金也比横店低一些，于是众人一合计，就把拍摄地选在了青岛。 一部电视剧要想拍好，先不说需要演员、导演和摄影灯光等各部门之间的配合，从布景就要开始注意。 就像室内戏，好多剧组为了省钱，会直接找现成的房子来拍摄。如果角色的设定是个住大别墅的总裁倒还罢了，如果角色是个住几十平小户型的白领，要是真找个小户型的房子，咔咔一顿布置就这么拍，效果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真要想拍出质感，最好还是在室内摄影棚里搭景的好。只有在占地上千平，顶高七八米的室内摄影棚里搭一个任何墙壁都能随意拆卸的景，摄影和灯光才能够毫无掣肘地尽情发挥，不至于因为空间不足而无法打光，或是找不到最佳的拍摄角度。 可惜，搭景这么一个绝佳的方案，国内已经没多少电视剧剧组会采用了。要不是《星星》的片酬支出占比够低，剧组也没多余的资金来搭景。 再说了，所有室内场景都搭在一间棚里，拍摄的时候也会很方便，整个团队不需要频繁转场，工作效率也能提升不少。 一部电影，往往有两个讨论高峰点。 第一个高峰点，是电影上映后的前三天。在这段时间，不论是收了钱的还是没收钱的影视自媒体，都会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间或带上一些剧透。 第二个高峰点，就在电影下映上网之后。 《天才枪手》在百达视频上线一周之后，播放量到了四千多万。 这个数字是绝对真实的。 因为前几年，买流量之风盛行，小鲜肉一条围脖能引发一亿转赞评，一部电视剧点击能到四百亿，这些夸张的数字引起了领导的厌恶，直接一纸令下来，再没有人敢在播放量上做大手脚了。 不要小看这四千万播放量，毕竟去电影院买票看电影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 全球各地统计票房的方式基本都是按票房金额来，不管有没有偷票房，都是按照院线后台统计出来的金额，几千万票房几亿票房这样，只有南韩，通常都会讲一个观影人次。 大概是因为韩币价值太低，一张电影票就要两万韩币，真要按票房金额算，五百万观影人次票房就要到千亿票房，数字感不好的人估计都不太能明白过来这个概念。 不过观影人次这个数据还是很好用的，现在国内的票房冠军《白狼》，国内票房六十亿，按照平均票价57块来算的话，观影人次一亿出头，网播量则有四亿多，刨除重复观影，差不多可以说每四个华国人中，就有一个人看过《白狼》。 《天才枪手》的票房是九亿，按照平均票价52来算的话，换算成观影人次也就两千万不到的样子。网播量是院线观影人次的两倍还多。 这四千多万播放量，给谢天带来的变化就是他再也不能去影都外酒店楼下的那家杨铭宇堂食黄焖鸡了。 黄焖鸡还罢了，带上口罩墨镜，带回酒店一样能吃。大不了就是多付两块钱打包费，谢天也吃不出口感的变化。关键是，以后高铁必须要商务座，飞机必须买商务舱，这点让谢天很郁闷。 不买？等待谢天的就会是几个小时的“假笑之旅”。 从京都南站出来，谢天揉着自己发酸的双脸，肉疼地看了一眼北京南-青岛商务座的票价，一阵肝儿疼。 第六十四章 特效方案 距离《星星》开机还有半个月，谢天本该在影都盯着影棚的进度以及参与灯光摄影各组的日常会议，监督各项工作的正常进行，是谢弘一个电话把他叫了回来，说是找到了合适的特效公司。 《返老还童》因为剧本的特殊性，影片中会展示谢天从出生到死亡，生命中的各个阶段，这其中就牵扯到了大量的特效制作。 “目前有好多种解决方案。” 一个眼镜片快赶上啤酒瓶瓶底厚的特效总监顶着一头“地中海”式发型，为众人介绍着自己的ppt。 “角色刚刚出生和临近死亡时，都处于人类的新生儿阶段，这个阶段由于不需要表演，可以直接用婴儿加特效来呈现。 关键是剧本中角色四岁、八岁、十四岁、十六岁、十九岁这五个重要的阶段。” 啤酒瓶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将ppt切到下一个画面。 “这是我们初步为角色这五个阶段制作的三维模型，鉴于演员的身型。” 啤酒瓶指了指谢天。 “所以，我们的角色模型在十九岁时成长到顶峰，也是在这个阶段往后，一直到角色五十岁时，解决方案都是演员真人表演，配合面部摄像机捕捉表情，用真人cg的形式来展现。 分歧在四岁、八岁、十四岁以及十六岁这四个阶段。” 啤酒瓶指着投影幕布上的四个模型。 “现有的技术虽然可以为电影级制作提供媲美真人的纯cg模型，但预算需要” 啤酒瓶看了看跟谢弘坐在一起的公司领导，得到领导肯定的回应之后接着说道： “预算为每分钟一千万美元，制作周期需要两年。” 瞬时间，整间会议室陷入沉寂，谢天“咕嘟”吞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啤酒瓶看大家反应有些剧烈，连忙说出第二个方案。 “不过第一个方案可行性不太高，实在是国内也租借不到这么多服务器来渲染，虽然可以租借网络供应商提供的云端超级计算机进行云渲染，但制作预算实在太高，所以我们不建议采用。” “还是说说其他方案吧。” 谢弘看着手中计算器上显示的一长串数字，有些头晕地说道。 “第二种方案，就是采用特型演员面部捕捉技术，跟角色十九岁之后的特效制作采用同一种技术。这个方案好处在与，面部捕捉技术现在已经越来越成熟，再加上我们需要的只是将演员的面部老龄化，所以预算不高，全片下来只需要一亿四千万华夏币。租借云端超级计算机进行云渲染的话，制作周期可以控制在八个月以内。 不过” 啤酒瓶眨眨眼。 “这个方案难以解决不同演员之间的面容匹配问题，并且面部捕捉技术无法替代演员本身的表演，所以难免会出现不同演员之间表演风格不同的问题。” 这一点倒是不需要过多解释，在座的众人都是懂得。协调，是演员在表演时特别重要的一部分。一部市场只有两个小时的电影，如果同一个任务由不同演员来完成，难免会让观众在观影时产生割裂感。 “那有没有可能，身体由不同的演员来展示，但是只用一个头。” 谢弘组织着语言，模糊地提出一个想法。 “谢导，这个方案我们也考虑过。” 说完，啤酒瓶打开笔记本上的maya（三维特效软件），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之后，出现在投影上的是包含肩部和脖子的人头模型。 “为了不破坏光影连续性和情节完整性，让观众相信角色的真实性，我们想了一个办法。” 说着，啤酒瓶请谢天站到投影幕布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定头巾帽让谢天戴上。 “我们可以提前制作演员的人物模型，演员在画上特效妆之后，由捕捉相机将演员的头部、颈部及肩部都拍下来，再放在制作好的人物模型上进行组合调整，使其符合不同阶段演员的身材。 这样一来，角色各个阶段的肩部以上都是由演员本人在进行表演同时，我们还能够为模型设计不同的发型，使其符合不同阶段的角色特征。 谢导，我们公司的技术已经可以做到同时捕捉演员面部九十八个关键捕捉点，表情还原程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六，绝对不输国外的特效公司。 同时，我们可以为cg头部创建一套专属的照明系统和智能光线阴影渲染系统，配合拍摄时场景的光照环境，我们可以保证这个cg头部放在任何一个场景中，都能够准确的符合那个场景的光线。这一整套方案下来，预算只需要两亿华夏币。为了表达诚意，在拍摄时我们会全程指导剧组进行特效镜头拍摄，以配合特效制作。” 谢弘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着项目的可行性。 像这种类传记性质的剧情片，向来不是影院里卖座的类型。如果特效制作预算需要两亿的话，全片的预算绝对会超过四亿。 四亿预算，已经达到国内顶级特效片或战争片的规格了。就算是国内票房冠军《白狼》，制作支出也就是七亿多而已，而且《白狼》还是3d科幻特效大片，无论是受众还是单张票价都比《返老还童》有优势的多， 《枪手》的票房分账还在走财务程序，谢弘预计可以分到税后一亿两千万左右。即便是将自己全部收益全部投到新电影中，也至少还需要再拉三亿多的投资。 这么多投资，想要不亏损，票房至少也要达到十亿。 《天才枪手》能卖到九亿票房，既包含了很大的运气成分，也得益于影片的类型讨喜，剧本对演员要求并不算很高。但《返老还童》这部电影，多少有些偏向文艺片的意思。 说起来，“文艺”这两个字，对电影票房的影响多少有些像“瘟疫”。一部电影一旦牵扯上了“文艺”，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这部电影卖不出多少张票去。 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有很多，不能简单地说什么“垃圾观众”这种话，毕竟不光华国，其他国家也大多是如此。 许多文艺片拿奖拿到手软，票房一塌糊涂，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导演在借助影片对观众进行“价值输出”时，太过自我，忽略了观众普遍在意的故事完整性、画面舒适性以及影片整体的可看性。 谢弘不是那种喜欢在影片中强行植入个人想法的导演，相比起一些风格极端的导演，谢弘更偏务实一些。这跟他较为偏执的性格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不搭。 但影片类型就摆在这里，谢弘也不可能在影片类型那里写上：科幻、战争。就算谢弘肯这样干，广电也不会同意的。 这么大的投资，想要回本，就只有出口转内销先去国外拿了奖，再回来上映这条路了。 想着，谢弘看了看正站在幕布前摆弄着自己头上那顶蓝帽子的谢天。 这小子，靠得住吗？ 第六十五章 开机 就像普通人看不懂医生的处方单，文科生看不懂理科生的公式，理科生看不懂文科生的哲学选择题一样。 谢天看着镜子里自己满头满脸跟大麻子一样的捕捉点，又看向另一边侧电脑屏幕里跟随自己做着同样面部运动的三维模型，十分惊讶这些人是怎么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设计出来的。 不过因为谢弘还没有决定付钱，所以众人目前看到的模型还是一个很抽象的模型，跟谢天并多少相似之处。如果谢弘能够敲定方案，这家名为异彩天工的特效公司就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完美地建出跟谢天一模一样，并且四十二块表情肌能够分别控制，可以做出五千余种表情的cg模型。 “爸，你怎么想的？搞不搞？” 谢天没有卸下捕捉点和捕捉相机，全副武装地凑到谢弘身边，轻轻用手肘戳了戳老爸，意犹未尽地问道。 虽然自己目前这副模样要是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会拿刀砍死自己，但说实话，戴上这全套装备之后，谢天突然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受不同文化的影响，世界各国电影的整体风格都不太相同，大制作上，华国更倾向于战争片、历史片和武侠片，这几类电影或许会用到大量特效，但总体的特效方向跟欧美喜爱的科幻、奇幻差距较大，国内演员很少会有这种采用表情捕捉进行表演的机会。 谢天自然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搞肯定是要搞的，但” 谢弘狠狠嘬上一口烟卷，重重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 “你老子没钱啊，前两天你妈跟百达都快谈崩了，还有华美、华影、中宜，都不想投资。” “爸，信我一回。” 谢天从谢弘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在谢弘深深地注视下嬉笑着点上一根，边抽边说： “特效制作时间太长了，不能拖。你先跟他们签好合同，让他们先把模型搞出来，结账就等《枪手》的分账下来之后再付。 现在咱们就一个剧本，确实也不太好跟他们谈。等设计稿和特效模型都出来，咱们拿着这些再去跟他们谈一下，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把版权质押给银行来贷款，或者去跟私募谈融资。” 电影融资，除了多个制作方合作拍摄这一种形式之外，也有不少公司采用银行质押贷款、私募基金融资、申请专项电影基金、影片预售融资这四种方式。 这里面，专项电影基金金额太少，最多也就能拿到七位数的扶持，对《返老还童》这四五个亿的缺口来说基本等于零作用。影片预售融资又太过考验与发行方的关系，基本也等于没戏。剩下的就只有私募股权融资和银行质押贷款了。 “贷款？” 谢弘撇了谢天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贷款必须要用公司的名义进行，咱们家的公司就是拍《枪手》时你妈为了方便签合同注册的一个空壳公司，没有固定资产，也没有抗风险能力，不会有银行或私募敢贷款融资的。” “咳咳看这儿。” 谢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厚着脸皮说道。 “谁说没资产了，我不就是咱们家最大的资产吗？爸，我新戏下月一号开机，这部戏要是火了，咱们就拿着项目去谈。” “说得轻巧，那要是没火呢？” “没火没火就搁着，我继续拍戏，爸你去给别人当导演，等咱把钱赚够了再回来继续拍。” 谢弘想了想，儿子说的也对，反正这钱是拍电影赚来的，就算都扔进去，不过就相当于白忙活了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了这一点，谢弘瞬间便没了许多烦恼。原本他就不是当家的主儿。家里的钱向来是任秋在管，他连自己工资卡是哪个行的都不清楚，需要花钱的时候就是刷任秋的卡，每个月也是任秋在给他还。这段时间每日为着“几个亿”的资金发愁，让他甚是烦躁。 钱嘛，花没了就花没了，又不是借来的抢来的，有什么不能花的。 半小时后，谢弘刷刷刷大笔一挥，在甲方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公章。 拿到这笔一亿多的大单，异彩天工的众人都显得极为兴奋。 耐撕！又可以熬夜掉头发了！ 谢天也十分兴奋，立马拿出手机来了个九连拍，先是发到“谢天帮”的群聊里秀了秀，接着又发了条围脖。 “新电影还没拉到投资，先把锅卖了来做特效，有没有想投资的弟弟？还不赶紧打钱！” 发完围脖没过多久，谢天看着自己围脖下面的评论，网友又开始秀起了花活儿。 “支付宝：174747474741” “糟糕！密集恐惧症犯了” “呕了。” “真就阴阳怪气呗？” “网络上我意气风发，现实中我唯唯诺诺？” “这是要拍《后羿射日》吗【狗头】” 随便回了几条评论后，谢天看到群聊里迟迟没人回话，才想起来夏燃现在应该是在拍写真，大峰董璐估计是在练舞，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手机。 没过多久，便有几名异彩天工的员工带着谢天来到一间特效棚里。 “这是要干什么？” 谢天看着围着他一周摆放好的十几台摄像机，好奇地问道。 “我们需要采取足够的数据来搭建模型，一会儿你得尽可能地多做一些表情，我们需要” 谢天也不太懂这些专业的东西，只好跟着工作人员的提示，一个一个做着表情。 收集完表情数据，除了制作cg模型，异彩天工还要为谢天设计成长-衰老曲线，以求更真实地展现谢天苍老后的模样。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谢天再做什么，于是这里的事情忙完，谢天便买上了回青岛的高铁票，着急回去处理剧组的杂事。 执行导演把计划表安排的特别满，而且百达不愧是互联网出身的公司，宣传营销这块儿做得可谓是相当的溜。 现在还没开机，视频侧记就已经进组开始录制起了花絮，恨不得谢天吃个盒饭都要过来录个vlog，搞得谢天十分不适应。 紧赶慢赶，摄影棚总算是在开机前一天搭建完毕。五月一号一早，就在摄影棚外，剧组举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开机仪式。 导演迟弘扬和谢天分站在摄像机两侧，一人握住红布的一角。 “《来自星星的你》正式开机。” 伴随着迟弘扬的一声高呼，摄像将这一刻在相机中定格，谢天跟迟弘扬将盖在摄像机上的红布掀开，《星星》正式开机。 第六十六章 第一场戏 吱嘎 摄影棚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夏燃、董璐和杜峰都是昨天才到的青岛，一下飞机就直接回了酒店，所以现在也是他们第一次进摄影棚内参观。 “我去！” 杜峰来回在七个搭建好的室内拍摄区来回跑着，下巴一直快咧到胸口。 “天哥，大手笔啊！我说怎么租了个这么大的室内棚呢！室内场景全是搭出来的啊？拍电影吗这是” 夏燃、董璐以及其他没来棚里看过的其他演员此刻看到棚内的镜像也一个个十分惊讶。 别的不说，光是看这搭景的魄力，就知道这不是一部普通的电视剧。 毕竟如果不是恰烂钱的话，估计没有一个演员会想拍烂戏吧。 “谢天，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吗？” 夏燃参观着剧中自己角色的家，憧憬地问道。 “整体格局是按照剧本来的，大部分细节都是美术组来做的。” 谢天一屁股坐在弹性十足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毕竟像什么配色布局之类的，我也不太懂。” “这种风格我很喜欢。” 夏燃漫步在房间中，脸上挂满微笑。 “不像你那间房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生气。” “啊？夏燃姐生气了？” 刚参观完卧室走出来的董璐听到夏燃的话，眯着眼看向谢天。 “天哥，鄙视你！” “露露啊，谐音梗是要扣工资的昂。” 开机第一场戏，选简单热闹一点儿的群戏是惯例，不过虽然整部《星星》有四位主角，但四人同框的镜头却一个都没有，而且谢天为了让大家的表演情绪更连贯，所以坚持让统筹导演尽量按照剧本的进程来排拍摄计划表。 开机后的第一场戏，就是夏燃从经纪公司回家，在电梯里跟谢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每个角色有每个角色的特点，演员在表演一个角色之前，一定要对这个角色先有深刻的理解，然后尽量地诠释出来。 电视剧不像电影。 同样一种人物，他们可能有同样的故事同样的经历，他们的特点可能也差不多，但演员在诠释角色的时候，电视剧会比电影简单许多。 毕竟电视剧的时长跟电影的时长差太多，剧情推进速度也不同。 但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演员在表演中都需要注意一点。 演员通过分析角色得出的理解，大概相当于一道算数题的答案。演员要做的，不是把这个答案演出来，而是需要表演推算出答案的那套公式、那个过程。 就像霸道总裁剧，好多演员拿到自己的角色后一看，哦，这是个霸道总裁。看看剧本，嗯，答案是“邪魅”、“狂狷”、“高冷”等等 好，导演喊开机，摄像机一开始拍摄，演员的手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找裤子口袋，嘴角就跟被电击了一样往上翘，俩眼一眯开始噼里啪啦地放电。 看少了还好，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很油腻。 谢天重生前看到过不少男演员在油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很清楚，霸总可以，油腻不行。 尤其是都敏俊这个角色的设定，不是一般霸总的设定。 一个虽然还在正常分泌荷尔蒙，但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男人，谢天虽然不知道这种人如果真的存在会怎么样，但他认为，这种人绝对不会去插口袋。 除非他要从口袋里掏东西。 造型师早就已经设计好了角色造型。换衣服、化妆、整理发型，不需要多少时间，夏燃跟谢天已经准备就绪了。 “讨厌，这双鞋都八厘米高了，我怎么才到你眼睛” 夏燃站到谢天面前拿手比了比，懊恼地说道。 “姑娘，够好了。” 谢天无奈地笑了笑。 “真是的，你穿上这鞋都快有一米八了，你这还不满足的话，让露露” 谢天看了看一旁垫着六厘米内增高才一米七的董璐，话语一滞。 “咱们国家女性的平均身高是一米五七好吧你这好在是跟我对戏，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人家都要垫板子了。” “自恋狂人家姚鸣两米二六，你怎么不去跟他比呢。” 夏燃冲着谢天奶凶奶凶地说道。 只可惜，夏燃现在的妆容是略微成熟御姐的类型，不太适合“奶凶”这种表情。 “好了，来站好位，我们准备开拍了。” 电视剧一般不会有光替来提前帮助演员走位，反正对灯光的要求也没有电影那么严格。 清场很快完成。棚内摄影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同期声的质量，毕竟只要演员的台词过关的话，声画同步的同期声是比录音室配音好上很多倍的。 哪怕是演员的原声配音，也不如同期声来得效果好。 “好！《来自星星的你》第十四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伴随着迟弘扬的一声令下，几个摄像机怼着站在电梯前的夏燃拍了起来。 夏燃此刻还带着刚刚跟助理争执的情绪，略微不耐烦地扫了下头发，看着缓缓下降的电梯数显。 啪嗒~啪嗒~ 谢天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西服，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缓缓走到夏燃身边，默默地等着电梯。 没有插口袋。 感受到谢天的靠近，夏燃撇头透过墨镜打量了一下谢天，没有说话。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谢天完全不在意打量自己的夏燃，走了进去。 “还不能下结论。” 夏燃心里想着，顶了顶墨镜，跟着谢天走进电梯里。 二十三楼。 夏燃轻轻摁下楼层。 电梯缓缓上行。 五楼六楼七楼十二楼十三楼十四楼 “呵~” 夏燃轻蔑一笑。 “你。” 夏燃转头看向谢天。 谢天淡淡地看向夏燃。 “为什么不按。” 谢天没有说话，静静地把头正了回去。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按楼层？” 谢天放空的思绪被打断，刚想回答“我就住在二十三楼”就被夏燃的一声轻笑打断。 “好吧，我就是千颂伊。” 夏燃无奈地摘下墨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 “你从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 “哈~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搬来这里了韩经理办事儿真是越来越差劲儿了。” “怎么？需要我给你签名吗？” 夏燃缓缓走向谢天。 “要不拍一张合影，你就走？” “疯子？” 谢天心中无语地猜测着，已经没有心情搭理她了。 “我看你吧这么年轻。我知道，年轻人血气旺盛，我也理解。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吧，要不就去公园里运动运动，把能量释放掉！如果你跟踪我来这儿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遇到这种事可不是一次两” 就在夏燃憋着火气教训谢天的同时，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二十三楼到了。谢天不紧不慢地走出电梯，完全不理会正憋着火的夏燃。 “？？？你这个变态！你是要去我家吗？！！！喂！你站住！” 夏燃气冲冲地走出电梯。 “站住！你还想去我家？！！你” 夏燃气势汹汹地跟在谢天身后，正准备将其擒于掌下，猛地，看到谢天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抬头一看，01。 夏燃的家就在旁边，02。 “你是要回家呀” 夏燃的声调来了个大拐弯。 “原来是邻居啊哈哈” “” “我今天刚搬到这里，刚才吓到了吧？哈哈。” “” “你不知道我吗？” “” “真不知道我吗？” 夏燃看着谢天依旧是一脸平静，略带尴尬地问道。 “我一定要知道吗？” “也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要输密码。” 说着，谢天摆摆手，示意夏燃离开。 “sorrysorry” 夏燃尴尬地点点头，把脸转向一旁。谢天输入密码，开门，进门，关门。 “我把我当什么人了！” 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夏燃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真的不认识我？怎么可能？难道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外星人？” “咔！” 迟弘扬干净利落地喊道。 开机第一条，完美通过。 第十六十七章 吃醋 要不怎么说电视剧好拍呢。 同样都是两三个月的拍摄期，电影两个多小时就已经算很长的了，电视剧一集40分钟一共有四五十集，加起来就是四十个小时往上了。 一前一后差了几十倍的时长，拍摄速度自然要快很多。 有些不讲究的剧组，一天就能把一集的内容拍出来。 谢天不认为自己这剧组不讲究，但演完之后看看监视器，谢天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焦点没虚，表演节奏没错，同期声没杂音录音的大话筒也没入镜，这个镜头就算是过了。 “咔！” 迟弘扬无奈地看着杜峰。 “杜峰，这里你的表情应该是焦急，中间夹杂一点儿愤怒也是可以的，我怎么总是感觉你进门的气势这么怂呢？” 现在拍的，是夏燃醉酒后闯进了谢天家里，杜峰得到消息后来“救人”的戏份，原本不算多难的一个进门的镜头，杜峰已经连咔五次了。 “咳咳大峰啊，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怕我，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天哥” 杜峰看了一眼正躺在不远处沙发上，尽心尽力当着“道具人”的夏燃，凑到谢天耳边悄悄说道： “我我一想到一会儿要拍的就紧张，总觉得对不起你” “靠！” 谢天抬起腿来就想给杜峰的屁股一脚，转念想到杜峰身上穿的是赞助提供的高档风衣，一件两万多瞬间把脚收回来。 “拉倒吧你，又不是真的亲上去。” 谢天一脸打趣道： “甭想这乱七八糟的，好好拍就行。” 说完，谢天把杜峰推到门外，哐嘁把门关上，回到原地准备开拍。 谢天的开导还是有用的，下一条杜峰的进门轻松就过了，之后叫醒夏燃，扶夏燃回家的戏拍起来也挺顺利。 “来，慢点儿慢点儿小心点儿。” 杜峰一手抓住夏燃的手打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搂着夏燃的腰防止她摔倒，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咔！” 听到迟弘扬这一声“咔”，杜峰跟夏燃身形一滞，看向迟弘扬。 “导演，怎么了？” 夏燃还以为是自己装醉不够到位，略微尴尬地问道。 “谢天，你自己过来看看吧。” 迟弘扬憋着笑，向谢天招招手。监视器后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一个个憋着笑，脸都快憋红了。 “” 谢天脸一黑，尴尬地摆摆手。 “这条儿删了，重新来。” 看众人的眼神，谢天明白，大概是刚刚看杜峰搂着夏燃往门口走的时候，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眼神里醋劲儿明显了点儿。 “哎~花絮录下来没？哈哈哈这个镜头可一定得放花絮里，让大家知道知道，咱们谢编剧自己写故事自己吃醋，哈哈哈！” 呃 听到迟弘扬这句话，杜峰瞬间感觉自己那挂在夏燃腰间的手跟中了石化咒一般失去了知觉，一脸幽怨地回过头来看着谢天。 至于夏燃此时无声胜有声吧，好在夏燃脸上画着醉酒的红晕，要不然脸红得就实在是太明显了。 “咳咳别过分解读昂，我都敏俊这时候就是该吃醋的我是编剧，我能不清楚吗？” 谢天嘴硬道。 “嘿！” 迟弘扬咽下嘴里的鱿鱼丝。你要是跟我唠这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就算你就算都敏俊现在真的是吃醋了，也不能这么明显吧？这是第四集的剧情，第四集醋劲儿就这么大，那到后面你不得抱着个醋坛子演了？” 迟弘扬咧着大嘴说道。 “用力过猛了我的再来一条吧。” 谢天搓搓脸，无奈地说道。 再来一条，说起来容易，对某些人来说，做起来是真的难。 杜峰：我做错了什么我还能活多久妈妈，救我 摄影棚里不分白天黑夜，按照计划表，今天是要把自己企图偷亲夏燃的戏拍完的。眼下还没到七点，不拍完这场戏，估计今天是不会停工的。 杜峰手持一罐啤酒，战战兢兢地坐到夏燃身旁。 别说，被谢天刚刚那口老醋一吓，现在杜峰的表情既符合剧情，又是那么得真实，倒是让拍摄进度快了不少。 “咳哎外面这么冷，什么时候回家好呢” “啊？都这么晚了？！” 咕嘟咕嘟~半罐啤酒下肚。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儿，杜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夏燃，百般犹豫纠结中缓缓凑了上去。 “找死吗？” “你没睡着啊” “咔！” “杜峰，刚刚这段儿不错，这紧张表现得，很真实嘛！哈哈。” 迟弘扬憋着笑说道。 杜峰一脸委屈地看着迟弘扬，又看看谢天，脸上写满了“可怜”。 感受着众人诡异的目光，谢天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靠，不就吃个醋吗 好在今天的拍摄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要不然谢天真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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