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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新木兰辞》 正文 1 《新木兰辞》电影剧本 中国 北疆 秋 1、下韩村 辰时 外 广阔的原野。 初升的朝阳。 井然的村镇。 袅袅的炊烟。 整洁的街道。 小贩匆忙的脚步和陆续打开的店铺。 杂货店主人打开门，发现招兵布告：唉，又要打仗了！ 群鸟飞翔的天空。 2、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父在院中一边咳嗽一边伸展拳脚一边小声唱着：黄河之水，嘿哟嘿哟。九天之汤，嘿哟嘿哟。润我桑梓，嘿哟嘿哟。养我爹娘，嘿哟嘿哟……。 3、韩家厨房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跟着父亲的节奏小声哼着：可恨柔然，嘿哟嘿哟。犯我边疆，嘿哟嘿哟（掀起锅盖，麻利地抓起两个大一点的面饼，用布包了）。 4、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来到院中：阿娘，阿弟的午饭。 韩母将羊放出圈，朝屋里喊着：木瓜，放羊去了。 5、韩父卧室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慌忙把军书塞回父亲的枕下：来了，来了！ 屋外传来韩父的歌声：欺我儿女，嘿哟嘿哟。霸我牛羊，嘿哟嘿哟……。 6、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路过堂屋，一脸羡慕地用手摸了摸长枪，不觉跟着父亲的节奏小声唱着：热血儿郎，嘿哟嘿哟。挺起胸膛，嘿哟嘿哟……。 随着歌声的高亢，韩木瓜的手在长枪上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屋外传来韩父的歌声：别妻离子，嘿哟嘿哟。拿起刀枪，嘿哟嘿哟。舍生忘死，嘿哟嘿哟。驱赶豺狼，嘿哟嘿哟……。 7、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跑到母亲面前，接过母亲手里的午饭。 韩母：别整天和陈家大小子参合一块，好好练习你阿爹教你的枪法，十遍，记住了？ 韩木瓜：记住了阿娘，我二姐都打不过我呢。 韩母：那是你二姐让你。 韩木瓜：知道了，知道了（偷偷冲端着饭碗的韩木兰扮个鬼脸，骑马赶羊出院）。 韩木兰把饭碗放在院中的小木桌上：阿爹，吃饭了。 韩父坐下，抬眼仰望天空：眼看秋风一天紧似一天，今年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 韩木兰刷洗韩父的战马老黄骠。 韩木兰摸着老黄骠身上的伤疤，轻声感慨：老黄也老了。 8、铁匠铺大棚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骑马赶着羊群走近铁匠铺。 小铁锤看到韩木瓜，手里大铁锤的落点有点乱。 掌小锤的大师兄用咳嗽提醒他。 小铁锤连忙收回视线，专心打铁。 老铁匠警惕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孙子小铁锤，回头朝韩木瓜：今天又顺路啊，小子？ 韩木瓜：哎哎，这道离草场近点（边说边朝小铁锤使个“可否和我一起走”的眼神）。 小铁锤忙里偷闲回韩木瓜一个无奈的撇嘴。 韩木瓜失望地收回视线：大爷，上回我给你说的…..那个……（韩木瓜站在马镫上侧身，伏在老铁匠的耳根悄声边说边比划着）。 小铁锤一边打铁，一边抿嘴笑。 老铁匠回手点着韩木瓜的额头：你放心，我给你留了铺子里最好的枪头，得空和你老子一块来拿。 韩木瓜回身拨转马头：唉，没戏，走了。 小铁锤忍不住笑出声。 老铁匠回头对孙子：我知道你小子想什么，你好生习武就是。 小铁锤：您老天天看着我打铁，枪都摸不到，怎么习武？ 老铁匠：想要百炼成钢，先得把它烧红了（看大师兄手里的活计），大小子，差不多了。 大师兄：淬火。 小铁锤有气无力：淬火喽。 9、草场 午时 外 草场上牛羊成群。 远处几个小伙子合力驱赶着狼群。 远处传来一首女声情歌：阿哥呀，你像天上流浪的白云一样，我不知道你又要飘向何方，阿妹的心啊紧跟你的方向，等你洒下甘露雨，滋润我干枯的心房和那一望无际的草场。 陈益方骑在马上远远扔过来一只野兔：我转一圈没见到你，拿回去红烧了。 韩木瓜接过兔子：大少爷读书不咋地，抓兔子倒是把好手。 陈益方：这家伙祸害草场，打一只少一只。 韩木瓜手忙脚乱地把兔子拴在马背上：你吃我的草，我吃你的肉。 10、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木架上用红布罩住的铠甲。 韩木兰回头看看无人，双手各捏着红布的一角犹豫了一下，慢慢将红布掀起来，露出韩父陈旧的盔甲。 红布映红了韩木兰的脸。 11、草场 时间同上 外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 陈益方：上韩村的阿荣，真是一副好嗓子，你不在，她不唱的。 韩木瓜：又胡扯了。 陈益方：哎，给你说回真的，这次征兵，我可要当仁不让了。 12、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青进来：阿妹？ 韩木兰慌忙把红布放下：阿姐，你不织布了？ 韩木青上前把铠甲上的红布取下：我想给阿爹做一件新披风，羊皮我都裁好了，正巧你在，帮我量一下。 韩木兰：哦哦。 两人在铠甲上量披风的尺寸。 韩木青：那件旧的又破又沉，实在不好修补了，遮风挡雨的，没它不行。 韩木兰：还是阿姐想得周到，我也想着为阿爹做点什么呢，就是没想起来给阿爹做一件披风。 13、草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每次征兵我阿爹都唉声叹气，不为多使几个银子，丢人呐！我阿爹脸上无光，我也抬不起头来。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佣兵退了，老陈我也做一回男人。 韩木瓜：真的？ 陈益方：骗你四条腿，过不了年关。 韩木瓜吐掉嘴里的茅草：大少，你去我就去。 陈益方：你阿爹会同意？ 韩木瓜：偷着跑呗。 14、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悄悄把小花马牵出马厩。 韩母从厨房出来：又往哪里疯去啊？ 韩木兰上马：阿娘，我去草场看看（跑出小院）。 韩母：死妮子，等我哪天卖了小花，看你还怎么往外跑。 韩父：木兰跑草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随她去吧。 韩母：老由着她的性子来，早晚惯坏了她。 韩父：这你不用担心，咱家的二妮子，有分寸。 15、草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想想就激动，真盼着明天就点兵，老韩不杀他百把几十的我都不回家。（比划）看准了，老韩的无敌神枪。 陈益方：老陈家的枪法才勇冠三军，你杀一个我能杀俩。 韩木瓜：就你那两下子？ 陈益方：不服气来啊。 韩木瓜站起来扔给陈益方一根木棍：兄弟齐心！ 陈益方单手接住，站起来摆个姿势：天下无敌！ 俩人打在一起。 16、草场 时间同上 外 远处的小坡上，韩木兰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两人对打。 17、韩家偏房 戌时 内 韩木青在织布。 韩木兰进来：阿姐的手艺好漂亮啊。 韩木青得意：又胡说了吧？ 韩木兰：那个谁家的外甥，可是一表人才，阿姐想人家了吧？ 韩木青：想了又怎么样？他还有个表弟呢，托人说给你啊？ 韩木兰坐在另一架织布机前：我才不急呢，等你出了阁，阿弟娶了老婆，爹娘要催我的话，我就赶着羊群云游四方，去找老先生说的那个什么山啊川的地方，看山看水地度过一生，多美啊。 韩木青：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韩木兰：还是阿姐聪明，学什么像什么。 韩木青：你是不学，想学都学的会。 韩木兰：我不怕学不会，到了我想找的时候，跋山涉水我也要找到它。 韩木青：你真想找到它吗？ 韩木兰：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很远吧？ 韩木青：先生说，如果没有男儿血，英雄色，为我一呼，江湖回荡，山寂寂，水殇殇，纵横奔突显锋芒这几句，天下都是曲子里唱的好地方。 韩木兰：我们这儿也是？ 韩木青：啊，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风吹草动，牛羊成群，你不觉得像曲子里唱的那样吗？ 韩木兰摸着织布机上的布匹：先生说的是，原来我们这儿，也是能当曲子唱的。 韩木青：如果没有战争，多好啊。 韩木兰看着眼前的织布机，陷入沉思。 韩木青：阿妹？ 韩木兰回过神来：就是嘛，我只会织粗布，像阿姐这种纵横交错的彩色花纹，我可织不来。 18、草场 巳时 外 韩木兰在马上抛出土块，击中走散的羊只。 韩木瓜手持木棍悄悄催马上来，地上的影子引起韩木兰的注意，韩木兰迅速反身：又来晚了。 两根木棒打在一起。 正文 2 19、草场 时间同上 外 远处陈益方骑在马上：这丫头，越发的泼辣了。 20、草场 时间同上 外 姐弟俩几番过招。 韩木瓜气喘吁吁：二姐停一下，我累了，咱歇一会吧。 韩木兰：再耍赖皮，下次不跟你对练了，物以类聚。 韩木瓜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怎么又物以类聚了？ 韩木兰看着远处的陈益方，不满地哼了一声，策马离去。 21、草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见韩木兰朝他看来，连忙把脸转向一边，再回头，看韩木兰骑马走开，这才大着胆子夸张地学着韩木兰挥鞭策马的动作：嚯，脾气不小哇，等哪天进了陈家的门，本少爷再给你立规矩。 22、草场 酉时 外 韩木瓜哼着小曲赶着羊群走在回家的路上。 韩木兰骑马过来拦韩木瓜：木瓜。 韩木瓜勒住马：二姐？ 韩木兰：现在就回家？ 韩木瓜：啊，日头都落山了嘛。 韩木兰：你过来。 韩木瓜：二姐，回家晚了，阿娘要骂的。 韩木兰：不急这一会。 韩木瓜不情愿地：哦。 23、韩家院内 戌时 外 西天几处晚霞。 韩木瓜赶着羊群进院。 韩母：今天怎么啦？回来这么晚？ 韩木瓜低头躲闪着韩母的目光：路上碰见小铁锤了，唠了几句，不想就耽搁了。 韩母发现异样：木瓜，你怎么了？ 韩木瓜背对着韩母连忙关上羊栅栏：阿娘，我不吃晚饭了，我……我有点累了，先回屋睡了。 韩母拉过韩木瓜，借着厨房的灯光发现木瓜额头上的伤：儿啊，你头上怎么啦，啊？ 韩木瓜拨开母亲的手：赶狼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没事的。 韩母仔细观察伤口：一个大男人，谎都说不圆，摔能摔成这样？ 韩木瓜慌乱地捂住伤口：说了您也不信，不是摔的，碰的也这样嘛。 韩母朝院门口望去。 韩木瓜：没事的阿娘，过几天就好了，真的没事。 韩母回身，拿起扫帚朝院门口走去。 韩木瓜：二姐快跑！ 躲在院门外朝里偷看的韩木兰连忙骑上马跑开。 韩母追到院门外：下手没轻没重的，看我打死你个死妮子！ 24、田野 亥时 外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秋虫声声。 25、韩家偏房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坐在织布机前发愣。 韩母端着饭碗进来。 韩木兰慌忙站起来：阿娘。 韩母：发什么呆啊？长吁短叹的。 韩木兰：想…..今天惹阿娘生气呢。 韩母：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在家洗洗浆浆地学学女红，今后嫁到婆家，屋里屋外拿得起放得下，少生多少是非。 韩木兰：是的，阿娘。 韩母：这秋风刮的，把阿娘的心都刮乱了。唉，快吃吧，别凉了。 韩木兰接过饭碗，低头吃饭：哎。 韩母：这十里八村的，哪年不多几个守寡的女人。能寻个囫囵尸首回来，好歹起个坟头，逢年过节带孩子上个坟，哭几声，诉诉苦，也畅快几天。 韩木兰吃饭的速度明显在加快。 韩母：怕就怕那些衣冠冢，守了半辈子寡，死了都不知往哪里埋，女人命苦啊。 韩木兰飞快吃完饭：阿娘您放心，我们能打赢的。 韩母：天不早了，别织太晚，啊？ 韩木兰；阿娘您回屋吧，我织了这片就睡。 26、集镇市场 巳时 外 军需物质琳琅满目，人来人往。 韩父走在前面，韩木兰、韩木瓜姐弟俩在旁边陪着。 韩木瓜：阿爹您要挑就挑黑狼烟那样的战马，性子烈，马快枪快，就胜算了一多半。 韩木兰：我看还是性情温和一点的好，这匹雌马真漂亮，买了它，或许还能为咱家下几头小马驹呢。 韩木瓜：哎，大少（回头对韩父），阿爹，我想到那边去看看。 韩木兰拉住韩木瓜：阿爹，我不想让阿弟整天和陈大少混在一起，我看不惯有钱人家的拿腔作调。 韩木瓜：人家没你说的那么势力，老陈……陈大少人好着呢，是吧，阿爹？ 韩父：是是，还好，还好。 韩木兰：年轻轻的不务正业，整天躺在老子的家业上东游西荡，我没看好在哪里。 韩木瓜：二姐你不知道，大少这次费多大劲才说通了他阿爹阿娘退了佣兵，今年陈家自己从军了。 韩父：哦，他阿娘如何舍得这根独苗啊？ 韩木瓜：你当他来遛马市呀？人家也是来挑战马的。 韩木兰：他家骡马成群，还要到集市上来挑？招摇撞骗。 韩木瓜：阿爹，让二姐帮您看吧，我还是到那边去吧。 韩父：难得陈家有个血性男儿，去吧。 27、集镇市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指挥几个佣人将挑好的战马拉走。 韩木瓜：看你的样子，昨晚又没睡好？ 陈益方：我阿娘在我房里哭几天了，一个劲劝我把佣兵再召回来，你说我怎么睡？你给她讲理又讲不通，女人家，除了哭，就是哭。 韩木瓜：大少，此言差大矣了，女人万万不可小觑（指着自己的额头），不信你看看这儿。 陈益方看着韩木瓜额头上的扎带：这是怎么了？ 韩木瓜：昨天咱俩过了几招，不是被我二姐看到了嘛，等在村头问我练得怎么样了，我说还行，大少都被我打得屁滚尿流。 陈益方：你不怕把羊尿泡吹炸了。 韩木瓜：我这一说不要紧，那么晚了非要跟我再过两招。我寻思着老规矩，打不过就跑，没来得及告饶呢，额头就挂彩了。 陈益方摸着韩木瓜额头上的扎带：这假小子，太厉害了。 韩木瓜：轻着点，疼着呢。 陈益方：流不少血吧？ 韩木瓜：还好，木棒擦的，血倒没流多少，就肿了一个大包。 28、集镇市场 时间同上 外 韩父：二妮子，如要换做你，你选哪一种？ 韩木兰：孩儿觉得速度固然重要，没有耐力也不行，冲锋陷阵，稳扎稳打，两种要我选择的话，我愿宁选我的小花。 韩父：为什么要选小花呢？ 韩木兰：我说不好，就是喜欢它。 韩父：马是有灵性的牲畜，不分高低贵贱，合适你的才是最好的。要不是咱家的老黄膘年老体衰，遍体鳞伤实在跑不动了，我哪里舍得换坐骑？一匹好战马，抵得上半条性命。 韩木兰：阿爹，您看这匹赤枣红，多漂亮啊。 29、韩家厨房 申时 内 韩母：二妮子，今天晚上给你爹饯行，你上街买罐烧酒和猪肉，再买点老黄酱来，你隔壁婶子说，吃了兔子肉，跑的快。 韩木兰接过酒罐放进篮子：又红烧兔子？ 韩母：木瓜从草场捎回来的，肥着呢。 韩木兰：不好好放牧、练枪，瞎逮什么兔子？ 30、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父一边小声唱歌，一边洗刷新买的枣红战马。 走出院门的韩木兰，在韩父的歌声中握紧了小篮子。 31、集市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在集市购买猪肉。 韩木兰在集市购买青菜。 韩木兰在集市购买老酱。 韩木兰购买了一罐老酒，犹豫了一下，又买了一罐老酒。 韩木兰挎着菜篮走过一家药店。 韩木兰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回头望着药店。 32、陈家马厩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好了，最后一次了，东西都放这儿了，我怕到了军营，不如家里方便了。 陈益方：你一百个放心，鞍前马后，有我的就有你的。 韩木瓜：今晚给我阿爹饯行，我得想法把我阿爹灌醉了，二更天准时出来。 陈益方：我在校军场上等你。 韩木瓜：放心吧大少。 33、韩家堂屋 酉时 内 韩木青在饭桌上放好酒碗：阿爹，吃饭了。 韩木兰拿酒进来：哎，木瓜呢？木瓜，快来吃饭。 34、韩木瓜卧室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跪在床前，双手捂着脸：镇静镇静，不慌不慌，千万不要慌（韩木瓜起身，攥紧了拳头，轻轻捶着床板），来了、来了。 35、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母：阿爹明早就走了，我们吃顿团圆饭。 韩木瓜：二姐，倒酒呀。 韩木兰往碗里倒酒。 36、陈家大厅 时间同上 内 一家人在用饭，丫鬟草花和草香在一旁服侍。 管家上前和陈父亲低声交流。 陈父点头：等下我和你一同前去。 管家：老爷亲自前往，最好不过。 37、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母：木青，给你阿爹敬酒啊。 韩父：哪来那么多规矩，随便吃吧。 韩母：木青是要出嫁的人了，好好敬你阿爹一碗。 韩木青端起韩父面前的酒碗：阿爹，女儿愿您老人家长胜不败，早去早回。 韩父：好好。 韩木青：阿爹，孩儿没用，不能替父母分担忧愁。 韩父：女孩子嫁到爹娘放心的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就是替父母分忧解愁。 韩木瓜连忙站起来阻止：大姐敬阿爹要用大碗才对，用大碗才诚心嘛。 韩木青：我怕阿爹喝醉了。 韩木瓜：不怕的，阿爹您放心喝酒，我三更喊您起床。 韩木兰：阿爹五更才点卯，你干嘛这么早叫他？ 韩木瓜：虽说五更出征，咱们不是离集镇远嘛，早起不仓促，也好收拾行装。 韩母：四更是要从家里动身了。 韩木兰：哦哦。 韩木瓜（得意）：就是嘛，阿爹您只管喝酒，我三更天准时叫您。 韩母：小孩子睡觉没准头（对韩父），喝吧，我喊你起床。 韩木瓜连忙将韩木青手里的酒倒进大碗，又拿过酒罐，将大碗里的酒倒满后再把大碗递给韩木青：大姐，给。 韩木青：阿爹平平安安，早去早回。 韩父：老话说长姐如母，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多替你阿娘管教阿弟阿妹。 韩木青眼含热泪：我记下了，阿爹。 韩父喝酒。 韩木瓜：阿娘，大姐给阿爹敬过了，二姐也要给阿爹敬酒的，对不对呀？ 韩母：二妮子，给你阿爹敬碗酒。 韩木兰：阿弟先敬吧，我最后敬阿爹。 韩木瓜：行啊行啊，阿爹，我祝愿您老人家马到成功。 韩父接过酒碗：一转眼，木瓜也是半条汉子了，我们韩家后继有人了。 韩木瓜端起自己的酒碗：我先干了。 韩母：木瓜今天怎么了？急忙忙的你想让你阿爹喝醉吗？ 韩木瓜险些呛着：阿娘，阿爹是常胜将军，旦愿此番仍象以往那样无坚不摧！ 韩母：阿娘不巴望你阿爹是不是常胜将军，阿娘盼的是你阿爹能平安回家。 韩木瓜：就是啊，所以我要用大碗敬阿爹，祝愿阿爹毫发无损，凯旋而归。 韩父：木瓜懂事了，这酒，我喝了。 韩木兰给韩母倒酒：你们敬了阿爹不敬阿娘，阿娘要生气的。 韩母：你这疯妮子，你阿爹不在家，没人管得了你。 韩木青端起酒碗：我敬阿娘一碗酒，愿阿娘像这碗酒一样福福满满。 韩母接过韩木青手里的酒碗：还是大妮子会说话，这酒呀，我喝一半。 韩木瓜：剩下的一半，算我敬您的。 韩父：你阿娘在家最辛苦，这酒敬的好。 韩木瓜：阿爹都说了，您把我的心意也喝了吧。 韩母：事情多着呐，可不敢多喝。 韩父：今天高兴，喝一点不怕的，喝吧。 韩母喝完放下酒碗：都愣着干嘛，吃菜呀，木瓜多吃。 韩木兰：阿爹，我也用大碗敬您。 韩木瓜：二姐一出手，就比大姐厉害。 韩父：看二妮子平时粗枝大叶的，原来心也细着呢。 韩木兰倒满韩父的酒碗，开始给自己倒酒：阿爹夸奖我了，大姐才心细呢，给阿爹缝的新披风，羊皮用的都是最好的（碗里的酒慢慢溢出来）。 韩木瓜：二姐二姐，酒满了。 韩木兰：呀，光顾说阿爹的披风了，幸亏我多买了一罐，我去拿（转身离开）。 韩父：我看二妮子心神不宁的，不会什么有心事吧？ 韩母：你不在家，没人管得了这疯妮子，等嫁了木青就抓紧给她找婆家，早嫁出去早省心。 38、韩家厨房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吹吹酒罐上面的灰尘，犹豫了一下，揭开封口。 39、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进来：阿弟，你替阿爹把酒喝了吧，我给阿爹倒新酒。 韩木瓜：啊？哦哦（拿过韩父面前的酒碗），阿爹，我二姐要给你重新倒酒呢。 韩母：疯妮子，又搞什么名堂？ 韩木兰岔开韩母的话题：我在街上听说，今年不比以往了，太子要御驾亲征呢，是吧阿爹？ 韩父：京城那边有这么个说法，传信兵回来也是这么说的。 韩木兰：阿爹喝一碗新酒，希望阿爹能见到太子。 韩木瓜：是是，二姐说得对，阿爹是要喝新酒的（替韩父一饮而尽）。 韩木兰给韩父倒满酒：太子御驾亲征，仗肯定能打赢，阿爹回家过年，我们再喝团圆酒。 韩父：我们的太子御驾亲征，可汗那边也是亲自督战，今年这场仗，怕是要见分晓了。 韩母给韩父夹兔子肉：吃饭不说这些，隔壁他大婶子说，吃了兔子肉，打仗跑的快。 韩木兰：难怨阿弟没心思练枪，原来都忙着抓兔子了。 韩木瓜：我哪有那闲功夫啊，兔子都是陈大少抓的。 韩木兰的筷子刚碰到兔子肉，闻言停了下来，夹起了旁边的一块猪肉。 韩母：二妮子，你最爱吃的红烧兔子，今儿怎么不吃了？ 韩木兰：我……留给阿爹吃。 韩父：哎，我一人能吃多少，大家都吃，木兰，吃吧？ 韩木兰：哎哎（夹起一块放在碗里）。 韩木瓜：二姐，那是猪肉。 韩木兰：吃你的饭，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40、田野 丑时 外 明月当空。 秋虫呢喃。 41、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蹑手蹑脚来到堂屋兵器架前，昏暗的光线下只有木架立在眼前。 韩木瓜摸着木架，自言自语：哎，铠甲呢？ 背后传来韩木兰小声的话语：在这儿呢。 韩木瓜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一身铠甲的韩木兰：二姐，这是阿爹的铠甲，你怎么穿上了？ 韩木兰：转过身去。 韩木瓜疑惑地将身子转过去：等会阿娘起床了，看你这般胡闹，又要骂你了。 韩木兰用准备好的绳子麻利地将韩木瓜的两只手捆在了背后：我一直在等，看你会不会来。 韩木瓜：二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韩木兰将韩木瓜捆在堂屋的木柱上：我希望我的半宿没睡是我多想了，可你还是来了。 韩木瓜：你说什么呀二姐，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明白？ 韩木兰：你是不是想替阿爹从军？ 韩木瓜：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韩木兰：这几天你偷偷往外拿棉衣，我就猜了个八九分。 韩木瓜：什么棉衣，你看我都穿着呢。 韩木兰：吃晚饭的时候你的言行举止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我在拿第二壶酒的时候将麻药倒了进去，目的就是想让阿爹阿娘多睡会。 韩木瓜：那好啊，你捆我干什么啊，快解开啊？ 韩木兰：张嘴。 韩木瓜纳闷：啊。 韩木兰用布塞住韩木瓜的嘴。 韩木兰两手放在韩木瓜的肩上：阿弟乖，感觉二姐近来枪法越来越厉害了是吗？阿娘说的没错，以前是让着你呢。 韩木瓜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韩木兰：当我察觉你有替父从军的念头后，我怕你武功不好要吃亏，所以一次次逼你练习，但是太晚了。 韩木瓜呜呜说不出来。 韩木兰：你是韩家唯一的男丁，爹娘老了还要指望你顶门立户，传宗接代。 韩木瓜呜声渐大。 韩木兰：我果真留在外面了，咱家也可以免除二十年的兵役。 韩木瓜懊恼地连连摇头。 韩木兰：有这二十年的光景，你也娶妻生子了，到那时你再戎装上阵，阿爹多少也放点心了。 韩木瓜开始挣扎。 韩木兰紧紧按住韩木瓜，缓缓解开韩木瓜额头上的布带，摸着伤口：还疼吗？ 韩木瓜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韩木兰：都怨二姐心里急，下手太重了。别往心里去，啊？ 韩木瓜眼含热泪。 韩木兰倒提长枪，用枪头在自己的额头上划出一道伤口。 韩木瓜热泪夺眶而出。 韩木兰擦掉鲜血，用木瓜的布带扎住额头，带上头盔：从现在起你就是大人了，你要懂事了。 韩木瓜用后脑勺狠狠撞着木柱。 韩木兰把韩木瓜的头抱在怀里：阿弟听话，让二姐走的安心。 韩木瓜看着韩木兰，泪水长流。 42、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打开堂屋大门。 马厩里，小花不安地刨蹄。 韩木兰轻轻关上堂屋大门：二姐不在家，别忘了替我多多孝敬爹娘。 韩木兰将小花牵出院门，回头看看熟悉的院子，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正文 3 43、田野 时间同上 外 明月当空。 韩木兰策马急行。 小花矫健地飞奔着，四蹄在大地上回响。 韩木兰仰天不停长啸。 44、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拼命撞头。 45、韩父卧室 时间同上 内 韩父在朦胧之中听到木瓜撞头的声音，摇晃着头，睁不开眼。 46、镇校军场 寅时 外 韩木兰牵马在人群里寻找点卯地点（声音嘈杂）。 47、镇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父和几位领兵的军官谈话，管家和几个佣人捧着礼物站在一边（声音嘈杂）。 陈父指点着陈易方，手里比划着，几位军官客气地笑着点头，一副大包大揽的表情（声音嘈杂）。 48、镇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来到点卯处，声音嘶哑：二骑营，韩广田。 军官翻着点名册：你是他什么人？ 韩木兰：我是他儿子韩木瓜。 军官：你今年多大了？ 韩木兰：十四……十六岁。 军官：你阿爹是该退下了，可你这孩子也太小了啊，你阿爹来了吗？我给他说说。 韩木兰：我阿爹病了，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军官低头记录：唉，造孽啊。韩、木、瓜，替父从军。（抬起头）拿好兵符，看见没有，那边二骑营，去吧。 韩木兰在盔甲上系好兵符，转身离开。 陈益方挤过来：老韩，老韩！ 韩木兰充耳不闻，牵着马朝二骑营方向走去。 陈益方快步上前，一把从后面搂住韩木兰的肩：你小子，怎么才到啊？ 韩木兰本能反身挣脱：干什么呀你？ 陈益方：哎，不知好歹的东西，穿上铠甲，性情大变呀。 韩木兰似有所悟。 陈益方摸着手腕，上下打量韩木兰：士别三日……一晚不见，还真象那么回事了（抬拳朝木兰胸部打来）。 韩木兰退后躲开：陈大……老陈，今后要正经了，行军打仗，律纪严明，再不能象以往那样嬉笑打闹了，你说对吗？ 陈益方楞住：啊，对，对对，我们现在是战士了，要干老爷们的事了.（又要抬拳，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49、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木瓜无力地靠在木柱上，呆呆地看着灰暗的窗户。 50、镇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看着韩木兰的小花马：老黑呢？ 韩木兰：什么老黑？ 陈益方：你的战马，黑狼烟啊！ 韩木兰：我、我出来的时候太慌，牵错了。 陈益方：你真行啊，战马都能牵错，这可是你的双腿啊。 韩木兰：慢慢习惯就好了。 陈益方：你嗓子咋了？怪怪的。 韩木兰：昨晚喝多了，又和木瓜疯了一会。 陈益方：哦，啊，和谁？木瓜？ 韩木兰：昨晚喝完酒，和……他们又摸瓜猜令玩了半宿。 陈益方：我阿娘一直坐我屋里哭，你说我怎么睡？我是第一个到校军场的。 陈父走来：孩子，你们在这呢。 陈益方：阿爹。 韩木兰：陈老爷。 陈父将双手搭在两人的肩上：别这么叫孩子，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上了战场要齐心协力，凯旋之时，我在家摆好庆功酒等你们！ 陈益方：阿爹放心，我和木瓜都是福将。 陈父：你们不论是谁，有了难处就去军需营找陈老倌……。 陈益方：阿爹您不用这么操心，我们会相互照应的。 陈父：好好，这样阿爹就放心了。 陈益方回头对韩木兰：兄弟齐心……哎，你怎么不说呀？ 韩木兰：说什么？ 陈益方：天下无敌呀。 韩木兰：要说吗？ 陈益方：难道不要说吗？回回都说的。 韩木兰：哦哦，我心里慌，忘了。 陈父：木瓜不用怕，方儿比你大几岁，让他照顾你。 陈益方：阿爹您放心，我和木瓜一定立个大功，回来给您老人家报喜。 军官过来：二骑营的陈益方、韩木瓜何在？ 陈益方指着韩木兰：在在，在这儿呢。 军官：时辰已到，速速归营（朝陈父拱手），兄台，别过了。 陈父：一切拜托了。 51、韩父卧室 时间同上 内 韩父困难地睁开双眼：木青她娘，木青她娘（韩父见无应声，挣扎下地，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韩母惊醒：哎哟，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辰了？ 韩父：我怎么没听见更鼓声呢？快扶我去穿铠甲，晚了点卯可是大过。 52、镇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送行的人群分到街道两边（声音嘈杂）。 草花、草香一左一右服侍着陈母，陈母哭做一团。（声音嘈杂）。 陈父指着带队的军官，来回比划着，陈母才稍稍止了点哭声（声音嘈杂）。 53、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母扶着韩父来到堂屋，发现被捆身堵嘴的韩木瓜。 韩母连忙将韩木瓜嘴里的布团拔出来：我的儿啊，你这是……谁干的啊？ 韩木瓜呕吐几下，口齿不清地回答：是、是我二姐，我二姐她……。 韩母四下张望：二妮子？她怎么了？ 韩木瓜又干呕了几下：我二姐……我二姐她替阿爹从军去了。 韩父看着已空的兵器架，扶着桌子跌坐在椅子上：孽障啊孽障，自古军营重地，严禁女人入内，触犯铁律，天怒人怨啊。 韩母解开韩木瓜身上的绳子：木青他爹，这可怎么办啊？ 韩木瓜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屋去。 韩父挣扎站起，又跌在椅子上：灭门之灾事小，一旦贻误战机，这要祸国殃民的呀！ 韩木瓜跑了进来，双手揉着腮：阿爹，小花不见了，我的黑狼烟、您的老黄膘和新买的赤枣红都不见了！ 韩父看着天色：晚了，一切都晚了，军需场上挑选物资的时候只想试试她的眼力，谈了那么多的废话都没察觉二妮子的心事，怪我呀！ 54、旷野 未时 外 阴暗的天空刮着大风，前面部队慢了下来，韩木兰排在长长的队伍中。 长长的香案插满了各式各样燃烧的香、烛。 韩木兰从老兵手里接过香，默默来到香案前。 老兵：前面就是黄河了，过了黄河，不敢说回来回不来了。 韩木兰站在香案前，心里默念着：阿爹阿娘，木兰不孝，您老人家多多保重。 香案旁一个新兵跪在地上泪留满面：阿爹英魂在上，孩儿今番从军，一定要为您报仇雪恨，不达目的誓不还乡！ 韩木兰插好香，转身欲离开。 老兵对韩木兰：孩子，朝家乡的方向磕个头吧。 陈益方急忙插好香，四下张望：啊？家乡的方向？哪个方向才对呀？ 韩木兰来到空地上，朝家乡的方向跪下。 陈益方几步赶上来跪在韩木兰身边，两人一起磕头。 韩木兰磕完头，看身边的陈益方，无言起身，离开。 陈益方回头：哎哎，别急着走啊，咱俩一起再磕几个吧？ 韩木兰上马：无聊（离开）。 陈益方：老韩，你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一起拜了不好吗？又不是两口子拜天地，怎么就无聊了？ 55、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一身女装骑着黑狼烟，后面牵着老黄膘和赤枣红，来到院内下马：阿爹，我找了半天，原来这些马都让给二姐拴在后坡的小树林里了。 韩父接过老黄膘的缰绳：二妮子去意已定，这是不想让我们追她呀。 韩木瓜：如果五更天能追下去的话，我也不要穿这身衣服了。 韩母整理韩木瓜身上的女装：木瓜听话，阿娘叫你穿，你就穿，啊。 韩木瓜看看父亲：哦。 韩母：这个下韩村，今后可怎么呆下去啊。 韩父：咱哪都不去，就在家等木兰回来，要死，就死在一块。 韩木瓜：阿爹，我……上牧场了。 韩父：去吧。 韩木瓜赶羊群出院子。 韩父抚摩着老黄膘的脖子：二妮子现在该过黄河了吧？ 56、黄河 船上 时间同上 外 阴霾天空。 滚滚黄河。 战鼓声声。 千帆竞进。 57、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父遥望远方，轻轻唱着：黄河之水，嘿哟嘿哟。 58、黄河 船上 时间同上 外 大船的桅杆上，老兵迎风振臂高歌：九天之汤。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润我桑梓。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养我爹娘。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可恨柔然。 韩木兰拉帆：嘿哟嘿哟。 老兵：犯我边疆。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欺我儿女。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霸我牛羊。 陈益方在一旁手忙脚乱，嘴里磕磕巴巴跟着唱：嘿哟哟哟嘿哟。 59、黄河 太子船上 时间同上 外 太子来到甲板上：好雄壮的曲子。 偏将甲：回太子，每次过黄河，将士们必唱此曲。 将军：惦记父老，怀念家乡，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啊。 太子：小王深有同感，此战不败柔然，誓不还朝！ 60、黄河 船上 时间同上 外 老兵：热血儿郎。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挺起胸膛。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别妻离子。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拿起刀枪。 众兵：嘿哟嘿哟。 61、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父：舍生忘死，嘿哟嘿哟。驱赶豺狼，嘿哟嘿哟。 62、黄河 船上 时间同上 外 老兵：保我江山。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护我粮仓。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收复失地。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寸土不让。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眼含泪水：慰我先灵。 韩木兰：嘿哟嘿哟。 老兵；安我爹娘。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齐奏凯歌。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回我家乡。 陈益方：嘿哟嘿哟。 老兵：安居乐业。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幸福安康。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举杯同庆（歌声渐渐壮大，浑厚的歌声响彻天地）。 众兵：嘿哟嘿哟。 老兵：地久天长。 众兵：嘿哟嘿哟。 63、营地 申时 外 千夫长快马疾驰：速速安营，明日百里之外，摆阵迎敌。 军需营众将士忙碌的身影。 帐篷一个个立起。 64、营地大帐篷 酉时 外 韩木兰拎着两个小包，看看手里的兵符，又看着帐篷上的牌子。 牌子：二骑营，壹拾叁帐。 韩木兰掀开门帘，低头进去。 65、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内 四五十人的大帐内，地铺挨着地铺。 韩木兰拎着包裹进来，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66、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将牛肉干分给几个膳食营的弟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恳请笑纳、笑纳。 厨师甲接过牛肉干：算你老陈会做人。 厨师乙：老陈客气了，先将就几天，等回头再帮你搬到膳食营去。 陈益方：好，好，麻烦给老倌捎个话，我们兄弟一定登门致谢。 67、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拎着包裹退出大帐篷。 68、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拍拍手上的灰尘，环顾小帐篷：难怪老爹应允的如此痛快，原来如此。 69、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外 来来往往的士兵。 韩木兰在帐篷外拎着包裹犹豫不定。 70、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从壹拾贰号帐篷内钻出来：一转眼人就没了，滚哪去了小木瓜（来到壹拾叁号帐篷，看见来回徘徊的韩木兰），哎哎，找你半天了。 71、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进来，快进来。 韩木兰：这是哪？ 陈益方：怎么样？不错吧？ 韩木兰：我没闲工夫跟你穷侃，不说我走了。 陈益方得意：我阿爹托陈老倌给我们搭了个小帐篷，咱俩一块睡。 韩木兰：到哪都改不了大少爷的脾性。 陈益方：天越来越冷了，找个好点的帐篷，睡个安稳觉，不好吗？你看这牛皮，都是新的。 韩木兰：我不沾你的光（转身走出小帐篷）。 72、营地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边走边辨别方向。 73、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回到大帐篷，众人或盖或裹着披风已经入睡，账内酣声此起彼伏，只有几个油灯散发着朦胧的光亮。 74、营地大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慢慢退出大帐篷。 陈益方跑过来：木瓜，我阿爹他也是好心嘛，你看，弄都弄好了，要不，咱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韩木兰：我……回来拿点东西。 陈益方：你的东西我都拿到小帐篷里去了。 75、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在前韩木兰在后，两人进帐篷。 陈益方：咱俩一人一张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我保护你。 韩木兰拿着包坐在地铺上。 陈益方从包里往外翻东西：你的羊皮袄、棉衣，给你，还有牛肉干，给你一半。哎，你带了什么东西？ 韩木兰：笔墨纸砚和我阿爹的行军图。 陈益方：你带这些干什么？ 韩木兰：我阿爹出征，每回都带着它，我觉得有必要。 陈益方：忘了告诉你，我阿爹托人，把咱俩换到膳食营了。 韩木兰：年轻力壮的，跟老弱残病挤在一块，不丢人呐？ 陈益方：刚才几个膳食营的伙计帮我搭帐篷，我才知道的。 韩木兰：我就说陈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上阵杀敌，原来你老爹退了佣兵，转手把钱花到这儿了，谁改的谁去改过来，我还在二骑营。 陈益方：我阿爹费了多大劲才……你当容易呢你。 韩木兰站起来：不敢面对生死的胆小鬼，我还是搬到大帐篷里去睡的塌实。 陈益方将韩木兰手里的包裹夺下来：改来改去的，你不知道托个关系多难吗（韩木兰刚要开口，陈益方挥手打断），开始我也不想呆在膳食营，年轻轻地跟一帮老头子搭伙计，可我回头一想，你二姐不是看不上我吗？ 韩木兰：我……我二姐看不上你，这和呆在膳食营有什么关系？ 陈益方：怎么没有？都是从军，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没摸过枪？ 到时候平平安安地去你家提亲，多好啊。 韩木兰：贪生怕死之辈，我才不会……让我二姐嫁给你。 陈益方：你以前说好要帮我的，你不能反悔。 韩木兰抢过包裹：去还是不去？你不去是吗？我去。 陈益方拦在门口：要改也可以，咱先把说媒的事定下来，你帮我提亲，我这就改过来。 韩木兰暗暗下决心：好，回去我帮你。 陈益方：一言为定！ 韩木兰：一言为定！。 正文 4 76、战场 辰时 外 高高的瞭望塔上站着将军、偏将甲和几个卫兵及信兵。 华丽龙伞下的太子骑在马上，在偏将乙的陪伴下站在队伍的最前沿。 77、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可汗坐在宽大的木车上，气势高昂。 78、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偏将丙骑马跑过：你们新兵听着，都排在第四方队，等前面三个方队冲上去之后，你们再跟着上，千万不要掉队，否则后面的战马会把你们踩死的，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应着，有条不紊地编成队型。 偏将丙：下手要快、要狠、要准，像杀猪宰羊一样杀他个痛快，杀的越多，越早回家过年，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应着。 79、战场 时间同上 外 敌我双方都在整队布阵。 号令响起。 80、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偏将丙举旗：第一方队注意了！ 韩木兰平静的脸。 陈益方的手微微颤抖。 偏将丙挥旗：第一方队，冲！ 第一方队冲了过去。 陈益方伸手握住韩木兰的手。 韩木兰挣脱：放开你的手，握紧你的枪。 陈益方点头：哎。 偏将丙：第二方队注意了！ 韩木兰整了下铠甲。 陈益方学韩木兰的样子也整了下铠甲。 偏将丙：第二方队，冲！ 第二方队冲了上去。 韩木兰看着陈益方煞白的脸。 第三方队冲了过去。 韩木兰：等下冲起来，你在我后面。 陈益方：不不，还是你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韩木兰：并肩冲吧，争取多杀几个。 偏将丙：第四方队注意了。 陈益方：兄弟齐心！哎，你怎么又没说？ 韩木兰：一定要说兄弟齐心这句话吗？ 陈益方：不是，咱俩无论谁说第一句，下面都接第二句。 韩木兰：别罗嗦了，打起精神听号令。 偏将丙：第四方队，冲！ 韩木兰飞速冲上去：大少爷，留足长枪的距离，敞开胸膛让他刺！ 陈益方跟上：你疯了，找死啊？ 韩木兰：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你才能活下去。 陈益方：明白了，兄弟齐心！ 韩木兰：天下无敌！ 陈益方：这就对了，杀呀！ 81、战场 时间同上 外 震天的喊声。 飞奔的马蹄。 挥舞的兵器。 摔下的人体。 飘洒的鲜血。 陈益方擦了一下脸，四处张望：木瓜，木瓜！ 韩木兰：我在这里，跟上我。 陈益方在铠甲上擦着手上的汗水：我拿不住枪了木瓜，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韩木兰：老陈快趴下。 陈益方连忙趴在马脖子上，一把大刀从他的头上飞过。 韩木兰用弓箭将敌人射下马：老陈，你负伤了吗？ 陈益方：我还没事，你呢？ 韩木兰：没事就好，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陈益方慌张地扯掉脖子上的方巾擦着枪杆上的鲜血：我说什么了？ 韩木兰：兄弟齐心！ 陈益方：天下无敌！ 韩木兰回身：那你还等什么？杀！ 陈益方扔掉方巾，咬牙举枪：兄弟齐心，天下无敌。杀呀！ 82、战场 戌时 外 夕阳如血。 战场上一片狼藉。 韩木兰在寒风中牵着小花，望着一车车的伤兵和一车车将士的尸体从眼前经过。 一辆马车上坐着几个伤兵。 新兵哭喊着拒绝上马车：我不能走，我不能回去，我还没完成我阿爹的遗愿，我要继续留在这里，我要我的刀，你们把我的刀拿来，我还要杀蛮夷小贼。 将军骑马过来：怎么回事？ 军医：回将军，这小子腿摔断了，现在安排他和其他伤兵一起回原籍。 新兵：将军，我不能回去啊，我回去没法给我阿娘交代，我只求战死在沙场，跟我阿爹埋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将军挥起马鞭，狠狠抽在新兵身上：混账东西，死在这里你阿娘就高兴了吗？回去养好伤，讨个老婆生一堆儿子，你家的兵符永远给你留着。送走！ 两个马夫抱起新兵上马车。 新兵在马车上回头高声喊着：阿爹，我走了，您老安息吧，我会回来看您的。 老年兵轻轻脱下一个阵亡士兵的头盔。 中年兵把阵亡士兵腰上的兵符摘下。 老年兵接过兵符，将头盔和兵符系在一起。 中年兵轻轻合上阵亡士兵的双眼：老伙计，如果有明年，我们还会见面的。 老年兵用力拔掉阵亡士兵胸前的箭，起身：埋了吧。 几个士兵把一块白布放在阵亡士兵身边，将阵亡士兵架上去，几个翻身裹个严严实实，抬走。 （韩母的画外音：唉，这十里八村的，哪年不多几个守寡的女人。怕就怕那些衣冠冢，守了半辈子寡，死了都不知往哪里埋，女人命苦啊！） 韩木兰暗暗咬紧的牙。 陈益方骑马走来：木瓜，木瓜。 韩木兰无动于衷。 陈益方：老韩。 韩木兰从沉思中惊醒，看了陈益方一眼，无言地拉着马缰绳，往营地方向走。 陈益方：还有一段路呢，你怎么不骑马呀？ 韩木兰疲惫地：小花也跑一天了。 陈益方连忙下马：哦哦，我的马也跑一天了。 韩木兰望着远去的运尸车辆，轻轻叹口气。 陈益方顺着韩木兰的目光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路途遥远，能捎回几件铠甲已是不错了。 韩木兰仰头止住眼泪，紧步走开。 陈益方牵马跟上：说不定明天你就把我埋了呢。 韩木兰小声：无聊。 陈益方：哎，我说真的，我真要死你前头，你可得把坑挖深点。听老兵他们说，每次回来都有野狼刨出来的尸骨，打完了大仗，就要打狼了。 83、营地小帐篷 酉时 内 韩木兰双膝跪地上看着铺板上韩父画的行军图。 陈益方躺在地铺上啃着牛肉干：木瓜，来一块吧？ 韩木兰低头不语。 陈益方：你说你个木瓜脑袋，有空就趴那想什么呢？ 韩木兰仍旧不予理会。 陈益方：你老子的行军图画的太潦草，你的木瓜脑袋是看不懂的，别费劲了。 韩木兰将身子往里扭转了一下。 陈益方：什么时候变成闷葫芦了？有这空不如多睡一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84、战场 巳时 外 高高的瞭望塔上站着将军、偏将甲和几个卫兵及信兵。 华丽龙伞下的太子骑在马上，在偏将乙的陪伴下站在队伍的最前沿。 85、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可汗坐在宽大的木车上，气势高昂。 86、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双方各自整队待战。 韩木兰悄悄提马往前挤。 千夫长用马鞭指着韩木兰：老韩，又是你带头，新兵都回第四方队去，再发现你们往前挤，定责不饶。 陈益方在后面朝韩木兰招手。 韩木兰和其他几个新兵拨马往回走。 老兵甲：去去去，都他娘的往后排，你们要有个闪失，谁给我们传宗接代？ 老兵丁：胡子没扎齐呢，就想干大活。 众老兵大笑。 陈益方：叫你别往前面挤，你就不听。你看，挨骂了吧？ 韩木兰来到新兵方队中，拨转马头。 偏将丙举旗：第一方队注意了。 韩木兰催马。 陈益方伸手要拉韩木兰的马缰，被韩木兰挡开。 偏将丙挥旗：第一方队，冲！ 韩木兰穿越层层缝隙，跟着第一方队冲了出去。 偏将丙：好小子，真他娘的有冲劲，第二方队注意了。 87、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再现战场惨烈无比的厮杀。 88、战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在前面将一个柔然兵扎下马。 陈益方：真没看不出来，原来这小子这么厉害（赶上韩木兰），老韩，几个了？ 韩木兰：两个。 陈益方：怎么才两个呀？ 韩木兰：打下马的有两个。 陈益方：我冲晚了，一个没有。 韩木兰：少说两句废话，说不定还能杀两个。 陈益方：我听你的，兄弟齐心！ 韩木兰：天下无敌！杀呀！ 陈益方：老韩，你、你、你用不着这么大声喊吧？你嗓子都哑了。 韩木兰：我想喊，我痛快。 陈益方：痛快是痛快了，你不怕嗓子疼吗？ 韩木兰：少废话，握紧你的枪！ 89、营地小帐篷 酉时 内 陈益方进帐篷：木瓜，上面下了军令，休整两天后进军大娥山，一鼓作气直捣柔然老营，拿下大檀小儿，我们就要回家过年了。 韩木兰用手轻轻点着床板上的地图。 陈益方：木瓜又变闷葫芦了？ 韩木兰自言自语：我阿爹的地图上有柔然老营的所在位置，要捣大娥山，必须经过老鹰嘴。 陈益方趴过来：哪个老鹰嘴？ 韩木兰将身子往里让了一点：就是黑山头，我阿爹管它叫老鹰嘴。 陈益方过来把图纸往自己面前拿了一下：我看看。 韩木兰： 我阿爹出征这么多年，来往老鹰嘴不下几十回了，楞是没见什么动静。这么好的伏击地，柔然难道不知利用吗？ 陈益方：你老爹是福将嘛，你自己说的。 韩木兰：还有这些条条杠杠，以前的地图上也没有。 陈益方：我不是说了吗，你的木瓜脑袋就别忙乎了，你看不懂的。 韩木兰自言自语：是我军实力太强，柔然不敢贸然设伏呢？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呢？ 陈益方站起来：木瓜你别多想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晚开始顿顿有肉。还有，你去晚了就见不到太子了。 韩木兰抬起头：吃饭关太子什么事？ 陈益方：太子今晚亲自在校军场给我们发饭，只发一千份，去晚了你就看不到太子了。 韩木兰合上地图：太子给我们发饭？ 90、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校军台上，太子、将军和众偏将、千夫长等一行人站定。 将军摆手示意台下安静：众位将士，此番柔然以穷国之力誓和我天朝决一死战。我大军按原定计划稳扎稳打，屡战屡胜，现已逼近柔然老营，一场硬仗就在眼前。 91、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拉着韩木兰往前挤。 韩木兰努力挣脱陈益方的拉扯：老陈，你怎么不守规矩？ 陈益方回头强行拉着韩木兰往前挤：守什么规矩？守规矩就见不到太子了。 92、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将军：吾皇体惜我等将士辛劳，特派太子千岁御驾亲征，扬我军威，振我士气，君臣一心，永除后患。愿上天助我天朝社稷永固，万代昌盛！ 93、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将士欢呼。 94、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将军将饭勺弓身递给太子：请太子千岁为将士们发饭。 偏将甲振臂高呼：驱除柔然，为国尽忠！ 95、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将士：驱除柔然，为国尽忠！ 96、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众人排队上台，接受太子的派饭。 97、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太子？对了，就是太子！ 陈益方：本来就是太子嘛，你才知道？ 韩木兰退出排队，跑了回去。 陈益方伸头努力往前看：一百，二百，到拐弯顶多七百，应该能排到咱（回头），哎，人呐？ 正文 5 98、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端碗进来：我刚才一回头，你跑哪去了？哎，你的饭呢？ 韩木兰趴在地铺上看行军图，头也没抬：我没领。 陈益方：膳食营那几个伙计还算讲究，幸亏多给了我一份。来来来，韩先锋，吃饭喽。 韩木兰：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乱起哄，不知军营无戏言吗？ 陈益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他们私下都这么开你的玩笑。 韩木兰：当心传到上面去，治你的罪。 陈益方：我也是顺口一说，今后不喊就是了。 韩木兰：老陈，你现在还没明白他们为什么一直没在老鹰嘴伏击我军的原因吗？ 陈益方：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们和你一样木瓜脑袋。天这么冷，趁热吃吧。 韩木兰接过碗：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一个向来都安全的地方我们会提防吗？我怀疑可汗在有意纵我骄横之气，消我戒备之心，旨在诱我深入（把碗放在地图上的黑山口处，双手一拢），然后十面埋伏，瓮中捉鳖。 陈益方：你先把老鹰嘴放放，肉凉了不好吃了。 韩木兰拿起碗：几十年的交战，柔然能做到元气不伤，士气不落，我想他很可能是在苦等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圣上或太子的御驾亲征。 陈益方：太子亲征和老鹰嘴有必然的联系吗？ 韩木兰：你看这老鹰嘴，自然形成的峡谷易守难攻，如我大军还跟以前那样莽撞地穿越此地，柔然一万轻兵就能围堵我四十万前军，只要断了给养，困也能把太子和四十万人马困死。 陈益方肉塞满嘴：是吗？这么厉害！ 韩木兰：当真如此的话，余下的贼兵已和我后军旗鼓相当，在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柔然依仗天时地利，广设陷阱，先灭我后军，再回头慢慢消化口袋阵。 陈益方：你这么一说，太可怕了。 韩木兰：即便退一步讲，我后军能破柔然的围堵并能及时化解老鹰嘴之围，可汗达不到目的，临退时一把大火烧焦老鹰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陈益方勉强将肉咽下：我的阿娘，这怎么可能？ 韩木兰：这个天赐的伏击场显然是在等太子的到来，他们一定想活捉太子，然后利用太子做最后的议和筹码，如果我们还象以往那样贸然前行，我全军覆灭就在后天。 陈益方紧张地四下张望：嘘，小声点木瓜，你才说军无戏言，扰乱了军心，可要治你的大罪。 韩木兰：不能顾虑那么多了，我们得抓紧把情况报上去，这就去。 陈益方：你、你，我……我们，你说我们吗？我们一起去？ 韩木兰：是啊，我们一起去。 陈益方：去哪？ 韩木兰：军机营。 陈益方：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军机营上荐，你觉得……我觉得不太妥吧？ 韩木兰：战机是决定输赢的大事，稍纵即逝，贻误了可再也求不来了。 陈益方：凭你我两个新兵，谁信啊？不行再等等吧。 韩木兰：你不去我去，我一个女的我都不怕，你一个老爷们……。 陈益方：什么女的？这哪来的女的？ 韩木兰：我……我是说我一个……女……履历肤浅的新兵怕什么？你不去，我自己去。 陈益方：韩先锋大人，出谋划策自有军机营，不是我等操心定夺的事。 韩木兰起身往外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少爷们白白送死。 陈益方拦在帐篷门口：你你你，你自己还说你是个履历肤浅的新兵，真要上荐的话你也得经过十夫长、百夫长，一级一级往上传才行。越级上荐，军机营进不去不说，擅闯军机要地，万一挨了板子，掉了脑袋，如何是好？ 韩木兰：你忍心看我大军落入万劫不复的虎口而无动于衷吗？ 陈益方：真要那样的话，我比你还急。 韩木兰：你急你还阻拦我？ 陈益方：你这么擅闯军机营肯定行不通，咱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支持你，一定支持你。 韩木兰：不去军机营也行，我们吃完晚饭，借着夜幕到膳食营库房后面去，那儿离军机营最近，我们用硬弩将信息射进去。 陈益方险些喷饭：亏你想得出，你明天交给十夫长，他们递上去就行了，干嘛非得闹这么大的动静？ 韩木兰：我觉得如果走寻常途径，恐怕不能引起军机营的注意。 陈益方：这办法好是好，万一事与愿违，怎么办？ 韩木兰：别担心，我自己可以去的。 陈益方：不不，我们是兄弟齐心，我陪你去。 99、营地 子时 外 月亮在阴云里时隐时现。 巡逻小队来回穿梭。 远远传来打更声。 100、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猛地惊醒：木瓜？ 韩木兰的床空着。 陈益方：我怎么睡着了（连忙跑出帐篷）。 101、营地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在帐篷之间的角落里躲着巡逻队。 陈益方悄悄赶上来：木瓜，要不咱再等等吧，等我想出了好办法再实施不迟，行吗？ 韩木兰搭上弓箭：你现在拿出比我更好的办法来，我就听你的。 陈益方：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我的劲比你大一点。 韩木兰：我能行。 陈益方：还是我来吧，小目标不敢吹，大方向我还有把握。 韩木兰把弓箭递给陈益方：把弓拉满，再拉一点。 陈益方满脸吃力的表情：再拉就断了。 韩木兰拖着陈益方的臂肘：高一点，好，射。 箭出弦。 102、军机营方向 时间同上 外 军机营方向隐约可见的灯光。 103、营地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垫脚尖朝军机营方向观望：怎么还没见动静？ 韩木兰：再等等看。 陈益方紧张地左右张望：别等了，咱回去吧，冻死我了。 104、军机营方向 时间同上 外 军机营方向亮起火把。 隐约听见嘈杂的人声。 105、营地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行了。 陈益方：行了？噢噢，接下来干什么？ 韩木兰：回去睡觉。 陈益方：啊？好吧。 106、校军台上 卯时 外 偏将甲：今日子时有人用重箭向军机营射来一封书信，是哪位将士，敬请站出来，将军有话当面询问。 107、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将士纷纷小声议论。 陈益方旁边的士兵甲：谁这么大胆，找死啊？ 士兵乙：冒犯军纪，要杀头的。 陈益方满脸通红，头额头冒出冷汗。 108、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是哪位上荐者，请到军机营来，将军有事当面请教。 109、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偷偷看看韩木兰。 韩木兰沉着的脸。 110、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知情者可以举报，情况属实者有重赏。 111、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将士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议论声有所提高。 112、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如果没有人应答，从军机营四周往外两个箭程之内，无论是谁，从现在起一律不准吃饭，另加三倍操练，晚上露宿帐外。 113、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闭眼仰脸，紧握拳头。 114、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有没有哇？千夫长，开始操练。 千夫长：众将士听好了，以百夫为队……。 115、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举起长枪：大人，我知道。 116、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点头：千夫长。 千夫长会意：百夫长。 百夫长回头朝队伍里观看：应答者韩木瓜，上前听命。 117、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人纷纷给韩木兰闪开一条通道。 陈益方小声嘀咕：欠揍的烂木瓜，有你好看。 韩木兰来到校军台下，拱手行礼。 118、校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偏将甲：台下可是今日子时上荐军情者？ 韩木兰：是。 偏将甲：上来答话。 韩木兰走上校军台，再次行礼。 偏将甲：来者报上姓名。 韩木兰：二骑营韩木瓜。 偏将甲：好奇特的名字，人名不符啊。 千夫长：希望是这样。 偏将甲：韩木瓜，可知军营无戏言？ 韩木兰：知道。 偏将甲：你这般无视军纪，已犯重律，如报所虚，定责不饶，你可考虑好了？ 韩木兰：甘愿领受处罚。 偏将点头：左右，帮他解甲缴械。 千夫长挥手，几个士兵上前将韩木兰的长枪收回并脱掉了韩木兰外面的盔甲。 偏将甲：带韩木瓜军机营复命，千夫长，正常操练。 偏将甲在前，韩木兰居中，后面是几个卫兵，一行人走下校军台。 千夫长：众将士听好了，以百夫为队，十夫为排，开始操练。 119、校军场 时间同上 外 众人散开队形，紧张而有序地对练。 陈益方脚步混乱，握枪的手不住颤抖。 和陈益方对练的士兵停下手里的长枪：喂，老弟，你怎么不躲我的枪呢，这可是真家伙。 陈益方醒悟：啊啊，躲，躲，我躲。 士兵：你躲呀？你再不躲我可要伤着你了。 陈益方带着哭腔：天降横祸，往哪躲啊？ 120、膳食营 酉时 外 陈益方拿着两个大碗心神不宁地排队。 陈益方打完了左手里的饭，又把右手伸了过去.。 厨师乙：我说老陈，近来饭量见涨啊。 陈益方神情木讷：老韩的饭。 厨师甲神秘地：你是说你那个伙计吧？ 陈益方：嗯。 厨师甲急忙把嘴凑到陈益方耳边，小声：你不知道啊，你那兄弟自进了军机营，嘿，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陈益方一惊：啊？ 厨师乙一边发饭一边探过身子：可不，平时我们给大人们送饭，嘻嘻哈哈就进了大帐了，今儿百十步以外就被拦下了。 厨师甲：戒备森严呢。 厨师乙：加了两层岗，饭是传进去的。 陈益方一哆嗦，险些掉了手里的碗。 厨师甲：哎，老韩这小子，得了，多给他打点。 厨师乙：他这顿饭，还不知在哪吃呢。 陈益方眼泪差点出来：回不回来，我都给他留着。 121、营地 戌时 外 月挂当空。 122、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地铺上并排放着两只饭碗。 陈益方呆呆地跪在地铺前。 123、营地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帐篷之间轻快地跑着。 124、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你死了，再没人陪我了，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125、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来到帐篷外，听到陈易方低低的哭声，慢慢掀起帐帘向里望去。 126、营地小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我一定想法活着回去，你的爹娘也是我的爹娘，我给他们赡养天年。 韩木兰纳闷地看着他。 陈益方：你二姐要看不上我，真不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决不强人所难。你到了那边，不知有没有你爱吃的东西，金山银山你托梦给我，我立马多多地送给你。 韩木兰转身向帐外看了看，用脚踢踢哭声渐大的陈益方：发什么魔怔呢？ 陈益方吓一跳，爬起来一拳打在韩木兰胸上，又把韩木兰抱在怀里：啊，我的好兄弟，你没死啊！ 韩木兰极力挣扎：老陈，你疯了？ 陈益方：你小子可吓死我了，听厨师们说你自进了军机营就没再出来，还加了两道岗，我猜你八九要完了，正在祭奠你呢……。 韩木兰挣脱出来：你瞎说些什么呀？谁要死了？ 陈益方：呸呸呸！皇天有眼，我兄弟平安回来了。晚饭还没吃吧？他们今天给我打的全是肉，你快吃吧。 韩木兰转身摸着胸部，眼圈发红：校军场点卯，快整装。 127、黑山头峡谷底 丑时 外 我方先遣顺利进入黑山头峡谷。 偏将乙身着太子的衣服，坐在华丽的八人轿子上，轿子的四角各自悬挂一盏小红灯笼。 韩木兰（画外音）：为了迷惑敌人，今夜出发前必须扎出四十万个用水泡透的草人。 每个士兵的肩上都用长棍一边挑两个草人（一人挑四个）。 韩木兰（画外音）：入谷将士每人两套重甲，棉衣同样浸水泡透。 千夫长、韩木兰和陈益方臃肿的身躯紧紧跟随在偏将乙的轿子后。 韩木兰（画外音）：每人多带十倍的饮水，以防急需。 士兵的腰间和背部挂满了水袋。 韩木兰（画外音）：人员要靠紧，前队没出谷口前，后队必须进谷。 黑压压似长龙一般的队伍。 韩木兰（画外音）：入谷后两根扁担由一人担着。 将士们迅速调整队型，挑起两幅重担的士兵继续往前走，卸下担子的士兵靠在谷底，抽出镰刀、竹竿、绳索等物。 韩木兰（画外音）：腾出的人手原地往上将两丈之内的易燃物清理干净，所清之物集中堆放，以防敌军火攻。 腾出的人手越来越多，众人一字排开从谷口开始往里延伸，低处用手和刀，高处用绑着刀头的木棍割草，抛开绳索勾住坡上丈余开外的小灌木，几个人齐心合力将灌木拉下。 偏将乙：你们看这黑山峡谷，悬崖陡峭，天然的口袋阵啊，不设伏击真是浪费了。 正文 6 128、黑山头峡谷之上 时间同上 外 月亮在阴云里忽明忽暗。 129、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信兵：报大人，荒草之上发现多处切成小块的羊油。 偏将乙：好阴险的柔然狗，情况有点严重了。 千夫长：熟能生巧、穷则生变，柔然军中果有熟络兵法战策之人。 韩木兰：大人不必多虑，可将清理范围由两丈扩大至三丈之外。 士兵：报大人，工具长度有限，许多地方地势陡峭，两丈以上实在无法触及。 偏将乙：韩木瓜，你看如何应变？ 韩木兰：回将军，陡峭之处可搭人梯，确保三丈范围内草木尽除。 偏将乙：此法甚秒，速速传下去，搭人梯除草。 130、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将军：太子千岁，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们在这里等待消息。 太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步险棋，小王实在放心不下。 将军：请千岁放心，可汗计谋如被我们猜中，肯定是一场大胜仗，即使我们的计划落空，也为直捣柔然老巢提前运送粮草辎重罢了。 太子：这样最好。 将军：送太子回大帐休息，千岁您慢走。 太子走出帐篷。 将军：左右，随我到瞭望塔观看军情。 131、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一个士兵高高举着一块宽大的箭靶，箭靶的两旁挂着两只小小的红灯笼。 一只箭射在箭靶上。 一旁信兵取下箭，迅速朝前面同样亮着灯笼的箭靶射去。 132、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信兵递上箭。 偏将乙展开信纸：我们的后队已经进入谷底了，如按人马密度预测的那样，前队再往前走，可要出谷了。 千夫长：前队眼看就要出谷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韩木兰：传前队，放慢前行速度，如计划落空，出谷后速按原计划安营。 将军乙：也好，传令下去，平稳出谷。 133、黑山头峡谷之上 时间同上 外 谷口上的月亮在阴云里忽明忽暗。 134、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难道是我猜测错了？ 画外突然响起一声号角。 韩木兰循声望去。 135、黑山头峡谷之上 时间同上 外 峡谷之上同时亮出无数火把。 树木石块纷纷落下，霎那间堵住峡谷的进、出口。 136、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千夫长兴奋：老韩，你神机妙算啊。 偏将乙：速放信号，将士们放开手脚速速清理隐患。 一束白色火信升上夜空。 韩木兰：可汗顾及太子，一时不会动手，加快割草速度！ 陈益方挥舞镰刀，大声哭喊：兄弟们快跑啊，我们中了埋伏了呀！ 黑暗中将士门纷纷仍下稻草人，拔出工具一边哭喊着一边飞快地爬上谷坡割草。 韩木兰：大家不要慌，只要上面点火，我们立即引燃草堆，先把它们烧了。 陈益方边哭喊边回答：知道了，瓜瓜瓜瓜香瓜瓜。 137、营地瞭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哨兵：将军请看，黑山头升起预定信号，我先遣受困！ 将军们相视而笑。 将军：后生可畏啊，这个韩木瓜以四十万稻草人蒙蔽敌军，引可汗用四十万主力伏击他们认为的三十万、实为六十万的我军大营，此战不获全胜也大伤敌军元气！ 偏将甲：此计独辟蹊径，闻所未闻，这小子，前途无量。 将军对偏将丙，按原定计划，你带二十万人马鼓号齐鸣，佯装增援一路喊杀，如果陷入敌军包围圈，切记只做抵抗，保存实力，等我左右翼各二十万再做包抄时，红信为号，里应外合，痛宰柔然狗！ 138、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一根绳索拴着一个木制囚笼，缓缓落在谷底。 偏将乙：去看看。 陈益方挥手：弟兄们，跟我来。 139、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偏将丙所带的二十万部队急速前进。 突然号角声四起，偏将丙之部陷入敌军包围圈。 140、营地瞭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将军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看着偏将丙升起的信号，连连点头：着着险棋，着着惊而不险，可汗果然在此设了埋伏。 偏将甲：可汗的这着好棋，到底都在这小子的意料之中。 将军对偏将戊、偏将己：左右外援按计划立即围歼！ 141、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几只火把从谷顶落了下来。 几个士兵跑上前去将火把灭掉。 偏将乙丢掉手中的羊皮纸：可汗等不及了，你看我上去能交差吗？ 千夫长笑：我们这一帮子都端上去，也赶不过一个太子。 142、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被困的偏将丙部的哨兵站在简易的木架上：报将军，军机营传来反攻信号。 偏将丙高喊：弟兄们，看清楚了，外围是咱自己人，放开手杀呀。 143、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山头上漫天的火把飞落在山坡上，大火燃起。 偏将乙：可汗这是真急了，强逼我们交出太子了。 千夫长：大人上是不上呀？ 偏将乙：我上去也不管用嘛。 千夫长：既然不管用，那咱也凑凑热闹吧？天怪冷的。 偏将乙：点火！ 众人纷纷点燃草堆，霎那间整个峡谷烧成一条火龙。 陈益方：再晚一点你家大少爷就要冻死了，伙计们，烤火喽。 144、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被我军里外夹攻的柔然军发出信号。 145、营地瞭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将军：你们快看，可汗又玩什么新花招了？ 偏将甲：本想让我们落入陷阱的，谁料反使自己赔了老本，这是想跑了吧？ 偏将丁：从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有这层意思。 将军：想跑可以，他得给我留下买路钱。 146、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枯草烧尽的谷内烟雾弥漫。 山坡的泥土里突然蹦出两条绳子，绳子上栓着的木板被掀开，自上而下露出了一道U形土沟。 陈益方吓得跳到一边：我的阿娘，这是什么东西？ 随即峡谷内一道道木板被大绳掀开，一条条U形土沟露了出来，好多猝不及防的士兵被大绳绊倒。 一条条火龙从上而下在谷底对接，整个峡谷被众多火龙填满。 千夫长：韩木瓜，这是怎么回事？ 韩木兰：焚烧荒草只是为了逼我们交出太子，引燃火沟表明可汗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要赶尽杀绝了。 士兵们纷纷躲避突如其来的火沟，整个峡谷内一片混乱。 有士兵被大火点着，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韩木兰呆呆地看着更多的油沟被掀开、点燃：原来我阿爹地图上的这些线条是可汗埋下的火龙，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啊？ 一根着火的圆木滚下来。 众士兵边躲边惊呼：闪开、快闪开！ 陈益方：木瓜，有危险！ 韩木兰自言自语：怨我呀，都怨我太笨了。 陈益方扑上来，将韩木兰推向一旁。 圆木砸在陈益方的后背上，陈益方倒地。 147、营地瞭望台上 时间同上 外 众人走下瞭望塔。 将军笑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这个韩木瓜，一人能顶可汗十万人马。 偏将甲：大人的意思是？ 将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呀。 148、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几个士兵跑过来用扁担挑开着火的圆木，扑灭陈益方身上的火苗。 韩木兰爬过来抱起昏迷不醒的陈益方：老陈！老陈！ 几个士兵举着草人围在韩木兰和陈益方身边，挡着流星箭。 偏将乙：整合部队，扒开缺口，死命冲出去。 韩木兰：将军万万不可，人多扎堆，伤亡更大。 千夫长：谷内已无我等立锥之地，此时再不突围，难道等着被烤死吗？ 韩木兰：当下之急请将军速发求救信号，外围改反伏击为解我之困。 偏将乙：此时放走柔然主力，等于错失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如何使得？ 韩木兰： 我军一天的准备如何化解对手成年的谋算？为歼柔然主力而丧失万余将士的性命，孰重孰轻，请将军定夺。 千夫长：将军，胜负在即，绝不可轻言放弃呀。 韩木兰看着昏迷之中的陈益方，泪上眼帘：歼敌的时机日后还会有，失去的生命可再也找不回来了。 千夫长：贸然启用紧急信号，坏了整体部署，谁能担此重责？ 韩木兰：谷内救急也在计策之内，无非用与不用，果真因此坏了歼敌大计，小人愿用项上人头担责。 偏将乙：你的脑袋担不起。 韩木兰：将军？ 偏将乙：还是我来担吧，千夫长。 千夫长：在。 偏将乙：速发求援信号。 千夫长朝韩木兰点点头，回头：弟兄们，发射求救信号。 几个强壮的士兵架起硬弓，一束红色火信升上夜空。 149、军机营内 时间同上 外 哨兵一跑进来：报将军，黑山头升起求救信号。 将军停下手里的茶碗：嗯，一切还在预料之中，再探。 150、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山坡上滚下众多燃烧的草捆。 众将士被大火逼得挤作一团，纷纷脱掉铠甲和棉衣。 千夫长大叫：不能脱衣，谨防灼伤。 韩木兰：情况紧急，请将军再发。 偏将乙：再发！ 千夫长指着韩木兰：好小子，有种。弟兄们，再来一颗。 151、军机营内 时间同上 外 哨兵二跑进来：报将军，黑山头再次升起求救信号。 将军：哦，难道谷内情况有变？探实再报。 不等哨兵二起身出门，哨兵三已飞奔而入：报将军，黑山头第三次升起求救信号。 偏将甲：不到万不得已，先遣不会连发紧急信号，看来谷内情况不容乐观。 将军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扶手上：传令下去，放狼救羊！ 152、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哨兵：将军快看，军机营计策有变。 远处几个红灯在旗杆上随风飘荡。 偏将戊懊恼地：怎么会这样？ 哨兵：军机营要我们放弃围歼。 偏将戊：唉，到嘴的肥肉，可惜了。外部敞开缺口，放走柔然主力，撤下的兵力一部抢占谷口，提前打开障碍，一部清除山头，断了谷内的威胁，一部越过山脊，最快时间打开背面山口的通道。快！ 一根旗杆迅速立了起来，几个黄灯急速升上旗杆。 153、黑山头峡谷底 时间同上 外 千夫长：纵然军机营改变了策略，没一两个时辰不能奏效，当下如何处置？ 偏将乙：韩木瓜，快说说你的想法。 韩木兰：回将军，荒草已经烧尽，油沟能埋的地方尽量填埋，余下的请按既定策略行事便可。 偏将乙：集中工具填埋油沟，前后谷口派人手采用车轮战术清理外出路道，负伤的弟兄各找掩体自保。 千夫长：弟兄们，最后一把劲了，快点动起来。 一部分士兵举着草人给填埋火沟的士兵遮挡漫天飞舞的箭只。 一部分士兵用扁担将滚下来的燃烧的草捆集中在一起。 一部分士兵在谷口扛起树杈、抱起石头流水一样清理障碍。 一部分士兵被流箭射中。 一部分士兵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伤。 154、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我方将士举盾牌挡流箭，强攻山头。 柔然主力溃逃。 155、大营军机帐 辰时 内 将军：此战结局竟被一个小小的新兵猜中，惭愧，惭愧呀。 偏将甲：想不到经过几十年的战争，柔然竟也懂得如此用兵，令我等所料不及。 偏将丁：幸有四十万草人充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两军面对面硬拼的话，柔然肯定不是对手，可汗肯花这么多年的时间和精力，不惜丢掉上万将士的性命也要以这场伏击定输赢，太可怕了。 太子：此役暴露了我军好大喜功，轻视对手的致命弱点，教训惨重啊。今日不引以为戒，日后骄兵必败！ 将军：太子训导的是，我军再不吸取教训，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太子：这个韩木瓜何等来历？ 偏将甲：其父韩广田隶属我军二骑营，因其作战英勇，人送绰号急先锋。 太子：急先锋？这个绰号起的好。 偏将甲：因韩广田年老体衰，其子韩木瓜替父从军。 太子：千军易得，一谋难求啊。 正文 7 156、营地小帐篷 戌时 内 陈益方躺在地铺上啃着牛肉干。 千夫长弯腰进帐。 陈益方连忙站起来：大人，有事请吩咐。 千夫长：韩先锋不在？ 陈益方：回禀千夫长，韩木瓜在军需营帮忙修理盔甲，还没回来。 千夫长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帐篷，点头。 陈益方小声：大人，韩先峰是韩木瓜的绰号，他最怕别人这么喊他。 千夫长：哦，难道太子也说错了？ 陈益方：太子也喜欢叫别人的绰号吗？ 千夫长：太子已经亲命韩木瓜为左路先锋官，先锋营帐已经搭好了，等韩先锋回来了就搬过去吧。 陈益方：啊，木木木瓜，韩先峰要搬家啊，我们俩睡的好好的，能不能不搬啊？ 千夫长一字一顿：太子专门吩咐的，将军亲自动的手，你见过将军给谁挠过痒痒？他亲手搭的，不搬？是我想挨骂呢还是你小子想挨板子？ 陈益方：是是，太突然了，明早一定搬，一定搬，嘿嘿。 千夫长：别忘了，明早太子要在先锋帐议事。 陈益方：哎哎。 157、先锋帐篷 巳时 内 韩木兰的手在地图上比画着（画外音乐）。 将军抚须点头（画外音乐）。 画面渗透出两军撕杀的惨烈场面（画外音乐）。 158、先锋帐篷 酉时 内 韩木兰的手在地图上比画着（画外音乐）。 将军手中的红毛笔在地图上标着（画外音乐）。 柔然丢盔卸甲的阵地（画外音乐）。 159、先锋帐篷 亥时 内 韩木兰的手拍在地图上（画外音乐）。 太子赞许地点着头（画外音乐）。 我军将士在马背上欢呼（画外音乐）。 160、战场 巳时 外 天空阴暗，风中带雪。 高高的瞭望塔上站着将军、偏将甲和几个卫兵及信兵。 华丽龙伞下的太子骑在马上，在偏将乙的陪伴下站在队伍的最前沿。 161、战场 时间同上 外 可汗坐在宽大的木车上，神情严肃。 162、战场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百夫长。 陈益方：在。 韩木兰：你怎么理解这堆达官贵人里面的那几个侍卫呢？ 陈益方拢眼神细看：哦，真有几个小兵仔，怎么了？ 韩木兰：我觉得那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陈益方：偏邦小族，鱼龙混杂，有此怪异，不足为奇。 韩木兰：等会打起来，二骑营会将贵族的方队冲散，你的编队跟我直接堵截胖侍卫，这个特殊的卫兵，我看着不对。 陈益方小声：木瓜，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活捉可汗，你临阵改、改……咱要不要跟将军请示一下？ 韩木兰回头看着远处的瞭望塔：来不及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陈益方看着韩木兰额头上的疤痕：我听你的木瓜，有我陈大百夫长在，谅他八个侍卫也跑不掉。 163、 战场 时间同上 外 战鼓响起。 战马嘶鸣。 双方混战。 敌方挡住了二骑营的冲击。 贵族的方队在有条不紊地后退。 韩木兰：百夫长，带你的兄弟们绕过去包抄，目标，胖侍卫。 陈益方：好嘞兄弟，看我的。兄弟齐心！ 韩木兰：天下无敌！ 陈益方举枪刺杀柔然兵，对方躲过。 陈益方大喊：看你家陈大百夫长的回马枪！ 陈益方回身刺来，柔然兵扔掉大刀，下马跪地举手。 陈益方急忙收住枪：难道我的名头很响吗？ 柔然兵点头。 陈益方：我都没想到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真是人如其名啊。弟兄们，跟上来（朝前冲去）！ 许多柔然将士纷纷丢下兵器，下马跪地投降。 千夫长：今天怎么了？哪来这么多俘虏？ 士兵：我不怕俘虏多，我怕我没那么多绳子捆他们。 千夫长：暂时不管了，擒贼先擒王，你们跟我来，活捉可汗。 士兵回头：你们都老实跪好了，等会跟我回去吃饭。 众多柔然士兵跪在地上左顾右盼，有的干脆躺下休息。 164、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胖侍卫：拦住他！ 几个柔然侍卫回头将陈益方等人拦住，双方打在一起。 韩木兰：金蝉脱壳，可惜晚了（挥臂高呼），分头包抄。 又几个柔然侍卫回头拦截。 韩木兰：百夫长，盯住胖侍卫。 陈益方：弟兄们，抓住那头肥猪。 两队人马混战在一起。 韩木兰带二十几个士兵继续追赶。 胖侍卫：拦住他，快拦住他。 韩木兰拉开弓箭，将胖侍卫的坐骑射倒。 胖侍卫翻身落马。 几个柔然侍卫回头拦住韩木兰。 胖侍卫爬起来，在几个柔然侍卫的搀扶下跑向一处牧民帐篷。 侍卫赶走牧民，将胖侍卫架到帐篷内。 胖侍卫进帐篷，一屁股坐在地上。 柔然侍卫甲：大人，此处万万不可久留！ 可汗：我跑不动了，水，水，快给我找水来。 柔然侍卫乙：快去戒备！ 几名柔然侍卫跑出去。 165、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已追到帐篷外：围起来，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双方打在一起。 柔然侍卫甲、乙搀着可汗刚出帐篷，被韩木兰堵回。 166、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我劝你们别再做无谓的挣扎，速速弃械投降。 柔然侍卫甲举刀上前，被韩木兰几个回合踹倒在地：绑了！ 几个士兵上前将柔然侍卫甲绑上。 柔然侍卫乙持刀上前，可汗喊道：把刀放下。 柔然侍卫乙扔下短刀，被另几个士兵持长枪逼到帐篷角落。 167、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指挥余下的一部士兵分围在帐篷外，自己带几个士兵跑进帐篷。 168、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被俘之人，报上名来。 可汗：回将军，小的是可汗大人的贴身侍卫，小人愿降。 韩木兰：贴身侍卫？你这贴身侍卫悠闲的很啊，牟汗纥升盖可汗大人。 可汗：将军玩笑了，小的平日能近可汗十步以内，已是万分荣幸了，怎敢称呼大人。 韩木兰：不知可汗大人是否愿和我开诚布公谈一谈呢？ 可汗低下额头：将军请勿戏弄小人，小的不敢和大人平起平坐。 韩木兰：可汗大人既然不肯袒开胸怀，我也只好另寻手段了。百夫长，脱掉他的衣服。 陈益方：啊？ 韩木兰：帮可汗大人更衣，从上身开始脱。 陈益方上前动手：好嘞。 可汗抱胸后退：久闻贵帮乃文明之师，尔等如何做得这般龌龊之事？ 陈益方：少废话，不杀你个畜生已是文明之师了。 可汗闭上眼睛。 陈益方强行解开可汗的盔甲，仍在地上。 韩木兰：接着脱。 陈益方：冻死你个狗贼。 可汗只得任凭陈益方将其衣服一件件脱下，直至解开内衣，露出脖子上的饰品。 韩木兰：可以了。 陈益方住手：哼，便宜你了。 韩木兰：请大人回答我几个问题，答的圆满，即可放你平安归去。 可汗急忙拉拢衣领：将军尽管提问，小的诚实回答便是。 韩木兰：首先，身为以命孝忠的侍卫，你为何不在可汗十步之外守备，反而跻身与众贵之中指手划脚，在尔邦等级森严的军队里不会混乱到如此地步吧？ 陈益方：说呀小子。 可汗：两军对垒，因势而为，即便有些混乱也不足为奇。 韩木兰：战场毕竟不同寻常肃整，你说混乱我也信。其次，身为可汗的贴身侍卫，自有百里挑一的武功，看你这双手，关节平滑，指甲修长，细皮嫩肉连个老茧都没有，象整天摸刀动枪的习武之人吗？ 陈益方提起可汗的手：说呀，这也是巧合吗？ 可汗挣脱陈益方的手，握紧拳头。 韩木兰：再者，身为一名近卫，浑身上下竟然不挂半寸铜铁，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你自己如何防身？又如何保护你的主人？ 可汗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不语。 陈益方：狡猾的狗贼，怎么不说了？ 韩木兰：第四，同样是侍卫，你和他的穿戴（指着被捆绑住的侍卫甲）要说天地之差不为过吧？一个小小的侍卫都穿的这般奢侈，主子穿什么？谁家的主子使得动如此高贵的奴仆？ 陈益方；讲啊，你这么打扮，等着入殓吗？ 可汗扭头闭目不语。 韩木兰：即便外面的普通盔甲能掩盖你这身珠光宝气，能掩盖你飞扬跋扈的神情和四周权贵对你卑躬屈膝的奴态吗？ 陈益方：从实招来！ 可汗咬紧牙关，收紧衣领。 韩木兰：另外一条，身为一名侍卫，战场上刚露败象自先逃了，奇怪的是竟有一半侍卫在你身后尾随，你是何等人物？天下还有这等怪事，讲得通吗？ 陈益方：讲得通吗？啊！ 可汗叹口气。 韩木兰：以上疑问你如能解释圆满，我自然信你。 陈益方：敢说一句假话，割你的鼻子。 可汗：在下确是牟汗纥升盖可汗郁久闾大檀，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谋，竟被将军识破，心服口服。今日落在将军手里，斗胆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陈益方：告诉你你听仔细了，他是先锋官韩木瓜韩大人，我叫陈益方，是你家百夫长，记住了？ 可汗：记住了记住了，韩将军如能放在下一命，愿跟我回敝邦的话，在下定将举国兵权双手奉上，不知韩将军可有此意？ 韩木兰：可汗大人不必费心，能永久结束战争是我最大的心愿，回邦拜将一事，还请可汗大人收回成命。 可汗：除此之外，不知韩将军可有其他要求，只要能保小人性命，在下一定尽力满足。 韩木兰：可汗大人既想活命倒也不难。 可汗：韩将军请讲。 韩木兰：只要可汗大人立下永不犯我之承诺，可汗大人即可平安回邦，你看如何？ 可汗：韩将军不为高官厚禄所惑，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在下愿立降书，退兵千里，永不来犯。 陈益方抽出腰刀：木瓜，千万别听他信口雌黄，这个出尔反尔、屡教不改的东狗西，让我一刀捅了他，免得他日后撕毁合约，再犯我边陲，害我百姓！ 169、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拉陈易方出帐篷：长长脑子好不好？杀了这个可汗，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可汗，你杀得过来吗？ 陈益方：那、这……你说怎么办？ 韩木兰：这个可汗愿意投降，边陲至少可安宁二三十年，老百姓就能过上二三十年的安稳日子，你说不值吗？ 陈益方：我可没想那么多，当了先锋就是不一样，以前的木瓜可是句句都听我的（将腰刀插入鞘内），嘿嘿，现在我听你的。 韩木兰：这是太子的决定，快去。 陈益方：啊，太子的意思，明白了，遵命，我的大将军兄弟（转身对其他士兵），看什么看？都听我兄弟的，干活干活。 韩木兰遥望远方：阿爹阿娘，不孝女就要回家了。 正文 8 170、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笔墨伺候，请可汗大人写书信。 士兵甲：荒郊野外的，哪来的笔墨，连张纸也没有哇。 陈益方四下张望：没有笔墨纸砚……来人，把可汗大人的这件内衣服脱下来，其余的穿回去。 几个士兵将可汗的内衣扒下来，用脚将地上的衣服踢给可汗。 陈益方拿着衣服朝可汗抖动：看见没，这就是纸张。 可汗边穿衣服边点头：陈大人好聪明。 陈益方：叫可汗大人佩服的还在后头呢，你可要配合我了，把他的手指给我剁一根下来！ 士兵甲搬来马镫：百夫长果然好聪明。 陈益方：那是，我兄弟都当先锋了，我还有望升个千夫长。 士兵丙、士兵丁用刀架在可汗的脖子上：别动，小心你的细脖子。 士兵乙将可汗按在马镫前：有了这根手指头，包你荣升千夫长。 柔然侍卫乙想推开面前的长枪过来阻止，被几根长枪逼回。 可汗：陈大人手下留情，千万别伤害我的身体！ 陈益方：楞什么，杀猪过年，动手！ 可汗咬牙，扭过脸去。 士兵甲上前按住可汗的手，手起刀落。 柔然侍卫乙一声长叫，瘫倒在地。 士兵甲拿着断指冲柔然侍卫乙笑：就这样的烂牛粪，也能上战场。 171、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听到账内的嚎叫，回过身来：写个书信这么难吗？快去看看，千万不要强迫可汗大人。 士兵跑进帐篷，很快出来：回韩先锋，可汗大人正在写降书，写到动情之处，不觉发了几句感慨，百夫长请你放心。 172、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内 柔然侍卫乙坐在地上低头闭眼，不敢直视。 可汗疼得满头大汗：请问陈大人，这样可好了？ 陈益方看完降书：文笔不错呀(撕下内衣两只袖子，将袖子扔在可汗面前)，把那小子松了，给可汗大人包扎伤口。 柔然侍卫甲爬过来跪在地上给可汗包扎伤口：主人恕罪，小人护佑无力，让您受苦了。 可汗：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陈益方用内衣包好断指扔给柔然侍卫甲：速传回邦，十日内不见铁碑降书，你家主子脑袋不保。 可汗：快去快回。 柔然侍卫甲：主人多保重（转身跑出帐篷）。 陈益方：去，给他备匹马。 173、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出帐篷：木瓜，可汗的书信已经传回柔然，十日内以降书换可汗脑袋。 韩木兰：我看可汗气安神定的样子，肯定还有其他未说之事，我去问问。 陈益方拦住韩木兰：哎，杀鸡焉用宰牛刀，这不还有我嘛，嘿嘿。 韩木兰：百夫长，辛苦你了。 陈益方拍拍腰刀：瞧好吧，兄弟。 韩木兰抬起手，余下的话还没出口，陈益方已经钻进帐篷。 174、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内 可汗见陈易方持刀进来，慌忙叫道：陈大人饶命啊，在下真心投降，绝无妄言，请大人明查。 陈益方举刀在可汗的脸上晃着：本少爷等不到明天、后天查你什么狗屁实话，我看你眼神飘忽不定，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是吧？ 可汗：小的不明白陈大人的意思。 陈益方：我会叫你明白的（回头问士兵甲），你在家吃羊肉如果不用筷子，怎么办？ 士兵甲：百夫长的意思？ 陈益方：不用筷子，像可汗大人一样吃，你们想想看？ 士兵乙比划：用手……这样抓着吃？ 陈益方：我就看你聪明，手抓羊肉，一边三根手指头足够了，接着给我砍！ 可汗：陈大人多虑了，小的的确再没其他可隐瞒的事情了。 陈益方：你说我信，可我的刀不信。弟兄们，快刀乱麻，一刀俩。 可汗咬牙背过脸去。 柔然侍卫乙趁众人不注意，猛地爬起来扑向士兵乙：休得再伤我主子。 士兵乙闪开，柔然侍卫乙踉跄扑倒在地。 士兵乙上前按住柔然侍卫乙：再猖狂，连你一块变笨羊。 可汗：请你们不要为难他，快快放开他。 柔然侍卫乙翻身，和士兵乙在地上厮打起来。 可汗：不管他的事，我恳请你们放他走吧。 士兵乙骑在柔然侍卫乙身上，用右边的膝盖压住柔然侍卫乙的左手臂，腾出右手抽出腰刀：不服是吧，我现在就宰了你。 陈益方上前仔细看着柔然侍卫乙：慢着慢着，我怎么看他有点不对劲呢（朝旁边士兵招手，士兵递过长枪，陈益方用枪尖抵住柔然侍卫乙的喉咙），听着，想活命，就别动。 柔然侍卫乙扭过脸。 士兵乙起身：死到临头还嘴硬，看老子砍了你的狗头。 陈益方：砧板上的肉，跑不了他（冲柔然侍卫乙）喂，你，站起来。 士兵丁：这次俘虏太多了，捅了算了。 陈益方：不忙这一会（对柔然侍卫乙），说你呢，听话，站起来。 柔然侍卫乙慢慢站起来。 陈益方：抬头！ 柔然侍卫乙慢慢抬起头，怒视陈益方。 陈益方自言自语：瞧这副小模样，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柔然侍卫乙见陈益方这么紧盯着他看，连忙扭过头去。 陈益方：告诉你，我不想伤你，可你不要乱动，听到了吗？把头转过来，冲着我，快点。 柔然侍卫乙把头转过来。 陈益方用枪尖慢慢挑着柔然侍卫乙的头盔：好像应该在哪里见过（柔然侍卫乙的头盔落地）。 柔然侍卫乙闭上眼睛。 可汗满脸的汗水，紧张的神情。 陈益方接着挑掉柔然侍卫乙的羊皮帽，一张女人的脸呈现在大家眼前。 陈益方惊得后退：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是个女人！ 可汗懊恼地垂下头。 众人像见了瘟疫一样惊慌着往后躲。 士兵乙手里的腰刀掉在地上：女人？她是女人？ 陈益方：荒蛮之邦，难怪常打败仗，不懂得女入军营，犯大忌吗！ 士兵乙伸出双手，痛苦地弯下腰：我的手啊，我的手。快快，快把它剁下来，放在火里烧！ 士兵戊上前，高高举刀：好兄弟，你可忍住了。 陈益方用枪拦住士兵戊的腰刀：慢着，砍不得。 士兵戊：百夫长，这双手要留下了，恐怕全身都得溃烂。 士兵乙：快点剁，还磨蹭什么呀？ 士兵甲上前：让开，我劲大，保他整齐分家。 陈益方用手按住士兵甲的手腕：都别慌，我听木瓜说过，说他老爹以前也见过在战场上不小心碰到女人的倒霉事，只要及时处置了，都能破解，你们快去试试。 士兵乙带着哭腔：怎么破呀？ 陈益方：到外面帮他脱光了上衣，找个僻静的地方挖个坑，把手臂埋在土里用童子尿拌泥浆泡一个时辰，灼热退了即可消除，快去。 士兵戊：这，能行吗？ 陈益方：木瓜的老爹打了十几年的仗了，他说行就行，快出去，叫外面的兄弟都跟着撒尿。 士兵乙：实在不行，你们要抓紧砍呀。 士兵甲：还楞什么，快出去照办。 士兵乙和几个士兵跑出去。 陈益方：快把这个祸害赶出去，扎上一百个透明的窟窿，等污血放净了，再扔在官道上，万马践踏成泥。 众人纷纷上前举枪围住柔然侍卫乙。 柔然侍卫乙：阿哥救我，阿哥救我。 陈益方：别乱喊呀 ，你喊我老子也没用。 可汗：陈大人，她是我族金贵的公主，请您谨慎考虑，如果您伤了她，我族会拼尽全力与你们同归于尽的。 陈益方：在你眼里她是你们高贵的公主，在我手里她不过是只大点的兔子。你既然开了口，我会慎重考虑的。弟兄们，给她的脸上包块羊皮。 士兵甲左右寻找：宰就宰了，还包什么羊皮？ 陈益方：女人嘛，都爱面子，这么死了不至于太难看。其他地方脱光了给我好好地扎，一枪也不许漏了，否则散不了邪气。 士兵己远远扔过来一张羊皮，怯生生地喊着：你你你，你自己包，快点。 可汗：慢着陈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陈益方：哦，这会想起来了？说我听听。 可汗：假可汗乘坐木车督战是故意让你们生擒的。 陈益方：你太小瞧我兄弟了，看不出这点破绽，怎么能逮住你这老兔子，说点干货。 可汗：冒我身份者实乃小人家中厨师，小的许他和太子见面时劫持太子，要挟天朝割地赔银，供我部落子民安享关内物华境地。事成赏其家人金银牛羊，永享荣华富贵。 陈益方：好一个歹毒的狗贼，果然还有计策。接着说！ 可汗：如劫持不成，也可乘贵军混乱之际施放信号，我部后役配合诈降的十万残部里应外合，再施反击。如今所有计划付之东流，再没其他可隐瞒之事了，恳请大人手下留情，放我兄妹一条生路。 175、牧民帐篷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跑出帐篷：木瓜，被我军擒获的可汗是个做饭的厨师，他接近太子是要逼迫太子做人质，若达不到他们的目的，可能还会伤及太子的性命。 韩木兰：我带两个弟兄火速返回，你等速做准备，押可汗回营（上马挥鞭，疾驰而去）。 陈益方看着韩木兰远去的背影，不由学着韩木兰策马的动作。 士兵甲掀开帐篷的门帘，疑惑地看着陈益方：百夫长，你这是？ 陈益方回过神来停下动作：啊？哦，可汗大人呢？ 士兵甲回头喊道：押出来。 公主扶着可汗走出帐篷。 陈益方：弟兄们，严加戒备，以防残兵打劫，快快回营。 余下的弟兄围成一个圆圈将可汗兄妹押在中间。 陈益方左脚插进马镫，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我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学起二丫头来了？（抬头看着前面马上柔然公主娇小的背影）假小子，在家等我的大花轿吧。 176、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将军：可汗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假可汗：落到这步田地我已无话可说，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烦请将军大人通融一下。 将军：可汗客气了，有话请讲。 假可汗：在下想见太子千岁，有话要和千岁面谈。 将军点头：可以。 177、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一行飞速奔驰。 韩木兰伏在小花耳朵上：花儿，快！快！ 小花飞奔的四蹄。 178、太子帐篷 时间同上 内 太子：哈哈，胜败已成大局，小王如释重负啊，报捷可否送出？ 偏将甲：请千岁放心，传信兵已经启程，过了黄河就快了。 太子：要千里快骑，换马不换人，父皇阅信，必龙颜大悦。三军将士，个个有赏。 偏将甲：多谢太子千岁。 179、广阔的草原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一行飞速奔驰。 韩木兰急切的脸。 军营遥遥可见。 180、太子帐篷 时间同上 内 将军进帐：太子千岁。 太子：可汗那边怎么样了？ 将军：可汗还算诚心，有关义和之事，他想和您当面交谈。 太子：这样很好，我去见他。 将军：太子请。 181、军营大门 时间同上 外 哨楼上的士兵：韩先锋？ 跟在韩木兰身后的士兵高呼：打开大门，快快打开大门！ 众士兵打开军营大门。 182、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太子进来：哎，这样对待可汗大人，岂不失礼，快快松绑。 将军：快给可汗大人松绑。 一个卫兵上前给假可汗松绑。 183、军营中门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一行奔近。 众士兵打开军营中门。 韩木兰高呼：可汗押在哪里？ 士兵：军机大帐。 184、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太子坐下：给可汗大人上茶。 假可汗躬身行礼：阶下之囚见过太子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欠身相扶：可汗大人不必拘谨，有话请坐下讲。 假可汗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环顾四周：太子千岁，事关重大，人多不便，小的想和千岁单独商谈，不知可行？ 太子点头，挥挥手，两旁卫兵退下。 185、营地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一行如风一样奔跑。 紧跟其后的两名士兵挥鞭高呼：闪开，都闪开。 军机帐遥遥可见。 186、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假可汗看看太子身边的将军：这……请太子……。 太子会意，朝将军挥挥手，将军退下。 假可汗双腿跪下：小的此番进犯中原实属无奈之举，先父遗愿、王族利益，百姓生存，牲畜迁移，箭在弦上，实在是身不由己。 太子：可以理解。 187、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一行远远疾奔而来。 将军：韩先锋？ 188、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假可汗：今番兵败被囚，自知造孽深重，不敢妄求保命，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太子：可汗不必有此顾虑，你我坦诚相见，一切皆可协商。 假可汗进一步叩头：太子不计前嫌，在下感激不尽。 太子：可汗客气了。 假可汗开始解衣扣：天朝先礼后兵，仁至义尽，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太子满意的笑脸。 189、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外 将军：韩先锋为何来迟了？ 韩木兰飞身下马：将军，快跟我进去！ 将军：韩先锋万万不可擅闯军机帐，太子正和可汗商议议和之事。 韩木兰：这个可汗是假的，他是刺客！ 将军：啊，快保护太子！ 190、大营军机帐 时间同上 内 假可汗：在下也料到无可胜算，所以私下早早做了准备，今番被擒签下议和书后，小人这般回去也有个交代，请太子过目。 太子点头：呈上来。 假可汗手已伸进怀里。 韩木兰闯进来：太子小心了！ 假可汗拔出匕首，起身刺向太子。 韩木兰扑向假可汗，赤手夺下短刀。 太子连同座椅一并倒地。 几个卫兵上前，死死按住假可汗。 将军将太子扶坐在椅子上：太子受惊了。 韩木兰从假可汗的怀里搜出几只烟花。 将军呵斥卫兵：为何没有仔细搜身？ 卫兵跪下：小人一时大意，没留意这斯肥厚的肚皮竟是假的，请大人处罚。 太子奔到韩木兰身边，捧起韩木兰受伤的手：韩先锋，伤势如何？ 韩木兰欲跪：末将来迟了，请太子恕罪。 太子挽住韩木兰：哪里哪里，没有今番的意外惊险，怎能体会你们的危难和艰辛，快传军医。 将军：传军医！ 一卫兵：得令（奔出）。 韩木兰将手缩回：太子……。 太子将韩木兰让到椅子上：韩先锋忍耐片刻，军医马上就到。 韩木兰：这点小伤不敢劳太子牵挂，末将自己会处理。 太子：韩先锋救驾有功，小王尽点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再传！ 将军：把那些军医全部用快马给我驼来！ 另一个卫兵奔出。 将军跪下：下官失察之责，请太子降罪。 太子：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将军磕头：下官玩忽职守，惭愧之极，不敢妄求太子宽恕。 太子：战场之上尔虞我诈，有此变故也在情理之中，好在韩先锋及时解围，有惊无险。这难得的经历，小王受益非浅，将军别再责怪他们就是了。 将军起身：谢太子。 老军医被两个卫兵飞架着跑进大帐。 老军医连忙跪下：太子千岁，不知呼唤小人来此何干？ 太子：别搞这些繁文缛节了，快给韩先锋检查伤口。 老军医艰难地爬起来：遵命。 太子：诊断仔细了，可否伤到筋骨？ 老军医：回太子，此乃皮外伤，不碍大事，马上就可包扎完毕。 太子：那就好，那就好。韩先锋，我不明白的是，可汗为何要刺杀小王呢？ 韩木兰刚要起身，被老军医按住：孩子，坐着也能说。 太子：韩先锋可以破例，坐着说吧。 韩木兰：回禀太子，此人并非可汗郁久闾大檀，实乃可汗家中一个普通的厨师，因相貌近似，假冒可汗故意落入我军之手，与千岁见面是可汗的计中之计。 太子：原来如此（转向假可汗），可有此事？ 将军一脚踩在假可汗的脸上：如实招来，饶尔不死！ 假可汗：将尔挟持只是第一步，逼尔签订可汗拟下的条款是第二步，如若计划有变，我可先伤了太子再施放烟火，可汗会在你们慌乱之际率余部配合十万诈降勇士里应外合，一举成事。 将军：难怨回回征战不见伤得可汗元气，原来时机不到啊，黑山头一战已经击中了你们的要害，谁想你们贼心不死，一环扣一环地还在算计伤害太子，至死不改啊！ 太子：将军，此役最大的收获就是生擒可汗，可现在……。 将军黯然叹气：下官无能，错失良机，请太子……。 太子举手止住将军的言论：我军智破柔然苦心大计，可汗已是惊弓之鸟，如想再捉此斯，怕是难了。 将军：太子分析的极是。 太子：此番纵然大捷，没能擒到匪首，仍乃功亏一篑，这已不是贻误战机的事了。 将军跪下：下官无能，愿以死谢罪。 几个偏将也跪下：我等愿以死谢罪。 太子：哎，众将军请起，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再从长计议吧。 韩木兰欲起，被老军医按住：孩子，你是可以坐着说的。 太子：啊，韩先锋有话请讲。 韩木兰：太子不必焦虑，真的牟汗纥升盖可汗已被末将擒住。 将军：韩先锋，你可救了我等……唉！（回身指着几位偏将）丢人啊。 几位偏将低头无语。 太子上前猛地抓住韩木兰的右手：啊，韩先锋，你是说……。 韩木兰疼的一张嘴，太子连忙松手：哦哦，木瓜老弟，此言当真？ 韩木兰：可汗由百夫长陈益方押运，不消个一时辰即到。 太子：上天体恤我朝百姓疾苦，助我扫平战乱。能擒可汗，可谓锦上添花，小王要亲自面圣为你邀功。将军。 将军：下官在。 太子：把皇上特赐的御酒拿来，小王要和韩老弟喝它八大碗！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将军起身：快快传令下去，开仓派酒，犒赏三军！另速派两万铁骑迎陈百夫长，营中俘虏十人为队，分开看押。 卫兵：得令（退出）。 太子对韩木兰：你我今日要推杯换盏，同席畅饮，不醉不休！ 韩木兰：末将不敢造次。 太子：哎，你是军人，我也是个军人，军中无戏言。(朝众人)韩先锋抗令不遵，你们说说该如何处置呀？ 帐内众人相互对视，不敢轻率开口。 太子：将军你说。 将军：我看这……。 太子：旦说无妨。 将军：不如……。 太子：只管说来。 将军：不如……罚酒三杯，以警效尤。 太子沉默不语。 将军：太子？ 太子仰天大笑：生姜还是老的辣，好一个罚酒三杯，好，好啊。 众人相视而笑。 太子用手点着将军和几位偏将：你们能做的事，我不能做，你们能说的话，我是不能说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将军：太子宽宏大量，我等刻骨铭记。 太子：韩老弟，还不快快随我来呀？ 将军：韩先锋，再敢磨蹭，还得罚酒。 韩木兰：末将遵命便是了。 太子抬手，看看韩木兰右手上的伤，转身来到另一旁，抓着韩木兰左手，大笑着出帐。 将军脱下头盔，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个韩木瓜，真是个木瓜脑袋。（回身对几个偏将）我说的对不对？ 众偏将：韩先锋的确是个木瓜脑袋。 将军用手指着几位偏将，气愤地高叫：你们几个，也是木瓜脑袋！ 众偏将：是是，我们也是木瓜脑袋。 将军把头盔带上，自言自语：我又何尝不是个木瓜脑袋。 正文 9 191、下韩村大街上 午时 外 传信兵飞马举旗奔进村子：喜报喜报，我军大胜，柔然已降，铁碑金字，永不犯疆，出征儿郎，不日返乡。 众乡亲奔走相告。 乡亲甲对怀里的婴儿：老天睁眼喽，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乡亲乙：老弟，晚上来我这喝两杯啊。 乡亲甲：一定一定，我带好酒过去。 乡亲丙在马车上安放被褥，闻言将被褥扔在地上，跳下马车：老婆子，咱不搬家了，我要盖房子给儿子讨老婆。 乡亲丙老婆拾起被褥拍打着：不搬就不搬了，你这是干啥去呀？ 乡亲丙：我心里高兴，跟着看看热闹去。 孩子们跟在传信兵的后面奔跑着。 192、铁匠铺大棚 时间同上 外 传信兵一行人从铁匠铺经过，传信兵不停重复喜讯。 老铁匠停下手里的小锤。 小铁锤急忙停下手里的大铁锤，望着传信兵一行远去。 193、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传信兵一路呼喊着来到韩家门口，身边迅速围起一堆人。传信兵下马来到韩父面前施礼：侄儿见过伯父。 韩父：好好，你们可好啊。 传信兵大笑：好好，我们好的很啊。 众乡亲大笑。 传信兵：我们为什么这么好啊，全托您老人家的福啊，（回身朝四周）是不是？ 邻居甲：老韩哥，托您的福啊。 邻居乙：托您的福，托木瓜的福啊。 韩父：二妮子……木瓜在军营出事了？ 传信兵对着众乡亲挤眼：可不，出了大事了。 韩母抓住韩父的胳臂。 传信兵：大伯，你家木兰，你家的木瓜……。 邻居丙：就直说木兰，除了官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二丫头替父从军的事。 众邻居：是啊，是啊。 邻居丁：就直说吧，没外人。 传信兵：我那木兰妹子好生英勇，冲锋陷阵，势如破竹，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左穿右刺，砍瓜切菜，杀敌无数，威振两军呐。 众乡亲有的发出感叹之声，有的伸大拇指。 传信兵：二妹子有勇有谋，几番献计，回回中的。几仗下来就被太子钦点了先锋，而后又慧眼破阵，独擒可汗，立了降书，定下大局，现已到京城面圣领赏去了。 众乡亲欢呼，孩子们跳跃。 传信兵挥手止住众人：木兰快口直言，有胆有略，几番恳请太子呈报圣上，将阵亡将士的遗骨运回各自的家乡安葬，这才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奇功啊。圣上准奏的圣旨传到大营，将士们山呼万岁！你们说，这到底应该感谢谁？ 邻居丙：感谢圣上。 邻居大婶甲：我看得感谢咱二丫头。 保证：对对，是得感谢二丫头。 传信兵：唉，可惜呀，我那木兰妹子，啧啧。 邻居甲：可惜什么啊？ 传信兵：金殿之上，论功行赏，木兰妹子件件奇功，皇上亲命兵部尚书，可她再三推辞，死活不愿授封，只愿回乡孝敬父母，连京城也不愿多呆一天，你们说，可不可惜？ 韩父：木兰生性秉直，不谙世故，一朝真相露出，那可是欺君枉上。这事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不如辞官在家，真能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 韩母：是啊是啊，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老铁匠：大伙都散了吧，啊，都散了吧。 渐渐离开的人群。 194、街道另一端 时间同上 外 走在前面的青年甲停下，人群慢慢停下。 青年甲阿爹：小孩子们都散开，都散开。 青年甲：阿爹，我看传信兵言下有意，他不说，我倒听说了一些。 青年甲阿爹：祖宗留下的规矩，容不得挑衅呀。 青年甲：如此说来，二妹子不是立功，反是闯下大祸了？ 青年丙：在朝廷看来是这样。 青年丁：那最终结果是什么？ 青年丙：我不敢乱说。 青年丁：权作猜测，你说来无妨。 青年丙：轻则杀一儆百，重则全家……同罪论处。 青年甲：阿爹，您老几代拼死卫疆，都是为了什么？ 青年甲阿爹抚摸手里的拐杖：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子孙后代。 青年甲：可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青年甲阿爹：我们得到的是……忠孝不能两全。 青年甲：不单单是忠孝不能两全，我们用家破人亡换来的不是我们想要的太平盛世，是黑白颠倒，是不辨忠良，是滥杀无辜，是民不聊生。 青年乙：朝廷昏庸无道，如此下去，天下要乱啊。 青年丙：要乱要灭，韩家的祸端就是个征兆。 青年甲：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先一步扯了大旗，大不了一个反字！ 青年丁：天意既如此，不如顺了天意。 青年丙：官家无道，民不得不反！ 青年甲阿娘扑上来给青年甲几个耳光：口无遮拦的东西，你这是找死呀你！ 青年甲：阿娘，您老忍心看韩家老小无端受祸吗？ 青年甲阿娘：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只管过自己的安稳日子，莫谈那些无关的国事。 青年甲：照此下去，您老想过的安稳日子，怕是过不了几天了。 青年甲阿娘：即便如此也轮不到我们平头百姓出头露面，招惹事端啊。 青年甲阿爹举起手里的拐杖欲打自己的老婆，被旁人拦住。青年甲阿爹：妇道人家，瞎啰嗦什么，上天真要如此安排的话，反就反了！ 青年甲：阿娘，反了吧？ 青年甲阿娘看着丈夫和儿子，含泪转身离开。 青年甲：阿娘。 青年甲阿爹放下拐杖：找打的婆娘，你要去哪？ 青年甲阿娘停下脚步，擦眼泪：我回去……回去把你的铠甲钉补一下，果真要反，也让孩子有个披挂。 妇女甲：我回去把他阿爹的大刀磨磨。 妇女乙：我家的那把枪也该去去锈了。 青年丙：时不我待，我去联络弟兄们。 青年甲：备好家伙，密切注意官道动静，我去找小铁锤，看看他的意思。 195、街道上 时间同上 外 老铁匠独自一人走着。 小铁锤从后面赶上来：阿爷，这样不行啊，要出人命的。 老铁匠：炉火再红也有凉的时候，可是钢铁，还是硬的时候多。 小铁锤：阿爷，您的意思？ 老铁匠慢慢走开：一切既有来，就有去，来了再说吧。 196、官道之上 巳时 外 陈益方精神抖擞地冲在前面：木瓜快点，你看咱村的乡亲都在村口迎咱呢。 韩木兰：哎，我看见了，花儿，快。 197、十里长亭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翻身下马，神情严肃地整理身上的铠甲。 陈父环顾四周，抚须大笑。 陈母：看我的方儿，多神武啊。 陈益方上前给父亲跪下：父亲在上，儿陈益方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陈父扶陈益方起来：嗯，好，好啊，打了胜仗，进京面圣又加官进爵，我陈家双喜临门！哈哈哈，我要大摆庆功宴，邀亲朋共庆我儿凯旋。 韩木兰翻身下马，扑到父亲脚下泣不成声：不孝女叩见阿爹阿娘。 韩木青拉起韩木兰。 韩父：我女当儿，杀敌报国，阿爹为你骄傲，如何哭哭啼啼？阿爹不喜欢啊。 韩母上前替韩木兰擦眼泪：二妮子不哭，二妮子不哭啊。 韩木兰：阿爹勿怪，见了阿爹阿娘，木兰实在控制不住。 一身女装的韩木瓜躲躲闪闪地上前牵住小花马的缰绳：阿爹，咱还是快回家吧。 韩父：哎哎，回家，回家，回家再说。 陈益方越过陈父的肩头，朝韩木瓜方向喊：木兰，你还好吗？ 韩木瓜闻言，慌忙拉扯方巾遮住脸，躲在小花马后面。 陈益方得意地自言自语：一冬不见，二丫头懂得害羞了，等我的大花轿上了门，看你躲到哪里去。 198、韩木兰卧室 午时 内 韩木兰推开房门，环顾屋内：还和我走的时候一样。 韩母：一点都没敢给你动。 韩木兰：阿娘，您老费心了。 韩母擦着眼泪：你阿爹说，说二妮子果真留在关外了，动了就……就怕你找不回来了。 韩木兰：阿娘，你看我这不好好地嘛。 韩母：不说这个了，不说了不说了。 199、陈家大院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阿娘，我让传信兵捎话，请老爷买马的事，买了吗？ 陈母：买了买了，挑了好多，最后挑了两匹，一人一匹。 陈益方：性子烈吗？我要塞外性子最烈的野马，公马。 陈母：是的是的，和你一样不听话。 陈益方：我和木瓜还没比出输赢，今儿回了家，我要用新近琢磨出来的枪法和他一论高下。 陈母：都是将军了，不准再吵吵闹闹没正经了。 陈益方：是的，阿娘。 陈母：自打京城传来喜讯，上门提亲的就没断过，你阿爹寻思你不同以往了，官爵加身，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娶亲成家怎么着也得和别人有所区别。我们陈家娶媳妇，要娶就娶方圆百里最好的姑娘。 陈益方心神不定：阿娘，不急不急，先吃饭吧。 陈母：哎哎，先吃饭，先吃饭，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 陈益方（跑开）：阿娘您们先吃吧，我去看看野马。 200、韩木兰卧室 午时 内 韩木兰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韩木青捧来一堆女装，放在桌子上：阿娘，衣服我拿来了，还有胭脂和黄花。 韩母：你阿姐给你洗好的衣服，快换上吧。 韩木兰拿起黄花：戴这个呀，我可不习惯。 韩母：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疯癫了。今后就在家里呆着，哪也不准去。 201、下韩村街道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意气风发地策马扬鞭。 路人纷纷冲他侧目、议论。 202、韩木兰卧室 未时 内 韩木兰：哎呀不行，怎么这么别扭呢，我还是脱下来吧。 韩木青：脱下来你穿什么？还穿铠甲吗？要脱也得等阿娘点头。 韩木兰：好吧，我先穿一晚，让阿娘看看。 韩木青：不用阿娘看，三五天就习惯了，假小子。 203、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坐在马上往小院里张望，小声喊着：木，木瓜，韩木瓜。 204、韩木兰卧室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外面好像有人，我去看看。 韩木青：哎哎，你别走太快，当心绊倒了。 205、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在马上小声喊：木瓜，你在吗？ 206、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木兰来到堂屋门口。 正文 10 207、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见韩木兰出来，连忙下马，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两声。 韩木兰：百夫长？ 陈益方：是二妹呀，哎，你怎么也喊我百夫长呢？ 韩木兰：我……。 陈益方：你不知道吧，我早就不是百夫长了，我现在是将军了。 韩木兰：哦哦，我今后要喊你陈将军了。 陈益方：不用不用，我这将军是五品，从五品，上不得金銮殿。你……怎么喊都行，我无所谓，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喊我百夫长。 韩木兰：是……吗？ 陈益方：啊，忘了告诉你，我这个百夫长还是木瓜推荐的，没这个百夫长，就没我今天的五品偏将军，嘿嘿。 韩木兰的眼神朝陈益方背后望去，心神不安：哦哦。 陈益方：所以我要感谢他，（拍拍马脖子）看见吗？纯种的野马，漂亮吧？我来……送他一匹，不知他喜欢不喜欢。木瓜在吗？ 韩木兰：木瓜，木瓜他……。 韩木瓜从背后悄悄靠近陈益方。 陈益方：才回来半天，不会跑草场吧？ 韩木兰用眼神示意韩木瓜离开：对对，木瓜在草场。 陈益方：那……那好吧，麻烦你转给他。这马性子烈，你小心了。 韩木兰接过陈益方手里的缰绳，一边继续给韩木瓜使眼色。 陈益方往后倒退：我走了，有空我再来（陈益方回身，眼前身穿男装的韩木瓜吓了他一跳），木瓜？ 韩木瓜：大少（上前紧紧将陈益方抱住）。 陈益方张着两手楞了一下，随即更加猛烈地将韩木瓜抱住：你终于变回来了，我的好兄弟。 韩木瓜：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兄弟。 陈益方：不，脱了铠甲你才是我的好兄弟。 韩木瓜：穿上铠甲我也一样是你的好兄弟，大少。 陈益方放开韩木瓜：哎，你怎么还喊我大少呢？多难听呀。 韩木瓜：是吗？那我该喊你什么呢？ 陈益方：只一会不见，你怎么连喊我什么都忘了？ 韩木瓜：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喊你的吗？ 陈益方：你一直都这么喊我的吗？ 韩木瓜意识到失口了，连忙改口：陈……陈将军？喊你陈将军对吗？ 陈益方疑惑地看着韩木瓜：不对，不对。 韩木瓜：他们都说你当上将军了，我是不是该喊你五品偏将军？ 陈益方：你怎么是听他们说的呀，金殿册封的时候一级一级往上封，先封的我们几个偏将，最后才宣你一人进的大殿。后来怎么停了，问你你也不说，你都忘了？ 韩木瓜：是是，我一忙，说乱了。 陈益方：这才回到家，你的木瓜脑袋怎么也变回来了？ 韩木瓜：要不咱再加个陈？陈五品偏将军？ 陈益方：还是不对。 韩木瓜：陈……陈大将军？ 陈益方：不是称呼的事。 韩木瓜：那是什么？ 陈益方仔细看着韩木瓜的脸：是你。 韩木瓜：啊，是我呀。 陈益方：你是木瓜？ 韩木兰急切的摆手，暗示韩木瓜走开。 韩木瓜领悟：我当然……是……不是……你看呢？ 陈益方：我看你是。 韩木瓜：我当然是喽。 陈益方：可又不太像。 韩木瓜想脱身：陈将军，我还有一副羊下水没清洗呢，我不陪你了。 陈益方自言自语：是有点不对，可哪点不对呢？ 韩木瓜躲闪着陈益方的视线：我忙着呢，我先走了（背对陈益方走开）。 陈益方：等一下，我想起来了。 韩木瓜放慢脚步：再……不清洗，羊下水就要臭了。 陈益方：你的胡子，是你的胡子。 韩木瓜连忙用双手掩住嘴。 陈益方：半天不见，你长胡子了。 韩木瓜含糊不清的回答：没有没有，什么胡子不胡子的。 陈益方来到韩木瓜背后：没长胡子你捂嘴干什么？ 韩木瓜：我刚才帮阿娘做饭，不小心抹脏了脸。 陈益方：还有（陈益方转到韩木瓜的面前，用手扒韩木瓜捂嘴的手，韩木瓜紧紧捂住嘴不放），还有你额头上的伤，半天不见也没了。 韩木瓜急忙腾出一只手去捂额头。 陈益方：还有，你的声音，你的拥抱，不错，是你，你是我的兄弟韩木瓜。 韩木瓜：我肯定是韩木瓜了。 陈益方：可你不是和我并肩作战的韩木瓜，那个木瓜在哪？难道咱下韩村有两个韩木瓜？ 韩木瓜：大少，我？ 陈益方：我不是眼花了吧？别慌别慌，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韩木兰：陈将军不用再猜疑了，和你一块抗敌的是我。 陈益方吃惊地看着韩木兰：你？木……兰？ 韩木兰：是我。 陈益方放开韩木瓜，上前几步直直地看看韩木兰额头上的伤疤：二丫头？ 韩木瓜将手放下：大少，我二姐早识破了我有替父从军的念头，她念惜我年纪小，不懂兵法武功又弱，那天凌晨是她替我阿爹从的军。 陈益方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韩木兰，手指着韩木瓜。 韩木瓜（画外音）：我寻思着老规矩，打不过就跑，没来得及告饶呢，额头就挂彩了。 陈益方（画外音）：这假小子，太厉害了。流不少血吧？ 韩木瓜（画外音）：还好，木棒擦的，血倒没流多少，就肿了一个大包。 韩木兰（画外音）：老陈，今后要正经了，行军打仗，律纪严明，再不能象以往嬉笑打骂，无拘无束了，你说对吗？ 陈益方（画外音）：啊，对，对对。你嗓子咋了？怪怪的？ 韩木兰（画外音）：昨晚喝多了，又和木瓜疯了一会。 陈益方看着韩木瓜，手指着韩木兰。 陈益方（画外音）：兄弟齐心……哎，你怎么不说呀？ 韩木兰（画外音）：说什么？ 陈益方（画外音）：天下无敌呀。 韩木兰（画外音）：要说吗？ 陈益方（画外音）：难道不要说吗？ 韩木兰（画外音）：哦哦，我心里慌，忘了。 陈益方用双手按住太阳穴，摇头：不对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木瓜：大少、大少？ 陈益方摆手制止韩木瓜：我有点头晕，看来我的伤还没好利索（看着韩木兰，后退几步），我……那个，我先回去了（看着韩木瓜），我先走了（转身跑开）。 韩木瓜：二姐，都怨我，我忘了我们要瞒着他的。 韩木兰：陈大少给你的野马。 韩木瓜接过缰绳，野马嘶鸣，韩木瓜安抚着野马：我真不该和他见面。 韩木兰：见都见了，早晚要见的。 208、陈益方房间 申时 内 博古架前的地上一片碎瓷片。 陈益方嘴里嚼着牛肉干：棒伤和枪伤都分不出来，我真是个大笨蛋。我就说那个柔然公主好像在哪见过，原来她和木兰一样都是女扮男装。（陈益方举起弓箭）可笑我天天在二丫头身边，愣是没察觉！我真笨呀我，我是天下最笨最笨的大笨蛋（右手一松，箭已射出）。 209、陈益方房间 时间同上 外 随着陈益方房间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趴在门上偷听的草花吓得一激灵。 草花轻轻拍打着陈益方的房门：少爷，你一气把它们全砸了吧，啊？砸完了消消气，快出来吃饭吧。 屋里传来陈益方的大声责问：写了这么多家书，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草香：保证挨家挨户说了，这种事千万不能往外透露，万一人多嘴杂传扬出去，韩家可是鸡犬不留的死罪啊。 210、陈益方房间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用手试着箭尖，自言自语：哪个敢动韩家一根手指头，老子跟他拼了。 211、书场 酉时 内 说书人：这老鹰嘴虽然是高，好在是个土山，山上仅有的石头都用来堵山口用了，所幸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是如果实施火攻的话那可不得了，天干物燥那草长的比人还高，可汗那小子狠毒啊。 听众甲：这一段好像和前天差不多，是不是说过了？ 说书人：怎么办？二丫头急了，告诉将士们马上割草，要不了几下就是一大抱啊。正口口相传飞快割草呢，忽听山谷之上鼓角齐鸣，抬头望，火星一闪火把亮起，一把传十把，百把传千把，千把传万把，火借风，风吹火，千万火把如同天上星光，刹那间将个老鹰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听众乙打着哈欠：蛮夷小贼可真够笨的，点个火把这么费劲，等他们把火把都点上了，我看天也亮了。 说书人：木兰一看这还了得，飞身上马来了个马不停蹄。 老铁匠张大的嘴。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童甲：阿爷讲啊？阿爷快讲。 小童甲爷爷：一个老鹰嘴你说了十几个晚上，一会插个回忆，一会来个评说，打又不打，走又不走，翻来覆去驴推磨。等你说到突围，我孙子都要娶老婆了。 212、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一家人围在饭桌前。 韩母往韩木兰的碗里夹菜，摸着韩木兰额头上的伤疤：塞外风大，看把我二妮子吹的，干干瘦瘦的（掉眼泪）。 韩木兰：好久没吃阿娘做的饭了。 韩母擦眼泪：今后哪也不去，阿娘天天做你爱吃的。 韩父：真是女人家，女儿大了要嫁的，你留得住吗？木瓜，倒酒。 韩木瓜从韩父开始倒酒、韩母、韩木青，再到韩木兰：二姐，我给你倒上了？ 韩父：都倒上，每人喝它三大碗。 韩木青：阿爹又开玩笑了，喝这么多，怕要喝醉了。 韩母：老疯子，咱不听他的，木瓜，快换小杯子。 韩木瓜麻利地换上小杯子，重新倒酒。 韩父一饮而光：二妮子，喝呀？ 韩木兰端起碗，看着娘。 韩母：喝吧，喝醉了陪阿娘睡觉。 韩木兰一饮而光，擦着嘴不好意思地小声笑着：在军营……学的。 韩父：咱二妮子打了一冬的仗，怎地却不如以前泼辣了？妞妞捏捏的，阿爹看不贯啊。来，再满上。 韩木瓜给韩父和韩木兰倒上酒。 韩父端起酒：痛快喝。 韩木兰：哎（一饮而光）。 韩父：这才象个横枪立马，叱诧风云的将士。 213、陈家大厅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奔进大厅，来到父亲面前，一声不吭跪下。 紧跟而来的草花、草香站在陈母的身后。 陈父：这又是为何？ 陈益方低头不语。 陈母：我儿整日茶饭不思，可是为了韩家二丫头？ 陈益方：孩儿确是为韩木兰而来，恳请阿爹、阿娘答应我娶韩木兰为妻。 陈母：外面传言木兰那丫头在京城惹下了祸端，我儿强行迎娶，无疑引火上身，这点你可曾想过？ 陈益方：大不了我和木兰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永不牵扯父母。 陈父刚要开口，被陈母抬手阻止：女儿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讲的是父母之命，天地为证，好端端一个姑娘家，不明不白跟你四处漂泊，日后如何安心生养？其父母家人又如何面对世俗的眼光？ 陈益方：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二丫头。 陈父：你左一个韩木兰，右一个二丫头，即便你愿娶，她愿嫁，我们也不能平白坏一个姑娘的清白。隐姓埋名，浪迹天涯，这些混账话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说的出口的吗？堂堂七尺男儿，为个女人卑躬屈膝，成何体统。 陈益方磕头：孩儿决心已定，叩请阿爹遂了儿的心愿。 陈母：大丈夫顶天立地，即便是恳求，也要理直气壮，我儿不妨站起来说说你的想法。 陈父：孽障，还不起来！ 陈益方磕头：孩儿无意惹父母生气，请阿爹阿娘见谅。 陈母：起来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让大伙也听听。 草花拉着草香跑出大厅。 214、书场 时间同上 内 老铁匠：你这家伙卖什么关子？书就你一人会说是吧？想挣钱我给你，明晚再来虚的，我自己找二妮子聊去。 听众丙：老哥您说的不错，明天二妮子再不从老鹰嘴突围，咱弟几个突围到上韩村听去。 说书人：哎哎，干哪行都得有哪行的规矩不是？上韩村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啊？木兰是咱村的闺女，你们想想是我们了解的多还是他们了解的多？ 老铁匠：嗯，那倒是。 说书人：不就明天吗？我保证有与众不同的段子，肯定比上韩村说的好十倍百倍，怎么样，各位？ 老铁匠：说得好，这段书不定就能传下去，韩家有后人的话，世代不忘念你个好。说不好，你就改行跟我打铁吧。 说书人：老哥您放心，我要说不好，我拿我这没用的嘴给您夹火碳。 正文 11 215、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父：封人难封嘴，封嘴难封心，嘴上不说，心里不说啊？木兰从军，比木瓜强，我去了，也是重蹈覆辙。 韩木瓜：阿爹说的对，我要上了战场，肯定不低二姐万一。 韩木兰：木兰考虑不周，鲁莽任性……。 陈父：哎，神无完神，人无完人，能做到问心无愧，一生足矣。 韩木瓜：是呀，二姐就是料事如神的神仙。 韩母：你这孩子，又胡说。 韩木瓜：起码半个神仙嘛，他们都这么说的。 陈父：话糙理不糙，说的都是心里话。 216、陈家大厅 时间同上 内 陈益方：阿爹，柔然小邦屡犯边陲，几十年来烽火不息，连年征兵，劳民伤财，民心思安，怨声载道，如此下去，即使柔然不取胜，厌战和衰败也会导致我天朝走向灭亡。 草花带一群佣人悄悄围上来聆听。 陈益方：要说木兰替父从军，绝非不二之选，生逢乱世的她完全可以随波逐流，生俱生，死俱死，没人会指责她没有担当。但她不是想着如何苟全性命，在军书铁卷面前她想的是精诚报国，在生死关头她想的是孝敬爹娘。 草香带一群佣人悄悄围上来聆听。 陈益方：自古国家危难，精忠者从不退却，木兰即使女儿之身，所作所为大丈夫有所不及。 陈母：巾帼不让须眉，实属难得。 陈益方：论英勇，木兰一马当先，进在前，退在后，一杆长枪直杀的柔然小贼闻风丧胆，提起下韩村的韩木瓜，全军将士无一不咂嘴称赞。 管家重重点头。 陈益方：论豪情，木兰侠肝义胆，为救数十万将士于危难之中，独辟蹊径，冒死上荐，试问万马军中有几人能像她这般抛个人安危与不顾、古往今来又有谁能与其相提并论？ 草花、草香相互紧紧握手，无声欢笑。 陈益方：论策略，她精通兵法，黑山头以少钳多，大娥山出奇制胜，破诡计，擒匪首，为早日拿下永不犯我之金碑降书立下千古奇功。 众多佣人纷纷低声赞同。 陈益方：论人品，她视可汗许下的高官厚禄为粪土，金殿辞官，她不怕引咎上身，纵然凡间世俗不会为一个人的难言之隐而推翻已成铁律的千年俗约，疆场之上百战不死，辞官归隐却落得如此归宿，不值得我们同情吗？ 几个满脸胡须的厨师眼含热泪。 陈益方：论情义，战场撕杀，险象环生，木兰救同伴，救太子，几次救孩儿性命，生死患难，感激涕零。孩儿明为娶她为妻，实为后半生当牛做马，报其再生之大恩。 陈父抚须点头。 陈益方：论婚嫁，阿爹家境殷实，独子娶亲，不说门当户对也应百里挑一。木兰如瞒实不报不辞官，如今也是军权在握的兵部尚书，这可谓门当户对？说木兰粗枝大叶，女红生疏，阿娘不缺一个堂前灶后、缝补洗浆的媳妇吧？ 草花：少爷说的好，我们有的是飞针走线的小姐妹。 陈益方：如若判定女扮男装伤风败俗，当真国破家亡之时，男为奴、女为娼之际，有何脸面再谈什么尊严与禁忌？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异邦蛮夷之徒尚推崇膜拜，不图名利却被世俗不容，如若国难再临，谁还舍命从军？老弱妇幼谁来保护？ 陈母：这么好的姑娘，我儿娶了她，全家都沾光。 陈益方：阿娘，我也知道木兰好，千好万好也可说是我的一厢情愿，孩儿想娶木兰，双膝跪求于人，韩家还不一定答应呢。 陈母焦虑：方儿？ 陈益方：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表达我的心意，我要亲口说出我的仰慕之心、爱慕之情，木兰拒我门外也好，我因此获罪也好，孩儿甘愿一人承担，决不牵连家人及宗亲。孩儿情急当头，言语不当之处，还望阿爹原谅。 217、信兵家 时间同上 内 说书人：表侄，这是这几天的书钱，以前说好一人一半的，今天我全给你带来了。 传信兵：表叔，这是要折杀我呀，几句戏言，您可别当真呀。 说书人：钱不钱的是小事，搞不好，我真没脸在下韩村混下去了。 传信兵：怎么了这是？您老慢慢说。 说书人：开始我寻思二丫头这事讲它个三、五十天的没问题，谁料开了口子，越扯越远了，具体情节我也不是太清楚，现在想收，拢不回来了。 传信兵：这样啊。 说书人：这不才来了十几个老客，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晚或许真是我最后一场了。就这么丢了师父留下的书板，我愧对他老人家啊。表侄你也上过几天战场，你帮我参合参合，好歹让我圆了它。 传信兵：那是那是。哎，我忘了给您说，上韩村韩赖头您熟吧？ 说书人：那个好请我喝酒的韩老六？韩秃子，我熟得很。 传信兵：就这个秃头大叔，把木兰妹子说的，那叫一个热闹，三乡五村的男女老少，夜夜赶集似得往他家院子里挤，篱笆墙都散架了。您这几天的钱，真不够他一晚的铜锣底。 说书人：你当他平时屁颠屁颠赶着请我喝酒，还不是为了仿我的套口？凭他那点能耐能笼住人心？你说别人我信，你说他，打死我我也不信。 传信兵：您不信没啥，您再接着往下听。（拿起筷子敲碗）说起木兰您听详，她天人降临凡间场，眼观十里明发丝，清风过耳听四方，双膀一晃力千钧，铜墙铁壁一人闯，左手握弓穿白杨，冲锋陷阵右手枪，她不神奇我不讲，说她神奇我沾光。表叔，这么铿铿锵锵地讲一晚，您想他那面破铜锣，还不得满满登登地？ 说书人：夸大也得有个根底，这不太玄了吗？ 传信兵：照您来说这就叫太玄了？那二妹子跨下的小花马，一到晚上就长出一对金翅膀来，呼扇一下一百多步远，您说这个玄不玄？（在信兵的描述中幻化出小花马展开金色翅膀驮着韩木兰飞翔的场景）。 说书人：上韩村离咱下韩村才两个时辰的马程，都都都，都说成这样了，还天天客满？ 传信兵：他那客满算什么，小巫一个。 218、韩家堂屋 时间同上 内 韩父：我只当木兰长大懂事了，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举，为父高兴惟恐不及，何来自责之意呢？沙场征战，刀来枪往不曾乱了阵脚，怎地说出这等幼稚的言语来了？ 韩木兰：确是孩儿草率，酿此横祸，木兰难辞其咎。 韩父：你体恤老父年迈，兄弟幼小，替父从军，这是尽孝道。江山社稷，帝王尊严，违背常伦，自有公正裁决，要杀一警百也是应该，能甘愿认罪伏法，也算我等一介草民为国尽忠了。我儿忠孝两全，何过之有？ 韩木兰：孩儿当初想着不如尽早了断了性命，为韩家解脱了牵连，还可免去二十年的兵役。两军交锋回回冲杀在前，也是奔着以命抵命去的。 韩木瓜含着眼泪，紧闭着嘴唇。 韩木兰：战场之上环环相扣，将士们个个舍生忘死，孩儿不觉融入其中，忘却了初衷。眼看大捷在望，心里又巴望再见爹娘一面，不想因此连累了爹娘，才有今天如此的悔恨。 韩父：哎，我儿此言差矣，是福是祸，全家一起扛。 韩木兰：阿爹越是宽容，木兰越加羞愧难当。 韩木青握住韩木兰的手：有阿姐陪你，不怕。 韩父：真有这一天，刑场之上，伏法之际，你我断断不可显露胆怯之态，黄泉路上相依相伴，九泉之下其乐融融，当真如此，也算是个好归宿。 219、陈家大厅 时间同上 内 陈父：人生在世，难有几件遂愿的事，想了，就去做吧，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阿爹答应你了！ 陈益方跪下：多谢阿爹成全。 陈母：方儿，阿娘再问你一句，你执意娶木兰，可深思熟虑了？ 陈益方：大丈夫一言九鼎，几年前我就想好了。 陈母：好好，想好就好。快起来，快起来。 陈益方站起身，急忙回头：阿爹，您快快吩咐管家备足聘礼，孩儿现在就要去韩家提亲。 陈父笑：到底还是黄口小儿，哪有在晚上上门提亲的？不懂规矩。 陈母：傻孩子，再急也得明天去啊。 陈益方：啊啊，明天不许反悔啊。 陈母：不反悔，不反悔，草花草香，快给少爷备饭。儿啊，咱先吃饭去。 220、信兵家 时间同上 内 传信兵：前几日我在镇里传信，听说好几家书场偷偷说什么《木兰传》，我心里好奇想去瞧个究竟，您猜怎么着？把门的老兄认识我这张脸，给足了面子让我挤进去听了几句，正讲到黑山头大捷。 说书人：是老鹰嘴。 传信兵：咱叫老鹰嘴，官家叫黑山头呀，叫啥无所谓，您说老鹰嘴高不高？ 说书人：都说坡高壁陡的，有三十来几丈呢。 传信兵：它那三十几、四十几丈高，在二妹子看来，不过是个马鞍子。 说书人：此话怎讲？ 传信兵：你想马鞍子再高能高到哪里去？四十来几丈高的老鹰嘴，二妹子一抬脚就上去了。 说书人：怎么上去的？ 传信兵：还能怎么上去？木兰本来就不是凡人，她不飞能上去？飞上去的呗。 说书人：我的乖乖，神了。 传信兵：二妹子也是被逼无奈才现了金身。 说书人：哦，你快说说。 传信兵：可汗此次犯疆，据说请来个老神仙，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胡子老头，帮可汗在老鹰嘴设下了埋伏，专等我大军上套，谁料等来了韩家二丫头。 说书人：命该如此。 传信兵：两人可说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当下各施法术，天上地下斗的飞沙走石，几天几夜分不出高低胜负。 说书人：那后来呢？ 传信兵：要不怎么说女孩子心细呢，打着打着木兰老感觉有股羊膻味，只要老头在上风口，腥臊味越浓。几千个回合过去了，再看老头的武功招式，头头角角的好生熟悉，木兰暗想难不成对手和牛羊有什么关联？心思这才一动，手里的长枪呼啦就变成了丈二羊鞭，嚯，这下可好了，几鞭子下去对方就现了原形，果然是只老绵羊。 说书人：听老辈人说过，绵羊大了是有成精的。 传信兵：他做梦想不到二妹子整天守着牧场，牛羊的性子早烂熟于胸，这下天敌索命，自寻短路了。（在传信兵的描述中幻化出韩木兰腾身飞升、和老神仙斗法的激烈场景）。 说书人：所谓一物降一物啊。 传信兵：那老怪物临死作怪，还想用满身的污血化成漫天大火把我大军烧死在老鹰嘴，无奈木兰预想在先，极早识破了他的伎俩，老绵羊害人不成反把自己烤了个外焦里嫩。 说书人：皇天有眼，有惊无险。 传信兵：那场子底下的叫好声，你是没听，压着嗓子喊啊，震的我俩耳朵到现在还翁翁响呢。就这样的场子，还不算大。 说书人：比这大的还有？ 传信兵：多了去了。我听说有家书场，不在点灯之前进去，你别想找落脚的空。 说书人：这么大的场面，官家没出面？ 传信兵：你说那些官差衙役？ 说书人：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传信兵：都在前几排坐着呢。 说书人点头沉思。 传信兵：表叔，您既然问到我了，侄儿斗胆跟您支个招，您要想翻身，您干脆从韩老爷子从军开始，他打了几秋的仗，每次回来都是如何跟二丫头讲的，木兰如何暗地里演练排兵布阵的，又如何得到上天的暗喻替父从军的。您老这么一路讲下去，别人我不敢说，上韩村的秃头大叔，他是您的对手？可能吗？ 说书人：这个韩老六，我捂半个嘴角也能说哑他。 传信兵：现在您知道为何留不住客了吧？ 说书人点头。 传信兵：您老再想想，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远地我不敢说，就咱下韩村，哪家都有不能碰的伤疤。如今不打仗了，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了，谁带来的？二丫头呀！没有二丫头，这仗还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还不知要多死多少人，木兰一出面，平了！咱老百姓心里高兴啊，恨不得给她建生祠，您把她说成玉皇大帝的女儿下凡也不为过呀。老天爷最是体恤民心的，他添了这么个人见人夸的女儿，他老人家也高兴嘛，您说是不是？ 说书人：惭愧，惭愧。 传信兵：民间讲书说辞，图个舒心乐呵，你说到咱老百姓的心窝里去了，咱爱听啊，即便言语有点偏颇，多讲了两句，又有何紧要？ 说书人点头：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传信兵：还有村头的老先生，没日没夜地编写木兰辞呢，我昨儿路过，看见一屋的娃娃在学，什么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这辞写的，朗朗上口，过耳不忘，真见功夫。 说书人：按说二丫头是咱下韩村的闺女，怎么着也得数我讲的最全最细才对，让他们抢了风头，岂不贻笑大方。 传信兵：您老说的太对了！ 说书人一拍桌子：白讲了半辈子书，今天才醒悟什么是个痛快！表侄，我走了。 传信兵：哎哎表叔，您老的书钱。 说书人：有时候讲书，不能光冲着钱去，我要叫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221、下韩村 辰时 外 广阔的原野。 初升的朝阳。 井然的村镇。 袅袅的炊烟。 整洁的街道。 小贩匆忙的脚步和陆续打开的店铺。 杂货店主人打开门：多好的天，开门大吉呀！ 群鸟飞翔的天空。 222、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几个羊贩忙着赶羊出院。 羊贩：您可收好了，咱钱物两讫了。 韩父将钱分成两份，一份递给韩木瓜：木瓜，这是今年的租金，快送去。 韩木瓜犹豫着：阿爹，不急这一会吧，要不，吃了午饭我再去。 韩父：叫你去你就去，别耽搁陈家年底拢帐。 韩母从堂屋出来，从韩木瓜手里拿过钱袋：这么大的事，你能叫个孩子去，有个差错怎么办？等会我送去。 韩父朝羊贩：老弟啊，还得麻烦你个事。 羊贩：老哥您客气了，有事您只管说。 韩父把另一部分钱递给羊贩：麻烦你出村时随便把这点钱交给先生，他紧巴着呢。 羊贩推托：您的心意我明白，您也辛苦一年了，留一点过个安稳年吧。 韩父：家里不缺吃的，一时半会用不到。 羊贩接过钱袋：好是好，可我怎么跟先生说呢？ 韩父：就给先生说，说是路上有人托您捎给他的，借口嘛，走南闯北的人，难不住您，您随便编一个得了。等您明年再来，这点钱他早用光了，事不就过去了嘛。 羊贩转身离开：哎，好人啊，咋就不得好报呢。 韩木瓜呆呆地看着赶走的羊群。 韩母拿布包好面饼：木瓜，午饭。 韩木瓜：阿娘，草场都空了，我要午饭干什么。 韩母：木瓜乖，去草场散散心（摸着韩木瓜的额头），要觉得草场无聊，就到你大阿舅家里住几天，去吧。 韩木瓜扔掉手里紧紧撰着的羊鞭，接过午饭，骑马奔出院子。 韩木青端着木盆：唉，除去年租，我想着做件新年衣呢。 韩父：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衣服还有，是吧大妮子？ 韩木青看着木盆里的衣服：是的阿爹，我衣服有的穿（转身进屋，小声），可都是旧的。 正文 12 223、十里长亭 巳时 外 一队官兵远远出现在管道的尽头。 黄狗的叫声惊醒了打瞌睡的小伙子。 小伙子仔细观察一番，连忙将一个纸筒牢牢拴在黄狗的脖子上，拍拍黄狗。 黄狗飞快跑开。 224、陈家大厅 时间同上 内 陈母帮陈父整理衣服：能娶到这房媳妇可不容易，您言辞可得仔细斟酌好了再出口，千万别让韩家误会了。 陈父擦着汗珠：那是那是，我捋了几遍了。 陈母：再擦一把脸吧？ 陈父：不了，方儿急着午前赶到呢。 225、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保证慌慌张张跑进韩家院子：老韩哥，了不得了，上面来人了。 邻居大婶甲：瞧你吓成这样，见狼了不成？ 保证：我的乖乖，比见狼还吓人，县爷陪着钦差大人来了，光卫队不下千把十号人，眼看着就到了。哎哎，你们都出来迎接啊。 邻居大婶甲朝隔壁院子喊：他爹啊，快把乡亲们都喊来，给老韩家壮壮胆呀。 韩母：木青她爹……。 韩父：要来的总归要来，都去穿戴整齐了。 保证后退几步，转身跑开。 226、铁匠铺大棚 时间同上 外 小铁锤带一帮小青年骑马跑进来。 小铁锤：阿爷，上面来人了，看样子是奔二丫头去的，您老看怎么办？ 老铁匠头也不抬地一边打铁一边说：豺狼能喂饱，你要刀枪干什么。 小铁锤：阿爷，您老别说了，我去了。 众青年纷纷打马，跟着小铁锤远去。 227、陈家大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陈父：方儿，上马。 陈益方上马：阿爹，走吧。 陈父：管家，启程了。 228、下韩村村头 时间同上 外 小铁锤朝青年庚：你去找保证，按我刚才在路上说的跟他讲一遍。 青年庚：好嘞（调马离开）。 小铁锤朝青年辛：你立马赶到上韩村，叫小赖头把他那一帮子全叫来，带上家伙，就说我说的。你要力争在四个时辰之内让我见到你，要快。 青年辛：用不了四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老地方见（调马离开）。 小铁锤：其余的，跟我来。 229、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草地上几只捆扎好的野兔。 韩木瓜躺在斜坡上，嘴含野草看着天空游荡的白云出神。 230、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阿荣骑在马上，在远处唱着歌：阿哥啊，大风吹不走你深爱的故乡，花儿等待白云疲倦的回望，阿妹像那东方初升的朝阳，没有彩云的抚摸，风儿只会把惆怅填满我空旷寂寞的心房。 231、下韩村大街上 时间同上 外 钦差一脸的严肃。 县官陪着笑脸。 路上行人慢慢跟上。 232、下韩村村头 时间同上 外 青年庚：您看看，就这地。今年夏天一场大雨，小河改道冲的。我约莫这段河沟，能埋千把口子。 保证：看清了没有？到底来了多少人？ 青年庚：我看清楚了，顶多五百人。 保证：上韩村那边去人了吗？ 青年壬：快马传了去，小赖头四个时辰之内能赶过来。 保证：那就好，记住了，能拖就拖到上韩村来人，实在拖不住了先困住，千万不能放走一个。 233、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轻轻唱着：阿妹呀，不逐风儿我不会到处流浪，为你的幸福我才远离故乡，阿哥像那贪食水草的羔羊，恋你怀里的温暖，却舍不下自由的脚步和充满诱惑的远方。 在木瓜的歌声中小铁锤等二十几个年轻人骑马跑过来。 小铁锤：木瓜，县爷带一队官兵朝你家去了，看样子是为了你二姐的事来的。 木瓜站起来：狗官，你们终于来了。 青年甲：哎哎，你的兔子。 韩木瓜：我用不到了，送你了。 青年甲从马上探下身子捡起来：好肥的家伙。 小铁锤：不能白吃你的兔子，要帮忙吗？ 青年甲举着野兔：伸我一把手，喝你四两酒。 韩木瓜跑向黑狼烟：是我的朋友，都呆在这吹风，天黑了我不回来，你们再各自回去。 小铁锤：你说错了木瓜，我们不是朋友。 众人嬉笑。 韩木瓜上马：这样也好，免得你们受牵连。 小铁锤：可我没说我们不是兄弟。 青年甲：肝胆相照的兄弟。 青年乙：荣辱与共的兄弟。 青年丙：生死相依的兄弟。 韩木瓜：是兄弟更要体惜我的难处，都站这别动。 小铁锤抓住韩木瓜的马缰：就因为是兄弟，我们才不会眼看着手足残缺而坐视不管。 青年乙：男儿仗义赴死，虽死犹生，日后先生教我们的子弟，也有个说辞。 青年甲：兄弟与危难之时不伸手，回家不被老爹砍死，也要被乡亲们的口水淹死。 青年丙：反正都是个死，不如你我兄弟痛快一回。 青年丁：木瓜，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铁锤：木瓜，让兄弟们拼一回吧！ 众青年：对，拼一回吧。 234、下韩村大街上 时间同上 外 钦差：能不能快点啊？ 县官忧郁的表情：是，大人（回身朝身后挥手）。 卫队奔跑的步伐。 235、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环视众青年。 众青年七嘴八舌：干吧，拼一回吧。 小铁锤：别废话了，干吧。 韩木瓜抱拳：好兄弟，连累你们了。 小铁锤转身，捏嘴唿哨。 236、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随着悠远的哨声，远处的羊群中奔出几匹牧马。 237、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小铁锤再次捏嘴唿哨。 238、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远处的几匹马上，有人吹出同样的唿哨。 更远处的羊群里跑出几匹牧马。 239、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小铁锤笑：还好，都在。 众青年捏嘴唿哨，刺耳的旋律在空中回旋。 240、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远处的几个羊群里都传来了回应。 伴着唿哨，二十几匹牧马从不同方向远远地朝这边跑来。 241、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怪异的唿哨使阿荣停止了歌唱。 242、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小铁锤：好嘞，咱们走。 韩木瓜打马：驾。 243、下韩村大街上 时间同上 外 卫队奔跑的步伐。 244、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远处传来阿荣急切的叫喊：木瓜，木瓜。 245、草场上 时间同上 外 青年甲：等一下，上韩村的阿荣。 韩木瓜勒马回头：她来干什么？ 阿荣飞马赶来，从怀里掏出短刀，抽刀在袖子上来回擦了擦，将刀送入鞘中，右手将刀递在木瓜面前。 韩木瓜拨开马头：男人的事，女人走开。 阿荣打马拦住韩木瓜的去路，再次把刀递到韩木瓜的面前。 小铁锤：木瓜，接过来。 韩木瓜接过短刀，放进怀里，打马和伙伴们飞奔而去。 阿荣望着众青年远去的背影，唱：飘荡的白云啊，别忘了你热恋的故乡，流浪的男儿啊，这里有等你归来的姑娘。 众青年在马上高声和着：年轻的骏马啊，不会停下奔腾的铁掌，痴心的姑娘啊，你不懂男儿滚烫的胸膛。 粗狂的歌声伴着白云，响彻天空。 246、韩木兰房间 时间同上 内 韩木青轻轻抚摸韩木兰的双肩：原想着过年了，做几件新衣服呢。 韩木兰眼含热泪：阿姐。 韩木青：旧衣服洗干净了，也好看。 247、下韩村村头 时间同上 外 韩木瓜一伙人奔到村口。 小铁锤扬手，众人停下。 韩木瓜一人骑马奔进村子。 小铁锤朝众青年简短地吩咐了几句。 一部分青年左右分开，散去。 一部分青年紧跟小铁锤跑进村子。 248、下韩村街道上 时间同上 外 保证跑来：县爷，是您老人家啊。 县官：保证啊，你快快引领我们到韩广田家去，钦差大人有紧急公务。 保证马马虎虎朝钦差拱了拱手：原来是钦差驾到，下韩村保证给大人行礼了。 钦差：罢了罢了。 县官：保证，大人此番亲临，事关当紧，尔等要除去铁器，不可惊吓了大人。 保证：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请大人放心便是。 县官：头前带路吧。 保证转身悄悄擦去额头上的汗：是是大人，您跟我来。 249、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韩母、韩木青和韩木兰来到院子内。 韩父：木瓜呢？ 韩木青轻轻回答：阿弟，还在草场呢。 韩母：祖宗显灵，祖宗显灵了，我儿千万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韩父：不知羞耻的妇道人家，临阵逃脱，是贪生怕死的畜生。 韩木瓜骑马奔进院子。 韩母眼含热泪：我的儿啊，你怎么回来了？ 韩木瓜：阿娘，我来陪你们上路。 250、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卫队两边分开站定。 县老爷陪着钦差大人停在门前。 街上众人围拢上来。 县老爷朝四周挥着双手：众位乡亲，我皇万岁特派钦差大人来韩家宣读圣旨，大家都跪下，啊，跪下。 韩父、韩母，韩木青、韩木兰、韩木瓜、保证跪下。 其余众乡亲木然站着不动。 县老爷：保证啊，你叫他们跪下，啊，都跪下。 保证起身回头：哎哎，各位乡邻，大伙都跪下，跪下。 小铁锤等一帮年轻人悄悄往前面挤。 保证指着小铁锤：你们几个都往后，往后退一点。 钦差：怎么回事呀，皇命在此，他们为何不迎驾呢？ 县老爷尴尬地抱拳：大人请勿见怪，乡村草民，不懂规矩，下官亲自调教一番，即刻便好。 钦差：哦，快点。 县老爷下马来到众人面前：各位乡亲，见圣旨如同见了皇上，不经特许是不能轻易看的，大家跪下吧，啊，我也是要跪的。 县老爷跪下后，众乡亲纷纷跪下。 小铁锤的左手始终按住怀里的短刃，紧贴着韩木瓜跪下。 众青年紧跟着小铁锤跪在韩木瓜一家身后。 正文 13 251、韩家院门小巷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哎，哪来的这么多官兵？ 陈父：官兵到此，难道真是为了……。 陈益方下马：阿爹，孩儿过去看看。 252、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钦差展开圣旨，干咳两声：奉天呈运，皇帝制曰：韩犯木兰年少轻狂，不守妇道，冒弟名替父从军，欺上瞒下，坏我军纪，败我民风，且自持军功卓越，骄横跋扈，金殿之上藐视天子，无礼数、缺教养，开辱我天朝威严之先河。 韩木兰平静的脸。 韩木瓜渐渐攥紧的拳头。 253、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陈益方上前，被官兵拦住。 254、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钦差：韩犯广田，韩犯马氏，教女无方，女过父偿。按我天朝隶律，罪当斩首，韩氏满门，诛。 韩木兰叩头：罪民韩木兰，自知罪孽深重，触犯朝律，千刀万刮，甘愿领受。乞望圣上开恩，放我韩氏满门无辜老小。 韩父：孽女住口，罪当如此，休得狡辩，（叩头）罪民领旨。 小铁锤的右手慢慢伸入怀里。 青年们纷纷把手伸向腰间。 保证微微直身，左手轻轻揉着膝盖，右手往身后一撑，恰巧把小铁锤的手臂死死按住。 众位乡亲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 邻居大婶甲：我家羊肉还在灶台上炖着呢，我得看看炉火灭了没有。 邻居大婶乙：可不，我媳妇从娘家带的腊肉可别让没良心的黄鼠狼、该死的老鼠给啃了。 钦差：哎哎哎，又怎么啦？卫兵，镇住，镇住。 卫兵用刀枪将众位乡亲逼回原地。 钦差：蛮荒之地，怪事咄咄，圣旨在此，难道还要下官再重复吗？ 县老爷：保证啊，快让乡亲们跪下，跪下。 保证有气无力地：听大人的话，都跪下吧。 众乡亲默然无语，呆立不动。 县老爷叩头：小人管教不力，请大人严惩。 陈益方趁乱挤进人群：且慢，韩木兰替父从军，其中原委请大人明查。 钦差：哪个兔崽子胆大包天，拿下了。 卫兵将陈益方押到钦差马前。 钦差：何人在此喧哗，报上名来。 陈益方：小人陈益方，役中任二骑营百夫长，役后金殿官拜五品偏将军。 钦差：是了是了，我当何人胆敢冒犯圣上尊严，原来是陈将军。 陈益方：小人情急之下冲撞大人，敬请大人见谅。 钦差：陈将军阻扰下官执行公务，看来是有话要说呀。 陈益方：大人，此番决战柔然，韩木兰身先士卒，屡立奇功，不求高官俸禄，只求归隐山野，如此谦卑女子，何来杀身之祸？ 钦差：陈益方，你和韩犯同流合污，知情不报，且男女混居一室，授受不亲，违背论理，理应五马分尸。圣上念尔受韩犯迷惑，征战有功，功过相抵，暂且不论，速速退下。 卫兵用长枪逼陈益方后退，陈益方双手推枪，死死抗住。 钦差：陈将军，脾气不小啊，不知趣的东西，叫你后退是保尔小命，还不退下。 陈益方：大人，为抗击柔然，收复失地，娘送子，妻别郎，多少父老兄弟魂葬异乡，纵使枪林箭雨，阴阳两隔也不曾后退一步！ 钦差：暂且押到一边，等下发落了韩家，再治尔罪不迟。 陈益方：韩木兰体惜父老弟弱替父从军，可谓是孝，杀敌报国，可谓是忠，谁料九死一生却落得如此下场，朝廷这样对待韩木兰，伤民意，寒民心，恐天下不服！ 韩木兰紧咬牙关。 钦差：吵死了，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 陈父、陈母等挤进人群。 几个卫兵将陈益方的头狠狠压下。 陈益方努力挣扎着抬起头来：韩木兰呀韩木兰，你悔不该不听可汗的许诺，大漠外疆做个草莽的元帅，也算荣华一生，岂不逍遥自在！ 钦差：怎么了？镇不住吗？ 几把钢刀架在了陈益方的脖子和嘴上。 陈益方用头撞开大刀：我天朝黑白不辩，恩怨不分，白白葬送千万将士的性命，这等江山保它何用？你家陈大少爷愿和韩家满门一并斩了，九泉之下会同死去的弟兄，再横枪立马，岂不痛快！痛快！哈哈哈。 钦差一挥手，陈益方脖后挨了一拳，昏了过去。 韩木兰看着倒下的陈益方，眼含热泪。 陈母见状，惨叫一声：我的儿呀（倒在的上）。 草花草香抱着陈母，抚胸捶背，慌做一团。 陈父捶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说书人：臭狗官，我要在往下的书里找个茬弄死你！叫你断子绝孙，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255、私塾馆门前 时间同上 外 老先生：孩子们站好了，站好了。 学童们嘻嘻哈哈排队。 私塾先生：一个个都会了吗？ 学童们齐声回答：都会了。 256、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钦差对县长：大人，这可是你的管辖范围，我看不怎么样嘛。 县老爷额头碰地：下官无能，请大人多多训导。 钦差：这个暂且放下，大人可否给下官端碗水来啊？ 县老爷慢慢抬起头来，左右看看：保证，给大人倒碗茶去。 保证死死按了一下小铁锤的手臂：啊，啊，茶水现成的，谁去给钦差大人倒碗茶来？ 众人呆立不动。 保证指点着众人：你，你去，你去。 众人躲闪着。 保证无奈，拉小童甲的手：乖，灶上有茶，端一碗过来，啊？ 小童甲不情愿地躲闪着。 县爷连忙伸手递过一块散碎银子：去吧去吧，先赏了给你。 小童甲接过赏银，转身跑开。 钦差摇头叹息：小小年纪，唯利是图，孺子不可教，不可教也。 小童甲端水走过人群，众人纷纷往碗里啐吐沫。 小童甲见大人们如此，也学着往茶碗里啐了口吐沫。 县老爷抬手，欲言又止。 保证连忙接过小童甲手里的茶碗，一脸诡异的微笑：大人请用茶。 钦差看也没看，一饮而尽，对知县：你们当地的茶水，味道满特别的嘛。 县官苦笑：大人过奖了。 保证接过茶碗，小声嘀咕：特别的还在后头呢，只怕你享受不了。 钦差清清嗓子，接着念圣旨：然，我皇念惜韩犯木兰不畏世俗偏见，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屡建战功，忠孝两全，树天朝君威，展巾帼风采，奇人奇事，撼动朝野。且韩犯木兰面对功名俸禄无贪婪之心，功成身退，高风亮节，令人赞叹。以上作为，恒古未有，念其为女儿之身，另当别论。我天朝皇恩浩荡，特赦韩犯木兰欺君之罪。现昭告天下，如有再犯，绝不姑息。韩木兰听旨。 韩木兰：韩犯木兰在。 钦差：封，韩氏木兰为忠贞烈女，赐黄金百两，银千两，后宫御用上等绸缎十匹，娘娘特赏金花十朵佩带，此。 韩木兰叩头：韩木兰谢万岁。 钦差：韩广田听旨。 韩父：草民在。 钦差：韩氏广田，韩马氏，家教垂范，标榜乡里，赐草场千亩，牛羊各五百头，韩氏宗亲，永免兵役。此。 韩父叩头：草民领旨。 钦差下马将韩父扶起：皇命在身，下官不可不按规矩办事，老哥受惊了，快快平身。 韩父接过圣旨：应该的应该的，韩氏世代为武，不曾想竟让犬女光宗耀祖，惭愧，惭愧。 钦差：我天朝人才辈出，爱女小小年纪叱诧疆场，独擒贼王，力挽狂澜，前无古人，可喜可贺啊。 韩父：大人过奖了。 韩木青扶着韩母起身：大人，您说的金花可是真的？ 钦差：圣上君临天下，句句金口玉言，你我对此断断不可有一丝的……。 韩木青打断钦差的长篇大论：请大人快把娘娘赏的金花拿来，我要给阿妹戴上。 钦差：哦哦（挥手，卫兵呈上锦盒）。 韩木青打开锦盒：啊，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金花，我要留下一朵。 韩母：大妮子，官家在呐。 韩木青：管他什么官家不官家的，这在我家（抱着锦盒），我们走啊。 众姐妹拥着韩木兰进房。 韩母擦眼泪：这下好了，祖宗显灵了。 钦差环顾左右：哎，那小子呢？ 陈益方摸着脖后：小人刚才多有冒犯，请大人海涵。 钦差：陈将军客气了，不知陈将军为何到此啊？ 陈益方：小人仰慕韩木兰人品，今天特和父母、媒人前来说媒。 陈父给钦差施礼：见过大人。 钦差还礼：啊，老丈多礼了。 陈父：不敢当，不敢当。 钦差：陈将军冒死抗旨，敢与韩木兰同赴黄泉，可见同心同德，这桩美事，我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与你？陈益方听旨。 陈母刚刚醒来，听到此句，又昏了过去。 陈益方跪下：臣在。 钦差：传圣上口谕，特赐陈益方玉如意一双，恩准陈益方迎娶韩木兰，百年好合。此。 陈益方呆住。 陈父用手按下陈益方的头：还不谢恩？ 陈益方连忙磕头不止：我主圣明，我主万岁。谢大人成全，谢大人成全。 钦差对韩父：皇上做媒，恒古少有，两亲家还满意吗？ 韩父：满意满意，求之不得啊。 陈父：千言万语难以表达小民的心意，感激涕零啊。 钦差：金殿之上事发突然，纵然情有可原，终究独辟蹊径，圣上百般聪慧，一时也难做万全之策呀。 韩父：犬女年幼无知，冲撞圣上，理应重责。 钦差点头：我天朝历来以忠孝治国，韩先锋践行古训，圣上也是欢喜。可凡事得有个度嘛，没有规矩，何来方圆，是不是呀？ 陈父：大人所言极是。 钦差：今天能有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也靠太子以亲历说法，以真情感人。两个孩子也是情投意合，天意如此，皇上干脆一并赐了。 韩父：圣上英明。 钦差：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不就是个好日子吗？下官也讨杯喜酒喝，两位亲家意下如何啊？ 陈父：亲家，你看？ 韩父：皇上降旨，就是良晨吉日。保证老弟，这事拜托你了，你多费心。 保证：老哥哎，这事我拿手哇，一个时辰之内保你万事俱备，您就等好吧（转身欲走，腰间短刀掉地，连忙捡起来，跑开）。 韩木瓜拉起陈益方：新郎官，快去告诉你的新娘子吧。 陈益方从卫兵手里接过玉如意，双手高高将玉如意举起，和韩木瓜一起跑向韩木兰的房间。 小铁锤从怀里抽从刀来：杀！ 青年丁一愣：还杀吗？ 小铁锤：杀猪宰羊，开办酒席呀。 青年甲：我磨快了腰刀，总算有了用武的地方。 小铁锤：哎，你就别掺乎了，你快到村口截住小赖头他们，叫他们收了家伙来喝喜酒吧（用手指着其他几个小伙子），你，你，还有你，抓紧带人把布下的机关都撤了，可别误伤了人。 青年甲笑：好嘞，头，听你的。 青年丁挥手：哥几个，跟我走。 257、韩木兰房间 时间同上 内 韩木兰坐在铜镜前。 韩木青：你们帮我把阿妹的头发好好梳理一下，我要挑选一朵最漂亮的给我阿妹戴上。 女子甲：我看这朵好，戴这朵。 女子乙：我看还是这朵好，戴这朵吧。 女子丙：这朵好像比你们手里的都要大一点，还是戴这一朵吧。 女子丁：哎呀，我看哪一朵都好。 韩木青左看右看：你们别挑了，全都戴上得了。 韩木兰从头上拿下金花：阿姐，我黄花都戴不得，何况这沉甸甸的金花，你们看着好，你们几个分了吧。 韩木青：娘娘赐给你的，我们可没这个福气。别说话，戴上我看看。 韩木兰：戴这么漂亮的金花，你让我怎么跑草场呀。 韩木青：韩家憋屈小半年了，今天该扬眉吐气了，你听我的，一朵不剩全戴上。 女子甲：对，都戴上。 韩木瓜：我们进来了。 韩木青：你来捣什么乱？ 韩木瓜：进来呀，新郎官。 陈益方小心地进屋：那个大丫……木青阿姐，阿姐。 韩木青：原来是陈大少。 韩木兰连忙低下头。 陈益方：哎哎，是我，阿、阿、大阿姐。 韩木青：陈将军第一次喊我阿姐，很别口吧？ 陈益方：不不不，从今往后我天天喊您阿姐，保证天天喊。 韩木青：陈将军到我阿妹房间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陈益方把玉如意递到韩木青的面前：阿姐，这是皇上特赐的贺礼。 韩木青接过来：哦，皇上赐的？ 陈益方：是是，皇上赐的。 韩木青：皇上赐给我们的？ 陈益方：皇上赐给我的。 韩木青：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陈益方：不不不，是送给二丫头的。 韩木青将玉如意放回陈益方的手上：到底给谁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 陈益方：要要，请你们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下。 韩木瓜：钦差传了皇上的口谕，恩准陈大少迎娶我二姐，这是皇上御赐的新婚贺礼。 陈益方：对对对，还有……（用肘子碰韩木瓜），你说、说呀。 韩木瓜：哦哦，钦差说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韩木青：那好呀，（侧身让开），这事可得你自己说了，去呀。 韩木瓜推了一下陈益方：去呀。 众姊妹一旁起哄：去呀、去呀。 陈益方连忙将玉如意放在韩木兰的桌前：二丫头……韩……木兰，皇上御赐我们俩成亲，请韩先锋定夺（回身跑出房间）。 韩木青：哎哎，你跑什么呢你？ 韩木瓜：行了阿姐，你别再为难他了。 韩木青：顾头不顾尾的，把他娘老子请来，没见过这么求亲的。 韩木瓜：不用请，皇上钦定的婚事，都同意。 韩木青：好是好，可这，大喜的日子总不能穿这一身出阁吧？ 女子甲解开上衣纽扣：穿百家衣，得百家喜，先把我这件褂子穿上，别耽搁了拜堂。 女子乙：说得好，二丫头不嫌弃，嫂子的耳环，带上，带上。 女子丙：哎呀你们都别忙了，我才做的新年衣，我去拿（跑出）。 女子丁：要大红的。 正文 14 258、韩家院门小巷 时间同上 外 私塾老先生带着学童们朝韩家走来，边走边吟唱：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众人闪到两边，让孩子们过去。 259、韩家院门口 时间同上 外 学童们继续吟唱：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韩父和韩母在院内整理桌椅，闻言欣慰地笑着。 260、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学童们继续吟唱：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钦差指挥士兵将圣旨挂在墙上，捋须点头微笑。 儿童继续唱：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韩木瓜和小铁锤等几个青年在院子里杀猪宰羊，听到吟唱都笑嘻嘻地起身回望。 261、韩木兰房间 时间同上 内 孩童们（画外音）：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韩木青在房里为韩木兰梳妆打扮 韩木兰：阿姐，一朵够了。 韩木青：女人最美时，莫过出嫁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好好收拾收拾，怎么对得起这十朵金花。 262、韩家院内一角 时间同上 外 陈母坐在椅子上，草香、草花一个捶腿一个揉肩。 管家指挥佣人将聘礼上的大红绸缎解下来。 几个佣人用红绸缎将陈益方包裹起来。 陈益方张着双臂：阿娘，有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么缠着，您看？ 陈母：小孩子懂什么，皇上御赐的婚姻，能和平常人家一样吗？不是事起仓促，我给你做关内最好的婚服。 孩童们接着唱：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陈益方朝木兰房间看去，笑。 263、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内 钦差大人：好好，好一个木兰辞，写的好啊。 私塾老先生朝县官鞠躬：学生见过县爷。 县官：先生万不可失礼，钦差大人在此。 私塾老先生连忙朝钦差跪下：原来是钦差大人，小生老眼昏花，不知大人在此，死罪死罪啊。 钦差：哪里哪里，先生请起，快快请起。 私塾老先生：小生万不敢仰视大人尊容，恐惊了大人，小生担当不起啊。 钦差：先生言重了，小官不追究便是了。 私塾老先生起身：谢过大人。 钦差：小官刚才听了先生所作的木兰辞，叙事清晰，语句简练，节奏欢快，朗朗上口，如果就此完结，大有意犹未尽之感。文章之完美，凤头固然重要，虎豹之尾仍不可缺也。 私塾老先生：大人训导的是，一来时间仓促，二来学识浅薄，小生也感到结尾之处缺乏力道，敬请大人指点。 韩木瓜拎几只兔子匆匆走过。 钦差：哎，你停一下。 韩木瓜：大人有何吩咐？ 钦差：你手上是？ 韩木瓜：回大人，厨上催促当紧，小的胡乱抓几只兔子充作酒菜。 钦差：我问的是，你手里的兔子是雄的还是雌的？ 韩木瓜：回大人，一时着急，不曾顾忌公母。 钦差：你且说来，如何辨得雌雄？ 韩木瓜将兔子放在地上：容小人做来，大人细瞧便知。 众人将几只兔子团团围住，看兔子在地上慢慢跑动，步履形态基本一致。 县老爷：大人，您这是？ 钦差摆手：慢来慢来，你看他如何分辨。 韩木瓜：兔子挤在一起行走，的确难辨公母。 钦差捋须点头。 韩木瓜重新抓起兔子：大人再细细瞧来，两脚乱扑是公的，细眼迷离的是母的。 县官顿悟，一拍脑门：大人，小的或许有点开窍了。 钦差：哦，你且说来。 县官：雄兔脚扑朔。 私塾老先生：雌兔眼迷离。 钦差：双兔傍地走。 众人：安能辨我是雄雌？ 众人大笑。 私塾老先生：大人高明啊，小生佩服佩服，能当面聆听大人教诲，实乃三生有幸啊。 钦差：老先生过奖了，众人拾柴，群策群力，啊，哈哈哈。 私塾老先生：快过来孩子们。 孩童们围上来。 私塾老先生引导儿童唱着新编的《木兰辞》，老先生一句，孩童们一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保证：吉时已到，有请新人。 韩木兰一身新装，在众姊妹的陪同下头带十朵金花款款而出。 钦差：你们看那金花配的，花枝招展，疏密有致，这才象个娇娘子。 县官：还是大人用词精准，小人满心的钦佩。 钦差：韩木兰变成了花木兰，你说是不是呀？ 县官：大人一语中的，此时的韩木兰唤作花木兰，妥帖之极。 小童甲：大人，您是说木兰阿姐可以叫作花木兰吗？ 钦差：不错，今天的韩木兰，可以叫做花木兰。 小童甲转身跑到院子中间高声叫着：大人说了，木兰阿姐就是花木兰，花木兰！花木兰！ 老铁匠笑：花木兰？这名好，好听。 说书人惊愕：好一个绵柔的包裹，到这才抖开，妙啊。 邻居大婶甲惊呼：花木兰。 一旁剥羊的小铁锤直起腰：花木兰。 青年甲高喊：花木兰。 众青年：花木兰，花木兰，花木兰。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益方来到韩木兰面前，伸出的手犹豫再三，不敢牵韩木兰的手。 韩木青拉住韩木兰的手，放在陈益方手中：这朵木兰花，今儿起就交给你了。 陈益方紧紧握着韩木兰的手：我……我老……我老婆本来就是一朵花嘛。 韩木青：我家的木兰，比花还漂亮。 学童们围上去：花木兰！花木兰！花木兰！ 众人纷纷和着：花木兰！花木兰！花木兰！ 保证：新人的吉时已到，请大人上座。 钦差：哦，这样合适吗？ 县官：大人能为新人成礼助兴，再好不过。大人请。 钦差：哈哈，好好（干咳几下），恭敬不如从命（钦差坐在上首席）。 保证：大人品尝一下我们的喜庆茶吧？ 钦差：哦，喜庆茶？刚才那个是？ 保证：您说刚才的那碗？应该是……是迎宾茶吧。 钦差：好好好，想不到我等还是贵宾（对县官），你也坐下吧。 县官：我站站就好，站站就好。 保证：荒野乡村，招待不周，请大人不要见笑。 钦差：这喜庆的茶水，是否另有一说呀？ 保证：回大人，喜酒不醉人，喜茶最暖人，真情对真心，枯草变白银。心情好，白水都是甜的。 钦差：好一个真情对真心，枯草变白银，有道理，有道理。说了这么多，真有点口渴了，快快端上来，我要好好品尝一下你说的心情茶。 县官：端上来吧。 保证朝小童甲招手，小童甲飞快将茶端上来：大人请喝茶。 钦差接过茶碗：乖孩子，看赏。 小童甲将手伸到县官面前。 县官左右看看，无奈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一小块银两递给小童。 小童甲接过赏银：谢谢大人。 钦差喝茶：嗯嗯，好好，和刚才是有所区别。 保证：心情不同，茶当然也不一样。 钦差：要说心情，小官到不生疏，品者或许有这说法，敢情沏茶者也有这讲究？ 小童甲欲上前答话，被保证强行拦住。 钦差看着小童甲：你有话要说吗？ 小童甲强行从保证腋下钻出头来：大人，我说得实话，可再有赏？ 钦差：有哇，来来，告诉我奥妙何在？ 县官连忙捂住自己的腰包。 小童甲挣脱保证的束缚。 保证眼看阻拦不住，恐慌朝后退去。 小童甲：大人，刚才的茶水是这样的（往碗里啐了口吐沫）。 钦差大瞪两眼，随即呕吐。 264、韩家院内 时间同上 外 镜头摇起。 鼓乐喧天，号角齐鸣。 隐约传来保证嘹亮的礼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韩家院内院外官民齐齐喝彩。 有关展现花木兰的画面及声音交织响起。 童声齐颂《木兰辞》（贯穿至终）。 说书人神采飞扬地表演（片段，说书人的语音隐约可辨）。 河南豫剧经典唱腔（片段，舞台上的唱词隐约可辨）。 木偶戏（片段，舞台上的音乐隐约可辨）。 布袋戏（片段，舞台上的音乐隐约可辨）。 皮影戏（片段，舞台上的音乐隐约可辨）。 古典舞蹈（片段，舞台上的音乐隐约可辨）。 现代舞蹈（片段，舞台上的音乐隐约可辨）。 舞台上百人诗词朗诵（片段，舞台上的语音隐约可辨）。 电影院和戏院门前的海报（片段）。 人们围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剧（片段，电视里的语音隐约可辨）。 各种文字封面的书籍、各种肤色的人们在各种环境下操着不同的语言学习《木兰辞》、各类形式的木兰寺院、庙会和庆祝的游行队伍等画面……直至铺满银屏，渐渐固定、缩小，最后变成一本古书，书本合上。 字幕： 《木兰辞》出自宋代郭茂倩的《乐府诗集》，是南北朝时期的一首北朝民歌，在中国家喻户晓，流传至今，深受人们的喜爱。《木兰辞》描写了一个叫木兰的女孩在国家危难之际不畏世俗、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传奇故事，她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勤劳、勇敢、机智、善良、忠厚和淳朴的优秀品质，是人民心中理想的化身。 国家需要木兰精神！ 民族需要木兰精神！ 木兰精神，永放光芒！. 附插曲三首 插曲1 ：《黄河之水》 黄河之水，嘿哟嘿哟。九天之汤，嘿哟嘿哟。润我桑梓，嘿哟嘿哟。养我爹娘，嘿哟嘿哟。可恨柔然，嘿哟嘿哟。犯我边疆，嘿哟嘿哟。欺我儿女，嘿哟嘿哟。霸我牛羊，嘿哟嘿哟。热血儿郎，嘿哟嘿哟。挺起胸膛，嘿哟嘿哟。别妻离子，嘿哟嘿哟。拿起刀枪，嘿哟嘿哟。舍生忘死，嘿哟嘿哟。驱赶豺狼，嘿哟嘿哟。保我江山，嘿哟嘿哟。护我粮仓，嘿哟嘿哟。收复失地，嘿哟嘿哟。寸土不让，嘿哟嘿哟。慰我先灵，嘿哟嘿哟。安我爹娘，嘿哟嘿哟。齐奏凯歌，嘿哟嘿哟。回我家乡，嘿哟嘿哟。安居乐业，嘿哟嘿哟。幸福安康，嘿哟嘿哟。举杯同庆，嘿哟嘿哟。地久天长，嘿哟嘿哟。 插曲2：《心有所属》 （女）阿哥呀，你像天上流浪的白云一样，我不知道你又要飘向何方，阿妹的心啊紧跟你的方向，等你洒下甘露雨，滋润我干枯的心房和那一望无际的草场。 （男）阿妹呀，你像最美最艳的花儿一样，我不知道你何时对我开放，阿哥我之所以还四处流浪，是我彷徨的眼睛，没看清你善良的心和你俊俏无双的模样。 （女）阿哥啊，大风吹不走你深爱的故乡，花儿等待白云疲倦的回望，阿妹像那东方初升的朝阳，没有彩云的抚摸，风儿只会把惆怅填满我空旷寂寞的心房。 （男）阿妹呀，不逐风儿我不会到处流浪，为你的幸福我才远离故乡，阿哥像那贪食水草的羔羊，恋你怀里的温暖，却舍不下自由的脚步和充满诱惑的远方。 插曲3：《飞翔的雄鹰》 （女）飘荡的白云啊，别忘了你热恋的故乡，流浪的男儿啊，这里有等你归来的姑娘。 （男）年轻的骏马啊，不会停下奔腾的铁掌，痴心的姑娘啊，你不懂男儿滚烫的胸膛。 （女）流逝的岁月啊，请你去告诉我的新郎，雄鹰的倦翅啊，这里有你我激情的洞房。 （男）胸中的意志啊，会随着磨难更加坚强，美丽的新娘啊，你不懂雄鹰为何要飞翔。 全文完，感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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