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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万岁》 第1章 下辈子，谁当导演谁是王八！ 《十八岁的刘美丽为什么一直没有男盆友？》、《母狗老王为何至今仍然是黄花大闺女》……操，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我烦躁地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极度无聊地望着片场，对面的街巷里，一场民国时候的枪战正在上演，一来一去，枪炮齐鸣，硝烟四起，光看见枪响，不见人倒下，更搞笑的是，当头的军官，硝烟中穿着一件洁白得出奇的衬衣，手里举着一把AK47，无比英勇地高喊：“为了新中国，前进！” 我操！这都哪跟哪儿呀！我差点没晕过去。 这部电影，算是要完了。 “黄导，这戏拍得杠杠的，拿出去，咱不捧个什么金棕榈，怎么着也能捧回个小金人。”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一帮所谓的主演围在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身边恭维着。 那女人论相貌，绝对是上等，论身材，前凸后翘，论气质……放在秦淮河肯定能是个头牌。 “蒋副，你过来看看，这场戏怎样？”黄导翘起兰花指，冲我招了招手。 我硬撑着凑过去，刚坐下来，就被那令人窒息的香水味熏得七荤八素了。 没错，这剧组，我是他妈的副导演。操蛋的副导演。 有句话说得好，职务加个副，连屁都不如。现在我就是这个屁。想一想，老子电影学院毕业，先在欧洲呆了三年，从法国到德国，从俄国到意大利，揣着所谓的电影理想，废寝忘食，自问学业有成，欧洲回来跑到了日本两年，系统学习日本的电影操作和文化，最后杀入好莱坞，做了两年编剧，干了两年的副导演，总算是把好莱坞那一套摸了个门清。 这么些年，电影拍了不少，也导了不少，在电影界算是小有成就，国内国际陆陆续续获了一些奖，却始终成不了大牌。 用老姜的话说：你丫就是贱，电影这玩意就是个婊子，我们都是婊子，只要老板给钱，咱们赚钱，其他的都是个叉！偏偏你还坚持什么内涵思考什么人生的意义，我操，这是电影，不是他妈的四大名著！ 老姜和我打大学的时候就穿一条裤子，一开始也是壮怀激烈，声称一定要超过安东尼奥尼，结果后来变成了他妈的和稀泥，拍了几部深受业界精英赞扬的所谓的艺术电影之后，狗日的扛不下去了，转过身从贞妇变成了婊子，呼啦啦拍了几部或者肉欲横流或者装逼轰轰的B片，票房一片飘红，其中一部竟然过了几亿。 电影飞起来了，老姜飞起来了，烟从十块钱一包的点五中南海变成了进口雪茄，车从桑塔纳换成了宝马（他就那操行，就喜欢上“马”），见到我，挥斥方遒：你丫就是贱！ 操，说的不错，老子就是贱。 不过话说回来，老姜算是讲义气，我手头上有一个本子，捂了五六年，那是我最心爱的一个本子，不光老姜喜欢，连和我熟悉的那些国外的制片人都说拍出来指定能拿个金熊银熊回来，老姜觉得我这些年瘪得够苦，借着他的风头拉我见三爷，说怎么着也得把我捧出来。 三爷见了，三爷很喜欢，可三爷说了：**的有没有想过，这本子拍出来没人看？ 我说：三爷，可是这玩意能拿奖呀。 三爷一瞪眼：操！一个破奖杯有个屁用！你丫就是贱，要是像小姜一样，你丫早就出来了。 发火归发火，看在老姜的面子上，三爷还是投了钱。开机的那天，三爷说：“蒋云，我告诉你，丫只有一次机会，我不要求你赚钱，回本就行，不然你他娘的就别在圈里混了。” 电影出来了，投资1200万，虽然在国外获了一个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的大奖，可上映一天就下线，票房80万，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于是我就变成了他们的副导演！而且要不是老姜考虑到我向来生活不能自理，这副导演我也混不上。 扯远了。说说现在的这部戏，说白了就是个献礼片，谁让辛亥革命一百年呢。老姜拉的活，钱都是相关部门送来的，老姜把活给了我，也就是说，我可以做导演，可以弄本子。老姜还说了：“你丫别神经，钱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糊弄一下得了。” 可我贱呀！怎么着这是老姜的活，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得弄得尽心尽力。好不容易磨出了剧本，愣是将原本的一场战争变成了宏大历史下个人的命运和民族生存相联系，有情节，有血肉，有内涵，让我很满意。 可开机的时候，老姜告诉我这导演我不能做了，还得坐副导演的冷板凳，剧本交给新导演。我原以为这导演是什么牛逼的人物，结果发现是个所谓的八十年代三流女诗人，中戏上个几天的课，别说什么场面调度了，连他妈的什么是长镜头什么是蒙太奇都搞不懂。 我想不通！ 可老姜说，操，谁让人家是女人！人家有奶子你有吗？！人家可以岔开双腿，**的可以吗？！ 我就明白了。立马明白了。索性彻底放手，让他们折腾去，结果就变成了这操行。 “黄导，你觉得怎样？”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拍摄画面，我硬憋了下来。 “我很满意。”黄导笑颜如花，打发了周围的那拨人，低声对我道：“晚上有空吗？” 我脊梁骨子一紧！不会吧，这么直接？ “那个，晚上再说。”我决定先推开再说：“黄导，我跟你商量个事。” “说，只要你说的，我都听。”黄导点上根烟，把眼圈喷在了我的脸上。 “剧组开机才两天，就没了600万，这有些太明显了吧……”我低声道。 在圈里，大家都把这种事情叫干活而不是拍片子，就像明代当官的吃空饷一个道理，其中的猫腻，早不是秘密，但是这一次，这帮人做得有些过分了。 果然，我的一句话，让黄导脸色立马铁青一片，女人冷哼一声，站起来，摇曳多姿地走开了。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情，得跟制片人说一声。于是乎爬起来，敲响了制片人在宾馆的房门。 等了将近半个钟头，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制片人肥硕的秃头从里面伸出来，一脸的不耐烦。通过门地缝隙，我看到那屋里不仅有衣着暴露的黄导，女一号也玉体横陈躺在床上。 原来这么回事！操！老子尽心尽力，**的既搞钱又搞双飞！坑爹呢！ “没事，没事。”我笑笑。 “没事就滚蛋！”秃头梆的一声关上了门。 一夜无眠，第二日，晃晃悠悠到了片场，发现剧组竟然能够十二点之前聚齐，而且连从不露面的制片人也在。胡乱拍了几个镜头，听见有人喊：“导演，发电车好像坏了。” “蒋副，你去看看。”黄导冲我笑笑。 娘的，这种破事值得我去弄吗！尽管憋着一肚子火，我还是钻进了发电车里，踏脚进去的瞬间，我就发现一截电线就在脚下，也是在这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涌入了我的身体，只感觉那心脏，仿佛是一只薄薄的气球，梆的一声炸开了！ 谁出的鬼，我知道！ 操，下辈子，谁当导演谁是王八！ 巨大的黑暗，将我吞没。 ……………… 民国九年。1920年。 五月份的海面，呼呼地刮着海风，多少有些阴冷。 天空中阴云密布，隐隐有雷声。 一只灰不溜秋的客轮，缓缓地行驶在苍茫的海面之上，灰黑的海水，苍白的太空，百无聊赖。 因为天气的原因，甲板上早就没了人影，只有拐角的地方，站在两个人。 双脚蹬着栏杆，双手做翅膀装吹风装**的，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典型的生瓜蛋子，身上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西装，带着一顶不伦不类的圆顶小礼貌，一看就不着四六，一米八的个头，像根木桩一样戳在甲板上，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论相貌，倒还称得上眉清目秀。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看就是个仆人，穿着一身灰布短衫，脑袋上扣了个瓜皮帽。 “五少爷，咱回仓吧，打雷了都。”少年陪笑道。 “风雨欲来日，正是玩乐时，知道不？”生瓜蛋子哈哈大笑，挥舞着手索性对着空旷的海面大喊了起来。 噢！噢噢！ 呐喊声，鬼哭狼嚎。 轰隆隆，一片浓密的雨云飘了过来，雷声如同战鼓一样低低地在云丛中回响。 “五少爷，别玩了！咱们回吧！“仆人带着哭腔。 “要回你回！本少爷还没玩够呢！”生瓜蛋子不但不听劝，反而猴子一样爬上了栏杆，双脚勾着横栏，大呼大喊，衣服被风吹得呼啦啦响。 咔嚓！轰！ 一道闪电如同锐利的长剑划破阴暗，雷电交加，当头劈下，目标正是那个站在栏杆上的家伙。 莫装逼，装逼被雷劈，此话不虚。 “来人呀！救命吧！我家少爷被雷劈了！”甲板上，仆人哭天抢地。 ########################################### 在筒子们的强烈要求下，小张的第二本关于电影的小说隆重出炉了，哈哈，热乎乎的！800多万字的《导演万岁》大家看得很爽，也创造了一个辉煌，而今，让我们从头开始，把目光放在几十年前的中国，放眼到这个动荡伟大的年！小张带你见证中国电影的成长，带你见证辉煌，带你感受欢笑和泪水！ 筒子们，多多收藏，多多推荐1 小张摸着良心码字，大大们快快乐乐看书。 咱们，再拼一场！ 第二章 摊上了个败家玩意！ “电击！” “没反应。” “增加功率！” …… “手动了！手动了！” …… 痛！巨大的疼痛，蔓延全身，如同万千蚁虫在撕咬，电流过体的感觉，让你爽歪歪。 吸！！！ 一口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让我呻吟了一下，与此同时，意识开始快速地恢复。 缓缓睁开眼，之间面前围着一帮白大褂，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外国大夫，至于其他的人，身上那服装怎么看怎么怪异。 “谢谢洋大人！谢谢洋大人！”床前，一个仆人打扮的家伙对着那外国大夫连连鞠躬，擦一把摸一把地凑过来：“五少爷，你醒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呀！” “操！你谁呀？！给我手机，我要打电话！操，想这么害我，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甭来这一套！”我吸溜着鼻涕，火冒三丈。 娘的，这不是典型的谋财害命嘛！ “洋大人，我们家少爷这是……”仆人愣了，转脸看着那个外国大夫。 外国大夫走过来，七手八脚地折腾我一番，又是翻眼皮又是掰开嘴，最后竟然在我脑袋上敲了敲，然后转过身去对旁边的人说了一串英语。 这狗日的说，被雷劈中，可能会造成记忆上的损伤。 “**！你才被雷劈了呢，你全家都被雷劈了！”我用英语大骂。 老子明明进了发电车里的陷阱被电打了，啥时候被雷劈了？！还说记忆有损伤，恐怕是以此为借口保护你们的脏钱吧。 外国大夫听到这英语，立刻眼前一亮。 “你会说英语？！”外国大夫很高兴：“我叫查理，医生，来自伦敦。” “你就是来自白宫，他娘的也没有用！”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查理制止了。 “你被雷劈了，不要乱动，船上医疗设备简陋，我不是随船医生，只是去上海租界帮忙，你必须好好静养，等上了岸立刻进医院检查！”查理很认真。 船上？！租界！？这帮人有毛病呀！ 我扭头看了看窗外，果然看到外面一片汪洋。 “这里是哪？”我愣道。 那个小仆人凑过来：“少爷，你都忘记了？我们刚才日本国回来，回上海老家呢。” 我心里一片翻腾。老子啥时候去日本了？ “我怎么会跑到日本去了？你又是谁？”我问道。 仆人都快要哭了，嘴咧得老大。 “五少爷，民国八年我们去了美利坚的加利福尼亚，折腾了一年，上个月才回来到日本看四少爷，前几天坐客轮回来的，你都忘了！我虎头呀！”仆人哭道。 民国九年？！美利坚？日本看四少爷！？五少爷！？ 我立马明白了。操，老子极其荣幸地成为穿越大军的一员了！ “虎头，你他娘的别哭，我问你，我谁呀？”我问道。 虎头止住了哭，道：“你是蒋家的五少爷，蒋云呀！” 蒋云？名字对，只是悲催地成为了什么五少爷。 “好了，我累了，大家哪凉快哪呆着去，让我静一静。”知道了自己的这操蛋的遭遇，我也就认了。 屋子里的人呼啦啦走掉了，只剩下虎头呆在旁边。 “虎头，少爷我脑袋有点秀逗了，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低声道。 虎头见我精神头不错，也变渐渐放下心来，嘟嘟囔囔地说了起来，在听得头晕脑胀之后，我基本上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和处境。 这个蒋云（原先的那个装逼死鬼！），是上海县城中一户乡绅的小儿子。蒋家不是上海本地人，祖籍浙江绍兴。都说绍兴出师爷，蒋家也不例外，几乎世世代代都干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到了蒋云曾祖父这一辈，不知道祖坟上怎么冒青烟了，竟然中了进士，担任礼部侍郎，祖父三十中举，外放到湖北做了个知府，后来死于兵乱。 到了蒋云老爹蒋兴儒这一辈，家道中落，蒋兴儒寒窗十年，也只不过得了一个小小的知县，而且还是广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后来退了休，把家搬到了上海，买了一些地，开了几个店，也算是达到了小康的水平。 蒋兴儒五子一女，老大蒋顺清，比他爹还差劲，只混了个秀才，继承先人传统，在浙江督军卢永祥手下干个幕僚，但是人轻言微，也只是混口饭吃。 老二蒋振文，性格敦厚懦弱，因为蒋兴儒上了年纪，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管，生意也算做得过去。 老三蒋振武，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大大咧咧，也算是个异类，向来看不惯那里那些文嗖嗖的东西，自幼喜欢舞刀弄枪，毕业于保定军官学堂，投身直系吴佩孚的帐下，担任第三师炮兵团副团长，军旅之人，极少与家中联系。 老四蒋振汉，继承了蒋家诗书传家的门风，性格上却像蒋振武，思想激进，留学日本并加入了同盟会，是个不折不扣的革命党，因为这事情，与老爹蒋兴儒闹翻，被一生忠君护清的蒋兴儒赶出家门，称为逆子。 蒋兴儒的这四个儿子，虽然各有优劣，但至少算得上积极上进，唯独老么蒋云，让老头极为头疼。 蒋云和四个哥哥不一样，这蒋兴儒给他取的名字就能够看出来。对于老头来说，蒋云的出生算是件出于意料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会老来得子，所以对他也就百般溺爱，五个儿子中，老头最心疼的就是这一个。有道是慈父出败子，蒋云自小就既不能文也不能武，终日和一帮泼皮无赖厮混，在上海县城绝对是个人人躲着走的主。上海这地方，原本就是个弹丸之地，晚清迅速崛起，成为贸易中心，各国势力，三教九流，鱼目混珠。有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了，就容易出事情。 民国七年中秋节，蒋云打死了英租界青帮赌亨严老九老婆的娘家侄子。严老九是上海青帮“通”字辈的大佬，乃是英租界的一霸，这事情一闹起来，严老九放出话来要蒋云去黄浦江喂鱼，一辈子不求人的蒋兴儒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变卖了家中的田产，买通了法租界的巡警头子，把蒋云塞入了驶往美国地轮船，就这样，蒋云侥幸逃脱，在美国晃荡了一年，听闻事情逐渐平息，这才跑回来。 听完了虎头的讲述，我就懵了。 摊上了这么个败家玩意，让我怎么混？！ ######### 第二章送上，从上午开始上传小说，到现在，小张很感动，大大们的热情，让小张快要沸腾了！ 感谢爱幻想的懒懒虫、ford、傲游、冷剑之心等大大的票票，感谢封魔夜、龙琨、威廉、青丘仙狐、去我的、唐王朝、夜月等所有支持俺的大大们！你们的热情，让我再次回想去当初《导演万岁》时候的感动！ 希望这感动一直都在，希望大家一如既往顶这本小书！ 小张会努力更新，让你们的票票来得更猛烈些吧！今天小张要爆发了！能不能让小张感动得晚上再码一章？能否？！ 第3章 我就是个王八蛋，咋地？！ “看见没，就那个家伙被雷劈了，爹告诉你，做人可不能干坏事，干坏事就会被雷劈。” “老婆，就那个人，听说被雷劈得像黑焦炭一样，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孩儿他爹，你说这年轻人看上去也算一表人才，怎么会干出被雷劈的坏事呢。” …… 风清日和，海鸥翔集，我坐在甲板上的一个躺椅上晒太阳，凡是经过的人，对我都是暗地里指指点点，极为好奇。 船上有个家伙被雷劈了，而且大命不死。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货轮，大海上的航行本来就极为枯燥无味，而这个消息算是一剂猛料，给这些乘客们带来了巨大的谈资，不管我走到那里，都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特别是那些唧唧歪歪的家长，更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教育样本，以此来教育孩子千万不能干坏事，看着那些孩子天真无邪地把我看成大灰狼一样的眼神，我哭笑不得。 操，这都算什么事呀！ “五少爷，你别往心里去，不就是遭雷劈了吗，这算什么，在上海的时候，咱们在街上走，什么唾沫洗脚水你不也都见识过。”虎头站在我旁边，没心没肺地笑。 这狗日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绝对算是一个刁民。 “五少爷，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回挨雷劈了，说不定就转运了。”虎头嘿嘿一笑。 我根本不搭理他，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全身慵懒，倒是很舒服。 虎头的话，倒不是没道理，多亏这身体够结实，让我挨了这一下天雷，竟然没有什么大碍，也算是度劫了。 “五少爷，回到上海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虎头凑过来小声问道。 他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我的心坎里。事实上，我也在思考着问题。 1920年的中国，绝对算是个乱世。袁大头死了没几年，北方是军阀的天下，以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和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之间正擦拳磨掌，准备好好干上一场，而东北的张作霖张大帅，也准备随时插一杠子入关。南方，更是内讧不断，一方面是桂系，一方面是滇系以及国民党，各个派系之间尔虞我诈战火不断，孙中山器重的陈炯明占据闽南，成为国民党的唯一武力，但是和中山先生已经貌合神离，一句话，今日之天下是军阀之天下，不管是国民党还是老共，还都是浮云。 关键是，我能干什么？ 投身革命，凭借一身王八之气改变历史成为雄者？noway，一来我自问没那个本事，你说本少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枪林弹雨中万一哪颗子弹不长眼睛让我吃了花生米，那不就白挂了，二来，政治这玩意，我一向不感兴趣，奶奶的，全都是勾心斗角，民国乱世，全都是枭雄，吴佩孚、段祺瑞、张作霖、孙中山，还有后来的蒋光头和太祖，那么多牛逼的人物，随便一个小指头就能把我给摁死，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在乐呵地帮人数钱呢。 政治军事搞不了，经济那就更不行了，我连加减乘除都不晓得，又完全不懂什么投资融资，做生意就是个白痴，对那玩意向来头疼。 这两条路，都不能走。 那搞毛？或者说，以我的能力，我能搞毛？！ 那就剩下文化了。文化嘛，嘿嘿，说不定可以搞搞。 1920年的上海，不仅是中国的经济中心，也算是文化的一大中心，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尤其是各帝国主义纷纷在此成立租界，东西文化相互碰撞融合，文化产业极为发达，这方面，我倒是可以一试伸手。 作个文学家，例如风头盖过周树人？或者搞报业，比如搞过史量才？更或者是，电影？ 一想到电影，我就全身打了个哆嗦。 1895年，法国的卢米埃尔兄弟正式把电影这个很有前途的东西给捣鼓了起来，并且开始拍摄、放映，立刻风靡全世界。就在电影发明的第二年，1896年的8月11日，电影就第一次登陆上海，在上海的徐园“又一村”放映，在这方面，中国人的见识并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差。 电影进入上海，之后的十年，发展一直都比较缓慢，原因主要有两个。首先是中国传统娱乐比较丰富，戏曲绝对占据老百姓日常娱乐的核心，而且很难动摇，第二，便是那时候的电影，拍摄的都是一些粗糙的娱乐短片，不成气候，上海人天生对新生事物好奇，只不过将其看待是一种时髦玩意罢了。那个时候，不管是电影的拍摄者还是放映者，都是外国人，这帮家伙十有八九都是典型的商人，看中了中国这个庞大的消费市场，随便花点钱在国外买点摄影机和放映机，就跑来撂个地儿放所谓的“西洋影戏”，赚了钱就跑人，和一般的生意没任何的区别。 这种情况，到了1908年的时候，算是有了点改善。这一年，西班牙商人安东尼奥在虹口地区租赁了乍浦路口的一个溜冰场，用铁片搭建了一个有250个座位的简陋房子，取名“虹口活动影戏园”，建成了上海第一家电影院，也是中国第一家专业的电影院，电影才在上海真正拉开了面向大众放映的历史。 其后的几年，因为巨大的利润驱使以及电影本身在文化、教育以及社会舆论方面凸现出来的价值受到关注，电影在上海蓬勃发展，中国人不仅看电影，而且涌现出了自己拍电影的热潮，甚至成立起了专门的电影公司。 中国人最早尝试拍摄电影，是在1905年，当时北京琉璃厂的丰泰照相馆拍摄出了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说是电影，其实严格上说，不过是把摄影机放在戏台周围拍摄谭鑫培表演的京剧罢了，但是却开创了中国电影的先河。 在上海，拍摄电影的第一波热潮不是中国人，而是那些万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发财的外国人，中国特殊的风土人情，拍摄成电影拿到国外去放映，外国人同样也很猎奇，比如意大利人劳罗就拍摄了《西太后光绪帝出丧》《上海租界各处风景》等一系列短片，赚了不少钱。 外国的散客来得多了，那些正规的电影公司也就来了。1909年，法国的百代公司就派人专门来中国拍摄，效果很好。同年，美国人布拉斯基在上海投资建立了亚细亚影戏公司，但是因为当时社会动荡，尤其是辛亥革命的冲击使得他拍摄的那些无聊短片无法引起注意，经营不下去的布拉斯基只能把公司卖给上海南洋人寿保险的同胞美国人萨福，萨福是个生意人，接手电影只不过觉得这玩意能赚钱，至于怎么拍摄完全搞不懂，就交给了他的同伙中国人张石川。张石川是宁波人，天生做生意的头脑，也受过中国文化的熏陶，对这种新东西很感冒，兴冲冲地拉来了自己的朋友，搞戏剧出身的文化人郑正秋，就这样，一帮人搞出了个新民公司，在对电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借着热情和自己的理解搞起了电影，成为了中国电影的开创者，拍摄出了诸如《难夫难妻》这样的电影。 后来一战爆发，胶片断货，新民公司倒闭，但是张郑二人自此对电影念念不忘，1916年，再次成立幻仙影片公司，不到一年时间，因为经营不善再次倒闭，却让上海人看到了电影的发展前景。 于是，此后的两年，上海掀起了拍摄电影的热潮，先是1918年商务印书馆成立了影戏部，接着，中国影戏研究社也挂牌成立，1919年，状元企业家张季直投资十万元成立了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1920年，周瘦菊等人成立了上海影戏公司，加上其他的那些个人组成的小公司，此时的上海电影界，真是他妈的热闹。 不过除了像商务印书馆影戏部这样的稍微正规一点的公司之外，绝大多数的所谓的电影公司都是名副其实的皮包公司，往往都是一两个不懂电影的人，觉得这玩意有钱赚，买台机器，拍个片子赚钱而已，赚了就跑，赔了就算，所以这些公司往往第一部电影也是最后一部，昙花一现，混乱不堪，在这样的乱局之下，中国第一代电影人在苦闷地摸索着，是不折不扣的小学生。 1920年，算是中国电影开始走向繁荣地起点，这东西是我的老本行，奶奶的，别的不行，拍电影，我绝对不会输给这些人。 那就搞这个?我嘿嘿坏笑了起来。 不过，我好像说过下辈子谁再当导演谁就是王八蛋的! 算了算了，王八蛋就王八蛋了。操，王八蛋也得有出头之日不是。 老子就当个王八蛋，咋地？！ ###### 热闹的地方马上就要来咯！哈哈哈。 第一更送上，兄弟们，多多给票呀，推荐票啥的咱都要，收藏也不能跑！ 谢了！ 第4章 你们中国人，给脸不要脸！ “虎头，我问你个事儿。”在下定决心操起我的老本行之后，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就顿时轻松了。 虎头见我这副模样，不但没有丝毫的欢喜，脸上却露出了送葬一般的苦笑，好像生怕我又要捣鼓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一般。 “五少爷，你，又想作甚？”虎头颤颤巍巍地问道。 我挠了挠头皮，小声道：“我问你，上海人喜欢看电影不？” 虎头双目圆睁，估计大脑立刻当机。 “少爷，电影是啥东西？”虎头晕晕乎乎。 “就是影戏，活动影戏。”我解释道。 虎头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喜欢！四马路上的影戏院人满为患，热闹得很，我进去看过一回，少爷，你说也奇了怪了，明明就是一张布，施了什么法术竟然能让人跑到上面去，真是奇怪。” 提起电影，虎头两眼放光。 “还有洋片儿里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轻浮浪笑，露胳膊露大腿的，真是让人……”虎头嘿嘿笑了一声：“少爷，怎么，你也想去看影戏了？” “现在票价贵吗？”我准备先摸摸行情。 “贵。”虎头啧了啧舌：“少地几角，多的一元两元，贵着呢。妈妈的，那帮放影戏的哪一个不是赚的流油。” 这个票价，的确有些贵了，要知道，当时一般百姓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在8元左右。 票价贵，看的人还不少，这说明什么？说明电影很有市场呀，很可以搞嘛。 与其看着那帮小学生搞，老子为何不能搞？老子要当导演，要当老板，老子也要搞潜规则，老子也要搞双飞！妈妈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上辈子倒霉，这辈子就不能咸鱼翻身了？ 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情他妈的靠谱，不禁坏笑连连。 “五少爷，你这是……”虎头看我这样子，怕了。 “虎头，要是我去拍电影，你觉得怎样？”我小声道。 这话让虎头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少爷，你去拍影戏？！你会那玩意儿嘛？！我可是听说，能拍的都是洋人，找遍上海也没有几个中国人能捣鼓那东西的。”虎头堆笑道：“少爷，咱们别胡闹了，再外面躲了这两年，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等老爷气消了回来，再出什么幺蛾子，你可就完了。” “能有什么幺蛾子！？本少爷这是要做大事，要做一番事业出来，你懂吗？”我给了虎头一个白眼。 “大事？上次为了一个婊子你把严老九那娘家侄子给做了，也说是大事，结果呢……”虎头小声嘀咕着。 “嘀咕什么，大声说。”虎头这狗日的我算是看出来了，年纪轻轻的，绝对是滑头一个。 想一想也是，身体里这个死鬼原本就不是一个好人，他的贴身仆人，肯定一个操行。 “没什么，五少爷，没什么。”虎头笑笑。 “回家，老爹问起我们这两年都干了什么，你怎么回答？”我端过来一杯饮料，一口气喝光。 虎头立马蔫了，鬼头鬼脑地道：“少爷，你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真话怎么讲，假话怎么说？” 虎头搓了搓手：“要是让我说真话，我就告诉老爷，在美利坚，少爷没干别的事，整天烟花巷里面钻，专门找外国地那些洋女人，被扣了三次，打了五次，还有四次因为没给钱被关进了警察局被表少爷保了出来……” “打住！打住！”虎头这话，说得我脊梁骨直冒冷气。 操，蒋兴儒那老头子绝对是个封建标本，要是听说这个……奶奶的，我都不太敢想后果会如何。 你说蒋云那个死鬼也是，你跑到美国干什么不好，哪怕是学习一点小技术也行，偏偏干这些事情。 对于先前的那个和我同名的死鬼，我算是服了。 “说假话！”我睁大眼睛，带着威胁的口气。 虎头坏笑了一声：“那是！我估摸着少爷也得让我说假话。” 这狗日的太他娘的滑头了。 “虎头，你狗日的给我听好了，现在咱们俩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本少爷好不了，你也别指望过上什么舒服日子，你的道路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跟着本少爷，老老实实听我的话。” 说什么我也得先把这狗日的给解决了。 “五少爷说的是！我虎头就是少爷的一个屁，少爷怎么说，我就怎么放。”虎头挺直了腰板。 这个腌臜泼才，好好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怎么就变了味了。 “少爷，老爷阅人无数，骗他可不容易，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虎头问道。 我挠了挠头：“你就说我在美利坚呆的那段时间，专门跑去了好莱坞，学习了一年的电影，十分有收获……” 我话还没说完，虎头噗通一声就跪在我面前，眼泪汪汪的。 “五少爷，你宰了我算了，或者干脆把我丢海里喂鱼得了。”虎头擦一把抹一把的，跟死了爹一样。 “不就是撒个谎嘛，至于吗？”我哭笑不得。 “五少爷，老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恨人家骗他。我要是这么说，老爷势必会仔细问，倒是露了马脚，我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少爷，你干脆杀了我得了！”虎头鬼哭狼嚎，一边哭一边把鼻涕和眼泪抹在我的裤腿上，可把我恶心坏了。 “死一边去！”我一脚把这个混账东西踹开，乐道：“你就放心吧，老爷问起来，我来应付，绝对没问题。” “哦，那就行。”这狗日的听了我这句话，立马没事了，一个轱辘爬起来。 操行！我暗骂了一句。 “可是少爷，那什么好莱坞你压根没去，这……”虎头看了看我的腿：“你不怕老爷把你腿打断呀。”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我长笑一声，舒舒服服地躺倒在椅子上，享受着灿烂的阳光。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从旁边传来，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怎么回事？”我噌的一下站起来，做好了要开溜的准备。 难道有人劫船？！恐怖分子？！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就看见另一侧，船舱里呼啦啦涌出来了一帮乘客，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朝旁边跑去，绝对是看热闹的表情。 “恐怕是有人起了冲突，五少爷，咱们看看去？”虎头乐呵呵地道。 奶奶的，中国人别的不行，看热闹绝对比任何民族都要来得热烈。什么素质！ “走，看看去。”我一边骂，一边屁颠屁颠地加入了看客的大军。 “让开，他奶奶的，都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给我们家少爷让路！”虎头这狗日的最起劲，甩开两只膀子，削尖了脑袋往里进，人群被他挤得人仰马翻，鸡飞蛋打。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看见船尾处，两帮人刀枪相向，好不热闹！ 靠近船栏杆的地方，站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全都是一身的警服，为首的一个，年纪也就在三十多岁，看样子是个警官，胸前还别着一枚勋章，趾高气扬。 他们的对面，是五六个中国人，都穿着白色长衫，为首的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身材不高，皮肤黝黑，却极为粗壮，胡须花白，目光锐利，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英气尽显。老头身后的四五个随从，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出身，面露愤怒之色。 “你们中国人，给脸不要脸！”外国督查用生硬的汉语骂了一句，手中的短枪，顶住了老头的脑袋。 ##### 感谢紫孔明、凡尘、衣冠似雪、文坛新秀为代表的广大先进青年的支持。你们的顶起，让小张如同加了马达一般！ 第二更送上，注意，一定注意出现的这个老头，哈哈哈，他是谁？不告诉你，自己往下看。 别忘记了，收藏和推荐！ 第5章 紧张得老子出了一身冷汗！ 中国人给脸不要脸！？操，你丫说谁呢？！ 外国督查的一句话，立刻把我给惹毛了。周围的人群也立刻传出了愤怒的嘀咕声，但是更多的，却是敢怒不敢言。 也怪不得他们，如今的中国，孱弱落后，中国人也早就被视为劣等民族，国家没有脊梁骨，民众又如何硬得起来？ 我转了一下脸，看见查理站在旁边，一把把他拽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低声道。 查理这个人，性格很好，典型的英国绅士风度，我对他印象不错。 “密斯特蒋，那位是我的好友，查尔斯·毕朋，新任的英租界巡警督查，你们的那位同胞惹恼了他。”查理松了耸肩。 “开什么玩笑，你们英国人向来在中国横着走，你们不招惹我们我们就哈利路亚了，谁吃饱了撑的去找你们呀！”我冷嘲热讽，说的查理很不好意思。 “我说的事实，查尔斯新上任，妻子在上海等着他的婚礼，他看中了你们同胞手中的一件瓷器，想买下来送给妻子当做新婚礼物，结果你们那位同胞的手下却动手打上了查尔斯的一位下属，密斯特蒋，这，的确有些不像话。”查理诚恳地说道。 操，这老头脾气不小，竟敢连英国人都打。看着那老头，我心里一乐，妈妈的，带种，我喜欢！ “尔等侵略我国家，欺压我民众，还妄谈脸面，可笑可叹。”面对查尔斯的枪口，老头冷冷一笑，没有丝毫的惧怕，让人肃然起敬。 不管怎地，我决定得把这老头救下来，就冲他这句话。 查尔斯出离愤怒了，微微一点头，身后的一帮属下将枪口齐齐对准了这帮中国人。 此时的中国，国弱民卑，中国人的性命更是贱如草芥，以查尔斯的身份，哪怕是当中枪杀这几个人，也不会有屁的问题，没人敢追究他的责任。 再这样下去，老头和他的手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慢着！”我用英语吼了一声，一双双目光顿时集聚到了我的身上。 查尔斯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有中国人会如此大胆。那老头也是有些惊讶，不过那惊讶之色在他脸上如同涟漪一样荡漾了一下，疏忽不见。 “毕朋先生，你这么做，过分了一些吧？”我微微一笑，走到了查尔斯的跟前。 这婊子养的比我高一头，搞得老子不得不昂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查尔斯昂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在大英帝国呆过？”查尔斯用他那难听的伦敦贵族腔问道。 我摇摇头：“你们英国咱没呆过，不过在乔治·华盛顿那破地方呆过一年半载。” 这句话，让查尔斯笑了起来。 操，一直听说英国的上层贵族对曾经击败他们的美国向来情绪复杂，又恨又怕，没想到倒懵对了。 见赢得了查尔斯的一丝好感，我赶紧趁热打铁。 “查尔斯，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密斯特蒋。”查理怕我出意外，赶紧走过来补充。 老朋友在前，查尔斯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毕朋先生，听说你刚上任租界的巡警督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能力，实在是让我佩服。可喜可贺。”我笑道。 这话查尔斯很受用，年轻人都喜欢听好话，这狗日的也不例外。 “密斯特蒋，谢谢你的夸奖。”查尔斯十分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挠了挠头，用极其失望的语气说道：“不过可惜，毕朋先生恐怕就要失职回国了。” 查尔斯和查理都愣住了，包括查尔斯的那帮下属。 风光无限的查尔斯，此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失职回国这话，算是戳到了他的心坎。 “why？”查尔斯皱起了眉头。 “你还没到任，就要枪杀华人，这轮船上，十有八九有记者，我敢保证，一天之内，这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上海，整个中国，乃至整个世界。肆意杀害无辜之人，这名声可不好，不知道你的上司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我冷笑道。 英国人虽然是入侵者，但是1920年的中国早已和晚清不一样，不管是英国还是德国法国，这些列强明白光靠武力是远远不能征服的，所以怀柔政策成为了他们的首先，一个个都打扮成中国人朋友的嘴脸，而租界，向来极为中国人反感，因为租界问题引起全中国人众怒的事情每年都发生，搞得这些列强政府焦头烂额，自然不希望会出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若是查尔斯枪杀华人的事情传出去，这狗日的极有可能到手的职位不保。 这一点，查尔斯自然清楚。 “可是……可是密斯特蒋，这个人很不像话。”查尔斯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原本趾高气扬的一张臭脸，看起来也不那么招人讨厌了。 “我只不过是想将他手中的一件瓷器买下送给妻子，他们却打伤了我的一位下属。你知道，这种事情责任不在我。”查尔斯指着那老头说道。 的确，人家有道理。 “这位……前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倔脾气老头，只好抱拳道：“你们打伤了他的下属？” “一个狗奴才而已。”老头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查尔斯的身后。 英国巡警的队伍里，站着一个瘦小的中国人，穿着马褂，却套了西装，不伦不类，十有八九是个翻译。 “此话怎讲？”我小声道。 “本来么，一件瓷器，小玩意而已。他们却强取豪夺，出言威胁，老朽不才，骨头倒还硬，命可以拿去，要我一个瓷片，绝无可能！”老头怒气冲冲，昂首而立，风骨卓绝。 你带种！我佩服地点点头，看着那个中国奴才，见他面露慌张之色，立马明白了，肯定是这狗日的借着洋人的名头敲诈勒索。 操，老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查尔斯，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有误会。”我微微一笑，冲查尔斯招了招手，低声嘀咕了一阵。 查尔斯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完了我的话，猛地转过脸去瞪着那个翻译，哗啦一声，将枪口对准了他。 “督查，饶命呀！”翻译两腿一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这家伙心里本来就有鬼，见这阵势，知道自己瞒不了了。 “小的该死，小的不该见钱眼开，小的不该强要人家的物件，不该勒索2000大洋。” 操，还没逼呢，你他娘的就全招了，软骨头一个。 Shit！查尔斯这个气呀，走上去，一脚把那翻译踹飞，一通暴打，那翻译被揍得鬼哭狼嚎。 “别打了，再打就没气了。”一直等到那翻译被揍得快要死翘翘了，才假惺惺地走过去。 查尔斯也打得累了，对我笑笑，就要走，被我一把拽住。 “毕朋先生，你还忘了什么吧？”我笑道。 “谢谢，密斯特蒋，如果不是你，我的名声和前途，都要被这个家伙毁掉了。”得，知错就改，查尔斯这家伙倒也还算可爱。 我一摆手：“谢我没用，你冤枉人家半天，又是动刀又是动枪的，一句话不说就走，不太好吧？” 查尔斯看着那老头，咬了咬牙，走过去，微微低了一下头，用生硬的英语道：“这位先生，我替我的部下，以及我本人，向你道歉。对不起。”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英国人向中国人道歉，这场面可不常见。 “前辈，都是误会，人家道歉了，咱们就算了吧。”我笑着对那老头说道。 洋人当众道歉，里子面子都有了，老头心情不错。 “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老头摆了摆手。 查尔斯灰头土脸地带着他的人撤了。 “好了，散了散了，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冲围观的人一摆手，一帮家伙作鸟兽散。 “五少爷威武！”虎头走过来，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屁的威武，紧张得老子出了一身冷汗。”我长出了一口气，也准备离开。 “这位小兄弟，事情还没完，你就这么走了？” 身后，传来了老头的冷冷的笑声。 操，你还想咋的！？ ## 哼哼，第一更送上！昨晚码字的时候喝茶，光着膀子看大家的评论，乐得一哆嗦，把茶水泼身上了，烫的鸡飞蛋打！ 都怪你们！恨死你们了。哼哼。 第6章 还是女人靠得住 这老头，不是一般人。不光是他那临危不惊的气度，单从身后那几个如狼似虎的随从就能够判断出来了。 上辈子在电影圈混了那么多年，别的本事没学会，看人我绝对一看一个准。 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要保住性命，尽量少沾事，这叫韬光养晦，邓爷爷说过滴。我之所以想救这老头，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觉得他够带种，事情完了，我自然双脚抹油溜之大吉，却没料到老头似乎盯上我了，而且听那口气，好像有点刺毛。 妈妈的，这不白眼狼嘛。 我转过身，不得不整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办法，我现在小百姓一个，光杆司令，人家兵强马壮的，随便一个手下就能把我给撂海里喽。 “前辈，有事？”我笑道。 老头没搭话，走到跟前，围着我转了两圈，如电的目光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我半天，看得我全身发毛。 这老头，不会有断背之好吧？这身板，晕，我可不够折腾的…… 冷汗都要下来了，可我还是尽力死扛。 “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头声音冰冷无比，如同一柄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 操，我哪知道你是哪根葱！ “不知。”我眯起眼睛，看着海面。 海面空旷辽远，一片海鸥在风中翱翔起落。 老头又不说话了，走到我跟前，点了点头：“你小子，我喜欢。” 别介！老头一句话说的我菊花一紧，老不正经的，你不会来真的吧！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家伙拿过来。”老头对手下点了点头。 啊！？不会光天化日之下硬来吧！？还让这帮狗日的上！？借刀杀人，你观摩？ 一个手下走上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那盒子紫檀质地，贴着金箔，十分华丽。 老头打开盒子，一件温润如玉宝光四射的钧窑小口瓶出现在眼前。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说瓷器万件不如钧窑一片，这玩意要是放在后世的拍卖会上，怎么着也能拍出几个亿来。 “老朽是个粗人，这玩意也是别人所赠，放在我这里，糟践了东西，小兄弟，今日蒙你救下一命，所谓大恩不言谢，这小玩意，聊表寸心。”老头把盒子往我手里一放，呵呵一笑。 惊，喜，让我不知道说啥好。 喜的是，老头原来不是拿我开苞，惊的是，这么贵重的一件东西，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送我了，就像送个包子馒头一样毫不在意。 价值万金的钧瓷他就这么送了，越发肯定我之前的判断，老东西不是一般人。 可现在的问题是，收还是不收？TOBEORNOTTOBE？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没雷，装逼应该没事。 “前辈，你这是埋汰我，是吧？”我微微一笑，将那锦盒重新放回老头手里。 “只不过帮个小忙而已，面对洋人，前辈坚贞不屈，实在让我这小辈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我泱泱中华，若是人人都如老先生一般，洋人如何能肆意欺凌我等炎黄子孙！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非为这钱利而为，前辈此举，实在是侮辱晚辈！” 我昂首挺胸，一番狗屁话也算说得铁骨铮铮。 妈妈的，怎么着也干过那么多年的导演，这表演的功夫，老子自问比不过周润发，也勉强搞过梁朝伟。 “哈哈哈哈！好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个非为钱利而来！好！壮哉此言！”老头不怒反喜，放声大笑，那笑声炸雷一般，把我吓了一跳。 “小子，叫什么，在何处高就？”老头看着我，十分满意。 “晚辈蒋云，上海县人，刚从美利坚学成归国。”我躬身施礼，一副恭敬的模样。 旁边虎头都快要晕了，还学成归国，明明就是**归国嘛。 “学成归国，报效国家，好志气。老夫张镜湖，小子，这瓷瓶我留着没用，你我有缘，算是送给你当个见面礼，这总成了吧。”老头子笑眯眯的，弥勒佛一样看着我。 张镜湖？who呀？这名字我迅速想了一下，一无所知。 管他呢，那就收下吧，这么一个瓶，能换不少银子呢。老子现在就是缺钱。在装逼，恐怕又得遭雷劈了。 “既然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我对虎头点了点头，这狗日的早就亟不可待了，迅速上前把那瓶子给笑纳了。 老头盯着我，又看了几眼，微微额首，从口袋里掏出一物，递给了我。 “回上海之后，有什么事情，拿着这玩意道十六铺招呼一声即可。”老头呵呵一笑，扬长而去。 我掂量着手里这玩意，一个精致的小金牌，约莫有个二两重，纯金质地，做成一个虎头的形状，正中写着一个字“仁”。 “少爷，金的嘞。”虎头拿过去，放在嘴边咬了一下，两眼放光。 “滚！”我夺过来，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抹掉了口水，把金牌塞进兜里。 虽然不知道这老头是谁，不过这金牌说不定日后有什么用处。今天这事算是没白干，得了个人情，还搞来个宝贝。 “虎头，我问你，你听说过张镜湖吗？”我把虎头揪过来。 虎头把脑袋摇晃得拨浪鼓一般：“我哪里知道什么张镜湖张镜江的，五少爷，这瓷瓶估计值不少钱呢。” 虎头摸着那瓷瓶，一阵坏笑。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怎么这个操行。 “拿着这玩意，跟我走。”我打了个哈欠。 “去哪？”虎头不明白。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走你就走。”我瞪了一眼，这家伙顿时老实了。 客轮原本就不大，以查尔斯的身份，打听起来他住在什么地方自然不难。 “五少爷，你找那个洋鬼子干吗？”虎头纳闷。 “送礼。” “送礼？”虎头立马站住了，看着我，又看着那钧窑的瓷瓶，顿时明白过来。 “五少爷，你不会想把这宝贝送给那洋人吧！”虎头抱住那瓷瓶，一副葛朗台的嘴脸。 “你懂什么，舍不得媳妇就套不住流氓，一个瓷瓶算个屁。”我呵呵一笑。 这个查尔斯，身为新上任的英租界巡警督查，要是放在英国，那就是个屁，但是在上海，可就牛逼的不行了。租界在中国本来就是个牛逼的地方，在上海，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跻身其中，想出人头地，如果能够抱上这个人的大腿，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此时不拉关系，何时动手？ 上辈子，我就吃了这亏，他娘的太老实了，这辈子，我可不希望死得那么冤枉。 在领班的带领下，我和虎头进了客轮上层的一个舞池，一进门，灯红酒绿，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迎面扑来，感情这帮洋鬼子在这里捣鼓舞会呢。 “密斯特蒋！”查理最先看到我，满脸微笑把我拽了过去。 这洋鬼子，是个老好人，我喜欢。 “毕朋先生呢？”我笑道。 “查尔斯！查尔斯！”查理招呼了一声，果然看见查尔斯从人群中晃了过来。 “密斯特蒋，你总是会给人惊喜。”因为刚才的事情，查尔斯对我印象很好。 “哪里哪里。”我冲虎头点了点头，虎头把那锦盒送了过来。 “听查理说，毕朋先生新婚，中国人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件小东西，算我的祝贺之礼。”我呵呵一笑。 查尔斯诧异地接过那锦盒，打开之后，见那瓷瓶，立刻两眼放光。 “密斯特蒋，这……”查尔斯一把握住我的手：“感谢你的美意和你的慷慨，说实话，我妻子一定会喜欢你的礼物！” 看查尔斯这样子，估计早就渴望这件瓷器了。 “毕朋先生，客气了，客气了。”我打马虎眼。 “叫我查尔斯，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查尔斯一把搂住肩膀，把我拽到了舞池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密斯特蒋，我到中国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查尔斯热情地把我介绍给他的那帮同伙，舞池里响起了寥落的掌声，这帮洋鬼子十个里面有九个鄙视中国人，没几个看得上我，倒是有几个漂亮妞儿满脸带笑。 操，这世界，还是女人靠得住。 妈妈的，老子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你娘长几个奶子！ 接下来的舞会里，我使出了全身解数。老子别的稀松，这跳舞却是拿手好戏，从国标到拉丁，从爵士到桑巴，什么伦巴恰恰，什么狐步华尔兹，一番折腾，顿时让舞会成为了欢乐的海洋，俨然成为了主角，搂着一个个外国妞，跳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到最后，一票女人都被我裹了过来，剩下一帮男洋鬼子又是嫉妒又是恨地站在场边，真他娘的让老子解恨。 跳得筋疲力尽，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密斯特蒋，你的舞步如同荷兰的风车一样让人赏心悦目。”一个悦耳的女声，在我身后传来，和我挨得很近，从嘴唇上呼出的气流喷在我的脖子上，一阵发痒。 #### 这本书才刚刚开始，有人就极力怂恿我写香港电影了，哈哈，好滴，写完这本，咱们就写香港！ 本书书友群：八六八零二零九零。大家可以踊跃加入。 此外，这本书欠安一同学一个角色，流氓加笨蛋，我会好好写滴。 各位同学，多多支持哦！ 第7章 豚尾奴！？ 行里有句话，叫闻声识人。 这个女人，我没看她的脸蛋儿，就知道丫是个十足的妖孽。 “我不喜欢荷兰的风车，相比之下我喜欢阿姆斯特丹的女人。”我嘿嘿一笑，转过脸去。 就在转脸的瞬间，就觉得面前一晃，两坨肉肉的山峰巍峨挺立挡住了老子的视线，所谓高山仰止，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股栀子花样的气息扑来，让我差点打个喷嚏，对不住，老子天生对香水有些过敏。 “哦，密斯特蒋去过阿姆斯特丹？”女人银铃一样的笑声传来。 我很想投身这两堵高山之间，葬身于那迷人的沟壑之内，但是再这么盯下去，恐怕就有人喊我流氓了。 悻悻的仰视四十五度，一个脸蛋迎入眼帘。 果不其然，不仅是个妖孽，而且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 金子般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倾泻下来，高挺的鼻梁，温润的朱唇，长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勾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眼前的这个洋妞，简直就是《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那个亿万男人梦中情人的莫妮卡·贝鲁奇的翻版，而且甚至更胜一筹。 嗡的一下，老子承认，自己精虫上脑了。 “没去过，不过神交已久。”我站起来，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伸出手：“蒋云，这位水仙花一样美丽的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屁的水仙花，完全是红罂粟一个。 “格蕾丝·凯瑞，《洛杉矶时报》记者。”女人伸出手，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外交式握手。 杜蕾斯？妓者？好，这个好，我喜欢。 “凯瑞小姐是妓者呀？久仰久仰。”这女人的手柔若无骨，握起来很爽。 “我初到贵国，人生地不熟，听查理说上海是密斯特蒋的家乡，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格蕾丝很客气，客气得让你拒绝不了。 “一定一定，我一定好好关照。”我在关照这个字眼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 妈妈的，犯到老子手里，怎么着也得把你关起来，再罩一下，狠狠地罩一下。 “你们太客气了，坐下聊，坐下聊。”查理和查尔斯也凑过来，看得出来，这两个畜生对格蕾丝很他娘的不一般。 本来，男人吗，都好这口，何况还是个妖孽。不过查理也就算了，这婊子样的一看就是个钻石王老五，有这心思算正常，但查尔斯可是刚娶了媳妇的，竟然也像狗见了肉包子一样（对不住，这个比方很不恰当），这不是五条腿的畜生嘛。 “凯瑞小姐到中国来有何公干？”我给格蕾丝倒了一杯红茶。 “叫我格蕾丝就好。”格蕾丝莞尔一笑，那笑容让我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水泼出去。 “我觉得还是蕾丝好听，叫你蕾丝得了。”我一本正经地道。 蕾丝……穿蕾丝的杜蕾斯……妓者……老子沉浸在遐想之中。 好呀！ “密斯特蒋喜欢，就叫蕾丝好了。”格蕾丝哪里知道我的坏蛋想法。 “好极。不过蕾丝，你也别密斯特蒋密斯特蒋的叫，大家都是朋友，多生分，叫我蒋，或者云，都行。” 我操，我也真够肉麻加恶心的。 “那好，蒋，我来中国是常驻，主要是给美国传递过去中国的一些情况，大到时事政治，小到社会民生，麻烦的是，我对你们中国一无所知。所以……”格蕾丝耸了耸肩，一副让人心碎的苦恼表情：“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个棘手的活。但我得做好它。” “这个好说，碰上我找对人了。”我胸脯一拍，呵呵一笑。 妈妈的，老子上辈子除了电影圈里面的那帮操蛋玩意之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妓者了，狗屁记者。对于他们的那一套，实在是太熟悉了。 “再说，除了我之外，我想查理和查尔斯两位也会竭力相助的。”末了，我还把两边的两个目光呆滞的畜生给拉了进来。 “蒋说的不错，格蕾丝，作为朋友，我们一定支持。”两个人连连点头，哈巴狗一样，不仅没有看出我的伎俩，反而对我的表现，十分感激。 “那就多些了，先生们，我提议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格蕾丝十分高兴，端起了酒杯。 “为友谊！” “契尔斯！” 四只酒杯咣地一下碰到一起。 这顿酒，一直喝到深夜。老子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色，不仅把格蕾丝忽悠得神魂颠倒，更是把查尔斯和查理忽悠得差点没插香结拜。四个人喝得烂醉如泥，这期间，老子没烧吃蕾丝的豆腐。(我承认，我是畜生。) 等被虎头搀出去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跑到甲板上，哇哇地吐了一通，吐得如月无光，星辰暗淡。 “五少爷，你可真行。”虎头竖起了大拇指。 我白了虎头一眼，扶着栏杆，极目远眺。 大海之上，茫茫一片，海浪滔滔，风吹云卷。 “五少爷，看什么呢？”虎头见我看得入神，插话道。 “那边，是中国吧？”我指了指前方。 虎头哭笑不得：“少爷，反了，那边是日本国。” “操!”我褪掉裤子，掏出武器，对着那方向一尿如注，这一通尿，尿得真是淋漓尽致。 爽完了，收起家伙，跑到甲板另一侧。 “少爷，那边就是咱们上海。”虎头指了指前方。 风大，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看到远处灰暗一片，仿佛天地之间有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海天都被它吞噬而下。 “错，那不是咱们上海，那是咱们中国！”我打了个酒嗝，长久地凝望着前方。 中国，一个贫弱不堪、军阀混乱、民不聊生的中国！一个没有尊严、任人欺凌、酣然沉睡的中国！我的祖国！ “对，咱们中国，咱们中国。”虎头点了点头。 “虎头，你知道日本人称呼我们为什么吗？”我问道。 虎头一愣：“在四少爷那边的时候，好像听他们叫我们支那人。” “你知道支那人是啥意思吗？” 虎头茫然地摇头。 “半死人！半死人的意思！他们叫我们豚尾奴。他们叫我们豚尾奴！”我打了个酒嗝，指着前方：“那帮婊子养的，叫这片土地上的人，为豚尾奴！” 虎头不说话了，我只听见他因为攥拳头关节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片土地的人，建立起雄伟的城池，拥有光辉灿烂的文明的时候，日本那鸟国还他妈的茹毛饮血呢，欧洲大陆上的那帮洋鬼子，还穿着兽皮光屁股满地跑！五千年，我们辉煌了五千年！举世瞩目，光芒万丈，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个国家，多么令人骄傲的一个民族呀！” 看着前方的那片海天，我的声音再颤抖。 “可到了晚清，咱们挨打了。咱们成了不堪一击的东亚病夫，咱们成了人人都可欺凌的落后民族，咱们成了支那人！我操他娘的，他们才是豚尾奴！” 我破口大骂，虎头沉默不语。 “虎头，这片海域，曾经有一支亚洲第一的庞大舰队，可惜，他们永远消失在这海天之间，多少英魂葬身海底！日本人把我们的军舰拖回去，当成胜利的展览，在日本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吧。操，竟然还有中国人兴致勃勃地去观看。我再操！” 虎头低下头。 “这中国，如今就像是一个铁屋子，令人窒息的铁屋子，这个民族在沉睡，醉生梦死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你知道少爷我要干什么吗？”我搂住虎头的肩膀。 虎头摇头。 “少爷我，要做那踹开铁门的人，少爷我要把他们拉出来，把他们踢醒，让这帮没出息的狗日的，好好放看眼睛给我看看，甩着膀子把咱们的尊严给拿回来！他奶奶的尊严！”我摇晃了一下，头疼欲裂。 “虎头，我知道在你眼里，少爷是个只知道嫖女人的败家玩意，但是那是过去！过去！懂吗？从今天起，少爷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这样的人，你愿意跟着吗？” “少爷，我就是个屁！我啥都不懂，但你让我怎么放，我就怎么放！”虎头昂起头，看着我，目光中隐隐有泪光。 “好！好！”我哈哈大笑。 “我醉了。醉了。” 看着前方的那片苍茫，我喃喃自语。 我醉了吗，也许吧。 ##### 困死了。困死了。 呵呵，下一章，两个牛人会出场，敬请期待。 不过大大们，你们的票票呢？咋不带劲了？哈哈 第8章 张元济和章太炎 海上的航行，是枯燥乏味的，不过好在有查尔斯、查理以及那位美丽的格蕾丝小姐在，倒也多了不少乐趣。 第二天的下午，漫天的火烧云，煞是美丽，惹得船上的乘客都跑到甲板上去大呼小叫。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在椅子上，喝着一杯白开水，昨晚喝酒喝得太猛了，一天都没缓过神来，只觉得晕晕乎乎。 周围的一排排桌子上，坐满了人，有的闲聊，有的在打着瞌睡。 “菊生兄，对这北方局势怎么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声音很有磁性，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在紧挨着我的一张方桌的旁边，坐着两个人，年纪相仿，都在50岁左右，说话的这个，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长衫，面容清秀，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坐在他对面的那位，穿着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竖着这个年代流行的分头，举止恬淡，风度翩翩，气度不凡。 对于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我向来抱有极大的尊敬，要知道，他们是真正的学问家和关心国家民族命运的精英，后世的那些所谓的学者，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太炎，此诚多事之秋，战事难免。”眼镜男放下手中的报纸，长叹一口气，满脸的担忧。 太炎？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心头一颤。 “是呀，国家孱弱，列强虎视眈眈，政府不但不同心协力，反而为了地盘相互倾轧，哀哉我民国，徒有其名，而无其实，痛哉我华族，水深火热，生灵涂炭。” “这次回上海，有何打算？”眼镜男微微一笑，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原本一腔热血，讨伐梁启超那个匹夫，煞是痛快，虽陷囹圄，也为生平快事，可如今，华发早生，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回苏州研究我的学问，多培养些青年吧。”这个叫太炎的苦笑了一下：“比不上菊生兄，把偌大的一个商务印书馆搞得红红火火，传播学问，启迪民智，可谓功德无量之事业。” 这两个人的谈话，让我蓦地惊觉过来。 讨伐梁启超，坐过牢，叫太炎，这天底下除了那位声闻寰宇的大学问家大革命家章太炎，还有何人敢叫这个名字！？后世虽对章太炎评价不一，但我对他敬佩有加，论学问，可执牛耳，一代宗师，论精神，连鲁迅先生都为之敬佩，这是一个纯粹的人。 而那位叫菊生的眼镜男，我也基本上确定了他的身份。商务印书馆从筹备到经营再到发展壮大扬名海内外，有一个人功不可没，那就是出生于镇江名门望族书香世家，清末中进士，后在总理事务衙门任章京的张元济。这也是一个牛人。 妈妈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搞到了一起？ 我侧着身子，聚精会神地倾听二人的谈话，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一个小书馆罢了，纯粹混碗饭吃。”张元济很谦虚，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北方战事一起，我们的经营就要雪上加霜了。” 1897年创立于上海的商务印书馆，于北京大学被称为中国近代文化的双子星座，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座巍峨丰碑，由原来的一座小小的印书馆，发展成为中国文化的一面大旗，早已经不是一家出版社那么简单，启迪民智，文化救国，在这种精神的引领下，商务印书馆始终都深为社会各界所敬重。 不过落实到实际问题上来，经营和生存，始终都是一个关键。 尽管以张元济为首的一帮人高瞻远瞩，商务印书馆也迅速发展壮大蒸蒸日上，但局势动荡战事不断的情况下，商务印书馆的发展也历尽坎坷。一旦战争发生，包括文化业在内，所有的行当恐怕都要大受影响。 “以菊生兄所见，此次直皖两系，哪一方会胜出？”章太炎笑道。 这个问题，我同样关注，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直皖战争直接影响中国的走势，更重要的，是我的那个还未见面的三哥蒋振武此时可是直系吴佩孚的手下。 自辛亥革命后，袁世凯从孙中山手中接过总统之位，中国的统治者，变成为了北洋系。袁世凯闹腾起洪宪帝制身败名裂，中国便一分为二，一北一南。北方的大片领土控制在北洋系之下，而南方，尤其是广西广东两省，孙中山一直在另立政府，并且屡次北上，虽屡屡碰壁，但坚持不懈。 其实，客观分析，此时的两方，都不具有统一中国的实力。 在南方，孙中山早就德高望重，但不管是桂系的陆荣廷还是滇西的唐继尧，甚至是被孙中山称为左膀右臂的陈炯明，本质上都是军阀，眼中更多的是地盘和利益，对于孙中山的理想并不感冒，他们之所以拉拢孙中山，只不过是看重了他的名望和影响力。而桂系、滇系、国民党以及所谓的军政府之间，往往矛盾百出，朝秦暮楚的事情从出不穷，内讧不断，何谈北上。 相比之下，北洋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洋系虽然实力雄厚，但袁世凯死后也便闹起了内讧，直系的冯国璋和皖系段祺瑞，水火不容，所谓的北京政府，完全成为了两派的玩物，1919年冯国璋死后，曹锟和吴佩孚成为直系领军人，更因为各种问题与皖系关系紧张，随时都有兵戎相见的可能，即便是老好人徐世昌上台居中调停，两派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反而日趋尖锐。 直系在中央的实力不及皖系，但据有直隶以及长江三声的财富地区，此外，他们和南方的桂系搭上了线，声誉鹊起。 1920年爆发的第一次直皖战争，导火索，是直系从湖南撤军。 湖南，南接南方系的根据地广西广东，是军政府北伐的必经之地，北连中国腹地的湖北，地理位置极为显要，谁控制了这个地方，谁就握有主动权。 按势力范围划分，湖南属于段祺瑞的皖系，但湖南督军张敬尧残暴无比，湘人恨之入骨，“驱张”运动如火如荼，直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吴佩孚暗地里和南方桂系陆荣廷和湘军总司令谭延闿联系，达成秘密协议，一方面，吴佩孚将湖南所驻军队撤防北上，准备集结主力和皖系一决雌雄，另外一方面，桂系陆荣廷和湘军谭延闿跟踪而进，占据湖南。 这个协议，对双方都有好处，对于吴佩孚来说，此举可极大打击皖系，自己也可以集中主力专心决战，而南方系更是因为可以得到湖南而欢欣鼓舞，双方一拍即合。 1920年3月，吴佩孚在得到广州军政府60万元地资助之后，开始撤防，段祺瑞撺掇北京政府发出制止令，吴佩孚根本不理睬。吴撤军后，谭延闿等率军而下，连下长沙、岳州，皖系督军张敬尧溃走，湘人处处截杀，此后湖南无皖系，损失惨重的皖系因此也对直系磨刀霍霍，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谁胜谁负，众说纷纭，也成为一件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直皖两系，同出北洋，冯国璋死后，直系一落千里，虽近年实力稍涨，但不及皖系，段祺瑞资历最老，在北洋威望甚重，更有日本支持，武器精良，军资充沛，直系曹锟就是个庸才，能挑起重担的只有吴佩孚，吴乃后起之秀，影响力远差段祺瑞。而论地缘，皖系西有陕西、甘肃，东有山东、安徽、浙江和福建，可对直系左右夹击，一旦战起，直系处处被动，更何况，皖系如今控制北京中央政府，拥中央而挟天下，直系也无法相比。所以，我觉得这一场大战，皖系可能会胜出。” 张元济分析得头头是道，连章太炎也微微点头。 “我可不这么看，此次大战，皖系必败，直系必胜！”就在两人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的一句话，吓了两人一大跳。 ###### 第二更送上。哈哈。 同学们，让你们的票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9章 后生可畏 民国风尚，半路打断人家私谈，是件极不礼貌的事情。 原本我并无意插嘴，但张元济的分析，挠到了我的痒处，搞文化，张元济是高手，可谈起政治和军事，他显然有失偏颇。 在个人感情上，我对直皖两系没什么偏重，不管是吴佩孚还是段祺瑞，尽管后世因为某些政治原因称其为军阀而大加鞭笞，但我对二人极为敬重。这两个人，都是一代枭雄，更重要的，比起一般的腐朽军阀，这两个人，各有风骨，算得上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段祺瑞北洋起家，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不贪不占，被称为“六不总理”；逼清帝退位、抵制袁世凯称帝、讨伐张勋复辟，三造共和；一生誓不卖国，铁骨铮铮；三·一八惨案后能以一国总理的身份当众下跪誓言终生吃素并且一生恪守，一辈子无房产，无积蓄，这样的军阀，举国上下，没有几个。 而他的对手吴佩孚，秀才出身，被称为“学者军阀”，崇拜关、岳，一生不做督军、不住租界、不结交外国人、不举外债，做官数十年，地盘好几省，手下大军几十万，却无积蓄，无房产，清廉正直，即便是抗战爆发，面对日本人的威逼利诱，始终坚贞不屈，终死于日本人的手术刀之下，同样可歌可泣！ 直皖战争与其说是北洋两派的战争，倒不如形象地说是吴佩孚和段祺瑞的较量，一方是冉冉上升的新锐，一方是伏枥的老骥，各有千秋，谁胜谁负都有可能，张元济分析的没错，但是他没有注意到影响这场战争的更重要的因素。 我的插话，让张元济和章太炎极为吃惊，尤其是张元济，以他的身份和名望，估计极少遇到这么不礼貌的年轻人。 “呵呵，这位先生，何不移桌一叙，愿听高见。”虽然我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张元济一点恼怒之色都没有，反而热情相邀。 “晚辈蒋云蒋慕白，方才听二位先生畅谈国事，听得入神处，扰了二位清静，惭愧，惭愧。”我躬身施礼。 章太炎和张元济二人看着我，哈哈大笑。 “无妨，无妨！畅谈国事，自然越热闹越好！来来来，坐，坐。”张元济大笑，亲自扶正了椅子。 “蒋慕白，慕白，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慕白，好字！好字！”章太炎一代文坛宗师，对于我老爹给取的这个表字，极为喜欢。 “所谓有缘修得同船渡，在客轮上相识，也是缘分。老朽也不客气，唤你慕白。慕白，方才你说直系必胜，皖系必败，怎么讲？”张元济看着我，一副谆谆讨教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做作。 “晚辈孟浪了。元济先生的分析，倒也不错，只不过晚辈以为并不全面。”我微微低头，谦逊道。 “哦，那就说说。”章太炎热情地给我鼓劲。 见两人一副豁达的样子，我也就不在藏着掖着了。 “直皖两系同出一支，论实力，直系虽不及皖系，但并不悬殊，决定战事输赢，取决于统帅能否调度有方、将士能否奋勇死战，兵不在多而在精，吴佩孚善于治军，手下皆是慷慨效命之士，段祺瑞虽是行伍出身，但多年来位居高位，和军队早已脱离，手下将官，庸才多而实才少，尽管武器精良，一旦开战，恐怕也不是吴佩孚虎狼之师的对手。此为其一。” “直系占据直隶及长江三省，虽可能遭左右夹击，但反过来看，皖系的势力何尝不是被分割成东西两段？直隶是直系范围，皖系控制的山东以及安徽、福建、浙江被直系控制的江苏割断，一旦开战，主战场必定在直隶一线，地利上，直系反而占优，只要直系能集结主力与皖系展开决战，皖系大败的可能性极大。此为其二。” “日人助皖系，皖系借此助力实力激增，但有利必有弊。甲午以来，日人夺我领土杀我同胞，意灭我华夏，国人共讨之，皖系和日人有如此交往，人心无不期望扫荡亲日派，而吴佩孚刚正不阿，一直致力于南北调停，口碑极好，尤其是巴黎和会时，吴反对政府的软弱，反对逮捕学生，声讨政府卖国行径，待到国人因与日本人交涉山东问题时，吴佩孚连电力争，立场与国人一致，被称为爱国军人，甚得民心。此消彼长，一旦开战，人心向背，众望所归之下，直系焉有失败的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此言不虚。此为其二。” “再有，直系如今南方联合桂系陆荣廷，北方亦联络与对皖系极为不满的奉系张作霖，纵横连横之下，皖系孤立无援，纵有取胜之心，也无取胜之力。此为其三。” “有这三条，晚辈以为，直系必胜，皖系必败。” 分析了一通，说得我口干舌燥，听得章太炎和张元济连连点头。 “哈哈哈哈哈，菊生兄，心服口服吧？”章太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元济，爽朗一笑。 “想不到慕白如此年轻，竟有如此的见识和眼光，难得！甚为难得！太炎，我等老矣。”张元济站起给我倒茶，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以慕白看，当今中国，何人能结束这战乱？出路又在何方？”张元济表情沉凝。 “是呀，直系此次若是获胜，便可成为最大实力者，那吴佩孚，想来也会成为中国第一人，或许战乱就该到此终结了吧。打了这么多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国家，也该统一了。”章太炎长叹道。 “非也。”我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 章太炎和张元济彼此看了一眼，目光闪烁，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这天下，表面看上去是北洋的天下，但不管是直系还是皖系，不管是吴佩孚还是段祺瑞，归根到底还是军阀。民国以来，民主建国之理想深得人心，早已经不是历史上的王朝循环，晚辈以为，中国，乃是中国人之中国，非一人之国，一派之国！军人立国，必不长久，只有制度之立国，国民之立国，放是正路！” “好，好个中国乃是中国人之中国！好！”章太炎心花怒放，击掌而赞！ 我这说法，和他一贯主张的革命思想，甚为一致。 “慕白，那你以为放眼中国，何人何派能完成此重任？”经过这番长叹，张元济已经被我折服。 “这个……”我沉吟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章太炎和张元济也不着急，乐呵呵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晚辈以为，中山先生的思想和事业，必将成为正途。”咬了咬牙，我说出了一句让张元济和章太炎为之叹息的话。 “中山先生之为人，令人敬仰，中山先生之理想，更为人憧憬。但……”张元济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 他们的想法我自然明白，孙中山自把总统的宝座交给袁世凯之后，事业便走了下坡路，历经护国运动护法运动，越大越打实力越小，如今只能跑到南方一隅，依附陈炯明这样的小军阀，早已不被人所看好。 “中山先生之理想，乃是一条康庄大道，虽有挫折，但光明依然是光明。中山先生是个理想主义者，之所以失败，最大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不注重党务，不管是同盟会还是国民党，派系复杂，内部松散，形不成合力，而此党又不注重发动群众，所以很难有所作为，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没有一直自己的军队，晚辈以为，枪杆子里出政权，妄想依靠军阀来完成革命，根本就不可能。” 张元济和章太炎连连点头。 “枪杆子里出政权，形象！生动！菊生兄，你我虚活五十载，见识远远不如慕白。”章太炎拍了拍我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国青年若都是慕白这样，中国大有希望！我民族大有希望！”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张元济拉着我的手，满是怜爱之色。 操，把我惭愧得不行，我的这些所谓的“见识”，还不是窃取历史教科书而来。 “慕白，忘了问了，你学业何处？”章太炎是个搞教育的，对于我学什么，甚为感兴趣。 “慕白留学美利坚，学的乃是新兴的电影……”我忐忑道。 “你说你学的是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张元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了我。 #### 昨天很晚才睡，刚刚起床，呵呵。 看了一下评论区，有大大说怎么尽是脏话呀，可把我吓了一跳，赶紧从第一章看过来，发现没有什么特别露骨的话呀，估计操这个字多了点，呵呵，人物的口头禅口头禅嘛。往后小张注意点。 还有一点说给大家乐呵乐呵吧，其实这个行当里，不过是大导演还是小导演，不管是明星还是制片人，平时吃饭谈剧本乃至生活中，并不是有些大大们想象的那样高雅，都是又粗又俗，我这已经是够收敛的啦，哈哈。 反正后面注意。感谢大大们的宝贵意见。 第10章 商务印书馆的邀请 “电影，晚辈在好莱坞学的导演。”我的胳膊被张元济的大手揪住，老头子力气不小，捏得我生疼。 “电影？莫不是活动影戏？”张元济一副痴呆状。 “国内这么叫，国外叫电影。”我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元济突然哈哈大笑，乐得手舞足蹈，仿佛抽风一样，还文化人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涯处处是芳草。”张元济的两句诗，让老子差点当场**。 “这个，前辈……”我决定结束他的疯癫状态，不然我就肾亏了。 “你知道他这次去日本干什么的吗？”章太炎竟然也很高兴，满脸涨红。 “不知，还请太炎先生赐教。” “你知不知道，商务印书馆有个活动影戏不？”章太炎小声道。 妈妈的，刚才谈得欲仙欲死，把这茬给忘记了。 自从电影引入上海之后，发展得如火如荼，除了绝大多数的投机分子看中之外，也受到了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的注意，其中的代表就是商务印书馆。 确切地说，商务印书馆一个出版机构跑去搞电影，的确听起来不着四六，实际上，张元济一干人成立活动影戏部也是个偶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欧洲战火连天，美国人趁着欧洲各国无暇东顾的时候，对中国尚未开拓的电影市场带有极大的兴趣一开始是输入胶片，后来开始输入电影，到最后，干脆电影商跑到中国来开设制片公司。 1917年，一个美国商人带着摄影机、多箱底片以及十几万美元跑到中国来淘金，本想赚上一大笔钱荣归故里，但是这个劣货不懂得中国的风土民情，更打不通复杂的社会关系，不仅资金花了个一干二净，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无奈之下，将手中的设备买给了当时商务印书馆的交际科长谢秉来，于是商务印书馆以三千块大洋盘进了美国人的设备，开始经营电影。 商务印书馆毕竟都是搞新闻搞出版的，对电影这种新鲜玩意一窍不通，高薪聘请了美国的留学生担任摄影师，拍摄一些新闻短片，陆陆续续拍摄了不少，但这玩意，观众不爱看，想想也是，电影票那么贵，好不容易看上一场电影，谁都想乐呵一下，那个找抽去看你的什么新闻片。 在这种情况下，1918年，商务印书馆派人到美国考察，领头的鲍庆甲回国后，成立活动影戏部，开始风风火火地摄制影片，包括风景、时事、教育、新剧、古剧五大类，多为短片。事实上，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电影。 但是从这些影片来看，商务印书馆的电影和那些投机分子成立的电影公司派出的电影，有着本质的不同，其他的公司说白了，就是为了钱，但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却坚持电影的社会教育功能，内容都很健康，制作态度比较严肃。 不过商务印书馆的态度虽然很好，可电影毕竟是一项烧钱的艺术，不赚钱还贴钱，谁都承受不了。电影越拍越多，亏损越来越大，可以说1920年，正是张元济等一帮领导层准备大刀阔斧地对活动影戏部进行改革的一年。 “活动影戏部现在入不敷出，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有专业的电影人才，这行当，我们都是外行，聘请的人，一来薪酬太高，二来动辄辞职另谋高就，很不稳定，再者，我们要求电影不但要娱乐还要有精神，所以极为困难。”张元济结束了他那羊癫疯一样的状态，拉着我的手不放。 “此次去日本，就是想找一些专业人才，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张元济盯着我，笑眯眯地道：“慕白，这次回国，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到我那里去，如何？！” 这个…… 我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张元济的这个邀请，真心实意。商务印书馆声名显赫，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追求，不像其他人只盯着钱，这一点和我的想法一样，若是去了，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这和我的想法有些不一样。按照我原来的打算，回上海后自己筹钱搞起个公司来，自负盈亏，凭借我的本事，做大做强应该不成问题，唯一的担忧，就是钱，毕竟我现在空空如也。再说，商务印书馆虽然实力雄厚，可条条框框太多，人际交往复杂，我过去了，等于夺了很多人的饭碗，定然会遭人抵触，最重要的是，即便做得再大，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者，最终还得听从于那些董事会的头头们。 “慕白，怎么，不愿意！？”张元济见我犹豫，立刻紧张了起来：“你放心，只要你过去，我把活动影戏部交给你，你尽可放开手脚大干一番，我无条件支持你，商务印书馆虽然比不上那些外国公司，但是实力还是有的。” “慕白，菊生兄拳拳心意，莫辜负了他。”章太炎也在一旁撮合，这让我很为难。 看着两个文化大家鹌鹑状渴望的眼神，尽管我有些抵触，还是抵挡不住，只得点了点头。 “到上海后，定当去拜访。”我笑道。 我故意没把话说绝了，只是说去拜访，先看看情况吧，行就干，不行，老子就脚底抹油。 张元济和章太炎却没有想得太多，见我点头，大为兴奋。 “哈哈哈哈，此事甚好！此事甚好！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张元济一手拽着我，一手拉着章太炎，往船舱中走去。 又是一顿猛喝，喝得东倒西歪，他们两个人被酒保扶回了房间，我更是头晕目眩。 “五少爷，又喝多了。”虎头看我这样子，倒是十分心疼。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踉跄地跑到甲板上，抱着栏杆吐得一泻千里，正吐着呢，就见虎头指着前方，嘴嘴唇哆嗦。 “咋了？”我问道。 “五少爷，咱们……咱们到家了！上海！上海！”虎头尖叫了一嗓子，在甲板上的人全都被吸引了。 “到家了！” “到上海了！” 一片欢呼声。 到上海了？！我抬起头，顺着虎头手指的方向望去，夜幕之下，凸现出一片广袤的大陆，星星点点的灯光，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内心温暖，海面上，三三两两飘着破旧的木船，与它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巨大的悬挂着各国旗帜的外国军舰和商船。 呜！客轮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缓缓驶入海港。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我的头脑里对于老上海的印象，完全就是这首歌，但是客轮驶入海港，见到的情景，却有着天壤之别。 港口两旁，停泊着成片的破旧小木船，正是晚饭的时候，炊烟袅袅，随处看见一个个神情麻木衣衫褴褛的人端着破碗在吃饭，还能看见妇人拎着尿壶往浑浊的水里到秽物。码头上，光着膀子的苦力们正在卸货，旁边的买办和洋人大声咒骂着，甚至拳打脚踹，海滩上，可以看见一栋栋高层建筑物（如果五六层也算是高层的话），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看见一辆汽车霸道地开过去，鸡飞狗跳，更多的地方，是黑暗，死寂一片的黑暗。 我的心，没来由地失望起来。 这，就是那个不夜城上海？ 甲板上很热闹，旅客们对着岸上指指点点，能够清清楚楚听到那些外国人的讥讽和嘲笑声。 “五少爷，前面就是十六铺，咱们等会在哪里下船。”虎头指了指前方，兴奋道。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暗，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是一个码头。 忽然，对面亮起了一个灯盏，虽然不甚明亮，但是明明灭灭了几下，很是奇怪。 还没等我问虎头，就看见两条小船飞快地从我面前划过，船头站着几个五大三粗身穿黑衣的大汉，手里拿着抓钩，为首的一个，也拿出一盏灯，明明灭灭了几下，好像对暗号一般。 接着，小船划开去，在前方停下，只见江面上几个袋子飘了过来，几个大汉用抓钩捞起那袋子，鬼鬼祟祟地放入船中，一溜烟去了。 这场景，看得我云里雾里。 “虎头，他们这是干什么的？”我大声问道。 “我的少爷嘞！”虎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小声点，让人听到，你不想活了！” ### 吼吼，到上海咯！ 一下船，就会有大事发生！敬请期待。 那个，我说，兄弟们，票票有点不积极嘛，难道要让我裸奔才行吗！？ 求票！啥票都要！！！ 第11章 五少爷，家里出大事了！ 二十年代的上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极为平常。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让我十分好奇。 但是虎头很紧张，连声音都颤抖了。 “五少爷，那麻袋里面装的是土。”虎头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才小声道。 “土？什么土？”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十有八九，是烟土吧！ 虎头点了点头，凑到我的耳朵旁边，小声嘀咕起来。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刚才这帮人干的勾当。 上海什么人都有，但是最然人忌惮的，当然是帮派。太平天国的时候，洪门小刀会首领广东人刘济川兴兵起义，占据上海县城，后虽然被清军剿灭，但帮会势力开始在上海滋长，到了清末民初，帮会势力从地下转到了地上，其中的首领甚至成为了民众领袖、地方绅士，这些人广收门徒，扶持势力，更是从事各种各样的敛财勾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赌和土。 赌且不说，鸦片烟一本万利，众所周知，帮会里有三山五岳的好汉，五湖四海的英雄，为了讨生活，自然盯上了这个暴利的勾当。鸦片大多是从海外运来，20年代，不管是中国政府还是各国列强，都对鸦片大加制裁，一旦发现，财产没收，犯人服刑。从吴淞口到英法租界码头一带，军警林立，关卡重重，想要运进来，十分困难。 有道是鼠有鼠道，和军警打的交道多了，帮会的这帮人也自然就摸出了一些门道，找到了一个极为巧妙的卸货方式，行里人，称之为“挠钩”。 什么是挠钩？就是接送烟土的人，算准了每一夜黄浦江涨潮的时间，将装着烟土的麻袋一只只往水里跑，等到潮汐退的时候，水势倒灌，麻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江水中涌入码头航道，这个时候，预伏在航道的好手，就会拿着抓勾出场，麻袋浮在水面，很容易看到，用抓勾轻巧地就能弄到手。当然，这需要极为密切地配合，在军警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必须小心谨慎。 挠钩的事情，军警知道，帮会的人知道，那些刀口舔血的最底层的混混自然也知道，所以也就有了抢土一说。 一袋烟土就是几袋大洋，为了生存，很多胆大的人就埋伏在暗处，等帮会的人完成了挠钩，接到了货，便强行抢土。这是极为危险的行当，成功率极小，烟土价值极大，从事这行当的自然都是有大势力的帮会，接货的时候，自然派出得力的人手，而那些底层的混混想从这些人手中抢走烟土，谈何容易，常常被当场弄死。即便侥幸成功，抢到了烟土，丢了烟土的大帮会自然会全力追查，往往也难逃厄运。 危险归危险，但人毕竟得生存，所以有“挠钩”就有抢土，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也每天都有人丧命。干“挠钩”的帮会，对这些抢土的人恨之入骨，干活的时候，只要有人靠近，就用短枪射之，有的时候，你看一眼都有可能被打成筛子，虎头刚才那么紧张，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听完了虎头的介绍，惊了我一身的冷汗。 妈妈的，这上海，表面上灯红酒绿十里洋场，底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丢了性命。 “五少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是到了家，这个烂地方咱们也得小心谨慎。”虎头的话，让我深有同感。 客轮驶入了英租界的码头，缓缓停靠在岸边。在海上漂流了几日的旅客们扶老携幼欢笑地涌着下去，儿那头上，早就等待的人群，更是大喊大嚷，一片混乱。 张元济和章太炎两个人，特意过来和我告别，特别是张元济，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有空一定要去商务印书馆找他。 送走了两个老头子，就看见查尔斯、查理和格蕾丝走了过来。 查尔斯贵为租界督察，自然有一帮手下帮忙，这方面，我也沾了他的光，不用自己动手，行李什么的早就被拎到了码头上。 “格雷斯，到我那里去吧，听说这鬼地方太乱，租界里毕竟安全一些。“查尔斯对格蕾丝发出了热情地邀请。 格蕾丝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是来享福的，我是来受罪的。作为记者，我得尽快了解这个国家，这个地方，这样才能顺利完成报道任务。躲进租界固然安全，但是可爱的查尔斯，你想让我变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吗？”一身白色长裙的格蕾丝，咯咯直笑，看得包括我在内的一帮男人目光痴呆。 “可是格蕾丝，你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看得出来，查尔斯对这位美女甚是上心。 格蕾丝转脸看着我，目不转睛，盯得我心里发毛，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谁说我没有落脚的地方，蒋那里就可以嘛。亲爱的蒋，我想你不会拒绝一个女人的恳求吧。”格蕾丝对我做出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妈妈的，果然如此。 这么一个美女住在我那里，固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也麻烦多多。 我那未从谋面的老爹，绝对是个老封建，先前闯了祸还没消停呢，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带着这么个洋妞回家，老爷子会是什么反应？说不定一怒之下把我都给赶出去了，那岂不是在美女面前丢尽了脸面。 再者，谁知道格蕾丝这女人好不好招待，美国女人是大方，但也泼辣直接，搞出了矛盾，得不偿失。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查尔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蒋，也只有这样了。格蕾丝小姐是个宝贝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查尔斯把他身上的枪套接下来，连同那把精致的小手枪一并交到我的手里：“拿着防身，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得，这狗日的替我做决定了。 看着手中的这枪，看着格蕾丝小鹿一样渴求的眼神，我也只能点点头。 几个人拥抱而别，查尔斯、查理带着他们的人浩浩荡荡去英租界了，留下我、虎头和格蕾丝三个人站在码头。 客轮上的旅客都已经走光，原本喧嚣的码头顿时空旷冷清无比。 “虎头，不是说有人来接吗？”我垫脚看了看远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虎头也有些纳闷：“来之前我就发了电报了，二少爷说阿福会来接，这个老东西，不会忘了吧？！” 阿福是蒋家的老仆人，也是管家，他自幼跟着我那个老爹走南闯北，蒋家已经把他看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蒋，现在怎么办？”格蕾丝打了个哈欠，估计小妮子累得够呛。 “等呗。”我摸出一根烟，点上，呼吸着这夜色中清凉的空气。 此时的上海，如同一头在黑暗中酣睡的巨兽，我就在它的腹腔里，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些忐忑，有些兴奋。毕竟这里，将是我一展拳脚的地方。 “五少爷！五少爷！”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力车风也似地跑了过来，车上坐着的一个人，扬起手臂冲我大声呼喊着。 “阿福，你脑袋秀逗了吧！这么晚才来！”虎头松了一口气。 黄包车在面前停下，车上那人跑了下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身长衫，瓜皮帽，骨瘦如柴。 “阿福，你脸怎么了？”虎头一把扯住了阿福。 阿福的一张老脸，青肿无比，嘴角开裂，血迹斑斑。 “五少爷，家里出事了！出大事了！”阿福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 今日第一更送上，求推荐收藏！ 感谢混了一辈子、心持半偈万缘空、夕阳蛊梦几位大大的支持！ 兄弟们，俺们这本书在都市类签约作者新书帮排名第七，顶一顶，看能不能顶上去，坐那前几把交椅！ 谢了！ 第12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福的哭天抢地，让我措手不及。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小。 “阿福，怎么了？！”虎头拉起阿福，焦急地问道。 阿福抹了几把眼泪，哽咽着道：“少爷，赶紧回去吧，再晚了，我怕二少爷就没命了！” “谁他娘的这么大胆子？！”虎头气道。 “严老九的人。”阿福的一句话，让我双眉一皱。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先前我还担心这次回来别人会翻旧账，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还是个下马威。 “阿福，头前带路，咱们回家，我看那帮婊子养的能奈我何！”我眯起了眼睛，将手枪插进了腰后。 几辆黄包车，飞快地走街串巷，在虎头给出双倍车钱的诱惑下，拉车的车夫撒丫子猛跑。 阿福和我一辆车，趁着这工夫，老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讲了一遍。 两年前，我身体里先前的那家伙因为一个女人打死了英租界赌亨严老九的娘家侄子，严老九老婆姊妹七人，就一个弟弟，这个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被蒋云给打死了，哪里肯放过。严老九是青帮“通”字辈的大佬，门徒甚多，控制着英租界的大小赌档，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蒋家放在眼里，当天就发出了“三刀六洞令”，声言抓住蒋云，千刀万剐。 蒋家老爷子慌了神，他虽然干过知县，当过公务员，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在上海县，蒋家也就只是个殷实的乡绅之家而已，有点小财，但毫无权势，加上老头子天生淡薄，不习惯和人交往，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爷子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到处求人，把家底给折腾了底朝天，严老九依然不依不饶。老爷子最后不得不买通了私运的人，将蒋云偷运出上海，算是留下了蒋云一条性命。 蒋云跑了，严老九自然恼怒异常，青帮一项自诩一言九鼎，说要弄死蒋云，结果却落了空，身为大佬的严老九觉得蒋家成心是不给他面子，一怒之下命令自己的儿子严大鹏带着几十号门徒找上门开，放火烧了蒋家在城里的三间商馆，并将蒋兴儒扭到了上海县衙门。 上海县长朱宗衡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本来就和严老九沆瀣一气，没经过审理就判定蒋家理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发出了悬赏通告，捉拿蒋云，死活不论，不仅如此，还要求蒋家赔偿大洋三万整，要求蒋家必须以孝子身份给严老九那个娘家侄子披麻戴孝风光下葬。 蒋家虽然有些小财，但三万块大洋可是个天文数字，除了卖房子卖地，还得到处筹借。更要命的是，严老九那个死鬼娘家侄子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让蒋家以孝子身份披麻戴孝给他下葬，这对于一辈子信奉孔孟之道的蒋兴儒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老头子当场晕死在县衙门，被带回家后，一病不起。 蒋家几个儿子，都在外闯荡，老头子不想将儿子们牵扯进来，况且这事情太丢人，也没脸说出去。老大蒋顺清只不过在浙江督军那当个幕僚，回来也不顶事，老三蒋振武已经被赶出去了，依他那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回来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老四蒋振汉，此时在日本，回来就更不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压在了蒋家老二蒋振文的身上。 先是将蒋家的田产全都买了，又盘出了剩下的两间铺子，后来干脆把蒋家老宅也给卖了，买了个小院暂时安顿，就是这样，才凑出二万六千块大洋，剩下的四千块，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期间受到了多少屈辱，只有蒋振文一个人知道。 到了严老九那个娘家侄子下葬的时候，年龄比那个死鬼大十几岁的蒋振文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一步一磕头给人家送葬，整个上海县城的人都来看热闹。 “五少爷，你是没看到，二少爷苦呀！全上海的人都凑过来，指指点点，说什么难听的都有，蒋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糟践！”提起这些事，老阿福泪流满面。 我在一旁，听得全身血往上涌，嚼唇啃舌，头发倒竖！ 严老九呀严老九，欺人太甚！老子就算是舍得一身刮，也要你百倍偿还！ “这事还没完，自那以后，严大鹏那个坏种隔三差五就来一趟，肆意侮辱我们也就罢了，强取豪夺，轻则谩骂，重则动手。赔了三万大洋之后，咱们蒋家唯一的活头就是县外的一个小缫丝厂，每个月能赚个几十块大洋，勉强够一家子吃喝，严大鹏见有油水，就要强占，威逼利诱，二少爷没少挨他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老伤没好，新伤又来。五少爷，你不知道二少爷吃了多少的苦！” 阿福抽泣了一下：“这还不算，上个月小姐从大少爷那放假回家，刚进家门没几天就被严大鹏盯上了。严大鹏强拉二少爷去赌档开赌，二少爷连牌九都认不全，哪里会那些劳什子，被严大鹏逼得无奈，赌了一下午，那帮孙子耍鬼把戏，二少爷输了八千大洋，立下了字据。” “今天下午，严大鹏带人找上门来讨钱，说不给钱就给命，五少爷，就是把我们蒋家给卖了，也值不了八千大洋！少爷先是把缫丝厂的地契给了严大鹏，严大鹏还说不够，还说把小姐送给他做妾才行。二少爷自然不答应，那狗日的拳打脚踢，扬言二少爷不答应，就害了二少爷的性命，我来的时候，小姐被他们押着呢。五少爷，你可得救救二少爷，为了你，这两年二少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阿福抽泣着，老泪纵横。 我的拳头，已经攥得咯咯响！ 操你娘的严大鹏，此仇不报，老子也算是男人吗？！ 车轮飞转！从英租界码头沿着黄埔滩路往南，跑进了上海老县城，拐进了老北门，穿过了民国路，进入了小九亩街，一个青砖小院映入眼帘。小院虽然不大，但是古香古色，都是一二层的建筑，门匾上两个工整的隶书：蒋宅。 门口，几个穿着黑色短衫、衣领敞开的人分列左右，吸烟说笑。还没到门前，就听见院子里大骂声、哀求声、女子的哭声嘈杂一片。 下了车，我和虎头在前，阿福和格蕾丝在后，四个人直闯宅子。 “站住！”一个长得典型上海小瘪三的干瘦家伙狗仗人势地拦住了去路。 “站你妈了个逼！”我挥起拳头，一拳砸过去，那家伙哀号一声，被我揍得横飞出去！ “蒋大头？！”剩下的几个中间，有人立刻认出了我。 “大头你娘个腿！操！”我冲上去，左右开弓，拳打脚踢，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不管是个头还是力气都不是我的对手，顿时被我撂倒一片。 “虎头，你个狗日的还等什么，上！”我大喊一声，早就憋坏了的虎头抄起旁边放在门口的挡门棍就奔过来，一眨眼的工夫，这几个看门狗就被放倒在地上。 “蒋振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摁上了手印，咱们一干二净。再说了，你妹子跟了我，还能苦了她？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也成了亲戚，你们不也就有了好日子过！？” “严爷，我求求你，我求你了！” “蒋振文！**的，老子可没这个耐心！你们蒋家全都是贱货！别说是你，今天就是蒋大头来了，老子照样灭了他！” 院子里，传来了严大鹏的坏笑和二哥的哀求声。 咣！我一脚踹开门，冲进了院子！ “严大鹏，你娘个叉！爷爷蒋大头在此，你咬我个吊呀！” ### 我承认，这章蒋大头暴粗口了。 呵呵，不得已不得已，骂他娘娘个腿。 兄弟们，顶一顶！再把排名往上顶一顶！顶的好，裸奔给你们看，还不行吗？ 第13章 少了一个子儿，我灭你蒋家一门！ 我的一生厉呼，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穿过了挡墙，进了院子，里面的场景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心头的那股无名怒火噌的顶到了天灵盖！ 不大的院子里，站了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个吊儿郎当。一棵古树下，严大鹏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绸缎短褂，梳着个标准的中分头，油头粉面。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也就在一米七左右的样子，瘦削，穿着一身长衫，衣服上满是尘土和脚印，满脸是血，鼻青脸肿。严大鹏的两个手下，手中握着两片钢刀，其中一柄就架在那中年人的脖子上。看这样子，这中年人肯定就是我那二哥蒋振文。 “五哥！五哥！”我一进院，旁边就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女声。 古树一侧，三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一身学生装，肤色白皙，瓷娃娃一般的可爱，齐耳短发，清新脱俗，尤其是那张小脸，纯美得让人窒息，应该是我那唯一的妹妹蒋晓哲。 “叫什么叫！？救兵来了是吧！？”严大鹏站起来，懒洋洋地走到蒋晓哲跟前，甩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响，我那妹妹白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个五指印。 “老实点！老子先办你的这两个哥哥。”严大鹏嘿嘿一阵坏笑，那只脏手在妹妹脸上抹了一把，意犹未尽地道：“晚上，我再好好办你！小妹妹，哥哥的功夫很厉害，保证让你爽个够！” “呸，流氓！”小妹一口唾沫吐在严大鹏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严大鹏大怒，挥手又要打。 “严大鹏，你他娘的再动我小妹一根手指头，信不信老子让你地脑袋上多个窟窿！” 虽然先前和家人从未谋面，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看到二哥那副惨样，尤其是看到那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妹遭了严大鹏的咸猪手，暴怒之下的我，哪顾得了那么多。 妈妈的！上辈子老子就是被人骑着头上拉屎，这辈子，就是他娘的神佛在前，只要惹了老子，老子也让他掉一身毛！ 我狞笑着，一步步地逼向严大鹏。 严大鹏这厮，无非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主儿，见我凶狠如此，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惧怕之色，后退了几步，却色厉内荏地撑着。 “蒋大头，老子提醒你，你可是身上有命案的人，识相的话，跪下来跟我走，要不然，爷让你蒋家一家家破人亡。”严大鹏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院子里的七八个大汉朝我逼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犯罪！是行凶！”格蕾丝一直在旁边紧张地观察着形势，见严大鹏要对我动手，美女也急了，挡在我前面，用那蹩脚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道。 “哟，还是个洋妞！”严大鹏的目光斜斜地在格蕾丝的身上游走着，呵呵一笑：“蒋大头是你什么人，你护着？” 格蕾丝很紧张，或者说有些恐惧，看了我一眼，还是挺了挺胸脯：“蒋是我的朋友！” 看着这个平时里大大咧咧，关键时候竟然为我挺身而出的女子，我心里一阵感动。 “哟，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呀？”严大鹏捏着嗓子，一帮人哄笑。 “别急，等我收拾了她，你也跑不掉。”严大鹏坏笑了两声，对手下点了点头，几个手下直奔我而来。 “严爷，小五不懂事，我给你赔罪！你老行行好，高抬贵手放我小五和小妹，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愿给严爷小犬马之劳！”二哥一见严大鹏要动手，担心我吃大亏，以膝当步，移到严大鹏跟前，咣咣磕头。 院子里铺的是青砖，二哥磕得头破血流。 “哦，你愿意做狗吗？那给大爷叫两声听听。”严大鹏一脚踩在二哥的头顶，哈哈大笑。 “二哥！”见二哥如此，我又气又心疼！ “严爷，你听听，你听听。”二哥低着头，双手支地，作出狗吃屎的动作：“旺！旺旺旺！” 几声狗叫，在院子里响起，在一片讥讽和笑声中响起！ 二哥满眼是泪，那份屈辱，那份无奈，让我肝肠寸断！ 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二哥吃了多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累！之前当着全上海县的人给人家披麻戴孝，现在竟然学狗叫！诗书传家的蒋家，何时出过这样的事！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好狗！真是条好狗！”严大鹏弯下腰，拍了拍二哥的脑袋，哈哈大笑。 “严大鹏！老子能弄死你那个死鬼表哥，今天，照样能弄死你！”我五官扭曲，一哈腰把查尔斯给我的那把短枪拽了出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严大鹏，那小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蒋大头！我警告你，你要是伤我一根毫毛，我爹会让你们蒋家变成绝户！”严大鹏嘴唇哆嗦着，尖声道。 在他眼里，我本来就是个不要命的主，逼得我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五！”跪在地上的二哥见我出枪，奔过来，一把抱住。 “别闹了，他是严老九唯一的儿子，你要是伤了他，咱们蒋家就完了！”二哥焦急万分，盯着我，目光之中，是绝望，是无奈，更是那种任人宰割而无力反抗的悲哀。 “二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两年，小五让你受苦了。”我一把推开二哥，上前几步，短枪顶住了严大鹏的脑袋。 “我常听说人的头骨很硬，严爷，你说赢得过子弹吗？要不，咱们试试？”我冷笑着，拨开了保险栓。 严大鹏的几个手下见我如此，围上来就要动手，被严大鹏伸出手制止。 “都别动！别动！”严大鹏看着我，依然嚣张得很：“蒋大头！你他娘的敢……” 啪！ 严大鹏话还没说完，我的手微微上抬开了一枪。 枪声就在严大鹏的耳朵根子处响起，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出去，刮出一块头皮！ “娘呀！”严大鹏吓得惨叫一声，差点屎尿被吓出来，满脸是血，噗通一下就瘫倒在地。 “他娘的孬种！”我冷笑一声，狠狠踹了一脚：“你不是喜欢听狗叫吗？来来来，叫上几声，爷听听！” “蒋大头！”严大鹏估计都要痴呆了。 “他娘的！”手中的枪一顶严大鹏的脑袋，我再一脚，踹在严大鹏的腰眼上，那家伙疼得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跪好了！我数到三，没听见声儿爷就放上一枪！”我狞笑着。 “一！” “旺旺旺！旺旺旺！”严大鹏已经崩溃了，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昂着头，一阵狗叫。 “好狗！好狗！他娘的就是贱！”我拍了拍严大鹏的脑袋。 “小五，够了！够了！”二哥抱着我的枪，声音颤抖着。 这几年，他被欺负怪了，也认命了。 “没完！”我一脚踹在严大鹏的头上，使劲踩下去，这家伙的一张粉脸贴在地上，鬼哭狼嚎。 “小五！上次因为你，蒋家现在已经败家了！爹一病不起，我狗一样活着！难道，你还想来一次吗！？”二哥圆睁双目，大声吼了一嗓子，两行浑浊的泪水，潸然而下。 我愣了。诧异于懦弱的二哥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脾气，震惊于他那悲愤欲绝的表情！ “给我滚！”一腔愤怒无处发泄，我一脚将严大鹏踹飞。 严大鹏滚落在地上，全身是土，满脸是血，如临大赦，带着他的那几个手下仓皇而逃。 到了门口，这小子突然转过脸来，狞笑道：“蒋大头，你小子有种！三天，三天之后我收钱，八千大洋！要是少了一个子儿，我灭你蒋家一门！” 说完，这小子一溜烟飞了。 “完了！完了！小五，你把事情闹大发了！这可如何是好！”二哥痛苦地长叹一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 第一更，送上。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兄弟们，顶一顶咯！！！ 第14章 八千大洋，我来想办法！ 严老九十几岁就出道拜了青帮的山门，在上海混了几十年，在英租界呼风唤雨，算得上是一位大佬。为人阴狠毒辣，做起事来一根筋毫不考虑后果，落了个“剥皮阿九”的绰号，人称活阎王，得罪了他，就如同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挂上了号。 严老九就这么一个儿子，对其百般溺爱，先是杀了他的娘家侄子，现在又折腾了他的这根独苗，我知道我这次算是捅了南天门。 看着二哥那样子，我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发麻。 **不好对付，**不讲道理，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一身皮肉就交代了。 “大哥，事情我做的，我来扛，你放心吧。”我沉声道。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二哥！”二哥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跺脚：“罢罢罢，闹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再去求求人，或许借到了八千大洋，这事情就好办了。” 说完了，二哥就要往外走，被阿福拦住。 “二少爷，八千大洋！咱们找谁借去！上次借的钱还没还齐呢！”阿福摇着头：“再说，严大鹏这次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心眼，成心要对咱们蒋家下手，谁敢借钱给我们？” 二哥愣住了。阿福说的，的确是这么回事。 如今的蒋家，就是扫帚星，谁还不躲得远远的。 “小五，莫怕，天塌下来，你二哥给你担着。二哥没出息，也没有什么脸皮，索性豁出去了。”二哥来到我跟前，挤出了一丝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刚回来，舟车劳顿，先带着这位朋友去吃饭休息，我去想想办法。” 说完，二哥转身出了院子。 “二哥！”对着二哥的背影我大喊，二哥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消失在黑暗中。 “八千大洋，就是把二少爷卖了，也筹不齐呀！”阿福哭天抢地。 “阿福，五哥累了，赶紧让下人做饭去。”小妹低声吩咐阿福。 “小姐，我这就去。就去。”阿福抹着眼泪，去了。 “五哥，你去看看爹吧。”小妹懂事地冲后院努了努嘴，脸上的手指印还清晰可见。 自从我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蒋家算是在上海丢尽了脸面，我那老爹就病倒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五哥，爹老了，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你走了之后，爹就卧床不起，这辈子他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小妹走在前面，嘴里嘀嘀咕咕。 “别看爹平时打你骂你，咱们家，谁都知道他最心疼的就是你。你走的这一两年，爹每天都念叨你，听说你回来，前天高兴还喝了几口酒，哪料想会出这样的事情。”小妹停下脚步，转脸看着我：“五哥，咱妈死的早，爹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以后，性子改改吧。” 这样的话，从十五六岁的小妹嘴里说出来，着实让我惭愧。 奶奶的，是呀，先前蒋云这个混账干得都是什么破事！ 后院，一间鸡笼一样的老房子，窗户里面透出辉煌的灯光。小妹领着我进了屋子，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床上，一堆棉被中，躺着一个老头。 虽然年纪也就在60岁左右，但是须发全白，骨瘦如柴，瘦得连骨头架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了，一个青皮小厮服侍着吃药，还没喝几口就呛了出来。 “爹。”小妹笑了笑。 老头无神的双眼一看到我，立刻睁大了起来，闪出一缕兴奋，那兴奋，却很快暗淡了下去。 “回来了？”老头在小厮的搀扶下，做了起来，喘着粗气，声音却冰冷无比。 “爹，我回来了。”一想到老头这些年受的罪，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噗通一声跪在床头。 “你这个逆子，逆子呀！”老头指着我，手指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愤怒，可从那愤怒中，我又听出了一丝疼爱。 “严老九的人，走了？”爹看着小妹脸上的手指印，呆了呆。 小妹赶紧捂住脸，强装轻松：“走了，爹。” “都是刮骨要油的货色，就那么容易走！？”老爹是见多识广的人，自然不信。 “爹，还是五哥有本事，把那家伙轰走了。只要还了钱，就没事了，你就放心吧。”小妹安慰道。 还别说，别看小妹年纪小，可伶牙俐齿，加上那股子嗲嗲的孩子气，还真哄住了老爹。 “可那钱……”老爹长叹了一口气。 “五少爷，晚饭准备好了。”阿福这时候进来，也是强颜欢笑。 “阿福，咱们家，还剩多少钱？”爹问道。 阿福皱着眉头，有些为难道：“老爷，咱们家里的老底，这个数。” 阿福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老爹咳嗽着。 “老爷，一百。”阿福掰着手指：“这一百多块大洋，还是缫丝厂这个月赚地辛苦钱，还得过日子呢。” “那差得不少呢……”老爹喃喃自语。 相对于八千大洋，这一百多块，实在是寒碜得够呛。 “老爷，你放心吧，二少爷去想办法了。”阿福见爹那样子，赶紧安慰。 “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老爹苦笑：“世态炎凉，谁还招惹咱们蒋家？” “爹，没事，不就是八千嘛，我来弄。”我笑道。 老爹听了这话，顿时对我怒目相向，拍着床桄，大声道：“你来弄！？八千大洋你是偷还是抢？！” 老头看来是真生气了，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毙过气去。 我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说话了。 这位老爹，别看大病缠身，却有种绝对的威严，在他面前，我愣是抬不起头来。 “先去吃饭吧。回来了，以后安生过日子。”爹喘匀了气，看着我，话语忽又轻柔。 “小五，爹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叫蒋云字慕白吗？”爹看着我，眼眶发红。 我摇头。 我之前的四个哥哥，名字都是两个字，而表字，更是国字辈，什么国元国瑞国泰的，偏偏我单名为云，还有个慕白的字，这的确有些突兀。 “你娘剩下你两个月就走了，你娘走的时候说，咱们小五是个苦命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娘，让我好生看护你。我不图你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开开心心做个寻常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所以给你取名云，字慕白，就是让你自由自在，幸福安乐。”爹一边说，一边咳嗽。 “你打小性子野，说来也不能全怪你，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当爹的，对你也是太溺爱。不过你也过了二十了，算是大人了，爹二十的时候，已经撑起一个家了。”老爹枯瘦的大手放在我的头顶上，一股暖流传来。 “小五呀，听爹的话，以后收些心吧。” 昂起头，看见爹眼里的闪闪泪光，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咣咣咣，恭恭敬敬地对爹磕了三个头，我狠生道：“爹，小五不是以前的小五了，从今往后，一定走正道，给爹争光！” “好好好！”爹高兴地笑了起来，无力地挥挥手：“去用饭吧。” 出了门，我回头看着那个咳嗽声不断传出来的房子，心如刀绞。 一顿饭，吃得甚无滋味。 吃完了饭，让小妹带格蕾丝去休息，我把虎头叫了过来。 “虎头，这八千大洋咱们得想办法。”我抬头看着天，沉声道。 虎头挠着头，提醒我道：“少爷，可是八千大洋，不是八百！” “我知道。罗嗦。”我瞪了一眼虎头，虎头立马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虎头好像想起了什么。 “少爷，船上你不是认识几个朋友嘛，可不可以想想办法，那个查尔斯的，不是英租界的新任督查吗？说不定有门路？”虎头小声道。 这狗日的，头脑还算灵活。 我叹了口气：“难呀。虎头，查尔斯和我不过是酒肉之交，他虽然是个督查，可八千大洋他恐怕也拿不出来，况且，他新上任，插手这事不合适。严老九在英租界混了那么久，早就盘根错节了，在租界里，查尔斯只不过是个警察的头，上头可有一大堆顶头上司呢，我去找他，只能让他为难。” “说的是，我可是听说严老九的女儿可是英租界那个大胡子领事的姘头呢。”虎头也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如果虎头这话是真的，那查尔斯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或许那个张元济，可以帮上忙……”我眯起了眼睛。 怎么着，张元济也是商务印书馆的经理和董事，商务印书馆那么大的摊子，借个八千大洋或许没问题。 “虎头，走，上商务印书馆！”主意已定，我抬脚出门。 商务印书馆，位于英租界的四马路，那地方，是英租界最热闹的几条街道之一。黄包车一路猛跑，半个小时没到就拐进了大街。 虽然是晚上，但是四马路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舞厅酒馆灯红酒绿，热闹非凡。要是平常，我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观赏机会，可现在心急火燎之下，还有个屁的心思。 吱！黄包车停在了商务印书馆的大门口。 与他处地灯火辉煌截然不同，眼前的这片建筑，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死寂无声。 “走，闯一闯这个号称中国文化界第一的印书馆！”我深吸一口气，带着虎头，朝那紧闭的铁门走去。 ##### 第二更送上，俺猥琐地求一下支持！ 第15章 传说中的电影名人 那扇铁门，又高又大，咣咣狠砸了半天，才从门洞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么事？”一个看门人，睡眼婆娑的。 我把张元济给的名片递过去，那看门人接过，一楞。 “就说蒋云蒋慕白拜访。”我笑着道。 咣！那看门人看也不看我，关上了门洞，又没声了。 “好大的气势！”虎头有些愤愤不平。 “文化单位，都他娘的有点脾气，忍了吧。”我笑道。 又在黑暗中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扇铁门中的小门才吱嘎一声打开。 “跟我来吧。”看门人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表情，冷漠得很。 我们跟着那看门人，进了大院，兜兜转转，进了一栋建筑。 商务印书馆不大，楼房拥挤，外面看起来很安静，但是里面的每一个方面里却异常的繁忙。也难怪，毕竟是中国排名第一的印书馆。 看门人领我们进了一栋红砖老楼，楼不高，三层，典型的英国风格，木楼梯吱嘎吱嘎的像，踩上去我都担心用力过重会坍塌。 到了二楼，看门人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看门人冲我甩了甩头，走开了。 那声音，让我有些诧异，因为根本不是张元济。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进了屋，里面的烟草味熏得我差点窒息。 屋子不大，却坐满了人，沙发上、办公桌前，五六个或是西装或是长衫的人在吞云吐雾，独独不见张元济。 “蒋云是吧，鄙人商务印书馆交际科长谢秉来。”一个个头不高有些秃顶方头大耳的中年人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坐吧。” 语气中，这家伙带着一丝轻视。 谢秉来，这名字我听张元济说过，所谓的交际科长，干的工作基本上和后世公司的营销经理差不多，肯定是个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 我笑笑，坐下，开始打量其他的几个人，谢秉来一一给我介绍。 “这位是活动影戏部的主任陈春生。”谢秉来指了指一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身着长衫的魁梧男人。这位活动影戏部的头，温文尔雅，皮肤白净，抽烟抽得最凶。 这家伙的底细我了解，原本是基督教会报刊的编辑，喝过两年洋墨水，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成立后，被张元济挖了过来，但是实际上，并没干多少事。 “幸会，幸会。”陈春生来只是随意对我点了点头就扭过脸和身边的一个人用上海话嘀嘀咕咕去了。 “这位是副主任鲍庆甲。”谢秉来指了指那个和陈春生私聊的人，笑道。 鲍庆甲个头很高，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叼着一根雪茄，派头十足。 “密斯特蒋，见到你很高兴。”鲍庆甲欠了欠身，说了句英语，根本就没怎么看我。 这家伙，实在考我的英语吧。我笑笑，用英语回了一句。鲍庆甲就不再搭理我了。 “这两位都是摄影师，这位是叶向荣，这位是廖恩寿。”谢秉来又介绍了两个。 “蒋先生，你，你，你好。”叶向荣三十岁左右，有些结巴，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很诚恳，是个老实人。 “侬好。“廖恩寿冲我笑笑，也就不说话了。 这两个人，我也清楚。叶向荣原来留学美国，干过报纸的摄影，后来被张元济挖过来拍电影，实际上并没有系统地学过电影拍摄工作，都是摸索着进行。 至于廖恩寿，原本是商务印书馆照相部的技工，活动影戏部成立之后，偌大的上海根本找不到懂摄影的中国人，张元济就把他安插了进来，毕竟他懂一点照相技术。 实际上，比起前几位，这两个人是实干家，历史上活动影戏部的大部分影片都是出自二人之手。 “至于这位，在上海老有名了。我们的现场指挥任鹏年任先生。”谢秉来介绍到最后一个时，强调了一下。 “秉来兄，过奖了，过奖喽。”那人哈哈大笑。 他就是任鹏年？我呵呵一笑。 任鹏年绝对是这些人当中最富态的一个，圆圆的身体，圆圆的脑袋，偏偏穿着一身长衫，大肚子撑得那长衫随时都可能爆掉，一笑全身的肥肉都在抖。 这厮在早期的电影史上很有名，不过并不是什么美名，而是被后人批判的对象。 任鹏年对电影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中国的传统戏剧，却是彻彻底底的专家，通俗点说，他是骨灰级的票友。 历史上，他在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只干了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1920年，活动影戏部拍摄了两部“古剧片”，这两部古剧片在中国电影史上大大的有名，不过之所以有名，并不是因为任鹏年，而是因为捣鼓这两部古剧片的是中国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先生。 任鹏年是票友，而电影传入中国后，这行当的主流观点认为电影和戏剧没有任何的不同，只不过是种新的技术手段而已，这一点，从中国电影人把电影叫做“活动影戏”就能够看出来。在那个年代，这种根本就完全忽略电影艺术特性的想法，占据了中国电影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留下了深远的恶劣影响。 任鹏年是这种理论的拥护者，他就说过，影戏说到底就是戏。也是在这种思想下，他竭力撺掇影戏部拍摄梅兰芳的京剧。20年代，绝对是梅兰芳鼎红的年代，中国人可以不知道总统是谁，但是提起梅兰芳，绝对家喻户晓。 中国电影和京剧的关系，极为密切。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谭鑫培的《定军山》，很受欢迎。京剧在老百姓中有很大的市场，而对于名角，寻常老百姓又无法近距离欣赏，所以这种电影很受老百姓欢迎。任鹏年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商务印书馆的支持，凭借着他的关系，顺利和梅兰芳搭上了线，而梅兰芳对电影也十分感兴趣，马上答应了这个要求。 双方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1920年，顺利拍摄了《春香闹学》和《天女散花》。这两出戏是梅兰芳的代表作，具有很高的京剧水平，完成后公映好评如潮。 不过拍摄过程中，梅兰芳根本就不听任鹏年的摆布，作为京剧大师，任鹏年的那点水平入不了梅兰芳的法眼，而且任鹏年这个人，油滑，奸邪，很为正直的梅兰芳所不齿。 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两部电影，梅兰芳完全自己干，自己担任导演，只是摄影师由活动影戏部提供。 平心而论，梅兰芳的京剧水平没的说，但是电影就是电影，不是京剧，拍摄的过程中，一方面是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有着根本的区别，而此时的中国人还未了解，因此拍摄出来的艺术效果大打折扣，另外一方面，中国电影人在技术上的缺陷在这两部电影中得到了成分的暴露，布景、灯光、摄影经验等等，完全都不及格，甚至在《春香闹学》中还出现了外国地洋房，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尽管粗糙，但不能否认，这两部电影，是早期中国电影的杰出代表。 而任鹏年干的一件坏事，也是最受人批判的，就是他搞出了所谓的“新剧片”。 任鹏年做人机警，能忽悠，在商务印书馆人缘极好，加上能说会道，因此隐隐成为活动影戏部的头脑。几乎在撺掇梅兰芳拍摄古剧片的同时，他也弄了一批新剧片。所谓的新剧片，完全是模仿当时已经没落的文明新戏和西方的那些无聊打闹的东西，演员都是职业的和业余的文明戏班，内容大致分为三个部分：一类是无聊的滑稽短片，比如《呆婿祝寿》，一类是宣扬封建道德的所谓的“警世“影片，宣传忠孝节义，比如《猛回头》，还有一类则干脆是神怪加武打，比如《车中盗》，完全是抄袭美国的侦探片，以及胡乱改编中国的鬼怪传说。 任鹏年的这批新剧片，不仅违背了当时的时代精神，把电影搞得乌烟瘴气，饱受批评，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懂电影，机械地抄袭美国，自以为是，纰漏百出，艺术水平极为低下，内容庸俗恶趣味，给当时方兴未艾的电影界带来了恶劣影响，成为一批毒瘤。 电影人大骂，文学艺术界的人不齿，老百姓也不买账，新剧片拍摄，让商务印书馆损失惨重，活动影戏部的没落和最终的解体，和他以及这批新剧片，有着极大的关系。可以说，任鹏年是活动影戏部倒闭的最大的罪魁祸首。 “蒋云是吧？”任鹏年翘着二郎腿，看着我，问了一句让我差点当场发飙的话。 “就是那个家里人给严老九的娘家侄子披麻戴孝当孝子自己如丧家之犬逃命的蒋云？不是听说你打架**是个好手吗？什么时候会拍影戏了？” ##### 第一更送上，求支持。 第16章 舌战！ 活动影戏部的这几个人，除了叶向荣和廖恩寿对我态度好之外，其他的几个人对我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爱搭不理，或许，在这帮人眼里，我就是个靠着张元济的关系混饭吃的二流子。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爽。 “任先生看过《霸王别姬》吧？”我微微一笑。 奶奶的，为了能够筹到那八千大洋，这口气，老子忍了！ 任鹏年没料到我会反戈一问，微微一愣，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人都笑。 “慕白，任先生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票友，你这问题，问得实在是不敢恭维。”谢秉来抹了抹他那油光发亮的秃头，强忍住笑。 “也是，以任先生的阅历，自然对这《霸王别姬》了若指掌，应该懂得干掉项羽这样绝世英雄的刘邦，当初不过是乡亭里的一个无赖，而那韩信，更钻过人家的裤裆。都说莫以出身论英雄，这个道理，任先生，不会不懂吧？”我冷冷一笑。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任鹏年脸色铁青。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任鹏年别过头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不知道慕白在美利坚何处学的影戏，又是在何地？”鲍庆甲见气氛不好，出来打圆场。 “好莱坞。” “哦？这一年我也在好莱坞考察，当地的中国人我都熟悉，可好像没有听说过你呀。”鲍庆甲眯起了眼睛，怀疑地看着我自嘲道：“难道是我这记性不好？” 陈春生也呵呵笑了几下：“庆甲兄自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你记性如果不好，那我等岂不是白痴了？” 一帮人又笑。 言下之意，鲍庆甲并没有见过我，而我在好莱坞混的说法自然就成了谎言。 这帮人，越发对我轻视起来。 妈妈的，先前蒋云那个死鬼在美利坚只想着逛窑子了，哪里去了什么好莱坞，更巧鲍庆甲这狗日的正好在那里呆，这下不是撞在了枪口上了么。 但是说我没去过好莱坞，那我就显然不同意了，那鬼地方，老子上辈子呆了那么多年，哪一个街道哪一个角角落落老子不熟悉？！ “哦，不知道鲍先生在好莱坞做的什么？”面对那一道道或怀疑或鄙夷的目光，我昂起了头。 这个问题，让鲍庆甲有些不好回答。 “考察，考察而已。”鲍庆甲勉强道。 屁的考察！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20年代，美国对华人以为鄙视，鲍庆甲这样对电影一点都不懂的人道了好莱坞，能干什么事情想都能想得出来，无非就是花点钱，找一个电影公司的看门人或者是低等工作人员，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屁颠屁颠地进公司，走马观花地看一下，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地去了解好莱坞的实际工作。 “那是去派拉蒙还是哥伦比亚，或者是环球，要不是联美？”我乐道。 “派拉蒙，其他的小公司，自然不会去。”鲍庆甲死撑面子，这是上海人最大的特点。 “派拉蒙我倒是熟悉得很，和他们的总裁阿道夫·楚克也有几面之缘，鲍先生想必见到过吧？”我冷笑。 以鲍庆甲的身份，他想见派拉蒙的当家阿道夫·楚克，几乎不可能。 “这个自然，楚克先生很有礼貌，对电影很有见解，是个和气的绅士。”鲍庆甲笑得有些僵硬。 “哦，不知道楚克先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呀？”我眯起了眼睛，看着鲍庆甲一步步掉进自己的陷阱。 “这个……”鲍庆甲额头冒出了冷汗，周围的一帮人全都不吭声了，鲍庆甲这样子，他们都有点幸灾乐祸。 看来鲍庆甲跑到美国晃荡了一圈，估计回来老拿这事情吹嘘，反正大家都没去过美国，嘴长在他脸上，他还不是想怎么说怎么说。 “不太高，也不太矮，瘦一些，金发碧眼，和普通的美利坚人没什么不同。”鲍庆甲试图回答的很含糊，却还是漏出了破绽。 “不太对吧，楚克先生是个矮个子胖子，水桶腰，秃顶秃得没有几根毛了。”我呵呵一笑。 鲍庆甲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估计鲍先生认错人了，你说的是派拉蒙的副总杰西·拉斯基吧？”我见他实在是不容易，替他解了个围。 “是是是，我记错了，记错了，看我这记性。”鲍庆甲倒也识相，见台阶就下。 这一番对话，这帮家伙先前对我的怀疑和轻视，算是收敛了一些。 “慕白，你在好莱坞，所学的都是什么东西？”陈春生问道。 “都蹚了一遍，编剧、摄影、制片，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做副导演。”我转脸看着这个活动影戏部的主任，目光直视。 “导演？”陈春生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就是你们所说的现场指挥。”我乐了起来。 “哦。”任鹏年顿时来了兴趣，毕竟他干的就是这个事情。 “导演，指导表演，这么称呼倒是比现场指挥贴切得多。鄙人不才，也担任过几次导演，慕白学成归国，鄙人想请教一下慕白对电影有什么样的看法？”任鹏年端起了架子，一副大家长辈的德行。 这个问题，问得好。自电影诞生以来，“电影是什么”，这个问题就成为所有这个行当的人必须面对的一个本源问题，就如同哲学家面对“人类从哪儿来，又往哪儿去？”一样。 电影诞生的最初几十年，社会地位极为低下，有人把它看成是一种娱乐的玩意，有人看成是赚钱的工具，经过了一代代电影人和电影理论家的努力，电影是门艺术才逐渐得到公认，并且发挥出了巨大的社会效力。 而在中国，这个问题更是受到了更大的讨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中国有个特色玩意，那就是京剧。电影一传进来，中国人就把它叫做影戏，本质上，就觉得电影就是戏，完全忽略电影本身的艺术特色，把戏剧那一套完全照搬进来，搞得电影不伦不类，后来虽然有所改善，不搬京剧那一套东西了，但是这种思维却顽固地保留了下来，一直到21世纪。 上辈子，我就碰到过很多牛逼哄哄的导演，一上来就说什么中戏毕业，排了什么什么话剧，懂得什么什么舞台调度，表演啦指导演员啦什么都懂，操，其实就是个**。 任鹏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想用他那套所谓的资历来教训教训我，卖弄而已，这和上辈子见到的那些**，一个德行。 “任先生是高手，不知道任先生对电影怎么看？”我打了一个太极。 “影戏影戏，归根到底，还是个戏。”任鹏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泱泱中华，几年前的文明，京剧乃是最大的成就，洋人只会热衷于一些雕虫小技，所谓的摄影机，不过是种小玩意而已，和洋枪洋炮一个样。影戏要想发扬光大，离开京剧那是万万不成的，京剧之道，放之四海而皆准，沿用此道，影戏必蓬勃发展，废弃此道，影戏必将走入末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时局动荡，贱民们图的就是个乐呵，影戏的社会功用，说到底，就是个娱乐工具，影戏院和舞厅跑马场也没有什么区别，鄙人不才，也算有些理想，倒是想用京剧将电影发扬光大，故而才费尽周折联系到梅兰芳梅先生，拍摄他的两部大作，此事今年就可完成，只希望此风一开，能够让我国之民见识到梅先生的风采，让化外之人，也见识见识我天国之文化，天国之风采！” 任鹏年说的慷慨激昂，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洋洋得意。 周围的一帮人都连连点头，看来对他的这套说法，很是赞同。 我冷冷一笑。 “不知慕白老弟，如何看待？”爽完了，任鹏年开始对我咄咄相比了。 “任先生高屋建瓴，所论十分精彩。”我先给你戴个高帽子。 任鹏年昂起下巴，端着茶杯，不置可否。 “不过晚辈对任先生的高论，不敢恭维。”我的下一句话，让任鹏年瞳孔收缩，极为愤怒。 谢秉来等人看着我，也是面带不快。 “蒋兄弟，你，有些狂妄了吧？”陈春生和任鹏年关系最好，冷冷道。 妈妈的，你们如此，我还能怎样！？ 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 接到通知，本书马上要签约。筒子们，放心吧，呵呵，使劲顶一顶俺！ 你们的热情呢？你们的票票呢？你们的丝袜呢？ 都砸过来吧！哼哼哼哼。 第17章 爷不稀罕！ 我没有回答陈春生这个挑衅而且很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而是转脸望向了任鹏年。 “先说电影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特意在电影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自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在巴黎卡普新路咖啡馆里第一次放映电影以来，对于电影的争论从未停歇。任先生认为电影是不入流的雕虫小计，是供人娱乐的玩意，这种观点，很有代表性，其实在欧洲在好莱坞，这个观点也是主流意见。” 任鹏年昂起了下巴，这话让他很有成就感，毕竟自己的想法是主流嘛。 “呵呵，不过主流这东西，只不过是浮云，大多数人认可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东西。”我打了个哈欠：“晚辈以为，电影是艺术，而且是一门绝对可以有资格与文学、戏剧、建筑等等艺术门类分庭抗礼的艺术形式！” “艺术？与文学抗衡？！”任鹏年大声冷笑：“慕白太高看它了吧，别的不说，这小东西能与我孔孟圣人之言相提并论？！” 任鹏年是个十足的卫道士，这话戳到了他的疼处。 “电影很年轻，算一算，也不过二三十年的历史，自然无法和文学、建筑等艺术悠久的历史相比，但是时代在进步，以电力革命为支撑，这个世纪将是人类发展最为迅猛的世纪，人类之前的几千年进城，将会被彻底在时代的车轮之下碾压得粉碎。艺术是时代的艺术，新的时代，需要新的艺术样式，电影就是新时代的代表艺术，从形式上来说，电影的本质特性和文学、戏剧等老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它完全是自成体系，有着扎实的理论基础，而从受众来说，电影的传播远比文学、戏剧来得有冲击性，它靠视觉语言来说话，文盲都能看的懂，社会基础广泛，自然有着更强的艺术生命力。” “早在1911年，意大利人卡努杜就发表了《第七艺术宣言》，认为电影是继建筑、绘画、雕塑、诗、舞蹈等之后的第七艺术，以扎实的理论论述电影是动与静、时间与空间、造型和节奏为特征的独特艺术形式，这一点，已经得到电影精英层地普遍认可，其实很多的优秀导演，已经开始这么去做，只不过，中国，好像还没有从京剧这个老套路中跳出来，这一点，我们太落后了。” 房间里很安静，一帮人全都静静地听，表情各异。 叶向荣和廖恩寿听得最专心，最激动，绷直了身体，陈春生、鲍庆甲眉头紧锁，在思考，谢秉来根本就不懂，打着哈欠，任鹏年对我的观点极为不屑。 “再说我国的电影观。京剧是我国的国粹，是深深扎根在这块土地上的优秀艺术，这一点，我十分赞同。但是电影是电影，京剧是京剧，影戏这个称呼，我就极为反对，两种艺术形式不能混淆，更不能用京剧的那一套来指导电影，甚至戏剧的那一套也不适合电影，这就等以给一个正在发育的漂亮女人穿三寸尽量的小鞋，不舒服哟，而且长大了，会出怪胎。” 呵呵呵。叶向荣和廖恩寿都笑了起来。 任鹏年脸色铁青，却又无法辩驳我。 “一家之言。”任鹏年转过脸去。 “那慕白对现在的美国电影怎么看？尤其是那些追逐喜剧片，比如风头正劲的卓别林。”鲍庆甲追问道。 “美国电影发展迅速，而且逐渐形成规模化，有优秀的值得借鉴的地方，也有一些缺陷。电影的技术发明，本来就有两个中心，一个在欧洲，以卢米埃尔兄弟为代表，另一个在美国，以爱迪生为代表。而电影的观念，也明显分为两种，欧洲是个有文化底蕴的地方，不管是法国还是德国，或者是意大利，历史悠久，思潮运动从未停歇，虽然很多人认为电影是杂耍，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能够从文化从艺术出发来对待电影，相比之下，要纯净些。美国则不同，美国建国没多少年，资本主义发达，尤其以金融和实业为代表，追逐利益是他们的天性，这种天性也自然而然地被投射到了电影上。” “美国电影一开始就追逐票房，追逐收益，与其相比，思想内容反而放到了次要的位置，只要赚钱，就是好电影，就会投拍，所以绝大多数的电影，都是一堆铜臭味的无聊作品而已。” “无聊作品？！”任鹏年等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慕白，好大的口气！”任鹏年摇了摇头，十分不服气。 “毫无思想内容，杂耍嬉戏而已，对社会没有任何的益处。”我喝了口茶，看着鲍庆甲：“至于卓别林，我想起码他的电影还算有些良心，尽管也是喜剧片，但来源于生活，反应的都是底层人的艰难，让你欢笑的同时内心酸楚，生活之艰难，生命之美好，不管国内国外，都是如此吧。” “蒋先生说的真是好！”叶向荣兴奋地搓着手，连连点头：“我在美国留学了几年，自问也算对影戏，不，对电影懂一点，但是听蒋先生一席话，顿时豁然开朗！蒋先生……” 叶向荣还想说下去，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很不友好地盯着他，立马闭上了嘴。 也难怪，他只不过是个摄影师，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自然得仰人鼻息。 不过我对这家伙，很有好感。起码他是一个老实人。 “精彩，没想到慕白竟然对影戏如此有研究，受教了。”谢秉来终于停止了打哈欠，说了两句官场话。 “元济先生不在么？”我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任鹏年等人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讥讽之色，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攀高枝托关系的人吧。 “正要跟你说这事。”谢秉来笑笑，很亲切，却假得很。 “经理一回来还没歇息就陪同太炎先生去苏州了，真是不巧。”谢秉来的这话，如同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彻底浇灭了我的希望。 “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道。 谢秉来摇摇头：“这个可说不准，而且经理说可能顺便陪同太炎先生去一趟北京，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准。” 妈妈的，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看着我极为失望，谢秉来拿起了纸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道：“不过经理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说你要是过来，我们一定要善待，呵呵，你放心，即便是经理不在，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给，这是合同，明天就可以上班，一个月大洋五十块。”谢秉来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我。 “蒋先生，恭喜恭喜，以后就是同事了！”叶向荣比我还欢喜。 五十块，的确不少，上海人一个月一家子的生活费也不过七八块大洋。但是看着谢秉来一脸施舍的表情，还有任鹏年等人的小肚鸡肠样，这工资我可不稀罕。 “怎么，还嫌少？慕白，这可是二等职工的工资。叶向荣也不过四十块大洋。”任鹏年笑道。 “慕白，有时候，人还得量力而行，不要太过分。”陈春生说得更直接。 爷嫌少？ 去你奶奶的，爷才不稀罕呢！ #### 第一更送上，求支持！ 第18章 二哥没本事 “蒋先生，不少了。”叶向荣小心提醒我。 叶向荣干了这几年才四十块大洋，我一进来就五十块，的确够点意思，但是估计这还是多多少少看在张元济的面子上吧。 “谢科长，我想你误会了。”我微微摇头：“我这次来，不过是想和元济先生喝喝茶，并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个懒散的人，干不了正式的工作。” “不是找工作的？”谢秉来大为惊讶，任鹏年等人则是悄悄松了一口气，估计怕我来抢他们的饭碗。 “不错。实际上，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想自己弄个电影公司。”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自己弄公司？”任鹏年哈哈大笑：“慕白，你以为办个公司就像去趟茅房？那是需要钱的！这活动影戏部不大，也投了五万大洋，你自己弄公司……” 不仅任鹏年笑，其他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也许在他们看来，我实在是太狂了。 “呵呵，算是个理想吧。”我不打算和他们争论：“不过人没有理想，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分别。” 说完这句话，我起身。 “蒋先生……”叶向荣站起来，有些不舍。 “各位，告辞。”我笑笑，走出门外。 “不送，欢迎常来。”谢秉来送到门外，任鹏年等人根本就没起身。 走出门口，下楼梯，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一阵议论声。 “狂妄！” “不知道天高地厚！” “只不过是个想攀高枝混饭吃的家伙而已。” …… “五少爷！”虎头听得冒火，攥着拳头就要上去，被我拉住了。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走了。”我笑笑，转身离开。 走出了大门，就听见身后又脚步声。 “蒋先生，蒋先生！” 叶向荣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叶大哥，你比我大，叫我慕白就行了。”我笑道。 “行，那我就托个大，叫你一声慕白。”叶向荣腼腆地笑笑，道：“慕白，活动影戏部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留下来？你的那些话，我太欣赏了，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去，以后咱们要是同事，多好？” “叶大哥，有些事情，你能忍，我不能忍。”我朝那栋小楼努了努嘴。 叶向荣立马不说话了。 实际上，刚才在办公室里，他的处境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叶向荣有真才实学，但是他太老实，在那帮人精里面，肯定备受排挤。 “人如果没有理想，和咸鱼没什么区别。你这话说得真好，可是慕白，人也得生活呀，在生活面前，该低头还得低头，我的理想，早就没了。”叶向荣痛苦地摇了摇头。 “只要努力，该来的，总会来。”我笑笑。 “也许吧。”叶向荣叹了口气，蓦地又笑了起来。 “慕白，你真要弄自己的公司？” “暂时是这么个打算。”我点头。 “难呀！”叶向荣又叹了口气：“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是雄心勃勃，打算回国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年轻气盛呀，可是一回来，那点打算全都泡在水里淹死了，别说什么中国了，就是在这上海，我也只不过是个虾米。” “慕白，上海太复杂，你可能不太了解，这地方，到处都是鬼，到处都是吃人的兽。办公司需要钱，没有太硬的关系，光是那些**上来吃空头的都能把你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叶向荣的提醒，让我很感动。 “混了这几年，我也看开了，人嘛，怎么活还不是个活？平时在影戏部，活得死气沉沉的，今天幸亏有了你，让我还记得自己那寒碜的理想。什么时候你成立了公司，告诉我，别的我不会，搭把力，还是可以的。”叶向荣向我伸出了手。 “一定！”我哈哈大笑，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商务印书馆的那扇大铁门，咣的一声响，将我和里面的那个世界隔离开来。夜已经有些深了，但是外面依然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更有艳装浓墨的站街女在路边招呼揽客。 我和虎头步行回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五少爷，那钱，怎么办？”虎头忐忑地问道。 “张元济这里是没辙了，只能想想其他的办法。”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你赶紧走！有多远滚多远！”一声大喊传入了我的耳边。 一抬头，只见街角的一家店铺门口，围满了人，一个人高马大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挥着手，大喊着，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刘青山吗？”虎头踮起脚看了一下。 “谁？” “老爷做官时的一个手下，和老爷关系很好，不过这两年，他和我们不怎么来往了，世态炎凉，你风光的时候他贴过来，你落魄的时候，走在对面他都不认识。”虎头摇了摇头。 “青山叔！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和我爹是老交情，蒋家如今大难，你救救吧！我给你磕头了！”人群中，传来一声哭腔，那声音我很熟悉。 “五少爷，二少爷！”虎头也听出来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蒋振文，我刘青山也不容易，一家老小要养活呢！你们蒋家败家，管我个屁事！去年借地一千大洋现在还差三百呢！我哪那么多钱还你！”刘青山大骂着，手下的几个伙计更是如狼似虎扑向人群。 “青山叔！青山爷！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再借一千，过两个月我就还！青山爷，我给你磕头了！磕头了！”人群中，二哥的声音，如同刀子一般戳着我的心！ “蒋家原来多风光，看看现在！” “听说得罪了严老九。” “惹到那个剥皮阎王，算是完了。” “这蒋振文也够可怜的，先前给人家披麻戴孝，现在满街磕头借钱。” “听说今晚从街头磕到街尾也没借到钱，谁敢惹严老九呀。” …… 人群议论纷纷。 “蒋振文，我过去是受过你们蒋家的恩，可这恩我已经还了。从今之后，我和你们蒋家无半点的关系，你不要像条恶狗一样搀着我！滚！”刘青山大吼道。 “青山爷！我求你了！”分开人群，我看到二哥跪在地上，额头上都是血，抱着刘青山的腿，苦苦哀求。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了是吧，你们蒋家全都是没脸没皮的贱货，滚你妈的！”刘青山一个猛踢，原本就瘦弱的二哥被踹飞了老远，滚落在地上。 “二少爷！”虎头跑过去扶起二哥，二哥看到我站在人群中，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风一般跑掉了。 “二少爷！”虎头跟着追去。 “那不是蒋家老五吗？” “是呀，惹事的就是他。” …… 人群对我指指点点。 我死死盯着刘青山，拳头攥得咯咯响。 “刘青山，你今天说的话，给我记住咯！”我狰狞地道。 刘青山吓得后退了几步，仗着他的几个手下，仰起头：“蒋家老五，怎么的，你想闹事！？” “我闹你妈的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爷翻身的时候，你他娘的刚才那句话，你刚才的那一脚，我定会十倍百倍偿还！”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开。 “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你他娘的咬我吊呀！一家子他娘的贱货！”刘青山的骂声，在身后传来。 等着吧！所有的这些，迟早有一天，我会奉还给你们的，严老九也罢，刘青山也好！爷会记住。 巷子里，虎头追上了二哥，刘青山那一脚，揣在了二个心窝上，二哥伤得不轻，脸都白了。 我来到二哥跟前，二哥低着头不敢看我，眼泪唰唰往下掉。 “小五，二哥是不是特别丢人。”二哥低低地道，声音颤抖。 “二哥……”我说不出话来。 为了我，为了这个家，这些年，二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呀！ “咱娘死得早，爹辛辛苦苦把我们几个拉扯大，不容易，本来指望能够让他老人家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唉。当儿子的没能耐，尽给爹脸上抹黑。”二哥抹了一把泪水，转脸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小五，你不会看不起你二哥吧？” 看着二哥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我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二哥面前，嚎啕大哭。 “二哥，都是我惹的事，这些年，你受苦了！” “说这些干嘛，难道咱们不是一个爹？不是一个娘养的？”二哥抱着我的肩，笑着：“从小爹就最疼你，交代我们几个当哥的不能欺负你，大哥、三弟和四弟都是有本事的人，二哥没本事，比不上，可二哥能受气，呵呵，别的二哥帮不上你，帮你受受气，还是可以的。” 二哥擦干了我脸上的泪，笑道：“这事你不要管了，不就八千大洋吗，二哥会弄来。” 二哥说完，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摇摇晃晃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牙关紧咬。 八千大洋，老子就不信弄不出来！ “虎头，你他娘的有没有胆子，今晚跟我去干一场大事去！”我低低地吼了一声。 ##### 回来晚了，抱歉。今天下午刚把合约寄出去，呵呵，筒子们，一起努力吧。 下一章，会很精彩。 多多支持，谢了。 第19章 火老鸦和花旗阿根 我的一身杀气，多少吓到了虎头。 “五少爷，你这是……”虎头小心地问道。 我嘿嘿一笑，掏出了后腰别的那把枪。 “虎头，我问你，正常的途径，一晚上八千大洋能不能弄得来？” 虎头呆呆地看着我：“五少爷，你就别看玩笑了，一晚上八千大洋怎么可能，除非去偷去抢。”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冷笑几声。 妈妈的，八千大洋可是个巨大数目，严大鹏逼得我这么紧，二哥受到了那样的屈辱一个大子儿都没借到，蒋家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要弄来钱，眼前只有一条道了！ 我眯起眼睛，回想起在客轮上看到的那一幕。 挠钩！对！挠钩！ 在上海，估计没有比烟土这玩意更值钱的了，只要能够抢来一袋烟土，不但能够还上债，说不定还能够存下个几千大洋，那样的话，我的电影公司就有第一笔启动资金了。 “五少爷，你不会真的去偷去抢吧！”虎头傻了，他跟我这么久，自然能够明白我的心思。 “我问你，一袋烟土，市价值多少钱？”我冷声问道。 虎头都快要晕倒了：“五少爷，你想去动烟土！？你不想活了！别说抢烟土九死一生了，就算是你弄到了，那帮丢了烟土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我听说，哪怕是最劣等的烟土，一袋要万儿八千的！” “操！别人能弄，我为什么不能弄！？”我眼一睁，下定了决心。 虎头直摇头：“五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呀！会没命的！” “一个人没命，总比一家子没命好吧！难道你要看蒋家家破人亡吗？”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吧，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种陪我干他一票！？你要是怂了，我也不怪你，本少爷自己单溜去！” 这话虎头不爱听了，狗日的一扭脖子：“五少爷，你这是什么话！虎头我自小无父无母，若不是老爷收留，我早饿死了！老爷从来不拿我当外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孬种！我是担心你呀，五少爷。” “行了，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跟我走一趟。”我迈开步子，朝巷尾走去。 “五少爷，你就打算这么去抢？”虎头追上来。 “不这么强，那样怎么抢，难道拿个高音喇叭，全县喊老子要去抢烟土？”我乐道。 虎头也乐：“少爷，你挨雷劈之后，真的忘记很多事情了。要想抢烟土，必须得做周密安排，单凭我们两个人是不行的，还得需要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才行。” 虎头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是呀，这种刀口舔血的事情，单凭我们两个成功的几率的确很小，若是有人帮忙，那就不一样了。 “我是被雷劈得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你说怎么办？”我看着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看平时这家伙一声不吭，那绝对是一肚子坏水。 虎头嘿嘿一笑：“少爷，咱们去十六铺找花旗阿根和火老鸦他们，肯定有眉目。” “花旗阿根？火老鸦？谁呀？”我愣道。 “你的拜把子兄弟，少爷，咱们边走边说。”虎头趾高气扬。 十六铺，位于上海老县城的东边，靠着黄浦江，是上海出了名的水运码头。上海码头众多，别的不说，英租界、法租界的码头，政府的码头，大公司的码头，在江边一字排开，十分的壮观，而这个十六铺的码头，是那些牛人看不上眼的，这些码头大多都是小公司小商小贩卸货的地方，货物云杂，而居住在码头周围的，大多是贫苦出身的底层人，干的是出力气的活，过的是狗一样的生活，不过这个群体十分巨大，上海的各个帮派都有大的据点在那里，什么走私贩卖人口乃至杀人越货，都在那里进行，是个混乱不堪的地方。 在去十六铺的路上，虎头一五一十把我的这些狐朋狗友简要地介绍了一下。 想当年，我身体里之前的那个死鬼蒋云，是个典型的二流子，没惹上事的时候，蒋家算得上富足，手头有钱，又喜欢扎堆闹事，蒋云在十六铺混得很开，那帮苦力氓流都跟在他屁股后头，时间长了，得了个绰号“蒋大头”，拜了一帮子拜把兄弟，中间有些人，的确非同寻常，花旗阿根和火老鸦，就是最“杰出”的代表。 当然了，花旗阿根和火老鸦，也只不过是外号。花旗阿根，本名叶焯山，小名阿柄，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年幼时就在美国领事馆混，给洋鬼子开汽车，混得久了，这家伙学会了一手好枪法，可以在一个小房间里面，无论何时别人抛一枚铜板飞向天花板，他看都不看，抬枪就能击中铜板，绝对不会让那铜板落到地根桑，花旗阿根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在十六铺乃至整个上海，提起他的枪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于火老鸦，原名叫芮庆荣，这家伙世代居住在曹家渡，以打铁为生，腰阔膀粗，膂力惊人，力大如牛，性格暴躁，一双铁拳打遍十六铺无敌手，平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有拼命三郎之风。 这两个人，和蒋云关系极好，都比蒋云小，也是最先和蒋云结拜的兄弟，号称十六铺三结义。 操，这都是什么事儿呀！听了虎头说这些，我欲哭无泪。 不过也别说，身体里先前的这个死鬼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还混到了几个好兄弟。 两个人一路飞奔，深夜的时候，到了十六铺。 抬眼一看，密密麻麻的棚户区铺展开去，根本看不到边，建筑材料五花八门，房屋的样式也是各种各样，路边、巷子里，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臭不可闻，简直就是猪窝一般。 虎头领着我，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巷子，在一个打铁铺前停下，咣咣咣地敲门。 “日你阿母！歇了，明天再做生意！”里面传来一个破落一样的声音，震得我两耳发麻。 “三大！我虎头！”虎头笑了起来。 “虎头！？”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咣的一声，门被粗暴的推开，我眼前一黑，一座铁塔出现在面前。 个头没有一米九也有两米，胡子拉碴，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张飞。不用虎头说，我就知道这家伙是那个火老鸦芮庆荣了。 “老大！是你！？真的是你呀！”芮庆荣看到我，大嘴咧得能够塞下一个盆，哈哈大笑，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咳咳咳！我自问身体素质还不错，却被这家伙勒得眼珠子外翻，差点窒息过去。 “阿根!日你母阿根！老大回来了！老大回来了！”芮庆荣朝屋里大喊了起来。 “谁！？老大？老大回来了！”屋里一阵及里咣当的声音传来，射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体干瘦却结实得很，个头不高，一米七左右，但算得上是个帅哥。应该是花旗阿根叶焯山。 “老大！真是你呀！想死我了！”叶焯山眼眶通红，走过来，又来了个熊抱。 “屋里说话，屋里说话。”再被他们两个这么抱着，我快要断气了。 ### 第一更送上！呵呵，求票票！ 第20章 抢他阿母！ “老大，你不是跑路去花旗国了嘛，怎么回来了？”花旗阿根叶焯山惊喜地问我道。 房间不大，粗桌粗椅，四个人团团坐，火老鸦芮庆荣抱着个酒坛子出来，摆开了海碗，倒上了酒。 “管这些干嘛！老大回来了就好！”芮庆荣自己先干了一碗，抹了一下嘴，搂着我道：“老大，你是不知道，自打你走了之后，这日子过的一点没有滋味，无趣得很，你一回来，哈哈，日他阿母，这上海县，又该我们快活了！” “老大，严老九那边，没事了？”叶焯山心思细腻，远非芮庆荣这个大老粗聪明。 “阿山，不提这个还罢，一提这个我就上火。”我皱起了眉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啪！芮庆荣蒲扇一样的巴掌狠狠地拍在那桌子上，一道裂缝顿时出现。 “日他阿母！欺人太甚！老大，你坐着，我这就去把严大鹏那个婊子样的拖出来，拧下他的脑袋给你当坐墩！”芮庆荣气得五官狰狞，扛起墙上挂着的一个狼牙棒就要出去。 火老鸦的脾气，还真是名副其实。 “死回来！你那鸟样过去，还没到严老九的赌档就吃花生米了！”叶焯山白了芮庆荣一眼。 “阿荣，这种事情急不得。”我也摆了摆手。 阿荣当啷一声把狼牙棒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那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老大，难道就这样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阿荣怒道。 “妈妈的！你看老子我像被人欺负的人吗？！这种事情，得动脑子。”我喝了一口酒，被呛得连连咳嗽。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山低声道。 “严老九我们现在惹不起，对付他，不是时候，等什么时候咱们翅膀硬了，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丢到黄浦江里去喂鱼。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那八千大洋弄到。”我看了看两个家伙，一听八千大洋，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老大，我别的没有，一条命，你什么时候想要就拿去！”阿荣见我一笑，嘿嘿一笑。 “老大，我看你八成是有办法了，只要你吩咐一声，我阿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山鬼精，一眼就看出我胸有成竹。 “挠钩，你们想过吗？”我乐道。 噗！阿山一口酒喷了我一脸。 “挠钩！？老大，你不想活了！？”这小子的反应，和虎头之前一个德性。 “老大，这个可有点麻烦。”阿荣瓮声道。 “是有点麻烦，可除了这个，我没别的办法了。”我苦笑道。 啪。阿山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笑道：“老大，什么也不说了，这事情虽然九死一生，可你的事就是我们兄弟的事，何况蒋家有难，做兄弟的两肋插刀没二话！” “二哥说得好！一腔热血卖给识货的！老大，这事，干了！”阿荣哈哈大笑。 “我只是有个想法，具体的情况还不熟悉。”我有些发愁。 “少爷在船上被雷劈了，忘记了很多事情。”虎头见阿荣和阿山有些纳闷，赶紧解释道。 “老大就是老大，连老天爷也另眼相待，可不是谁想雷劈雷就劈谁的。”阿荣乐得不行。 叶焯山不说话，低头吸着烟，吐了个烟圈，幽幽地说道：“昨天我去八股党的赌档，无意间听说他们今晚有批货要进来。” “八股党？”这个名词让我一愣。 阿荣见我犯浑，解释起来。 鸦片这东西，鸦片战争之后疯狂输入中国，由于国内连年军阀混战，而拜“租界”所赐，上海竟然成为了一片净土，鸦片走私最盛，成为最理想的集散地，世界各地的烟土集中到这里，然后发往全国，甚至作为中转站，运往欧美。 烟土是暴利，中国各地都大量种植，那些军阀为了打仗，也是倍加鼓励。不论是西南还是东北，国内所生产的鸦片，都希望运往上海这地方来销售，而作为中心的上海，也是囊括了全国各地乃至世界上的烟土品种。上海人按照来源，把烟土定名为云土、川土、陕西土、亳州浆（产自安徽亳州）、福州浆以及“一三八”（热河产土，每只重一三八两而得名。） 而这些沿途中，最为畅销的，是来自波斯的“新山”“红土”两种。 鸦片多了，自然就用抢土的人，有吃硬货的人。八股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八个人，分别是沈杏山、季云青、杨再田、鲍海筹、郭海珊、余冰吻、谢葆生和戴步祥。这八个人原本也是亡命之徒，靠着吃硬货发家，形成极大的黑帮势力，最后都成了腰缠万贯的大人物。 后来，不管是中国还是英法各国，都开始对烟土严加管理，甚至是禁烟，军警严查之下，抢土的事情就不做了，而八股党也算识时务，纷纷投靠上海的两大缉私机构——水警营和缉私营，和英国的巡捕房搭上了关系，与其沆瀣一气，甚至担任要职，将水陆两路以及英租界缉拿烟土的大权抓在了手里，自己却中饱私囊，春风得意。 “八股党的货？你没听错吧，这段日子，八股党和青帮麻皮阿荣不是闹得僵嘛，怎么还这么明晃晃地从十六铺进货？”阿荣嚷道。 麻皮阿荣？青帮？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黄金荣那老东西，现在正被八股党搞得焦头烂额呢。”阿山笑了起来。 黄金荣？与杜月笙、张啸林并称上海滩三大佬的那个黄金荣！？我心肝一颤！ 操，怎么把这些牛人给忘记了。 三四十年代的上海，绝对是这三个人的天下。 不管是黄金荣、张啸林还是杜月笙，都是白手起家，创造了中国黑帮的辉煌，尤其是杜月笙，乃是中国**三百年才出来的天字第一号大佬，对这个人，我是敬佩得很。想一想，现在他好像在黄金荣手下正崭露头角呢。 黄金荣从法租界发家，是法租界巡捕房的华探头目，深得洋鬼子的器重，杜月笙投靠黄金荣，更是如鱼得水，怎么会和八股党扛上了，而且听阿山的口气，这几个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烟土这事情，本来是人人有份，英租界里搞，法租界也搞，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一起赚钱。可八股党胃口越来越大，这些年一个个转为地上，收保护费不算，还包接包送，利用水警营、缉私营和英捕房，只要烟土一到外公海就明目张胆地派出缉私船顺利无阻地运回英租界，其他的烟土船，严加盘缠，一经发现就没收，这么一搞，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其他的那些靠着烟土发财的让你，全都断了货。黄金荣虽然有些能耐，但对此也是苦恼不已，听说上个月为这事还和沈杏山起了冲突，却也无可奈何。” 阿山这么一解释，我算是明白了。感情法租界和英租界的牛人，还是两股道上跑的车。 “老大，今天八股党到的货，是最畅销的波斯红土，听说一共十一袋，每袋至少值这个数。”阿山冲我竖起了两根根手指：“两万大洋！” “老大，那就抢他阿母！”阿荣看着我，嘿嘿一笑。 #### 一个牛逼的人物马上就要登场！ 一个名字绝对会让你们听了蛋疼的人物！ 猜猜，是谁？猜中了裸奔给你们看，猜不中的，自己裸奔去！ 第21章 挠钩，抢土！ 一袋波斯红土，两万大洋，还了八千，还剩一万二，有这些钱，弄个小电影公司，足够了！ 只要电影公司一开，我有十足的信心在上海乃至中国打出一片天下来！ 阿山见我心动，又是一笑。 “老大，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要想清楚了，敢在八股党手里抢食，绝对是虎口拔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三刀六洞了。”阿山提醒我道。 “这个我明白，不拼命，哪来的荣华富贵？”我转脸看着门外的棚户区，昏黄的灯光下，住着无数猪狗不如的人。 “阿山，阿荣，你们难道愿意一辈子在这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嘛？一辈子受人欺负，一辈子就这么当个小混混？”我沉吟道。 “当然不想！”阿荣大声道。 “你们不想，我也不想。如今时局动荡，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好时候，老大我不才，去了一趟美国，学了点东西，只要咱们这把成功了，我就弄个电影公司，绝对能在上海滩打下一片天地，也不枉活了这辈子！”我盯着他们两个人咬了咬牙。 “电影公司？”阿荣对这玩意根本不懂，但是却满脸的憧憬：“别人的话我不信，我就信老大！老大，为这个什么公司，我们也抢他老母！” “阿荣说的是，这样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与其这么狗一样活着，真不如赌一把！”阿山冷冷道。 主意已定，剩下的就是商量细节了，阿山在十六铺混得久，知道得最多。 “老大你看，这里是十六铺，北面是英租界，西面穿过老县城就是法租界。如今黄金荣和八股党势同水火，我们得了手，只要穿过老县城把烟土弄进法租界，那就算成功了，他们现在断了货，我们有多少土他们要多少。最关键的，就是怎么从十六铺把烟土安全送到法租界。”阿山指着地图，低声道。 从十六铺到法租界，距离不远却也不近，十六铺作为烟土的进货码头之一，军警林立，从这里出去就极其不容易，而上海老县城，更是有缉私营和警察，碰到了也不好脱身，至于法租界，也是自成一系，同样有巡捕房的人，碰上了也麻烦，实在是让人头疼。 “我倒是有个主意。”阿山微微一笑：“这主意还是跟八股党学的。名为套箱。” “套箱？”这玩意我自然不懂。 阿山解释道：“以前土栈运货，都是把烟土装在镔铁的煤油箱子里，抢土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赶着马车，车上藏着原装货的煤油箱木匣，抢到了土就把木匣套在煤油箱上，偷天换日，扬长而去，常常得手，这一次，咱们也可以这么搞。” “能行吗？”阿荣问道。 “煤油箱子自然不能用了，八股党靠这个起家，自然要改进了。他们现在用的都是打上英国领事馆标记的洋酒桶，用那玩意运货，沿路的警察和巡捕房的人都不敢拦，咱们也可以弄辆车子，弄上这样的通，挠钩成功后，就把烟土塞进去，一路狂奔，应该没事。”阿山信心满满。 “我看可以。”我赞赏地看了阿山一眼，表示同意。 “这个行了，怎么抢？”阿荣问了一个我想问的问题。 阿山嘿嘿一笑：“抢，也要有抢地技巧。八股党的那批货半夜进来，交易的还是老套路，缉私船运到码头附近，并不进码头，将麻袋抛进水里，借助潮汐飘进码头，这边的人接获。这个过程，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我建议兵分两路。” “怎么分？”阿荣插话道。 “我在码头上闹事，吸引注意力，老大和阿荣趁着混乱抢土，虎头架着马车在巷子里等着，事成之后，三路聚合，直奔法租界！”阿山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家伙，真是个人才！ “老大，你觉得如何？”阿山问道。 “无懈可击！天衣无缝！阿山，你不去当军师，真是他娘的浪费了。”我哈哈大笑。 “干他娘的！” “干他阿母！” 四个拳头，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计划敲定，各自行事，阿荣弄来了一辆马车，阿山捣鼓出了七八个酒桶，打上了英国领事馆的标记，虎头找来了衣服让大家换上，一帮人收拾得干净利索，带上了家伙，直奔十六铺码头。 十六铺码头，并不是一个码头，而是个码头群，阿山带着我们兜兜转转，一路避过了军警和八股党的人，最后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虎头把马车赶进巷子里等待，阿山、阿荣和我，三个人摸进了码头。 这码头，并不起眼，周围却满是走来走去的人。 外层，是一队队荷枪实弹的缉私警，阿山带着我们躲了过去，钻进了码头里面，看见码头上站着一堆堆黑衣人，身上的打扮和我回来在客轮上见到的那些人几乎一模一样，一个个闲散地说笑着，好像在等货。 已经是半夜，天气有些凉，起了雾，视线更加不好。 “老大，看来连老天爷助我们。”阿山嘿嘿一笑，低声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我留下对付这帮家伙，你和阿荣从那里下去，走货的时候，他们会清人，岸边都是些小破船，你和阿荣找一个船躲着，听见我枪响，就划船过去，抢一包原路返回，咱们在巷子里汇合。”阿山指了指旁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木跳板伸向江面，那里果然有几条小船。 “好。阿山，你他娘的别冒险，性命要紧，抢不到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千万被犯傻。”我叮嘱道。 “老大，你就放心吧。走了。”阿山嘿嘿一笑，猫着腰，猴子一样轻巧地跑开了。 我对阿荣点了点头，两个人人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跳板，躲进了一个小船中。 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虽然是五月，但是深夜还是有些冷，江面上刮着冷风，雾气弥漫，周围只能看到三五米。 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干，难免心惊肉跳，趴在船上，码头上那些八股党的手下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就在眼前，只要被他们发现，那肯定就没命，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实在是他娘的难受，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阿荣这狗日的却是个粗大条，不但没有任何的害怕，还兴奋得屁滚尿流。 夜深了，在静静的等待中，连那些八股党的人也都有些疲累了，说笑声逐渐消失，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我晕晕乎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的马达声。 “阿荣。”我推了推阿荣。 阿荣也快要睡着了，被我这么一推，立马精神起来：“老大，来货了？” 我冲江面怒了努嘴，马达声越来越大，一条机动船正在快速驶来，虽然看不见的，但是能够感觉越来越近。 “六爷请天王，客从何处来！？”码头上有人高喊了起来。 “西方极乐世界来！”江面上也传来了大喊声。 看来是对暗号。 这个时候，忽然看见江面上的浓雾中，亮起了一个灯盏，那灯盏距离我们，估计至少有个二里路，左晃了几圈，右晃了几圈，明明灭灭了几下，码头上同样亮起了灯盏，同样明明灭灭，其中的门道，估计只有他们自己懂。 紧接着，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抛下水的声音，与此同时，码头上有人跑下来开船。 “二哥怎么还没有动静！？”看着八股党的人跑上船，有几艘船已经解开缆绳要出去了，阿荣焦急起来。 “不要急，阿山自有分数。”我对阿山很有信心。 啪啪啪！话还没说完，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夜空，码头上惨叫连连，一阵大乱。 阿山枪法百步穿杨，绝对不可能有失手的可能。 “有人抢土！” “有人抢土！” 码头大乱，一帮人奔着枪声传来的地方跑去，那几艘船也是混乱不堪，有的人跑回码头，有的人站在穿上手足无措。 “阿荣，是时候了，出船！”我低声道。 阿荣拿起船桨，呼呼直划开去，他力气大，那小船被他划得飞也似冲进了浓雾里。 ##### 昨天群里很热闹，都在猜下面出场的大人物是谁，结果是，胖胖同学猜中，俺裸奔了，以希姆莱为首的同学猜错，他们裸奔了！ 下一章，大人物出场。 感谢懒懒虫、没钱充V、亦非冲天等同学的票票。呵呵 谢了！ 第22章 同孚里的大人物！ 好个阿山！瞅准八股党人开船的时机开枪，这样的话，我们划出船，他们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会多想，以为是自己人呢。 啪啪啪！岸上又是一连串枪声，八股党的人估计又要挂了几个，我蹲在船头，小船飞也似向前，时候不大，果然看见水中晃晃悠悠地飘过来了一排麻袋。 “红土！”我大喜，探出身，抓住一个麻袋就往上托。 原本以为一袋烟土不会太重，哪知道这麻袋估计除了装了土之外，肯定还填了其他防水的材料，被水一泡，沉重无比。 “我来。”阿荣窜过来，一探膀子，把一袋烟土拽上了船。 “走！”得了手，我示意阿荣回头。 “老大，一袋怎么够？”阿荣嘿嘿一笑，有拽上了一袋。 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 “赶紧撤！”我大急，晚一秒，不光是阿山，我们也多一秒的危险。 “老大，我再弄一袋！干他阿母，不能便宜了他们。”阿荣还想拽，被我一巴掌扇在脑袋上。 “要钱不要命了！撤！”我气得快要崩溃。 阿荣这才悻悻地窜进船尾，调转船头，哗啦啦地向回划去。 “江上有人！江上有人挠钩！”缉私船上的人，在我们快要靠岸的时候发现了蹊跷，大叫了起来。 码头上闻言更是大乱，七八个八股党人冲了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阿山发现我们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干脆跳起来，手持双枪，一边走一边开枪，码头之上顿时倒下一片。 “八股党，来来来，爷爷请你吃花生米！”阿山大笑。 他这么一搅和，那七八个准备冲过来的人，完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咣！船撞到了岸上的木板，阿荣一个咯吱窝夹着一个麻袋，风也似跳上岸。 “老大，走！”阿荣在前，我在后，两个人猫着腰，原路返回。 那边，阿山见我们的手，便战边退，引着八股党人往另一个方向远去。 枪声中，我和阿荣向巷子的风向飞奔，一路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跌跌撞撞，撒丫子猛跑。 耳边呼呼生风，等我们两个人跑到巷子里的时候，已经累得快要瘫倒了。 “少爷！”早就等待在那里的虎头见我们两个人跑来，又惊又喜。 “赶紧把烟土弄上马车！”我喘着粗气道。 虎头和阿荣两个人按照先前的计划，把烟土放到酒桶之中，我抹了一把汗，竖起耳朵听着远方的动静。刚才的激烈枪战已经结束，只能听到八股党人的叫喊声以及凌乱的枪声。 “阿山怎么还不来？！”我伸出头看了外面一眼，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相比于我和阿荣，阿山的处境更加危险，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多八股党的人，枪林弹雨中，稍有差池命可就丢了。 “老大，放心，阿山那家伙本事大着呢。”阿荣在旁边安慰我。 又等了几分钟，我有些焦急了：“不行，我出去看看。” “少爷……”虎头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蒋家，阿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我这辈子恐怕要在愧疚中生活了。 我窜出了巷子，小心翼翼地拐过几个街道，刚过一个巷口，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浅笑。 “举起手！”那声音让我心里一凉。 奶奶的，被抓住了。 “老大，你可真是不小心，光顾着前面，不看后面。”腰上被枪一顶，轻笑声传来。 “阿山，你个死鬼！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脸，看见阿山灰头土脸，手臂上都是血。 “你受伤了！？”我一把拽住了他。 阿山无所谓地摇摇头：“蹭破了一点皮，老大，搞到土了没？” 他这个样子，还能关心那土，真是服了。 “搞到了，两袋呢。”我点头。 “两袋？好！这下蒋家有救了。”阿山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他满身是土手臂上都是血，脸上却因为抢着了土而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感动。 这两个家伙拼了性命，都是为了我，这份情谊，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老大，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赶紧走。”阿山看了一眼身后。 两个人回到巷子，一帮人换上了马车上准备好的商人的衣服，我和虎头坐在马车前，阿山和阿荣坐在车里，马车飞快地离开十六铺朝上海老县城窜去。 一路上，就看见一队队的军警往十六铺的方向集结，这些军警的成分很复杂，有缉私营的，有英国巡捕房的，甚至还能看到上海县的警察。这些警察之中，也能看见身穿黑衣的八股党的人，场面甚是混乱。 我们的马车就在这人群中大摇大摆地使出了十六铺，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具体的原因，一是因为场面太混乱，很少有人想到身边的这辆马车装的就是他们丢失的红土，至于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马车酒桶上弄出的英国领事馆的标记了，这玩意很管用。 离开了十六铺，我松了一口气，前面就是上海县城，不管英国人还是法国人，在那里的势力都相对薄弱，毕竟，那里不是租界区，属于中国政府的管辖。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上海县城死寂一片，偶尔会有一队队的军警巡查，对我们也是不理不睬。 马车狂奔了将近半个小时，眼看就到法租界的地盘了。 “少爷，这次，咱们算是成功了。”虎头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呵呵一笑。 “站住！干什么的你们？！”正在庆幸的时候，一队军警拦住了去路。 “干你妈！没看见是领事馆的车子吗！？”阿山探出头来，骂骂咧咧，阿荣也钻出来，对方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阿荣那小山一般的身板，不敢阻拦，挥手放行，车子试过了一条小河道，过了桥，终于到了法租界了。 一进法租界，气氛顿时不一样，明显看见巡捕多了起来。 “都下来，盘查！”一队巡捕看到马车，拦住去路，和刚才的上海县城的那帮人相比，这队人绝对趾高气扬，枪口抬得老高，对着我和虎头。 “这不是阿生嘛。”阿山跳出来，走到领头的那人跟前，哈哈大笑。 “阿山哥，你三更半夜的，押着英国人的东西跑这里干嘛？”那个阿生显然和阿山熟悉，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那帮家伙才悻悻手枪。 “这可不是我的东西，是黄老板的东西。”阿山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黄老板的东西？”一听黄老板，阿生立刻紧张了起来，小声道：“你什么时候给黄老板办事了？” 阿山嘿嘿一笑：“这是秘密，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 阿生点点头，不说话了。 黄金荣是法租界华探的头目，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他们这样的小喽啰是不能打听的。 “兄弟，这几块大洋，给兄弟们买点酒喝。”我掏出一把大洋塞在阿生的手里。 “这是我大哥，蒋云蒋大头，他的名号，你听过吧？”阿生在旁边道。 “是弄死严老九娘家侄子的蒋大哥！？”阿生看着我，眼睛睁得老大，笑道：“蒋大哥你也是，早提了你的名号兄弟们哪里会阻拦。” 一边说，阿生一边不客气地收下了钱，放行了。 “虎头，去同孚里。”上了车子，阿山对虎头道。 “阿山哥，黄老板现在不住在同孚里，搬到钧福里去了，如今月笙哥住在那里。“阿生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我找的就是月笙哥。”阿山笑了笑，指挥虎头赶着车子，走开了。 “阿山，你狗日的和杜月笙很熟悉吗？”我吃惊不已。 “老大，你跑路的这几年，我和杜月笙见过几次面，那家伙不错，大方，对人真诚不说，也够义气，十六铺的穷苦兄弟都佩服他，我替他做过几回事，算是打过交道。”阿山点了点头：“黄老板是大人物，我们这么跑过去，人家不一定接见。月笙哥不一样，他现在是黄老板的左膀右臂，虽然春风得意，但是对人从来不慢待，哪怕是寻常的兄弟，只要到月笙哥那里，月笙哥绝对拿自己人看待，这货送到他那里，他亏待不了我们。” 听了阿山的解释，我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我对这个住在同孚里的大人物，多出了几分期待。 号称中国三百年才出一位的这位黑帮大佬，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 杜月笙杜大爷下一章，闪亮登场！ 哈哈，等着蒋云的，会是什么呢？呵呵 第23章 你这东西我杜月笙可真接不起 同孚里，位于法租界的繁盛地带，也是法租界达官贵人盘踞的一片地方，原先黄金荣的老宅就在这里。后来随着黄金荣身份越来越显赫，这地方也就显得小了些，黄金荣搬出了同孚里之后，把这地方送给了自己的心腹杜月笙。 此时的杜月笙，结婚不久，32岁的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干练，从一个乞丐一样的小猪罗，慢慢取得了黄金荣的信任，不仅成为而来黄金荣的得力帮手，在老婆的建议之下，黄金荣更是把势力范围内的赌档和相当一部分的产业完全交给杜月笙，让他自立门户，这样的待遇，在上海，很少有人能够享受得到，而杜月笙，却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得极为漂亮。 同孚里公馆是一个大院子，隔着两条街，就发现周围安插着很多人，这些人，自然都是杜月笙的手下。 和之前见到的八股党的那些人相比，杜月笙的手下在打扮上有着明显的区别。 八股党的人，一个个都是黑色短衫，不管天冷天热都敞开衣领，带着金戒指金挂链，流氓相十足，而杜月笙的手下，却穿着长衫，领口扣得铁紧，不像是**上的人，反倒多了几分文雅。 早就听说历史上杜月笙是个重文化重教养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关于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这三个大佬，流传着一句话，说得极为贴切，那就是“黄金荣好赌，张啸林贪财，杜月笙好做人”，这也是我佩服杜月笙的根本原因。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车子到了同孚里公馆的门口，阿山跳下来，早有青帮的人迎上前。 “我找杜先生。”阿山低声道。 那人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马车，冷冷道：“杜先生睡了。” 上海的**，管自己的头子叫什么的都有，什么老大、老板、爷的，只有杜月笙的手下管他叫先生，久而久之，杜先生这三个字，成为杜月笙的专属。 “我也知道杜先生歇了，不过事关重大，只能劳烦通报一声。”阿山恳求道。 “好吧，我去告诉杜先生一声，你们等着。”那人进了公馆大门。 时候不大，就听见里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公馆大门大开，涌出了一帮人。 “阿山呀，这么晚了你摸上门来，想来是好事吧。呵呵呵呵。”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响了起来。 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威严，但是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一身白色长衫，干瘦，容貌清秀，手里拿着一柄扇子，十分儒雅。 这张脸，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后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 黑帮大佬杜月笙，便是他了。 “杜先生，深夜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阿山恭敬地弯下腰施礼。 想一想，阿山只不过是一个混混，换做别人，理都不会理，但是杜月笙这样的身份竟然亲自出门迎接，做人的一套，实在是让人不由得高看一眼。 “都是朋友，这话客气了。”杜月笙呵呵一笑，目光盯上了我。 “阿山，这位朋友是……”杜月笙看着我笑。 “哦，杜先生，先前我给你说过我有一位大哥蒋云蒋慕白，这就是了。”阿山笑道。 “蒋先生，侬好，侬好。”杜月笙的上海话，软软地，热热的。 “杜先生，管我叫慕白就好。”我报之一笑。 “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说。”杜月笙一转身，把我们迎进了院子，那辆马车，也由手下赶了进来。 进了公馆的大门，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门廊下，天井里，都是人，来来往往，虽然忙碌，但是极为安静。客厅左右两边的廊柱上，挂着一对楹联。上联是：读古今书，下联是：友天下士，品味起来，很有味道。 “让蒋先生见笑了，我这个人，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书，聊以自慰，聊以自慰。”杜月笙见我对那副楹联感兴趣，呵呵大笑。 这话不错，杜月笙出身贫贱，自小喜欢读书，却因为家贫没读多长时间就因为交不起学费不得不退学，虽然现在发迹了，但是对文化的渴望，成为他一辈子不能改变的事情，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对文化人极为看重，也极为尊敬。 上海混出名堂的大佬，对于自己的出身往往闭口不谈甚至成为忌讳，可杜月笙从来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其胸怀和气量，非一般人能比。 “杜先生，你这副楹联，寥寥数语，却让人回味至深，可谓好联！”我呵呵一笑。 杜月笙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和敬重：“惭愧惭愧，我自己胡诌的两句，竟然入了蒋先生的法眼。呵呵。请进，请进。” 迈进了客厅，里见面的布置，让我眼前一亮。可谓中西合璧，百彩纷陈，红木炕几，垫着白色呢毡，紫檀木的八仙桌和靠背椅，覆以鱼虫花卉的湘绣围披，波斯的地毯，上置紫红色的丝绒沙发，四面墙壁，挂着名家的书画，楹联立轴，王石谷的大幅山水和西洋裸女的横陈图遥遥相对，正中是一副关公读春秋的彩色巨画，真人大小，栩栩如生，两旁悬着一副泥金绣字长联：赤面秉忠心，骑赤兔追风，驱驰时不忘赤帝；青灯照青史，仗青龙谚曰，隐微处不愧青天。 落了座，仆人上了茶水，杜月笙热情地招呼我们喝茶。 茶是好茶，上好的西湖龙井，喝了一口，顿时驱散了身上的寒冷和刚才的紧张。 “杜先生，这一次我们来，大哥想送一批好东西给你。”阿山对我使了个眼色。 “不错，这东西，全上海除了杜先生，没人敢要。”我呵呵一笑。 杜月笙的脾气，后世我看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记，摸得门清，对付这个人，绝对不能使用一般人的手段，必须处处刺激他，才不能让他小看你。 果然，这句话让杜月笙眉头一抖。 “哦，还有这样的东西？呵呵，蒋先生，你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小人物而已。”杜月笙自谦了一下：“不过既然是好东西，又劳蒋先生辛苦，自然要一饱眼福。小棣，把蒋先生的东西奉上来！”杜月笙冲身后吩咐道。 杜月笙身后站着的那年轻人，和杜月笙一个身材，干瘦无比，模样长得和那位末代皇帝溥仪十分相似，一望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 “这是我的开门弟子，唤作江肇铭。”杜月笙介绍道。 他这么一介绍，我立马想起来了，杜月笙的开门弟子的确叫做江肇铭，绰号“宣统皇帝”，据说此君聪明的程度，上海滩一时无两。 江肇铭出了门，时候不大，带着几个青帮手下，把那两个麻袋抬进了客厅。 啪，那两个麻袋，沾了水，分量不强，砸在地板上，发出两声闷响。 杜月笙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见到这两个麻袋，却微微一愣，对江肇铭点了点头。 江肇铭从腰中摸出一口刀，干净利索地隔开了麻袋，又抽出了油布和里面的防水毛毡，将里面的一包包烟土放在地上。 两个麻袋，装了几十包烟土，在客厅里码成一排。 客厅里杜月笙的一帮手下，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烟土是波斯红土，乃是上等的好土，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这帮人自然吃惊。 连杜月笙，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江肇铭隔开了其中的一包，验了货，冲杜月笙点了点头。 “蒋先生，你的这礼物，我杜月笙还真有点接不起。”杜月笙看着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 第一更，送上！ 第24章 四万大洋到手 “蒋先生，你这两袋红土，是挠钩而来的吧？”江肇铭掂了掂手中的红土包，笑眯眯地道。 阿山看着我，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我不要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八股党如今势力极大，杜月笙虽然深得黄金荣信任，但是在上海的**大佬中，尚属于资历和威望较浅的一位，如果是八股党的货，明面上他也不那么容易就收，毕竟这是得罪人的事情。 但我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杜月笙和黄金荣现在被八股党的垄断弄得焦头烂额，法租界的烟馆早已经断货，那些烟鬼们嗷嗷待哺，没有烟土，那就会混乱一片，社会秩序一乱，法国人自然会把责任算到身为华探头目的黄金荣身上，这两代红土，虽然不多，但是能够勉强支撑一下局面，拖延一下时间，二来，杜月笙绝非一般人，心胸甚大，和八股党之间，早就要瞅准机会干上一架，眼下说不定就是个最好的时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太需要钱了，不管是用来还债的八千块大洋，还是我的那电影公司的成立资金，都要指望着两袋红土呢。他不收，老子也得想办法让他收。 “怎么，杜先生难道还怕八股党不成。”我淡淡一笑，低头喝茶。 杜月笙面不改色，镇静得很：“怕倒是不怕，不过最近被他们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真佩服蒋先生的胆量，能抢八股党沈杏山的货，放眼这上海县，恐怕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 “杜先生，你说这是沈杏山的货！？”听了杜月笙的话，阿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沈杏山，如今可是英租界巡捕房的头目，地位和黄金荣差不多，为八股党之首，为人心狠手辣，原先我们都知道这货是八股党的，可八股党那么多人，谁能想到竟然是那家伙的。 “沈杏山也罢，其他人也罢，反正是抢了，呵呵。”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笑道：“听说八股党现在联合水警营和缉私营，垄断了烟土的生意，而黄老板和杜先生的烟馆已经断了货，长此以往，情况可不妙，难道杜先生就没有想个办法么？” 杜月笙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两包烟土，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却并没有说话。 我要卖烟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杜月笙必须得收，而要让杜月笙收烟土，就必须给他一个足够可以为了这两袋烟土公开和八股党冲突的理由。 上海就是个弹丸之地，谁抢了烟土可能难查一点，但是烟土谁收了，那可是立马就能够知道，杜月笙的担心，不过是八股党，只要我把他的这个担心给消除了，那就好办了。 实际上，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办法。 “杜先生，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解决你们目前的难题，只不过……”我沉吟了一下。 杜月笙两眼一亮：“蒋先生，有话尽可讲来，一切好说。” “我刚从美利坚回来，你们和八股党的事情也只不过听阿山说了些，八股党财多势大，现在又联合了水警营和缉私营还有英捕房，他们背后，还有拥资千万的大小土商，合纵连横，便是一只铁乌龟，明面上冲突，你们斗不过。”我先点出了杜月笙他们的难处。 “的确如此。”杜月笙十分坦诚。 “古人说得好，不能力敌，唯有智取。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土商们之所以愿意把货交给八股党让他们抽取丰厚的利润，无非就是看中他们的力量，图个安全。八股党手下了土商们的保护费，拍胸脯打保票，保证不会有抢土的事件发生，如果你们全力去抢土，会怎么样？”我沉声道。 “全力抢土？”杜月笙紧皱的眉头突然一下舒展了开来。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够悟得倒里面的妙处。 如果土商们的货老是被抢，一来八股党先前的保证就打了水漂，没有土商会傻到容忍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货物还要继续丢失这种事情发生，到时自然不会再把货交给八股党，那样一来，八股党的垄断就被打破了。二来，抢土屡屡发生，必然会引起大量的骚乱，治安问题是租界关心的头等大事，到时候英国人肯定会追究起来，八股党现在一个个都是英国人的手下，英国人指望着他们安稳租界，出了问题，自然找他们算账，沈杏山等人自然就有麻烦了。如此一来，不仅杜月笙和黄金荣遇到的断货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反而轮到八股党头疼了。 “蒋先生！好计策！呵呵呵！我以茶代酒，敬蒋先生一杯！”杜月笙十分高兴。 “不过师父，抢土可不是容易事，从八股党手里抢货，是老虎嘴里面拔牙，我们有这样的人吗？”江肇铭的话，让杜月笙微微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难的。他们在是老虎，我们不也是抢来了？”阿山冷冷一笑，他可从来没有把八股党看在眼里。 “二哥说得对，日他阿母！什么狗屁八股党，不过一群小瘪三而已。”阿荣粗声粗气道。 “我手底下若是有阿山兄弟这样的人才，大事可定。”杜月笙看了看阿山和阿荣，很是稀罕。 “杜先生，上海县我佩服的人不多，一个是我大哥，一个就是你。你若是看得起我们兄弟，这抢土的活交给我了。我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手底下人多的是，只要到十六铺招呼一声，没有八十也有一百。”阿山挺了挺胸脯：“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八股党防范得在严密，只要我们计划周密，瞅准时机就下手，绝对没问题。” “好好好！阿山兄弟若能相助，那就没什么问题。”杜月笙拍了下桌子：“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跟金荣哥说，估计他也会支持。蒋先生，你们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杜先生，我大哥主意给你们出了，这货你们要不要！？”阿荣站起来，大声道。 哈哈哈哈。杜月笙和江肇铭哈哈大笑。 “要。如何不要？”杜月笙对江肇铭挥了挥手，江肇铭进了后堂，时候不大，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杜月笙。 “这是四万大洋的银票，本来嘛，蒋先生出了这么一个妙计，对我等有大恩，自当酬谢，可这段日子被八股党折腾得够呛，我手头余钱不多，只能请蒋先生海涵了。不过蒋先生的帮忙，我杜月笙不会忘记，日后若有用的着我杜月笙的地方，尽可开口！”杜月笙亲手把银票给我，很不好意思。 一口气给了我四万大洋，这钱，实在多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原本我还以为他可能会杀杀价在我们一道，毕竟这货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敢要了。没想到他竟然出手如此阔绰，如此讲义气。 “杜先生实在是客气了，够了，足够了。”接下银票，我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蒋先生说刚从美利坚回来，不知道如今何处高就？”谈完了正事，杜月笙对我很感兴趣。 “惭愧，现在还是闲人一个。”我苦笑道。 杜月笙做到我跟前，真诚道：“我比蒋先生虚长几岁，拖个大，唤声老弟，老弟如果给面子，可唤我一声月笙哥。老弟，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到这边帮我做点事，老弟有大才，这么闲着，实在是可惜了。” 还没等我说话，阿山在那边笑了起来。 “杜先生，打打杀杀不适合我大哥，他现在一门心思办公司呢，我和阿荣倒是可以来。”阿山乐得不行。 “哦？”杜月笙惊诧地看着我，极为好奇地道：“老弟，想办个什么公司？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 第二更送上！ 筒子们，你们的票票呢？呵呵 第25章 谁动你，我杀他全家！ 看得出来，杜月笙对我很有好感，起码，我们两个人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跑到美利坚一两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学了一套电影的手艺，此次回国，想开个电影公司。”我据实以告。 “电影公司？我只听说过电灯电话，这电影，是……”杜月笙本来就是识字不多，对这新名词，有些陌生。 “就是影戏。”我乐道。 “影戏？可惜了，可惜了……”杜月笙微微失望，扼腕而叹：“以老弟的大才，在这上海滩混出个名望绝对不难，为何跑去当个戏子？” 看着杜月笙一张关心又心痛的脸，我心里一阵好笑。感情他以为我要跑去打个草台班子唱戏去了。 所谓三教九流，婊子有情，戏子无义，虽然道了民国，尽管也有了梅兰芳先生之类的大家身为民众所喜欢，但是戏子毕竟还是不受待见社会地位极低的人群。杜月笙白手起家，本来就是个底层，自然深知那种遭人冷眼和嘲讽的滋味。 “月笙哥可能误会了。”我决定给这位不久将来的枭雄洗洗脑：“我可不是去当戏子，电影这东西，乃是如今最为文明的艺术，将来绝对可以与文学、绘画相提并论，而且定有超越之势。我泱泱中国，如今羸弱不堪，任受列强欺凌，根本原因，在于民智未开，小弟不才，愿意做这启发民智之事，虽力量绵薄，可总对得起这国家，对得起这民族。” “老弟大义！是我误会了！”杜月笙对我肃然起敬，转过身，走到书桌旁边，取来了纸笔，奋笔疾书。 写完了，将那一封信递给我：“老弟，我有个朋友在县里做事，管的就是这文化，你去寻他，指定能帮上忙。” “谢月笙哥。”我起身接过，把那信封揣进怀里。 “你看你看，这就客气了。”杜月笙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老弟，我就是个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洋人倒是见过不少，可一句都听不懂。我不清楚你说的电影到底怎么弄，反正和我们干的这些事情不一样，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中国地这么大，人这么多，却受人家欺负，这股气，我也咽不下。可惜呀，可惜我除了这刷到弄枪，别的帮不上忙。” 杜月笙有些自嘲，然后凑过啦，压低声音道：“不过这成立公司，我倒是有些经验。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成立公司，不就是登个计，找个地方，然后就搞起来了嘛，都是这么弄的。 杜月笙见我这副模样，便知道我并不太清楚，乐道：“老弟，这其中，可是有些门道呢。我说给你听听。” 杜月笙完全没拿我当外人，打开他手中的那把扇子，罩住了我们的脸，小声道：“上海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说白了，就是大鱼吃小鱼的地方。**吃你，白道也吃你，你若是傻傻地去办个公司，没有什么后台，我保证你不出两个月，就关门大吉。”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难道政府不管吗？”我问道。 “政府？哪有什么政府，那帮家伙穿上了衣服就是政府，脱掉了衣服就是流氓。”杜月笙笑了起来：“你得找个后台。” “那月笙哥认为我应该找什么样的后台呢？”我还真不清楚。 “一般说，养家糊口的，找老哥我这样的，或者是八股党那样的，每月交上点钱就行。不过老弟是干大事的人，这干大事，后台肯定就得更硬。”杜月笙叹息了一声：“现在的上海，是弱的怕强的，强的怕政府，政府怕洋人，老弟若是认识洋人，那就好办了，即便不认识洋人，认识个政府里面的头头，也划得来。” “洋人？”我顿时响起了查尔斯和查理：“洋人我倒是认识几个。” 杜月笙收拢了扇子，啪地在手里拍了一下：“那就好办了。公司你可以去登记，不过公司的头头，你不能做，必须找个靠得住的洋人朋友来做。” “洋人做头头？杜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们出钱出力，为啥头头找洋人来做！？”阿荣第一个不愿意了。 “这个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现在上海的大公司，头头都是找洋人。这样一来，即便是除了问题，政府也不该管，而且考虑到国际影响，他们平时也不敢招惹。”江肇铭在旁边解释道。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么做的话，的确有些道理。 “不过如果老弟如果不太情愿，也可以名义上采用和洋人合作的办法来，也比你自己去登记好得多。”杜月笙话说完了，看着我笑。 “原来如此。多谢月笙哥指教。”我谢道。 “我与老弟一见如故，日后若是能帮忙，你尽管开口便是。” “那以后就叨唠老哥了。”我起身告辞。 杜月笙也不强留，亲自将我们三个人送到了门外。 除了同孚里的公馆，阿荣和阿山抱着我大笑。 “老大，真是痛快，日他阿母，一下子就是四万大洋！”阿荣眉飞色舞。 “阿山，我贪点钱，这两万我留着，剩下的，你和阿荣分了。”我递过银票。 阿山和阿荣顿时生气了。 “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是兄弟，我们能为你去死，这点钱，算个屁！”阿荣恼了。 阿山把银票塞到我手里：“老大，你这不是寒碜我们吗！？若是光为了钱，我们能冒这个险跟着你干？这钱你拿去还得干大事呢！” “就是，老大，电影公司办起来了，我和阿山脸上都有光，以后在十六铺也可以告诉那帮小子，我老大是什么人物了！”阿荣乐道。 操，这么一搞，还真的显得我有些矫情了。 “好，奶奶的，钱就放我这了。不过算你们两个小子入了股，如何？”我笑道。 “好！这个好。”阿荣搂着我的肩膀：“老大，喝酒去，喝酒去！” 四个人，高高兴兴出了法租界，找了个馆子，喝了一顿酒，喝得我晕头转向。 “阿山，阿荣，你们真打算跟着杜月笙干？”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沉声问道。 阿山点了点头：“老大，我想好了。杜月笙这个人，能干大事，跟着他混，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再说，我还有另外地考虑。” 阿山看着我，眼眶通红：“我自小无父无母，当年害了病，谁都说救不活，要不是老大你又是请医生又是亲自服侍，我早被扔进黄浦江了。老大，在我阿山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要在上海办公司，要干大事，光有才能不行，我和阿荣跟着杜月笙混，混出了名头，我看他娘的谁敢动你！谁动你，我毙了他全家！” 阿山咬牙切齿。 “老大，我没有阿山这么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宰了严老九那一窝孬种！”阿荣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看着这两个兄弟，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得要命。 比起后世的尔虞我诈，这个乱世，竟然会有如此难得的让人温暖的情谊。 “好！我也答应你们，这公司我他娘的好好地搞！”我举起酒碗。 “搞他娘的”！ 三只酒碗撞在一起，咣当一声。 ### 第一更送上，求票票，收藏和推荐！ 第26章 流氓！ 一场酒，喝到天快亮了，几个人才分开。 虎头搀扶着我回家，一进门，小妹就冲了出来，一把把我拉到了旁边。 “五哥，你整晚跑哪儿去了，还一身酒气？”小妹脸上挂着担心，更有一丝气愤，瓷娃娃一样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和虎头转了转，出去筹了笔钱。”我笑了笑，打了个酒嗝：“怎么小妹，担心哥了？” 小妹拍了一下，撅起嘴道：“我才不担心你呢。倒是有人担心你。” “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哈哈大笑。 “你快去看看蕾丝姐姐吧，人家等了你一个晚上了。”小妹指了指我的屋子。 蕾丝等了我一晚上？这妞儿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我进了屋，果然看见蕾丝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 我并没有马上把她叫醒，而是从旁边搬了个凳子，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子。 平日里在一块都是说说笑笑，我还从未看过她熟睡的样子。 一袭长裙的她，趴在桌子上，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温柔地双唇，尤其是那头海藻一般披散而下的长发，犹如沉睡中的维纳斯。 五月的上海，夜里还是有些冷，蕾丝趴在桌子上，身体微微缩着，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儿，让人见之尤怜。 不知道怎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竟然生出了无限的安宁和恬淡。在经过了一晚上的打打杀杀，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惊心动魄之后，面对这个熟睡中的女子，内心的那份愉悦和静谧，无法用语言来说。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一个在外面疲惫的人，回到了家的那种感觉，仿佛卧躺在云中，柔软而惬意。 脱掉了外套，轻轻地覆在蕾丝的身上，这动作惊醒了他。 “你，回来了？”蕾丝揉着眼睛，嘟嘟囔囔的，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性感，反倒多了一份别有味道的可爱。 “听说你等我一晚？有事？”我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 “那笔钱，我听晓哲跟我说，不少呢。”蕾丝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的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什么？”我愣道。 蕾丝直勾勾地盯着我，狡猾地道：“蒋，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不知道着小妮子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我打开信封，看到了里面是一张支票。 一千美元的支票，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哪来的钱？”我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来中国，报社给的费用。我在这里吃你喝你住你的，权当是我交的房租吧。”蕾丝把那支票塞到我的手里，嫣然一笑：“拿去先还上那帮流氓的钱。” 原来她等我一晚上，为的就是把她身上全部的财产交给我，一个结识时间并不长的所谓的朋友。 这份信任和帮助，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闹。”我把支票还给了蕾丝：“真是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在中国人生地不熟的，放在身边安全点！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花女人的钱，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我有些生气，感动的生气。 蕾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变得以往那样大大咧咧：“早就听说你们中国男人要面子，却没见到你这样的。什么男人女人，都是上帝创造的，女人怎么了？” 小妮子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双手叉腰，小辣椒一般。 “我可没看不起女人，我是说不合适。懂吗？”我乐道。 “怎么不合适了！？蒋，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蕾丝凑过来，盯着我，几乎是脸对脸。 她穿的是睡裙，胸口本来就很低，这么一抽过来低着头，胸前顿时春光无限。 我那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天！北国风光，无比妖娆！ “流氓。”蕾丝发现我目光瞟的方向，却没有像一帮女孩子那么惊慌失措地遮掩，而是双手啪地一声捧起了我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很认真，我却乐得快要喷了。 这不是典型的勾引嘛。 “当然，当然我们是朋友。”盯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眸，我的快乐，早已经荡漾在那两汪蔚蓝中。 “是朋友，就把这钱拿去。”蕾丝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邪的微笑，很得意，然后又故意娇嗔地撒了一下娇，带着那种让人心痒的颤音：“好不好嘛，嗯？” 我承认，我真想亲过去，亲一亲这个可爱的女人。 “不好。”看着面前的这张艳美的脸，我咽了一口口水。 “为什么？”蕾丝大声道。 “因为我已经筹到了钱。”我乐道。 “真的假的？” “真的。” “没骗我？” “对上帝发誓。” 蕾丝放开了我的脸：“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一晚上能筹那么多钱吗？” 我耸了耸肩：“我可爱的蕾丝，对于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实际上，这是一个秘密。” “可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嘛，是朋友就不应该有秘密。”蕾丝坏笑道。 “蕾丝，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你不代表我不想让你知道，而是不想把你卷入麻烦中，明白吗？”我轻声道。 蕾丝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站在我面前，掂了掂脚。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蕾丝笑笑。 “赶紧睡觉去！穿着一身睡裙跑来跑去，成何体统。”我指了指房门。 蕾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差点忘了，你们好像不准女人这样的。” “懒得跟你说，赶紧回去睡。”我被这个女人弄得哭笑不得。 “好吧好吧，我去睡觉。真是的，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蕾丝嘟囔着，走向门口。 “还有，以后别随随便便把自己的钱交给别人，尤其是男人，懂吗？”我大声道。 “我才不呢，我也只对你才这样。”蕾丝小声念叨着。 “说什么？”我乐道。 “没说什么。亲爱的蒋，晚安。”蕾丝小鹿一样蹦向了门口。 “蕾丝！”我叫住了她。 “怎么了？”蕾丝回过神。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发白，淡淡的光线中，身着白裙的蕾丝，那么美丽。 “谢谢。”我微微一笑。 “哦。”蕾丝的嘴角，一抹笑容荡漾开去：“不跟你说了，我真得睡觉了，上帝呀，熬夜真是太难过了。” 说完，蕾丝对我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走开了。 听着走廊上传来的那一声声鞋跟敲击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我扑在床上，快乐地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个好梦，梦见一片繁花盛开的草原，天空高远，更远处，是一条玉带一样蜿蜒流淌的河流。 就在那些花朵和草叶上，一块巨大的荧幕拉开着，上映着那些我喜欢的光影，那些真正的电影，银幕下，站着无数的人，掌声，海浪一样激荡开去，我就站在那群人的后方，站在一个高岗上，操做着放映机，做一个观望幸福的人。 是的。观望幸福。 这一觉，睡得极为香甜。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面前凑着一张脸，一张化过了妆的脸，精致的脸，柔软的长发落在我的脸上，犹如春风一样，痒痒的，凉凉的。 “蕾丝，不是让你睡觉去了吗？”我闭上眼，翻过身去。 “蒋，都快中午了，你难道要睡一天吗？”蕾丝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挠着我。 “什么？都中午了！？”我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艳阳高照。 “奶奶的，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我爬起来，匆匆地穿上衣服，手忙脚乱，蕾丝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声不吭。 她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越不对劲。 “说吧，你又有什么坏事？”我笑道。 蕾丝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蒋，你是不是要出去？” “不错。怎么了？” “能带我出去吗？你知道，我还要写稿呢，憋在这里，总不能写你吧？”蕾丝渴求道。 “没问题。”我打了个响指。 蕾丝吧的一声在我的脸上香了一口：“那就出去吃午饭，我请客！” “既然你这么说，我没意见，狠狠宰你一顿。”我推开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蒋，你出去做什么?” “也没什么，想去登记办个电影公司。”我不经意地道。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声尖叫。 ### 第二更送上，大大们的票票呢。呵呵 感谢云散月当空、火烤老母鸡、刚刚怕不爱、懒懒虫等同学的支持！俺好感动太感动了，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第27章 找个合伙人 “电影公司！？你是说你要办电影公司，哦，上帝呀！”蕾丝尖叫着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怎么大惊小怪的，你们记者不都是见多识广吗？再说，美国不是到处都是电影公司嘛，没见过电影？”我白了这个女人一眼。 蕾丝摇头：“不，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中国人还能办电影公司，在我的印象里，在美国人的印象里，你们还只是拖着辫子的东方民族。” “对，我们拖着那条猪尾巴，是野蛮人，是吧？”我讽刺道：“要知道，我们拥有高度文明的时候，你们美国不知道在哪呢。” 蕾丝听出了我的怒气，笑道：“我可没有蔑视你们，我只是觉得这个太有意思了，蒋，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我被这女人搞得一头雾水。 “我正为我的稿子发愁呢，不知道写什么，你送给了我一个很好的题材。”蕾丝一副憧憬的样子：“一个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家办电影公司，中国人的电影公司，这个很有新闻价值。” “你是不是写，这个落后野蛮的国家也开始向你们的先进文明靠拢了，是吧？”我乐道：“怎么写那是你的事，我可爱的蕾丝小姐，现在，请你让开一下，放我出去。” 蕾丝这才从门边让开，跟着我出去。 院子里，阿福正在扫地，见我出来，赶紧走过来鞠躬施礼。 “阿福，二哥呢？”我问道。 “二少爷一早就出去借钱了，现在还没回呢。”阿福摇了摇头。 “有钱借什么钱。”我摇了摇头，把一张一万块大洋的银票递给了阿福：“二哥回来，交给他，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少爷，这是……娘呀！一万大洋！少爷，你哪来的钱！少爷！”阿福在后面惊叫，听着这声音，我心情舒畅地出了门。 外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个时候，正是上海热闹的时候。从北大门出来，进入英租界，更是人声熙攘，两旁街边的店铺买卖吆喝声、争论声、电车驶过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汇成一曲动听的乐曲。 这场面，我也是没见过，感觉就像是在后世的电影中一般，不过相比起来，更加的真实而生动。蕾丝更没见过，这女人好奇心极重，对什么都感兴趣，瞧瞧这个，摸摸那个，遇到什么问什么，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什么，搞得我晕头转向，还在有虎头在，还能应付过来，等我们过了两条街，虎头手里买的东西就已经抱不下了。 “亲爱的蕾丝，你这么买下去，不到天黑我就破产了。”在给一把烟枪付完钱之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女人也真是的，你说你买个脂粉什么的还能理解，买个烟枪作甚？ “好玩，真是好玩。”蕾丝拍着手，玩耍着那把黄铜烟枪，干抽了几下，手舞足蹈，旁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好了，改办正事去了，我的心肝。”我和蕾丝说话，开始越来越肉麻，而她，也是毫不在意，甚至还偷着乐。 女人的心思，很难摸得透。 “你不是去登记电影公司嘛，怎么跑到租界来了？”蕾丝这下才发现有点不正常。 “找查理。”我笑道。 昨晚杜月笙跟我说办公司最好能够挂个洋人的名头时，我就想起这家伙了。查理人不错，没有什么心眼，一个医生而已，再合适不过了。 “找查理干什么？”蕾丝很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话真多。”我捏了一下蕾丝的脸蛋。 妈妈的，好像没见过这女人平时用什么化妆品呀，手感真么好，若是捏一捏……一想到昨晚见到的蕾丝胸前的那一片北国风光，我不由得食指大动。 蕾丝一看我这表情就猜到我肯定没动什么好心思，把我的手打落了，嘟囔道：“皮肤！会起皱纹的。” 英国领事馆，并不难找，就在苏州河、黄浦江交汇处，我记得查理告诉我他在领事馆里做事情。 越往领事馆走，两旁就越是繁华，要说这些帝国列强可真会选地方，差不多都把上海的好地方给占去了。 “站住！”刚到领事馆门口，门前站岗的两个印度阿三就拦住了我。 “滚开！”印度阿三瞪着我，指了指大路。 我正要发火，被蕾丝拦住。 “我是美国的记者，要找你们的人，这是我的朋友。”蕾丝亮出了证件，印度阿三接过去看了看，又是鞠躬又是点头，一副奴才的样子。 “凯瑞小姐，你可以进去，但是你的这位朋友不行。”印度阿三用枪托把我扒拉了过去。 “格蕾丝，蒋！”就在蕾丝要发飙的时候，里面窜出了个人，一把把我们两个人抱住。 “查理，婊子养的，你们这地方也太狗眼看人了吧。”我骂骂咧咧。 “蒋，我可无能为力，实际上，对于这种作法，我本人很无奈。”查理看了看那两个印度阿三，笑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走，喝酒去，我请客，我刚做完了一个手术。” “手术？你小子行呀。”我乐道。 “马马虎虎。”没想到查理还回了我一句不太标准的汉语。 英国领事馆周围都是外国人开的酒馆，三个人随便找了个坐进去。 “昨晚把我忙死了。”喝了一杯酒，查理摇了摇头：“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不会全是手术吧？”蕾丝问道。 查理点点头：“昨晚一批英国货被抢劫，暴徒杀死了不少中国人，还打死打伤了巡捕房的七八个人，其中一个重伤的，是领事大人的外甥，真是够乱的。为这事，听说我们的领事先生大发雷霆，查尔斯刚到任，就被叫过去了，领事要求他必须在一周之内解决这个棘手二段问题。可怜的查尔斯。” 查理的话，让我紧张了起来。 奶奶的，当时没看到有外国人在场呀。阿山这家伙也真够恨的，怎么连外国人都下手呀，而且还是英国领事的外甥，本来抢了八股党的货就够麻烦了，现在上了英国领事的亲戚，追查下来，就麻烦了，何况，还是查尔斯负责，这可如何是好。 “蒋，怎么了，你呆什么？”查理见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强装笑脸：“查理，今天找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吧，能帮上忙的，看在格蕾丝的份上，我也会帮忙。”查理神情地看着格蕾丝。 “你们男人的事情，就被扯上我了。”蕾丝往后扯了扯身子。 “我想办个电影公司，需要你合伙。”我的一句话，就让查理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蒋，我没听错吧！？找我合伙，我除了做手术，什么都不会，电影倒是看过，但那东西我一窍不通！”查理松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急什么，往下听。”我扯过查理，详细地把计划了一遍。 中国人的做法，让查理和蕾丝都不太理解，实际上，他们某种程度上也接受不了。 “你是说，我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是挂个名就行，是吗？”查理问道。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怎么样，帮我一把吧？这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公司！”我怂恿道。 查理挠了挠头，有些犹豫：“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蒋，这样做，不犯法吧？” “犯个屁的法。只要你签个名就行了。名义上，你是总经理，我呢，是董事长，还有几个股东，等公司成功了，你可就大大的有名了。”我乐道。 “查理，你，不会不帮忙吧”蕾丝对查理眨巴了一下眼睛，查理就晕头转向了。 “没问题！没问题！”查理站起来：“那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赶紧去干吧。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这小子，被放了个电，就变得比我还着急。 看来，女人还真是强悍的武器。 ### 下一章，电影公司成立，你们认为，会取个什么名字呢？ 猜对有奖！ 第28章 大中华电影公司！ 上海县政府，位于老县城的中心，找起来并不麻烦。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门口寥落无人，进了大院，发现里面倒是热闹得很，人来人往，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紧张。 “听说了吧，昨晚有人抢了沈杏山的货。” “还不是哪路的英雄，抢走了两袋红土不说，还伤了八股党不少人。” “真是不要命了。听说八股党今天四处抓人呢，十六铺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会不会是麻皮阿荣做的？” “应该不会吧，怎么着也不能这么撕破脸。” …… 听着这些议论，我苦笑不止。奶奶的，抢了两包土，闹得连当地政府都鸡飞狗跳了。 文化局位于大院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我把杜月笙给我的那封信递给了门卫，时候不大，门卫就请我进去。 别看外面熙熙攘攘，里面的这个院子收拾得倒是典雅得很，一个巨大的银杏树下面，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穿着长衫的人正在饮茶，悠闲得很。 “蒋先生，这位便是顾鼎周顾局长。”门卫指了指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道。 那男人年纪也就在四十岁左右，长脸，带着眼镜，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温文尔雅，嘴角有个大的肉痣。 “慕白老弟，请坐，请坐。”顾鼎周很热情，周围的三四个人也都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 “顾局长好，各位好。”我点头示意。 “什么局长，惭愧得很，不过是个虚职而已。”顾鼎周很谦虚，连忙让仆人添上了几把椅子，倒上了茶。 坐下来，我才仔细打量周围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让我眼前一亮。 同样穿着一身长衫，但是比起顾鼎周有些富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张笑脸盈盈。这副面孔，在后世，任何一本关于中国电影的教材中都绝对少不了。 张石川，中国电影第一代导演（张艺谋等所谓的第五代，贾樟柯的第六代，都是从他这才开始划分的），中国电影的先驱者和奠基者。 “慕白老弟，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申报》的史量才史经理，他可是真正的文化界领袖。”顾鼎周向我介绍几位在场的人，倒是没先从张石川介绍。 史量才？民国的那个报业领袖？看着面前的这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我不由得内心一震。 民国报业极为繁荣，以民族大义担当的爱国报人众多，但是尤以史量才和邵飘萍两人为代表，有“南史北邵”之称，堪称知识分子的良心，但是这两个人下场都不好，史量才最后就是因为敢于抨击事实，死于老蒋之手。 也难怪顾鼎周先介绍他了，与史量才相比，张石川的影响力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史先生好，晚辈平日里最喜欢读的便是《申报》，以文化办报，以开启民智为己任，史先生所为，堪称知识分子之典范。”我送上了一顶高帽子，也是我的真心话。 “蒋先生过奖了。糊口饭吃而已。呵呵。”史量才哑然一笑，连连摆手。 “这位是当今上海文学界的佼佼者，周瘦鹃周先生。”顾鼎周指了指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年纪稍小的人，二十五六岁，一身西装，油头粉面，长得倒很不赖。 周瘦鹃？听过，鸳鸯蝴蝶派中的一个，写的都是风花雪月你侬我侬的文字，广受欢迎，不过文学界的口碑可不怎么好，是鲁迅先生时常批评的靶子。 周瘦鹃没怎么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些高傲。 “这位，算得上是你的同行了，张君石川，也办过影戏公司。”顾鼎周最后才介绍了张石川。 “哦，慕白老弟也搞影戏？”张石川一听顾鼎周的话，立刻来了兴趣，不光是他，史量才和周瘦鹃看着我，眼光中也透露出一丝好奇。 “实不相瞒，刚从美国回来，学了点东西，想办个电影公司试试。”我笑道。 “阿四！阿四！拿个营业执照来！”顾鼎周回头叫唤了一声，时候不大，走来了一个文职人员，交给了顾鼎周一个A3纸大小的文件来。 “学成归国，好呀。上海影戏方兴未艾，大有可为，大有可为。”顾鼎周很高兴，提着笔：“老弟，来来来，你说，我亲自帮你填。这公司的经理是……” “是我的这位朋友。”我指着查理道。 “查理·丘吉尔，我是经理，蒋是董事长。”查理心领神会，报上了名称。 咳咳咳，我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查理什么！？丘吉尔！？这个姓氏太让我太敏感了。 顾鼎周等人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没事。没事。”我摇摇头。 妈妈的，等会好好问问查理，这狗日的真姓丘吉尔？ “经理，查理·丘吉尔，董事长，蒋云。”顾鼎周沉吟着，写上了姓名，对于这个他自然心知肚明，毕竟成立公司拿洋人挡事的我可不是第一个干的人，实际上，坐在我身边的张石川就是个老手。 “慕白，这影戏公司的名称……”顾鼎周笑眯眯地看着我。 奶奶的，把这事给忘了，光乐着登记公司了，什么时候想过名字了？ 电影公司的名字极为重要，不光要响亮，还得有点意义才行，不能仓促就定了。 我沉吟了一下，开始挖空心思想名字。 “慕白，公司叫什么极为重要。”张石川在旁边提醒我。 “想一想，我当初就吃了这个亏，第一个公司叫新民，乃有创造全新之民族之意，结果新民看不到一个，很快倒闭破产，第二个叫幻仙，以为超然物外，结果呢，竟成幻影。”张石川自嘲。 张石川说的倒是在理。他那两个公司的名字，实在不怎么样。 1913年，张石川把亚细亚公司接过来，和郑正秋成立了新民公司，成为中国人组织得最早的拍摄电影的制片机构，却因为应景不善而倒闭，到了1916年，张石川等人又筹资成立了幻仙影片公司，也是个短命的货，不到一年就歇业了。虽然主要原因是经营和人才，但是这名字的确拉了他们不少后腿。 “顾局长，我们这公司，叫中华电影公司。”沉吟了良久，我才最后拍板。 既然以电影救国，没有比中华这两个字更适合的了，而且听起来极为响亮，也容易被中国人接受。 “中华电影公司？！这个名字好。”顾鼎周很赞同，抬笔就要写，被史量才拦住了。 “中华电影公司，名字不错，但还是少些气势。”史量才微微一笑。 “哦，请史先生指点。”史量才是大家，他的意见，肯定错不了。 “加个字即可。”史量才喝了口茶。 “加个字？”我有些纳闷。中华加个字，还能加什么？ “我泱泱中华，几千年之历史，幅员辽阔，四万万同胞之血肉，即可铸成不倒之长城。加个大字！大中华！”史量才的意见，让众人拍手叫好。 “好！大中华好！大中华好！”张石川等人双手赞成，替我高兴。 看着这帮家伙，我欲哭无泪。 要知道，民国的历史上，电影公司可真有一个以大中华为名的电影公司，而且还是最优秀的大公司之一，我要是起了这名，那可就没有后来的那一个了。 “怎么，慕白不满意？”顾鼎周见我一副痴呆的样子，笑了起来。 “满意！满意！”我急忙点头。 大中华就大中华吧，对不起了，我先占坑了。 “大中华影戏公司……”顾鼎周就要写，又被我打断。 “顾局长，不是影戏公司，是大中华电影公司。”我强调道。 一字之差，那意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不是任鹏年，不是张石川，我不会把电影和京剧扯到一起。 “好。大中华电影公司。”顾鼎周登记完了，拿出大印，啪的一声盖在上面，递给了我。 “顾局长，这就完了？”我目瞪口呆。 “完了。” “就这么简单？” “怎么，你还想麻烦吗？”顾鼎周大笑。 不是还得审核资产、审核人员嘛，还得跑批文，走关系，就这么完了？ 这也太快了吧！ “慕白老弟，恭喜，从今日起，你的大中华电影公司，就算成立了。”顾鼎周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中华电影公司。成立了？ 妈妈的，的确成立了！就这么成立了！ ### 有人猜到了电影公司的名字了吗？呵呵。看了评论，golo、风随等兄弟说叫梦工厂，哈哈，一看就是导演万岁的老读者，小张谢了！ 新的书，自然有新的精彩，各位，让我们一去努力，创造一个新的辉煌吧！小张拜谢！ 第29章 选址何处 “阿四，去那瓶酒来，咱们庆祝庆祝。”顾鼎周让阿四拿了瓶酒，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酒是好酒，二十年的女儿红，在座的这些人，包括史量才在内，都是好酒之人，张石川是宁波人，就更喜欢这酒了，一帮人坐在大树下，杯来盏去，其乐融融。 “要说这影戏，大有发展前途，今年一年，五个月，在我这里登记的影戏公司，就有四十家之多，实在是发展蓬勃。”顾鼎周介绍道。 顾鼎周说的基本属实，实际上，才能够1909年道1937年，光上海一地，出现的民营公司就达167家之多，这个数字你绝对没看错，167家！不过这167家中，有92家电影公司只拍摄过一部影片，21家电影公司拍摄过两部影片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活着换个公司的名称再注册，而出品的电影，大多都是粗制滥造，这种情况，一方面说明电影不愧是大工业背景下的产物，国人出于商业敏感，看重了其中丰厚的利润，试图自己占领市场，而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了上海电影公司竞争之激烈，市场是残酷的，经过血腥的厮杀存活下来并且真正站稳脚跟的，少之又少。 “慕白，上个月，你身边的这位和他的几个朋友，就登记了个影戏公司。”顾鼎周指了指周瘦鹃。 周瘦鹃搞了电影公司？ “玩玩，只是玩玩，我们的中国影戏研究社可不能和慕白老弟的这大中华电影公司相提并论。”周瘦鹃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心中的那种骄傲。 中国影戏研究社？呵呵。我微微一笑。 历史上，中国影戏研究社的确成立在这一年，但是我的记忆中，周瘦鹃好像没有搅和进来吧。上海文化兴盛，纸醉金迷之风盛行，自然也就催发出了中国最早的小资文学——鸳鸯蝴蝶派，电影和文学是近亲，随着电影的发展，鸳鸯蝴蝶派的文人不可避免地卷入到了电影的创作中，他们给电影带来的一些新的内容，这些以他们为编剧主力创造出来的电影，很受当时世俗民众的欢迎的，但思想内容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国影戏研究社，在早期的中国电影历史上，是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发起这个电影公司的，说白了，就是几个手头有钱的买办，而搞电影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赚钱。 中国影戏研究社只出产过一部电影，这部电影在中国电影史上，地位重要，因为它是中国最早的故事长片之一，《阎瑞生》。 20年前后的上海，发生了当时震惊中国各大报刊争相报道的一个命案。一个叫阎瑞生的人，好赌成性，输了个底朝天，穷困潦倒之下，打起了坏主意，在街头闲逛的时候，盯上了一个高级妓女，和同伙一道，用迷药将妓女麻翻，带到田间地头，勒死了妓女，带着妓女的钱财手势逃命，最后还是被警察抓获。 这样的一个案子，报道之后，成为上海街头巷尾人人争议的话题，迷药麻杀，赌博，妓女等等等等，这个事情里面有太多老百姓感兴趣的元素了，不仅报纸做了连篇累牍的报道，更有人根据这个事件写成小说连载，掀起了一波一波的凶杀文学浪潮。 而所谓的中国影戏研究社的一帮人，就看中这中间的机会，几个人凑了一两万块大洋，注册了个皮包公司，买来了摄影机，请来了摄影，就投入拍摄了。 这帮人，动机就是赚钱，对电影根本就不懂，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如何吸引老百姓的注意力，因此拍摄的时候，在演员上很是下功夫，找来了一个和阎瑞生长相十分相近的朋友扮演他，阎瑞生的这个朋友和阎瑞生十分熟悉，了解他的秉性和动作，再加上长相很相似，所以基本上就是本色演出，此外，这帮人还找来了真的妓女，警察也是请有经验地巡捕房的巡警来扮演，和中国早期那些以戏剧社演员为主的表演风格迥然相异。 这部电影拍摄出来之后，因为题材的火爆和表演的自然，一炮打响，赚得盆钵溢，在社会上引起了观影热潮，也惊动了当时的文化界。社会上老百姓喜欢这部电影，文化界却是一边道，对于这部电影进行了史无前例地猛烈批判，批评这部电影反映了恶趣味，动机不纯，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严重地扰乱了社会风气，影片格调低下，毫无任何艺术感可言，是文化界的毒瘤，引发了中国电影史上最早的一场大批判。 这些批判，绝大多数都是中肯的，但是中国影戏研究社的那帮人可不管这么多，他们拍电影本来就是为了赚钱，现在大赚了一笔，目的已经达到，所以那帮人分了钱，各自作鸟兽散，继续吃喝玩乐去了。实际上，中国影戏研究社成了一个让人十分惋惜的电影公司，尽管他们不懂电影，但是在挑选题材上的确有一手，而且那场文化大批判，让电影和这个电影公司闻名全国，如果不是目光短浅分赃散去，而是继续搞下去，说不定就成为上海乃至中国最有发展前途的电影公司了。 可悲，可叹呀。 眼前的周瘦鹃，年纪只不过比我大五六岁，风华正茂，书生意气，他加入了这个公司，应该能够有所作为。 “瘦鹃，听说你们现在正在拍影戏？”顾鼎周问道。 周瘦鹃微微额首：“此部戏，鄙人任编写者，其他的事情都交给研究社的人负责。” “听说租赁的器材和场地以及摄影的人，都是商务印书馆的？”顾鼎周极为八卦。 “这个自然，影戏这东西，大家都不懂，所以干脆委托活动影戏部，他们又经验。”周瘦鹃无所谓地笑笑。 他说的这种委托方式，20年的上海很普遍。一帮不懂电影的人，顶多出个钱攒好了本子，剩下的常常委托给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去做。 “石川兄，你是搞过电影的人，歇了这几年，就没有想过再接再厉？”史量才好像对周瘦鹃不太感兴趣，他很看好张石川。 提起电影，张石川一阵苦笑：“接连办了几个，都关门大吉，钱是问题，人才更是问题，我倒是有再办公司的想法，只是时机未到，等等吧，过段时间再说。” 看着张石川，我萌发了把这家伙拉拢过来的念头，但是这念头如同豆大的灯火，一阵风吹来就熄灭了事了。 首先，张石川和我不是一个路子，他更注重市场而非艺术本身，对待电影的态度上，他的老朋友以及合伙人郑正秋可能和我更相似。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别看他现在说什么时机未到，事实上，他对电影一直念念不忘，早就在暗中筹备了。 历史上，1922年，中国最牛逼的电影公司——明星电影公司，就是他和郑正秋搞起来的，这个电影公司，是中国的派拉蒙，也是中国电影史上，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什么阮玲玉、胡蝶、蔡楚生，无一不被他收入旗下，出品了一部部永远在中国电影史上留名青史的电影，成为中国电影的代名词。 “慕白，你们公司厂址在哪里，改日我去拜访。”张石川笑道。 厂址？我这才刚注册，哪来的厂址。 “石川兄，实不相瞒，我还没找呢。”我挠了挠头：“昨天才回来，出去了几年，对上海也不太熟悉，估计得托人好好寻摸一下。” 电影公司坐落在什么地方，那显然是门大学问。现在这社会，动荡不安，随时都有可能打起仗来，加上地痞流氓，选址不慎的话，估计没开张就要关门了。 其实选址在何处，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上海县城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地方就是个娘们的粉床，谁愿意上去折腾一下都行，选在哪里，朝不保夕，一旦战争开打，就会在炮火中化为灰飞，相对而言，租界中最为安全。 上海租界林立，我最中意的，有两处，一处是法租界，一处是英租界，各有利弊。法租界那边，至少有杜月笙罩着，安全得很，但是法租界太小，而且法国人没有英国人牛逼。至于英租界，不仅占据着上海最好的地段，而且四马路本身就是上海的文化中心，电影院林立，一般的电影公司都喜欢落脚在那里。但是英租界是八股党的势力范围，如果把公司办在那里，难免要受到那帮人的刁难。 权衡之下，我十分苦恼。 “如果慕白老弟为这事发愁，那就大可不必了。”张石川哈哈大笑。 “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给你推荐推荐，那地方，你一定满意！”张石川神秘一笑。 #### 第一更送上，敬请支持！ 第30章 落户公共租界 上海的情况我不熟悉，电影公司选址又是个大问题，张石川在上海呆了这么久，如果推荐的话，肯定是个不错的地方。 顾鼎周体贴地拿了一张崭新的上海地图来，指着那地图，张石川道：“电影公司，选在租界最好，而选在租界，也有租界的学问。法租界环境不错，但是距离繁华地带有些远，英国领事馆附近，从大马路道四马路，尤其是四马路，乃是文化繁荣之中心，商馆林立，影戏院很多，不过这里地价太贵，是专供消费的地方，电影公司落在这里，也有些吵闹。” 张石川的说法，让我点了点头。 一是贵，二是闹，这些都是我所不喜欢的。 “往这里看。”张石川手指着四马路，一路往西，越过跑马场，落在了一处地方。 “这地方，名叫张园，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现在是一个文化人爱去的小型公园，挨着张园，有一片大宅，晚清的时候是一个公馆，后来主人卖给了一个商人办起了一个缫丝厂，我和那商人很熟，去年他经营不善，已经关了门，地方很大，安静，而且谈起来不会太贵。慕白，你觉得如何？” 我凑过去，盯着那地图，沉思着。 这地方位于公共租界的最西边，旁边就是葡萄牙领事馆，隔着一条街，就是日本领事馆的官舍，再往南走，伸着同孚路就进入了法租界，距离杜月笙的同孚里公馆很近，不管是地理还是环境，都让我心动。 “如果能谈得下来，那自然最好。”我高兴地点了点头。 “赶早不如赶巧，咱们现在就走。”张石川是个急脾气，一见我中意，起身就要走。 “同去，同去。”顾鼎周等人本来就没事，乐于当回看客。 一帮人出了大门，雇了几辆人力车，奔向了张园。 一个小时不到，黄包车进入了公共租界，停在了一个大院子跟前。比起一般的街道，这条街道极为宽阔，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刚刚抽出嫩叶来，郁郁葱葱。对面是葡萄牙领事馆，周围都是一片西方样式的现代建筑。 “就是这里了。”下了车，张石川来到大院门口，拍了拍大门。 时候不大，一个看门的老头探出头来。 “张先生，侬来了。”老头和张石川很熟，赶紧领我们进去。 进入了院子，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块地，足足有个几十亩，里面空旷无人，有两栋红色的小楼看样子是办公的地方，剩下的，都是巨大的厂房，路过厂房门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崭新无比，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使用多长时间。 进了小楼，上了二层，拐入一间屋子，看见一个大脑壳的肥头佬坐在那里。 “石川兄，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各位好，各位好。”肥头佬嘴皮子很能说，吩咐上茶。 “不用忙活了，我们刚才喝得水饱。我给你介绍介绍。”张石川拍了拍肥头佬的肩膀，将我们几个人一一介绍。 肥头佬是个商人，顾鼎周、史量才这些人都是上海有名望的文化人，顿时又是握手又是赔笑，极为尊敬。 “这一位，我可得特别给你介绍了，蒋云蒋慕白，美利坚刚回来，想开办电影公司，刚刚登记，就差个办公的地方了。”张石川指了指我。 肥头佬自然明白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蒋先生真是慧眼呀，我这块地方，最适合办公司了，你看这风水，你看这环境，对面就是葡萄牙领事馆，后面就是日本领事馆的官舍，治安极好，没有人闹事，我告诉你，你要在这里办公司，保证你发财。” 操，喷了我一片的唾沫！既然风水好，你小子怎么还能倒闭。 我被这肥头老搞得呵呵一笑，顾鼎周等热也乐得不行。 肥头佬自然明白了我们的心思，自嘲道：“我就不行了，经营不善，缫丝厂本来也能赚钱，可我不该去烂赌，这赌档就是个吃人的老虎，越赌越输，越输越想赌，如果不是欠了一屁股债，这地方我说什么也不会卖！” 提起伤心事，肥头佬直摇头。 “我说严老九给你下了套，你偏不信。”张石川白了肥头老一眼。 严老九。又是严老九。这家伙虽然我还没见过，但是怎么走到那里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这个天杀的，不得好死！”肥头佬咒骂着。 “不说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慕白是个实诚人，你说个实价，毕竟是我推荐来的。”张石川开门见山。 “这个……”肥头佬看了看我，又透过这窗户看了看院子，眼睛叽里咕噜转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家伙还真的有些不愿意卖这院子。他说的不错，这地方，环境清静，距离上海最繁华的地带也不远，只要价格适中，那我肯定会购入囊中。 “三万五，蒋先生，你看怎么样？”肥头佬竖起了三根枝头。 三万五！？妈妈的，我手头现在只有三万二，买个球！ 看着我脸上露出难色，张石川一巴掌落在了肥头佬的后背上。 “你个瘪三，老子好心好意领朋友来照顾你，你倒好，不图情，倒狮子大开口了。慕白，走了，走了！”张石川咋呼着，转身就要走，被那肥头佬一把抱住。 “石川兄，蒋先生，有话好好谈，好好谈。”肥头佬陪笑道。 张石川把我拽到一边，低声道：“慕白，你手头有多少钱？” 好么，这家伙倒是问得直接。一般买卖双方，不可能把自己的底价告诉中间人，为的是中间人从中谋私利，袒护另外一方。不过张石川这个人，直来直去，倒不会害我。 “石川兄，我手头没多少钱，你也清楚，买下了地，还得置办东西，雇工经营什么的，我手头也就三万大洋，怎么不能全买了吧。”我苦笑道。 “倒是这个理。放心，包在我身上。”张石川笑了笑，走到那肥头佬跟前，嘀嘀咕咕了一阵，肥头佬被他说得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会叹气，一会傻笑，整个神经病一般。 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张石川站起来，对我笑道：“慕白，这事情，我算是给你说定了，他呢，吃点亏，你呢，也出点血，这个地方两万大洋你拿走。” “多少？两万大洋！？”我目瞪口呆。 妈妈的，这个张石川是个人才呀，愣是生生地给我砍去了一半！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这么一个环境，两万大洋？我有些不相信。 “怎么，贵了？蒋先生，不贵了！我可真是赔死了！”肥头佬以为我嫌贵，急了起来。 “慕白，这个价，很合适了。”张石川走过来小声道。 “行，两万就两万。”我摸出那还没有攥热火的银票，递了上去。 “好！慕白真是痛快人，来来来，我们几个现场做个公证，你们就现场做个了断得了。”张石川先前就是搞买办出身，谈生意是个老油条，生怕肥头佬会反悔，趁热打铁。 顾鼎周、史量才等人也是随生应和，肥头佬转身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里面的地契，张石川亲自起草了一份文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史量才、顾鼎周纷纷落笔签名，我也签上了命，轮到肥头佬，他倒有些犹豫起来，不太想签。 “怎么，心疼是吧？我告诉你，这地方若不是我苦口婆心，慕白还不愿意来呢。你快点，别磨蹭，等会我们还得去喝酒呢。”张石川乐道。 肥头佬看了看我，又特意看了看我旁边站着的蕾丝，一咬牙，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慕白，把这些收好了，从今天开始，这地方属于你的了。”张石川把地契和文书交给我，把银票交给肥头佬，乐道：“你也别愣着了，赶紧找地搬家去，仓库里面还有不少缫丝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肥头佬收了银票，走了。 “都是石川兄做生意是出了名的张扒皮，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顾鼎周拍手大笑。 “石川兄，你刚才给那人嘀咕什么呢，竟然砍下了一半。”史量才对这个十分好奇，其实我也好奇。 张石川十分得意：“也没说什么，我告诉他，慕白是个纨绔子弟，不正经，搞个电影公司只不过是为了讨这位小姐的欢心，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公司关门了，他再出点小钱买下来就得，那时候，自然会赚一笔。” 哈哈哈哈哈。房间里笑声一片，我被这家伙说得很不好意思。 不得不承认，张石川是谈生意的老手。 “慕白，虽然是玩笑，可我也得给你提个醒，在上海办影戏公司，可不容易，一不小心，你就得关门大吉，到时候，这地方可真得贱卖了。”张石川正色道。 他的提醒，我自然放在心上。 张石川这样的牛人，办公司办了两回都倒闭了，我若不小心，他就有可能是我的样本。 不过，我不是张石川，我有信心把这个地方留在中国电影史中！ “走走走，喝酒去，到我家里喝酒去！”在顾鼎周的煽动下，大家蜂拥而去。 谁也没料到，这场酒，他娘的喝出了个大问题来。 #### 下一章，一个美女就要出现咯。 哈哈哈。同志们，能收藏的收藏，能投票票的，投票票哦。 第31章 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顾鼎周的家，位于英租界，靠近四马路的一处清幽的小院，进了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幽竹雕栏，韵味十足。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丝竹之声传来，一声声柔美的昆曲回荡在园中，我虽然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但是那婉转的声儿，仿佛夜间的黄莺，听得极为舒服，全身的毛孔都对着那唱腔开开合合，流水一般清凉，缎子一般柔滑。 不光是我，史量才和周瘦鹃也听得入了迷，尤其是周瘦鹃，抓耳挠撒，脸色通红，好像见了情人一样，他这模样，谁都看得出来，他和园子里这位唱昆曲的女子极为熟悉，而且还很有可能极为爱慕。 “小妹乱唱，让慕白见笑了。”顾鼎周哈哈一笑，冲着园子里大喊：“小妹，来来来，快来见客！” 妈妈的，这狗日的怎么也是个文化人，咋这么粗俗呢，还见客，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逛窑子呢。 “来~也~”拖着长长的唱腔，园子里婀娜飘出来个靓人儿。 我觉得眼前一亮，仿佛阳光倾洒而下，让眼睛都睁不开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总算明白周瘦鹃为什么是刚才那副模样了。 这个女子，年纪也就在十八九岁，一身白衣，肤如凝脂，眉如青黛，两汪秋水明眸善睐，一望便让人化在那波光之中，纯洁秀美，好像幽谷中盛开的一抹白色山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种美，仿佛从古画中走来的仙子。 “小妹洛然。”顾鼎周指着他那仙子一样的小妹，呵呵一笑，看来极为得意。 “久闻顾家乃是昆曲大家，今日听得洛然小姐一曲，真乃如闻天籁，绕梁不绝。”史量才击掌而叹。 “顾小姐，咱们又……又见面了。”周瘦鹃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刚才的那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气势当然全无。 “周先生好，各位好。”顾洛然微微施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微微额首：“这位先生好。” 好，我当然好，还很好呢。我看着顾洛然，那一颦一笑，如此的动人。 顾洛然见我盯着我一动不动，不由得俊脸一红：“这位先生，好生面生。” 啊，自然了，咱们又没见过面，不过很快就会熟悉滴。 我正胡思乱想呢，忽然觉得后腰上仿佛被土蜂蛰了一般，疼得我顿时叫了起来。 “蒋，这位小姐跟你打招呼呢，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一点都不绅士。”转过脸，蕾丝给了我一个白眼。 这女人怎么下手这么狠呢，而且看这模样明显带着一丝气愤。 我招你惹你了！ 周围的人见我这窘相，纷纷大笑。顾洛然也笑。 “失礼，实在是失礼了。洛然小姐仿佛天仙下凡，看得在下浑然忘我，以为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呢。”我大大咧咧道。 这话，又让周围人笑成一片，顾洛然更是捂嘴而笑。 笑什么，妈妈的，老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想周瘦鹃这厮，明明有好感却非得遮遮掩掩。 后腰上，又挨了蕾丝一把。疼得我咬牙切齿，怒发冲冠。 “慕白兄，你这比喻就不恰当了，洛然小姐的风姿，天仙下凡太俗了，依我看，洛神游水，西施贴黄，也逊色三分。还有，这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做何理解？”周瘦鹃见我对顾洛然有好感，当然不爽。 奶奶的，跟我掉书袋，我比不上你，你是他娘的鸳鸯蝴蝶派，老子比不过。 “瘦鹃兄，我没什么文化，有什么说什么，洛然小姐仙子一般，我可不就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面的那只臭猴子么。”我乐道。 哈哈哈哈。顾鼎周指着我，笑得喘不过起来。 “小妹，这位是蒋云蒋慕白，刚才美国回来，准备办电影公司呢。”顾鼎周介绍道。 “电影公司？影戏么？我一直想去看看，可大哥不准，蒋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带我观摩观摩不？”顾洛然对电影十分感兴趣。 “好说好说，像洛然小姐这样的可人儿，演个女主角，当个大明星，也绰绰有余。”我赶紧接道。 “真的？”顾洛然目色一亮，刚要说什么，被顾鼎周打住。 “走走走，喝酒去，喝酒去。”顾鼎周扯着我走开了。 “你这家伙，真是戳到了老顾的疼处。”史量才小声对我道。 “怎么了？我不就是说洛然小姐可以演电影嘛，这样的条件，不当明星实在是可惜了。”我摇头道。 我说的绝对是真的，顾洛然要姿色有姿色，典雅而高贵，更有戏曲的底子，若是演电影，绝对火得要命，更何况，现在的中国电影，因为世俗观念，女子演电影的情况基本上没有…… 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什么顾鼎周刚才对我那话十分不爽了。 中国自古强调女子相夫教子，视抛头露面为大忌，顾家是上海的望族，更是昆曲大家，顾洛然金枝玉叶，若是去演电影，那定然遭人耻笑，这一点顾鼎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量才老哥，老顾不会这么不开化吧，这都民国了，男女平等。”我大声道。 这一生破锣一般的嗓子，让顾鼎周和顾洛然都听见了。 “大哥，你看，你看，还是蒋先生这样留洋归来的人有见解，报上不说男女平等嘛，女人出去怎么了？你就不如爹疼我。”顾洛然对这位大哥十分有意见。 顾鼎周看来十分溺爱这位小妹，也不搭理，直接指着我，咬牙切齿低声道：“慕白，你这家伙再鼓动我小妹，我宰了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喝酒，我喝酒还不成么。”没看出来，这狗日的还是个老封建。 “可是老顾，洛然小姐这么想多好呀，而且……”我还没说完，顾鼎周一把就住我，往院子里走去，身后哄堂大笑。 后院的花园里，桌椅摆好，上了茶酒，不多一会，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陆续上来，大家觥筹交错，气氛很好。 “这菜真是好吃，好吃！”周瘦鹃等人都是浅尝辄止，我可不管这些，美食当前，自然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桌子的菜，十有八九进了我的肚皮，看得顾洛然笑个不停。 “注意吃相，注意吃相。”史量才捅了捅我，对顾洛然努努嘴，小声道。 “老史！你捅我做什么！正吃着呢，也不怕噎死我！”我白了史量才一眼，大声吼了一嗓子：“你这菜吃不吃，不吃是吧，我效劳，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想吃就吃嘛，扭扭捏捏娘们一样。” 我端过史量才面前的碟子，一通猛吃。 史量才都快要崩溃了，指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哭笑不得：“这个蒋慕白！这个蒋慕白，狗咬吕洞宾！” “老顾，你这厨子不错，哪天借我用用，我别的不好，就喜欢吃。”我夹块东坡肉，塞在嘴里，一嘴都是油。 “这都是小妹做的，我哪来什么厨子。”顾鼎周淡然道。 咳咳咳！我差点没被噎死，睁大眼睛，满口碎肉盯着顾洛然：“洛然小姐还有这等手艺！？天，谁要是娶了你，不是祖上八代烧了高香？！” 顾洛然看着我这副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指了指嘴边，示意我那地方有肉屑。 我抹了一把，意犹未尽，长叹了一口气，油沫子喷了顾鼎周一脸：“唉！” “又怎么了？”顾鼎周被我搞的快要崩溃了。 “老顾，令妹有男朋友没？”我直不棱通问道。 “你，你问这个干吗？”顾鼎周紧张了起来。 一帮人，脸色顿时复杂下来。 顾洛然是又羞又急，史量才是万般诧异，至于周瘦鹃，那小脸已经煞白了，估计气得不行。 是我直接了么，呵呵，好像是。 “问问，就问问，若是没有，在下也是个单身，洛然小姐，考虑一下呗。”我乐道。 “蒋慕白呀蒋慕白，我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史量才早就料到了我的心思，指着我，大骂不止。 “老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是吧。”我冲顾洛然挤吧了一下眼睛，小妮子脸红得云霞一般，低头躲闪，小鹿一般，那样子，更是让我这头色狼食指大动。 “慕白兄，你这有些过分了吧。”周瘦鹃冷哼了一声。 “有什么过分的，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毫不在意，打了个饱嗝：“好酒好菜，加上一个可人儿，神仙一般的日子呀！” 众人又笑。 “慕白，说正事，说正事。”顾鼎周发现再这么下去，他那未经世事的小妹就要羊入虎口了，赶紧转移话题：“公司你登记了，厂址也有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我身上，包括那位天仙一样的顾洛然。 #### 下一步，干嘛呢？猜猜？哈哈 第32章 白呀，剧本，是何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咕咚一声喝了一口茶，一抹嘴：“当然是拍电影了。” 顾鼎周看我这样子，恨不得甩起耳巴子扇我一巴掌。 “我当然知道你要拍电影了！问的是你准备拍什么？”顾鼎周崩溃道。 “拍什么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 张石川张大嘴巴：“感情你还没想好呀？” “又不急，慢慢想。”我乐道。 张石川也快崩溃了：“慢慢想？！我的慕白老弟哟，你是傻还是呆，电影公司成立一天就得花一天的钱，工人的工资，租赁的设备，乱七八糟的，都是花钱的，你有多少钱可以等下去？” 张石川的话，让周瘦鹃终于解恨了，这小子笑得最欢。 “原来是这样呀。”我装傻充愣：“石川兄，要不你给指点指点？” “指点个屁！”张石川懒得搭理我：“我看你这个大中华算是凶多吉少。” 他凶归凶，可心肠还是好的，喝了口茶，道：“眼下，最挣钱的影戏，有三。” 张石川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滑稽戏，就是美国的那些打闹追逐的，老百姓爱看，本来影戏就是乐呵嘛，第二，就是京剧，上海可有一帮的票友，如能请来名家，基本上一拍一个成功，至于这第三嘛……” 张石川转脸看了看周瘦鹃，笑道：“就是瘦鹃老弟现在捣鼓的那个了。凶杀犯罪的。” 张石川这话，让周瘦鹃十分受用，尤其是在顾洛然面前，这话让他很长面子。 “慕白老弟，滑稽戏你拍不来，比不上美国人，京剧嘛，你也请不来名家，所以可以考虑考虑凶杀犯罪的。我们拍的那个《阎瑞生》，就是取材上海的一件名动全国的凶杀案，绝对有赚头……”周瘦鹃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我低着头想着事情，完全没听他说话，这厮自觉地闭嘴了。 张石川分析得不错，目前流行的电影，的确有这么三类，但是这三类，我是不可能拍的。 先说滑稽戏，这类电影，从中国开始有电影的时候就引进来了，大多数都是美国的无聊追逐片，我是绝对不会干这个，一来这些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我拍这个还不如不干呢，二来诚如张石川所说，拍这个我拍不过美国人，不管是卓别林还是基顿，我都不是对手，毕竟那都是喜剧大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放映了这么多年，中国的老百姓早就审美疲劳了，拍着玩意，不一定赚多少钱，更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口碑。 再说京剧，我从一开始就极其反感中国人把京剧和电影混成一谈，电影是电影，京剧是京剧，让我请来京剧大家然后把摄影机往那一放固定不定就拍，我干不了这个，也不屑干这个，再说，近年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任鹏年他们就已经要拍梅兰芳了，我再请什么大腕，能比梅兰芳还牛逼，这不是找抽嘛。 最后，说这个凶杀犯罪的。这固然是一个大的电影类型，周瘦鹃他们的这个题材，固然十分讨巧额，而且肯定能赚大钱，但是这玩意不仅没有任何的社会意义，反而会遭人痛斥，我可不是那帮买办，只为了赚钱，我可是为了电影公司长远发展，这第一部电影要是牌子被砸了，我以后还混个屁。 所以，这三条看上去都是光明的大道，其实都是死胡同。 “慕白，等你说话呢。”顾鼎周见我低头不语，敲了敲桌子。 “我问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诸位拍电影，目的是什么？”我正色道。 一直都是不正经的样子，我突然正经了，这帮人反倒是不习惯了。 “当然是赚钱了。”旁边的周瘦鹃几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张石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肯定也是这个想法，怪物一般地看着我。 我快要晕了：“只为了赚钱呀？” 我这话，语气中带着失望和一丝气恼，把周瘦鹃惹毛了。 “不赚钱，那为了什么！？”周瘦鹃几乎不想搭理我了。 “只为了赚钱，你不如干脆做生意得了，开矿，卖军火，或者开赌档卖鸦片，拍什么电影呀！”我气得不行。 “那你说，你拍电影为什么！？”周瘦鹃怒道。 在这帮人看来，电影就是赚钱，别无其他。 “电影是艺术，懂不？”我对这帮人的理解十分不满，不得不把当初在商务印书馆的那一番话重新给这帮家伙讲了一遍，几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电影果真能成为艺术？”张石川尽管对我的分析十分欣赏，但是满怀疑虑。 “时代发展了，艺术需要新形式，电影最合适不过。这一点，不管是欧洲还是美国，都已经形成公司，在俄国，已经有人开始这么干了。”我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诸位，试看今日之中华，列强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作威作福，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国家战乱不止，日本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忘我之心不死，而我们呢，政府不作为，民众昏昏欲睡，茫然自顾，俨然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西方人说我们是一头沉睡中的狮子，狮子虽然凶猛，但是若不醒来，那边会被一群虫豸吃掉！就会亡国灭种！这中国，需要的是号角！文学那玩意，固然有其作用，但老百姓识字的有几个？电影不一样，即便是大字不识，也能看的懂。” “电影可以开民智，电影可以振兴国家，电影可以化四万万人为一人，电影可以唤醒这头狮子，让世界在其咆哮之下颤抖！这，才是电影人之理想，这才是电影之目的！” 我一拍桌子，情绪激动。 张石川等人都不说话了，脸上带着愧意，顾洛然更是盯着我，粉脸涨得通红。 “电影不只是赚钱的工具，它是刀，是枪，是战鼓，是轰醒这群沉睡者的巨炮！滑稽片能赚钱，京剧能赚钱，凶杀犯罪更能赚钱，可拍了这些，除了赚钱，还能对这个社会有什么有益的影响？让人笑一笑，精神麻醉，让人在那拖长的唱腔中摇头晃脑忘乎所以，更或者，让人在凶杀中过把阴恶的瘾，祸乱社会风气？！不！电影要是这样，那是电影人的耻辱！” “说得好！慕白说得好！”史量才第一个鼓掌：“文化人，就得有文化人的胸怀和气节！这国家，要亡了！大家却视若无睹！” 史量才是搞报业的，对于国家对于民族的形势，他比我更加了解。 “想不到，拍了这么多年的影戏，自诩还算了解，今日听慕白一席话，顿生惭愧，顿生惭愧呀！”张石川捂着脸，连连叹息。 “话谁都会说，做起来恐怕就是两回事了。”周瘦鹃冷笑连连，话中带刺。 “周先生此言差异。”一直不说话的顾洛然打断了周瘦鹃的话，鼓起勇气道：“圣人曰，朝闻道夕可死矣，我觉得慕白大哥说的有道理。若无崇高之理想，做什么事情都是蝇营狗苟，即便做起来有困难，只要尽力，不管成败，总算问心无愧！” 这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大义凌然，让我不由得对这个女子心生敬意。 “好个问心无愧，洛然小妹，我敬你一杯！”我举起酒杯，对着顾洛然点头示意，一口喝下。 顾洛然小脸通红，也小酌了一杯，酒气上涌，连耳根都红了，那种娇态，让我心动不已。 奶奶的，哥哥妹妹这么叫着，近了，近了！哈哈。 周瘦鹃看着这场景，气呀，恼呀，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估计我现在早就千刀万剐了。 “慕白老弟说得有道理，我等拭目以待，期待你的大作！”周瘦鹃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答复，拂袖而去。 走吧走吧，呆在这说你你生气，不说你，我更生气。妈妈的！ “慕白，那拍什么你总得有些想法吧？”张石川对我拍什么他妈的怎么这么感兴趣！？ “这个……我先得写剧本吧。”我推辞道。 张石川萌萌地看着我，问了一句让我要死翘翘的话。 “白呀，剧本，是何物？” #### 感谢打赏投票票的朋友，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哈哈，你们的好，俺记在心里。还是那句老话，小张摸着良心码字，大大们快快乐乐看书。 谢了！ 第33章 最近，有空吗？ “剧本？难道你们拍电影都不需要剧本的？”我有些惊讶，毕竟不太清楚这帮人捣鼓电影的时候，照着什么玩意拍摄的。 “就是指导演员说什么、怎么演的东西，你总不能临时空口说戏吧？”我一时也解释不清吃。 不过这下，张石川倒是明白了。 “哦，是不是剧搞呀？”张石川微微一笑，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小皮包，一般翻一边笑道：“巧了，我这里就带着一份你说的剧本，不过是上部戏拍摄留下来的，拍了一半影戏公司就解散了，正秋很喜欢，一直念念不忘。” 张石川这话，让我兴奋了起来，这个年代的剧本，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还是所谓的中国第一代导演的手稿，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呀。 可我这兴奋没持续多久，就被一泡尿给浇灭了。 原本指望能够看到皇皇巨著，哪知道张石川找了半天，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对，就一张纸）交给我，还一副如视珍宝的样子，递了过来。 我疑惑地看着那所谓的剧本，第一眼望过去，脑袋就要当机了。 一张连A4纸大都没有的竖条纸上，字迹奇大，加在一块拢共也就两三百字。 “一女夜宿，入古屋，风雨交加，两男现……” “这，这就是你们的剧本？”我晕了，这玩意，没台词，没分镜头，没有场景，只有微型小说一样的情节，这就是剧本呀？ 张石川还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怎么，这还不叫剧本！？最标准的剧本了！我告诉你慕白，我们这是最先进的了，其他的公司连这个都没有。” “那他们拍戏的时候怎么拍？”我问道。 “脑子里有故事，现场让演员表演就是了。”张石川夺过我手中拿着的那张纸，有小心翼翼地放回去，一副小气的样子，让我欲哭无泪。 妈妈的，什么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剧本是什么。 酒足饭饱，也是日落下山夜幕四合了，一帮人醉醺醺地走出顾家，作鸟兽散。 史量才有点喝高了，递给我一张明片，搂着我的肩膀道：“慕白老弟，你对报纸有没有兴趣？” 报纸？当然有兴趣，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兴趣。 “怎么，你不会想拉我到你们报社去工作吧？”我问道。 史量才呵呵一笑，沉吟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你要是能来，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我看你也没有这个心思。” 的确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把电影公司捣鼓起来，至于其他的，那就先放一边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电影大，大如天。 “不过我觉得你在搞电影的同时，也能够抽空帮帮我。”史量才低声道：“上海影戏之火热程度，我不说你也明白，老百姓对这东西趋之若鹜，文化人也是兴致高昂，我们做报纸的，虽然以社会公德为首要，但是毕竟也得生存，有时候老百姓喜欢看什么，我们就尽量登什么，上个月，《申报》组织了一场影戏大讨论，要求的都是上海有名的影戏行家，各抒己见百家争鸣，很有意思，不仅文化人爱看，普通的百姓也爱看，效果很好。刚才听你说了一通，觉得你的观点十分新颖，很有道理，让我大开眼界，我是想……” “你是想把我也拽进去参与这场讨论，这样你们的报纸就更火了，是不？”我一眼就看出了这家伙的鬼心思。 史量才嘿嘿一笑：“的确如此，不过你参加对你对你的大中华电影公司也有好处。” “愿闻其详。”我笑道。 史量才搞报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玩呢，他的经验阅历，他对这个社会的观察，我是远远比不上的。 “参加这场大论战的人，都是有名有脸的人，不仅有影戏人，连一些著名的文人都搅合了进来，你的电影公司刚刚成立，说句不好听地话，谁知道你蒋云呀，谁知道你的什么大中华呀，你们现在就是个屁。”史量才大声道。 “不错，我们就是个屁。”这一点我承认，至少暂时是个屁。 “但是你要是能够高谈阔论，那你的那一套最新的最先进的电影观给说出来，把那把所谓的精英给批得体无完肤，那你可就出名了，就受关注了，一出名，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等你的电影出来时，老百姓自然回去看。”史量才说完，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这不就是炒作嘛。”我言简意赅地概括了史量才的做法。 妈妈的，老子上辈子怎么着也做过导演，电影出来之前怎么炒作，老子可比史量才有经验多了，什么男女主角的绯闻，什么导演潜规则，什么拍摄的时候女星走光之类的，其实还不是自己放出去的烟雾弹，相比之下，老史这招在我看来，并不稀奇。 不过，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办，应该很有效。 “这个我答应你，怎么着都是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我坏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史量才很高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就派人把相关的报纸搜集起来给你送过去，赶紧写，晚了这场论战就结束了。” “知道了。再会。”我挥了挥手，史量才急急而去。 “蒋大哥，蒋大哥！”正准备离开，顾洛然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暮色之下，一袭白衣的可人儿，依门而望，很是挠人。 “怎么了洛然？”我凑过去，贴得极近，能够闻到顾洛然身上撒发出来的那种清幽的体香。 顾洛然身体往后撤，有些调皮地捏着鼻子，被我的酒气熏得不行。 “你东西落了。”顾洛然把包递给我，那里面装着地契合同，还有银票呢。 “谢了。洛然，你最近有空吗？”接过包，我低三下四地又问了一句。 花到采时就得采，莫待花落空折枝，先下手则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我懂得。顾洛然现在就是一只小羔羊，身边全是他娘的大灰狼，而且还不知一头两头，至少周瘦鹃就是其一，这口肉，不能落到那狗日的嘴里。 “干吗？”顾洛然冰雪聪明，自然猜到我的心思。 “你若有空，邀请你去我的电影公司参观，很好玩滴！”我做出了个夸张的表情，双手比划着。 邀请女孩子，得讲究技巧，不动声色搞到手，这是牛逼人才能够干得出来的。只有傻大个才邀请人家喝咖啡逛街之类的，那样做，太明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顾洛然对电影感兴趣，刚才我就已经摸清楚了，抛出这么一把诱人的鲜草，我就不相信小羔羊能不吃。 “好吧，我考虑一下。”顾洛然想了想，使劲点了点头，小脸憋得通红。 这丫头，也挺狡猾的，既没说不去，也没说去。 “就在葡萄牙领事馆的对面，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走了。”我对顾洛然微微一笑，转身走开，伸出手，背对着顾洛然晃了两晃，用刚学会的蹩脚的上海话大声道：“再会，再会。” 噗嗤。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传来清楚的微笑声，再回头，那可人儿已经钻进了院子里。 “漂亮吧？”我呆呆地看着顾家大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酸酸的声音。 “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我摸了一下哈喇子，突然预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逼近，一转脸，是蕾丝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当然了，和你比，差得远了。简直不在一个档次。”我赶紧补充道。 “你们男人，全都是甜言蜜语。”蕾丝挺大气的，根本就没往下追究，转身上了黄包车。 半路上，查理回英国领事馆继续他那很有前途的职业去了，我、蕾丝和虎头，三个人，三辆车，朝家里驶去。 一路无话，累了一天，加上喝了不少酒，我靠在车上，很快沉入酣睡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咣当一声落了地，与此同时，就觉得车身一摇晃，差点没把我颠出来，睁眼开，发现阿福一张老脸带着泪水看着我。 “阿福，又怎么了？”我心里一惊，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家。 大门口，小妹蹲在地上哇哇大哭，门前一片狼藉，宅子的门匾被砸成两半，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二哥靠在门边目光呆滞，鼻青脸肿。 看样子，是发生大事了。 ######## 感谢夕阳孤梦、北燕冰城等书友的支持！谢了！ 下一章，有大事发生！敬请关注。 第34章 十步杀一人！ 上午离开的时候，不是给了大哥八千大洋的银票去还钱了吗，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看着狼籍一片的家还有被揍得不成人形的二哥，我顿时火冒三丈。 “二哥，怎么回事？”我扶起小妹，来到二哥跟前，沉声问道。 二哥看着我，嘴唇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然后，这个在我眼里为了这个家受尽屈辱却始终坚韧的男人，像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嚎啕大哭。 “二哥！别哭了！说，怎么回事！？”我大声吼道。 “五少爷，今天上午我陪着二少爷去还钱，到了严老九的赌档，严大鹏在后堂接见了我们，二少爷把银票交给他，他往自己腰包里面一塞就让手下把我们轰出门，二少爷要收据，严大鹏睁眼说瞎话，说根本就没看到什么银票开个屁的收据，还说明天就过来收钱！”阿福哽咽着：“二少爷气不过，和他们扭打，被暴打一顿赶了出来。” “哥，爹气不过，让人抬着去严老九的赌档去说理，被严大鹏让人抛到臭水沟里，爹一气之下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呢，严大鹏又找来军警寻上门来，说我们闹事，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说明天不还钱，就让我们一家滚出上海县。哥！”小妹抱扑进我的怀里，哭得极为委屈。 愤怒，如同冲天的大火，彻底将我吞噬！先前的那些喜悦，在这火中，化为灰飞！ 我的血在沸腾，胸腔被怒气顶得快要爆炸了！咬牙嚼唇，头发倒竖！ “五少爷，咱们要不再凑一笔钱吧，咱们斗不过他们呀！”衰老的阿福哭道，年迈的他，也难逃毒手，胳膊耷拉着，一条腿瘸着。 “凑钱！？再凑钱还是这样！他们成心不放过我们蒋家！”虎头气得满地乱转，抄起一根木棒就要出去，被阿福拉住。 “爹呢？”我冷冷问道。 二哥看着我这副表情，心惊胆战，他熟悉我的脾气，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爹在屋里呢。” “带我去看爹。”我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后院，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漏出来。推开门，阿大和郎中在忙碌着。地上丢着一顿满是秽物的脏衣服，大床上，爹躺在被子里，枯瘦的脸苍白无任何的血色，花白的头发上，还依然能够看到一些没有来得及收拾干净的粪便的残渣，阿大正在给爹洗漱。 “五少爷!”阿大看我进来，喊了一句五少爷就哭了起来。 “五少爷，蒋老爷这两年本来就抑郁有心结，身体极为稀弱，这次急火攻心又被丢进臭水沟里，染上了风寒。”郎中低声道。 “大夫，我爹……” “五少爷，蒋老爷这次能不能扛过去，就要看运气了。”郎中摇了摇头，收拾药箱走开了。 “阿大，你去英国领事馆，把查理找过来。”对于郎中的水平，我不太有把握，相比之下，还是查理要好一点。 “我和你一起去。”蕾丝体贴地站了出来，带着阿大出门，临走的时候，还不太放心我，小声道：“蒋，暴怒之下经常会做出错误的事情，先平静下来，好么？”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烛火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灯花，一片寂静。 我跪在地上，给爹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出去。 “小五，你要干什么去？”二哥见我不太正常，放心不下，追了出来。 看着月光下那张青肿的脸，那担心我出事的表情，我笑了笑。 “二哥，我做事，你放心。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让爹受苦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让爹让这个家再受任何的委屈！”说罢，我转身走出院子。 “小五！小五！”身后传来二哥的一声声高喊，那声音，带着无比的焦急和疼爱，却越发让我心碎。 “虎头，今晚我们两个人干一场大事！”我冷声道。 “少爷，我的命是蒋家的，你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虎头绝对眼都不眨一下！”虎头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事情。 严老九，严大鹏，你们欺负我蒋家道如此地步，我若是再忍，他娘的还算是个男人吗！？ 既然你们处心积虑要除了蒋家，那今晚，便鱼死网破吧！ “少爷，要找阿山和阿荣吗？”虎头问道。 “这是蒋家的是，是我的事，不用别人来掺和，上次那一场，我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我摇了摇头。 报仇这种事，若是借他人之手，还有个屁的意义。 出了老北门，进入了英租界，一路向西，进入了英租界的西片区。 严老九最大的赌档，换做“三泰档”，取三阳开泰财源滚滚之意，乃是英租界甚至整个上海最有名的大赌档之一，找起来并不难。 我决定先把周围的情况摸清楚再说，和虎头埋伏在外面，等待机会。 三泰档是片大院子，里面的主体建筑是一层装修豪华的三层楼宇，灯火辉煌，人声喧闹，门前更是车水马龙，严老九手下的青帮弟子看守得十分严密。 “少爷，不太好下手呀。”虎头摇了摇头。 看这情形，的确不好下手，若是硬来，估计还没到门前就被打成筛子了。 “少爷，要不各个击破？严老九那老家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缩在这赌档里面，不好下手，他那个儿子严大鹏却不一样，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窑子，听阿山说最近和烟扬楼的头牌粉蝶儿勾搭得火热，到那个地方去，一逮一个准！”虎头低声道。 “去烟扬楼！” 我和虎头调转方向，往四马路那边奔去。 四马路，既是文化中心，也是娱乐中心，歌舞厅、烟馆、窑子一字排开，是有名的销金窟。 烟扬楼位于四马路的最西头，奔了二十多分钟就摸到了。估计身体里原先的那个死鬼蒋云也是这地方的常客，虎头很熟悉，随便找了个相熟的伙计就打听清楚了。 “少爷，严大鹏在楼上，说是已经上去很长时间了，估计不久就出来。”虎头笑道。 “守株待兔。”我掏出那把短枪，擦拭了一下，塞到了口袋里。 夜色渐深，四马路也到了一天最热闹的地方，大街上人潮拥挤，车来车往，我和虎头坐在烟扬楼门口的一家夜宵摊上，边吃着混沌边等待。 我目测了一下，摊子距离烟扬楼门口的街道也就十余步，距离适中，加上周围极乱，下手很容易。 “严大鹏的车。”虎头怒了努嘴。 门口，挺着一辆崭新的小车，这个时代，小车绝对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咱们把话说清楚了，等会严大鹏出来，我下手，你负责制造混乱，得手后就混入人流中，如果跑脱了就另说，如果我被逮住了，你立刻回家，带着二哥他们到法租界找杜月笙，让他把家里人护送到大哥那里去。”我像交代遗言一样。 虎头急了：“少爷，我来下手！” “死一边去！你下个屁的手！这是我的事！明白吗？！”我生气道。 “可是少爷……”虎头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别叽歪了，就这么定了！”我拍了板。 等了一个多钟头，混沌都吃了好几碗，就听见身后一阵喧哗声，几个青帮弟子走了出来，拉开了车门。 “严大爷，你可得常来，奴家整天惦记着你惦记得心慌慌。”一个嗲嗲的声音，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哈，好好好，爷明晚来，明晚来！”严大鹏的声音让我心神一震。 “准备动手。”我低声吩咐虎头，站了来，走向门口，虎头麻利地窜入人群之中。 我低着头，混在周围的人流中，快步走向那辆车，由于人多，车边的几个青帮弟子根本就没注意我。 严大鹏在一个妖艳的女子胸前摸了一把，步履摇晃地走向车，这家伙喝了不少酒。 见他过来，那几个手下低头打开车门，严大鹏弯腰就往车里进。 就是现在！ 这个时候，不管是严大鹏还是他的手下，全然没有防备，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若是让他进了车子，那就算完了。 十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我快步向前，掏出短枪，来到严大鹏的背后，微微举起枪，在距离严大鹏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的枪响响彻夜空！ 严大鹏背后中了三枪，脑袋上中了一枪，闷哼一声栽倒在车门下！ “杀人了！杀人了！” 大街上，一片混乱！！！ ### 杀人啦，杀人啦。 杀完人会怎么样？ 往下看。 第35章 严老九，爷在这里等着你！ 事发突然，包括严大鹏的几个手下在内，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严大鹏在英租界嚣张惯了，从了都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平时和他说话声音高点都要挨揍，谁料到会有人枪杀这小子。 枪声响起，严大鹏的几个手下呆立当场，趁着这空荡，我转身混入人流中，加上虎头制造的混乱，大街上已经成了一锅粥了，你推我搡，想发现我，哪有那么容易。 “少爷，得手了？”虎头凑过来，紧张得声音都抖了。 “嗯。”我对虎头使了个眼色，赶紧撤。 脚底抹油，出了四马路，拐入了巷子，虎头就要奔着三泰档的方向去，被我叫住了。 “咱们已经捅了马蜂窝，再对严老九下手，恐怕不行了，那边估计早有了准备。回家再说。”我拉着虎头，进了老北门。 到了家里，家里人同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二哥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我走之后，带着阿福四处寻找，爹还没醒过来，小妹一个人，躲在院子里哭，我进家门没多久，二哥就回来了。 “我听说严大鹏被人枪杀了，是你吗？”二哥看见我，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 “嗯。”我点了点头。 二哥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脑袋上：“糊涂！糊涂呀！大不了我们搬走离开上海就是了，严老九就这么一个儿子，溺爱如命，你杀了他的独子，他能和你善罢甘休！？完了，蒋家真的要完了！小五，你赶紧收拾收拾，今晚还有一趟货轮出港，去日本找小四吧！不要再回来了！” 二哥一边说一边招呼虎头给我收拾东西，被我制止了。 “走！？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又给人披麻戴孝，或者小妹被人欺负，更或者你替我顶罪？！”我怒了起来：“二哥，事是我做的，我自然得承担！这几年，你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已经够了！” “你！唉……”二哥哀叹一声，蹲在地上，一句话也说出来。 “阿福，阿大，快点收拾东西，今晚你们和爹、二哥出去躲一躲。”我低声对阿福等人说道。 严大鹏一死，严老九肯定会把上海掘地三尺，而蒋家自然会说第一个重点照顾的对象，我落到他手里，大不了一死，但是不能让爹、二哥和小妹他们受欺负。 阿福、阿大答应一声，收拾东西去了。 家里鸡飞狗跳，刚刚收拾好，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哗，大门被砸得咣咣响。 “开门！开门！”外面的人高叫着。 “好快！少爷……”虎头看着我，摸出了靠在墙上的棍棒。 我料到严老九的人会来，但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虎头，去，把门开了！”我冷冷一笑，扯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走廊下，一屁股做倒，正对着走廊。 抬头看看天空，月亮缩到了浓云后面，一片阴霾。 娘的，本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想不到碰上这种事，或许，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晚了吧。 咣当！大门被打开，外面的人一涌而进，枪声大起的场面并没有发生，进来的人，一个个都穿着长衫，一看就是杜月笙的人。 “慕白，你胆子可太大了！”清瘦的杜月笙走到我跟前，看着我，脸上的皮肉都在抖动。 “严大鹏你杀的？” “是。” “你知道严大鹏是严老九的独子么！？你知道严老九在上海的势力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死路一条么？！”杜月笙真的是急了，平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现在竟然也有一丝慌乱。 他这样子，倒是让我有些感动。 我和他，也就一面之缘，并无深交，可他听到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见我，显然是为了要救我一命。 杜月笙现在虽然小有名气，但是距离所谓的上海滩三大佬还远着呢，只是个青帮“悟”字辈的新起后辈而已，而严老九，盘踞上海几十年，贵为青帮“通”字辈大佬，人多势众。（青帮辈分，到了20年代，基本上传到了“大通悟觉”四字之上，大字辈的青帮祖业爷，都是属于硕果仅存威望甚高的骨灰级大佬，早就不太管鸡毛蒜皮的小事，据说也只有那么四五位，青帮的各派老大，基本上是通字辈，严老九资历甚老，在英租界的赌界中一手遮天，连杜月笙的顶头老大黄金荣见到了都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九哥。） “我马上安排人，趁着严老九的人还没到，你赶紧跑路。”杜月笙拉着我就要出门，被我制止。 “月笙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跑出去两年，受苦的是家里。不能跑了，我从打算弄死严大鹏开始就没想跑。”我对杜月笙笑笑。 杜月笙想说什么，看着我这样子，知道我意已决，也便不劝了。 “月笙哥，兄弟求你件事情。”我对杜月笙抱了抱拳。 “都是兄弟，有什么求不求得，说。”杜月笙白了我一眼。 “我死不足惜，家里还有老父、二哥、妹子以及一帮家人，请你替我安排一下，确保他们的安全。”我沉声道。 “你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放心，有我杜月笙一口气在，没有人会动他们一根毫毛！”杜月笙面色一正，义薄云天。 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竟然要得罪严老九，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二哥，带着家里人跟着月笙哥走。”我回头对二哥道。 杜月笙手底下的人一阵忙乎，带着二哥等人出门。 老爹也被放在床上被抬了出来。 “老爷醒了！老爷醒了！”抬到院中，阿福叫了一声。 爹真的醒了，估计意识一时还未恢复过来，睁开迷离的老眼，开口第一句话就喊我的名字：“五儿，五儿呢？” “爹，我在这。”强忍住泪水，我一把抓住了老爹骨瘦如柴的手。 “五儿，五儿。”爹看着我，盯了我老一会，才算认出来。 “你又惹事了？”看着满院子的人，爹明白了过来。 我笑了，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爹，小五又惹事了。”我抹去了泪水笑道。 爹也笑。 “你娘说，你天生就是个惹事精，不惹事，就不是我的五儿了。”爹咽了一口唾沫：“人活着，争的就是个脸面，事儿若是顶来了，咱们爷们就站在扛，明白吗？” “爹，小五明白！” “阿福，把我放下来，我老了，可还能站得起！”爹坚持要下来，被我阻止了。 “爹，没什么大事，你和二哥小妹随我这位朋友先去避两天，风头一过我就找你去。”我笑道。 “屁话！你是我的种，你干什么我还不知道？！瞧着阵势，你这次怕是闯下了大祸。”爹的手指点着我的脑门，语气中带着怜爱。 爹虽然老了，可不糊涂。 “爹，我这两下子逃不过你眼睛。爹，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家还得靠着你呢，你就听我的话，先出去躲躲，我这边没事。”我冲阿福一眨眼，阿福会意，指挥着人把爹抬了出去。 “五儿！五儿！”爹在床上叫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一直被抬了出去。 对着爹的背影，我跪倒在地，咣咣咣磕了几个头。 “爹，小五不孝！爹！你保重！” “家里人在我那你尽可放心，严老九如果找上来，不要硬顶，我去周旋周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记住了。”杜月笙拍了拍我的肩膀，也带人出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我和虎头两个人。 “你狗日的怎么不走？”我乐道。 虎头笑：“少爷，事儿是咱们俩干的，你可不能吃独食。” 看着这狗日的决然的脸，我哈哈大笑。 “去，把院子里的灯都给我点上，大门敞开！今晚，爷要好好会一会严老九！” 按照我的吩咐，虎头忙活开了，不一会，大门敞开，院子里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 虎头手拿护院的钢刀站在我身后，我坐在正对着大门的走廊上，面前桌子上泡上一壶好茶，那短枪放置在茶边，几十发子弹一字摆开。 “好茶！他娘的，真是好茶！”喝了一口茶，我哈哈大笑。 严老九，来吧，爷在这里，等着你！ ###### 感谢云散月当空、那一夜的风花雪月等书友的支持！ 接下来的几章，会一章比一章精彩！天要塌了，谁来顶？ 第36章 出大乱子了！ 砰砰，院子里的火把不停爆出炸裂声，夜逐渐深了，万籁俱静。 我和虎头就这么等着，不像是面对生死，反倒像是欣赏夜景。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虎头紧张地看着我。 “少爷，来了。”虎头握起了钢刀。 “来了好，早死早托生。”我单手托起枪，坐在椅子里，把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完。 “把院子给我围了，鸟都不要放走一只！” “九爷有令，抓活的，回去千刀万剐！” “兄弟们，给我上！” …… 一阵喊声之下，有两个青帮弟子冲入了大门。 啪啪！ 那两个倒霉的家伙刚进院子就被我两枪放倒。 “虎头，看我枪法如何？”我乐道。 虎头忍不住笑：“少爷，咱们这距离大门这么近，人又那么大，瞎子也能打得中。” 说的不错，我虽然没有阿山那样百步穿杨的绝技，可这么近，那是一打一个准。 “不好，蒋大头有家伙！” “蒋大头手里有家伙，你们他娘的手里难道是烧火棍吗！？给我上！” 一阵呼喝之下，呼啦啦又涌进来一帮人。 啪啪啪啪！ 枪声不断，进来几个倒下几个。 外面更乱了，哇哇乱叫，鬼哭狼嚎。 “围攻！围攻！” 大门有人往里冲，还有人从两边的院墙往里翻。我负责大门和一边的院墙，虎头负责另一侧，凡是进来的人，不是死在我的枪下，就是一露头就被虎头一刀结果，杀得真是酣畅淋漓，时间不长，二十条人命就这么报销了。 “少爷，真是他娘的过瘾！”虎头全身是血，站在院墙下面，哈哈大笑，正笑着，忽然看着我身后睁大眼睛：“少爷！屋顶有人！” 屋顶有人？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一声枪响，与此同时，我觉得后背被什么硬的东西顶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接下来，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走，寒冷无比，好像赤身裸体行走在冰面之上。看见很多人的脸，浑身是血的虎头，二哥、老爹和小妹，看见天仙一样的顾洛然在一片花朵中翩翩起舞，看见摄影机在呼啦啦地转，看见鬼怪，看见刀山血海。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黑暗中闪现出一个耀眼的光球，我顺着那光球摸去，看见一扇门，一扇被光芒覆盖的门。 从那门中，传出来人声，推门而入，光芒让我的眼睛剧烈疼痛起来。 “少爷，少爷，你醒了？” “少爷醒了？” 这是虎头的声音？ “不要靠的太近，让开一点！” 这是查理的声音？ 意识在一点点的恢复，与此同时，巨大的疼痛仿佛电流一样在我的身体中一击而过，然后洪水一般淹没了我。 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虎头的脸贴在我跟前。 “虎头，我死了吗？”我虚弱地说道。 “少爷！少爷，我是虎头！我是虎头呀！”虎头嚎啕大哭。 意识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周围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一个牢房。 虎头身上穿着号衣，他的背后，站着查理和蕾丝。 “蒋，你可真算命大，那子弹如果偏离哪怕半厘米，你就要去天堂了。”查理见我醒过来，微微一笑。 “我这样的人，去天堂，上帝不会收我的。”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蕾丝摁住。 “你现在最好躺着。”蕾丝双眼通红，一看就是长时间熬夜的结果。 “虎头，我记得我们两个在院子里杀人，我中了一枪，怎么跑到这里了？怎么回事？”我急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爷，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虎头道。 “一时死不了，赶紧说，别让我心急。”我气道。 落到严老九的手里，我肯定没有活命的可能，怎么会被弄到牢房里，而且查理和蕾丝怎么又在这里，看样子，是查理这小子给我动的手术。 虎头和查理相互看了一下，查理点了点头，虎头坐在我跟前，一五一十把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那一晚，我和虎头在自家院子里，占据有利地势，让严老九的手下死伤惨重，困境之下，还是严老九诡计多端，暗度陈仓，让人在前面吸引我和虎头的注意力，同时派一个手下从后面翻身上屋，暗中偷袭，一枪击中了我。 接下来，就好办了，虎头手中没有家伙，严老九的手下一拥而上，把他摁倒在地。 抓住了我们两个，严老九要把我们押回赌档，在严大鹏的灵前千刀万剐。结果出了门，就顶上了杜月笙的人。 杜月笙在把我爹他们护送到法租界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我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了，再说，我之前帮了他的大忙，他觉得还有争取让我活命的希望，就带人找了回来。 杜月笙和严老九虽然都是青帮的人，但是一个是法租界，一个是英租界，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照例说顶在一块不会出什么大篓子，但是那天巧了，阿山和阿荣两个不要命的家伙也在里面，一见我一身是血不知死活，立马急了，阿山那杆枪，是出了名的准，抬枪就打，双方差点闹了场火并，杜月笙和严老九好不容易制止了各自的人，碰到一块谈判。 杜月笙要严老九把我和虎头交出来，严老九哪里愿意，死活不叫，还撒下狠话，让我和虎头三刀六洞。通字辈的严老九自然不会把杜月笙看在眼里，杜月笙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要求严老九先把我送到医院里，救活了再说下面的事情。 双方各不让步的时候，查尔斯和查理带着英国巡捕房的人赶到。 他们两个人怎么赶到的，自然是蕾丝找的。 蕾丝是个聪明的女人，先前我和虎头出去的时候，她就从二哥那里知道我这么一出去肯定会坏事，上海她又不熟，不知道到地方找我，唯一熟悉的，就是查尔斯和查理了，就跑去了英国领事馆把这事情跟查尔斯说了。 查尔斯本来就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加上大家又都是朋友，所以二话没说，和查理一道带着巡捕房的人就来了，结果一到，发现两帮人正在准备火拼呢，而且我已经那副死样子了，查尔斯也顾不得那么多，让英国巡捕直接上了枪，把我抢了下来。 不管是严老九还是杜月笙，再牛皮哄哄，也不敢和英国人做对，尤其是严老九，他的老巢就在英租界，虽然他闺女是英国总领事的情人，但是查尔斯是新人的巡捕房督查，他不得不给查尔斯一个面子，让查尔斯把我带了回去。 就这样，我被带回了英租界，带进了领事馆专用的医院，查理亲自主刀，给我取出了子弹。 先是上海赌界大亨严老九的儿子当街被杀，接着是严老九带人堵住了蒋家的宅子，被放倒了二十多个手下，好不容易拿住了人，竟然和法租界的青帮新贵杜月笙发生了火拼，接着英国巡捕房也卷了进来，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件传出去，都绝对能够轰动上海滩。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头，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名字在上海家喻户晓，可谓大大的出了一把名。 查尔斯把我带回去，严老九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立刻找到了英国总领事，控告查尔斯包庇杀人犯，英国总领事得了严老九不少好处，还搞了人家的女儿，自然要求查尔斯把我交出去。 而另外一方面，杜月笙在得知消息之后，也立刻展开了大营救，利用自己的各种关系，先是倒腾了上海县政府的警界到英国领事馆要人，称蒋大头是上海人，即便是犯了罪，也应该交给中国政府来处理，而英国方面坚持我是在英租界干掉了严大鹏，即便是审理案情也应该有英国方面组织法庭。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而上来各大媒体更是争相报道，尤其是史量才的《申报》，成为了媒体中报道最详细的一家媒体，不仅把前两年那档子事情报道了出来，而且把严大鹏对蒋家的敲诈更是写的极为生动，搞得上海人人群情激奋，纷纷要求由中国政府组织法庭来公平审理，将这一事件调查清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彻底搞大了，不过，还有更大的。 就在这五天之内，杜月笙一方面全力营救我，另外一方面，更没有放松他的计划，在阿山和阿荣的领导之下，法租界青帮频频出动，大抢八股党沈杏山等人的烟土，每到晚上，黄浦江两岸枪声不断，八股党虽然人多势众，而且还和英国的缉私营、水警营沆瀣一气，但在杜月笙的精心组织和阿山等人的疯狂报复之下，损失惨重，搞得那些把货交给八股党的烟土商人极为气愤，不仅拒绝把货交给八股党，更是要求八股党赔偿损失，这么一搞，八股党对于烟土的垄断彻底被打破，原本被逼得山穷水尽的法租界黄金荣、杜月笙等人顿时咸鱼翻身。 而在此期间，沈杏山也迅速查了出来，第一个抢他烟土而且给杜月笙出谋划策断他财路的人，就是我！ 这下子，我这么一个原本名不经转的小人物，顿时成为了上海滩两大黑帮势力爆发冲突的导火索。 有杀子之仇的严老九、有断财之恨的八股党是一家子，都在英租界混，一心要营救我的黄金荣、杜月笙等法租界青帮决议和对方死磕下去，一来为了成全朋友之义，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生存，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在冲突不断，各自都死伤了不少，不管是英租界还是法租界，都已经乱成一片，一到晚上人们都不敢出门。 而更大的乱子，还在后面呢！ ### 紧张了！紧张了！后面天真的要塌了！ 各位，能收场的多多收藏！俺代蒋慕白向大家要票票！ 第37章 卷入了青帮 上海的青帮，自创立以来，一两百年的历史中，就很少发生这么大规模的火并，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可不是小混混，不管是严老九、八股党还是黄金荣、杜月笙，出了是黑帮老大之外，各自身上还担负着政职，什么英租界巡捕房的探目，什么法租界巡捕房的华探，他们这么一死磕，从白天到晚上，从水路到地上，彻底翻了天。 社会秩序大乱，上海滩乱成一锅粥，不管是英租界还是法租界，都没有料到事情搞得这么大，不管是英国总领事还是法国总领事，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租界稳定发展，大家有钱赚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问题是，不仅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加上《申报》等报纸的大肆渲染，事态疾速扩大，已经让租界和中国当地政府的关系发生了冲突，毕竟上海这地方乃是当时中国的一个经济中心，这么乱起来，举国瞩目。 到后来，已经完全不是英法两国租界的事情了，要知道，英租界只是公共租界的一部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美国、日本等等其他列强，原本好好的，这么一闹腾，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去了，各国外交人员频频到双方门上找茬，搞得英领事和法领事焦头烂额，双方一合计，操，赶紧把这件事情摆平算了。 于是乎，在英法租界的交界地的一处小咖啡馆，英国人和法国人凑到一起商量出来了一个办法：既然这件事情是友一个不知死活的叫蒋云的人挑起来的，那把这家伙暗中干掉得了，人一死，严老九等人那边无话可说，杜月笙等人也没法争了，至于他们生意上的事情，英法再出面调停，划分利益，应该不难。 于是乎，英国领事先是把查尔斯支开，派人把正在昏迷中的我和虎头押了出去，要暗中交给严老九和八股党，意思很简单，你们不都是要这个人嘛，给你，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但是别他妈的给我闹了。 严老九来拿人的时候，杜月笙的眼线早就把消息传回了同孚里，抢人火拼的事情再次上演，而且就发生在租界里面，搞得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快崩溃了。 不知如何是好之下，也不知道是谁给英国人、法国人出了一个馊主意。 不管是严老九、八股党还是杜月笙、黄金荣，都是青帮的人，此次冲突，一来是为了私仇，二来是为了利益，想制止他们再这么闹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搬出来能够压住上方的人。毕竟青帮之中，门规极严，极为讲究等级和辈分，只要搬出来威望远远高于严老九、沈杏山、黄金荣、杜月笙的青帮老泰山，那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英法两国领事自然觉得这个办法好，立刻派人去寻摸上海有没有这样的一位青帮泰斗。 沈杏山、严老九是通字辈的大佬，杜月笙的悟字辈第一级，摆不上台面，但是黄金荣可是号称大字辈的（注意，是号称，实际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拜过山门，而是直接宣称自己就是青帮的，而且是大字辈，别人也懒得管他，毕竟他有钱有势），能够压得住他们的，自然辈分得更高。 而此时的青帮，大字辈以上的人早就死绝了，唯一能够出来主持大局的，就是仅存的那四五位真正的“大”字辈的泰山北斗。 在暂时平息了双方的火并，把我重新送到医院之后，英国人和法国人分头行动，还别说，很快就把人给寻摸了出来。 此时的上海，大字辈的青帮泰斗就不出十位，除去那些只有名分没有实力的，就剩下三位，分别叫高士奎、王德龄和樊瑾成，其实这三位，也已经早不问俗世了，毕竟年纪大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年轻人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打理了，因此过得都是闲居一般的隐士生活，一般不出来过问事情。 高士奎身体不好，樊瑾成一听说是这么两帮人闹事，而且闹得这么大，出来主持稍有差错自己一辈子的金字招牌说不定就这么砸了所以也推脱不出山，到了最后，英国人和法国人不得不在想尽各种办法之下，把王德龄给请了出来。 王德龄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大字辈，脾气火爆，年轻的时候就是青帮中出了名的恶汉，义薄云天，向来不怕天不怕地，更喜欢热闹，在青帮甚有威望，一听说青帮自己火拼，立马就火了，老爷子踏出了他那十几年没出的宅子，踏进了上海郊区的的青帮会馆，那地方，原来是青帮的总部。 与此同时，王德龄散出去了帖子，上海的青帮头目，不管是大事小，只要有点实力的，都接到了帖子。 这帮人一看是王德龄的帖子，谁敢不来？纷纷表示拥护。 “少爷，今天晚上，在青帮会馆，所有的头目都到场，这件事情，要以青帮内部的规矩处理了。”虎头说得口干舌燥，巴巴地看这我，加了一句：“也就说，咱们俩的这两条烂命到底会不会丢，就要看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了。” 太复杂了！本来我就头疼，听了这么半天，简直要崩溃了。 怎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问道。 “下午六点。”蕾丝看了一下手表。 “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查尔斯就要带你去青帮会馆，让你们的黑手党解决你的问题。”查理耸了耸肩膀。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也没闲着，让查尔斯在牢房里找来一个青帮犯事的人给我好好讲一讲青帮内部的这档子事情，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上辈子老是听说什么青帮青帮，哪知道这个青帮竟然这么不简单！ 所谓的青帮，和另外一个大黑社会组织洪门，系一脉两支，都是那个大大有名的“天地会”分出来的，都有三百年以上地历史。明初，清军入关，崇祯把自己吊死在了万岁山，史可法血染扬州，部下有个洪英的带领步众死扛，战死，部下蔡德忠投了郑成功，企图反攻，一帮人开山立堂，名为“金台山”、“明伦堂”，一律兄弟相称，反清复明。 后来，郑成功派这帮人潜入黄河流域，公举大志，雍正十二年，在红花亭结盟，当时天发红光，号为“洪家大会”，揭竿而起，这是洪门的由来。 后，郑家避居台湾，洪门失败，洪门的名册和帅印都沉入海底，四川商人郭永泰打捞出来，天地会自此再次振作。乾隆年间，天地会人翁德正、钱德慧、潘德林，趁着清廷因为盗贼遍地漕运受阻，到北京揭了皇榜，建议朝廷成立“清帮”，承揽漕运。清廷同意后，翁三人表面上说是替“朝廷”行道，实际上是“替天行道，戴发修行”，遂壮大成为一支巨大帮派，遍布山东、江苏、浙江、安徽、湖南、湖北等等省份，拥有帮头一百二十八帮半，船只九千九百九十九艘半，不仅定下了严密的组织和帮规，更定下了严密的二十四字辈分——“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伦智慧，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大通悟学”。青帮自此繁荣昌盛，直到民国。 而如今，大字辈，是青帮中辈分最高的泰斗。这个王德龄，本人就是一个极不好惹的主儿。 我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今晚这个人了。 ##### 下面，将会是一个一曲三折精彩无比的晚上！哈哈。 求收藏，求支持！ 第38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个青帮弟子是个老油条，熟悉青帮的各种掌故，我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查尔斯带着人进来了。 “蒋，时间到了。”查尔斯看着我，十分过意不去，他想保我，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 “走吧。”我笑了笑。 虎头扶着我，在一群英国巡捕的守护之下，上了一辆小车，开出了英租界。 从英租界，一路向南，穿过上海老县城，再往西，一直开下去。出了城，进入了郊区，越往前开，越是黑咕隆咚，都是田地和村庄，到后来，连村庄都看不见了，只剩下旷野。 “搞什么？青帮不是很厉害嘛，怎么总部选择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在车后面，我开着玩笑，忽然不觉得自己这是去送死。 汽车开了约莫一个小时，透过车窗，我隐隐看见前面一片灯火。 “少爷，应该是那里了。”虎头指了指那地方。 车子开得近了，我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会馆，分明就是一片巨大的庙宇！ 庙是古庙，各处点上了火把，更有汽灯照亮，如同白昼。车子在门口停下，出了车门，映入眼帘的，全是一队队的青帮弟子。 这些人，全都是二十出头，年轻力壮，身着黑色的短衫，腰中别着短枪，一个个站立得无比挺直，庙门打开，从门里往里看，只见里面铺上了一条长长的地毯，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全是全副武装的弟子，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杂音，青帮帮规之严，可见一斑。 查尔斯把我送到了门口，就不能进去了。看见我们来，早有青帮的人接了出来。 “客到！” “客到！” 一声挨着一声，从院门一直传到里面去。 “请！” “请！” …… 又一声声传了出来。 这时候，走过来一队身穿红衣的青帮弟子，夹着我和虎头两个人，走入了院子。这队人，一看身份就明显和普通的弟子有着本质的不同。 在牢里，我已经把青帮的老底子摸得差不多了。青帮的高级管理层，有三堂六部之说，所谓的庵堂，指的是“翁佑堂”、“潘安堂”、“钱保堂”，所谓的六部，分别执掌引见、传道、掌簿、用印、司礼、监察的六部，这队红衣人，十有八九乃是监察一部的。 从大门而入，两帮都是青帮弟子，肃杀之气无比浓重，寺庙之中，香烟袅袅，更显得无比神秘。 走过了长长的通道，拾阶而上，上了大殿，到了大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客到，净手！” 有青帮弟子端过铜盆来，里面盛放着清水，我和虎头洗了手，方才进了正殿。 正殿极为宽敞，此时灯火辉煌，里面密密麻麻坐满了人，足有百人之多，分坐两帮，正殿之中，乃是一个神案，上面没有任何的神像，而是供奉着一个个牌位，那边是青帮的十七位祖师了。 正中的牌位“皇封供奉上达下摩祖师之神位”，自达摩祖师以下，供奉着任慧可、彭增灿、叶道信等人的牌位，里面还有建号隆武的明朝唐王、建好永历的桂王，而大门外侧，还供奉着一位“小爷”，就是那位血染扬州的史可法，因为里面有唐王、桂王两个明代帝王，神位臣子的史可法不能并列，所以守在门外。 看这阵势，这里的确是青帮的总部了。 从神案往大门，众多的青帮头目按照辈分大小依次安坐。而在距离神案最近的一片地带，左右各放置着两排金交椅，上头坐着的人，显然和其他人不一样。 里面一些人我认识，其他的就不认识了。 西边的这排，十几个人中间，我只认识杜月笙，他坐在最末的位置上，挨着他坐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一脸麻子，那面孔，后世我见得多了，正是绰号“麻皮阿荣”的黄金荣。 东边的这排，同样坐着十几个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其中的几个，一见到我满脸的愤怒，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我大致能猜得出来是谁。坐在东侧最上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不像是个黑帮，反而更像是个书生，很儒雅，身材瘦小，穿着长衫，胸前别着一个米子旗变形的徽章，应该是八股党之首同时也是英租界巡捕房华探头目沈杏山了，再往下，高的高矮的矮，都不认识，估计是八股党的那几位，而再往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练小老头，一身丝绸大褂，满眼都是血丝，两只眼睛盯着我，直冒火，看样子就是那个剥皮阿九的严老九了。 我一进门，大殿里面一百多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里面有佩服的，也有叹息的，有愤怒的，也有事莫关己看热闹的。 总而言之，不愧是青帮，这排场，这气势，实在是太强大了！比黑手党可牛逼多了。 而在神案的正下方，一把巨大的紫檀交椅上，坐着一个瘦下干瘪的老头。年纪估计近六十了，须发洁白，留着山羊胡，穿着一身黑衫，手里拿着个水烟袋，咕嘟咕嘟地吸着烟，看上起和普通的老头没什么两样，但是那双目光，却如同刀子一样锐利。 不用说，肯定就是那位青帮泰斗的王德龄了。 “闭门！”王德龄身后，站着六位身着不同颜色服侍的老头，应该是六部的头头，其中一位大声喊了一句。 咣当。大殿的大门关上，殿中死寂一片，气氛压抑地快让人窒息了。 “各位，今天开个总会，各位也恐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夫不问帮中的事情已有十几年了，之所以出山，一是受人所托，二是不忍看到先辈传下来的青帮，毁在你们一帮兔崽子的手里！” 王德龄冷哼一声，坐在两旁的各位大佬，纷纷低头欠身，一个个半个屁股沾着板凳，大气不敢出。 这气势，实在是让我佩服。 这些大佬，哪一个不是在上海横着走的人，在这老头面前竟然一个个变得羊羔一样。 “德公，这事情说来话长……”黄金荣笑了笑，刚说了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德龄打断了。 “金荣老弟，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王德龄对黄金荣一点都不客气，冷笑道：“都说你是大字辈，可帮中上一辈的老人我都认识，没听说谁收下了你，你，还是个倥子吧？” 一句话，说的黄金荣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想一想，黄金荣在外面何等的骑士，何等的风光，谁不卖他面子，竟然被这么数落还不敢反驳半个字。 倥子，指的是那些想加入青帮但是还没有正式加入青帮的人。说白了，就是预备成员，属于最低等的人。 黄金荣虽然自诩是大字辈，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正式入过青帮，而青帮，最忌讳的就是没有正式身份就以青帮人自诩，而且还收徒的，而黄金荣，无疑是这方面的代表，所以青帮之内的，对黄金荣向来意见很大。这一点，黄金荣自己也知道，是他最大的软肋之一。 “金荣老弟，今天叫你来，完全是为了谈事情，至于其他的，我先不和你计较。”王德龄冷哼一声。 “德公，金荣哥不懂帮里的规矩，还请你多包涵，月笙给你赔礼了。”杜月笙站起来，给王德龄施了一礼物。 看着杜月笙，王德龄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 “你是杜月笙？师父何人？” “禀德公，月笙师父是小东门通字辈的陈世昌。”杜月笙恭恭敬敬答道。 “陈世昌？绰号套签子福生的那个陈世昌？”王德龄似乎对杜月笙的师父很不在意。 “德公，就是那个套签子。”沈杏山答道。 大殿里传来一阵笑声。所谓的套签子，就是一种街头巷尾的赌博，陈世昌，说白了就是不起眼的小赌徒，尽管是个通字辈。 “笑什么？！”王德龄一睁眼，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师父领进门，学艺靠个人。不管是干什么的，月笙也算是我们青帮中的人。你坐。”王德龄指了指座位，杜月笙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来。 看起来，王德龄这老头倒是挺仗义，至少挺公平，没有因为杜月笙师源低下而看不起。而在青帮中，师父的名头是最重要的。 “杏山，阿九，事情因你们而起，你们说说。”王德龄发话。 “德公，这个叫蒋云的小子，抢了我的两袋红土，弄死了我不少的弟兄，坏了帮里的规矩，还请德公主持公道。”沈杏山言简意赅。 “德公，他欠了小儿的钱，不但不还，还枪杀了小儿！德公！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这是要让我老严家绝户呀！”严老九干脆跪倒在王德龄面前，嚎啕大哭。 “抢人钱财，欠债杀人，作出此等事，你们以为如何处理？”王德龄望了望殿里的那些头目们。 “杀！” “杀！” “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 一片大叫。 哈哈哈哈哈！在这叫声之中，我放声大笑！ ### 封推了！分类封推了！呵呵，大大们再接再厉，这是好的开始，这一周，让我们一飞冲天吧！ 拜托了！ 下一章，一个牛逼的人物将闪亮登场！猜一猜，会是谁？ 第39章 你和老太爷，什么关系？！ 这地方，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但眼前的这帮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弄死我，我就接受不了了。 你们可以把我三刀六洞，但总得把事情搞清楚吧。 “蒋慕白，你为何发笑？”王德龄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笑这青帮之大，竟然全都是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人！和那些先贤相比，真是可悲！”我的一句话，立刻让大殿里面彻底爆炸了。 “好狂的小子，竟敢如此狂言！” “咆哮圣堂，割了他的舌头！” “拖出去剐了！” 群情激奋，不少小头目站起来，掏出腰上的短枪冲着我指指点点。 “都给我闭嘴！”王德龄的水烟袋在桌子上敲了敲，全场寂静。 “你说我们不分青红皂白，小子，那你就把这事情说一说。”王德龄微微一笑。 “说就说！”我昂着头，从两年前的那些破事一直说到我回来后严大鹏怎么欺负蒋家、如何耍手段骗了二哥、如何要欺负我小妹又是如何吞了八千银票，说得极为详细，悲愤异常。 “德公，各位，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蒋慕白也算是个男人，他严家欺人太甚，换成你们的话，你们受得了吗！？”说完了，我看这帮人大声吼道。 一片死寂！这些人都是混出来的，虽然可能很多人文化水平并不高，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是侠肝义胆义字当头，讲究除暴安良替天行道那一套，我的一番话，说得悲愤有加慷慨激昂，这帮人大多数也都是心有戚戚，看着严老九的目光也就不一样了，十分鄙视。 “蒋慕白，那你就是承认杀了严大鹏了？”沈杏山见形势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沈先生是吧？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说杀了严大鹏了？” “可你刚才这话里，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沈杏山笑道。 “我的意思是，严家欺人太甚，我已经忍无可忍，他们夜闯蒋家，我自然要还击！严老九手下的那二十多号人，是我干掉的！这一点，我承认！” 妈妈的！当我傻呀，我要是承认杀了严大鹏，估计当场就会被推出去三刀六洞喽。 “他娘的！大鹏就是你杀的！你还狡辩，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严老九已经出离愤怒了，站起来，抽出短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严九龄，你他娘的当老子是尿壶在这里摆着吗！？把他枪给我下了！”王德龄也火了起来，严老九这么一闹，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 立刻有两个红衣的青帮弟子走上来，毫不客气地把严老九的枪给夺了过去。 “德公，我，我，我气过头了。”严老九看着王德龄，低声赔罪。 “德公，事可以等会再论，可刚才蒋慕白咆哮圣堂，犯了帮规，按照规矩，得让他领一顿杀威棒！”沈杏山笑道。 杀威棒？杀威棒是个什么鸟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青帮弟子摁倒在地。 “德公，使不得呀！”杜月笙脸色都变了：“蒋慕白身上有枪伤，这一百杀威棒下去，就是好人也能打死！” 杜月笙这么一说我明白过来了，感情就是挨棍子呀，如果是平时我倒可能扛过去，可现在别说一百棍，就是五十棍也能要我的命了。 沈杏山，你狗日的狠！ “咆哮圣堂，的确得领杀威棒。不过念在蒋慕白有伤在身，事情还没问完，我看打可以打，就十棍吧。”王德龄可不糊涂，一眼就看出了沈杏山的用心。 十棍？即便是十棍，我现在挨上了也不会有好。 “我家少爷有伤，要来冲我来！”虎头挡在我跟前。 “一个仆人，无法无天，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掌嘴！”沈杏山一拍椅子，青帮弟子揪走虎头，一通耳光，打得虎头嘴角冒血。 剩下的几个青帮弟子，把我摁在地上，开始扒我的裤子，行刑的那个，抱出了一根红白两色的棍子，足足有碗口粗，一看这玩意，我倒吸一口凉气。 杜月笙虽然有心阻拦，但是这是帮规，他也没办法。看样子，我这一通打是免不了的了。 青帮弟子扒掉了我的裤子，正要扒里面的内衣，当啷一声，从我身上掉下来了东西，声音清脆。 我转脸看了看，是当初在客轮上张镜湖送给我的那枚金牌。这玩意，根本没任何的用处，不过我见它做工精致还是金地，就挂在腰带上做个腰牌玩，他们这么一揭开我的腰带，自然就掉了下来。 “这货身上东西还真不少，还是金的呢。”一个青帮弟子弯腰捡起那金牌，正要扔到一边，目光落到那金牌上，脸色忽然就变得铁青一片。 “德公，这人恐怕打不得了。”青帮弟子的声音都变了。 “哦，怎么就打不得了？我王德龄让你打，你还打不得了？”王德龄一听就来气了。 “德公，不是那意思，只是这牌子……”青帮弟子走上前去，把牌子双手奉给王德龄。 “一个破牌子嘛，你们……”王德龄浑然不在意，接过牌子，脸色大变，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这神色，让大殿里面的百十号人全都站了起来。 王德龄再青帮那是老泰山，区区一个牌子就搞成这样，这牌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光这些人想知道，我更想知道。 “你们都过来看看。”王德龄一招手，黄金荣、杜月笙、严老九、沈杏山等人围过去。 牌子在这一帮人手里传来传去，这些人的表情可是他娘的太丰富多彩了。 杜月笙是兴奋加激动，严老九脸色青灰，跟死了爹娘一样，至于沈杏山，嘴唇都哆嗦了。 “你们觉得，这杀威棒还能打吗？”王德龄却乐得不行，大笑道。 “德公，这个……”沈杏山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蒋慕白，这牌子你哪得来的？”拿着那牌子，王德龄问道。 “朋友给的。”我趴在地上回道。 “谁？”王德龄追问。 “德公，打就打，哪那么多话。不就是一个破牌子嘛。” “破牌子！？哈哈哈哈”王德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我没搭理王德龄。 “你先起来说话。”王德龄倒客气上了。 “不是要杀威棒嘛，打吧，打完了再说。”我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我是看出来了，这帮人对这牌子十分忌惮，也就是说对这牌子的主人十分忌惮，奶奶的，既然这样，老子就不客气了，不是要打我嘛，老子给你打，打我就是打那个张镜湖的耳光，看你们怎么收拾。 不过，这张镜湖到底是个什么人呀，这么牛逼。 “你这小子！倒蹬鼻子上脸了。”我这样子让王德龄哭笑不得，老头回到椅子上，对着百十号人，大声道：“看来，我王德龄今天算是要交待了，诸位，既然蒋慕白是大哥的人，我是没能耐处理这事了。” 王德龄招了招手，过来了个青帮弟子。 “听说大哥这段时间就在上海，你把牌子给大哥，让他亲自来一趟吧。” 青帮弟子双手接过牌子，恭敬出去了。 王德龄的大哥？那个张镜湖是王德龄的大哥？王德龄是青帮的泰斗，大字辈的牛人，那就是说张镜湖…… 我有点不太敢往下想了。 “如此处理，你们可有异议？”王德龄扫了扫严老九和沈杏山等人。 “德公，有老太爷来处理此事，我等无异议！”沈杏山等人起身答道。 “别在地上趴着了，也不嫌丢人。给我起来。”王德龄走到我跟前，哭笑不得。 这么趴着，而且裤子还被人扒了，的确不雅观。 我爬了起来。 王德龄上三路下三路把我打量了一番，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有趣，有趣。真是越看你小子越觉得有趣。大哥这虎头牌，分金银铜三类，平时铜牌都少见，而金牌，一共就三块，几十年了，连我也只不过看过两回，你小子今天让我开眼了。”王德龄呵呵一笑，一挥手：“先把这小子押到后堂去歇一会，等大哥来了再说。” 我被押到了后堂，周围的青帮弟子客客气气送上了茶水。 一杯茶还没喝完，杜月笙闯了进来，一把扯住了我，激动得声音都抖了：“好你个蒋慕白！说，你和老太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 下一章，牛人出场，轻舞飞扬！ 本周封推，大大们，使劲顶一顶！谢了！ 第40章 都他娘的反了！ 杜月笙，向来性格稳重，温文尔雅，此刻揪着我，整个人拧巴得如同麻花一样。 “没什么关系，一面之交而已。”我咕噜一声咽下了茶水。 “一面之交？慕白，跟我你还不说实话？倘是一面之交，那名动青帮的仁社虎头金牌就跟你了？你可知道，即便是老太爷的门徒亲人，也没有听说谁手里有这东西的！”杜月笙不信。 “月笙哥，我有必要骗你嘛，的确是一面之缘，那金牌很厉害嘛？”我问道。 “很厉害么？我给你简单说吧，青帮势力之大人数之多你是知道的，只要有你这块金牌，走遍大江南北，不管是黑白两道，都会卖你面子，听懂了吗？”杜月笙叹息道。 “月笙哥，我问个问题，还望你如实相告。” “问吧。”杜月笙在我旁边坐下，端起了茶碗。 “这个张镜湖到底是谁呀？”我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咳咳！杜月笙差点没把茶碗扔到我脸上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张老太爷不没听说！？”杜月笙恐怕觉得我是火星来的。 在客轮上那老头告诉我他叫张镜湖，别的就什么也没说了，我咋知道。 “罢罢罢，我给你说说。”杜月笙实在是要崩溃了，端着茶杯，侃侃而谈。 这个张镜湖，其实叫张仁奎，字镜湖。山东人，农家出身，武艺出众，年轻时爱打不平，闻名乡里，因为其武器为农家铡草用的铡刀，人送外号“张大铡刀”。清末，闹起了义和团，张仁奎拜入山东义和团大师兄马凤山的手下为徒，马凤山是青帮“礼”字辈的人，张仁奎也就自然成了大字辈。 义和团失败之后，张仁奎和师兄徐宝山跑到了苏北贩卖私盐，那时候土匪处处，再一次决战中张仁奎拎着他的大铡刀一口气劈了对方六十多人，一举占据苏北。后来徐宝山受北洋政府招安，成为团长驻防扬州，徐宝山的心腹张仁奎则驻防镇江。辛亥革命爆发之后，全国纷纷响应，徐宝山和扯起了反旗，组成江浙两军配合革命军进攻南京，当时驻防南京的是大帅张勋（就是带辫子搞复辟的那个），恶战中，张勋手下外号“瘟神”的韩虎勇不可挡，让革命军损失惨重，张仁奎单人杀入阵中，用那把大铡刀活劈了韩虎，名动天下。 民国成立后，因徐宝山有功，被授予国民军第二军军长，张仁奎也成为第七十七混成旅任旅长。后来，孙中山和袁世凯关系破裂，徐宝山因为投靠袁世凯被国民党暗杀，张仁奎力推其弟徐宝珍为军长，而徐宝珍是个劣货，总理军务的便是张仁奎。这位管家人两面不得罪，八面玲珑，袁世凯死后，直系和皖系关系紧张，直系头子冯国璋觉得张仁奎这个人不错，提拔其为第七十六混成旅旅长兼通海镇守使（相当于省军区司令），驻防南通，其下管理着南通、泰州、崇明等地以及江浙沿海，自此张仁奎手下兵强马壮，如日中天，加上他是青帮大字辈的前辈，所以手下极多，在青帮中的威望也是一时无两，无人争锋。 乖乖隆滴咚！这个张仁奎，竟然如此牛逼！可他看起来也不太起眼呀，客轮上就是一个一身肌肉的小老头而已嘛。我吐了吐舌头。 “张老太爷虽然手下众多，但是嫡系弟子并不多，尤其是他承认的弟子更是少之又少，他老人家对收徒挑剔得很，而凡是他看中并且喜欢的人，都会给一枚虎头牌，这些人，少之又少，都是人中之龙，虎头牌分为金银铜三类，铜牌平日里都难得一见，你的那块金牌，青帮中也只是听闻有这么个东西，很少有人见到过。”杜月笙看着我笑：“你还真是愣人有愣福，得了这等宝贝。” 一席话，听得我小心肝噗通噗通地跳，直觉告诉我，至少这回恐怕不用死了。 接着，我把客轮上发生的那点和张仁奎的事讲给了杜月笙听，杜月笙听完，哈哈大笑。 “晓得了，晓得了。”杜月笙拍着手：“听说张老太爷是个性情中人，他喜欢的人，你就是泡狗屎他也喜欢，他不中意的人，你就是总统，他都不会理睬，看样子，你很对他的路子。再有，老太爷从来不愿意欠下人情，你救了他一命，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他那样的地位就不一样了，给你金牌，实在情理之中。” “月笙哥，你说这事情，老太爷能摆平吗？”我问道。 “这个难说。虽然老太爷是青帮泰斗，但是他是大人物，很少插手青帮的事情，而且他出面，得一碗水端平，否则私底下青帮弟子会不服。不过你也放心，有他在，你至少能活下来。”杜月笙如实说道。 “奶奶的，那我就放心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杜月笙笑：“刚才看你铁骨铮铮一条硬汉，原来也怕死呀。” “月笙哥，命是自己的，谁不怕死？！再说，我还有大事要干呢！”我白了这家伙一眼。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房间里的座钟咣咣敲了十响，俨然到了夜里十点了。 “蒋先生，外面有请，老太爷快到了。”正说着，一个青帮弟子走了过来。 杜月笙陪着我，进了大殿，之间大殿之中，气氛极其紧张，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等待着。 远远地，听见汽车的声音，混杂着军马的嘶鸣声。 “老太爷到！”大门外，青帮弟子喊了一嗓子，房间里哗啦一声响，所有人都齐齐站起了身。 “这地方，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前朝。”大门外，传来一声哈哈大笑，接着一顿荷枪实弹的官兵涌了进来，红地毯上，走来一个身穿长衫的老头，正是张仁奎，和客轮上的打扮没什么变化，不过他的身后，可就壮观了，四五个军人，抬着一个黄花梨的大底座，底座上面，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铡刀！ “妈呀，老太爷怎么把他那铡刀给弄来了！？” “估计老人家不高兴了。”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 大殿里小声议论着，再看沈杏山、严老九等人，一个个心惊肉跳脸色苍白。 “蒋云那小子呢！”张仁奎是个大嗓门，一进大殿，根本就没理这百八十号人，直接喊我的名字。 “老头，我在这！”我举了举手。 听见我叫张仁奎老头，周围的那帮家伙差点没晕过去，估计敢这么叫的，放眼上海我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 张仁奎看见我，大笑着走过来，来到跟前，打量了我一下，一张老脸立刻拉了下来，难看无比。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张仁奎咧咧道。 所有人都望向严老九。 我还没说话，张仁奎就知道了，老头子盯着严老九，一双虎目杀气腾腾，严老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参见老太爷！” “参见老太爷！” 大殿里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大哥，你可来了，你要不来，我实在不知道拿这小子怎么办了？”王德龄走到张仁奎跟前，把那块虎头金牌递给了张仁奎：“这金牌是你的？” 张仁奎接过来，看都没看，塞到我的口袋里，走到神案下的那个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来：“是我给的。” 王德龄指着张仁奎，乐道：“你这个老家伙，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上次我向你讨块金牌你都不给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他们两个人是老兄弟，说起话来无遮无掩。 “娘个蛋！这事日后再说。”张仁奎冲外面一摆手：“抬我的家伙来！” “是！”四个军人把那大铡刀抬进来，张仁奎走到跟前，抓起刀柄，如同儿戏一般举起大铡刀，咣的一声剁了下来，铡刀锋利无比，直挺挺扎入青砖之中。 房间里安静一片，连呼吸声都要停止了。 “妈了个叉的！都他娘的反了！”张仁奎看着这些名动青帮的大佬们，如同骂孙子一般：“你们这帮狗日的，不收拾你们，你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 最近颈椎又出毛病了，坐骨神经痛，得站着码字，难过死鸟。 大大们，你们的推荐票呢、该收藏的可别忘记收藏。 我码字了，站着码字。 天呀！ 第41章 他是我徒弟！ 张仁奎的暴怒之下，大殿里的一帮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也是个傻蛋！不是跟你说了嘛，有事拿着那块金牌到十六铺去，你怎么不听？！”张仁奎骂完了人，转脸朝我吼了起来。 听得我菊花一紧。老爷子，你给我这玩意的时候，啥话都没说，更没说你这么牛逼，我哪知道这玩意有那么大的用处。 张仁奎见我不答话，一屁股重新又坐回了中间的交椅上，看了看两旁的人。 “老子年纪大了，照例说，你们这些屁事，懒得管。既然德龄找我来，你们还算给我点面子，今日这事情，我做个评断，你们可听？” “愿听老太爷吩咐！” 大殿里齐声答应。 “好！”张仁奎点了点头，摸出了个烟袋锅子，拳头那么大，看得我一愣一愣的，赶紧上去给他点着了。 “等会再收拾你小子。”张仁奎看着我嘀咕了一句，我吐了吐舌头。 “我听说是为了烟土的事，是不？”张仁奎问道。 沈杏山立马站了出来，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通，基本的意思是他们干的好好的，杜月笙、黄金荣他们开始抢货，搞得乌烟瘴气的，请他主持公道。 “知道了，知道了。”张仁奎不耐烦地打断了沈杏山的话，转脸问站在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昆山，你看怎么办？” 这个中年人，一身长衫，手拿折扇，相貌堂堂，文质彬彬，一点不像黑社会，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和张仁奎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是张仁奎的开门大弟子，吴昆山。”杜月笙小声道。 妈妈的，以张仁奎的身份，加上他轻易不收弟子，这个吴昆山恐怕也是个牛逼的人物。 “师父，抢土自然不对，尤其是还引起了青帮的内讧，让别人看了笑话。不过，江湖这碗饭，还是大家一起吃得好。”吴昆山呵呵一笑。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中！我也是这个意思！杏山，上海烟土这行当，你全要吃掉，也不怕撑死？”张仁奎盯着沈杏山，沈杏山脸色苍白。 “江湖上有句老话，做事不能不留后路，现在你风光了，要把同门赶尽杀绝，到你倒霉的时候，你就不怕别人从后面冲你放冷枪？”张仁奎啪啪啪地把烟袋锅子磕在青砖上。 “可是老太爷……”沈杏山还想说什么，被张仁奎制止了。 “就这么决定了，烟土这东西，你们还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忙活各自的，人，不能太贪心，懂吗？”张仁奎拍了板。 “听老太爷的话。”沈杏山虽然答应，但是看得出来，这家伙很不服气。 “老太爷，蒋慕白杀了我的独子，这事情，你得给我做主！”严老九跪了下来。 “奶奶的，你不提这事情我要说，来的时候，有人把事情给我说得很清楚了。”张仁奎看着严老九就来气。 “两年前，你那个娘家侄子做的事情就不地道，被教训了，也算是他倒霉，照例说，人家赔了钱又道了歉，该算了就算了，可你们倒好，让人家披麻戴孝，你他娘的知不知道，人生在世，披麻戴孝只能是给自己父母才能做的？”张仁奎的质问之下，严老九不说话了。 “蒋家忍了，这跳屎坑的事，人家也做了。你们不但不退让，还变本加厉。你那个儿子，我有所耳闻，我想今天我就不用在这里说了吧。这两年，蒋家被他祸害得够呛，看上了人家的妹子，耍老千诈了人家八千大洋，人家凑起了钱给你，你收下银票转脸不认人了，江湖上混的，道义为先，亏得还是青帮的人！” 张仁奎越说越气，胡子都一撅一撅的：“你儿子把蒋家老二毒打一顿不说，还把蒋老爷子扔进了屎坑，为人子女的，凡是有个血性的，谁会咽下这口气。” 张仁奎这些话，让大殿里的人都明白了，这老头是站在我这边的。 “再说了，你们，谁看见蒋云杀了严大鹏了？”张仁奎看着大殿里的人问道。 这帮人全都低下了头，操，就是看见了，他们现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说出来。 “可是老太爷，我儿子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呀！”严老九站了起来，极为不服。 “九龄，我也有儿子，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这样吧，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张仁奎冲吴昆山点了点头，乌昆上走上去，递给了严老九一个布袋，里面露出了厚厚一叠银票。 “老太爷，我不要钱！我要蒋慕白的命！”严老九双目赤红，将布袋扔在地上，高声吼道。 这家伙，已经崩溃了，根本不听张仁奎的。 大殿里人人睁大眼睛看着严老九，又看着脸色凝重的张仁奎，都想看接下来这事情怎么处理。 “老太爷，我不知道你和这蒋慕白是什么关系，可你是青帮的泰斗，是我们的前辈，帮规有云，不准扒灰放龙，不准开闸放水，他蒋慕白若是青帮的人，倒另一说，可他不是！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坏了帮规！不然，我严九龄今晚就是三刀六洞，也不服！我也要要了这狗日的一条性命！” 严老九怒气冲冲，说出的话更是极为强硬，殿里的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要坏事。青帮帮规极其严格，那十条帮规，就是你身份在高辈分再大，也不能违背了，这一点，连张仁奎也不例外。 严老九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有他的精明之处，他知道自己的威望和地位都比不上张仁奎，但是要搬出帮规的话，张仁奎就不行了，只要违背了帮规，张仁奎就算是坏了青帮的规矩，就算他是泰斗，青帮也不会承认。 张仁奎不说话了，老头子为难了。 “谁说蒋慕白不是青帮的人？”张仁奎走到大殿之中，突然嘿嘿一笑。 “老太爷！青帮何人何时入帮，都有名册，蒋慕白一个倥子，怎么会是青帮的人！？”严老九哪里肯信。 “老太爷，青帮的名册上，的确没有蒋云的名字。”身后，青帮六部中，有个老头接了过来。 “奶奶的，名簿上没名字就不是了？前几天我在客轮上收了这狗日的当徒弟，那时候你难道让我飞到你们这里给他登个名号？”张仁奎的一句话，全场哗然。 蒋慕白是张仁奎的徒弟！？那个收徒极严，近二十年没收过徒弟的张仁奎的徒弟！？ 谁都不相信。 “怎么，不相信？”张仁奎摆了摆手：“也罢，奶奶的，今天，反正你们这些人都在，我就给这狗日的补上，昆山，你带他去准备准备。” 张仁奎指了指我，吴昆山一脸都是笑，拽着我就往后堂走，我稀里糊涂，已经彻底懵了，身后的大殿更是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你小子，真不知道师父看上你什么了，师父一辈子，收的徒弟数都数得出来，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江汉好汉想败在师父门下都被师父打发了。”吴昆山领我到了后堂，把我摁在座位上，开始给我说那些拜香堂的规矩和礼仪。 我彻底懵了。我给张仁奎当徒弟，那不是说，我入了青帮了！？我是黑社会！？我还是个通字辈的黑社会！？ 奶奶的，老子导演还没当上，就混黑社会了！？ 我脑袋大如斗，完全晕了。 “别发呆，我告诉你，拜香堂可不是玩，规矩极多，一句话说错了，你就等着三刀六洞吧！”吴昆山将我呆若木鸡，给了我一巴掌。 “吴先生，不，昆山哥，真的要拜香堂吗？”我苦笑道。 “怎么，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还不想干？”吴昆山哭笑不得：“你要是不想，你自己跟师父说去，他老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你为徒，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等于当着全青帮的人扇他的耳光。” 我要是出去这么跟他说，老头子一怒之下还不用他那把大铡刀活劈了我。 “还有，今天这道坎，你若不拜香堂，那就是死路一条，三刀六洞，你听说过没？”吴昆山眯起了眼睛。 奶奶的，拜就拜吧，总比死了好，我可还要拍电影呢，还有蕾丝，还有我那洛然小妹…… 一想到这些，我立马就妥协了。 “昆山大哥，我拜，行了吧。”我耸了耸肩。 “这就好，赶紧给我听好了，拜香堂，得这样……”吴昆山开始言传身教。 光着规矩什么的，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那些繁琐的礼仪，尤其是那些接话和帮规什么的，更是记得我头晕脑胀。 等我把这些都记住了，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衫，乌昆上把我带到了大殿外。此时的大殿，大门紧闭，香烟袅袅，气氛和刚才迥然相异。 “我的那些交代，你都记住了？”吴昆山不放心。 我点点头：“记住了。” “下面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礼仪，都不能错一点点！错了，你就等着三刀六洞吧。”吴昆山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扯着嗓子冲大殿高声喊了起来：“青帮前辈听闻，有人来拜香堂喽！” 这一嗓子，吼得惊天动地，吴昆山这狗日的别看斯斯文文的，喊起来却声如破锣，吓飞了一树的鸟。 我一身都是冷汗，奶奶的，接下来可是关乎我的性命，要是错了一点点，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 电影厂厂标会是个啥样子，你们想过没有？ 哈哈。 第42章 一不小心加入了青帮 喊完了，吴昆山踢了我一脚，对着殿门怒了努嘴。 我抹了一把冷汗，深吸一口气，走到大殿门外，咣咣地敲了三声门，开始一字不差地对答。 “我是蒋慕白，特来赶香堂！”我大声吼道。 “此地抱香而上，你阿有三帮九代！？”里面传出了一声高喊，这声音我很熟悉，分明是王德龄那老头。 王德龄做我的接引师？！妈妈的，这面子大了去了！ “有格！”我大声吼道。 “你带钱来了否？！” “带格！” “带了多少？！” “一百一十九文，内有一文小钱！” 咣当一声，大门打开。答对了，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进了大殿，里面的格局已经彻底变了，一百多号人退到大殿两侧，中间空出了一片大空地，张仁奎坐在正中，身后站着六部的头头，王德龄等青帮高人，全都是清一色的老头子，站在两旁，按照拜香堂的规矩，这些都是我的本命师。 拜香堂，除了引见师、接引师、本命师之外，还有分司执事的八师，称为“传道师、执堂师、护法师、文堂师、武堂师、巡堂师、赞礼师、抱香师”，一般人入帮，都是辈分高些就行，可今天，不管是我的引见师、接引师、本名师，还是这八师，都是青帮中的顶级存在！ 一句话，过了这一关，在这青帮之中，我就是想不出名都难！ 王德龄端了个铜盆走到我面前来，铜盆里装着水，我伸出手，象征性地洗了一下，王德龄又端过了一个大海碗，里面同样是水，从他开始，一帮本命师，依次接过，一人喝一口，喝的时候嘴巴不许沾到碗边，一直传到我的手里。 洗手，意味着斋戒，喝了这口水，就意味着我接过了青帮的衣钵，从此一心一意迎神敬祖。 一帮人看着我，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低头喝了一口。 喝完了水，六部头目中走过了一个老头，他是抱香师。 老头面朝大殿之外，高声唱起了四句请祖诗：“历代祖师下山来，红毡铺地步莲台，普渡弟子帮中进，万朵莲花遍地开！” 请祖诗一唱，大殿里的气氛顿时肃穆无比，那种沉默，让我全身冒汗。 唱完了，老头一手持烛，一手拿香，将烛香搭成十字，在神案前的每一个排位上磕了三个头，献上。五十一个头磕完，老头再从神案中央将五支抱头香点上，碰到大门外，再一次把大门关上，在外面大喊一声：“本命师参祖！” 参祖，就是参拜祖师。张仁奎离座就位，面向神案，自报家门：“我张仁奎，山东人，报名上香！” 接下来，八师轮流磕头，赞礼师高唱赞礼，我精神一振，知道拜香堂这才正式开始。 王德龄递给了我三支香，我捧着香跪倒在张仁奎脚下。 张仁奎走到我跟前，高声喝道：“尔进帮，是自身情愿，还是人劝？！” “自身所愿！”我大声答道。 “既是自愿，要听明白！安清帮不请不带，不来不怪！来者受戒。进帮容易出帮难，千金买不进，万金买不出！”张仁奎大声道。 “是！”我梗着脖子吼了一嗓子，将准备好的拜师帖递了上去。 帖子是一张红纸，正面当中写着一行“张老夫子”，右边是三代简历，自己的性命，年龄籍贯，左边由引见师画押，附上年月日。 帖子的反面，写着十六个字的誓词：“一祖流传，万世千秋，水往东流，永不回头！” 张仁奎收了帖子，高喊一声：“小师傅受礼！” 我恭敬低头。 接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张仁奎面对着我，传授一帮三代的历史，十大帮规以及青帮各种“切口”（类似于黑话和手语）。 青帮帮规严格，轻者罚跪香堂，重者除籍甚至三刀六洞秘密处死。 “一不许欺师灭祖，二不许藐视前人，三不准扒灰放龙（扒灰指吃里爬外，放龙指出卖帮派），四不准奸邪淫盗，五不准江湖乱道，六不准引水带跳，七不准扰乱帮规，八不准以卑为尊，九不准开闸放水，十不准欺软凌弱！” 十条帮规交代下来，张仁奎有介绍了青帮秘本上的切口、动作和手势，这些暗号，极为繁琐，但是必须要清楚以便出门在外和同帮中人相认，青帮最痛恨倥子冒充，若是对了，那边走哪都顺当，若是错了，不但得不到帮助，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张仁奎交代的认真，我听得也认真。 整整捣鼓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拜香堂才算结束。 “师父在上，徒弟蒋云蒋慕白，给你磕头了！”我跪在张仁奎的脚下，恭恭敬敬地磕上了三个响头。 就这样，我一不小心入了青帮，一不小心，成了他娘的黑社会！ 拜完了师，大殿里热闹极了，一百多号人涌过来道喜。 有喊“爷叔”的，有喊“师爷”的，还有喊“师祖”的，大部分的年龄都比我大得多，弄得我哭笑不得。 “慕白，入了张老太爷的门，以后见到你，我也得喊你一声爷叔了。”杜月笙走到我跟前，弯身就要施礼，被我一把拖住。 “月笙哥，你这不是埋汰我嘛。辈分是辈分，兄弟还是兄弟，你若是愿意，以后我还喊你月笙哥，你若看得起我，喊我一声五弟。”面对杜月笙这位好朋友，我哪里肯让他跟着那帮人乱喊。 “这个，怕不成体统吧？”杜月笙皱起眉头。 “你若是不这样，那以后没得朋友做了。”我奸笑道。 “也罢，听你的，五弟。”杜月笙看着我，两人相视而笑。 “九龄，慕白现在是我徒弟，算是青帮中的人了吧？”张仁奎转脸向严老九问道。 严老九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那这事情，算是了了？”张仁奎问道。 “听老太爷的吩咐。”严九龄脸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愤怒无比却又不得不低头：“老太爷，我还有事，改天登门拜访，告辞！” 说完，严老九狠狠地翻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今天他低了头，饶了我一命，可不代表他以后就会这么做。我杀了他儿子，这个血海深仇，算是结下了。 严老九一走，沈杏山等八股党也没呆多长时间，这个乱子总算是结束了，其余的人也都陆续离开。 英租界的一处大宅，张仁奎的居处。 这大宅，位于英租界的中心，原来是一个大商的宅子，张仁奎身为通海镇守使，并不在上海呆，这地方吴昆山买下来，为的是老头子到上海的是有个落脚地。 上海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势力都有办事处，吴昆山就是张仁奎在上海的代理人。 后堂，一个收拾得极为简朴却极有格调的书房中，张仁奎躺在榻上，我、杜月笙、黄金荣坐在面前，吴昆山站在榻旁。 “事情，我算是给你们办完了。以后你们好自为之。“张仁奎吸着他的那个烟袋锅子，懒洋洋道。 “谢老太爷！”杜月笙和黄金荣起身施礼。 “免了，我老了，又不能老在这里，别的我没什么，就担心这个混账徒弟。”张仁奎指了指我：“以后，还请你们多多照顾。” “老太爷哪里话，慕白是自己人，我等愿竭力相助！”黄金荣和杜月笙齐声道。 “那便好。”张仁奎坐起来，看着黄金荣：“金荣老弟，听说，你是个，倥子？” 一句话，问得黄金荣脸都黑了。 黄金荣最大的软肋就是他是个倥子，虽然他自称大字辈，可人人都知道他并没有正式拜过山门。若是别人这么问麻皮阿荣早翻脸了，可是在张仁奎跟前，他就是个屁。 “老太爷英明。”黄金荣低声道。 “你是个大人物，倥子，总不好。”张仁奎提醒道。 黄金荣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张仁奎这是在指点他。 “老太爷，明日我就把帖子送来，登门拜师！”黄金荣倒是脑筋灵光。 送帖子，就代表他拜入了张仁奎的门下，以后别人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异议了。 呵呵呵呵，张仁奎笑了几声：“帖子我收了，不过拜师就算了，（指着我）光这个狗日的以后就能气死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哪有心思再收徒弟。” 张仁奎的意思很明了，我不会做你的师父，收了你的帖子，只不过是承认你是青帮的人了，其他的，就算了。 黄金荣听了这话，看着我，脸上是又嫉妒有替自己惋惜。 “听老太爷的。”黄金荣大声答道。 尽管张仁奎不收他，可承认他是青帮的人，光着一点，黄金荣就满足了，以后他再说自己是大字辈，别人也不说什么了。 “好吧，我累了。”张仁奎闭上了眼，一副瞌睡虫的样子。 杜月笙、黄金荣起身告辞，施礼退出。 我也转身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小兔崽子，我可没说你也走！老子还没收拾你呢！” ### 感谢暴力美学大师大大的关心，俺这毛病，都是码字码的。 此外，风随等书友的积极参与，让俺很高兴，呵呵，厂标中的确有龙，不过，还有别的哦，想知道吗？往下看。 有大大说：老张呀，赶紧拍电影呀！呵呵，俺也想赶紧拍电影，可这个年代的中国不是美国，尤其是上海，兵荒马乱的，不搞好实力，开个公司人家上门收保护费就让你挂了，随便一个人物出来，都能让你歇菜，呵呵，别急，别急，下几章，电影闪亮登场！嘎嘎！ 还请多多支持！俺码字了，站着码字。苦也。 第43章 电影是什么东西？ 我承认，对张仁奎这个师傅，我很头疼。而事实上，他对我，恐怕也一样，只不过头疼的意味不同而已。 “师傅，您还有事？”我转过身，嬉皮笑脸，大师兄吴昆山站在榻边看了看我，看了看师父，摇了摇头，估计在他眼里，不管是师父还是我，完全一个德性。 “我这里板凳上长着钉子不成，就这么不乐意在我这里坐会？”张仁奎有些生气道。 “我哪里敢有这种想法，我害怕我这屁股脏了凳子呢。”我嘿嘿一笑。 张仁奎看着我这个样子，也乐得胡子乱颤：“兔崽子，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我依言坐下，往外面看了看。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 “你是不是担心家里？”师父磕了磕烟袋锅子。 “有点。”我点点头。老头子目光锐利，我心里想些什么，他一看就知道。 “放心吧师弟，师父接到信，就让我到杜月笙那里把你家里的人安顿好了，我在公共租界有套宅子，平日里也是空着，正好派上用场。”吴昆山笑了笑，道：“上海县城的那个宅子，你就不要再住下去了，严老九虽然这一次卖了师父一个面子，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不会饶过你，你在那里住，不知道哪一天就挨了黑枪。公共租界的那套宅子，距离你的电影公司也不远，我也拍了一下得力的人暗中守护，不会出什么问题。” “谢师兄！”妈妈的，我这个师兄，还真是心细如发。 “都是一家子，还客气个什么。”吴昆山走上前去，给师父点火。 张仁奎吸着烟斗，看着我，乐道：“一口气干掉严老九一个儿子不说，还毙了人家二十几个手下，过瘾不？” “过瘾？师父，我当时吓得屎都快拉裤裆里了，还过瘾呢。”我摇了摇头，又惹得一阵笑。 “我在上海不能多呆，明天就要走，公务繁忙。上海这地方，什么人都有，干什么事，你都得小心才是，有什么难处，找你师兄，他能帮你。”张仁奎指了指吴昆山。 “知道了，师父。”我老老实实答道。 张仁奎叹了一口气：“慕白呀，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你嘛？” 我哪里知道！ “你这家伙，和我年轻时一个德性，鬼精，人呢，心地还不错。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心肠好的人，都快死绝了。”张仁奎咳嗽了几声，指着我道：“你是我张仁奎的徒弟，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干干净净做人，摸着良心做人，要是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别人不动手，我也会亲自处理门户，晓得不？” “知道。师父，我要是那样，你尽可用你的那大铡刀活劈了我。”我挺直了身板。 “想得倒霉，劈了你，还脏了我那把铡刀。”张仁奎白了我一眼，笑了笑，沉默了一会，问道：“严老九的事情算是了了，我问你，你接下来又什么打算？要不跟我走，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还有点本事，想出人头地，不难。” 给你走？当丘八？我这样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上了战场还不直接交代了。 “师父，我知道你为我好。可当兵打仗，那都不是一般的人，像你这样的有能耐的自然不在话下，我就不行了，我见血就晕，干不了那事。”我摇了摇头。 “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说，你想做什么？”张仁奎乐得不行。 “我只有一个能耐，那就是拍电影。” “电影，电影是什么东西？”张仁奎转脸看着吴昆山。 吴昆山挠了挠头：“师父，就是大上海的影戏，你昨天不是特意去看了嘛。” “啊，就是那玩意呀！？”张仁奎直摇头：“一个破屋子里面，黑咕隆咚的，一张布上到处都跑得小人儿，打打闹闹的，不好看！我听朱宗横说了，这东西，就是外国人的戏，慕白，你难道想去当个戏子不成？” 张仁奎盯着我，十分不爽。在他那里，戏子那玩意实在是不成体统。 奶奶的，怎么一提起电影，绝大多数的人都这么把这职业看得这么下贱呀。 我又得给老爷子上上课了。 “师父，电影和戏可不一样。你辛辛苦苦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 “还能为什么？让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呗。”张仁奎回答得倒是极为实在。 “我也是这么想，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让咱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就值得做。可是师父，你想过没有，不管是孙文还是袁世凯，不管是北洋军阀还是你老人家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中国老百姓的日子不但没好过，反而更加雪上加霜呢？” 我的一句话，问住了张仁奎。这个问题，我想师父可能想过，但是他绝对没想透彻过。连聪慧的大师兄，也皱起了眉头。 “师父，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打仗，一会打清廷，一会打袁世凯，一会又打北洋，打来打去，有没有发现人越打越少，地盘越打越小？”我的话，戳中了师父的痛楚。 “谁说不是呢。”师父摇了摇头，很痛苦。 “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心里为老百姓，可是老百姓并不这么想，他们根本就和你们不一路，甚至骂你们是军阀，骂你们是吸血鬼？”我的一句句话，算是说到了张仁奎的心坎里。 “师父，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做的所谓革命的事情，老百姓根本就不理解。中国能耐了几千年，到头来还得被列强欺负，可是咱中国人呢，就像个木头一样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活，不知道怎么活，一句话，就是民智未开。” “既然这些人都活得糊涂，那咱们就得当头棒喝！让他们觉醒，让他们知道中国的出路在哪里，只有他们知道了，四万万中国人才能拧成一股绳，为了一个目标去奋斗，到那时候，你们也就不在孤军奋战了，中国才有希望，炎黄子孙才有希望，才不会亡国灭种。”我盯着师父，推心置腹。 “中！”张仁奎狠狠地磕了一下烟袋锅子，大笑道：“他奶奶的！老子活了这把年纪，想不到到头来还让你小子给我上了一课！说得在理！” 我和大师兄都笑。 “不过慕白，光靠电影那玩意，能行吗？那东西嘻嘻哈哈的，就能唤醒民智？”张仁奎对电影可没有什么信心。 “现在的电影，都是垃圾，都是为了钱，根本不顶事。可是师父，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得努力，我得搞出来好的东西，把这些坏的东西给消灭了，那样才能达到效果。”我尽可能简单地说。 张仁奎听得很认真，不时点了点头。 “慕白，先前我以为你是个混子，搞什么电影也只不过是为了玩，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是个有志气的家伙。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张仁奎很高兴，喝了一口浓茶，道：“搞电影，你现在可有困难，比如钱？” 老头子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我现在，手头也就一万多大洋，照理说，这些钱的确有些紧张，但是看着师傅那关切的模样，我又怎么好意思从他老人家那里再拿钱。他虽然身为通海镇守使，手底下那么多人，花销的地方肯定不少。 “师父，我现在还能对付的过去，你就别担心我了。”我笑道。 “你个狗日的就是嘴硬。”张仁奎知道我客气：“你不要拉倒，不过往后哪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找你大师兄，他有办法。” “师父，你这可有点偏心。”大师兄吴昆山直摇头。 “偏个鬼的心！手心手背都是肉！都给我滚蛋，我要睡了！”张仁奎大笑着把我们两个人赶了出来。 “师弟，师父这个人，表面上凶得很，但是对我们这些人掏心掏肺，说到底，还是为了我们好。”出了房间，吴昆山转脸看着那个屋子，语重心长道。 “师兄，我知道。”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估计家里人也等急了。我派几个人护着你。”乌昆上招了招手，院子里走来一帮青帮子弟，护着我，出了宅子，直奔公共租界的西区。 一路无话，半个多小时候，车子在一片大宅门口停下。 这片宅子，就位于葡萄牙领事馆东边的一条街上，和电影公司极近，极为清幽，看来之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进了院子，二哥小妹等人全都迎了出来，一个个满脸欣喜，几天不见，二哥苍老了许多，鬓角上都有白头发了。 “慕白，事情都处理好了？”二哥问道。 “二哥，放心吧，严老九那边都处理好了，以后他不会找咱们的麻烦了。”我拉着二哥进了屋子，详细地把这些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二哥连连点头。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呀！”二哥跪在地上，冲着外面磕了几个头。 爬了起来，二哥看着我，问道：“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因为严老九，耽误了这么多事情。我得赶紧拍我的电影了！”看着外面的月光，我咬了咬牙。 是呀，拍电影，怎么着我也得尽快捣鼓起来了！ #### 第一部电影，很快就要捣鼓出来咯！ 第44章 咱们的厂标，就是它了！ 同孚路4号，这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地址。 在搞定了严老九的事情之后，我总算摆脱了那些烦人的麻烦，一心一意地扑到了电影公司上面。 首先做的，就是收拾这个大院子。这里之前是个工厂，其实说白了，更像是一个货仓，先前张石川的那个朋友虽然把他的货也搬走了，但是这狗日的同样搬走了院子里的东西，不管是桌椅板凳还是推车滑轮甚至是铁皮螺丝钉，这狗日的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留下一个到处垃圾空荡无比的院子。 而我手头的人不多，除了这一家子之外，再无人手可用，二哥心疼钱，不愿意雇人打扫，所以这收拾的活儿就落在了我们身上，连小妹都挽起袖子打扫屋子清理垃圾，两天下来，我们累得都快要虚脱了。 倒是阿山和阿荣两个家伙有点良心，一听说我出来了，带着一帮十六铺的穷兄弟过来帮忙，而杜月笙也派了一帮手下过来，人多力量大，只三四天的功夫，就把公司收拾得很像个样子。 我又给了大哥一些钱，让他去添置些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然后又亲自跑去找查理和查尔斯，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添购了一些电影公司需要的基本器具。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很多都老掉牙，必要的时候，我还得亲自改造，甚至得自己设计一些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比如轨道车和维雅，捣鼓了一个星期，电影公司才初具规模。 “小五，你过来，我找你有事。”这天，我正在公司的库房里干活，身后传来了老爹的声音。 一转脸，看见老爹在二哥和小妹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老爹这几年憋了一肚子气，郁结生病，现在严老九不找蒋家的麻烦了，他也就少了许多心事，加上听说我要干正事开公司，老头子很高兴，精神头很好。 “爹，你怎么跑来了。”我晃着满是机油的手，走了过去。 “这么多机器，又是铁管又是木车的，这都是干吗呀？”爹看着一屋子稀奇古怪的东西，问道。 “都是拍电影需要的东西。爹，这里原本就是个仓库，我想改造成一个摄影棚，过段时间，其他的大仓库还得搭内景呢。”我笑道。 “爹，五哥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他捣鼓什么。”小妹在旁边撅嘴道。 呵呵呵，爹开心地笑了起来。 “爹，你说找我有事，啥事？”我搬了个板凳，坐在了爹的跟前。 “振文把这公司的事情告诉了我一些，听说咱家这公司的名字叫大中华电影公司？”爹问得很认真。 “不错。”我点了点头。 难道爹对这公司的名字有意见？ “名字不错，炎黄子孙嘛，叫这名字好。”爹捋了捋胡子，看起来对这名字很满意。 “不过五儿，公司有了，这招牌总得挂起来吧，也算是师出有名，是不是？”爹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是呀，公司有了，可是大门外啥玩意都没挂，被人路过还以为是个工厂呢。 “还是爹想得周到，我有时间就去弄。”我乐道。 “别去弄了，爹都给你准备好了。”二哥呵呵一笑。 “五哥，爹昨晚一宿没睡，又是写又是画的，我在旁边磨墨，手现在还算呢。”小妹接道。 爹笑笑，对阿福点了点头。 阿福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几个卷轴来，虎头过去帮忙，徐徐展开。 第一幅卷轴，白白的宣纸之上，是一行风骨尽露的大字：大中华电影公司。 这几个字，由汉隶托化而来，融合了颜筋柳骨，内敛而又气势非凡。 爹是个老文化人，怎么着也中过举人，这手字，我在练个几十年，恐怕也学不来。 “爹，有了你这手字，咱们家公司不像火都难！”我哈哈大笑。 “别拍马屁！”爹虽然嘴上训斥，但是脸上高兴得很。 “爹，这几个卷轴，都是啥？”我指着剩下的几个问道。 “光有招牌不行。”爹端坐在椅子上，指着那几个卷轴，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那副模样，让我俨然看到了一个坐在大堂上威风凛凛的县太爷。 “大到国家社稷、府县衙门、兵马将官，小到镖局商铺，有招牌不行，那得有纹图，有牌记才行，所谓文饰天下，就是这个道理。”爹一边说一边晃着脑袋，仿佛在私塾里的先生给小孩子上课。 爹这意思，我算是听明白了，他要给我设计商标呢。 我对阿福努了努嘴，示意他把那些卷轴打开。 说实话，公司的标志我是想过不少，但是都不满意，对于爹的设计，很好奇。 阿福打开了第一个卷轴，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条逐日的青龙，张牙舞爪，游动咆哮。爹的画功，放在二十一世界，绝对算是个国家一级画家。 看着这个设计，我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满意？”爹问道。 是有些不满意，不，是很不满意。 “爹，说实话，这个设计还真不行。”我摇了摇头。 “有何不妥？”爹问道。 对我的意见，老头子很不认可。 “炎黄子孙，以龙为尊，龙，能大能小，能屈能伸，上可入九霄，下可穿黄泉，不好么？”爹讲出了他的理由：“画这个，一个是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这第二，也和这大中华的名字，极为贴切。” “爹，你说得很好，我很同意，用龙我不反对，但是你不觉得这又是青龙的，又是红日的，让人一眼看过去，不觉得这是前朝的东西吗？”我乐道。 爹呀爹，说到底，还是一辈子活在清朝的人，他画的这东西，完全是清廷的那个所谓的国旗的变种而已，这要是挂出去，我还不被人骂为清廷走狗。 爹一愣，看着那幅画，自己也点头。 “是了是了，五儿说得有理，唉，爹这一辈子，讲究的就是忠君爱国，还真是……”爹也叹息了一声。 “再看看下面的。”我赶紧转移话题。 剩下的几个卷轴一一打开，我一幅幅看过去，都不太满意。 什么飞虎大鹰，什么麒麟瑞兽，爹画的这些东西，放在衙门里绝对合格，可是做电影公司的商标，那就未免有些过时了。 看着我一脸的失望，爹也有些不好意思，老脸通红。 “爹，还有一副，还有一副。”我安慰道。 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可不能扫了他老人家的兴致。 阿福把最后一个卷轴打开，我眼前不由得一亮！ 这个卷轴，是所有卷轴中，最小的一副，而且没怎么装裱，一看爹自己都不看好，而且尺寸也比较小，但是我却很激动。 画面的主体，是一段巍峨的长城，雄伟无比，长城之上，是一条匍匐的巨龙，张开巨口，伸出利爪紧紧守护着，长城的下方四个小字：电影救国！ 既表现了大中华的含义，有展现了泱泱华夏的风格，最重要的，是爹用区区四个字，说出了我的心底话！ 好！真是好！ “爹！就是它了！咱们的厂标，就是它了！”我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五儿，这个好么？”爹却很平静，甚至有些诧异。 “一语中的，入木三分，振聋发聩！爹，你这个设计，好呀！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连连赞叹，转脸对阿山喊道：“阿山，赶紧把爹提的公司名和这厂标拿出去，尽快定做出来，挂到外面！” “老大，你放心吧，我保证给你做出个全上海最气派的招牌来！”阿山捧着拿卷轴，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见帮上了我的忙，爹很高兴。 “五儿，你过来，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问你。”爹冲我招了招手，很鬼祟。 “啥事？” “你也二十过头的人了，就没想过成家立业么？” “成家立业？” “我给你寻摸了一门亲事，很好的。”爹意味深长。 咣的一声，我一头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眼前全都是星星。 爹，刚夸了你，你怎么马上就这样了！ ### 厂标出来了，电影还会远吗？呵呵，第一部电影马上就要隆重登场！！！ 第45章 只要老子锄头好，什么墙角挖不倒 “爹，你怎么会琢磨这种事情呢，我哪有那个空闲。”看着爹，看着周围人一幅幅忍俊不禁的样子，我直摇头。 “五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蒋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可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你大哥虽然有了儿女，可从你二哥开始，咱家就没有添过丁……”爹唠唠叨叨。 “爹，我是老五，二哥三哥和四哥还没动静呢，我急什么。”我睁眼道。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二哥的事，比较复杂，这么多年，他心里还装着那个死去的吴家姑娘，你三哥现在是个丘八，他的事情我管不了，至于老四，我说的话他也不听，五儿，咱家可都指望你了！爹老了，我可想早日报个孙子呢。”爹扳着手指头。 二哥的事情我听说过，早年二哥喜欢上上海县一个姓吴的乡绅的闺女，听说那女子美丽端庄和二哥感情极好，可惜还没过门就身染重病去世了，这么多年，二哥始终都没有顾及儿女之事，即便有人说媒，二哥也是推脱掉，他的心里，始终都装着那个女子。 至于三哥和四哥，爹说的很多，他们都飞出去了，爹鞭长莫及。 所以，就逮住我了！？ “爹，这事咱们日后再说，行不？”我挠着头，急着往外跑。 “五儿，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洋女子？”爹一把拉住我，老头力气还不小。 我快被爹搞得崩溃了，怎么没看出来这老头如此八卦呢。 “我告诉你，洋女子不能娶！”爹十分严肃，口**影。 “为什么？”我愣道。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打算娶蕾丝（实际上我们之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但是对于爹这种偏见觉得好笑。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娶，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一个洋女子结婚，成何体统，别人不会说？往后有什么矛盾，人家走了，你到哪找去！”爹摇了摇头。 “好好好，爹，听你的，听你的。”我算服了老头了，笑道：“不过这事情真不急，现在事情这么多，过段时间再说。” 说完，我泥鳅一样赶紧闪人。 一溜烟跑到了公司外面，虎头从后面跟过来，笑得花枝乱颤。 “少爷，你是不是觉得顾家小姐不错呀。”虎头坏笑道。 “你小子咸吃萝卜淡操心，本少爷都不急，你急个屁！”我踢了虎头一脚，独自嘀咕道：“顾洛然嘛，嘿嘿，还不错。” “少爷，花开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顾小姐那边，可是排着队呢。”虎头提醒我道。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多废话，我看是闲着你了。走，跟我出去一趟。”我叫了两个人力车夫。 “干嘛去？” “买机器去，摄影机。”我上了车子。 “摄影机？”虎头一愣。 “电影公司没个摄影机，那什么拍去！”我大手一挥：“去商务印书馆！” “好嘞！”车夫迈开步子，一溜烟朝四马路奔去。 关于摄影机的事情，我早就琢磨好了，上海固然很多地方都有摄影机，但是大部分都是劣等货，只有商务印书馆有钱，能够采办最先进的。这个时代，上海大部分的电影公司，拍片的时候都采用的是租赁制，而租赁的对象，就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 租赁机器、冲洗胶片，也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一大经济来源。 到了商务印书馆，刚进院子，就看见叶向荣站在一棵树下唉声叹气。 “怎么了这是？”我走到跟前，咳嗽了一声。 “慕白老弟，你怎么来了？”叶向荣看见我，又惊又喜。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叶向荣满脸的气愤：“这活干得憋屈！” “此话怎讲？” 叶向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不说这破事了，你来有事？” “小弟的电影公司不是马上就要开张了嘛，我想到这边买台摄影机。”我摊了摊手。 “你真的要拍电影！？”叶向荣眼前一亮。 “什么叫真拍电影，我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干的。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叶向荣想了想，凑了过来：“慕白，我到你那里去，怎么样？” 叶向荣这话，让我一愣。 “你在这里不是干的好好的吗？再说了，我那地方和商务印书馆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这不是明珠暗投嘛。”我呵呵一笑。 “屁个大巫！活动影戏部由着他们这么搞下去，迟早要关门！反正我在这里干得不舒服！他阿母的！都是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叶向荣破口大骂。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基本上能够推断出来。 叶向荣是个老实的人，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在拍摄电影的观念上肯定会被任鹏年那帮人排挤，自然轻松不了。 “算了，这是以后再说，我领你去见谢秉来，前几天部里刚采购了两台崭新的机器，从美国来的，他们说要大干一场呢。”提起机器，叶向荣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进了活动影戏部的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谢秉来、任鹏年、鲍庆甲等人全都在争论什么，一个个面红耳赤，见我进来，这帮家伙同时闭上了嘴巴。 “慕白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真是稀客！”谢秉来十分热情，亲自给我看茶让座。 “慕白老弟这段时间可是风光无限，在上海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还拜了张仁奎做师父，好风光。”任鹏年皮笑肉不笑，话中带刺。 他们这帮人，自然看不起青帮的那套路。 “活命而已，无他。”我说的很简单，然后转脸看着谢秉来，开门见山：“谢课长，这次来有件事情要求你。” “有话好说，有什么求不求的。”谢秉来笑笑。 “小弟新办了个电影公司，就差个摄影机了，想到咱们这里买一台。” “买摄影机？”谢秉来听完我这话，眉头顿时挤在一起，偷偷看了看任鹏年。 任鹏年笑笑：“前几天倒是从美利坚新买来了两台，不过老弟，实在是对不起，近年影戏部手头要拍的影戏实在是繁重，我们自己的机器都不够用呢。” 任鹏年这话，让我火了。商务印书馆干的就是租赁的业务，手里的摄影机肯定不少，最近就又买了两台，尽管你们拍摄的东西多，也用不了这么多吧，这分明就是不想卖给我嘛。 “任先生，咱们好像用不了那么多摄影机吧？”叶向荣看不下去了。 “向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想卖给慕白吗！？”任鹏年脸色铁青：“这是根据影戏部的实际情况而定，你懂什么！” “任先生，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叶向荣也火了，本来他心情就很不好。 “说什么，我不厚道！？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不厚道了！”任鹏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气焰嚣张。 “都是搞影戏的同行，都会遇到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这样做事情……”叶向荣脸色通红，又急又气。 “我这样做事情怎么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是尊大佛，咱们影戏部是小庙，容不下你这个人才！你要是不相干，尽可滚蛋！”任鹏年说出了狠话。 “不干就不干！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叶向荣脱下了工作装，扔在地上，拽着我就往外走。 屋子里传来任鹏年尖利的骂声：“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毛都没长齐，还想拍影戏！别以为喝了两年洋墨水就了不起了！老子唱戏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他妈的在那里呢！” 任鹏年这是在骂叶向荣，但是更像是在骂我。 我转身回去就要发飙，被虎头拉住了。 出了门，不管是我还是叶向荣，都气得七窍生烟。 “慕白，我决定了，以后跟着你干！我还就不相信了，咱们就不能拍出个像样的影戏！”叶向荣似是赌气，又像是真心话。 看着他气破肚皮的样子，我倒是乐了。 得，这趟没白来，虽然没买到机器，却挖到了个摄影师！ 只要老子锄头好，什么墙角挖不倒！ 这帮狗日的，等着吧，老子迟早让你们倒个翘翘！ #### 第一部电影，马上就要出来！透露一下，曾经香港电影的经典之作。 第46章 环球电影公司的人 在商务印书馆鹏了一鼻子灰，我和叶向荣都有些闷闷不乐。 “少爷，有啥愁的，这里不卖，咱们到别处买去，又不是他们一家有。”虎头安慰道。 “你懂个屁，全上海的机器，就他们家最好。我可不想用一些老掉牙的二手货，那玩意拍出来的东西，效果大打折扣。”我立刻否决了虎头的这个提议。 “慕白，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那里会有好机器！”正在我发愁的时候，叶向荣哈哈一笑，吓了我一跳。 “谁呀？” “一个西班牙人，叫安东尼奥·雷玛斯。”叶向荣提起的这个名字，让我眼前一亮。 安东尼奥·雷玛斯，这家伙我可是太熟悉了。他原本也算是个电影人，后来在欧洲混不下去了，带了摄影机、放映机和大量的短片跑到了上海，1908年在上海虹口租赁了一个溜冰场搞起了上海第一家电影院，在上海人天生好奇心追逐新鲜事物的秉性之下，这狗日的转了大钱，随即陆续在上海各处建立了不少电影院，是实实在在的上海地区的院线之王，他那里，的确有门路！ “你和他熟悉？”我问道。 “打过不少交道，活动影戏部先前拍出来的短片，大部分都拿到他那里放。” “那就好办了，走，到他那里去。” 三个人一路向北，到了乍浦路，离得老远，就看见街中心有一个高大的欧式建筑，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上面用英文写着：“虹口电影院”！ 这个时代的上海，正规的电影院，超不过五十家，至于那种流动的没有固定放映场所的所谓的电影院，就无法统计了。而在所有的电影院中，雷玛斯在乍浦路上开办的这个虹口电影院，不仅是上海最早也是场地最大最豪华的电影院，成为上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电影院外面人头涌动，生意很好，在大门的外墙上，挂着一片海报，绝大多数，都是欧洲或者是好莱坞的电影。 “无论战争、滑稽、艳情歌舞、唱歌谈论、问答，均于人生无异，直为出神入化，巧夺天工者，唯影戏也！空前绝后，环球无匹敌之既能！近日，特有西国之新片，使阅者赏心悦目，增充知识，此影片各国环游，所到之处，万人空巷，望各界光临一观，幸勿失此机会！” 入口处，挂着一个广告牌，内容让我看了发笑。 这就是广告呀？ 叶向荣和电影院的人很熟悉，带着我直接进了后面的办公室。 上了楼，早有侍者引着我们进了一间办公室。 “哈哈哈，叶，你可有段日子没来了，怎么，你们有新玩意吗？”一个五十多岁酒桶一样的胖子滚了过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嘴上叼着一根烟斗，酒糟鼻，秃顶，典型的资本家的模样。 “雷玛斯先生，这是我的一位影戏界的朋友，刚才美利坚回来。”叶向荣介绍道。 我和雷玛斯寒喧了一阵，宾主落座。 “雷玛斯先生，找你，有件重要的事情。”我直接用英语和雷玛斯侃。 “哦，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的话，一定乐意。”雷玛斯虽然很客气，但是一副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个不停。 “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摄影机，最先进的那种。”我问道。 “摄影机？怎么，你想买嘛？”雷玛斯是个做生意的，一眼就看到我的来意。 “是的。实际上，我刚成立了电影公司，准备拍摄电影，雷玛斯先生，我想也许以后我们可能还有合作的可能。”我笑道。 对这个死胖子，我很感兴趣。尽管我手头的工作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电影拍出来肯定要放映，而这方面，雷玛斯是整个上海的掌控者，不和他合作，显然不可能。 “哈哈哈，有机会固然好，不过那有些遥远，亲爱的蒋。我看我们还是谈谈摄影机的事情。”雷玛斯哈哈一笑，并不在意我提出的什么合作。 商人最看中的就是实力，在雷玛斯的眼里，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不名一文的小朋友罢了。 “我手头没有什么摄影机，蒋，你也知道，我经营的是电影院，我是个放电影的，要摄影机干吗。”雷玛斯的话，让我很失望。 他这里如果没有摄影机的话，那我就抓瞎了，总不能让我向美国那边订一台吧，这样固然可以，但是这一来一去的，没有几个月下不来，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蒋，你来得很巧，我这里没有，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他那里有。”雷玛斯呵呵一笑。 “谁？”我顿时来了兴趣。 “你既然去过好莱坞，听说过环球电影公司吧？”雷玛斯问道。 环球电影公司？我自然知道！作为好莱坞最早的一批电影公司之一，环球电影公司在他们的老板莱默尔的领导之下，发展得蒸蒸日上。 不过环球电影公司的人，怎么跑到上海来了？ “他们五个月前到中国来，带着设备和资金，准备拍摄一些短片，结果亏了本，正准备回国呢，摄影机那玩意，太笨重，他们不一定要带回去。”雷玛斯递给我一支烟，挤吧了一下眼睛：“蒋，我可以跟你说说，不过这其中的佣金……” 雷玛斯搓了搓手指。 这狗日的不愧是个商人，还要吃回扣。 “只要他们能卖机器，雷玛斯帮的忙，我们自然会答谢。”我挤出一丝笑容。 “我要三百大洋。”雷玛斯往椅子上一趟，直接要钱。 真是他娘的外国奸商！狮子大开口，只不过是当个中介，就要我三百大洋，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银行呀！ “一百大洋！我只能出这么多。” “两百五！” “两百！” “好，成交。”雷玛斯呵呵一笑。 真他妈的奸商！ 谈妥了钱，雷玛斯叫了了一辆小车，带着我们直奔大马路西端的盖斯会社。在那里，周围的一大片建筑，都是外国公司的厂址。 沿途都是外国公司的商标，其中有些我还很熟悉，比如百代电影公司，竟然也在这里落了脚。 早知道直接找过来就是了。 环球电影公司的临时公司，就在百代电影公司大院的隔壁，进去的时候，里面乱糟糟的，很多人正在打包东西。 雷玛斯很快找来了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大鼻子，身高至少有一米九，一身的格子西装，满头金发。 “皮特·艾伦，环球电影公司发行部主任，也是此次中国之行的负责经理，蒋，你要买摄影机的事情我跟他说了，只要价钱公道，不会有什么问题。”雷玛斯介绍道。 “艾伦先生，见到你很高兴。”我对这个皮特·艾伦印象不错，因为这家伙的长相有点像后世的汤姆·克鲁斯，是一个大帅哥。 “密斯特蒋，听说你去过好莱坞，那就算是老朋友了，请进。”皮特·艾伦为人和气。 进了这家伙乱糟糟的办公室，一进门我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蕾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着一身长裙性感妖娆的蕾丝，我睁大了眼睛。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是个记者，记者当然要到处忙着采访写稿件，你以为都像你这样闲嘛？”蕾丝掐了我一把。 “你们认识？”见我和蕾丝那副亲热的样子，皮特有些吃惊，赶紧介绍道：“事实上，格蕾丝这段时间采写了不少关于中国电影关于你本人的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在美国陆续见报，反响很好。” “还写到了我？蕾丝，这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呀？” “告诉你？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我要跑过去跟你说：亲爱的蒋，我写了你，你有什么奖励，给我一个吻？”蕾丝白了我一眼，马上道：“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密斯特蒋想买一台摄影机，先进的摄影机。”皮特赶紧街道。 看得出来，这家伙喜欢蕾丝。 不过也是，蕾丝魔鬼的身材加上天使的脸蛋，哪个男人见了都难免心猿意马。 “你不是有嘛，卖给他就是了。”蕾丝不咸不淡地道。 “可以。“皮特自然遵命：“密斯特蒋，五千大洋，两台摄影机都给你了，是两台！你知道，这种机器要买的话，至少需要七千大洋。” 五千大洋！太贵了吧！ 皮特虽然给我打了个折扣，但是这个价格，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要知道，我手头可只有一万大洋了，刨去了五千，剩下的五千让我拍一部电影？那也费用就太紧张了。 “皮特，两台破机器你要那么多？再说，你们不是要回去了嘛，难道带着这笨重的机器回去？”蕾丝站出来帮我砍价。 “格蕾丝……”皮铁皱着眉头要说什么，被蕾丝打断。 “三千，三千我看挺合适的。”蕾丝这个女人，果然比我还恨，一下子砍去了几乎一半。 皮特都快要跳起来了：“格蕾丝，不行，绝对不行！这样我们太亏了！” “亏什么亏，反正你们这次也已经亏了。皮特，三千，就三千。蒋，赶紧拿钱。”蕾丝风风火火。 我赶紧掏出银票，蕾丝把银票放在皮特的手上，皮特看着我们俩，哭笑不得，只得点了点头。 三千块就搞定了两台最先进的摄影机，我很满意！ “你们，真比抢劫还狠。”皮特痛苦地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对我道：“蒋，看在格蕾丝的份上，我答应你，反正这次事情搞砸了，我回去得辞职。” “艾伦先生，你未免有些悲观了吧，事实上，我有个办法，能够不但让你不用辞职，反而会让公司重用你。”我嘿嘿一笑。 这句话，让这位环球公司发行部经理，睁大了眼睛。 ##### 看到环球公司，呵呵，大大们是不是很熟悉。 高潮马上就到，哈哈。 求收藏，求推荐！ 第47章 合作？拿剧本来！ “什么办法？”皮特一把扯住了我。 好莱坞那地方，是个出了名的势利眼，皮特混到今天这地步，肯定吃了很多苦，干了很多的事情，这次因为经营不善回去丢了工作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化成了泡影，这种局面他是肯定不想看到的。 而现在，我成为了他的一个救命稻草。 “办法很简单，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我耸了耸肩膀。 皮特听了这句话，如同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蒋，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在你们中国拍电影？”皮特一脸的苦笑：“说来也奇怪了，在好莱坞，我也曾经指导拍过了几部，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是起码赚了一些钱，可你们中国人的脾气实在是奇怪，来之前，我们做了不少的研究，把你们的兴趣都研究了一遍，可一到这里，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你们中国人刁钻，太刁钻，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人，都叼得狠，处处克扣我们的钱不说，好不容易拍了出来，结果没人看，实在是……” “皮特，我承认中国人当中有些坏人，但是绝大多数的人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拍出来的那些东西，老百姓为什么不喜欢看？”我乐道。 皮特不说话了。 “你们拍的，是不是各地的风光片，或者是一些猎奇的电影？”我点燃了一支烟。 皮特抬起头，看着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你们的那些伎俩，老子闭上眼睛都猜得出来。从电影刚传到中国你们就这么干，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这老一套，中国人对这东西再稀奇，看了这么久，早就有审美疲劳了。 “皮特，不是我说你，中国老百姓不稀罕什么风光片，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他们关心那个？”我摇了摇头：“说得简单一点，他们需要的更多的是乐呵，当然了，如果在这乐呵之中加入一些更甚的东西，可能效果会更好。你们根本就了解中国人，在中国人生地不熟关系又不够顺畅，亏本是正常的事，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 皮特点点头，我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蒋，你有什么办法？”皮特激动了起来：“说得具体一点，最好，能够有个方案。” 这小子，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蒋，皮特人不错，你如果真有办法，那就帮帮他。”蕾丝也在一旁推了推我。 “我不是说了嘛，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其实想靠拍电影在中国赚钱，并不是苦难的事情，只要能捣鼓一部好电影。”我语重心长地说。 “一部好电影？蒋，这太难了。”皮特痛苦道：“你不会让我现在去拍摄吧，我没有这个本事，我手下的那些人也没有这个本事。” “你们不行，我可以来。”我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你来？你会拍电影？”皮特很吃惊。 “不拍电影我来买你的摄影机干吗？”我白了皮特一眼。 “蒋，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跟你开玩笑了。皮特，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暂时不要急着回去，和我合作一回。”我真诚地说道。 皮特盯着我，半天没说话。 “蒋，你是格蕾丝的朋友，我相信格蕾丝，我也相信你，但是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不能这么冒失。”皮特的态度，在我的预料之中。 商人就是商人，再有感情的因素，在利益面前，也绝对会保持足够的理性。 “如果你想和我合作的话，你必须拿出让我信服的理由。”皮特低声道。 “什么理由？” “你不是拍电影吗？按照好莱坞的规矩，你拿出一整套的方案来，最重要的就是剧本。如果你的剧本能打动我，你的方案就说服我，我想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这方面皮特很有经验。 剧本？老子这段时间忙得都要吐血了，连拍什么都没有想好呢，给你个鬼的剧本。 看着我这模样，皮特已经猜到了，失望地叹了口气。 “皮特，给我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我给你一个保证让你满意的剧本。”我站起身来，笑了笑。 “一周的时间？一周的时间你就能够弄出来一个剧本，蒋，这不可能，我对上帝发誓，这不可能。在好莱坞，一部剧本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皮特更觉得我是个大忽悠了。 “皮特，我相信蒋，我希望你也应该相信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给他一周的时间。”蕾丝拉了一下皮特。 皮特犹豫着，最后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我看你拿什么说服我。” “一言为定。”我和皮特握了握手，转手离开。 出了院子，蕾丝从后面追了上来。 “蒋，蒋，你一周真能拿出剧本？”蕾丝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拦住了我。 “怎么，你不相信？”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我乐了起来。 “我，我相信。”蕾丝犹豫道。 “蕾丝，在我面前就别掩饰了。你根本就不太相信。” “我……我是不太相信，好莱坞我去了不少次，看过他们拍电影之前做了什么，一周凭空拿出个剧本，我从来没见过。”蕾丝说了实话。 “那你还为什么在皮特跟前替我说谎？”我凑过去，脸几乎贴到了蕾丝的脸上。 “我，我，我是想帮你。”蕾丝身体微微往后撤了一下，脸有些发红：“我相信你。” “我可爱的小姑娘，以后可不能随便相信男人。知道吗？”看着蕾丝发窘的样子，我乐不可支。 “蒋，你为什么要和皮特合作？”蕾丝问道。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蕾丝，上海这地方，太小了，我的目光并不仅仅局限在这里。”我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我不仅要在中国做电影，还要带着我的电影走出这地方，走向美国，走向欧洲，我要让那些把中国人看成野蛮人的家伙知道，这个民族在任何艺术上，都不会落后给你们，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 “环球公司在美国算得上是一家不错的公司，我想让他们成为我的跳板，只要给我这个跳板，我相信总有一天，电影史上会留下属于中国人的丰碑，这个中国人，叫蒋云。” 说完，我笑笑，捏了捏蕾丝软软地脸蛋。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蕾丝问道。 “当然是写剧本了。我会让皮特这家伙眼珠子掉一地！再会，我可爱的蕾丝。”我哈哈大笑，冲蕾丝挥了挥手，钻进了人力车里。 回到了家里，我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别看和皮特以及蕾丝把话说得杠杠响，可是真的要写剧本，发愁的就是我了。 不管如何，这部电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撑死只能够捣鼓出来一部电影，电影完了，我也就完了，就和上海大部分的那些公司一样，第一部电影就是最后一部。 这部电影，不仅要让中国人拍手叫好，更要让老外点头称是。有这样的题材吗？ 我坐在桌边，拿起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电影名字。 我可以把上辈子我自己的电影搬出来，但是我不觉得现在它就能够百分百成功。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好的捷径，那就是照搬。 可问题是，在我要照搬的电影中，有这样的一部吗？ 我捧着脑袋，使劲想着后世自己认为合适的电影，不管是大陆的，香港的，还是台湾的。 《英雄》？老子手头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塞牙缝，拍鸽子乱飞叼牙签的小马哥？有点远，《无间道》？那就更远了…… 面对列出来的一行行电影名字，我发现符合这个时代的，又能够两面讨巧的，几乎没有！ 妈妈的，太难了，太难了！ 上帝呀，难道一部电影，就要难死我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这样，那我这个超前几十年的过来人，还不找块豆腐撞死了！ 可他娘的到底拍什么呢！？ ## 下一章，电影正式出场！各位，听说你们每天都有推荐票的，能不砸一砸小张，激励俺一下？谢了！ 第48章 我要拍《倩女幽魂》！ 憋了一个下午，又加上一个晚上，房间里被我扔得到处都是纸条，憋得我抓耳挠撒上蹦下跳，那个蛋，就是下不来！ 我这副德行，把一家人都搞得很紧张，虎头和二哥根本就不敢进来，晚饭时让小妹跑进来看究竟，小妹见我那样子，吓得够呛，以为我神经了呢。 夜深了，如水的月光照在窗台上，万籁寂静，越发让我的头脑空荡荡一片。 难道就这么憋着了？ 我觉得我现在，距离成功就隔着一扇门，不，是隔着薄薄地一层窗户纸，凭借我的视角和经验，只要让我找到一个合适的题材，我有十足的信心一定能够捣鼓出来一个牛逼的电影！ 只是，那题材在哪？！ 我把烟头摁灭在慢慢的烟灰缸里，推开门，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阶上。 院子里空旷无人，估计二哥他们都睡了。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上欢快地叫着，夜风吹来，凉到骨子里，反而让我焦躁的心情，平息了不少。 “五儿，这么晚了，你在院子里干吗？”正在我发愁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爹的声音。 一回头，看见爹披着衣服，手里拿着一本书出现在我身后。 爹老了，人老了睡眠就少，加上他一直养成的秉烛夜读的习惯，他就成了我们家最晚睡的人。 “爹，你怎么来了，风大，小心着凉。”我赶紧给爹搬了一张椅子来。 “爹没你想的那么不中用。”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我，笑呵呵的。 自从办完了严老九的那件事之后，爹心情大好，精神一好，就能吃能喝，这段日子，爹的气色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五儿，我问你，你这一整天忙活什么事情呢，听晓哲说，你要做文章？”爹好奇地问道。 “爹，不是做文章，是写剧本。”看着爹认真的表情，我心里直发笑：“你不懂的。” 爹也笑：“你在美利坚学的那些东西，爹是不懂，不过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说一说，爹也帮你参谋参谋。以前你尽干些不着四六的事情，我没少骂你，现在总算是干正经的事情了，爹很高兴。五儿，爹老了，也跟不上这时代了，不过爹怎么着也是前朝的举人，也是做过官的，说到经验，你可远远不是你爹的对手。” 爹挺了挺腰板，呵呵一笑。 看着爹这样子，我原本纠结的心情立刻舒畅了起来。 其实不管做什么，和家比起来，和亲人比起来，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爹，这剧本，是这么回事……”我蹲在爹的跟前，把剧本一五一十地说给爹听，爹听得很入神，一边听一边点头。 “一个洋鬼子要和我合作，一周后我就得把剧本交给他，这剧本不仅咱们自己喜欢，外国人也得喜欢才行。到底写什么，我正犯愁呢。”我挠了挠头。 爹沉思了一会，道：“五儿，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剧本，就像先前历朝历代的戏词呢，说的是什么故事，唱的是什么，演的是什么，怎么唱，是不？” 嗨！还别说，爹的领悟能力真不差，不亏是前朝的举人。 “差不多吧。”我点点头。 爹捋了捋花白的呼吸，晃了晃脑袋：“电影我不懂，但是说到戏，你爹可是个行家。不管是《桃花扇》还是《西厢记》，不管是京剧还是昆曲，你爹都是行家里手。” “爹，那你就给我参谋参谋，看弄什么好。”见老人家一副入迷的样子，我赶紧道。 爹兴奋了起来：“外国人喜欢啥我说不上来，不过咱中国人喜欢什么，我倒是知道。” “喜欢什么？” “自然是些留下的老东西。中国这么多戏种，其实唱的，都是那一套，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才子佳人，传奇古怪。”爹眯起了眼睛：“这些故事，中国人唱了这么多年月，深入人心，妇孺皆知。” “爹，你让我拍那些戏呀！？这个不成，电影不是戏，这个我跟你说过了。”我立马摇头。 好歹我之前把我的一套贯彻了给身边的人，爹也听了不少回，怎么还跟任鹏年一个思维。 爹手中的书拍了我一下脑袋：“我可没让你去拍戏！” “那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说电影不是戏，但是没说不能拍戏里的故事吧？我告诉你，戏里的那些故事，流传了这么多年还有人喜欢，说明什么，说明这些故事值得推敲，不管哪一朝哪一代的老百姓，都喜欢。你要是自己写故事，能保证写得像那些故事一样精彩？” 爹的这番话，让我醍醐灌顶！ 是呀，电影不能做戏剧的记录着，但是不代表电影不能拍戏里面的故事呀！戏在中国人的头脑里根深蒂固，本来就最容易收到欢迎，只要我用电影这个新瓶去装戏这个老酒，再精心改造，那成功的机会可就大得多了！ “爹，人都说加油一老如有一宝，还真是这样！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拍手道。 爹更加得意了，拿起手中的那本书对我道：“你爹七岁入私塾，十年寒窗，先中秀才后中举人，阅书无数，虽然读尽了圣人之言，翻遍了经史子集，但是到头来，几十年能够让我手不释卷的，也只此一本！” 爹晃了晃手中那书，我勾着头，看见上面写着四个字：《聊斋志异》。 “《聊斋》呀？！”我咋了咋舌头。 爹平时那么严肃，开口孔圣人闭口孔圣人的，竟然喜欢这本书。 “怎么，觉得你爹不务正业了，是吧？”爹乐道。 “没，没。我可不敢。”我嘿嘿坏笑。 “五儿，别看这《聊斋》里头都是狐仙鬼怪无稽之谈，但是写的却是这蝇营狗苟的世界，写尽了世态炎凉，写尽了世间丑态，这书，乃是一本奇书，多读读，便能越发品位这人生的味道来，懂吗？”爹语重心长。 看着爹，我不由得内心生出无限的敬佩来。 爹，说的何尝不是！蒲松龄当初写《聊斋》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爹最喜欢的，是这一篇。你娘也喜欢，你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听我念给她听。“提起娘，爹眼神温柔，轻轻地把书翻到了其中的一篇。 我伸过头，见书页上竖着写着三个小字：《聂小倩》。 “《聂小倩》呀！爹，这个故事很有娶的！书生和女鬼的爱情，还有黑山老妖呢！”我乐道。 这个故事，是《聊斋》中最出名的故事之一，在中国家喻户晓。 “啥黑山老妖！讲的就是个信任的故事。”老爹白了我一眼。 爹真是会狡辩，这故事我虽然没读过多少遍，但是后世的电影拍得太多了！王祖贤扮演的小钱和张国荣扮演的宁采臣，那可是中国电影不朽的经典！ 等等！等等！ 我一下子愣了下来！ 王祖贤？张国荣？！聂小倩？！宁采臣？！ 不就是《倩女幽魂》吗？！ 我的头脑中，顿时刮起了风暴！后世看到的那部电影，电影中的那一幕幕精彩的影像，那个让人感动的故事，一下子涌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故事，中国人不可能不喜欢！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带有鲜明的中国特色的故事，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故事，外国人不可能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要是拍出来，以我目前手头的资金，很有把握能够搞定！ 找到了！？找到了！终于让我找到了！ 我要拍《倩女幽魂》！我要拍这玩意！ “爹！爹！我知道要拍什么了！我要拍《倩女幽魂》！我要拍《倩女幽魂》！”我乐得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抱住爹，在他那松树皮一样的老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手舞足蹈。 爹吓了一跳，抹着脸上的口水，看着神经病一样的我，直皱眉：“啥《倩女幽魂》？拍什么？” “爹，我要拍这个，我要拍聂小倩！哈哈！哈哈！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大笑着，转身一溜烟冲向书房。 “这孩子，魔怔了！早点睡！”身后传来爹的笑声。 #### 电影出来啦！哈哈，精彩会在后面！ 求推荐，求收藏！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49章 你这剧本，一定惨败！ 这个晚上，我完全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中，爹给我的这个提醒，犹如一枚重炮轰炸在了水坝上，积蓄的洪水汹涌而下，势不可挡。 早不用挖空心思去想了，这个我所喜欢所熟悉的故事，故事里面的那一个个生动的人物，那些场景，包括摄影机的怎么调动，场面如何转换，一遍遍的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倾泻而下！ 《倩女幽魂》，一段书生和女鬼的爱情故事，流传了几百年，眼下，它将会被首次搬上银幕，而且会出现在20年代的上海。 整个剧本创作起来异常的顺利，这种顺利，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 剧本和后世的故事基本相同，也有不同的地方。除了在领会这个故事本身的特有意义之外，我更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参照了如今中国这个沉默着、麻木生活着的社会的理解。一段爱情，一个书生和一个女鬼，怀着爱情的希望，冲破层层黑暗，走向光明，更确切地说，这是一条由忍耐、顺从，再到反抗的真爱之路！ 电影是娱乐，更是艺术，也应该是艺术，尤其是对于这个黑暗中的时代。 墨汁用完了再续，纸张用完了再拿，腰酸背痛，毫无知觉，此时的我，就如同一枚熊熊燃烧的火把，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时间流转。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我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酣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背着书篓的宁采臣和小倩一起在风中观花，那些花，洁白如雪，纷纷而下，笛声四起，悠长而婉转，美得让人窒息。 又没见一只只妖怪遮天蔽日而来，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吓得我在山间跑，拼命地跑，一头撞下悬崖，在坠落的过程中，一把抓住悬崖上的一根树枝。 “蒋！蒋！”一声急促的呼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生气和愤怒。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蕾丝坐在我的身边，而我的那个原本抓着树枝的手，竟然死死地探到了蕾丝的长裙之中，抱着她的那光滑而又弹性的大腿。 “对不起，蕾丝，我做梦呢，我梦见抓树枝，我不是故意的。”看着蕾丝一副要掐死我的表情，我连连道歉。 “我看你肯定是故意的。”蕾丝盯着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蕾丝，我这个人，很正直的。”我笑道。 “是么？” “我对上帝发誓！” “那你的手怎么还不拿出来！？” 这个……这个…… 我这才讪讪地把手抽回来，抽回来的时候，还是游蛇一般地滑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如同在丝绸上滚过，美妙得很。 蕾丝的身体微微颤抖，一把拧住了我的腰，迅速转了个三百六十度，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我的一声凄厉的叫声。 “哥，吃饭了。”就在快要出人命的时候，小妹恰当地出现了，总算是救了我一命。 “小妹，什么时辰了？”看着外面一片黑暗，我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说呢？”小妹走过来，递过来外套。 “我见过不少专业的编剧，也见过不少刻苦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命的，蒋。”蕾丝摇了摇头。 “哥，你写了一整晚，又加了一天一夜，晕倒在书房里，要不是爹担心你让我进来看看，估计你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小妹撅起了小嘴。 “不会这么夸张吧？”我张大了嘴巴。 “你这么拼命，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何况你还有枪伤。蕾丝姐姐叫了查理先生过来，抢救了一番才对付过去，她留下来照顾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小妹坐在蕾丝身边，抱着蕾丝的胳膊，两个人一副亲密的样子，让我都有些羡慕。 “这不是好了嘛。”我笑笑，肚子打鼓一帮响了起来，惹得两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吃饭！吃饭！”我心情大好。 晚饭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大鱼大肉，而是白粥咸菜，这是爹特意的吩咐，说像我这样的情况，不能胡吃海塞，馋得我恨不得跑到外面把院子里散步的鸡给生吞了。 “小五，让后不能这样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二哥看着我狼吞虎咽，直摇头。 “好好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一边敷衍着，一边捅了捅旁边的小妹。 “小妹，我写的那些文稿呢？！”我问道。 “放心吧，按照你上面的编号，我都给你收拾起来了。”一提到文稿，小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看着花骨朵一样的小妹，我也乐。 “哥，以前爹老骂你不学无术，我还不怎么觉得，可现在真的发现你不怎么样。你的那字，写得太丑了，蚯蚓爬地一样，上面还有外国字母，还画着画，那也叫画？我看连阿福都比你强！”小妹笑道。 我写的，是正规的分镜头剧本，自然是中英文夹杂，至于小妹说的画，是我在写分厂的时候顺便画的分镜头图解，这丫头懂个屁。 不过她说的也对，写字我自然比不上老爹，又从来没学过什么素描绘画的，那画完全就是涂鸦。 “你放哪里了？”我急道。 “等着！”小妹转身出去，没过多长时候跑了进来，把一打厚厚的文稿拍在了桌子上。 “给，你的宝贝！” 我扯过二哥的长衫，擦了擦手，拿过文稿，沾着唾沫翻起来，看得蕾丝直皱眉。 这剧本，被小妹精心地装帧了起来，还做出了封皮，封皮上写着四个小楷：倩女幽魂。 翻开来，里面根本不是我的那些鬼画符的文字，而是几乎印刷出来的手书，一行行，一列列，整整齐齐，清秀得很，至于那些插图，更是改头换面，竟然用五彩的油份画出，不管是人物还是场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你那样的剧本拿出去，谁稀罕，哥，怎么样，我的字不错吧，还有这画，我可是去年跟着外文老师学的，怎么样？”小妹挤过来，从到我跟前，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好！好！小妹，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两下子，得了，以后本董事长就聘请你为我的贴身小秘书，月薪三块大洋。”看着瓷娃娃一样的小妹，我乐得不行。 “才三块大洋，哥，你太小气了。”说归说，小妹很高兴。 “蒋，晓哲誊抄你的剧本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了。说实话，我看过无数的剧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怎么说呢，格式特别奇怪，但是却十分实用，而且如果到了拍摄的时候，这样的剧本具有极强的指导性，十分方便于拍摄工作。”看得出来，蕾丝对这本子也十分的喜爱。 “不对呀，蕾丝。你不是记者吗，怎么会对剧本对电影这么熟悉？”听着蕾丝十分内行的话，我泛起了嘀咕。 “记者是什么，就是什么都懂但是却什么都不精通的人。我在美国，负责的就是文化报道，好莱坞经常去，有什么奇怪的。”蕾丝挺了挺胸，胸前一阵波澜起伏，看得我目瞪口呆。 “跟你谈事情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亲爱的蒋！”见我一副色狼的样子盯着她的胸，蕾丝拍了拍桌子。 “对，谈事情，谈事情！”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蕾丝问我道。 “剧本写好了，当然是马上给皮特看了。只要拿下这家伙，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摸着剧本，我嘿嘿坏笑。 拿下皮特，那就意味着拿下了环球电影公司，拿下了环球电影公司，就意味着我拍摄的时候设备、人员什么的完全不用发愁了，完全可以采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拍摄手法，完全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拍一部真正的电影了！ 更重要的是，老子再也不是什么狗屁副导演了，这一回，我是正的！正地！ “蒋，你这样的剧本拿过去给皮特，别的我不敢说，一定失败，不对，是惨败！”就在我意淫的时候，蕾丝的一句话，迎头浇上了一盆冷水。 #### 第一更送上，哈哈。感谢打赏和支持的朋友们，俺就不一一点名了，各位，谢了！ 求推荐，求收藏！ 码字去咯！ 第50章 信不信我强暴你！ 蕾丝这女人，十句话有九句都有道理，属于那种精明而冷静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见多识广，对于她的判断力，我一向很赞赏。 但是这一次，我完全不同意这个死女人的观点！ 老子的这剧本会惨败！？怎么可能！老子那么多年的积淀，难道都是狗屎吗？！就算我是狗屎，中国这部被亿万人检验过了的经典难道也是狗屎吗？！ “why？！why？！”我大喊了起来。 蕾丝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笑。 这笑，越发让我恼火起来。 小妮子根本就是冷笑嘛，是讽刺嘛！是挑衅嘛！ “蕾丝，难道我这剧本不够先进？！” “不管是从形式还是从独特的结构，很先进！”圣母玛利亚，这死女人还算实事求是。 “难道我这故事不精彩吗！？我这内涵不深刻吗！？我这电影没意义吗？！”我连珠炮一样发问。 “晓哲誊抄的时候，一句一句读给我听，蒋，你这故事很让我感动，怎么说呢，是一种力量，爱情的力量，追求光明的力量，我已经彻底着迷了，就如同当初读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蕾丝的手放在胸口上，一副陶醉的样子。 我就更不明白了。 “那，问题出在哪里！？你凭什么说我这本子拿到皮特那批就一定会惨败！？”我火道。 蕾丝淡淡一笑：“亲爱的，我可没说你的剧本不好，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就没想到，皮特认识的汉字比他牙齿都少，他会安全看不懂吗？” 我……我操! 我当场石化，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差点没一头撞死在桌子上。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典型的高兴过了头！把这么一茬给忘记了。 “蕾丝，幸亏你提醒我，不然说不定真的就砸了。千言万语不能表达我的谢意，来来来，给我亲一下。”我撅起嘴唇就扑过去。 一个空碗罩住了我的脸！ “吃饭吧，还是吃你的饭吧！”蕾丝怒道。 屋里一通大笑。 吃完了饭，我把蕾丝硬拖进了书房里。 “你想，你想干什么！？”我梆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蕾丝吓了一跳，躲在墙角上，双手护住胸。 “我想干什么？你说呢？”我坏笑着，灰太郎一样慢慢地逼近。 “蒋，我，我觉得你不会这样。不会这么粗暴。你应该绅士一点。”蕾丝一副小鹿模样，让我食指大动。 “我要是不绅士呢？”我阴笑道。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欺负我。”蕾丝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我能怎么欺负你，是你自己想歪了我，我只不过让你帮助我把剧本翻译过来而已。”我哈哈大笑，转身坐下，打开了剧本。 “你这个骗子！你欺负我！”蕾丝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扑上，被我一把拦腰搂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流氓！”蕾丝在我怀里挣扎着，高跷的臀蹭着我的腿根，让我鼻血差点喷出来。 “别叫了！别动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了！”蕾丝拼命挣扎着。 “你在乱叫乱动，信不信我强暴你！” 安静！无比的安静！这女人瞬间老实了，兔子一样。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不过是让你帮忙翻译而已，偏偏搞得像上刑场一样。”我摇了摇头，口气又软了下来：“来来来，亲爱的蕾丝，求你了，帮我翻译一下。” “你不是在美国呆过吗，为什么不自己来？”蕾丝气呼呼地贴着我坐下。 “说来惭愧，如果让我翻译，我也能翻译过来，但是文采就没有了，那只能叫直译。文化上的东西，还是存在差异的，还得讲究个意境。我了解中国文化，你了解美国文化，我们得来个合作，我来解释，按照我的解释，你发挥，来个再创作，把这个本子彻底翻译成一个优美的东西！蕾丝，为了我的理想，我求你了！”我装出一副小白鼠的模样，临了还加了一句：“只要不让我以身相许，我什么都愿意。实在不行的话，以身相许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面对着牛皮糖一样的我，蕾丝完全没办法了。 “好吧，我试一试。”蕾丝拿出了笔。 接下来，便是痛苦的翻译工作了。 原来我以为，翻译这种事情，交给蕾丝做，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她是一个靠文字吃饭的记者。但是事实让我大跌眼镜，翻译这活儿，简直比我写剧本的时候难得多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文化上的诧异。《倩女幽魂》的中文剧本，我自认为哪怕是抛开剧本本身，我也写得很有文化，很优美，但是如果直接翻译过去，那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至少老外看了，会觉得这东西像砖头一样硬得咯人。美国人的思维，美国人的文化，有着属于他们的那一套审美标准，打个比喻，李白的诗，柳永的词，我们中国人读起来很美，真的，美得快要屁滚尿流了，但是如果你直接翻译过去试试，估计及格的分数都拿不到。 这就是差异。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字，一旦落实到纸面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影像，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我拍一条狗，中国人看了是狗，老外看了绝对不会认为它是一头猪，要是拍成电影，我绝对有把握当场拿下皮特，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得拿着这套文字的东西就拍死他！ 这，真是一整折磨，是酷刑，比阉了我都难受。 没开始多久，我就要抓狂了。不过蕾丝则不然，这女子很冷静，冷静得让我自惭形秽。她趴在书桌上，看着外面很好的月光，一会沉思苦相，一会皱眉，一会发出会心的笑容，甚至会孩子气一样把钢笔放在嘴里咬得咯咯响，经过她的思考和感悟，翻译出的一行行一段段文字，就如同一颗颗撒在稿纸上的珍珠一般，绚烂夺目。 “蕾丝，你太厉害了！你简直就是奇迹！”读着那些句子，我连连赞叹，频频做出飞吻的动作。 就这样，我说，她翻译，一直忙活到了天色发亮，朝阳东升，才最终把这剧本给搞定。 “困死了，饿死了。”蕾丝揉着通红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推开了窗子。 一股冰凉而清新的风吹进来，让我不由得精神一振。 “蕾丝，你到底是困呀，还是饿呀？”我笑道。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我的心底，没来由地一颤，这种感觉很奇怪，如同过电一般。 “又困又饿！蒋，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回，倒是她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样，来吧，COMEONBABY！”我做出了要脱衣服的样子，被蕾丝扬起拳头敲在了我的脸上。 “不能打脸！我可是靠着玩意混饭吃的！”我怒道。 “蒋，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蕾丝咯咯地笑着，推门而出。 “上哪去！？”我把剧本塞进兜里，追了出来。 “吃饭去。” “好好好，我请客！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吃上海最有名的灌汤包！”我乐道。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请我吃顿饭！？”蕾丝很生气。 “靠，蕾丝，你知不知道我请你吃的这东西，滋味有多么的鲜美！我告诉你，你们美国总统都没机会吃过！”我又成了骗子。 …… 四马路一个巷子口，街道上人来人往，尘土飞扬，街角的一个小早点摊上，一个破旧的桌子跟前，一个猥琐的中国男人带着一个美丽的外国小妞在吃包子，两个人几乎都是一口一个，吃相极为难看，引得周围人就像是看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样围观。 不用说，那个男人就是我，那个女人就是蕾丝。 “来……再来一抽屉！”蕾丝塞下了一个包子之后，捅了我一下，我差点没被喉咙里的包子噎死。 一抽屉？！奶奶的，你知道抽屉是什么吗！？ “蕾丝，我告诉你好几遍了，是一笼！”看着饿死鬼一样一点都不淑女的蕾丝，我哭笑不得。 “我就要一抽屉！”蕾丝干脆耍起了无赖。 奶奶的，外国妞真他娘的不好惹。 “老板，再来一抽屉！不，一笼！”我无可奈何地举起了手。 吃了个透饱，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我挪出了早点摊。 “干嘛去？”蕾丝走到我跟前，打了一个嗝，一股牛肉大蒜味。 我看着蕾丝，扬起手，狠狠做出了个下劈的动作。 “拿着剧本找皮特，当场砍死他！” ### 第二更奉上，感谢兄弟们如火的支持热情。 还是那句老话，小张摸着良心码字，大大们快快乐乐看书！ 求收藏，求推荐，谢了！ 第51章 你这个剧本，我不看好！ 我和蕾丝晃悠到皮特的大院子里的时候，正看见皮特指挥着人超火朝天地收拾东西呢，那些摄影的器械，被小心地拆分下来，包裹好，放置在一个个木箱之中，看样子是要搬运道轮船上。 “皮特，你这是……”看着这场景，我坏笑了起来。 “蒋？”见到我，皮特很意外。 “还是不干了，先停下来。”我指了指院子里的那些搬运工。 “皮特，还是先停下来吧，不然你们拆多少还得重新组合多少。”蕾丝也笑，她似乎对于我的剧本很有信心。 “时间不多了，公司总部让我尽快赶回去。”皮特无奈地摇摇头。 “皮特，你把我们的协议忘掉了吧。”我提醒道。 皮特一愣，很快就想了起来。 “蒋，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你难道当真了？”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皮特觉得好笑。 “什么玩笑，我可是认真的。一周不到，剧本奉上！”我双手递过去了剧本。 看着我这样子，皮特哭笑不得，在蕾丝的示意下，皮特还是接了过去，看都没看，往胳肢窝里面一夹，转身把我们请进了办公室。 “皮特，我建议，你还是最好看一下剧本。”一进屋，蕾丝就急不可耐。 “有什么好看的。蒋，不是我打击你，你们中国人在电影方面完全就是小学生的水平，我到中国这么多长时间，从来没看到过他们有过什么正规的剧本，因此，我必须得实话实说，你的这个剧本我根本不看好。”皮特说得很直接，也很真诚：“而且，即便是一个剧本，即便是个好剧本，你想过没有，我对你们中国的文字可不太精通，除了我之外，你必须要的说服公司总部的人，只有他们答应，我才有可能和你合作，而他们，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老板莱默尔先生，他的挑剔在好莱坞是出了名的，卓别林你知道嘛，即便是卓别林的剧本，很多也入不了他的法眼，那个大卫·格里菲斯，上个月还给老板一个剧本，老板看了之后，直接把那东西从窗户外面扔了出去。” “所以，蒋，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可能有任何合作的可能。”皮特把剧本拿出来，原封不动地退给了我。 果然，他说的这一套，和蕾丝警告我的，一模一样。 我真得感谢蕾丝，如果不是她提醒，我这个本子再好，不翻译过来，恐怕照样死翘翘。 “皮特，不管怎么样，剧本我已经写出来了，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你至少也看一下再做个结论，如何？”我端起茶杯，不急不躁。 皮特有些不耐烦，他似乎不怎么想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看了蕾丝一样，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皮特，尽管你对蒋的剧本有所怀疑，但是你应该信任我一点吧，我觉得你如果不看一看这个剧本，损失的不单单是你，有可能是环球，你知道，好莱坞可不只有环球一个公司。”蕾丝话中有话，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她的话里面带着一丝威胁。 这小妮子，竟然有些手段。 蕾丝的话，让皮特愣了一下，脸上闪现出一丝吃惊之色，甚至是有些紧张。 这让我很纳闷，蕾丝不过是一个记者而已，放在美国一抓一大把，他堂堂的环球电影公司的发行经理，不至于被一个小记者吓倒吧。 不管是处于对我的一丝丝信任，还是因为蕾丝的微笑，皮特十分不爽地拿起了剧本，翻开了第一页，他就呆了，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英文！？你竟然把它翻译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些工作是蕾丝做的，准确点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合作。”我的手放在了蕾丝肩膀上，搂了搂。 看着我和蕾丝亲密的样子，皮特嘴张德有盆大，指着蕾丝，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格蕾丝，你们……” “我们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你别瞎想，看剧本！”蕾丝把我的手拍掉，指了指剧本。 皮特的目光悻悻地收回去，脸上的诧异之色依然没有消失，比起剧本被翻译成英文带来的震惊来说，我和蕾丝的这种关系更让他接受不了。 房间里面很静，皮特开始的时候，看得很无所谓，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但是看了两页之后，这家伙的神态就不一样，不仅正襟危坐，双手捧着剧本，连眼光都变了，那双原本无神的眸子就如同恶狼见到羊群一样，散发出贪婪的光芒。 刷刷刷！皮特越看越看，迅速地翻着纸张，站着唾沫，眉飞色舞，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嘿嘿坏笑一声，到了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神情一下子瘪了下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半个多小时之后，皮特看完了。 啪！皮特把剧本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摇了摇头。 “蒋，很抱歉，你的这个剧本，我并不看好。”皮特有些惋惜道。 “你说什么？！”我双眼一翻，当场要晕了。 老子辛辛苦苦搞了一通，自问这个剧本不管是形式还是内容，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你他娘的一句话：不看好？！ “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皮特把剧本还给我。 “为什么不好看？是剧本不好吗？”我实在是想不通。 作为环球公司的发行经理，皮特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我不认为他是不识货的人。 “不是说剧本不好。怎么说呢，你的这个剧本，很新鲜，具体的格式上，很特别，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你这么写剧本的。呵呵。”皮特先是夸了我一句。 “别扯这些没用的，说那个但是吧。”我急道。 “但是，这个剧本太有风险。”皮特语重心长地说道：“跟你说实话吧，好莱坞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好的剧本，现在正是大发展的时候，一部电影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小公司迅速崛起成为大鳄，也可以让一个威风的大公司瞬间倒闭，各大公司都在瞅准机会搜求剧本，只要有好剧本，就能够拍出来好电影，就能赚大钱。蒋，我必须说，你或许是个天才，但是这个剧本并不具备和我们合作的潜质。” “说得详细点。”我冷静了下来。 “首先，你的这个故事很有趣，属于你们中国古代的题材，如果放在几年之前，可能你们中国人会很喜欢，但是这几年中国人拍古代的题材太多了，观众已经有些厌倦，而且你们中国的那些先进的知识分子对这种东西大加排斥，十分反对，拍出来，观众没有保证，口碑也不会很好。” “其次，这样的故事，中国人或许会感兴趣，但是我们美国人没有多少兴趣。” “可是皮特，这是爱情，一个全世界共同的东西，你们美国人不讲爱情吗？”我打断皮特的话。 皮特摇头：“爱情片是个大类型，但是我们喜欢的是牛仔的英雄救美，是歌舞会上的浪漫，你这个鬼故事，太离奇了，而且中国文化因素太多。” 好吧，这个我承认。美国人的审美的确和中国人不一样。 现在，我必须说服皮特与我合作，不管他对这个剧本如何的不看好。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皮特，你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首先，这几年中国人是对古装片尤其是古装戏剧片有些排斥了，可我的这部电影和以往的电影有着本质的不同，它不是京剧，它故事精彩，有内涵，有意义，是一个爱情的主题下，讲两个年轻人冲破黑暗阻挠追求光明未来的温暖故事，以情感人。我不认为观众会不喜欢。” “其次，美国人的审美固然和中国人不一样，但是陌生的东西往往具有新鲜感，以往你们拍摄的一些中国的风光片，拿回去观众不也挺喜欢看的嘛，何况还是一个中国的优美爱情故事。” “第三，你担心有风险，可世界上成功的事情都是有风险的。这部电影的投资并不是很大，资金的事情我来解决，你需要做的，是投入人力和设备，拍完了，现在中国放映，如果效果不好，算我倒霉，你并没有损失什么，如果效果好，再引进你们的美国，怎么样？” 皮特有些心动了，看起来我说的第三条，对他诱惑很大，毕竟他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好。 “你说得有道理。蒋，咱们换一个思路，你把这个本子卖个我，怎么样？”皮特问道。 “是的，皮特，这本子我不可能卖，之前我们就说好了，我们可以合作。”我说出了我的底线。 屁话，老子可是要靠着这个剧本发家的。 “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皮特摇了摇头。 “可惜？可惜什么？”我十分纳闷。 “蒋！这本子我不看好，唯一看中的就是故事不错，如果让你们中国人来拍，就更是糟蹋了。”皮特道。 “怎么糟蹋了？”我越来越听不懂。 皮特叹了一口气：“本子，就如同一块钻石一样，要把它雕刻成无以伦比的艺术品，需要好的雕刻师！需要好的工具！需要好的队伍！而这些，你们中国人根本不可能！你们会把它糟蹋的！” 他这样子，让老子很不爽。 妈妈的，什么叫中国人根本不可能呀！？怎么就不可能呢！？ “皮特，你这话，我就不喜欢听了！中国人怎么了，中国人难道就不是人了！？这本子，还不是一个中国人写的？！”我火道。 “亲爱的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们中国人，但是，你也知道中国电影界的情况，你们拍摄出来的那些所谓的电影，其实，其实，其实就是shit，你懂吗？”皮特说出了真话。 “皮特，那是别人，不是我。”我冷笑了起来。 “蒋，你的能力我有些肯定，但是你没有拍过电影，没有作品，实际上，这是你第一次干这活。我不能这么相信你，抱歉。“皮特根本不相信我。 “但是蒋，如果你把它卖给我，卖给环球公司，我保证从那边调过来一直最优秀的队伍，最优秀的导演和演员。至于你，你可以做个副导演，这样的话，拍摄出的电影或许能够有些出路。”皮特让了步。 副导演！？这个词语，完全是揭了我的逆鳞！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妈妈的，老子干了这么多，是为了一个天杀的副导演的位置吗！？ “去他妈地副导演！老子要做导演！”我彻底火了：“皮特，一句话，你要是合作，我们就干，你不用辞职，而且说不定会因为这部电影在好莱坞扬名立万，要不然，就一拍两散，你回去辞职去，老子自己拍！” 我还就不信了，有这个本子在，老子就拍不出好的电影来。 “皮特，你应该相信蒋，至少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别的不说，单单从这个剧本的形式来说，你也在好莱坞工作了这么多年，你看过比这个本子更先进的剧本吗？”蕾丝开始插话了。 皮特又是一呆，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怎么了？” “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实话实说！因为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我们之间能否合作！” #### 第一更送上。呵呵。 昨天睡得很晚，醒来就是中午鸟。 码字，码字。 第52章 好莱坞的人都是奸商！ “有话就讲，有屁就放。”看着皮特那副叽歪的样子，我就不爽。 妈妈的，外国人其实别的还好，就是太现实，一谈到钱，一牵扯到利益，比娘们还烦人。 “我这边可以冒个险，但是我暂时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皮特拿过了那个剧本，又开始翻。 “谁能做这个决定？”我一把把剧本扯了过来。 给你看一遍就得了，让你看多了，万一你都记下来了，回头自己整一个，老子可就欲哭无泪了。 “我的老板，莱默尔先生，必须他同意才行。”皮特看着我手里的剧本，舔了舔嘴唇。 “你的意思是，你得拿着这个剧本跑回好莱坞递给莱默尔，然后他同意了你才能带人过来拍摄，是吗？”我都要哭了。 “这是程序，是规矩。我虽然是发行经理，但是电影项目必须老板同意才行。”这一点，皮特也是无可奈何。 要是这样子，至少要一年半载之后我才能开拍，老子哪这么多时间陪你们一帮洋鬼子玩！ “不需要这么麻烦。”就在我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蕾丝说话了，他的一句话，就震住了我们两个大男人。 “事情都有轻重缓急，蒋这边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蕾丝摇了摇头。 “可是格蕾丝，这是规矩，你也知道的……”皮特极其为难。 “这样吧，你先和蒋合作，你这里有人，有设备，蒋有能力，你们在一起合作，我想会拍出一部好电影。”蕾丝敲了敲桌子。 “可是老板那里……”皮特舌头打结。 “莱默尔叔叔那里，我会给他联系，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不答应，我想他不会不给我的面子吧。”蕾丝笑道。 这句话，让皮特脸上的为难之色减轻了不少：“那是自然，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看着蕾丝，我心里直犯嘀咕。好莱坞的规矩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身为发行经理的皮特都得向莱默尔汇报，为啥蕾丝这样一个小小的记者，就能够如此牛叉！？ 她，恐怕不单单是一个记者那么简答的吧！？这小妮子，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你们先把事情干起来，我给莱默尔叔叔联系，当然了，这需要一段时间，我会把剧本发给他看，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会同意的。到时候，他的同意过来，你们也已经忙活开来了，这样两不耽误。”蕾丝做起事情来，干脆利索：“就这么定了。” “你是有个问题吗？”我提醒皮特。 “你的情况，蕾丝已经跟我说了，你现在有了电影公司，据我说知，那个名为大中华的公司，只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皮特谈起合作，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太难听了吧，我不是人吗！？”我白了皮特一眼。 皮特嘿嘿一笑：“不错，你是人才，暂时是。一切都得等电影出来之后才能确定。蒋，电影可不是写小说，一个作家一支笔几张纸就成，电影需要的是团队，优秀的专业的团队。需要导演，需要摄影师，需要灯光，需要化妆……” 皮特开始给我罗列起剧组来。 “打住，这些你不用说了，我熟悉得很，挑重点的说。”这些东西，我比他可清楚多了。 皮特话虽然难听，但是说的是事实，拍摄电影必须得有一个强大的团队，以大中华电影公司目前的情况，差得太远了。而皮特之所以开场就挑出我的弱点，无非是想通过这个，来增加他们在合作上的砝码，以图得到更多的利益，这样的手段，我是见得多了。 奸商，都是他妈的奸商。 “我是这么觉得的，蒋，你可以做导演，剧本是你的，这一点没问题。但是其他的，你就没有了。”皮特舔了舔嘴唇，开始说真话了：“我保证，设备可以我们来提供，不管是化妆、灯光还是其他的专业性的工作，我们来负责，我现在手底下就是一个完整的班组，而电影完成之后呢，发行的工作，我也可以来做，你知道，这是我的老本行，如果中国市场反应好的话，我完全可以将这部电影推广到好莱坞去，在美国，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市场，蒋，你想都不会想到的巨大市场！巨大的市场，就意味着巨大的收益！而这一点，只有我能够做得到！你明白吗？” “发克！你们那一套我明白得很，说吧，说你们想分多大的蛋糕。”我喝了一口茶，洗耳恭听。 “蒋，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皮特坏笑了一声，然后对我竖起了三根手指。 操，吓了我一跳！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老子以为你会狮子大开口呢，才要三成。 “百分之三十，这个还算合理。”我点了点头。 “NO,NO,NO。”皮特直摇头：“蒋，这百分之三十不是我们的。” “不是你们的，那是谁的？” “是你的。我们要占百分之七十！”皮特挺直了腰板。 “百分之七十！”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皮特，你从这里出去，往东走，可以看到一个码头，在那里，你可以带着你的人一起滚蛋了。” 说完，我拿起我的剧本，拉着蕾丝就往外走。 凭什么！？剧本是我的，老子辛辛苦苦做好了菜，你们要七成，凭什么呀！？ “蒋，再商量，再商量。”蕾丝一把拉住我。 “蒋，这个合作本来就是保险，我也说了，我对剧本不看好。”皮特一副任我去留的样子，根本没看得起我。 “七三开，不可能！这样吧，四六！”我仰头道。 “四六呀？”皮特犹豫了一下：“好吧，我们占六成，可以。” “皮特，听好了，是我六，你们四。”我差点竖起了中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皮特顿时跳了起来：“设备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宣传发行是我们的，你只不过出了一个人，一个剧本而已！蒋，你这是抢劫！你这个剧本，成功的风险很大！” “五五，这是我的底线了。”这家伙对剧本有些摇晃，我只能退一步了。 “皮特，五五就五五吧，这部电影如果拍出来，你们不会吃亏的！”蕾丝打起了圆场：“还有一点，你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第一次合作，以后，还有更多的呢，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蕾丝意味深长的话，让皮特呵呵一笑。 “等电影成功再说合作的事情吧。不过我对于之后的合作并不看好。蒋，你这个剧本，太奇怪。不过看在格蕾丝的面子上，五五就五五吧。但是这个还得请莱默尔先生……”皮特又叽歪了起来。 “莱默尔叔叔那里同样交给我，就五五。”蕾丝笑了起来。 “行，那就五五！但愿上帝保佑，这回冒险能够值得。”这一次，有蕾丝的话，皮特答应得十分爽快。 这，就更让我好奇了。 蕾丝到底是何方神圣，连这种公司最重要的利润分成，她都能给莱默尔做主？！ 合作敲定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尽管这个结果我很不服气。 “问你一个题外话。”皮特小声道：“你说过，你在好莱坞呆过一段时间，是吗？” “是，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 “那么，你告诉我，这些关于电影的东西，你从哪里学的？！” 哪里学的！？北京电影学院！要告诉你吗！？ 看着皮特认真的样子，还有同样感兴趣的蕾丝，我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了。 我可以蒙张元济，可以蒙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那帮孙子，但是绝对蒙不了皮特和蕾丝这样的好莱坞电影通。尤其是皮特，他熟悉好莱坞的每一个地方，没一个人，任何的谎言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蒋，说实话，你这样的剧本，从形式上来看，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它比我见过的剧本实用，精巧，先进，好莱坞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出现的。”皮特对剧本很感兴趣。 “皮特，我是在好莱坞呆过一段时间，但是，你也知道你们美国人的德行，有几个能够看得起我们中国人，在你们眼里面，我们和那些黑人一个样。所以，我在好莱坞学习，也只不过是跟着一群边缘群体混而已，而至于写剧本的这种独特形式……” 说到这里，我就沉吟下去了。 操，要给个合理的解释，真是太难了。 皮特和蕾丝都盯着我的嘴，好像我嘴里面藏着钻石一样。 “是这样的，我也是无意跟着一个欧洲的小导演学的，那家伙是德国人，名字我忘记了，我们在咖啡馆里面吃饭，他说他来美国只不过是考察，然后他就走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幸亏我脑子反应快，编了一个让皮特和蕾丝根本就无法辩明真伪的话。 “还有这样的人？”皮特将信将疑。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合作愉快。”我伸出了手。 皮特握住了我的手：“听天由命吧，上帝保佑。蒋，合作愉快！” 和环球这样牛逼的公司的合作，就这么定了。 “来来来，我们说一说具体的合作细节。”皮特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眉头紧皱。 又他娘的出什么幺蛾子？ ### 呵呵，晚上有饭局，吃饭去咯。回来码字！ 同志们，顶起来！ 现在可以猜演员都有谁咯。 哈哈。 第53章 你有演员吗？！ 今天这个过程让我受挫折，但是目前的这个结果，还算差强人意。 有了皮特的帮助，有了环球电影公司的强大实力，我的这部电影，基本上就有了成功的保障。商量完了利益分配，接下来就要考虑具体的拍摄工作了。 “皮特，拍摄必须越快越好！”我指着剧本，斩钉截铁。 我已经等不及而来，不单单是我想赶快把电影公司做出来地那种急迫感，更重要的，是上海这地方电影公司极多，光在今年，各个电影公司都在紧张地拍摄着他们的电影，虽然不管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还是周瘦鹃那帮人的中国影戏研究社的一干人马我都看不上，但是他们拍摄出来的那几部电影，都是中国早起电影中赚了钱而且广受老百姓欢迎的电影，另外，张石川等人也在积极地筹备着，毕竟历史上，中国电影里程碑的电影公司——明星电影公司就在1922年成立，这家中国电影公司中的巨无霸，一旦成立，将如同巨鳄一样四处吞吃，谁都不能肯定到时候的结果如何。 如果想出头，那就一定要趁早！这个道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剧组的具体人事，很快就敲定了下来，皮特·艾伦是制片人，我是导演，电影将由大中华电影公司和环球电影公司联合出品，拍摄过程中，剧组的摄影由皮特·艾伦手下的摄影师主打，但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叶向荣被委任为第二摄影师，这么安排，我的考虑是拍摄电影不能光靠着外国人，我必须给大中华给中国的电影界，迅速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摄影师。 至于设备之类的硬件，皮特答应全全提供帮助，这家伙就是这样，谈生意的时候跟你耍鬼心眼，但是一旦敲定了，那就全力而为。 “蒋，现在有两个问题，最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谈完了这些复杂的事情，皮特看着我，语气沉重。 “说。” “首先是拍摄的资金。这方面，我不可能帮助你，你要知道，这个我不能做任何的决定，我们投入的人力和设备之类的，已经够足了，况且，我手头已经没钱了。”皮特歉意地耸了耸肩膀。 我点了点头。 这个要求不过分，其实这个合作，皮特已经有些吃亏了。 “放心，这个问题我说过来，我来解决。”我扛了下来。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皮特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估计这小子已经瘪了很久了。 “大概，大概有一万大洋吧。”我说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 “一万大洋？蒋，这个，恐怕不够吧。”皮特摇了摇头：“你的这部电影，和你的中国同行不一样，他们几千块就能拍摄出来一部，但是拍出来的那些都是垃圾。我相信你是天才，你有能力，但是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即便是上帝，也是一样。” “反正这个交给我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我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感觉到头疼了。 “好吧。”皮特喝了一口茶，笑道：“钱解决了，下面的问题可能会好一点。蒋，这部电影的主演，你想过没有？” 演员！？主演！？ 我眼前一黑！ 妈妈的！是呀，这段日子光顾着剧本顾着谈事情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给忽略了！ “蒋，演员，尤其是主演，是一部电影成功的关键！没有好的演员，再好的剧本，再好的导演，都是0！”皮特圈起手指：“你们中国的演员……” 说道中国的演员，皮特就笑了起来，而且是大小。 “那也叫演员！？哈哈哈哈，那简直就是蹩脚的话剧演员，是小丑！我可以说，蒋，在你们中国电影界，没有一个合格的真正的演员！一个都没有！你们的表演，完全是做作的，是虚假的，这部电影要是找这样的人演，别的我不敢说，根本不能拿到美国去放映！” 皮特的话，让我脸上发热，但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说的，完全是事实。在中国，自谓熟悉电影的那些所谓的影戏行家，绝大部分现在还把电影堪称是京剧或者是话剧，在这种思维下，演员是个什么素质，那就不难想象了。 而更要命的是，从事电影的人，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就是那不入流的戏子之类，最为遭人鄙夷，尤其是演员，更是认为和妓女一般下贱。还有，早期的中国电影，因为传统观念所限，根本就没有女演员！绝大多数的女角色，都是男人扮演的，类似于京剧中男扮女装，比如梅兰芳那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我去寻找像后世那样专业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谈何容易！ “蒋，这个事情我插不上手，你必须解决掉！半个月，不，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你必须找到合适的演员，然后我来审定，如果演员不过关，我不会同意合作，直到你找到为止！”皮特的态度十分的坚决，没有任何的含糊。 “半个月，半个月，我给你答案！”我咬了咬牙。 找演员，虽然难，但是我不能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好吧，那就看你的了。”皮特站起来，送客。 离开了皮特那里，我心事重重，蕾丝在后面，看着我，没心没肺地笑。 “笑什么？”我问道。 “我发现，你忧郁的时候，很好看，很有男人味。”蕾丝眨巴了一下眼睛。 “忧郁？你觉得我现在忧郁吗？”看着蕾丝，我的心情就莫名好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开心果。 “蕾丝，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拉着了蕾丝。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和莱默尔是什么关系？”蕾丝狡邪地笑。 聪慧的女人！我点点头。 “我要说我是个记者，你肯定不会完全相信。事实上，记者这行当，我很喜欢，觉得好玩，是干着玩玩的。” “干着玩玩？”蕾丝这话，让我听起来很不正经。 这世界上，人人都拼命工作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竟然还有找个工作干着玩的！？ “说实话，我爸爸是个商人，有个大公司，我呢，是他唯一的女儿，家族的事情，有两个哥哥干着，我呢，就是玩。明白了吗？”蕾丝笑道。 “明白，就是个富家大小姐闲得无聊找乐子来了。” “至于莱默尔先生，他是我爸爸的一位好朋友，有些时候，两人也会在一起合作，莱默尔先生为人很好，把我看成他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我的话，在他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蕾丝的这些话，让我释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的那些疑问就不成问题了。 “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别看我挺着你，实际上我担心着呢，这部电影要是失败了，不光光是你，皮特和我恐怕都要倒霉了。” “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失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演员。”一提起演员，我就头疼。 演员！还得是专业的演员，让我上哪找去！？ “那你心里有人选了吗？你的那个剧本，我看了一下，去掉一些不重要的演员，至少需要十几位优秀的顶级演员，尤其是男女主角，不但演技要好，更重要的是，必须是明星，或者说具有明星的那种气质！否则，就像皮特说的那样，一切都是0！”蕾丝提醒道。 “总会有办法的。”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完成，我就喘不过起来。 演员呀演员，我怎么办！？ ### 演员难找呀，哈哈。 这种有个小推荐，呵呵，不过大大们不要着急，推荐总会来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 把你们的推荐票狠狠砸来，还有能收藏的一定收藏哦，电影的高潮要来了。 第54章 新剧团里找演员 “少爷，你这都是为了什么事情呀，愁眉苦脸的。”书房里，我望着桌子上的饭，发着呆，虎头走上来，皱了皱眉头。 “少爷，人是铁饭是钢，再忙再麻烦的事情，也得先把饭吃了。我给你热热去。”虎头转身就要走，被我叫住。 “虎头，我问你件事情，上海的戏院，你熟不熟？”我低声问道。 “戏院？”虎头呵呵一笑：“少爷，你要去听戏？老好的了！我这就去叫车，大金台还是温柔乡？” “狗屁的温柔乡！？我找的不是那些戏院窑子，我找的是文明戏社，新戏社！”看着虎头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我就来气。 “新戏社？听到是听说过，最近些日子，我在街上跑，听说一些读书人搞的什么新戏社，演了好几场呢，还都是外国戏，好像女学生也在里面演，外面议论纷纷呢。真是的，时代变了，女孩子家家的，演什么戏嘛……”虎头义愤填膺。 “女学生怎么就不能演戏了？”我站起来，穿上了外套。 “少爷，你这要出去？” “嗯。去报馆，找是史量才。”我笑了笑。 话剧这玩意，在19世纪末才传入中国，1866年，上海成立了第一个正规剧院——上海兰心剧院，每年都公演几场，后来了“新东席”的小剧场，专供日本的一些艺术团体来演出。中国人的话剧主要从校园里面发起，后来走向社会，1907年，中国留日留学生组织了“春柳社”（主要成员之一就是李叔同），产生了极大影响，1910年底欧阳予倩等人组织的“进化团”，是第一个职业性的新剧剧团，演遍大江南北，声名日隆，欧阳予倩等人对于话剧的思想，以宣传革命、攻击封建统治为目标，在表演上，没有完整的剧本，只有简单的提纲，整个话剧的魅力往往是由演员的个人临场发挥来决定，所以造成了话剧社里面的演员功力表演功力老道。 辛亥革命失败后，话剧的发展也随之陷入低潮，但是1914年，突然出现了话剧史上所谓的“甲寅中兴”，这一次繁荣，以上海为中心，以“职业化”和“商业性”为主要特点，可以说，从这个时候起，中国的话剧艺术才真正成熟起来。之后的几年，上海新剧剧团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兴盛起来，涌现了六大文明新剧剧团，主要有新民社（主持人为郑正秋）、民鸣社（主持人为张石川等人）、开明社、文明社、春柳社等，不仅一举打破以往京剧等旧戏一统天下的历史局面，还培养了一批扎实的话剧人才，创造出了以往没有的形形色色的舞台形象。 照例说，我对演话剧的人十分排斥。电影的表演和话剧的表演有着本质的区别，话剧演员的表演一般注重舞台性，比较夸张，而电影的表演，讲究的就是生活的真实，一般说来，话剧演员要转行演电影，最要命的就是他们的那些话剧上养成的习惯自觉不自觉地带到了镜头前。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顾不得许多了，从群众中挑演员，完全不可能，这年月，看电影的人都没有多少，观众群体基数并不大，我要挑演员的话，最佳的办法，就是从这些话剧人才之中去找了。 而这些新剧团，我并不熟悉，虽然这些剧团领头人一个个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可应找过去，也不太合适。 史量才就不一样了，他是上海出了名的报人，长时间以来就和这帮新剧团的人混在一块，交往甚厚，由他引荐，再好不过。 叫了两辆车，直奔《申报》馆。 正是上午，报馆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写稿的，打电话的，校稿的，加上吸烟的，喷墨的，屋子里面乌烟瘴气。 “壮观呀。真是壮观。”看着面前的忙碌景象，我是目瞪口呆。后世的报社，我见过，但是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不一个层次了。 “慕白？！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正愣着呢，身后史量才的声音。 一转脸，见史量才穿着长衫，胸口前系着一条围裙，耳朵上乱七八糟地夹着几根钢笔，脸上更是白一道黑一道，全是墨水。这样子，根本和之前那个风度翩翩文雅无比的文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老史，你这是……”进了史量才的办公室，我才发现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 地上堆放着书籍，成叠的报纸就随处堆放在地上，加上打字机、书柜、办公桌，二十几平米的办公室，我们涌进去，一时之间还真难有下脚的地方。 “慕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里……”看着凌乱的屋子，史量才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拾。 “老史，我以为我那里是猪窝，你这里看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嘛。别收拾了，找你有正事。”我一屁股坐在了史量才的办公桌上。 “正事？你是要到我这里来？”史量才眉飞色舞。 “你这里的活我可干不了。我也没那个文笔。”我嘿嘿一笑，把我要找演员的事情跟史量才说了一遍。 史量才听完，哈哈大笑，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慕白呀慕白，这事情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走，咱们现在就去！“ 说完，史量才一溜烟地跑出去换衣服了。 一顿饭的功夫，我们三个人出来，直奔四马路。 路上，史量才详细地把现在上海的名剧团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上海的话剧团，小的不少，甚至每个学校里面都有，学生是最主要的人群，但是规模最大的，郑正秋的新民社和欧阳予倩的春柳社。 “新剧团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可今年栽了跟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几家剧团演出的话剧观众都不认可，那帮人也整天为这个发愁呢。”说到近况，史量才摇了摇头。 “话剧是舶来的东西，刚开始模仿固然是好事，但是把外国人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什么易卜生的，什么萧伯纳的，他们的艺术虽然很好，可是和咱们中国老百姓脱离的太远。这些朋友的理想是好的，都是要宣传革命开化社会，就是脱离群众了。”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原因。 不管是电影还是话剧，一开始的发展都出现过这个毛病，话剧有甚。在那个老百姓还穿着长衫短褂吃不饱饭的年代，你们一帮人在舞台上演易卜生的阳春白雪，演萧伯纳的爱情，鬼才去看。 “有道理，有道理！”史量才连连点头，突然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慕白，你找演员做什么？” “自然是拍电影。”我嘿嘿一笑：“老史，咱们是朋友，跟你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剧本我已经弄了出来，资金也有一些，前几天和美国的环球公司也达成了合作的协议，马上就要拍摄电影，到时候，你们《申报》可别忘了多给我宣传宣传。” “这个没问题，你的忙，我还是一定要帮滴。”史量才很够义气，然后凑上来又低声道：“拍的是什么？” “这个……”我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说。 电影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泄密。 “哦哦哦，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如果有什么不便，那就算了。”史量才笑道。 “也没有什么不便的，这一次拍聊斋。” “聊斋！？那东西能拍！？都是些鬼怪传说。慕白，可别怪我提醒你，现在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文化人都像是着了魔一样，对于那些封建的东西，不管好坏，一律大加批斥，我听说还有人建议干脆把咱们的汉字给废了改写字母呢，你这么逆潮流而动，会吃亏的！” 史量才听我说要拍聊斋，吓得脸都白了。 “管我屁事。他们闹是他们的，我拍电影是我的。”我笑笑，毫不在意。 所谓的新文化运动，我的一向态度是，固然有进步的地方，但是无疑也是中国历史上的又一次焚书坑儒，这次运动，几乎把中国几千年的文明不管是精华还是糟粕全都付之一炬，老祖宗的底子丢了，导致那个悠久的中国彻底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一个没有根基、浮夸、没有方向、混乱的民族。 “我告诉你，等会见到那一帮人，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是这样，他们绝对会把你赶出来的。”史量才知道我的脾气。 “只要他们不提，我就不说。老史，我又不是来踢馆的，我是来找人的。”我耸了耸肩膀。 他们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 找演员，才是我的当务之急。 ### 新书榜被人爆菊了，大大们，赶紧顶！咱们反爆一回！ 奶奶的，这滋味太难受鸟。 哈哈。 第55章 沈雁冰说我是混账 郑正秋主持的新民社，位于一家名为新民剧院的后院，前面是戏院，后面的院落即为管理以及票友聊天的地方，人很多，声音嘈杂。 我跟着史量才一路进来，两边的人频频和史量才打招呼，态度亲密，看起来史量才在上海的文化人中间的确具有很强的影响力。 穿过了噪杂的前院，后面就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刚走到庭院上，就听见拐角的房间里传出来一阵阵的笑声，与此同时，还能够听到有人在排练，有人在大骂批评。 “量才兄，今天是哪阵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我们进了屋子，里面的人齐齐起身，一个身材瘦小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脸，我太熟悉了。中国第一代导演最为优秀的代表，郑正秋！ “不欢迎是吧，不欢迎那我可就走了。”史量才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被郑正秋一把拽住，薅了进去。 “诸位，我给你们引见一位新朋友，刚从美国回来，学的是影戏，准备在这大上海一展拳脚。蒋云，蒋慕白！”史量才拉着我，向一帮人介绍。 “那个抢青帮烟土的蒋慕白？” “听说还是张镜湖的弟子。” “哼哼，还不是个混混。” ……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看来我干的那些事情，经过上海大报小报这么一报道，如今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而在这些文化人眼里，我自然成为了羞于为伍的人。 这声音，让史量才有些不悦，看着他那一张冷冷的脸，郑正秋赶紧打圆场。 “慕白老弟，鄙人郑正秋，也曾经拍过几部影戏，都不值得一提。”郑正秋主动和我打招呼，他是一个文雅的甚至有些腼腆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心里头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同为中国早期电影的奠基人，郑正秋和张石川无论是在性格上还是在对待电影的态度上，都有着极大的差距。张石川本身就是一个封建买办，讲究的就是利益，商业操作上是个好手，但是郑正秋是个文化人，搞戏剧出身，所以对待电影的态度十分的严谨，始终讲究电影要以宣传真理开启民智为主要目的，所以他们两个人共事的时候，难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冲突，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个人在这方面的诧异，一个善于经营，一个善于电影本身，所以他们的结合，早就了中国电影历史上的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明星电影公司！ 郑正秋说得很谦虚，实际上，早期的中国电影出产的影片极多，大多数都是粗制滥造，称得上好电影的并不多，而这些电影，相当一部分就出自郑正秋的笔下，比如他写的《黑籍冤魂》，就是最为杰出的代表。 “郑先生，你的影戏我看过，很好，引人深思，让人发醒。”我笑着握住了郑正秋的手。 听我评论他的电影，而且给予很高的评价，郑正秋一愣，很高兴。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这位是文明戏界的名角，汪仲贤汪先生。”郑正秋指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介绍道。 一身长袍马褂，国字脸，浓眉大眼，温文尔雅，看着我，微微起身，点了点头，眼前的汪仲贤和后世的那位王学圻极为神似。 “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春柳社的欧阳予倩，陈大悲，这位是文学界的沈雁冰，这位是郑振铎，熊佛西，这一位，我应该给你贴别介绍，和你一样，刚从美国回来，洪深。” 郑正秋给我引见了一番，介绍的这些人，都是如雷贯耳。 且不说欧阳予倩、陈大悲这些中国戏剧界的泰斗，也不用说沈雁冰、郑振铎、熊佛西这些文学界的巨擘，但是眼前的这个叫洪深的家伙，就让我兴趣极大。 洪深精通戏剧，但是他更对电影感兴趣，实际上，他是中国早期电影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他的思想，他对电影的理解，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为先进也是最为纯粹的。 看在郑正秋的面子上，这些人不管对我印象如何，都打了招呼。 “都是朋友，咱们就开门见山，慕白最近要拍部电影，已经和美利坚的环球电影公司合作了，正在寻摸演员，我一想，这么好的事，自然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就把他领过来了，各位，你们手底下有什么戏人，尽可推荐推荐。”史量才一向心直口快。 “和环球电影公司合作！？慕白老弟，我没听错吧！环球电影公司可是美国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之一，一般人绝难有和他们合作的可能，咱们中国人就更听说过了！”史量才话音未落，洪深就站了起来。 他在美国呆了很长时间，对于好莱坞的情况十分了解。 “环球电影公司，很厉害嘛？”屋子里一帮人都问道。 “何止是厉害！？各位，我就打个比喻吧，美国的电影公司大部分都在好莱坞，如果把好莱坞比作是三国的话，那这环球电影公司就是一方诸侯，不是孙仲谋，也是刘玄德！”洪深的话，让房间里的一帮人“哦”了一声。 “看来慕白老弟在这影戏上造诣了得，不知道要拍什么？”郑正秋也很感兴趣。 早几年他和张石川捣鼓电影，虽然接连失败现在处于低谷，但是心中始终没有放弃对于电影的那份热情。 “拍的还是咱们中国的老东西，聊斋里面的一个故事。”我只是泛泛地提了一下。 “聊斋！？拍那种腐朽没落的东西干什么！？”郑正秋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人就接上了，口气很不好。 沈雁冰，在后世，他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茅盾。 “蒋先生，如今国人思想落后，早被这一套东西祸害得够呛，这几年新文化一搞，算得上万象更新，民智始开，我等一帮人，欢欣鼓舞，你倒要拍聊斋，这个恐怕不合适吧。”郑振铎对我的想法也不敢共同。 “慕白老弟，国家如此，民族如此，我等文化人自当做那文化上的一面大旗，激流勇进，你如何反倒是逆流而动！”陈大悲的态度最为激烈，有些深恶痛绝。 “哦，那各位以为，拍什么好？”我笑道。 “好东西太多了，比方说我们现在的文明戏，易卜生君、萧伯纳君的戏剧，乃是文化的精品！如何不拍！？”陈大悲抢先道。 “他们的东西是精品，可不一定适合现在之中国。外国人写的外国故事，穿着西装，说着洋话，念叨着什么玫瑰蔷薇，看的人有几，能看懂的老百姓有几？能对这社会起多大作用？你们拍了这么多，影响寥寥，听说最近的一批文明戏，几乎没人看。”我笑了笑。 这话把陈大悲惹怒了，其余的一些人都皱起了眉头。 史量才暗中踢了我一脚，白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赶紧打住。 “蒋慕白！你也是青年，也出去见识过！如何说出此等迂腐的话来！万马齐喑，鱼龙混杂之下，我等鼓舞民智，引进先进之思想，如何不对！？所谓的国学，遗毒甚大，亡国灭种，自当讨之！像你这样不崇文明，反拍神怪，还口口声声说文明戏没人欣赏，真是迂腐之见！迂腐之见！”陈大悲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蒋先生，你的意见我也不敢苟同。说的轻了，是迂腐，说的重了，是混账。不管是电影还是戏剧，都是文化，是文化就有先进落后之分。易卜生也好萧伯纳也罢，虽是外国，但总比你说的聊斋要强！文化乃是为了传播文明，提高国民程度，聊斋之流，本为小说，为的就是消遣而已，能起多大的作用？至于你说的没人看文明戏，或者多少人能看的懂，我也承认，但是总比没有的好，多演了，演得久了，风气也就传开了，自然影响也就大了。”沈雁冰批驳道。 “沈先生，我想你我误会我的观点了，我并没说萧伯纳易卜生不好，我只是说你们现在的照搬的方式有待推敲。还有，我是个年轻人，或许阅历浅经验少，但是我也知道事情应该一分为二的看，中国的东西里头，有坏的，但是也不是全都不可取，几千年的东西，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也有！”我打算不跟这帮人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恐怕连今天这事情都办不成了。 “迂腐！可笑！老史，老郑，我先走一步！”陈大悲脾气火爆，扭头就走了，搞得一帮人很是尴尬。 “慕白，不知可否给我们讲一讲戏的内容？”郑正秋换了个话题。 “就是个鬼怪故事，呵呵。”我可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看着沈雁冰等人冷冷的脸，我又加了一句：“尽管是鬼怪故事，可是各位想一想，眼下的这世界，魑魅魍魉横行，人都是鬼，鬼都是人，有何区别吗。呵呵呵呵。” 这句话，倒是让那位一直没说话的汪仲贤眉头一动。 “慕白，你这个电影，我倒是有些兴趣！” ### 开会回来，上传得有些晚了。呵呵。 看了一下排行榜，兄弟们，你们真的要让我被人家爆菊是吧？！ 票票！ 第56章 你就是个半吊子！ 汪仲贤是话剧界的大佬，在上海话剧界的地位，就如同周润发在香港电影的地位差不多。我和陈大悲、沈雁冰等人辩论的时候，汪仲贤始终都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直到最后才插出了这句话。 所有人的愣了，包括史量才、郑正秋，也许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身为文明戏泰斗的汪仲贤，为何会突然对这些“封建流毒”感兴趣。 “哦，汪先生感兴趣，固然好。不过汪先生，演电影和演话剧可不一样。”论汪仲贤的影响力，有他加盟固然不错，但是演技如何，我却不知道了。 “不都是戏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汪仲贤反倒有些纳闷，在他眼里，包括在陈大悲、欧阳予倩这些人的眼里，恐怕现在对于电影和戏剧之间表演的差别还没有那么清晰的区分吧。 “有区别。话剧是舞台艺术，表演具有夸张性，而电影讲究的是真实，扮演什么就的像什么，就如同生活中见到的一样，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不能与任何的夸张和话剧的成分。”我只能用通俗易懂的话跟汪仲贤解释。 “这个我明白，就好像让我演一个乞丐，必须演得和街头那些乞丐一样惟妙惟肖。是不是这个道理？”汪仲贤是老戏骨，一点就透。 “汪先生理解得不错。”我笑着点了点头。 汪仲贤捋了捋他的头发，笑道：“我先是演古戏，最近这些年演文明戏，这一次演一演电影，倒是好得很。” “慕白，既然是来挑演员，事不宜迟，恰好今天有场戏，刚刚结束，社里的人都没有走，我给你叫过来。”郑正秋倒是比我急，话说完就跑了出去。 时候不大，就听见院子里鸡飞狗跳，人声喧闹。一帮人出了门，就见屋檐下站满了人，约莫有三四十口子。 “各位同仁，都挺好了，蒋先生今天过来要挑演员，拍摄的是一部与美利坚大公司环球公司合作的电影，机会难得，都好好表现。”郑正秋的一嗓子，让这些人全都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都很激动。 我扫了一眼，这三四十号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少数几个三十开外，都朝气蓬勃，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一看就是学校里或者是刚毕业的知识分子，男男女女，都是所谓的革命青年，男的穿着长衫、西装，女的穿着长裙和素挂，有几个还十分有姿色，尤其是最中间的一个女生，黑色的长裙，白色的斜襟素挂，剪着时髦的学生头，如同一只纯洁的百合一般，容貌纯粹，模样很像后世《金粉世家》里面的董洁。 “各位，我拍摄的是电影，不是话剧，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你们学到的关于话剧表演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我丢了，自然地去表演，演出本色来，演出真实来。”我呵呵一笑。 “学的东西都丢了？！为什么！？”我正想出题目考这些人呢，那个“董洁”就站了出来，很不服气地看着我，一双水灵的眸子带着几分挑衅。 这姑娘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看她这打扮，估计是个千金小姐，家里宠着，外面护着，她一出来，很多男青年都不自觉地涌了过来，估计在这剧团里，追求她的人还真不少。 “慕白，这位叫张静秋，在我们新民社，可是台柱子。”郑正秋介绍道。 台柱子？这小姑娘不简单呀。 “张小姐，我说过了，电影不是戏剧，表演方式自然不同，得真实。”我懒得解释。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表演得不真实了？！”张静秋一听我这话就不乐意了，小嘴一撅，顶到了跟前。 刚才还觉得是朵小百合，一转眼就变成了带刺的蔷薇了。 “我们表演怎么就不真实了！我们演学生，演卖花女，演丫环，演什么像什么!场场轰动，很多人当场落泪，怎么就真实了！？”张静秋小嘴如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扫射过来，气势压人。 奶奶的，今天要是不收拾你，老子这活干不干了！？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张小姐，你们表演的时候，是不是声音要特别大，动作也特别大，捏着嗓子，吊着架子，台词文嗖嗖的，是不是？”和她说专业知识，等于对牛弹琴，我只能下套。 “是！声音不大，后面的人看不清楚，动作不大，人家也看不清楚。”张静秋点了点头。 “你想一想，生活中，人们说话像你这样吗，做事情像你们这样吗？”我笑道。 张静秋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有点不服气：“是不一样，可这是话剧呀！是在舞台上，不是在生活里！” “就是！” “静秋说得好！” 一群男人跟着瞎吼。 “张小姐，电影就不一样了。电影不是舞台，你们舞台上都是模拟的道具，说是卧室，其实就是在舞台上放上一张床，说是码头，只不过是一块空地，想象着那是码头。电影里，卧室就是卧室，码头就是码头。你们表演的事情，动作不用特别大特别夸张，因为摄影机就在跟前，摄影机就相当于观众的眼睛，他能够看得清楚你干什么，甚至你皱一皱眉头，眼神一闪呼，完全都能够被拍摄下来。你表演卖花女，舞台上唱着歌，夸张表演，放在电影里，就是在街道上人群中卖花，和真实的卖花女没什么分别，如果你这么夸张地演，不觉得别扭吗？这，就是电影中的真实。”我乐道。 张静秋似乎有些触动了，不说话了。 “张小姐，慕白老弟说得很对，电影的表演的确和话剧不一样，它是新艺术。”洪深也走过来搭话，他很同意我的观点，尽管身后陈大悲等人看起来并不同意。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你说的这些，我们能演出来！”张静秋挺了挺胸，胸前蔚为壮观。 这丫头片子，才十七八岁就有着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怪不得这么多男人饿狼一样围在身旁。 “选拔现在开始，我出个题目，男演员过来。”我一招手，剧团里的男演员呼啦啦站到了一边。 “假定，你们是古代的书生，赶考路上，风雨大作，狼狈的时候，遇到一个古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有些惧怕，但是又无奈。好了，表演吧。”我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来。 “蒋先生！你刚才不是说电影要真实嘛！说是要码头就得码头，这里哪有古寺！？哪有风雨大作！？”张静秋走过来，挑衅道。 我晕！这姑娘算是和我杠上了。 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我哭笑不得。 “张小姐，我刚才是这么说了，但是现在是表演，临场发挥，带有假定性，真要是拍摄的时候，还真的有古寺有风雨大作，现在只是假定，懂吗？”我摇了摇头，旁边洪深已经乐得快要晕过去了。 “自相矛盾，一会一种说法，我看你就是个半吊子。”张静秋小声嘀咕道。 嗨，这丫头片子，我招你惹你了。 “好了，按照次序来，一个个表演！”郑正秋大声道。 这些男演员们迅速进入了状态，一方面固然都像演一把电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似乎都想在张静秋面前好好表演一番。 按照次序，一个一个地来，五六个人一过，我已经快要崩溃了。 第一个，一上来就夸张地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好大的雨！好大的雨呀！悲呼，可怜我十年寒窗，竟受如此之苦！” 第二个老兄，一开始还算正常，到了后面，捂着胸口：“前面是一座庙宇！我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进去？不！深山之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座古庙！？不进去？可这雨如此之大！” 后面的几个，更是夸张得离谱，鬼哭狼嚎，别说我，连洪深都看不下去了。 一圈测试下来，十几个男演员全都被我给否决了。 “怎么样慕白？”郑正秋有些得意。 “全都不行！没一个合格的。”我摇了摇头。 人群哗然一片，那些男演员们交头接耳，根本不相信他们如此优秀的演员竟然会不合格！ “不会吧？”欧阳予倩看不下去了：“这些可都是新民社的精英，怎么会不合格！？” “太夸张！太不真实！”我摇头道。 “蒋慕白！你这是胡扯！怎么就不真实了！？”张静秋再次找麻烦。 “根本就是你们演话剧的那一套东西，我说的真实，是生活的真实，是人物状态的真实。随便举几个例子，你，用得着那么说好大的雨好大的雨嘛，用得说你什么十年寒窗之类的嘛，电影中，你一出场观众就能够看出你是个书生，一出场就能够看得见瓢泼大雨，你这样的处理，是话剧上的处理，不是生活中地！还有你，见到一个庙，有心理活动，但是不用嘴里说出来吧！……”指着那些男演员，我一一批评，他们虽然很不服气，但是并不敢反驳。 “说得一套一套的，有种，你来表演一个示范示范！”张静秋步步紧逼。 所有人的看着我，幸灾乐祸了起来。包括陈大悲、欧阳予倩等人在内，他们都想看看，我这个所谓的美国回来的电影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怎么，不敢了？就知道你是个半吊子。”张静秋得意地笑起来。 这小蹄子，太他妈的嚣张了！老子今天不拿出点本事来，还真被你们看扁了！ ### 第二更送上，排名好像上升了一位，大大们，继续顶起，我们要爆菊！ 第57章 我说张静江的小妹是婊子 “虎头，把那个拿过来！”我转脸看了看走廊，拐角有个小书箱。 虎头递给我，我把书箱背在肩膀上，来到了院子之中。 “各位，看好了，看好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体，我的脸，甚至是我的眼神，因为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戏，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通过电影的中景、近景甚至是特写来展现在荧幕上。 老子怎么着也是干过导演的，不知道指导过多少演员演戏，自问在表演上也算是有些功力。 张静秋等人变得安静起来，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我怎么表演，尤其是张静秋，依然带着她那挑衅十足的表情。 表演开始。我背着书箱，脚步踉跄，小跑前进，擎起衣袖遮着雨，一边跑一边不时护着书箱，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书箱摔倒了一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过去慌乱地将散落的书收拾起来，甚至脱下衣服裹住书箱，一步一滑，艰难行进。 寻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坐下，擦拭着“雨水”，拍打着书箱上的落雨，抬头看着“大雨倾盆”的天空，打了一个喷嚏，冻得全身发抖，紧紧抱着胳膊。无意间一条头，发现前方有一座“古庙”，脸上露出欣喜表情，站起来就要跑过去，却跑了几步就站住，退了回来。四下望望，周围是“荒山野岭”，心中斗陡生恐惧，想转身离开，却又看了看一身“泥泞”的自己，看了看“惨不忍睹”的书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踹出了脖子里的“护身符”，紧紧握在手里，抬步上山。 这通表演完毕，院子里鸦雀无声。 啪啪啪！洪深第一个鼓起掌，接着郑正秋等人也都是连连点头。 “看见了吗，这个就是电影的真实。其实如果配上具体的画面，综合运用不太能够的景别，会有更好地艺术效果。”我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笑着对张静秋道。 张静秋有些感触，但是依然不服气。 “我也能。”看来这位小姐脾气很撅。 “好，你们女生也来事实，你们扮演个女鬼，去勾引这个书生，要使出各种手段来，不过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俗气！洪老哥，委屈你了，你来扮演那个书生。”我转身对洪深道。 “不行不行！这个使不得！”洪深一听我这话，再看着这群如花似玉的女演员，脸羞得通红，仿佛见了蛇一般，连连往后躲。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这么多美丽的姑娘，让你占个便宜还不肯。 我看着郑正秋，刚想让他来，却被这家伙抢先一步。 “慕白，既然是你来挑演员，自然你得亲自上阵了。”郑正秋笑道。 “是了是了，你刚才的表演我们还没看够呢，继续继续。” “对，继续继续。” 一帮人起哄，搞得我有些下不来台。 “蒋慕白，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不就是演戏嘛，我第一个来！”张静秋反倒是直接得很，丝毫没有秀秀捏捏。 “好，那就来！”奶奶的，你都不觉得难为情，我有什么难为情的。看着张静秋花骨朵一样精美的小脸，我心里直乐。 表演开始，我是书生宁财神，她是女鬼聂小倩。 张静秋显然是个聪慧的女孩，从我刚才的表演中，她基本上找到了所谓的真实性表演，但是她毕竟是个千金小姐，年纪又小，哪懂得那些男女之事，扮演起来，显得极为苍白，使用的那些手段，无非就是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拉客的窑姐一般的手腕，嗲声嗲气，狂扭身段，声若游丝，气浪呻吟。 奶奶的，若是调情，这女孩的美貌加上这些，绝对能够让我食指大动，但是如果放在电影里，那就太失败了。 “张小姐，不合格。”就在张静秋从那长裙之中伸出一条颀长修美的玉腿勾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摇了摇头。 “怎么不合格了！？”张静秋红着脸，大声叫道。 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人都盯着他，贵为大小姐的张静秋，平时哪会有如此的“风情万种”，看得那些男青年，一个个裤子某个部位高高顶起，气喘吁吁。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张静秋就为羞恼，她肯如此牺牲，却换回来我一个不合格的评价，小妮子火了，真的火了。 “我说了，勾引归勾引，不能俗气，用句古话，叫淫而不伤！有风情而不是色情，有诱惑而不是放浪，是那种旖旎的勾引！你这表演，分明就是个婊子嘛。”我毫不客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显然，婊子这两个字，让张静秋更恼了，她哪里当面听过这样的话！ 小妮子等着一双美目看着我，泪水满眼眶转。 “我是说表演，不是说你是婊子。”我赶紧解释，可刚一说出口，就觉得是越描越黑。 “蒋慕白！你欺负人！你欺负人！”张静秋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捂着脸，一溜烟跑出去了。 “静秋！静秋！”院子里的那些男演员集体追出去。 “慕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知道她是谁吗！？金贵得很，从小就万千宠爱，她能如此，就不错了，你随口哄哄就得了，怎么说出那样不堪的话！”郑正秋急了。 “我是对事不对人，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我管她是谁！”我也很恼，妈妈的，老子不是来找千金小姐的，说一句就跑，如果真的招进来拍戏，骂你一句你就撂挑子了，老子还怎么拍！ 这样的女人，坚决不能要！ “慕白呀！他们张家乃是名震江浙的富户，他哥张静江，声明显赫，你惹到了他最宠爱的小妹，可不是个好事！”史量才提醒我道。 张静江！这个名字，晴天霹雳！那个出身豪商之家却成为革命巨擘，被蒋介石称为二哥，被孙中山称为“革命圣人”的大佬张静江！？张静秋是他的妹子！？ 这个麻烦，的确是热大了。 “随她去！老子可不是来玩的！”木已成舟，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继续挑选。 接过一个多小时下来，剩下的那些女演员全都被我个毙了。都不行。 上海最为有名的新民社找不到人，史量才和郑正秋都不太死心，又领着我到了春柳社等其他几个大的话剧社，结果都一样，全都不符合我的要求，虽然其中有一些人可以扮演一些次要角色，但是其中的七八个重要演员，根本不符合。 这让我，彻底犯难了！ 上海的话剧人才质量在全国都是最高的，这里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可想而知。 一直忙到了中午，饥肠辘辘，史量才做东，在新民社对面的饭馆请客，边吃边谈。 “慕白，你的要求也太高了。真的太高。”郑正秋对我挑人的标准很不认同，但是被我的认真和执着所打动。 “慕白，可否看一看你的剧本。当然，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洪深早就对我的剧本蠢蠢欲动。 看着几个家伙期待的眼神，我摇了摇头，拿出了剧本放在了桌子上。 郑正秋、洪深、汪仲贤、史量才四个人挤在一起看，包间里鸦雀无声，看完了，三个人表情各异。 洪深激动得脸红鼻子粗，全身发抖，郑正秋虽然有些欣喜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史量才同样是有些忐忑，至于汪仲贤，这老家伙却是微闭双目，一副淡薄高远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各位，怎么看这个剧本？”我一边吃一边问道。 在皮特那里碰了钉子，我想看看这帮人对于剧本的看法。 “好！很好！”洪深激动地把桌子上的酒杯都碰倒了：“慕白，这个剧本虽然改自聊斋，但是故事精彩，意境深远，尤其是镜头语言的运用，妙不可言！更重要的是，我觉得里面有些现在电影所缺少的东西，那种追求光明，不屈不挠，面对黑暗，百折不回的精神，正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所需要的！好！好！” 不愧是留过洋的人，不愧是中国早期电影界的伟大理论家，洪深可谓我的知己。 “故事很有趣，但是我并不觉得它就一定成功，慕白，你在冒一个险。”郑正秋摇了摇头：“故事很好，你的用心我也清楚，但是这样的题材，几年前我们就拍过了，什么神怪，什么西厢情爱，不知道拍了多少，这些东西观众很腻歪，文化界更是口诛笔伐，你真要是拍了，观众未必喜欢看，而舆论更会是谩骂声一片，凶多吉少。”郑正秋是见过风雨的人，也是在这上面吃过亏的，他说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愤一冷。 平心而论，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慕白，我也是这个看法。你的这部电影一出来，恐怕就会成为靶子。你可得有心理准备，那帮人，能够骂得你永世不得翻身！”史量才提醒我道。 我还怕人骂？有多少，我接着！ “汪先生，你怎么看？”我看了看那个闭目养神有点装逼嫌疑的汪仲贤。 “好~呀~戏！”汪仲贤突然站起来，掰开了一个京剧的架势，来了一个拖长的唱腔！ 他这举动，让我们都愣了起来。 “咱家这么多年，还未看到过如此好的一个故事！哈哈哈，慕白，你这戏，我演定了！宁采臣我演不了，燕赤霞我演不了，不过里面的那个姥姥，我倒是很感兴趣！” 噗！ 汪仲贤的最后一一句话，让我把嘴里的汤全都喷到了洪深的脸上！ ### 下一章，一个牛逼人物出场，功夫界的，猜一猜？ 筒子们，昨天被频频爆菊，当然了也偶尔爆了人家一下局，但是受者得程度要多一些，小张很不舒服呀，行动不便呀！ 今天，不能这样了！哈哈 第58章 我师父叫霍元甲 身为中国话剧界的大佬，话剧界的“梅兰芳”，汪仲贤对于这个剧本的看好有些让我意外，而他执意要演《倩女幽魂》中那个难不难女不女的变态老妖精的说法，更是让我眼珠子落了一地。 这老家伙，不会是戏弄我的吧。 “汪先生，此话当真？”我学着京剧的唱腔。 “当~呀~真！” “果~然？” “果然！” “汪先生，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角色，我就给你留着了！”我哈哈大笑。 汪仲贤乃是沪上名伶，他加入，这部电影的知名度就立马打响，可遇不可求。至于表演，这家伙算得上是个老戏骨，只要我调教一番，没有什么问题。 “仲贤兄，可喜可贺，期待你的表现！”郑正秋也哈哈大笑，指着我道：“慕白，你不知道你小子捡了多大的便宜，自打沪上有影戏，不知道有多少人重金相请都被仲贤兄拒绝了，真不知道他看中了你小子哪一点。”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这《聊斋》，这出戏，妙笔生花，妙笔生花呀！”汪仲贤呵呵大笑。 “慕白，我看你的这个演员表里，重要角色拢共有四个，宁采臣，聂小倩，燕赤霞，还有这个姥姥。如今汪先生领了一个，其他三个，可有人选？”洪深问道。 我苦笑一声：“有的话，还跑到你们这里来挑人吗？具体的人物小传你们也看到了，宁采臣是个翩翩书生，善良，单纯，更是个风流帅哥，聂小倩就更不一般了，貌美，心底纯洁却有表现绝艳，燕赤霞赤胆忠心武功高强，光着三个人的要求，你让我到哪里寻人去？” 一想到皮特交给我半个月的期限，我就头疼无比。 “是太难。不过慕白，这宁采臣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绝对合适！”洪深笑道。 “谁！？在哪！？”我拉起洪深就往外面走，被洪深扯住。 “这个人，年级上也符合，长相嘛，也不赖，更重要的是，有表演功底呀！”洪深呵呵笑道。 “哦，上海还有这样一个人？走，现在就去找！”我很兴奋。 “不用找，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洪深指着我，忍俊不禁。 “我？！你说的是我？”我呆了。 “慕白，你这不是骑驴找驴吗？你的表演没得说，对剧本理解又透彻，长相气质都符合，最为合适不过了。”洪深认真道。 “好极！好极！我也这么想！”郑正秋也乐了起来。 奶奶的，找来找去，把自己绕了进去。 不过他们这么一说，我也心动了不少。话说，我似乎还真可以演，而且如果我演了的话，不可以省下一笔演员费用嘛。 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即便是这样，还有两个主演呢，一个聂小倩，一个燕赤霞，实在是难弄！”我抱着脑袋，蹲在了桌子上。 “这个急不得，我帮你寻摸寻摸，上海的文艺界，我都很熟悉。”郑正秋拍了拍肩膀。 “就是，慕白，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事，我们都帮你筹划筹划。”洪深也在旁边搭腔。 “喝酒，喝酒！”史量才举起了酒杯。 一顿酒，一直喝到了日头西斜，一帮人才歪歪倒到地走出酒馆，各自散去。 “少爷，去哪？”虎头扶着我问道。 “回公司。”我打了一个酒嗝。 叫了两部车，一路向西，回公司。 刚过了跑马场，就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十字路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架了打架了！” “火老鸦芮庆荣和人打架了！” “火老鸦打架？对方还有个活头？” “呸，听说阿荣被那人揍得鼻青脸肿的！” “真的假的！？打遍十六铺无敌手的阿荣还能挨揍？看看去！” …… 街道上的行人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一拥而上，把街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虎头，我没听错吧，阿荣被人揍了？”我叫停了车夫，伸出头来。 操，阿荣的能耐我最清楚了，从来只有人他揍人，没听说过有人能揍他，这家伙在十六铺那样的阎王殿都是横着走的人，上海滩还有能修理他的人？ “少爷，好像他们是这么说的，看看去？”虎头扶着我道。 “看看。”我走向了人群。 “师爷爷！” “师叔！” “师叔！” 人群中，也有青帮弟子，看见我，纷纷施礼，态度极为恭敬。经我那师父那么一闹腾，我在上海青帮也算是“声名显赫”了。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走到近前，之间圈子里的人正在打得热闹呢。 阿荣小山一样的身板横在面前，身上的一副一缕一道，鼻青脸肿，嘴角带血，如同蛮牛一样恶吼连连，看样子没被少揍。 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这人也就一米七左右，方脸大耳，比起阿荣，身材小了足足一号，但是结识得很，肤色黝黑，穿着一件农夫长穿的短褂，脚上套着一双破旧的布鞋，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放在大街上，和一般的贩夫走卒没有任何的区别。 “老子今天撕了你！”阿荣恶吼着，两只铁桶一样的胳膊，虎虎生风，蛮力十足。 他那一拳，要是打在我的身上，我当场就能够被砸死。 但是那中年人却毫无惧色，两个人对打，阿荣使得是蛮力，但是那中年人却是闪转腾挪，极为灵火，而且出拳迅速，让人眼花缭乱，就听见啪啪啪啪啪，拳头雨点一样落在阿荣的身上，劲道十足，阿荣被打得恼火无比，越恼越乱，越乱越被打。 这场厮杀，一看就知道，阿荣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个中年人，一定是个练家子出身，而且功夫极高！ “这位朋友，不要打了！”再这么下去，阿荣非得被人揍死，我高叫了一声，场内终于停了下来。 “老大！你怎么来了？”看见我，阿荣有些尴尬，吐了一口血水，牙齿也掉了一颗。 “这位朋友，我这兄弟是个浑人，都是江湖上混口饭吃，还望手下留情。”我抱了抱拳：“晚辈蒋云蒋慕白，青帮通字辈！” 一边说，我一边按照师父交给我的那些青帮的“切口”，打了几个手势。 对方看着我，微微一愣，只是抱了抱拳：“这位先生，我新到宝地，不曾拜会各路朋友，如不是这位朋友欺人太甚，在下也不会出手。” 对方并没有用青帮的切口回应，显然不是青帮中人。 “前辈，如不嫌弃，旁边有茶楼，咱们坐下谈。”我指了指旁边的茶楼。 “老大，弄死这家伙！谈什么谈！”阿荣见我对那人如此客气，大叫了起来，又要拼命。 “给我闭嘴！听我的还是听你的！”我白了阿荣一眼，阿荣顿时没了脾气。 “请！”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人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的犹豫，昂首进了茶楼。 不错，是条好汉，而且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 进了茶楼，寻了个雅间，四个人落座，伙计奉上了茶水。 “这位前辈，敢问我这兄弟做了什么错事惹到了你？”我问道。 “不敢不敢。”那人放下茶碗，详细地跟我说了一遍。 听他说完，我哭笑不得。 原来，这中年人刚来上海，原本是来寻个朋友，哪知道那朋友是个好赌之人，在赌档里输了钱也就罢了，出老千被当场抓住，而这赌档，就在杜月笙的法租界。阿荣和阿山等一干人，现在跟着杜月笙干得风生水起，解决了和严老九、八股党的烟土纠葛，杜月笙、黄金荣的烟馆生意蒸蒸日上，而立下汗马功劳的阿荣、阿山以及杜月笙麾下的那一帮十六铺加入的好汉，被送了一个新外号——“小八股党”。 杜月笙是个慧眼识英雄的人，对小八股党委以重任，分给他们每人一档子事情，而这中年人犯事的赌档，偏偏就是阿山看管。阿山新接手，正在立威风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哪里肯放，按照规矩，出老千的那家伙要被丢尽黄浦江喂鱼，最轻的也要砍掉一只手，就在动手之时，中年人赶到，替朋友苦苦求情，阿山不肯，连这中年人一块打。 哪知道中年人武艺高超，不仅打退了阿山，更是拉着朋友一路逃到了公共租界。阿山从来没吃过亏，又顾及面子，带着人一路追过来，便在这街口堵住了，非得要弄死这两个人不可，这才有了刚才的这一幕。 “呵呵，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小事一桩嘛。这位前辈，不知高姓大名？”我笑道。 “哪有什么大名。我叫刘振声。”中年人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家师再世的时候再三叮嘱，武艺乃是为了强身健体除暴安良，我这回为了一己之私闹事打架，实在是辜负了师父的精武精神。” 刘振声？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精武精神！？中年人的一番话，让我眼前一亮！ “前辈，你的师父，是不是叫霍元甲？”我试探道。 “正是。”中年人看着我，有些吃惊。 “哈哈哈哈哈！有了！有了！燕赤霞有人演了!”我一把抓住了刘振声，生怕他跑了！ ### 看了一下排行榜，今天爆了两个人的菊花，但是，也被人爆了。 呵呵，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大大们，刘振声出来了，猜猜，谁演聂小倩？ 第59章 救命呀！ 树的影，人的名，身为一代武学宗师，霍元甲在后世早就被演绎出来的那些传奇塑造成了中国功夫神一般的存在。眼下这个能打的家伙，竟然是他的大徒弟刘振声，真是让我做梦都想不到。 真实的霍元甲，和后世荧幕上的有很大的不同，包括他的徒弟们。事实上，陈真这个人是不存在的，而刘振声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是最被霍元甲看重的徒弟。 刘振声生在天津的一户贫苦人家，自幼习练武术，功夫绝伦，江湖绰号“闪电手飞燕子刘”，后来拜入霍元甲门下，霍元甲十分欣赏这个弟子，将“传内不传外”的迷踪拳教给了刘振声，师徒二人形影不离，创造了中国武术史上的一段佳话。 身为武学宗师，霍元甲爱国正直，1901年，俄国大力士在天津摆擂台，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霍元甲单身挑战，吓得俄国大力士溜之大吉，1909年，英国大力士在上海摆擂，称中国人是“东亚病夫”，霍元甲带着刘振声赶到上海，称“专收天下大力士”，对方惧于霍元甲的威名，抱头鼠窜，霍元甲名动大江南北，世人皆知其爱国精武，却不幸死于日本人之手，中毒身亡，实为憾事。 霍元甲陨落后，刘振声就绕无音讯了，一生坎坷，想不到，今日竟在这大上海遇到。 对于我的反常举动，刘振声有些惊讶，这个精壮的汉子看着我，倒是极为镇静。 “蒋先生，可否细说一二，什么燕赤霞？”刘振声问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收回手，一拍脑袋：“刘先生，真是抱歉，我这一高兴，倒是无礼了。” “哈哈哈，无碍，无碍，蒋先生，我是个乡下人，先生相称愧不敢当，你换完振声便是。”刘振声坐在桌子旁边，腰板挺直，一股侠义之风，领人心生赞叹。 “如此甚好，小弟无礼，叫声振声哥，振声哥若是看得起，唤我声慕白老弟。”面对这种直肠子的英雄，我也欢喜得很。 “振声哥，霍先生乃是我国一代武学宗师，我自幼就甚为敬佩，奉为学习楷模，当年霍先生来上海挑战大力士，我还是个孩童，不过斯情斯景，先生之慷慨，之永烈，让我永生难忘！可恨，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先生英年早逝，让人悲叹！”我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原本镇定的刘振声听得激愤满面，咬牙切齿。 霍元甲对于他来说，犹如亲人一般，那种师徒之情，用言语是无法表述的，霍元甲死于日本人之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振声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看着这位衣衫褴褛的汉子，我也心酸不已。 “唉。”刘振声放下一腔怒火，长长叹了一声气：“说来惭愧，师父死后，我也心灰意冷，把师父灵柩运回老家之后，自己辗转流离，当过保镖护院，也到过东北给张大帅当过看家的武术教练，因为看不惯那些尔虞我诈，便辞职奔出，一直居无定所，这次来上海投奔朋友，本想找个活路，没想到上海之大，却难有我容身之所。” “振声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荣平日里就是个崇尚侠义的家伙，听了刘振声的身份，早就对这汉子敬佩有加，一拍桌子：“在这上海，就凭振声哥的一身功夫，想闯出一片天地来，举手之劳！振声哥，你到我这边来，杜先生正缺人，你要过来，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给我死一边去！”我踢了阿荣一脚：“振声哥是什么人，你那一路他干不了！” 刘振声一眼就能够看清楚阿荣的底细，以他的为人，自然不会和阿荣沆瀣一气，见我们两个如此，不由得会心一笑。 “振声哥，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这位芮庆荣，乃是青帮中人，至于我，呵呵，说起来也是青帮，拜在通海镇守使张仁奎张镜湖门下……” “可是张大铡刀？”听到师父的名字，刘振声脸上换上了敬慕之色。 看来我这师父真不是盖的，在大江南北的绿林好汉中很能吃得开。 “对，张大铡刀。”我忍俊不禁，道：“振声哥，我虽然是青帮通字辈，可也只不过是挂个名，捉刀砍人闯江湖不是我的本事，小弟新成立了一个电影公司，准备拍摄一部电影，振声哥一身功夫了得，正好适合扮演其中的一个角色，不知道你肯不肯屈尊帮小弟一把？” “电影？扮演？慕白老弟，我是个粗人，听不懂。”刘振声听得云里雾里。 我耐着性子，给刘振声详细解释了一番，总算让他弄明白了。 “老弟，功夫我会点皮毛，但是可从未唱过戏呀！听你说的，还挺复杂的这事，我能行？”刘振声底气明显不足。 奶奶的，不行也得行呀，里面的燕赤霞，武功极高，刘振生不仅会武功，而且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和燕赤霞如出一辙，再合适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是大侠霍元甲的徒弟，电影一出来，宣传海报上写上这么一笔，凭借霍大侠在大江南北的威名，还愁没人看？ “振声哥，这个容易，不还是有我嘛，倒是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我给刘振声倒了一杯酒，拍了一下桌子：“振声哥，说句心里话，这偌大的中国，民弱国破，洋毛子想怎么欺负我们就怎么欺负我们，而我们呢，堂堂四万万之众，竟然绵羊一样任人宰割！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这样下去，就要亡国灭种了！” “别的不说，单说这日本人，自古以来就亡我之心不死，虎视眈眈，早就想发动侵略，而放眼我们的民众，竟然醉生梦死，麻木不仁，小弟不才，没有什么本事，就像靠拍几部电影唤醒我民众觉醒，让他们放眼好好看看今日之中国，是何等的黑暗！振声哥，你演地这个燕赤霞，就是这样的一条坚贞不屈的汉子！人这一辈子，就是几十年，碌碌无为能过，轰轰烈烈也能过，可是振声哥，咱们活着，总不能吃吃喝喝吧，总得为国家干点有意义地事情！” 啪！刘振声大手一抬，猛地拍在桌子上，一张硬木桌子的拐角，生生被他拍去了一块！ “老弟，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之心！我还有什么话说！干！老哥这一身肉，就交给你了！”刘振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什么国唤醒民众，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可师父说过，习武之人，必得有爱国之心！师父此言，犹在耳边！干了！” “干他娘的！振声哥，我敬你一杯！”我端起了酒杯，几个人相视大笑。 这顿酒，喝得真是他妈的舒心痛快。喝到了暮色四合，一干人下楼，我让阿荣带着刘振声先去公司，自己和虎头赶往环球公司的办事处，一来是为了把演员的招募情况给皮特说一说，现在就差女主角了，二来看他能不能在宽限几天。 人力车在街道上跑，我坐在车里晕晕沉沉，还没过几条街，车子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道。 “先生，怕，怕是有麻烦。”车夫是个老实人，吓得声音直抖。 麻烦？什么麻烦？ 我挑开车帘，下了车，抬头一看，就见巷子头，站着二三十个大汉，手中都拿着家伙。 “少爷，后面也有！”虎头指了指后面。 巷尾，同样是一帮人堵住了我们的后路。 果然是来找麻烦了。 “严老九？”虎头低声道。 “不可能。他狗日的虽然恨我入骨，但是当着师父和整个青帮的面他已经答应事情了了，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我摇了摇头。 “除了严老九，上海我们也没惹过别人吧。再说了，少爷你可是今非昔比，谁敢不给张老太爷的面子整你呀！”虎头亮出了家伙。 “这些人，你认不认识？”我朝对面努了努嘴。 “不认识，看打扮，不像青帮的人。少爷，早知道把刘振声和阿荣带上了，有他们俩在，对付这些人不成问题，单凭我们俩，恐怕凶多吉少！”虎头低声道：“少爷，等会我冲上去，你看准机会就跑。” “跑？屁。硬来不得，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摇了摇头。 “少爷有何妙计？”虎头大喜，他知道我诡计多端。 “妙计倒有一个，那就是……”我挺了挺身板，咳嗽一声，用尽了全力，然后……，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 “蒋云蒋慕白在此，有人要找我麻烦，救~命~呀~！！！！！” 声音之雄浑，穿透云霄！ 噗通一声，虎头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 昨天成绩不错，连连爆破了好几个人的菊花，新书榜排名第五，兄弟们，顶一顶，再顶一顶呗！！！ 第60章 那你，到底想打人家哪里嘛 这一嗓子，惊天地，泣鬼神，不仅把虎头羞恼得要撞墙，而且把那前后两路找茬的吓了一大跳，连周围街道上的那些人群吓得都是一哄而散。 “少爷，你，你可真够丢人的！”虎头哭的心都有了：“这要是传出去，太丢人了！少爷，下回出去你可别说你认识我！” “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就俩，对方有四十多个，我们就是全身是铁能打几根钉？”我苦笑连连。 对方的人马，齐步而上，我看了一下，还好，他娘的手里头没有枪。 “各位好汉，是劫财还是劫色，劫财，我这就回去去，你们要不信，我可以把这家伙留下来当人质。”我指了指虎头，虎头瞪着我，两眼发直。 “你们要是劫色，我不参与，这家伙身体好，模样也还算周正。”我指着虎头继续道。 虎头两眼一翻，又要晕死。 “蒋慕白，平日神神气气的，想不到竟然是个胆小鬼！”就在我苦思冥想怎么逃脱的时候，就听见巷子口传来了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 面前的一帮人两旁一闪，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跟前。 白裙，白褂，学生头，扑闪扑闪的两只大眼睛，一脸得意的坏笑，不是那张静秋还能是谁！ 妈妈的！我说呢，除了严老九，这上海滩我也没惹过其他的人呢。 “这人都是你的？”一见这丫头片子，我心里就有底了。 纯粹是找茬，不是寻仇，那就是说我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张静秋背着手，一步步走过来，那乖巧的模样，表面上看起来卡哇伊无比，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头一次，我从心眼里有点怵这丫头片子了。 人不大，心肠倒是够狠。 “张静秋，你想怎么样？！”我后退道。 张静秋撅着嘴，嗲嗲地：“我也不知道想怎么样，蒋慕白，你说我是让人把你暴揍一顿然后扔到黄浦江里呢，还是让人把你的衣服扒光了游街示众呢，或者是，我让人把你塞在粪桶里，摆在四马路的十字路口？” 妈妈的！你够狠!真要这样子，我那蒋慕白还在上海滩混个屁，丢人丢大发了，不光是丢我的人，还丢了青帮的人，甚至丢了我师父的人，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我可就麻烦了。 “张静秋！不，张小姐，不，静秋，至于吗？”我挤出一丝笑来，马上变得谄媚无比。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吧。他妈妈的，等过了这一关，看我怎么收拾你！ “至于！很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这个腌臜泼才欺负我！从小到大，连我爹和我哥都没有呵斥过我一句，我要星星，他们不敢给我月亮，你，蒋慕白，你竟然敢欺负我!”张静秋撅着小嘴，攥着那粉粉的拳头，冲我晃了晃：“我要不教训你，以后让我怎么混!给我把他摁倒！” 张静秋一摆手，那帮如狼似虎的人就扑了过来。 完了，这下算是完了，老子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没想到在这个丫头片子手里翻了船。 我正准备束手待毙，就听见巷口巷尾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哪家没睁眼睛的！竟然敢对我师爷爷不敬！嫌命长了是不！？”一声尖利的嗓子，整个巷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听见巷子两头，苍啷啷拔刀的声音不断，涌进来黑压压的两片人马，一眼望不到头。这些人，一个个穿着黑色的长衫，目光冰冷，满脸的狠劲。 领头的一个，个子瘦削，一身白色的长袍，正是杜月笙的那个开门弟子江肇铭。杜月笙是悟字辈，低我一辈，江肇铭自然得喊我师爷爷。 一看到青帮弟子到场，而且人数占绝对优势，我哈哈大笑。 奶奶的，这下有救了，这下不用被人扒光衣服游街了。 张静秋手下的那些人，估计就是些工人，刚才如狼似虎，一见到真正混的青帮弟子，立刻全都软蛋了，呼啦啦蹲倒一大片，把张静秋看得小嘴微张，呆若木鸡。 “张小姐，你不是要教训我吗？”我乐道。 “蒋慕白，你是什么人！？”张静秋小脸铁青，她知道今天算是羊入虎口了。 “什么人！？小妹妹，你连什么人都没打听好，竟然带人下手，果然够胆子的。”江肇铭来到张静秋跟前，呵呵一笑：“我师爷爷，乃是青帮通字辈的前辈，张镜湖张老太爷的高足，德高望重，义薄云天，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了！真是活腻歪了！” “师爷爷，你说怎么办，是把这妞儿押到十六铺卖给洋人当窑姐，还是便宜兄弟们，让兄弟们尝尝鲜，然后活着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里去喂鱼？”江肇铭指着张静秋对我大声道。 江肇铭，绰号“宣统皇帝”，极少有笑，是出了名的冷面虎，他这一嗓子，可把张静秋吓坏了。 嘿嘿嘿嘿。我一阵冷笑，走到张静秋跟前，淫荡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三路下三路肆意地游荡了起来。 “蒋慕白！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哥是张静江！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哥不会饶你的！”张静秋本来就是个千金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粉脸失色，颤颤巍巍，玉葱一样的胳膊护住自己的胸前，双目含泪。 “你刚才不是说要人把我扒光衣服游街吗？”我冷笑道。 “我，我是吓唬你！”张静秋接了一句。 “我可没吓唬你！”我脸色一冷：“你这样的货色，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长得有这么鬼斧神工，卖个洋人洋人也不敢兴趣，我这帮兄弟，怕也懒得动你，实在是糟糕得很。” “蒋慕白！你再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张静秋恶狠狠地对我吼道。 这小妮子，估计平时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女人都这样，容不得别人说自己丑，不管是在什么形势之下，都会发飙。 “呦，脾气挺大的。肇明，把这丫头片子的衣服给我扒了，押到四马路上游街去！”我冷笑道。 “师爷爷，交给我了！保准剥得一丝不挂！”江肇铭坏笑一声，走过来就要动手。 张静秋吓得尖叫一声，退到墙壁上，惊慌失措，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下来了。 “蒋慕白！蒋云，我不对，我不该找你麻烦，你饶了我吧。”张静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哭得稀里哗啦，一副鹌鹑的样子。 妈妈的，刚才你不是很牛吗！？不是要扒我衣服吗！？ 女人，你不对她狠，她就刨你祖坟。 “声音太小，听不到。”我笑道。 张静秋看着我，那眼神真是如同刀子一般，估计这丫头片子现在想咬死我的心都有了。 “蒋慕白，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张静秋大声喊了起来。 嗨，这丫头还真豁得出去。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还真的有心不忍了。其实我也就是想吓唬她一下，她刁蛮，我可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毕竟她哥是日后那个牛逼的“革命圣人”呀。 吓唬归吓唬，我可没说不好好教训她，今天不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难保日后她还找我麻烦。 “你刚才把我的一副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的，就这么一句错了，就完了？”我冷笑道。 “那，那……那我让人带话给我哥，让他送钱来。”张静秋撅嘴道。 “钱，本少爷视金钱如粪土，不差钱。”我摇了摇头。 “那，那你想怎么样？”张静秋有些慌了，尤其是看着一帮色狼模样的家伙站在旁边。 “这样吧，你刚才吓唬了我，作为惩罚，给我打几巴掌。”我笑道。 “好，好吧。”张静秋咬了咬牙，走到我跟前，把那一张纯美的脸伸了过来：“你打吧。” 小丫头片子闭着眼，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但是那颤抖的睫毛，紧闭的朱唇，彻底出卖了她。 看着眼前这个死撑着的可爱小人儿，我倒是乐了，这小蹄子虽然刁蛮了一点，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好玩的。 “谁要打你的脸！”我笑道。 “蒋慕白！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张静秋立马火了，刚要发飙，看见站在我身边的江肇铭，顿时又瘪了下去，怯生生地，有些发嗲地道：“那，那你想打人家哪里吗？” 打哪里，你说呢？ 我嘿嘿一阵坏笑：“把屁股给我撅起来！” #### 哈哈哈，看得爽吧？ 你们爽了，我不爽了，上午刚表扬了一下下，下午就让我被人从后面捅鸟。 兄弟们，我代蒋云裸奔三百六十圈，求收藏，求推荐！ 第61章 最好的女主角！ “什么！你说什么！？”听说我要打她屁股，张静秋吓得双手捂住那鼓翘的小屁股，花容失色：“流氓！蒋慕白，你就是个流氓！” “流氓怎么了！我就是个流氓！给打不给打？”我举起了手掌。 “不给！死也不给！”张静秋护住自己的屁股，尖叫着。 “肇铭，动手！”我一点头，江肇铭捋起袖子就奔了过去。 “慢着！”张静秋叫住了江肇铭，走到我跟前，抹了一把鼻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崛起了小屁股，带着哭腔：“打吧，打吧。” 一边说，还一边可怜巴巴地转过脸，死命地闭着眼睛，鹌鹑一样渴求道：“我明天还得上课，你，能不能，能不能轻点呀？” 看着古灵精怪的这丫头片子，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挥着手，轻轻地在她那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乖乖隆滴咚，这丫头年纪不大，这屁股可真是……手上传来的那种奇妙的弹软之感，让我一阵心颤。 “打，打完了？”张静秋原本以为我这一巴掌下去，她绝对屁股开花，没想到如同秋叶一样轻轻挨了一下，不由得诧异了起来。 “怎么，还想来重的？”我冷笑道。 “不要了，不要了。”张静秋忙不迭地转过身，后退了两步。 “静秋，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嘛！？”我正想着怎么继续磨一磨这丫头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吃惊的声音。 转过脸，见巷尾停了一辆黄包车，车上下了一个人来，素青色的长裙，青色的上衣，灯光之下，犹如仙子下凡。 顾洛然，她怎么跑到这里了？而且，看样子还跟张静秋认识。 “洛然姐姐！”一见到顾洛然，张静秋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跑过去扑到顾洛然怀里，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我真的把她怎么着一样。 “蒋慕白？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这是……”顾洛然看见我，粉脸一红，又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一帮人，一脸的茫然。 “洛然姐姐，这个流氓欺负我！他欺负我！”张静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欺负你？他为什么要欺负你？慕白，你把静秋怎么了？”顾洛然越发的摸不到头脑。 “洛然姐姐，你认识他！？”张静秋的哭声戛然而止，一抹鼻涕，看了看我，看了看顾洛然，见我们两个那表情，那目光，立刻明白了。 “洛然姐姐！他欺负我，他耍流氓！”张静秋开始控诉我了。 “静秋，别闹了，慕白怎么会欺负你，定是你惹事了吧。”顾洛然看着张静秋，摇头叹了一口气。 估计张静秋平时什么脾气，她也知道。 “洛然姐姐！我都挨人欺负了，你怎么还向着他那个流氓！”张静秋立刻发飙起来。 “他怎么欺负你了？”顾洛然婉然一笑。 “他！他！……”张静秋看着我，有些惧怕，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一拧脖子：“他打我！” “他打你？怎么会，我也没看到你脸上身上有伤呀？”顾洛然打量了一下张静秋，摸了摸张静秋的脑袋：“别闹了，赶紧回家去。” “洛然姐姐！他真打我了！他，他打我，打我……屁股……”张静秋低着头，双手搓着衣服，说出最后那个词的时候，声音如同蚊子一样。 “打你……”顾洛然粉脸一红，转脸看着我，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别听她瞎说！是她带着这么多人要把我扔进黄浦江喂鱼，要不是我的这帮朋友感到，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我就是吓吓她而已。吓吓。”我嘿嘿笑着，赶紧分辨。 “静秋，你先回家去，这么晚了，不要到处乱跑，至于他，我哪天带他到你家里，任由你发落，你看行吗？”顾洛然哄道。 “真的？”张静秋显然不信。 “当然是真的。放心吧，他听我的话。”顾洛然笑道。 张静秋精灵古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一把抓住顾洛然：“洛然姐姐，你不会和他谈朋友了吧！？” “谈朋友？什么朋友？”顾洛然顿时茫然。 “男女朋友呀！洛然姐姐，他就是个流氓，你可不能做他女朋友！”张静秋抓住顾洛然大声道。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昏话，赶紧回家去！”顾洛然嗔怒地拍了一下张静秋。 张静秋瞪了我一眼，带着她的那些人走开了。 她们的人一走，我也把江肇铭一帮人打发了。 “洛然，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走到顾洛然跟前，小心翼翼道。 和顾洛然挨得近了，从她身上撒发出来的那阵幽香，让我心头狂跳，这可不是在顾宅，也不是饭局之上。花前月下，四下无人，孤男寡女（虎头那狗日的可以排除），这忐忑，这激动，让我…… 总之吧！老子发春了！ “刚才满足了？”顾洛然看着我，笑道。 “满足了！” “有面子了？” “有面子！” “静秋好看不？” “好看！” 在顾洛然跟前，我灵活的脑袋瓜儿已经彻底停止了思维，只是机械地应答着，回答了最后一句，才立马反应过来掉进了顾洛然的陷阱里。 “不，没你好看，没你好看。”面对着顾洛然微微愤然的目光，我赶紧改口。 “少油嘴滑舌！”顾洛然看着我，微微一笑，意味深长：“没想到，之前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原来是个登徒子。” “洛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是登徒子了！”我立马急了。 “你登徒子你打静秋屁股？”顾洛然说到最后一个词，也是小脸通红。 “只需她让人把我丢黄浦江，不许我打她了！？再说了，打屁股怎么了，教训小孩不都是这么教训的吗？哎，你不会往那方面想吧！洛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思想怎么也这么不正经呢，我原本以为你纯洁如同冰雪呢……”我叽歪着，不但成功反驳，而且还将了顾洛然一军，倒打一耙。 顾洛然又羞又气，想反驳我，又怕越描越黑。 “我讲不过你！你欺负了静秋，又来欺负我。我回家了。”顾洛然不理我了，转身就要走，被我一把拽住。 她的那手，柔若无骨，微微发亮，滑嫩无比。 “松开……松开……”顾洛然又羞又恼，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听我把话说完，我就不松。”我坏笑道。 这手感……这美妙…… “我听，我听，你松开……”顾洛然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我悻悻地松开了手，低声道：“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到这边干嘛？” “这是我的事。”顾洛然白了我一眼。 “怎么是你的事了！？三更半夜的，四马路这边这么乱，万一出个好歹，我怎么办……”我急道。 妈妈的，你要是出了事，老子哪里找媳妇儿去! “蒋慕白，我出了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顾洛然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 “那个……”我噎住了，立刻讲起了歪理：“我和你哥是好朋友，你出事了，我当然有事了！” “你就是一张嘴……”顾洛然抬起粉拳就要打我，被我躲过。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跑到这边干嘛了？”我问道。 “四马路上的大戏院演昆曲，我过去看戏，顺便向前辈请教。”顾洛然看着我：“你又干什么来了？” “我找演员，不是要拍电影嘛，就缺个女主角了，怎么找也没有个合适的，头疼死我了。”我挠着头，痛苦无比，挠着挠着，看着面前天仙一样的顾洛然，顿时眼前一片晴天霹雳！ 妈妈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洛然要美貌有美貌，要气质有气质，而且还有表演功底，她，不就是最合适的女主角吗！？ “洛然！”我大叫一声，死死拉住了顾洛然的手。 “你，你要干什么！？”顾洛然吓得抬手就给我一巴掌！ 啪! 好疼！好疼！ 疼，却，快乐着！ ### 演员聚齐咯，哈哈。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二章 让我妹妹演戏？门都没有！ “蒋慕白！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静秋说得一点不错，你就是个流氓！”顾洛然发起火来，丝毫不比张静秋差，又气又闹。 “洛然，好事！有件好事，你做不做？！”我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笑道。 （天知道我那个时候是个什么表情，挨了一个耳光不怒反笑，估计在顾洛然的眼里，纯粹是一个恶狼。） “好事？你能有什么好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顾洛然甩着我的手。 我这才赶紧松开，急道：“洛然，我找你真的有件好事，大事！我想让你担任我的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女主角？什么女主角？”顾洛然一愣。 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跟顾洛然说了一通。 “让我演戏？我能行吗？”顾洛然虽然脸上怒气未消，但是柳眉轻轻一扬，看来对我这个提议动心了。她本来就喜欢昆曲，总想着登台献艺，可他家里的那种环境，尤其是顾鼎周那死德性，怎么可能允许她这样的小姐去外面抛头露面而且还是为人不齿的戏子。 “当然行！你昆曲唱得那么好！又是如此的倾城倾国，真的要是当了女主角，我保证你成为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明星！”我怂恿道。 “大明星？你的意思是名角？”顾洛然轻声道。 “差不多啦。洛然，这个女主角非你莫属，你可以演个痛快！”我笑了笑。 “这个……”顾洛然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有些难以启齿。 “慕白，我听我哥的，我哥让我演我就演，我哥若是不让，我也没有办法。”顾洛然的这句话，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顾鼎周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这事情要是跟他说了，准黄了！ “我要回去了。”顾洛然不再和我纠缠了，转身就要走。 “我跟你回去。”我死岂八咧地追了上去。 “你跟我回去？”顾洛然又紧张了起来。 “别瞎想，我得找你哥谈谈，我不能让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给浪费了，你说你长得天仙一样，窝在家里实在是暴殄天物。”我坏笑道。 “油嘴滑舌，懒得理你。”顾洛然嘴上不依不饶，脸上却嫣然一笑。 顾府。 后院里面灯火通明，顾鼎周和几个朋友正在海侃，其中就有那个苍蝇一样盯着顾洛然的周瘦鹃。 一看见我和顾洛然并肩进来，顾鼎周那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而周瘦鹃，更是屡屡给我白眼。 “你小子，整天正事不做，缠着我妹妹，有何居心？”顾鼎周推了推眼睛，一把揪住我，低声道。 “老顾，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找洛然就是为了正事。再说了，舍妹倾国倾城，我这样一个光棍，心生仰慕，怎么了？男欢女爱，世间常情，你管得了么。”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嘿嘿一笑。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还不是那个影戏。”顾鼎周给我倒了一杯酒，乐道：“我听正秋他们说，你今天去找演员了，而且跑遍了六大剧团也没挑到一个合格的？” “慕白老弟可真是眼高于顶，新民社等六大剧团，放眼全国，也是佼佼者，其中龙凤，更是新生戏剧之经营，竟然都不能入慕白老弟的法眼，呵呵，慕白老弟，你可真够挑的呀。”周瘦鹃在旁边冷嘲热讽。 “剧团没挑到人，其他地方倒是找齐了。从明天开始我就要筹备剧组准备拍摄了。”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快乐。 “哦，马上就开机？”顾鼎周惊讶无比：“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剧本好了？” “早好了。”我言简意赅，说完了就开始转移话题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把顾鼎周挠拨得抓耳挠腮插不上话，这家伙早就想看我的剧本了。 “老弟，剧本可否一观？”顾鼎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是呀，慕白老弟留洋归来，学富五车，这剧本定然精彩得很，我也学习学习。”周瘦鹃也凑热闹。 “看倒是可以，不过老顾，可得保密喽。免得被一些小人偷学了去。”我笑道。 “那是自然。”顾鼎周搓着手，欢喜得很。 我把剧本拿出来砸在顾鼎周手里，顾鼎周捧着剧本，借着灯光，看得十分仔细，越看越入神，越看越激动，到最后，站着唾沫，眉飞色舞。 “好极！妙极！聊斋里的这个故事我从小就读，没想到慕白这么一改，不但多出了许多韵味来，而且极其好看，里面的一些写法，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向来即便是蒲松龄见了，也定会激战而叹，自愧不如了！” 顾鼎周对剧本大家赞扬，攥在手里，如同攥着宝贝一般。 出于我的意料，这本子一出来，几乎每一个读过的人都是挑三拣四，唯独顾鼎周赞扬不已。 具体的原因，大抵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不同吧。不管是皮特还是郑正秋等人，都是电影这个行当的人，看重剧本本身之外，更重要的是看重市场和观众的反应，而顾鼎周，说白了就是个文人，文人不看这些，这看文字里头的乐趣，《倩女幽魂》的精彩，自然征服了他。 周瘦鹃听见顾鼎周给出了如此之高的评价，也是好奇得很，刚想伸手去讨要，被我一把把剧本拽了回来。 “老顾，这本子写得如何？”我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问道。 “好！咀嚼起来，满口留香，如同喝了百年的窖藏老酒，却又掺杂着洋葡萄酒的特有滋味，舒服！舒服！”顾鼎周摇头晃脑。 “好是好，不过演员是个大问题。”我做出了一脸苦闷的样子。 “是了是了，戏虽是好的，演却更重要，君不见一出《定军山》，老谭一眼，气势冲天，别人一眼，却如同虾米一般。”顾鼎周不停点头：“尤其是这聂小倩，慕白，我告诉你，这个女子乃是整个戏地灵魂，美貌却又妖气，善良却又聪慧，亦邪亦正中风骨尽显！可得好好挑！” 妈妈的，我不提，你倒是提出来了。好。 “老顾，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我送给了顾鼎周一顶高帽子，顾鼎周极为高兴。 “实不相瞒，老顾，我今天寻摸到了一个绝顶女子，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出身诗书世家，唱得一口好戏，实在是最佳人选！”我满口的极力赞扬，听得坐在我身边的顾洛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暗中踢了我一脚。 “哦，上海还有这样的奇女子！这是好事呀！慕白，可不能放过了！”顾鼎周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一连的坚决，拍着桌子：“一定抢过来！” “唉，好是好，就是可惜了。”我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怎么了？！”顾鼎周比我还急。 “那女子倒是没意见，就是他那大哥，是个老顽固，认为演戏干的下九流的活，深为不齿，坚决反对，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摇头道。 顾洛然又踢了我一脚。 “怎么竟有如此混账的东西！这都什么时代了！中山先生说过，男女平等，职业无贵贱之分，演员怎么了！？演员也可以为国家做贡献！再说了，你这电影如此优秀，里面也有追求光明之宝贵思想，演这部电影，于国于民都是大好事！这个混账东西！慕白，你告诉我，我去找这家伙理论去！我还就不信了！”顾鼎周慷慨激昂，气愤无比。 “你真这么认为？！”我乐道。 “那当然！这样的混账你不教训他，还不反了他了？！”顾鼎周一把拉住我：“走，找这个混蛋算账去！” “老顾，不用去找了。”我笑道。 “为什么不找！？我去说！”顾鼎周骂骂咧咧，义愤填膺：“说，在哪？！“ “老顾，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乐道。 “在这里？！谁！？谁！？”顾鼎周看着周围的几个人，最后看着低着头的顾洛然，终于明白了过来，被蝎子蛰了一般尖叫了起来：“蒋慕白！？你让我妹妹去演戏？！” “是，怎么了？” “去你妈的！你给我滚！老子不同意！打死我我也不同意！”刚才还牛逼哄哄要去教训人的顾鼎周，脸色比变天还快，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领子。 “想都别想，没门！” 第六十三章 商务印书馆也拍聊斋？！ 顾鼎周的表现，让我哭笑不得。 “老顾，不带你这样的！刚才还是满口的道理，怎么一转脸就变得不讲理了。你这么大的人，不能不要脸吧？”我乐道。 “我不管这么多！让洛然去演戏，就是不行！”顾鼎周很固执。 “那别人就行了？你刚才还骂混账呢，不是骂自己的吗？”我正色道：“老顾，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们父母去世的早，洛然由你一手带大，被你疼爱得无以复加，但是她应该有属于她的世界，她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演电影怎么了，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洛然喜欢，你难道要关她一辈子吗？” “我要说的话，刚才你也替我说了很多了，我就不罗嗦了。退一万步来说，电影和唱戏还不一样，戏院里的确是抛头露面了，而且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是拍电影，就那么一帮人，只对着机器表演就行了，洛然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顾鼎周被我说的低头不语，嘀咕道：“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呢。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鬼心思。” “老顾，我保证，绝对不会让洛然受哪怕半点委屈，不然你剁了我。”我拍着胸脯道。 “哥，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快乐，每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你也说了，多事之秋，我虽然是个女子，但也希望能够做一些有益的事情。”顾洛然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你给我闭嘴。”顾鼎周白了妹妹一眼，噌的一下站起来。 “蒋慕白，别的我不担心，可你的那电影里面，聂小倩又是勾引又是风尘的，洛然要是那么表演了，将来影戏院里一放，岂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她一个女孩子家，将来是要嫁人的，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袒露身体，成何体统？！” 操，原来你担心这个呀！ 也是，民国这时候，虽然思想已经开始转变，但是对于女人的观念，还是秉承一贯的三从四德，顾洛然就是个金丝雀，让她在银幕上出现那样的场景，顾鼎周的生气是合乎常理的。 “老顾，我也觉得此事不妥，若是那些妓女扮演也就罢了，洛然是什么人！决不能这样！”周瘦鹃也急了，这小子的心思，我完全能够猜得出来。 “瘦鹃兄，洛然又不是你媳妇，你急个屁。”我转脸对顾鼎周道：“老顾，你也是个开明人士，怎么思想也这么保守。好吧，我保证把戏拿捏地恰到好处，保证不会在银幕上出现过激的镜头。退一步说，洛然如果真嫁不出去，我八抬大轿抬回去，怎么样？！” 我的话，让顾洛然又想笑又恼怒，冲我等了一下眼。 瞪什么瞪！老子将来娶定你了！ 顾鼎周沉默了，他在犹豫。 “老顾，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去片场，看着我们拍摄，如果哪里不合适，你指出来，我听你的。行了吧？”我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好吧！”顾鼎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洛然，终于点了点头。 拿下！ “慕白，我再问一句，演宁采臣的那小子是谁呀？我得好好跟他说说。”顾鼎周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个问题，顾洛然也很关注。 “我。我演。”我嘿嘿笑道。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小子，分明就没安什么好心！”顾鼎周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直抓自己的头发。 周瘦鹃看着我和他们兄妹如此，气得一张小白脸成了紫猪肝。 又扯了一会，我费尽心机安抚了顾鼎周，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之后，这才赶回公司。 找齐了主演，我的这颗心也算是放到了肚子里。从明天开始，剧组就可以筹备了，也就是说，电影的拍摄，正是摆上了台面。 “你跑哪里去了！？等你半天了！”一进公司大院，二哥一把把我揪了过来。 “出去找演员了。”我唱着小曲，摇摇晃晃走向办公室。 “有人找你！”二哥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 “谁？” “商务图书馆的张元济张先生。五弟，他可是文明全国的大文化人，你怎么会和他认识的？”二哥疑惑道。 “张元济？他总算是来了。”我眯起眼，微微一笑。 这家伙，找他办事的时候他跑了，我这边刚搞完，他就出现了。 上了二楼，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 “慕白，张先生等你多时了。”见我进来，叶向荣赶紧站起来。 “慕白，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才出去跑了一圈，你都把影戏公司给捣鼓起来了。不错，不错！”张元济还是那个死样子，一见到我就把我拉了过去，热情得很。 “元公，没办法呀，我就是个光杆司令，凭着的就是一腔热血，比不上你们商务印书馆财大气粗人多势众，我不捣鼓，什么事情也干不出来。”我苦笑一下。 张元济听了我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来。估计我两次去商务印书馆的事情叶向荣都告诉他了。 “慕白，我一回来就把秉来、彭年他们狠狠骂了一顿，这帮家伙，有眼不识泰山，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我觉得羞愧。我给你陪个不是。”张元济冲我拱了拱手。 以他这样的身份和名望，竟然对我这样的小辈如此，我哪里承受得起。 “元公，你这不是折杀我嘛。不说这些事情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呵呵。”任鹏年、谢秉来那帮家伙即便再做得过分，我也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毕竟张元济的为人，我深为敬佩。 “慕白，我今天来，一为道歉，二来嘛，是有事情求你。”张元济拍了拍我的肩膀。 “元公，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活动影戏部成立了这几年，虽然拍了不少东西，在影戏界也算有了名堂，但是发展一直都不够顺当。说到底，就是缺少人才。我想请你到那边去，放心，只要你肯过去，影戏部归你负责，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如何？！”张元济真诚道。 他这个条件，让我很是心动，商务印书馆要名声有名声，要资金有资金，如果之前他这么说，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犹豫。但是现在…… “元公，不是我给脸不要脸，这件事情我恐怕答应不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公司也成立了，而且我刚找齐了演员，剧本也弄好了，过几天就准备筹备拍摄了。”我摊了摊手。 “这么快！？你拍什么！？”张元济大吃一惊。 “拍的东西自然跟你们没法比，小打小闹吧。”我笑道。 “何苦呢。慕白，我告诉你，这影戏界可不是谁都能有本事捣鼓的。需要资金，需要人，需要摆平各方面的纠缠。上海几十家影戏公司，每年都有增加的，每年都有倒闭的，这些年如同过眼云烟。你还是到我这里来吧。”张元济不死心。 “元公，你让我做一回行不，如果失败了，我再过去，可好？”我推辞不掉，只能曲线救国。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张元济并没有勉强我：“不过我提醒你，今年，上海的影戏界可不好过。” “元公此话怎样？” “竞争激烈呀。”张元济挠了挠头：“连我都觉得有压力了。你可能刚回来，不熟悉情况，今年各大影戏公司都铆劲相互搏杀呢。” 张元济扳着枝头，道：“我们商务印书馆的事，你也知道了，今年集中全力拍摄的有两部分，古剧片，是梅兰芳先生的《天女散花》和《春香闹学》，我这次去了一趟北平，为的就是这事情，梅先生已经答应了，下个月我们就开始拍摄。除此之外，任鹏年也准备拍摄新剧片《清虚梦》。” “《清虚梦》？”梅兰芳的戏我自然知道，而且这将是两部大火的电影，至于任鹏年的这部什么《清虚梦》，我倒是没什么印象。 “彭年是个老票友，他的这部影戏，改编自《聊斋》中的《崂山道士》，戏稿写得极好，得到了董事会的一致赞赏，拨款五万大洋，可谓使我们的第二拨重磅炸弹！请的都是上海的名角。” “等等！元公，你说什么？！任鹏年的电影也从《聊斋》改编？！”我一下子愣了起来。 妈的！这狗日的怎么也拍聊斋！？而且还是五万大洋！ 五万大洋呀！这样的投资，在此时的中国电影界，绝对是巨片！！！这样的投资，商务印书馆的影响力，再加上了任鹏年的人脉、那些所谓的名角！ 我搞个屁呀！ 不妙！大大的不妙！ 第六十四章 怎么都拍大片？还让不让人活！ 正是分开两片顶阳骨，一盆冰水浇下来！我刚才的喜悦，被浇得当然全无！ 这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梅兰芳的古剧片我不怕，他在牛逼，毕竟和我拍的不是一个类型，可任鹏年这鸟人，竟然直接和我撞了山！虽然在电影上我不怵他，可现在人家就是一辆坦克，我呢，就是个手推车，这样是死磕起来，我哪里会好？！ “慕白，慕白。”张元济见我呆若木鸡，拍了拍我。 “元公，你们太狠了。”我想哭的心都有了。 我容易嘛我，冒着生命危险抢人家烟土搞了这点钱，辛辛苦苦磕磕绊绊成立了公司，凑齐了队伍，这还没看是呢，你们就咣当一声撞过来了！ “慕白，你这电影，难道也拍的是《聊斋》？”张元济何等聪明，见我这样，早就猜到了七八分。 “嗯。”我点了点头。 张元济哈哈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好！好!” “元公，你这也太幸灾乐祸了吧！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我火道。 “好了好了。我看，你这边就停下来吧，既然都是拍聊斋，索性你到我们那边去，和彭年一起拍，不就得了。这是老天帮你。哈哈。”张元济十分开心。 让我和任鹏年那狗日的合作！？这不是扯淡嘛，我能和他合作？！ “元公，我是不会去的，既然撞上了，那就撞吧，你们商务印书馆虽然牛，但是我也不是纸扎的。”我咬了咬牙。 他们虽然是财大气粗的坦克，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他们撞散了！ “你这小子，脾气可真够撅的。不过慕白，我还没说完呢，我刚才说的，只是我们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拍的影戏，其他公司也有大制作呢。”张元济笑道。 还有大制作！？还让不让我活！？ “中国影戏研究社，你知道不？”张元济提起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知道，不就是周瘦鹃他们搞的嘛。”我点了点头。 提起这个，我就头疼，周瘦鹃等人的《阎瑞生》，虽然在中国电影史上恶名狼籍，但是却是中国第一批长故事片，而且是最成功的故事片之一，票房极好，一出来就广受关注，甚至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局面，这部电影，即便没什么艺术水准，但是绝对是《倩女幽魂》的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之一! “这个公司，说白了，就是玩玩。周瘦鹃只不过是个写戏稿的，真正的老板是陈寿芝和施彬元一帮人，这些人，是洋行的买办，手头有的是钱，之所以涉足影戏，就是看中了其中的利益。听说投进去的钱，至少在这个数。”张元济竖起了两个指头：“阎瑞生杀人案，妇孺皆知，先前被改编成文明戏，经久不衰，极为卖座，这次拍成了影戏，连我们也极为忌惮，可不是好惹的。” “此外，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今年也要拍一部大影戏。”张元济提起的这个公司的名字，让我瞳孔一缩。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这公司和周瘦鹃等人的中国影戏研究社可有着天壤之别。它成立于1919年，老板大大的有名，那是历史上那个以状元公身份把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的一代名人张謇张季直！ 张謇手底下有纱厂、垦牧公司、面粉厂、盐业公司、酒厂、冶炼厂等等巨大的实业，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富豪之一，而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就有10万大洋的资本，而且还只是一开始的启动资金，张謇对电影十分感兴趣，不但创办了公司，还创办了伶工学校（类似于后世的电影学院），欧阳予倩就是学校的教师，此外，张謇还兴建了电影院，早期拍摄的短片，很受欢迎。 这样的一个公司，实力比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还要大，他们也要拍大片？！ “这事情，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张季直是老板，但是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是卢寿联，他是我的好朋友。据他说，他们招了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很有本事，一进来就奉上了一个所谓的剧本，名为《共和》，一开口就让他们投钱7万大洋。” “七……七万大洋？！”我目瞪口呆。 我的妈呀！拍一部电影要七万大洋！？我没听错吧！上海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几块钱而已！ “我一听也觉得不靠谱，七万大洋可是个大数目，可卢寿联说这个叫洪深的年轻人，剧本写得太好了，张季直一眼看中，当场拍板！”张元济吐了吐舌头，看来他也被吓住了。 “等等，你说拍这部电影的人叫洪深！？”我再次震惊了。 洪深！？就是上午还站在我跟前嬉皮笑脸的那个洪深！？我还想把他拉进来呢，怎么他跑到张謇那边去了！？ 不对呀，这家伙的确是个人才，而且是中国早期电影的一代大师，可从来没听说过他拍过《共和》这样一部电影呀！而且还是七万大洋这么破天荒的大片！要知道，从中国有电影开始，从来没有哪部电影的投资，有这么大！？ “元公，这部《共和》拍的是什么？！”我问道。 张元济摇了摇头：“我自然没看过他们的戏稿，不过听卢寿联的口风，拍的是民国成立的那段历史，无非就是孙文和袁世凯，这样的戏，都是大场面，也难怪会投资七万大洋。” 张元济是又羡慕，又恐惧。 拍历史片！？而且还是民国成立的那段恢宏的历史！？洪深，你狗日的真有种！ 怪不得这么大的一笔钱，张謇都会出。这个前清状元本来就是个思想激进倾向革命的人，民国成立之后，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果实，孙中山现在只能在广东折腾，革命受到巨大打击，此种情况下，张謇自然不满，洪深这个剧本，算是对了他的胃口。 这么多钱，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这么大的势力，加上社会上对于革命精神的那种崇尚，注定这部电影将是一部吞噬同行的大鳄！ 妈妈的，这下算是完了。 我全身冰冷。难道老天真要玩我？！ “还有呢。”张元济似乎不把我吓死不罢休。 “还，还有！？元公，你一口气说完吧！”我做好了被吓死的准备了。 “上个月，但杜宇、朱瘦菊、周国骥几个人成立了上海影戏公司，听说也开始有动作了，而且动作不小。”张元济摇了摇头。 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 我打了个大大的机灵，张元济不说，我都知道他们要拍什么了！ 但杜宇，是中国早期电影极为特别的一个人。这家伙原先靠着画月份牌美女为生（类似于我们的挂历），但是极有本事，文化水平很高，选取的角度极为刁钻，后来也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理论研究家，操办过电影报刊，名动一时。 他们捣鼓的这部电影，中国电影史上有记载——《海誓》。中国最早的三部故事长片之一，将的是一个穷华师和一个富家女之间的悲惨爱情故事，但杜宇集编剧、导演、摄影和洗印于一身，电影出来之后，赚足了观众的眼泪，卖得很火！ 老天，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沾沾自喜呢，眨眼之间，就发现自己这一座破舢板被夹在这么多军舰和航空母舰之间！ 妈妈的，都他娘的一窝蜂拍大片，还让不让我活！ 第六十五章 经费不足，凶多吉少！ “慕白，是不是怕了？”张元济看着我这样子，自己倒是乐了：“早就说了，影戏这行当，不是谁都能玩地，听我的话，还是到商务印书馆里来，你要是和任鹏年他们合不来，我可以和董事会商量，单独开辟一个独立的电影部，这样，他们搞他们的，你拍你的。如何？” 张元济不愧是个老油条，一招不行再来一招，给我递来了一个极其有诱惑力的橄榄枝。 “只要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投资你的电影，利益分配好谈，另外，你也知道，影戏可不光光拍完了就没事了，你得抓宣传，还得和那帮影戏院的老板谈放映，这方面，商务印书馆很有门路，而且甚有影响力，比你单枪匹马去谈，有利得多。” 张元济步步紧逼，说的我有些摇动。 “元公，我问个问题。”我转移了话题：“现在上海一个家庭普通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七八块钱，你们动辄投资几万大洋，能赚钱吗？” 我问的这个问题，是我长久关心的问题，也是始终放不下的一个问题。张元济说得没错，电影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拍摄之外，宣传和上院线极为重要，直接关系着电影最后能否赚钱，关系着电影公司能否生存能否发展壮大。 而据我所知，此时的大上海，正规的影院，不过在50多家左右，算上那些小的不成气候的，撑死一百家就不错了，一般的票价都是在一元左右，低的几角，即便是这样，也不是谁都能够看的。 所以，尽管张元济所说的这些大公司出手极有魄力，几万几万大洋的头，这么大的成本能不能赚钱，在我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情况，你可能不清楚，复杂着呢。”张元济叹了口气，道：“上海影戏院，分为三等。头等的，便是大戏院，这些戏院多数都是外国人开办的，开得最早，也最豪华，其中的代表就是西班牙人安东尼奥的虹口影戏院以及夏克佩令影戏院，座位在500左右，奢华之能事，放眼全国，无人能及，当然了，都是社会名流有身份的人光顾的地方，票价在十元左右，放一场，就赚5000大洋，这样的头等戏院，在上海，大概有十家左右。二等影戏院，约莫有四十余家，参差不齐，座位多的两三百，少的也在百余，票价一元左右，算一算，也很可观。” “这最末的一等，其实也不算得上是正规的影戏院了。你也知道，上海茶楼、戏楼甚至是演话剧的话剧场，多得是，林林总总，也有好几百处，有些小电影公司拍出来的电影没法去一二等的影戏院放映，往往在这些地方放，图的就是人多，票价不高，几角钱就能看一场。” “所以，你说投入几万大洋能不能盈利，我只能说要看影戏如何了。若是受欢迎，万人空巷，赚钱是可能的。当然了，向张季直那边投资七万元拍摄一部影戏，这还是头一回，不过我觉得他们不存在亏本的问题，先不说这部电影肯定受欢迎，光是买票的钱就相当可观，再者，张季直是什么人？神通广大，不光是政界还是商界，到处都有朋友，除了上海之外，其他的大城市他也可以拿去放，另外，甚至可以把电影拿到那些同情革命的地方军阀那里，自上而下放映，赚钱不成问题，至于赚多少，那就未知了。” “慕白，影戏这行当，鱼龙混杂，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就看你有没有门路了。如果你有本事，电影好，投资再大都能赚钱，若是没本事，十有八九关门大吉。慕白，我是过来人，听我的话，还是到商务印书馆来吧，你这样的本事，不愁在上海没发展。”张元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帮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元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这个人吧，一根筋，既然成立了公司，哪有半途而废的，我看这样吧，你让我先搞一把，若是失败了，再谈这个问题，如何？”我笑道。 奶奶的，尽管前面危机重重，但是不拼一把就让我缴械投降，这事情我干不来。 张元济看着我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这么干。好吧，那就这样吧。不过慕白，你有什么困难，尽可找我，我老了，就喜欢和年轻人做事情，毕竟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后指望的还是你们年轻人。你若看得起我，就找我，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全力相助。”张元济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朝外走。 这位牛人的胸襟和气度，着实让我佩服。 “不过慕白，有句话我可事先跟你说，我现在矛盾着哩，一方面，我希望你小子这次砸个灰头土脸的，那样我就多了一个帮手了，可另外一方面，我有希望你能够成功。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走到门口，张元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然后看着叶向荣：“向荣，你是个老实人，虽然从商务印书馆出来了，但是不论什么时候，在我眼里，你还是一个让我欣赏的晚辈，你们保重。” “元公，别的话我不说了，你尽管瞧好吧。”我乐道。 “那就好。走了！”张元济戴上了帽子，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小五，你是不是傻了！张元济这么热情地邀请你合作，你怎么拒绝了！？多好的一件事情！”张元济一走，二哥就忍不住捅了我一下。 “二哥，站在人家屋檐下，那是要低头的。你看我，是像个低头的人吗？”我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可那也比这公司关门了强。”二哥气呼呼道。 “二哥，自己办公司是有危险，可不拼一拼，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不会成功呢。我有这个信心。”我呵呵一笑。 “我同意慕白的。商务印书馆虽好，但是里面乌烟瘴气，慕白的才能很难彻底发挥出来。咱们的公司虽然小，可毕竟是替自己干事情，苦是苦点，可干着高兴！”叶向荣点头道。 “不过元公这次过来，倒是让我收获不少，起码之前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院线。”我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老重要了！”叶向荣点了点头，提醒我道：“慕白，这个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处理不好，咱们就危险了。” “是呀。”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开始和叶向荣一起算账：“向荣，我手头现在只有一万大洋，这是我们拍摄电影以及后期宣传、放映的全部费用，剧组的开销、演员的片酬、搭建拍摄场景等等，这些我也粗略地算了一下，拍摄工作还没有启动，没有四千大洋，是下不来的，洗印胶片制作拷贝，也要花钱，咱们初步打算十个拷贝吧，你算一算，多少钱？” “拷贝这事情倒是好办，上海的影戏公司，拷贝都是商务印书馆制作，你去找元公，应该不会花钱。”叶向荣乐道。 “那就说一说宣传和放映的问题，这个最关键。”我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你不是和史量才认识吗，他是报业大亨，我看可以把宣传的事情交给他，他门路广泛，上海的各大报纸他都吃得开，这个忙，他也乐意帮。”叶向荣脑筋很灵活。 “那也要花一点钱吧，毕竟我们得在报纸上登广告。” “在报纸上登广告？”叶向荣有些诧异，估计这点他没想到。 “不仅要登广告，而且还是那种带图片的一整版，除此之外，我们还得印制大量的海报和宣传单，全城发放！”在宣传上，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这个听起来很新鲜，很有趣。不过这些得花不少钱，包括请人手，起码在一千大洋。” “不用这么多，人手好办，我去找杜月笙，有青帮弟子在，还愁没人吗？” “那就五百大洋吧，我们还剩五千五。”叶向荣提醒道。 “五千五拍摄一部电影，这个，可以吗？”叶向荣有些心虚了。 是呀，人家都是几万大洋，我们呢，紧紧巴巴用在拍摄上的费用只有这五千五，而且还是乐观估计，别说叶向荣心虚，我都有点心虚了。 “另外，慕白，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环节，去影戏院让人家放你的电影，也是要钱的！”叶向荣苦笑道。 “什么？！去电影院放电影，还要钱？！”我一下子就急了！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呀！ 第六十六章 发请帖，要彩礼 去电影院看电影要钱，这个我理解，怎么放电影还要钱！？ 院线上映，影院提成这种事情是可以的，但是这和要钱，是两码事吧。 “你不太了解，我说的要钱，包括两种。”叶向荣耐心给我解释了起来：“凡是进入影戏院的影戏，首先，要和戏院的老板谈妥当，签下合同。影戏刚入上海那几年，影戏是稀罕的东西，大都都是舶来的样片，供不应求，所以刚开始拍摄的那些影戏，很容易进戏院，而且戏院的老板是主动找上门来。但是后来这种情况就调了个个儿。” “这几年，上海好几十家影戏公司，拍出来的影戏极多，影戏一多，戏院的老板自然就跳了起来，专门找那些观众喜欢的能够赚钱的来放映，因此也就成为各个公司巴结的对象，毕竟电影要是拍出来没人看，那就彻底赔钱了。因此，戏院的这些老板，倒成了爷爷，我们这些拍影戏的反倒是成了孙子。” “尤其是那些大戏院的老板，目高于顶，条件极为苛刻。首先，你要是想影戏进入他们的戏院，必须经过一番波折，先是被他们盘剥一番，第二，他们会抽取一定的报酬，这个比例，高低不等，有的十之一二，有的甚至高达二分之一。” “这么高的提成！？这不是抢劫嘛！？”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家伙，也太狠了吧。 “你要是不同意，也行呀，反正影戏多得是，他也不在乎。”叶向荣苦笑道：“这还不算，出了提成之外，他们有的戏院还要一定的保险费。” “保险费？什么保险费？”我从来没听过这名词。 “你想呀，电影在放映之前，谁都不知道观众喜不喜欢。喜欢自然没事，照着合同分钱就是了，可是如果观众不喜欢，或者没人来看，那怎么办？那戏院老板不是白干了吗？”叶向荣的反问，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观众看不看，那是观众的自由，是观众自己的事情，顶多票房不好电影公司自认倒霉就是了。和戏院老板有个屁的关系。 “所以，戏院老板要求的保险费，就是在电影放映之前，同样在合同里面签下这样的一个协议：如果电影没人看，影戏公司必须赔偿一定数额的钱，这笔钱被称为保险费，以赔偿他们的损失。” “操！这个也太不合理了吧！闻所未闻！”我一拍桌子就站了来。 从里没听说过有这么干的，这些戏院的老板也太黑了。 “虽然谁都知道这个不公平，但是没办法，这已经成了规矩。”叶向荣指了指我：“至于我们，恐怕也不能例外。所以，在这上面，我们也得花不少钱，而且这笔钱是不能省的。” “还有，慕白，什么提成什么保险费我倒是不担心，大不了给他们就是了，我最担心的，是没有人愿意放映我们的电影。”叶向荣抱着脑袋，低声道：“若是平时，情况还好一些，但是今年，有些反常。你刚才也听元公说了，各大影戏公司拍摄的都是巨片，而且除了他们之外，那些小公司同样在拍电影。这些影戏院的老板，势利得很，在他们看来，肯定这些巨片赚钱，而我们这样的小片，他们是不太肯放映的。”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辛辛苦苦拍完了，也可能上不了院线？”我愣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干个屁！ “很有可能。只有看到时候能不能说服这些老板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去二等乃至三等的影戏院去放去，虽然票价低，但是如果看得人多，也能赚一点钱。”叶向荣安慰我道。 “你让我在那些茶楼酒肆中放电影？”我火了起来。 老子辛辛苦苦，又是雷劈又是要被人三刀六洞的，难道为的是拍出来电影跑到茶楼放！？ 操，怎么这年代，拍电影的地位如此之地，竟然还在院线的老板面前成了孙子！ “向荣，我决定了，等将来我们赚了钱，事业做大了，一定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院线！”我咬了咬牙。 院线太重要了，一个电影公司，如果院线在别人手里，那就相当于把刀把子给了别人，任人宰割了。 这在我看来，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的吧，眼下最关键的，是拍电影。慕白，今年面对这么多的巨片，我们可危险着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叶向荣问道。 “好办法？倒是有一个。”我微微一笑：“这个办法，绝对能够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哦，此话怎讲？”叶向荣来了兴趣。 “咱们的剧本很好，拍出来的电影也会很好，但是一来名不见经传，二来自己的实力不够，如果和那些大公司的巨片装上了，肯定会死得很惨，所以，档期上，一定不能和他们撞到一块。”我笑道。 档期竞争这事情，我自然熟悉得很。不过叶向荣被我这些新名词搞得晕头转向的，经我解释才明白。 “你说的有道理，不能撞上，一撞上我们就完蛋。”叶向荣同意我的看法。 “也不能在他们的后面。他们的那些电影，一放映出来，影响太大，我们跟着他们后面，只会被淹没，没人会关心我们。”我喝了一口茶。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的电影必须赶到他们的前面放映？”叶向荣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正是！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迅速开始，迅速拍摄，迅速洗印，在他们还没搞好之前，我们就提前上映。这对我们，有两个极大的好处。第一，那个时候是空档期，没有什么大电影或者是好电影，我们拿自己的电影去跟电影院的老板谈，容易谈妥，他们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只要他们肯放映，我就有信心一炮打响！这第二，一旦咱们的电影提前放映并且赢得了观众的欢迎，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口碑就会好，口碑好了，票房就会好，这样良性循环，影响力就会越大，这个时候他们的那些电影再要上映，可就被我们打击了。” 叶向荣看着我，嘴巴张得老大：“慕白，你的野心可真够大的。咱们能放映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打击别人？” “为什么不打击！？这些狗日的，凭借着自己有钱就这么挤兑我们，我们就不能打击打击他了，嘿嘿，向荣，你看着吧，说不定因为我们这部电影，上海会破产很多电影公司呢。”我大声坏笑起来。 叶向荣和二哥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疯子一般。 “就这么说定了，虎头，明天，你拿着我的请柬，把这些人给我请过来。”我坐在桌子前，拿起纸笔，写了一个名单。 “少爷，这么多人，都要请吗？”虎头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名单，苦笑道。 “请，都请过来。”我扔下笔，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夜空。 月色皎洁，明天看样子是个好天气。 “时间就是金钱，越快越好。”我喃喃道：“虎头，公司的招牌什么的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虎头挺胸道：“阿山和阿荣找十六铺的铁匠老刘做的招牌和厂标，气派得要命！” “好！你在请柬上就写，明天咱们的大中华电影公司开张，宴请各位同仁好友前来参加典礼。今天晚上，你去叫阿山、阿荣他们多带兄弟们过来，把公司布置布置，明天上午，咱们就挂牌！”我乐道。 “少爷！？这也太快了吧！有些仓促了！”虎头大声道。 “仓促个屁！择日不如撞日！把这帮人请来，少爷我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了，咱们公司开业典礼，这些赶来参加的，怎么着也得送礼吧，哈哈，少爷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他妈的缺钱！”我咂巴了一下嘴。 虎头鄙视地看着我：“少爷，我看你也够黑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就这么定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今天晚上，咱们都别指望睡了。” 这一晚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院子里，灯火辉煌，人声嘈杂。阿山和阿荣带着几十个十六铺的兄弟赶过来帮忙，一帮人布置会场，操办需要的东西，从夜里一直忙活到天色发亮，才最终搞定。 晨曦之下，大中华电影公司四处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 “虎头，阿山，送请帖！”站在大门口，抬头看着上头那个被红绸覆盖的巨大的厂牌和厂标，我一挥大手，虎头和阿山拿着请帖，带着众多的兄弟，一哄而散！ 妈妈的，从今天起，老子非要把你这上海滩把这大中国，搅和得鸡飞狗跳不可！ 第67章 礼物是，一个吻！ “小五，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呀？”看着喜气洋洋的电影公司，二哥完全摸不到头脑。 “爹，你看看，这场面还行不？”我没搭理二哥，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走到老爹跟前，搀着他老人家问道。 爹一身的长袍，红光满面，精神得很。 “不错，就是场面不够大，你看，这边要是摆上两排人，穿上红色的衣服，那边放声几张鼓，那边放上几面牌子……”爹滔滔不绝。 “爹，是不是那边在放一张长桌，放个惊堂木，客人一进来我们就高喊威武？不送礼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哈哈，这个主意好。”我被爹的提议弄乐了。 爹一辈子都是个县令，干什么事情都脱离不了一个县太爷的思维。 “去去去，少拿你爹打锸！”爹白了我一眼，大家都乐。 忙活到了日头高照，大概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门前的那条原本平静的马路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有客到！”阿荣穿着一身短衣，充当报幕员，破落一样的嗓子分外嘹亮。 “五弟，你这里，好生热闹。”一身长衫的杜月笙出现在了门口，面带微笑，瘦削的身躯，有些弱不禁风，但是那份潇洒和睿智，让我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叹。 “月笙哥，还是你捧兄弟的场，第一个到。”我走上去，握住了杜月笙的手。 “金荣哥也来了，他平时可不太喜欢出门。”杜月笙冲我使了个眼色。 在他身后，“麻皮阿荣”黄金荣穿着绸缎做的黑色褂子，手里拿着竿烟枪，手指头上的金戒指直晃人眼。 “哈哈哈。慕白兄弟，你这戏院挺好，就是没有人气，怎么着也得找些头牌来乐呵乐呵，等会咱们组个局，打他娘的几圈牌！”黄金荣嗓门同样很大，打量着公司，挺胸叠肚，挥斥方遒。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同样是青帮大佬，杜月笙温文尔雅，深沉老练，让人望之可亲，而黄金荣，则完全像是个暴发户。 “金荣哥，我这个破地方，哪里有你的黄公馆有趣。”我呵呵一笑。 杜月笙朝身后点了点头，他的开山弟子江肇铭从袖子里拿出个红包，塞到了我的手里。 “月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副气愤的样子。 “这是我和金荣哥的一点心意，五弟，可不要嫌少。”杜月笙特意指了指黄金荣。 “月笙哥，金荣哥，这太见外了吧。我怎么好意思？”我笑道。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见外不见外的。再说了，你办公司，也是需要铜细的，有钱就好办事嘛。”杜月笙把那红包塞到了我的口袋里，凑过来，小声道：“你这家伙傻呀，有钱你就拿！” 妈妈的，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拿着，谁让老子手头现在没钱呢。 “五弟，你忙你的，我和金荣哥打牌去。”杜月笙拉着黄金荣，去客厅打牌去了。 “青帮吴先生到！”阿荣又喊了一嗓子。 不用说，肯定是我的那个大师兄吴昆山到了。我整了整衣服，迎出门外。 大师兄从他的那辆小车里下来，清汤寡水，就一个人，看得我十分意外。 “师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小弟我公司开张，你不带人给我壮声势，一个人就这么颠来了，下次见到师父，我得好好给师父说道说道！”我直翻白眼。 “你这家伙，要人多干吗！？你要想人多，我一挥手，叫个千把百口子，吃你的喝你的，你招待得起吗！？别废话，赶紧叫人把我车后面的东西搬出来。”大师兄指了指车后座。 阿山带着人开了车厢，抬出了一个大盒子。 “什么宝贝？”我两眼放光，就要打开。 “猴急什么！这是师父他老人家送的，等会再开！有饭没？你这么突然就开张，我忙了一上午，还饿着肚子呢！”大师兄像个饿殍一样。 “有，有。二哥，带大师兄进去，别给他好吃的，窝窝头就行。”我乐道。 接下来，我就完全忙花眼了，呼啦啦来的人一拨接一波，大部分我都是不认识的，青帮的占大多数，估计都是看着我师父的面子上，上海滩出了严老九那一帮人之外，几乎所有的青帮大佬都现身我这个小公司，以至于门口围了一层层的记者，照相机的镁灯噗嗤噗嗤地响，出现一片片白色的烟雾。 “慕白，恭喜，恭喜！”就在我被一片“师兄、师弟、师叔、师爷爷”叫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史量才带着一帮文人出现在人群中，这帮家伙，或者长袍或者西装，很是扎眼。 “你这太突然了，没个预兆突然就搞这么个典礼，实在是让我等手忙脚乱。”史量才一见面就开始控诉我。 操，要不是手头没钱，你以为我想搞这个典礼呀。 “慕白，恭喜恭喜，自此之后，我等之中又多了一份子。”郑正秋喜气洋洋。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张石川、汪仲贤、洪深、欧阳予倩等一帮上海文化界的达人几乎一个不少。 “别愣着了，赶紧让人接东西。”史量才戳了我一下。 礼物是吧？好，我喜欢！ 阿山赶紧带人去迎东西，接过等礼物一抬到我眼前，我就傻眼了。 匾额，一块块的全是匾额。什么“穆穆长风”、“辉光照国”，什么“慎终追远”、“光前裕后”，五花八门，一个个龙飞凤舞，史量才的题词是：“影戏浩风”，郑正秋的题词是：“静观自由”。 看着这些匾额，我哭笑不得。妈妈的，这些题词，要是放在后世，一个个牛人的手书，也许能够卖个千儿八百万的，可现在，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挂起来还占地方，对于我这个嗷嗷待哺的人来说，管个屁用。 “老史，你们也太小气了!”我苦笑道。 “小气？你可知道，大上海有多少人求我题字我都不给提的……”史量才开始叽歪了。 “你赶紧死进去，别挡着我接客！”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这帮操蛋的文化人进去之后，就看见街道上跑来了一队英国兵，查尔斯骑着高头大马赶来了，查理和蕾丝也在其中。 这一队人出现，立刻引起了围观的人群的注意，尤其是那些记者们。 “蒋，祝贺祝贺！”三个人涌到我跟前，查尔斯拿出了他的礼物。 这礼物，更让我要当场撞地了。 一瓶红酒。仅此而已。 妈妈的，你们一个比一个狠。 “谢谢。查尔斯，我的公司是开张了，以后你可得多帮衬帮衬我。”我低声道。 “那是一定，咱们谁跟谁呀。”查尔斯一口蹩脚的汉语，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蕾丝，你的礼物呢？”我现在成了葛朗台了。 “礼物？带了。”蕾丝笑道。 “赶紧给我。”我伸出手。 “现在就给吗？”蕾丝小嘴微张。她的美貌和魅力，已经成为了现场的焦点，引得人们指指点点。 “当然了！”我舔了舔嘴唇。 “可是，我准备没人的时候给你的。”蕾丝有些犹豫。 “没人的时候给我？什么礼物这么神秘？”我看了看蕾丝，她全身上下空无一物，就手里拎了个小包，能有什么礼物。 “现在就给，你不会想赖账吧蕾丝？”我坏笑道。 “你真的现在要？” “真的！” “好吧。”蕾丝粉脸一红，踮起脚尖，给了我一个吻。 噗噗噗！周围镁灯响声一片！ 蕾丝温润的唇，亲在我的嘴上，那种美妙的感觉，让我头脑一片空白。 礼物，是这个呀？！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我竟然生生被占了便宜！这要是明天见报了，我这脸…… “是你自己要现在给的，不怪我。”蕾丝倒是坦然得很，微笑着，拉着查尔斯和查理进去了。 我捂着自己的嘴，站在门口，呆若木鸡，正在回味呢，就听见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蒋慕白，之前我说得没错，你根本就是个流氓。” 这声音，让我几乎抓狂！ 她怎么跑来！ ## 周几天去山西了，呵呵。回来一看，咱们的小说上三江推荐了，哈哈，筒子们，小张很激动呀。 今天准备爆发，暂定为三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票票够不够激烈啦！ 顶不！？ 第68章 救国！ 能在我跟前说这样话地，更重要的是能够一针见血地说出我的本质的，放眼全上海，也就一个人！ “张静秋，为么你老是和我过不去，你信不信老子强暴你！”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忽然转身。 再然后，我就更抓狂了。 因为我的背后，除了得意洋洋奸人得计一脸坏笑的张静秋之外，还站着一个女人。 满脸怒气的顾洛然！我的洛然妹妹。 刚才被强吻的一幕，显然她也看见了，而且也听到了我要说强暴张静秋。 “洛然，洛然，你听我解释……”我装出一副鹌鹑状。 “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洛然莲步轻移，看都没看我一眼，进去了。 “蒋慕白，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张静秋伸出她那葱白一样的手指头戳了我一下，撅起小嘴：“我收拾不了你，可洛然姐姐能收拾你！再见了您嘞。” 说完，小蹄子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进去了。 阴沟里翻船呀！尿壶里溺死！ 就在我呼天抢地的时候，张元济、顾鼎周一帮人来了，而且两个人中间还夹带着一个中年人，年纪大约在四十五岁左右，清瘦无比，穿着深色长衫，有点一瘸一拐的。 “好热闹呀。慕白，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顾鼎周把我扯了过去。 “老顾，我不是只给你发请柬了嘛，你怎么把洛然带来了？”我把怒气发在了顾鼎周身上。 “她是女主角，怎么不能来，再说了，是她自己要来的，你不是不让我干涉她的自由嘛。”顾鼎周口才很好，哪天我非得拔掉他的舌头。 “也是。不过，洛然来了就来了，怎么张静秋那个丫头片子也跟过来了！这个刁女，可把我害苦了，哪天……爱，老顾，你挤吧什么眼睛，你再挤吧我也得说你……”就在我大骂张静秋的时候，顾鼎周频频向我使眼色。 “蒋先生，呵呵，静秋顽劣，自小淘气得很。”站在顾鼎周身边的那中年人笑道。 “顽劣！？我操，她能用顽劣来形容呀！简直是刁蛮！无理！狡猾！”我连思考的空荡都没有，脱口而出。 “在下张静江，静秋是舍妹，蒋先生，我那小妹若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做哥的给你赔礼了。”中年人一边说，一边抱拳当众施了一礼。 我，震精了！彻底震精了。 妈妈的，张静秋家里每一个好东西！妹子玩我，这当哥的刚见面，又把我玩了一通！你们一家是不是开玩乐场的呀，不把我玩死不乐呵呀？ “张先生，实在是抱歉，我刚才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舍妹聪明可爱，兰心蕙质，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等会让我吐一会先！）”震精归震精，面子上的事情还得做的。 张静江是谁！？蒋委员长一辈子尊称为二兄的人，国民党顶级元老，孙中山口中的“革命圣人”，富甲一方的豪商！得罪了他，我吃不了就会被揍得吐出来！ “你就别抬举她了，知妹莫若兄，都是我把她惯坏了。”提起他的妹子，张静江也是苦笑连连。 你妹呀！你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你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看得我们都牙酸。慕白，让大家进去吧，我饿了！”顾鼎周一副饿殍的样子。 等我收拾了你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直搞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典礼才正式开始。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门口，噼里啪啦地放响了鞭炮，火光冲天，硝烟四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失火了呢。 典礼由顾鼎周主持，毕竟他是上海文化局的头头，这家伙的讲演是又臭又长，对我的吹捧，极尽能事，听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史量才、张石川等人一个个发言，讲得唾沫星子纷飞。 好不容易等到揭幕的时候，我已经快要晕了。 “现在，我宣布，大中华电影公司正式成立！”顾鼎周大喊了一声，站在厂门口的一堆人亟不可待地拽掉了蒙在厂牌和厂标上面的红绸。 红绸落下，现场的一票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够听到心跳声！ 一个白底黑字的铜牌，挂在门口，“大中华电影公司”一列大字，风骨尽露！更惹眼的是挂在大门上方的那个巨大的厂标，足足有五六个平方大笑，金光闪闪的黄铜质地，蜿蜒的长城之上，一条巨龙长啸冲天，死死守护着起伏的山峦！“电影救国”四个红字，如同四把匕首，极为刺眼！ “电影救国……电影救国……好！好呀！这招牌，这口号，实乃我影戏界之楷模，国家凋零之际，民生积困之时，慕白竟然有此大志，各位，我提议，举起杯中酒，满饮此杯，敬我炎黄子孙！敬我泱泱中华！”史量才读着那几个字，眼眶湿润，声音颤抖，高举着酒杯，声泪俱下。 “敬我炎黄子孙！” “敬我泱泱中华！” “敬我炎黄子孙！” “敬我泱泱中华！” …… 一阵阵奋力之呐喊，响彻于这片租界之地！ 这吼声，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中国人热泪盈眶，连那些洋鬼子都惊讶万分。 “慕白，来，给大家说几句。”顾鼎周把我推到了前面。 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张张脸，尤其是被挤在最后面的十六铺的那些穷兄弟们，我喉头发紧。 看着我被众人拱捧着，在最后面的阿山和阿荣冲着我直竖手指头，满脸是笑，骄傲的笑。他后面的几十个十六铺的穷兄弟，一个个满头大汗，衣衫褴褛，这些天，公司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的，全都是免费，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把我当兄弟！今天这公司成立了，他们倒自觉地站到了最后面，占到了角落里，我知道，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就是个混混，就是个贱如蚁虫的下里巴人罢了。 可我，不这么认为。 “各位，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给我的那些兄弟们让一让，让他们到前排来好吗？”我的一句话，全场愕然。 人们齐齐转过脸，看着那帮挤在角落里破衣破满有的还甚至是光着脚丫的满身臭汗的土老帽。 我看到了一个个鄙视的目光，甚至还看到有的女人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大头哥，你说你的，我们在这里挺好！”十六铺的兄弟有人叫道。 “妈妈的，让你们过来就给我死过来！”我吼了一嗓子。 阿山和阿荣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原本拥挤的人群立刻咣当一下闪出了一条道，避之不及。 “各位，我蒋云，说白了，就是个混混，和他们一样，没什么分别。”我走下来，走到这帮穷兄弟里面，搂着他们，勾肩搭背。 周围哄堂大笑。十六铺的兄弟们，很多也都不好意思。 “我知道，或许在你们眼里，这些人狗屁不如，就是人渣！没有你们所崇尚的财富，你们的什么文化什么思想什么主义他们也不懂，他们中间，绝大多数连个大字都不认识！”我拍了拍兄弟们的肩膀。 又是一阵笑声，包括那些看热闹的市民和记者。 在这一阵连着一阵的笑声中，十六铺的穷兄弟们一个个红着脸，低着头，弓着身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或许可以看不起他们，或许可以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们，但是，如果你们鄙视他们，如果你们以他们为耻，我就操你们八辈祖宗！” 我的一句话，瞬间让那笑声戛然而止。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张着嘴。连十六铺的兄弟们都呆了。 他们不明白好好的，我怎么会突然骂人。 我抓住身边的一个穷兄弟的手，高高举起，一张粗糙的满是伤口和老茧的手。 “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靠着自己的劳动吃饭！他们远比你们以及这个社会上很多光鲜亮丽的所谓的成功人士要干净！就是这一双双手，给你们种庄稼，给你们造房子，给你们做衣服，给你们倒马桶！没有了他们，你们，全都是个屁！狗屁不如！” 我在吼，在骂！ “把你们的头都给我抬起来！把你们的胸都他娘的给我挺起来！”我转脸对身边的穷兄弟吼道。 “大头哥！”这帮穷兄弟，很多人忍着眼泪，昂起了头，挺起了胸。 “顾先生说了，国家破败，民生积弱，列强想怎么欺负我们就怎么欺负我们！割我们的领土，蹂躏我们的人民，抢劫我们的财富！我们做过抗争，尝试过努力。不光是李鸿章张之洞，还是梁启超袁世凯，甚至是孙中山先生！可为什么会失败？你们这些文化人，想过没有？！” 我的话，让很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就因为你们他娘的没有想到过这些人！”我指了指身边的穷兄弟：“这帮你们认为不齿的人！” “你们没有到群众中去！你们的理念，他们不敢兴趣！你们的那些东西，脱离实际！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们的理想也罢，你们的所谓的救国也罢，还是个屁！” “中国之大，四万万同胞之血肉可铸成不倒之长城！中国之威，四万万同胞之吼声可让世界颤抖！不要看不起他们！不要忽略他们！” “文化之要义，在于民族之精神！国家之强盛，在于民族之精神！电影是新兴之物，却是最直接之武器！最嘹亮之号角！电影之要义，非在娱乐，非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这民族之精神！放在当下来说，是为了救国！救我泱泱中华！” “救国！” “救国！” …… 人群中，响起高吼之声。 “电影救国，愿吾辈共勉！我们不幸，生在一个不幸的年代！我们也要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光荣的年代！拿起你手里的笔，拿起你手中的摄影机，走到他们中间去，走到四万万同胞之中去！吹响我们的号角，扬我华夏之威！吹响我们的号角，四万万同胞如一人，救国！” 说到最后，我高高举起手臂，声嘶力竭！ “救国！” “救国！” “救国！” …… 一阵阵不屈的吼声，响彻在租界的上空，经久不散！ ## 看了一下评论区，一位老兄说：你丫开篇最贱！哈哈，真是我的知己，你这是对我的最高评价，哈哈，谢了兄弟。 又看了一下点击和票票，各位，你们是不是不指望今天俺爆发了？收藏，收藏票呢，每天都有的呀，能不能使劲捅一捅俺？ 第二更，奉上！ 第69章 一群牛人来演戏！ 这个典礼，用杜月笙的话来说，“开得老好了”。 院子里，拜了几十桌，宾客之间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从中午一直到日头西斜，最后才在依依不舍中结束。 不相干的人纷纷告辞，我则是让虎头把一些人留了下来。 二楼的办公室里，不大的场地塞满了人。 顾鼎周兄妹、张元济、杜月笙、黄金荣、汪仲贤、史量才、张静江兄妹（张静秋死皮拉脸要留下来）、阿山和阿荣、大师兄吴昆山等等，一屋子熙熙攘攘。 “各位，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从明天开始，剧组正式成立，开始运作，我想尽快拍摄。”我的头一句话，就让很多人吃惊。 “慕白，是不是太仓促了？”张元济问道。 “我还嫌慢了呢，我们是小公司，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和规矩。”我微微一笑：“在座的，有知道我要拍什么的，也又不知道。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们，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第一部电影，名为《倩女幽魂》，从聊斋里面改编而来。虎头，把演员表贴出来。” “好嘞，少爷。”虎头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大纸挂在了墙上，一帮人全都围了过去。 “主演你们也看到了，基本上确定好了，我演宁采臣，顾洛然演聂小倩，刘振声演燕赤霞，汪仲贤演姥姥，算得上是老中青三代结合了。”我呵呵一笑。 “慕白，你这演员表上，怎么还有空缺呀？”史量才指了指那表，表上出了主演之外，还有十几个空缺，这些角色，都是次要角色，却又比一般的群众演员多戏，所以我也一并写了出来。 “老史问得不错了，呵呵，这些角色，的确现在空缺，所以现在才把你们请来了。”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帮人。 “五弟，有什么话你就吩咐，是不是找戏子呀？这个我可以寻摸寻摸。”杜月笙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月笙哥，我是这么想的，这肥水不能流到外人田，有些角色，你们在座的就能演。”我呵呵笑道。 “我们能演？你让我们这些人也演？”杜月笙顿时睁大了眼睛。 “是呀，这些角色，虽然戏没有主演多，但是一个个个性鲜明，你们中间有些人，很有演员的资质。”我哈哈大笑。 妈妈的，在座的这些都是什么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后世万人敬仰的牛人，远比找来的戏子牛叉多了，要是把这些人拉到剧组里，以来将来宣传上好办，二来，这部电影肯定会因为这个载入电影史，没准成为后世为人称道的一段佳话。 “月笙哥，我就给你安排了一个。”我把杜月笙拉到了演职员表跟前。 “我？我能演什么？”杜月笙看着上面的名单，有些兴奋。 杜月笙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只上了几年的书，但是向来对文化极为推崇，混出来了之后也努力进修，别的不说，唱戏他是一把好手。 “月笙哥，你看这个夏侯，他是和燕赤霞争斗十多年的武林高手，野心勃勃，你就很合适。”我笑道。 “武林高手，侠义之风，后受小倩勾引，死于姥姥之手……”杜月笙小声读着角色下面的备注，很激动：“慕白，这个我考虑考虑。“ “月笙哥，考虑个屁呀，就你了。”我拿起笔，在后面写上了杜月笙的名字。 “好，那我就试试，试试。”杜月笙兴奋地搓着手，满面春光。 我这么一搅和，房间里就骚动了，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跃跃欲试。毕竟这事情，太新鲜。 “金荣哥，我也给你安排个角色哩。”搞完了杜月笙，我把黄金荣也拽上了。 “慕白老弟，我这样子能演什么？你看看我这长相，水桶一样，又胖又难看，你看看我这……”黄金荣虽然嘴上说着说那，但是我看他已经彻底心动了。 你心动了，那我就好办了。 “金荣哥，你看看，这里面不是有个贪官的角色么。”我笑道。 “这个我演得来，我演得来。贪官我可见得多了。”黄金荣哈哈大笑。他是法租界的华探头目，这官场，他实在太熟悉了。 “可是慕白老弟，你看呀，演没问题，可我不会说国语，一口上海话，怎么办？”黄金荣的问题，让大家都点头。 “没关系，金荣哥，你看过京剧不？”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看过！” “京剧讲究的就是个唱念做打，你就想京剧里面的念那样，就行了。”我笑道。 一想到黄金荣在电影里一副贪官的模样，每一句台词都是京剧中那样韵味十足地清唱出来，我就乐了。这个效果肯定不错。 “那我行，那我行！”黄金荣乐得腮帮子上的肉都直抖，自己把名字填上去了。 “老史，你就演贪官的师爷吧。”我对史量才道。 “好！我来演！”史量才一点都没推脱。 “阿荣和阿山，你们演捕快。” “老大，你让我们干吗我们就干吗！”听说里面自己也有戏，阿荣和阿山乐得眉开眼笑。 “石川兄，你演黑山老爷。”我看了看张石川。 “我也演？”张石川十分吃惊。他之前都是导演，从来没干过演员这行当。 “当然了，怎么，你不愿意？”我笑道。 “行，行。演一演。”张石川告别电影已经很多年，跃跃欲试。 旁边的郑正秋看着张石川那样子，忍俊不禁。 奶奶的，你也别想跑了，中国第一代导演的两杆大旗，都得被我裹进来。 “老郑，这个饭馆老板，给你了。”我大笔一挥，写上了郑正秋的名字。 “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干，石川兄，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有同台合作的机会。”郑正秋哈哈大笑。 “师兄，这个一出场就被姥姥搞死的倒霉书生，给你了。”我对大师兄吴昆山道。 大师兄差点把茶水喷了一桌子：“你连我也不放过呀！？” “都说了，不能便宜便宜别人了，等这部电影火了，头一个露头的你可就成明星了，到时候追你的女人能排到黄浦江里去。”我的话让大师兄哭笑不得。 “好。演就演。”吴昆山摇了摇扇子。 点了一圈的名，原本空荡的演职员表立刻丰富了起来，剩下的空缺寥寥可数。 “元公，你也得帮我一把。”我拿起了笔。 “慕白！我这把老骨头，你也要榨取？”张元济一听我让他演，一下子跳了起来，老脸通红。 “当然了。你这样的名声，你这样的威望，浪费了可惜。”只要张元济加入，那绝对能够成为上海滩的一个大新闻。 “你准备给我安排个什么角色？我告诉你慕白，我打不能打，又没有什么风采，我……”张元济实在不明白我能够给他安排个什么角色。 “你看看，这上面不是有个现成的嘛，棺材铺老板。”我指了指演职员表。 “棺材铺老板？”张元济眉头一抖：“这个好玩唉，这个好玩！行。” 得，又搞定一个。 这么一圈下来，房间里的人基本上人人有戏，这气氛也就热烈了起来，一个个议论纷纷，比划着，谈论着，拍摄还没开始，一帮人就开始琢磨角色和戏份了。 这是个好现象。 不过，惹恼了一个人。 “蒋慕白，别人都有戏，你也得给我安排一个！”张静秋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径直走到我的跟前。 “我不是说了嘛，你不合格。”我冷冷一笑。 小蹄子，我还没报仇呢！ “蒋慕白，谁说我不合格了！怎么说，我也是新民社的，这里面很多人还没有演过戏呢。他们都能演为什么我就不能了？！”张静秋彻底无赖起来了：“我就要演，我不管，你得给我安排个角色！” 房间里的人都笑。 “蒋先生，舍妹刁蛮，你看，能不能给她安排个角色。”张静江对于他的这个妹妹，极为溺爱，走上来说话。 “可是静江先生，这里面的角色基本上都满了呀……”我可不愿意把张静秋这个烫手的山芋弄进剧组里，不然我还有宁日吗？ “谁说没有了！？你这里不是有个空缺的吗！？”张静秋指着演职员表。 “哪有！？” “有！姥姥身边的婢女，小青！”张静秋指着墙上道。 还别说在，真有个女角色。这个小青，在电影里，其实很重要的，怎么着都算得上是个女儿号。原本我还未没有找到合适的头疼呢，张静秋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可以唉。 张静秋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如果和顾洛然配戏，应该效果不错。 可有她在，我还活不活呀？ 我再犹豫着，顾洛然走到我跟前，柔声道：“慕白，你就给她吧，她一来，我也有个伴，好不好？” 看着顾洛然一脸渴求的表情，我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她现在就是我的死穴。 “行倒是行，但是我有个条件！”我径直看着张静秋。 “你说。”张静秋欣喜万分。 “剧组里，我是导演，你必须听我的，无条件服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恶狠狠地道。 “行！”张静秋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成交。”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静秋一把搂住了顾洛然，坏笑道：“洛然姐姐，有我在，这流氓欺负不了你。” 操，都什么人呀。 看看墙上的演员表，全满了。演员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张元济、黄金荣、杜月笙、张石川、郑正秋、刘振声、史量才……看着这些牛人的名字，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妈妈的，不凭别的，就凭这些人，老子的这部电影注定要被写入中国电影史了! ### 承诺完成，第三更送上，累得我快要崩溃了，饭还么吃呢，吃饭去咯。 各位，你们的票票和收藏，能不能再顶一顶！？谢了！ 第70章 爹生气了！ “五弟，演员都有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了？”杜月笙问道。 他这一句话，让房间里满是激情的家伙们全都愣了起来。 “月笙哥，你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我哈哈大笑。 奶奶的，别的我不擅长，筹备剧组拍摄电影，那是我的强项。 “第一部，舆论宣传。”我看了看史量才：“老史，你手头的《申报》不是上海第一大报嘛，你也认识不少报界的朋友，从明天开始，你们能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可以刊登广告，更可以跟班。” “跟班？什么跟班？”史量才不懂。 “老百姓喜欢看新鲜的东西，你可以派一两个得力的记者跟着剧组，把剧组里面的拍摄情况，什么奇闻异事明星八卦之类的，时不时地透露给读者，这样一来，读者喜欢追着看，时间一长，我们的电影也就出名了，等放映的时候，自然有人看。” “明白了，慕白，这叫给我了，保证办好。”史量才一点就通。 “光是报纸还不行，月笙哥，师兄，你们发动我们青帮弟子，在什么茶馆码头，反正是热闹的地方，印发传单，什么说书的，唱戏的，该搞就搞，要求只有一个：吊起全上海人的胃口，引发他们的注意！” “这个好办，青帮弟子十数万之众，干这个最拿手。”杜月笙和乌昆上相视一笑。 “宣传的同时，咱们的正事得尽快开始。首先是筹备剧组，主要演员都有了，机器也有，什么拍摄、灯光之类的，都不用操心，这个大部分可以由环球电影公司的人来做，群众演员嘛，在咱们青帮弟子中找。” “老大，这个交给我，我去十六铺一招呼，绝对人多多的！”阿荣拍了拍胸脯。 “跟兄弟们说，凡是过来的，每个人一个月15块大洋，不能让兄弟们吃亏。”我笑道。 “老大，你这就见外了，在兄弟们眼里，这公司就是咱们自己的。自己人给自己人干活，还要什么钱。”阿荣咧咧嘴。 “剧组基本上就这些，最重要的，也是最让我担心的，就是外景地和拍摄需要的一些场景的搭建了。”我对虎头点了点头，虎头把早就印好的剧本人手一册。 “剧本你们都有了，里面有你们的表演和台词的说明，这段时间可以好好揣摩揣摩，不过我可得叮嘱你们，剧本是剧组的生命，万不能泄露出去。”我沉声道。 “这个大家都明白。”张石川点了点头。 “剧本上我也写得很清楚了，这部戏，场景不多，大的来说，就两个场景，一个是兰若寺，一个是寺下的小镇。”我挠了挠头：“上海是没有这样的地方，我对其他的地方不太熟悉，正为这个发愁呢。” 这两个场景，虽然并不大，但是找到合适的，也不容易。 寺下的小镇，可以搭，但是我手头的钱不多，最好能够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那就好办了。至于兰若寺，那更重要，因为整部电影相当一部分的戏是在这里拍摄，而且决定了整部电影的那种恐怖而又诡异的基调，一定要找一个萧瑟的破锣的庙宇。 这样的两个地方，在熙熙攘攘的上海，很难找。 “城里头是没有，城外头应该有的。”张石川认真地看着剧本，低声道。 “我觉得有个地方说不定合适。”郑正秋放下剧本，微微一笑。 “哦，什么地方？”我惊喜起来。 “前年我们社里排演话剧，我带着一帮人去外面游玩，在嘉定的一座小山上，看到过一个古寺。这个寺，名为普陀寺，不怎么大，但是听说唐代就修建了。后来因为战火，破落了，但是很有味道。最巧的是，那山下就有个镇子，里面的建筑，从明清之后就没怎么变化，都是老建筑，根本不需要怎么重新搭建。”郑正秋乐道。 “好！好极了！老郑，明天咱们就去看景，合适的话，就定在那里！”我击掌而叹，如果真的如郑正秋所说的，那我就省了不少事了，只需要组织人马搭建个别的景就可以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服装和化妆。”讨论完了场景，我开始琢磨下边的事情。 “这部戏，其实历史北京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基本上就是明末的时候，所以服装和化妆很重要，不能马虎，更不能出现硬伤。这需要专业人士。” “化妆好办，我们新民社就可以。”郑正秋拍了拍胸脯。 “老郑，你们的化妆水平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要的不是舞台的化妆，我要的是电影的化妆，得真实！”我再次强调。 “明白，放心吧，我的人不会让你失望。”郑正秋很有把握。 “服装吗，慕白你就不要操心了。商务印书馆这些年来，拍摄的很多戏都是古剧片，明朝的服装，我们有的是，可以拿过来，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张元济呵呵一笑：“除此之外，汪先生是个行家，他对服装最有研究，有他把关做顾问，估计连那些历史专家们都挑不出毛病来。” 张元济指了指汪仲贤。他说的不错，汪仲贤是伶界大佬，这事情他拿手。 “好，那就没有大问题了！”这些我最关心的问题一一解决，而且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得多，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各位，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老郑去看景，其他人，按照我们敲定的，分头准备，争取一周之后，电影开拍！”我站起来，敲了敲桌子。 “好！” “放心吧！” “没事！” …… 房间里群情激昂。 “慕白，你的钱，够么？”张元济加了一句，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奶奶的，老张，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钱么，我手头现在有一万大洋，二哥是财务经理，你们各个小组需要钱的，就到他这里支取，先花着，不够我想办法。”我挠头道。 “我们这边你就不要考虑了钱了，大家日子都比你好过。”张元济哈哈大笑。 “慕白，钱你就不用担心了，不够的话，我来投。”一直没说话的张静江微微一笑。 这家伙，有的是钱。 “这里是三万银票，慕白，你收好了。”张静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 “张先生，这个我不能收。”我摇了摇头。 三万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 “慕白老弟，这你就客气了，叫我一声静江哥就行。我这个人，手头还算有点钱，对于做生意什么的，不太感兴趣，但对这文化上的事情，很喜欢。这一次，舍妹也有参与，再者，她之前对你太放肆，这三万，算是道歉的赔礼了。”张静江把银票塞到了我的手里。 “静江哥，我不能答应。我是没多少钱，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有大家的帮衬，应该没问题。”我把银票推了回去。 张静江是有钱，但是现在我不能收。毕竟我并不能给人家带来任何的利益，而且并不是合作关系。 “这样吧，你这公司不是成立了嘛，我这算是贺礼，总成了吧？”张静江的确是盛意拳拳。 我想推脱，张静秋一把扯过银票，塞到了我的口袋里。 “你这个人真是的，婆婆妈妈的，不就是三万嘛！给你你就拿着！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和钱有仇呀！”小蹄子一边说一边翻我的白眼，众人都笑。 “慕白，静江老弟有意，你就收下吧，别客气了。”张元济打了圆场。 “好吧。静江哥，我算你合伙了。”我嘿嘿一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做鸟兽散吧，明天都加把劲，争取这部电影一炮打响，搞个开门红!”张石川哈哈大笑。 众人一一作别，纷纷而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屋子，顿时空旷了起来。 我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忙活了一天，费神费力，累得已经快要崩溃了。 “小五，可真够有你的。这么容易就摆平了所有的事情。”二哥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二哥，今天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你我累的了。我还好，拍电影就是了，管理公司这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看着这段时间忙碌的二哥，我心里不是滋味。 “你看你这家伙说的，我难道就不是你亲哥！？我不帮你谁帮你。这电影公司是咱家的，我苦点累点，心里高兴！”二哥呵呵一笑，看着我，长出了一口气：“小五，这段日子，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我的那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怎么，二哥，我这样你觉得不爽呀？”我笑道。 “爽！爽得很！”二哥笑道：“不光是我，你看爹，还有小妹，咱们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气洋洋了。小五，你知道二哥现在最想干什么么？” “想干什么？” “我最想让大哥，三弟，四弟他们也回来，咱们一家子好久没有团聚了，真想他们呀！”二哥叹着气，眼眶中闪着泪光。 “有大哥他们的消息吗？”我的心，也沉了起来。 蒋家五子，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老爹虽然平时不说这事，但是我知道，大哥、三哥和四哥，始终都是这个家惦念不忘的。 “大哥前几天来信了，说他那边的事还算不错，你也知道，他性子直，固执，不适合官场，做个幕僚，也只是养家糊口，位轻言微，不过好在维新和维民很争气。”提起大哥，二哥感慨良多。 维新和维民是我的两个侄子，维新17，维民15，听说学习成绩十分优异。 “大嫂去的早，这些年都是大哥一个人撑着，他的苦，只有他知道。”二哥摇了摇头。 “等公司成气候了，干脆让大哥回来算了。”我笑道。 “我也这么想，但我估计他那个脾气，肯定不答应。对了，大哥之前问起你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他很高兴。他说小五终于长大了，开始干正事了，让你有什么麻烦，找他。” “他自己那边一摊子事情摆平就行了，我还跟他找什么麻烦。”我微微一笑：“二哥，有三个和四哥的消息么？“ 提起三个和四个，二哥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振武还是那样，很少和家里联系，我已经两年没收到他的消息了。他在吴佩孚那边，官做得不小，但是毕竟是个当兵的，枪林弹雨的，这两年，战事迭起，听说今年直系和皖系要打仗，他那边肯定要加入战场，为这事情，爹暗地里催我好几次，让我打听打听的情况，我也写过不少信，可都是石沉大海。他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二哥直摇头。 我的这个三哥，在我眼里，算是蒋家最有种的人了。 “振汉倒是上个礼拜来了一封信。你回来的时候，不也去他那里了么。你回来没几天，他就去广州了。他是国民党，把孙文看成领袖，说是要为革命奋斗，即便是死也无遗憾。你说革命管你什么事，还要把命也搭上！”二哥皱起了眉头：“一家子安安生生的，不好么？” “二哥，人各有志，在我看来，四哥做的事并没有错，至少，在关心国家、民族这点上，我们都比不上他。”对这个四哥，我也敬佩得很。 “也是。”二哥点了点头，然后凑过来小声道：“你别看爹把他赶出了家，断了父子关系，可这几年，爹始终都是记挂着他，唉，爹这一辈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咱们几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是呀，爹生了我们这么几个儿子，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大德了，没有一个省心的。 “二哥，我们几个暂时是没有救了，你总该讨个媳妇儿，让爹安心了吧。这最容易。”我笑道。 二哥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闹道：“说正事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爹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二哥，有没有中意的，有的话跟我说说，我保准给你搞到手！”我搂住二哥，乐道。 “滚滚滚！懒得跟你说！”二哥一脸的羞涩。 “二哥！真的有中意的呀！谁呀！？”看着二哥的表情，我就更乐了。 “找你们呢！”就在我们兄弟俩嘻嘻哈哈的时候，小妹进来了。脸色很差。 “怎么小妹？”我问道。 “爹生气了！”小妹指着我：“我看十有八九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什么时候惹爹生气了！？” 我莫名其妙。 ### 第一更送上，同志们，今天能否爆发，就看你们支不支持了！四千字大章送上！ 第71章 天下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她 小妹的话，让我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话说，爹今天一天都很高兴的，尤其是他手书的电影公司的厂牌和设计的厂标，更是得到了一致好评，搞得张元济拉着他，老哥俩还切磋了好一阵子书法和绘画。 老爷子的心思怎么比天气变化还要快，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小妹？”看着小妹气愤的脸，我陪笑道。 “你现在是大导演了，是名人了，哪瞧得起我们这些家里人。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想办法去。”小妹白了我一眼。 二哥站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 “爹呢？”我问道。 “后面仓库里呢。”小妹没好气地道。 “这大半夜的，他跑到仓库干吗？”我乐了。 “没良心的，爹每天晚上都要去清点一遍东西，还登记造册呢。”小妹说完转身就走了。 “赶紧去吧，去晚了，小心爹扒你的皮。”二哥指了指小妹。 我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小妹出去了。 一溜烟跑到后面的大仓库，果然看见亮着灯。 推门而入，就见爹弯着腰，睁着他那昏花的老眼正在检查设备，一遍检查还一边认真地在本子上记着。 仓库里光线很昏暗，爹消瘦苍老的背影，让我心中一酸。 “爹，你跑这里干嘛呀，这些东西交给别人看管了就是。”走到爹跟前，我陪笑道。 爹理都不理我，埋头继续赶着他的事情，好像我是透明了的一般。 我转脸看了看小妹，小妹偷笑。 “爹，赶紧休息吧，我来。”我要去夺爹手里的本子，被爹用毛笔杆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手，生疼。 老头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爹，嘻嘻，听说你老人家生气了？咋地，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让阿荣卸了他的腿去！”我大声道。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少来烦我。”爹冷哼了一声，找个椅子坐下来。 我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给爹倒了茶，给爹揉着肩。 “爹，到底咋了？”我谄媚道。 “五儿，我问你，爹有没有文化！？”爹放下手中的纸笔，敲了敲桌子，敲得梆梆响。 看得出来，老头真的生气了。 “爹，你这话问得可这没有水平！爹没文化谁有文化！爹中过举，做过官，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话，爹，你要是年轻个二十岁，全上海的小姑娘都被你拐跑了。”我笑道。 小妹听了我这话，也乐了。 “少来!说正事，正经点！”爹扬起了手掌，不过迟迟没有落下。 “我问你，爹长得，不算难看吧？出去不会吓着人吧？”爹又大声道。 这话，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爹平时挺正经的呀，看不出来，还是个老闷骚男。 “爹，帅！你是相当的帅！要外表有外表，要内涵有内涵，别的不说，爹，你看看遗传了你优良秉性的我，那就知道了。”我小心地捶着爹的背。 “油嘴滑舌！”爹噌的一下站起来，面对着我，气势汹汹的道：“那我问你，你爹我有文化，长得不难看，为什么连阿山阿荣都能演电影，我为什么不能？！” 买糕的！原来老头是为了这么屁大的一点事情生气呀！老头想演电影呀！ 哈哈哈。我快要乐死了，笑得都快抽筋了。 看着我笑成这样子，爹甩手给了我一巴掌，尽管是轻轻的。 “爹，你就为了这个事情生气呀？值得吗？”我擦着眼泪道。 “怎么不值得！？这公司是咱家的，我出去遛弯的时候，很多熟人都问我拍什么电影，我说拍的是大电影，他们就问我我应该也在里面吧，我说是！这话都说出去了，你今天分配角色，为什么就没我的！这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是吧！？”爹还说的很有道理。 “爹，你能演电影吗？” “我怎么就不能演了！？爹没本事！？”爹立马火了。 我赶紧摆手：“爹，我不是那个意思。爹，演电影，讲究的是个真实，让你演什么，你就得演出什么来。一般人行，爹，你不行呀，你是什么人，你是文化人，还是中过举，当过官的，你能放下那个架子？” “怎么不能了!这有什么难的！”爹犹豫了一下，马上抬起了下巴。 “比如哈，比如让你演个嫖客，让你当场在摄影机跟前做那种事情，你能吗？”我逗爹道。 爹的脸刷拉一下就青了，哆哆嗦嗦地：“啊！？要做那种事，还是在机器跟前！？” “倒不是来真的，但是表演还是得有的。”我乐道。 “那不是电影一放出去，谁都能看到我？”爹立马愣了。 真要让他演这个，对于一辈子讲究封建礼仪的老爹来说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自然了！”我快要憋死了，强忍住笑。 “五儿，这个，这个……嫖客你爹演不了，你爹年纪大了，是不是，你看，我，我还有口臭，这个……”爹那躲躲闪闪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 “五儿，你就不能给爹在你的电影里安排个正经一点的角色吗？你剧本里不是有个贪官吗？我可以的！”一提起这个，爹立马眉飞色舞，直拍胸脯：“这个我行呀！为什么！？真实呀！你爹干了一辈子县官，最熟悉了！” 爹这样子，估计后世当个推销员绝对火。 “爹，那是贪官呀，要的是丑恶嘴脸，再说了，已经有人选乐。”我捂着肚子。 “啊！？有人演了！”老爹失望至极，看来老头盯着这个角色好久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是你爹，你得给我安排个角色！”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干脆开始耍赖了。 都说老小老小，这人要是一上了年纪，还真的跟小孩一样。 “爹，要角色，也不是没有。”我的一句话，让老头顿时不生气了。 “真的？什么角色？”爹一把扯住了我。 “戏不多，但是很精彩，你演吗？”我乐道。 “演！演！哪怕就一场戏，我也演！”爹眉开眼笑，反倒巴结我起来了。 “就是这个势利的卖画先生。”我拿出了剧本，递给了爹。 爹沾着口水呼啦啦翻了一遍，使劲一点头：“成！成！没问题！” “可是爹，这个卖画的形象可不是正面的。”我提醒道。 “屁的正面，只要有戏演，你就是让我脱衣服都行。我不跟你扯了，我得背台词去，我得揣摩戏去！”爹拿着剧本，像着了魔一样，一溜烟走了。 “爹，就十几句台词，背什么呀，再说时间也早，来来来，咱爷俩喝口茶呗。”我大声道。 “你自己喝！我哪有功夫！卖画先生，嘿嘿，这个我行，这个我行。”老头拿着剧本，嘴里面念念叨叨，一会睁眼一会龇牙地揣摩着戏，走开了。 看着爹那样子，我和小妹相视而笑。 “五哥，这多年，这段时间爹最快乐。像个小孩一样。”看着爹的背影，小妹柔声道。 我搂住了小妹，看着外面的夜色：“小妹，以后我会让爹，让你，让二哥，让家里人，永远这么快乐！” 小妹抱着我的腰，嘿嘿傻笑。 “哎，哥，我问你个事？”小妹抬起头，认真道。 “怎么，你也想要角色？”我做出吃惊状。 “想哪里去了。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顾洛然？”小妹笑道。 “死丫头，年纪轻轻的，怎么关心这种事情了，读你的书去！”我哭笑不得。 小妹不依不饶：“跟你说真的！喜不喜欢，我发现她也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意思？” “哥，我也是女人呀，女人的心思女人最清楚！”小妹一副有经验地样子：“我还发现，除了她之外，蕾丝姐姐也挺喜欢你的，还有那个张静秋。” 我下巴都快掉了：“小妹，别胡扯了，我和蕾丝是哥们，再说了，她是洋人，爹不是反对嘛。” “少找借口。洋人怎么了，蕾丝姐姐性格挺好的，我挺喜欢的，人好，没架子，热情，还总替你着想，这回，她帮了你不少忙呢！”小妹开始替蕾丝说好话。 我沉默了。蕾丝是不错，如果讨个媳妇儿，肯定不错。 “先不说蕾丝，张静秋那泼妇，你就走眼了。”我摇着头。 “我可没走眼，我觉得她恐怕对你也有点意思。”小妹点了点头，十分鸡贼。 “少来！我强暴她的心都有了！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刁蛮的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谁要是娶了她，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我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她的！”一想到张静秋那刁蛮的样子，我就菊花一紧。 “哥，你就嘴硬吧。反正我话撂你这了，她肯定喜欢你。”小妹信心十足。 “滚蛋！赶紧睡觉去！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么多事情干嘛！去！”我挥了挥手。 小妹不情愿地走开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身对我叮嘱一句：“哥，我说真的，三个姐姐，都挺好的。” “滚蛋！”我举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小妹一溜烟跑开了。 这个鬼丫头！ 一觉睡到天亮，刚睁开眼，就发现虎头站在我床头。 “怎么了？”我睡眼蓬松地道。 “少爷，赶紧起来吧！” “睡会，困死了。” “少爷，你不是说今天去看景的嘛，郑先生来了有一会了。”虎头低声道。 看景！妈妈的，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我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还别说，我对郑正秋提到的那个地方，十分期待呢？ 能合适吗？ ### 书友孙迎智同学要去德国了，临走的时候，我们倆见了一面，两个大男人吃了顿饭，聊了一通，让我想起了许久没有想过的理想。心里热活活的。小孙同学，谢谢你的茶，到德国多多保重！ 第二更送上，我得赶紧码字去了。 第72章 选景：诡异的古寺！ 下得楼来，郑正秋在客厅里已经等待多时，不过这家伙并不寂寞，因为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两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蕾丝，你怎么跑过来了？”看着一身长裤劲装的蕾丝，我有些意外。 平时都是穿着长裙一副淑女的打扮，今天这一身，仿佛是要去参加赛马一样，浑身上下干净利索，越发显现出那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来。 “怎么？不欢迎？昨天我们的大导演忙得陀螺一样没工夫搭理我，今天我就自动找上门来了。”蕾丝站起来，开始调戏我。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怎么，要跟我们出去？”她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上海呆得有些厌烦了，你们出去，正好我也可以散散心，实际上，我早就想看一看你们中国的风土人情，两位先生，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蕾丝的话，让我和郑正秋两个人相视一笑。 一辆马车，带着虎头、阿山和阿荣三四个跟班的，我们就上路了。 出了租界，一直向西北走，走了大约五六十里路，就到了嘉定的地界了。 嘉定，这地方历史悠久，秦代就设县。清代著名的嘉定三屠，就发生在这里，到了近代，咸丰年间，天地会和小刀会也在这里揭竿而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上海开始成为了**各派的乐土，青帮成了执牛耳者。 和后世的高楼林立不一样，这时候的嘉定，完全和中国任何一处地方的农村没有什么区别，道路两边，是一片片的农地，时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在田里干活，一眼望过去，一片清脆，鸟语花香，风景宜人。 这一路上，最兴奋的是蕾丝了。她并没有看到过中国的农村，对于这样的田园美景分外喜欢，手里的相机就没有停下来过。 从早晨一直走到了中午，我被马车颠簸地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妈妈的，以后赚了钱，说什么也得买一辆小汽车。至于郑正秋，这家伙早就躺在里面呼呼大睡了。 我跳下车，跟着蕾丝在地上走，走了一会，倒是舒服了很多。 “皮特那边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不用担心，剧组筹备完毕的时候，他会过来检查你挑的演员，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你宣布拍摄开始，他那边就会赶过来。”蕾丝举起相机，对着我拍了一张。 “那好极了。”我笑了起来。 “昨天那两个美丽的姑娘是谁？”蕾丝不动声色地问道。 “哪两个姑娘？”我装傻。 “就是那两个水仙花一样的姑娘，美得让我这个女人都心动了。”蕾丝阴阳怪气。 “哦，朋友。”我牵着蕾丝过了一个水坑。 “看不出来，你的朋友还真是很多。”蕾丝笑着摇了摇头。 “老郑，这都走了一个上午了，还有多远呀！？”我怕蕾丝再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冲着车子里喊了一嗓子。 郑正秋从里面探出头来，睡眼蓬松地看了一下。 “就在前面，看见那座山了吗？”郑正秋指了指前方。 我停下来，抬起头，果然看见前方有一座山峰。 上海之地方，地势平坦，即便是有山也不太高，眼前的这座山，便是属于秀气的那种，望之可爱。 又走了二十分钟，终于赶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个小镇，人不多，镇上就一条像样的大街，中午的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集市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都是店铺，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怎么样，这小镇，够不够古朴？”郑正秋拍了拍我的肩膀，得意道。 还别说，这个小镇，我一眼就看中了。 建筑都是砖木结构的古建筑，怎么着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古朴地很，一点现代的商业气息都没有，甚至还能看到有人牵着水牛在街上走，这地方，如果真的要拍摄电影，根本不需要另外搭建景别，只需要稍微布置一下就行了。在后世，这样的地方，是很难找到的。 “满意，满意！”我乐了起来。 “别顾着说话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蕾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在街道上随便找了一个饭馆，坐下来，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谈。 镇里的人，没有见过洋人，对蕾丝很是好奇，指指点点的，很感兴趣。 “蕾丝，看看，这么多人对你感兴趣，等会说不定有人把你打劫走了当老婆。”我开玩笑道。 蕾丝呼呼地吃着饭，根本就不理我，饿殍一样。 “老板，普陀寺现在还有人吗？”郑正秋吃饱了，把老板叫了过来。 老板是个小老头，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一听我们打听普陀寺，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这位先生，你们要去普陀寺？”老头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不正常。 “是，我们过去看看。”我接道。 “你们这是游玩？”老头又问了一句。 “嗨，老板！那这么多话，问你你就说。”虎头不耐烦地道。 老板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想多问。几位先生，如果是游玩的话，我看还是尽量别去了吧，嘉定地方小，没什么好玩的，寺院倒是有不少，往南五里路就有一个庙峰寺，香火鼎盛的。” “老板，我们别的寺不敢想去，就想去普陀寺。”郑正秋觉得这老板挺好玩。 老板立马摇了摇头：“去不得!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我乐道。 老板看了看周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道：“那地方乱着呢，有脏东西！” “脏东西？什么脏东西！？”蕾丝听懂了老板的话。 老板看着我们，似乎觉得我们非去不可了，干脆坐下来，小声道：“我看几位不是本地人，就告诉你们吧，普陀寺那地方，闹鬼哩！” “闹鬼！？”我和郑正秋听着这话，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得很。 妈妈的，老子拍摄的就是鬼故事，如果是真的，那反而好了！ 老头一见我们几个不但不怕反而了了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几位先生！我可没有骗你们！那地方却是闹鬼哩，平时人就少去，太阳一下山，就更没有人去了，不少人都讲过里面半夜有鬼影，还有鬼哭呢。”老头很认真，似乎不像是说假话。 “是哩是哩，真的有鬼。我们隔壁邻居亲眼看见了，在家里躺了半个月才下床！” “是的，听说还是个女鬼哩！” 周围桌子上的人，全都议论纷纷。 “真，真的有呀！？”蕾丝害怕了。 “老板，这普陀寺怎么着也是一个寺庙，怎么闹鬼哩？”我笑道。 老板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从前朝开始到现在，世道一天比一天乱，动不动就打仗，不是洋人，就是各派的军队，不是军队，就是土匪强盗，杀人越货，什么事情不干？就没听说哪天不死人的。世道一乱，人命贱如狗，黑暗呀。” 老板直叹气。他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里去，其实这部电影里我要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观点：尔虞我诈，黑暗无比的混乱人世，还不如鬼的世界那么是非分明。 “那个普陀寺，听老人们说先前可是灵验了，香火很旺。后来满人杀了进来，在嘉定屠城，不知道多少人成了冤魂野鬼，那寺也就慢慢破落了，咸丰的时候，小刀会和天地会起义，普陀寺是总坛，后来清军来了，杀得尸横遍野，从山上道山下，到处都是尸体，连那寺都一把火少了，自那以后，普陀寺就没人去了，附近这方圆几十里，凡是那些暴死的人，入不了祖坟的人，都抬到山上埋，时间一长，山上就成了乱风岗子，谁还敢去呀？” “至于闹鬼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来了。”老头摇了摇头：“几位先生，我看你们都是文化人，还是莫去了吧。再说，这日头都偏西了，再有几个时辰太阳就下山了，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敢天晚上那里去的。” “老板，我们是做调查的，非去不可。谢了。”我让虎头他们给了钱，一帮人走了出来。 “先生，先生，真不要去了！”老板追了出来。 这老头还挺热心。 “老板，谢谢关心，我们还有事，走了。”我挥了挥手，告别了老板，带着大家上山。 山虽然不险峻，但是路很难走。 原本可能有路，但是看得出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没人上来了，路，早就淹没在了荆棘之中，周围都是高大参天的树木，藤蔓肆意地爬着，不是传来一阵阵诡异的鸟叫，两旁随处都能够看到一片片的乱坟岗子，有的刚刚埋下，招魂幡在风里呼啦啦地刮着，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红了眼睛的野狗把头伸进坟地里去抢吃尸骸，挺瘆人的。 一帮人手脚并用，艰难地往上爬，越往上，就越安静，只能够听到风呼呼地刮。 光线越来越暗，夕阳垂在西边，剩下了最后的一道光线。 等天色快要彻底暗下来，一帮人累得要死的时候，郑正秋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道：“普陀寺，到了！” 呱呱呱！他那声音，惊起了一片乌鸦。 抬头看着前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诡异的一个古寺！！ ### 困死鸟，困死鸟！ 第一更送上！同志们，同学们，你们的激情还有没有？！ 第73章 《倩女幽魂》的致命伤！ 夕阳终于被群山所吞没，那残留的余光，光影斑驳，让这山、这丛林全都沉浸在昏暗之中。 呱，呱！一群群的乌鸦在头顶上盘旋，黑色的巨大的乌鸦，有着尖利的嘴还有赤红色的眼睛，尖锐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风呜呜地刮着，发出幽怨的响声，咕咕咕咕，一声声猫头鹰的叫声，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眼前的这寺庙，极为巨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高大的庙宇塌陷了，只剩下残垣断壁，那巨大的石柱，那些精美的洒金的雕花，还有那反复的砖雕，可以透露出它过去的风光。 一扇扇窗户，上面的窗户纸早已经被吹得破损不堪，咣当咣当地在风中拍打着，像是一个个张开的大嘴。 地上，到处都是倒伏的木料、碎石，疯长的野草和藤蔓蔓延其中，一只只夜猫倏忽不见，时不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 庙门口，有几尊高大的神像，应该是四大天王，不过有的断臂，有的倾斜了，但是那狰狞的面容，以及那俯视众生的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眼前的这个地方，让我内心一片狂喜！ 一模一样！和我想象中的兰若寺，一模一样! 我要的，就是这个!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郑正秋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我得意地笑。 “老郑，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我哈哈大笑，在庙前的空地上跑了起来，看看这，摸摸那，手舞足蹈。 “蒋，咱们回去吧，下山吧。”蕾丝看起来十分不喜欢这个地方，裹紧了衣服走到我的身边。 “下山？下什么山。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了。”我笑道。 “在这里住！？”蕾丝吓得尖叫一声，长着小嘴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又指了指周围：“你说在这里住！？” “嗯。”我点了点头。 “蒋！别开玩笑了！这里能住人吗！？我要下山！我要下山！”蕾丝都快要哭了。 看不出来，她胆子挺小的。 “慕白，你真的打算在这里住呀？这里太阴森了，而且太偏僻，出了事情……”郑正秋也显然不同意。 “能出什么事情。你担心，这里有鬼？”我笑道。 郑正秋手里的烟头打了个颤，虚伪地摇了摇头：“鬼神之事，纯粹是胡说八道，但是这里没床也没地铺……” “能住。”我打断了他的话，搂着他道：“咱们过段日子要在这里拍电影的，自然得亲身考察考察。蕾丝，你要是不愿意住，可以自己下山。” 我冲蕾丝做了个鬼脸，转身进寺。 其他人都跟着过来，蕾丝站在外面不肯进来，见我们都进去了，吓得一溜烟钻了过来。 “凯瑞小姐，不要怕，咱们这么多人，即便是又脏东西也不敢惹我们，你看看他们，一个是神枪手，一个长得跟钟馗一样，谁敢惹？”虎头指着阿荣和阿山安慰蕾丝。 庙很大，但是大部分的建筑都破损了，包括大殿，只有后面的一个院子里，有一个三层的木楼，估计是以前给庙里的和尚住的，虽然有些破败，但是总算找到了一两个还算完整的房间。 一帮人进了屋，虎头带着阿荣、阿山很快就收拾得干净了，在地上铺上了干脆，阿荣还把下面的一个大鼎搬了上来，生气了柴火，房间里光亮而温暖，一帮人吃着干粮，情绪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等忙活完了，夜已经深了，万籁寂静，只有一声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越发显得恐怖。 “我出去转转，你们谁去？”吃饱了喝足了，我站了起来。 “老大，我跟你去吧。”阿荣不放心我，站了起来。 “我也去看看。”郑正秋跟着站起，其他的几个人要去，被蕾丝拉住了。 “我不想出去，你们总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吧！”蕾丝生气道。 “虎头，阿山，你们两个陪着她，我和阿荣以及老郑出去逛逛。”我坏笑一声，带着郑正秋和阿荣出去了。 外面比屋子里冷多了，寂静之下，连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仿佛只剩下自己和这个庞大的空虚的世界，那种感觉，很奇妙。 三个人在庙里乱逛，一处一处地查看，因为要拍摄电影，我看得很仔细，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考虑这个场景可不可以用，一边看，一边随手记下来，逛了一圈，花了一两个小时，倒是收获不少。 “这下，没什么担心了的吧？”郑正秋看着我满意的样子，自己都笑。 “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把笔记本塞到屁股后头的口袋里。 “现在万事具备了，有什么担心的？”郑正秋觉得好笑。 “是呀，万事俱备，但是只欠东风。”我摇了摇头。 “哦，欠什么？”郑正秋认真道。 “老郑，你是行家，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的那个剧本有个致命伤吗？”我叹气道。 “致命伤？”郑正秋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兀自道：“你的那个剧本很有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个小小的疑问。” “说。” “你的剧本，里面对话不少，可是慕白，影戏是无声的，要对话，都是靠字幕来呈现，对话多了，放映的时候老是出现字幕，这会打断电影的节奏和观众的观影，很不好。”郑正秋盯着我。 “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到了问题。是的。这的确是致命伤。”我叹服道。 如果是有声电影，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但是现在还是无声电影，有声电影那玩意还得好几年才能出来呢。现在绝大部分的电影，都是没有多少对话的，而且是能不用对话就不用，实在不行，必须要用的时候，也是用字幕的形式出现（这个和后世的字幕不一样，而是电影银幕黑屏，画面就是一行行的字。）对话多了，放的时候银幕上就会一会一个补丁，这很影响电影的效果。 “你说得很对，如果处理不好，不但电影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观众还会骂娘退票呢，毕竟这年头，识字的人不多。”我笑道。 “你还有心思笑！这要不解决好的话，那就遭了！”郑正秋脸都白了：“这马上就要开拍了，这个时候再动剧本的话……” “老郑，我没打算动剧本。”我笑道。 “不动剧本！？不动剧本那么多对话，怎么办！？”郑正秋急了。 “所以我很久之前就想了一个办法。”我耸了耸肩膀。 这个问题，我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郑正秋说的，我绝对不能犯，如果真那样的话，就彻底完了，而我又不打算像现在的无声电影那样，没有对话，完全是靠动作来表现，因为我的这部电影不是卓别林的戏剧，对话甚至是音乐，都要在其中发挥关键的作用。 不错，有声电影现在还没有，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能找到代替物。比如，蜡盘发声。 “老郑，你知道上海那家公司的录音最好吗？”我低着头，玩弄着面前的一个石雕。 “录音？”郑正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家伙十分聪明，很快猜到了我的意思。 “慕白，你的意思是说……”郑正秋很兴奋：“你的意思是说，把声音录下来，再放电影的时候，同步播放！？” “哈哈哈哈，老郑，你实在是聪明!聪明！”我鼓掌道。 无声电影是不可能有声音的，但是如果我在拍摄的时候，现场录音，在放映的时候，同步播放，那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字幕，而且有能够让观众亲耳听到电影中的声音，这样，就相当于一个变形的有声电影了！ “这个，怕不行吧！”郑正秋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看着我，十分坚定地说道：“这个不可能办到！” “怎么不能办到？” “第一，你固然可以把拍摄的时候现场的声音录下来，但是，电影是电影，录音室录音，播放的时候，很难那么严丝合缝，甚至会出现话不对题的场面，那样一来，很容易出漏子！你总不想看到画面上放映的是男人，结果出现女人的声音吧！？” “第二，你这样做，演员表演的时候受限很大，他们既要按你要求的表演，又要顾及录音，很多动作都是飞来飞去的，你总不能让他们背着那么重的录音设备吧！？如果放在地上录，效果会很不好！这个操作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第三，你有没有考虑到成本。我说的不仅仅是拍摄的时候，你这么搞，意味着放映的时候一个拷贝就必须配备一套录音的蜡盘！这么一套蜡盘，甚至比拷贝本身还贵呢！本来你这电影就不太靠谱，如果这么弄，风险就更大了！” 郑正秋说得条条是道，而且绝对是打到了我的七寸。 “慕白，咱们这次，算是惨了。真的惨了。听我的话，改剧本吧，还来得及。”郑正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真的惨了？ ### 理了个发，神清气爽，哈哈。 谢谢那些打赏的投票的同学们，人太多，俺就不一一点名了，小张给你作揖了！谢了！ 第二更奉上，剩下的那些同学们，你们难道就不能刺激刺激我，让我搞个第三更么？看着收藏和推荐，小张有些打击哦，不够猛烈，不够强烈，不够基情！ 咋的，没劲头鸟？！ 第74章 中国第一部有声片！ “老郑，你说的这些，我很同意，事实上，我之前也的确考虑了这样的几个问题。”我点了点头，走到郑正秋旁边，挨着他坐下。 “知道了，就赶紧改！”郑正秋十分强硬，一副不愿意看着我往火坑里跳的表情。 “首先来说你的这第一条，你提到的问题，其实专业上讲，就是声话不对位，实际上，美国和欧洲，也曾经有些人这么尝试过……”我还没说完，郑正秋就打断了我的话。 “这个我知道，民国三年的时候，美国人就这玩意传过来了，他们说是什么有声电影，我去看过一次，僵硬得很。”郑正秋摇了摇头。 他说的，是事实。 1894年，美国的那个著名的发明家托马斯·爱迪生发明了一种“卡尼托风”，一般都成为蜡盘发声，电影发明后，和电影结合道了一起，就是把声音刻着唱盘上，放映的时候与影片同步，为电影配音。但是因为只注意了对话的声音，而忽略了周围环境的音响效果，所以看起来只有人说话或者是唱戏的时候才有声音，其他周围的事物都是静悄悄的，这是早期有声电影的通病。 1914年，这种卡尼托风传到上海，首先放映的，就是西班牙人安东尼奥的电影院，当时宣传的时候，称是“有声音的电影”，但是放映的时候，观众的反应并不热烈，因为当时技术不成熟，效果很不好，就出现了郑正秋说的“画面上出现男人结果观众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的搞笑场面。 实际上，这种形式，好莱坞以及欧洲的电影人也并不是太喜欢，毕竟当时占据统治地位的是无声片，而且形成了一整套的电影理论，最反对电影出现声音的就是卓别林一帮人，后来在强大的反对声中，人们很快放弃了这种尝试。 对于中国电影人来说，似乎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因为这玩意拍摄的时候十分麻烦，而效果又十分不好，容易惹麻烦，所以根本就没有采用。直到1930年，（那个时候，真正的有声电影早就出现了，1926年美国华纳兄弟发明了片上发生，这才是真正的有声电影），当时有声电影很受观众喜欢，而中国电影人并没有太多的资金，而又要追求这个效果，所以才出了个下策，借用了已经被淘汰的蜡盘发生，拍摄了中国第一步有声片《歌女红牡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放映室观众听到对白和京剧唱段，一时轰动，久映不衰。 其实，蜡盘发生的缺点我比郑正秋还要清楚，我也希望能够拍真正的有声片，但是这技术现在还埋在好莱坞呢，让我上哪找去。 更重要的是，蜡盘发声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遭，它的短命，只不过是因为碰上了“片上发声”而已，若不是后者，其实蜡盘发生也绝对可以红火很长的时间。 不过尽管有问题，但是总比无声电影好吧。更何况，历史上，中国第一步蜡盘发生的《歌女红牡丹》放映的时候，可是万人空巷，大受欢迎的同时，制作的公司也狠赚了一笔。 “老郑，你说的那情况是民国三年，现在都民国九年了！六七年过去了，你知道技术成熟到什么地步了吗？”看着郑正秋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 “什么意思？”郑正秋不太明白，实际上，他也只是六年前看过，并没有实际接触。 “现在都1920年了，这种技术是一日千里的，事实上，现在蜡盘发生很成熟的，你说的那种声话不对位地情况，以前会发生，但是现在，只要找到好的录音公司，放映的时候再细心点，很容易就能够避免。”我笑道。 “真的？”郑正秋有点不太相信。 “我还能骗你嘛。关键是要找到靠谱的公司。”我笑道。 “你不是和环球公司合作的嘛，他们那里肯定有。”郑正秋提醒我道。 “环球公司很有可能有人掌握这个，但是我不能肯定，上海的电影公司你熟悉。” “这个我去问问，法国的百代说不定有。”郑正秋点了点头，忽然看着我：“我还说了两个问题呢！” “哦，第二，你说的表演的问题，其实可以解决，尽管有些困难。”我点了一根烟：“不错，录音会给表演带来很大的困难，一方面，必须严格训练演员，他们只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其实是可以协调的。至于你说的动作，比如飞来飞去的时候，其实是可以在周围放上好几套录音设备，搞一个立体的采音场，那样效果更好，实在不行的话，是可以后期配音的。” “哦，是可以的。”郑正秋想了想，同意了我的说法。 “至于你说的第三个，就更不是问题了。采用这种方法，固然成本会增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声音的电影，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卖点，很吸引观众的眼球，这消息一宣传出去，咱们的电影想不被关注都难。只要观众觉得新鲜，他们就会来看，他们来了，咱们就赚钱了。哈哈，实际上，我要拍中国第一步有声片！尽管这蜡盘发声严格地说并不是真正的有声电影。”我越说越得意。 “钱呢？钱呢？你手头有钱吗？”郑正秋伸了伸手。 “钱的确是个问题，但是我现在手头不是有张静江的三万大洋嘛，实在不行，杜月笙黄金荣那里，甚至我大师兄那里，都可以搞，再没有办法，就把公司抵押了出去。”我咬牙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真够狠的！”郑正秋哭笑不得。 “干事情就要一根筋，就要狠，瞻前顾后的，成不了大事。”我把烟头摁灭。 “好吧，试一试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得小心。”郑正秋被我说服了：“录音的事情，我回去就去百代。环球那边，你也问问，如果他们有就用他们的，毕竟你们是合作关系。” “明白。” “慕白呀慕白，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要么就是这一把死翘翘，要么，你就一炮打响，成为上海乃至全国电影节的翘楚。”郑正秋指着我，咬牙切齿：“你这小子，注定是会折腾的人。” “老郑，跟你说个事。”我坏笑着凑过去。 “有屁就放。” “你不是弄过电影嘛，我看你一直念念不忘，要不然，你就到我这边来算了，我把副经理的职位给你，你以后可以自己导演。怎么样？”我小声道。 奶奶的，我早就想把这家伙给拉拢过来了，毕竟他可是中国第一代导演中最牛逼的一个! “说实话，我也想过到你这里来，但是不行呀。”郑正秋很是可惜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卖身了？” “滚！”郑正秋笑着要揍我：“石川这一年多都在筹划，要成立个影戏公司。我和他的事情，你估计也听说过，中国弄影戏的，我们是第一批，先后的几个公司都失败了，最长的也没有挨过两年。我很喜欢影戏的，可接连栽跟头，伤透心了。” “石川也是这样的心思，始终都没有放弃。而且这一次，他是大动作，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我们年前就说好了，顶多一两年之内，就能够弄起来，他当经理，我主管拍摄，而且石川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他是买办，这一次准备大干一番。”郑正秋看着我，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说好了的事情，不能变卦呀，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 听了郑正秋的话，我心里就凉了。 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张石川正在弄的这个公司，就是日后中国电影公司中的派拉蒙、米高梅，被称为中国电影丰碑的——明星电影公司!这是中国电影名副其实的老大！不仅拥有蔡楚生等等一流的导演，什么胡蝶、阮玲玉、周旋、金焰等等，说不清的大明星，全都是他们旗下的，说白了，它就是中国电影公司的航空母舰！ 而现在看来，这个公司，毕竟成为将来大中华电影公司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张石川的经营能力，举世无双，而郑正秋拍摄电影的水平，更是牛逼得很，他们这么一折腾，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之所以想把郑正秋拉过来，最根本的目的就是想拆散他们这对黄金搭档，以彻底瓦解明星电影公司，可如今看来，历史的轨迹，我是改变不了的。 难道，未来我真的要和张石川、郑正秋刀枪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看着一脸微笑的郑正秋，想一想挺仗义的张石川，我就肝颤了。 电影竞争，和商场一样，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别看现在关系这么好，都是朋友，真要到那个时候了，不知道能够出什么事情。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至少，现在还是朋友。 这么一折腾，我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 “走吧，回去吧。很晚了。”我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朝木楼走去。 “啊！” 就在我和郑正秋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叫，在寂静中响起！ 极端恐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慌失措。 那是蕾丝的！ ### 周六去青岛开会，奶奶的，还让必须穿正装，我穿个大头鬼呀我！ 烦死了！ 兄弟们，不愿意穿正装的小张，求你们的安慰！票票嘞？！ 第75章 谁敢阻拦，给我毙了他！ 深山古刹，蕾丝的这一嗓子，吓得我和郑正秋拔腿就往木楼的方向猛跑。 “老大，慢点慢点，有阿山在，不会有事。”阿荣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喊道。 是呀，有阿山在，应该没事，我对阿山的枪法相当的有信心。 一溜烟上了楼，气喘吁吁地窜进了房间，之间房间里蕾丝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阿山和虎头两个人正在旁边安慰呢。 “怎么了？”我急道。 “凯瑞小姐说窗户上刚才有人。”虎头小声道。 “窗户上有人？”我走到那扇漏风的窗户旁边，看了看，这窗户在楼上，距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怎么可能有人。 “蕾丝，可能是你眼花了，这么高的窗户，怎么可能有人。”我笑了起来。 “蒋，我真的看见有个人！而且是倒吊在窗户上！”蕾丝急道。 看样子她被吓得不轻。 “倒吊在窗户上，吊死鬼？呵呵，你看见它的模样了吗？”我乐了。 “没有，我太恐惧了，没看清。”蕾丝捂着胸口道。 “肯定是看错了，很晚了，睡觉吧。”我走到干草上，躺了下来。 “蒋，我真的看见了！”蕾丝走到我跟前，盯着我。 “呵呵，也许是镇里人说的鬼魂呢。”我做出了一个吓唬她的动作。 众人都笑。 “睡吧睡吧，我们三个轮流守夜，应该不会有事。”阿山指了指他自己以及阿荣和虎头。 奔波了一天，众人很快躺在干草上就睡着了，蕾丝小兔子一样在我面前躺着，不时往我这边凑。 “蒋，你睡着了吗？”蕾丝小声道。 “嗯。”我困得不行。 “我怕。” “这么多人在，你怕什么。睡吧。”我翻了个身，和她来了个面对面。 蕾丝慢慢地凑到了我的怀里，热乎乎的身子和我紧紧贴着，呼出来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呀？”我坏笑道。 “你敢！”蕾丝白了我一眼，扭动了一下身子，蜷缩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深山，古刹，寂静之中搂着这么一个人儿，听着外面呼啸的夜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这温馨中，我慢慢合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窗户吱地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声。 我向来睡觉很浅，一点点的声响就能够惊动我。这声音，让我敏感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我的意识迅速地觉醒。 我们住的是在木楼的拐角，大风吹不到，根本不可能被风吹开！那会是什么？！ 我迅速扭头，发现房间里的人都呼呼大睡，看守在门口的虎头也挨着墙壁睡着了，而就在那窗户下面，竟然…… 竟然站着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黑影！ 脸上蒙着黑巾，一双锐利的目光在躺在干草上的众人中寻找着，如同苍蝇寻找着猎物。 也就在一瞬间，我们的目光碰上，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那黑影忽然噌的一下飞了过来，单手一抬，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看着那枪口，我心里唉呼一声：完了！这次完蛋了！ 这个人显然是来对我下手的，他到底会是什么人！？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在房间里响起，我满以为那子弹会射穿我的脑袋的时候，一个身影扑到了我的身上！ 是蕾丝! 枪声响起的瞬间，我感觉蕾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枪，打在了蕾丝的肩头，鲜血崩了我一脸。 那黑衣人见一枪未中，恼怒无比，闷哼一声，飞身上前，想要再补一枪。 啪！又是一声枪响！ 黑衣人的脑袋上开出了一朵血花，身体摇晃，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老大！”阿山从门口一跃而起。 房间里的人都醒了，大部分的人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死尸，蕾丝又是一身是血的时候，都吓傻了。 “蕾丝！蕾丝！”我抱着蕾丝。 “蒋，我说我看见了个人，你，你还不信。”蕾丝微微一笑，晕死过去。 “虎头，看看你，守的什么门！老大差点被你害死了！”阿荣恼道。 “我，我，我不下心睡着了。” “别吵了！赶紧下山！”我抱着蕾丝，心肝剧烈！ “先止血！”阿山撕下了衣服，勒住了蕾丝的肩膀，暂时止住了血。 “外面说不定还有人，我和阿荣先出去！”阿山拍了拍阿荣的肩膀，两个人飞身下楼。 我抱着蕾丝，众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蕾丝！蕾丝！”蕾丝的原本灿烂的笑脸，已经变得苍白一片。 “快！快下山！”我吼道。 “老大，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等会吧。”阿山大声道。 “不管了！他娘的!谁要杀，就让他娘的杀吧！下山！”抱着蕾丝的身体，我全身颤抖，心慌意乱，满脑子一个念头：赶紧下山,蕾丝绝对不能出危险！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一帮人冲出屋子，郑正秋和虎头挑着火把在前，阿荣和阿山死死地护住我，飞速下山。 山路一片漆黑，虽然有火把，但是走起来十分的困难，就在这跌跌撞撞之中，众人没头没脑地向下摸去。 “老大，谁他娘的要你的命？！”阿山一边走一边问。 “还能有谁，肯定是严老九那狗日的！”阿荣气愤道：“等我会上海，看我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那我们来的路上，他完全有下手的机会，为什么到这里才下手？”虎头问道。 “没出上海的地界，他不会下手，那样严老九就暴露了，路上下手，有我们在，他没有把握。倒是这山里，后半夜下手，把握最大，老大，看来严老九始终都想要了你的命。”阿山道。 “别他娘的扯淡了！严老九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满头是汗，低头看着蕾丝，昏迷之中蕾丝微微呻吟着，她那痛苦的样子，让我心肝俱碎。 平日里，尽管我们之间嬉皮笑脸，胡乱开玩笑，可蕾丝对我来说，更多的，像是个哥们一样。 可在这一瞬间，我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哥们那么简单，她已经彻底在我心里霸占了位置！ “蕾丝，你可不能死呀！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蕾丝！蕾丝！”我一边走一边叫着。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我始终死死地抱着蕾丝，仿佛我怀里的，就是整个世界，一旦放手，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这种感觉，是爱情么？ “少爷，到了！”就在我累得快要瘫倒的时候，走在前方的虎头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的一片灯火。 到镇子了。 一帮人冲进镇子，阿荣踹开了一户镇里人家，拽出了个老头，老头一看我们这样子，什么都明白了，赶紧带我们带镇里的医生那里。 镇里没有西医，只有一个老郎中。 “枪伤呀！”老郎中看着昏迷不醒的蕾丝，呆住了。 “有办法吗？老人家，你要多少钱都行！”我急道。 “不是钱的问题。这位先生，小姐的伤没有打中要害，我只能暂时抱住她的性命，你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大医院，把子弹取出来，不然就没救了。”老郎中一边说，一边动手。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就我们三个人。老郎中熟练地处理了一番，擦了擦汗：“赶紧动身吧，到上海去！” 我道了谢，抱着蕾丝到了门外，虎头等人早就把马车收拾好了，我抱着蕾丝上车，阿山守护，阿荣驾车，马车呼啦啦朝上海的方向奔去。 “路上注意点！”留下来的郑正秋和虎头在后面大声道。 车轮滚滚。 “阿山，我可真是扫把星，跟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的。”抱着蕾丝，我一脸的苦笑。 “老大，没事，不会有事的。”阿山安慰我道。 “痛……痛……”昏迷中的蕾丝，嘴里面轻轻地念叨着，死死地抓着我，指甲陷进我的肉里。 她那样子，疼得我咬牙嚼唇。 “冷……蒋……我冷……”蕾丝微弱地道。 我一把扯开衣服，将她那软软地身体搂在怀里，下巴贴着她的脑袋。 “蕾丝，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的。阿荣，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呀！” “老大，已经最快了，再快，车子就要散架了！” 就在这焦急和万般的痛苦中，车子飞奔着，那速度虽快，却远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此刻的我，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到上海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阿荣在外面大喊：“到上海地界了！” “进英租界，到领事馆找查理！”我大叫道。 车子又飞奔了一段时间，进了公共租界。 “什么人，站住！”外面响起了一阵叫喊。 “站你妈个蛋！我们领事馆的，有人受伤！要送医院去！”外面传来阿荣一声怒吼，接连几声惨叫。 就这么横冲直撞，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此刻，天已经快要亮了。 “你们什么人！？不能进去！”英国领事馆门口，守门的两个印度阿三见我们这样，立刻走过来拦住了我们。 “我是你们领事馆督查查尔斯的朋友，我要见他！”我大声道。 “不行！要来白天来！”印度阿三态度恶劣得很。 “他娘的！”我一甩头，阿山和阿荣一拥而上，眨眼之间放倒了两个阿山。 嘟嘟嘟嘟！印度阿三吹起了哨子。 听见哨子响，领事馆里面一片忙碌，很快就有士兵荷枪实弹地跑了出来。 “老大，怎么办！？”阿山急道。 “闯！给我闯进去！谁要阻拦，给我毙了他！”我抱着蕾丝，声嘶力竭。 “挡我者，杀！”阿山在左，阿荣在右，两个家伙，杀神一般，冲了进去！ ### 要出差了，买了个小的行李箱，进院子被站岗的士兵同学笑着拦住了，问我里面不会装着炸弹吧。奶奶的，我有那胆量托着炸弹进总参的大院吗！日，住在这里，就他娘的麻烦！ 很烦，很烦。同学们，俺求安慰！ 第76章 蕾丝，你到底，是什么人！？ 院子里，都是荷枪实弹的英国警察，见有人往里冲，急了，一杆杆枪亮了出来。 “举起双手，再往前一步，就开枪了！”有人大喊着。 阿荣听不懂，可阿山懂。 “开你老母！杀！”阿山大喝一声，带着阿荣就冲了过去。 英国警察中间的一个领队的举手就要命令开枪。 “住手！他们是我的朋友！” 关键的时候，查尔斯这个狗娘养的总算是死来了。 “蒋，你们这是……格蕾丝！她怎么了！？中枪了！？”查尔斯看着蕾丝，目瞪口呆。 “别叽歪了！查理呢！查理呢！？”我大叫道。 “里面，里面！” “走！” 手术室门口。 蕾丝被送了进去，我们都在外面，查尔斯听了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也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这是暗杀！”查尔斯看着我：“你确定是严九龄？！”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我冷声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这狗娘养的有好日子过！”查尔斯一捶砸在了墙上。 “你不动手，我也不会让他有好过！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我冷笑一声。 咣当，门开了。查理摘下口罩，擦了擦汗。 “怎么样！？”我一把把这家伙给扯了过来。 “子弹险些击破了动脉，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完了。幸好来得及时。子弹我已经取出来了，格蕾丝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得卧床休息了，她可不像你那么皮糙肉厚。”查理坐在我身边，点了一支烟。 “蒋，你怎么回事，上次是你，这次是格蕾丝，再下一次，是不是要轮到我们了。”查理看着我，摇了摇头：“你们中国可真够乱的。” “格蕾丝是为他挡枪。”查尔斯说道。 查理看着我，眯着眼睛，坏坏地笑了起来：“哦，美女救英雄嘛。蒋，我看蕾丝对你有点意思。” “婊子养的，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懒得理你们，我去看蕾丝。”我骂了一句，心里却是甜甜的。 一张宽松的大床上，蕾丝正在昏睡，苍白的小脸埋在丝柔大被中。 “蒋，你也累了，休息吧。”查理和查尔斯跟了进来。 “你们去睡吧，我看着她。”我呆呆地道。 “随你。”查理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两个人出去了。 房间里静下来，看着面前的蕾丝，我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个笨蛋，挡什么枪，你以为你超人呀！你以为你奥特曼呀！”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拿起毛巾擦着蕾丝的脸。 擦着擦着，就不由得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蕾丝，平时里两个人一见面就开玩笑，但是现在，这么凝视着，我发现，这个女孩，其实在大大咧咧的性格下，其实更多的，可能是隐藏着一颗恬淡温柔的心。 她的每一个皱眉，她的轻微的呼吸，还有那虽然昏迷但是偶尔出现在唇角的微笑，都是那么的好看，美得如同绽放的百合花。 有种东西，如同蜻蜓的尾巴，微微一点，涟漪就层层荡开，再无停歇。 这东西，就是爱情。 一夜就这么忙忙叨叨，照顾着这个女子，守在她身旁，如同守着稀世的珍宝，直到自己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梦。梦见大风中，山林苍苍，松涛阵阵。梦见自己在丛林之上飞，追逐着前方的一个模糊的身影，蕾丝的身影。 越是想追，越是追不上，万般焦急，一阵狂风吹来，当头栽下，下面是悬崖，坠落中，心脏都要爆裂了。 “蕾丝！”惊叫中睁开眼，发现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柔柔地抚摸着。 “醒了？”蕾丝歪着头，看着我，笑颜如花。 天亮了，一道明亮的光线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房间里，落在蕾丝的脸上，那么纯粹，那么的温暖。 “蕾丝……”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有好多话要说，可全都噎在了喉头。鼻子一酸，泪水似要滚落出来。 “有你这么看护的吗？自己睡的呼呼响，猪头一样！”蕾丝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头。 一旦恢复过来，她立刻就变回了原来大大咧咧的样子。 我吸溜了一下鼻子，拍了拍蕾丝的脑袋：“你这家伙，你很厉害嘛？还学电影里的人替人挡枪！想做英雄呀！你要是挂了，我这一辈子怎么办？活在愧疚中！你这样做，太卑鄙了！美女，你这样……” 我也开始了嬉皮笑脸。 蕾丝不说话，只是微微昂着头，微笑地看着我的表演。 “蒋，我，乐意。只要你没事。”蕾丝的一句柔柔的话，让我的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一句柔柔的话，仅仅一句，就融融一记重锤，击碎了我所有试图掩饰的外壳！ “蒋……”蕾丝还要说什么，我一低头，那朱唇，已经被我堵住。 这一刻，外面的那个世界和我蛋的关系都没有。 我只关心这个女人！我只关心这个柔柔的女人！一个金子般的女人！ “哎，你们不能这样的，还有伤呢！”门响，传来查理不正经的笑声。 我和蕾丝赶紧分开，蕾丝羞得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我则冲查理竖起了中指。 娘的，你可真会挑时候，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 “好了好了，别扯被子盖脸了，该检查了。”查理强忍住笑，走到床前，拍了拍被子。 “查理，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我就用你的手术刀，戳死你!”蕾丝探出头来，冲查理狠狠比划了一下，又带动了伤口，皱着眉哎呦了一声。 “小姐，你讲点道理好不？昨晚救你的人，可是我，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要戳死我！”查理一边检查蕾丝的伤口，一边摇头晃脑：“唉，你说论长相，蒋不比我英俊吧，论绅士，他就是个流氓，我有庄园，他是个穷光蛋，你怎么就看上他了。搞不懂，搞不懂。” “查理，不说话你能憋死吗？你信不信再叽歪一句，我把你舌头扯出来，打个死结然后塞到你屁眼里！”我骂道。 “你看，你看，真粗鲁！真粗鲁！”查理耸了耸肩膀。 看着我们俩，蕾丝咯咯地笑。 “没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就要休养了。”检查完了，查理回头看了看我，笑道：“你别得意，讨伐你的人，楼下站满了，等会有你好受的。” “讨伐我的人，谁呀？”查理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我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 呼呼啦啦涌进了一帮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皮特，跟着的，查尔斯、老爹、二哥、杜月笙、郑正秋、虎头、顾鼎周…… 大大的屋子，瞬间被挤满了。 看着这些人，我顿时满头黑线。 完了，查理说得不错，这回彻底要完了。 “格蕾丝，你没事吧！？”皮特冲到蕾丝的跟前，声音很大。 “没事。”蕾丝摇了摇头。 “没有生命危险，静养就好了。”看着皮特着急的样子，我走过去安慰。 刚到跟前，皮特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咣当一下把我推到了墙上。 “蒋云！看你干的好事！蕾丝要是有个意外！你就是死，都无法弥补！”皮特双目圆睁，愤怒得如同狮子一样，那双铁钳一样的大手，几乎把我给捏死。 这家伙真生气了，而且绝对是暴怒。 我被他吼得，一片茫然。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要是有个意外会怎么样吗！？你知道她要是有意外，楚克先生会捏碎你身上的每一块骨头吗！？你这个混蛋！”皮特咬着牙，挥起拳头就要给我来一下。 “皮特！”蕾丝叫了一声，一脸的愤怒：“你把她放下！” “格蕾丝！”皮特回头看着蕾丝，怒气未消。 “我说，你把他，放下！”蕾丝靠在床上，脸色冷峻。 皮特推了我一把，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彻底呆了，皮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还有他说的那些话，那些我听来莫名其妙地话。什么楚克先生，什么捏碎我身上的每一块骨头。 “凯瑞小姐，这都怪我，怪我守夜的时候睡着了。我……”看见我被如此对待，虎头哽咽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都怪我，不怪少爷!”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蕾丝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调皮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蒋已经给我赔过罪了，我刚才，已经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狠狠的哦！” 一边说，蕾丝一边看着我，小脸通红。 “是是是，我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配合地点了点头。 奶奶的，要是天天这么被教训，我干什么都乐意。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凯瑞小姐现在需要静养，我们楼下说话，楼下说话。”顾鼎周呵呵一笑，把众人带下楼去。 “你马上下楼，我还没完呢！”皮特最后一个离开，走到我跟前，指了指我的鼻子，冷哼一声出去了。 这家伙，吃了枪药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蕾丝。 我揉着被皮特撞得生疼的肩膀，走到蕾丝跟前，坐了下来。 “疼么？”蕾丝笑道。 “疼。” “该打。”蕾丝撅起了小嘴。 我忽然把身体探了出去，几乎和蕾丝面对面，蕾丝惊了一下。 “你，你想干什么？”蕾丝嘴唇颤抖。 “你，今天必须回答我的一个问题！”看着她颤抖的朱唇，我舔了舔舌头。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字一顿地道。 ### 蕾丝童鞋会是什么人？呵呵，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已经猜到鸟。 早晨起来迟到鸟，唉。so困。 第77章 我要中止和你的合作计划！ “格蕾丝·凯瑞，《洛杉矶时报》记者。”蕾丝看着我，目不转睛。 这话，说得和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这回，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编，你继续编。”我扭头就要走。 “我真是记者，蒋。”蕾丝认真地说道。 “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拜拜。”我站起来，走向门口。 “蒋！”走出了两步，蕾丝叫住了我。 小样，我还制不了你！ “怎么了？”我扭过脸。 蕾丝横躺在床上，露出她那被绷带缠裹得严严实实地肩，微微一皱眉，人见尤怜地柔声道：“我疼。” 这样子，还真是让我小心肝一颤。 “管我个屁事！疼吧，疼得厉害才好呢。”我应下心肠。 软硬都不行，蕾丝没辙了。 “蒋，我要说出来，你不会生气么？”蕾丝微微一笑。 “生气？为什么生气？” “你不会怪我欺骗你吗？”蕾丝低下了头。 “你现在不说，更是在欺骗我。说了，我可以掂量掂量轻重，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我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蕾丝的对面。 蕾丝看着我，两个人长时间不说话。 “派拉蒙，你听说过吗？”过了很长时间，蕾丝微微叹了口气。 派拉蒙，如今好莱坞电影公司中的龙头老大，世界电影的霸者！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阿道夫·楚克，你听说过吗？”蕾丝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阿道夫·楚克，派拉蒙电影公司的创立者和掌门人，自1912年创立自己的公司之后，诸步发张壮大，成为好莱坞名副其实的帝王，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你是演员、编剧还是导演，只要沾上他的光，就会在好莱坞一飞冲天！ “听说过。”我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蕾丝，一肚子的疑问：“蕾丝，你不要绕圈子行不行，我问你是什么人，你跟我扯什么派拉蒙、阿道夫·楚克干什么……” “阿道夫·楚克，是我爸爸。”我的话还没说完，蕾丝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我呆若木鸡。 “你，你再说一遍！”我睁着双眼，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派拉蒙电影公司的老板，阿道夫·楚克，是我爸爸。”蕾丝抬起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阿道夫·楚克，是你爸爸！？那就是说……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蕾丝：“蕾丝，不带这样的，你这不是玩人吗！” 我又惊又气，惊得是，电影帝王阿道夫·楚克的女儿就是面前这个替我当枪的蕾丝，气的是，这么长时间，我把蕾丝当知己当朋友，她竟然会骗我骗了这么长的时间。 “说好了你不会生气的！”蕾丝看见我这样子，有点吓到了。 “滚蛋！只许你骗我，难道就不许我生气！”我吼道。 “蒋！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完，行吗？”蕾丝眼眶里闪烁着泪光，一副委屈的样子。 见她又是伤又是泪地，我于心不忍，一屁股坐下来。 “说，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气呼呼道。 “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蕾丝挪动了一下身子，估计被伤口弄痛了，咧了一下嘴：“他忙他的电影，我做我的记者，他是他，我是我。这些年，他只关心他的事业，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好，所以我姓凯瑞，而不是楚克，这是我母亲的姓氏。我讨厌他的那些东西，讨厌他完全不顾家庭，完全不关心我。所以，这些年，我都过着自己的生活，我读书，毕业了进入了报纸，做了一名记者。他给我介绍了一个财阀的儿子，让我们成亲，为了躲避，我才特意申请瞒着他来到中国。” “蒋，我不是成心骗你。对不起。”蕾丝抹着眼泪。 难怪当初皮特这么多她百依百顺，原来如此。 不过看着蕾丝那伤心的样子，我一肚子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好了好了，还哭上了。这么大的人，哭得梨花带雨的，也不害臊。”我凑过去，递上了手帕。 “你，原谅我了？”蕾丝破涕为笑。 “少来，我可没说原谅，日后看你表现。”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 “你干嘛去？”蕾丝大声道。 “我的小姐，查理让你静养，你赶紧睡一会，留下还有一帮人等着训我呢，我再不下去，估计马上就要闯上来了。”我指了指门外。 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估计下面早就群情激愤了，我再不出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好吧，那我在这等你，你处理完了事情就上来。”蕾丝撅了撅嘴，对我做了一个飞吻。 “流氓。”我嘀咕了一句，转身下楼。 楼下的大厅里，已经开锅了，完全就像是个菜市场一样，黑压压的一帮人围在一块，交头接耳，见我下来，顿时安静了。 关上门，一转身，我的脸就冷凝一片。 “慕白，这事情闹大了，怎么处理？”顾鼎周轻声问道。 “虎头，山上的那具尸体呢？”我坐下来，哼哼地问道。 “少爷，被我们带回来了。”虎头低声道。 “阿山，阿荣，你们两个有种不?我交给你们一件事情去办！”我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老大，有什么话你尽管吩咐。”阿荣和阿山相互看了一眼，嘿嘿一笑。 “严老九不是有个赌档吗？听说还是全上海最豪华的一个。”我冷声道。 “不错！”阿山点了点头。 “挑个最热闹的时候，你们扛着尸体过去，就放在他们赌档中央最大的赌台上，告诉严老九一句话。”我咬了咬牙。 “什么话？” “告诉他，中国有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要玩，我陪着!”我啪的一声拍了一把桌子。 “晓得了，老大，我们这就去！”阿荣和阿山嘿嘿一笑，抬脚就要往外走，被杜月笙一把扯住。 “五弟！使不得！使不得！”杜月笙一边拉住阿荣和阿山，一边回头看着我，焦急万分。 “怎么使不得了！？月笙哥，你也看到了，以前的事情我不跟他计较，他却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是孬种，他要玩，我陪着他！”我恶狠狠地说道。 一想到蕾丝因为我差点丢了性命，我的一把无名怒火直顶天灵盖！ “五弟，没错，这事情的确是严老九做的，可是你有证据吗？”杜月笙劝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阿山怒道。 “做事情，要讲证据！即便是他，你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你这么把尸体带过去，反而是你没有道理了，即便是召开青帮的大会，你也吃亏。再者，他严老九是什么人？我和金荣哥都忌他三分，这家伙心狠手辣，手底下又是一帮亡命之徒，要不是张老太爷保你，你早就见阎王去了。你斗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你和他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他是个混混，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你是什么人？你是做大事的，你和他这么闹下去，不拍电影了？这里一帮人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杜月笙说得头头是道，周围的一帮人都连连点头。 “那怎么办？难道蕾丝的那一枪就白挨了！？难道我以后随时都要做好被干掉的思想准备！我日他娘的！老子没这个气量！老子不是诸葛亮！”我气呼呼说道。 “蒋，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吧，蕾丝是美国人，受到相关的法律保护，我会出面找这个严九龄谈一谈，我想她起码会给我这个面子，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他好过！”查尔斯也很生气。 “查尔斯，你的好意我谢谢了，但是你不过是个督察，他当面答应了你，未必就真的老实了。再说，他闺女是你们领事的情妇，枕头风一吹，说不定连你都要穿小鞋。”我摇了摇头。 查尔斯听了我这句话，张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这个督察，表面上很威风，但那都是对中国人来说的，牵扯到自己的上司，他这个新到任的新兵蛋子，远不是英国领事的对手。 “这事情，我看还是我来办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师兄吴昆山接茬了。 “上次他放过你，是看着师傅的面子，师傅这个人，其实做起事来一向都宽容，尤其是对青帮里的人，上次对严老九，也并没有撕破脸，所以这一次严老九才会想要你的命。我去找他亲自谈谈，谈破了，如果他敢再对你下手，我们仁社别的不送他，三刀六洞，是一定会的。”别看大师兄平时斯斯文文，说起狠话来，让人毛骨悚然。 三刀六洞是个什么滋味，我想青帮弟子都知道。 “行，这事情我听你的。”思来想去，我点了点头。 我不是不想捅死严老九，我他娘的太想了！ 可杜月笙说得对，我斗不过他，而且我也斗不起他，毕竟我还要拍电影呢。 “这就好，交给我了。”大师兄点了点头，出去了。 “说点开心的，说点开心的。说说电影的事情。”郑正秋见屋子里气氛僵硬，打起了圆场。 一提起电影，气愤顿时活跃了起来。 “这一次我和慕白去了嘉定，选好了场景，算是大功一件了，我看筹备筹备，电影就可以开拍了。”郑正秋乐呵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欣喜。 “开拍！？我反对！”正乐着呢，皮特站了出来，大喝了一声。 大厅里顿时又是死寂一片。屋子里的人，都知道皮特的身份，也知道他手里掌握着这部电影能否顺利拍摄的生死大权。 “蒋，我不但反对你的拍摄，我还要中断之前和你的合作计划！我要放弃！” 皮特的一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我耳边轰然作响。 这狗日的，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 明天早晨去青岛。晚上要收拾行李了，苦也！ 第七十八章 牛逼的蕾丝！ 《倩女幽魂》能不能顺利开拍，乃至能不能获得成功进而让大中华电影公司一飞冲天，皮特和他背后的环球电影公司绝对是关键中的关键，这家伙突然蹦出来说要中断合作计划，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措手不及。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皮特，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是担心演员吗？”我很来气，指了指我自己，又指了指人群中的顾洛然、刘振声等人：“今天所有的主演都在这，宁财神我来演，聂小倩顾洛然来演，燕赤霞有这位中国最有名的武术家来演，其他的演员，要么是中国电影界最著名的导演，要么是中国话剧界的泰斗，难道不行吗？” 皮特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我说的不是演员的事情！你的演员，我基本还算满意……” “那你是不是担心**复仇？！刚才你不是看见了嘛，这事情能够解决，我们拍摄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我叽歪道。 皮特一睁眼：“你们的黑帮管我屁事!我只关心的电影，其他的随便你们怎么闹腾！” “皮特，那你这个婊子养的到底为什么中断和我的合作！？难道你说过的话，当做放屁吗！？”看着皮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更来气了，破口大骂。 “我说的是电影！电影！蒋！”皮特大吼道。 房间里的人都冷冷地看着我，大部分的人都听不懂英语，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只看见我们一个比一个冒火。 “好！你说，电影怎么了！？你说不明白，我咬死你！”我龇了龇牙。 皮特睁着牛蛋一样的眼：“你的剧本，我没意见，至于你的导演水平，既然格蕾丝说没问题，我相信他的判断，我要说的是，你捣鼓的什么蜡盘发声，我坚决反对!” 蜡盘发声？我扭头看了一眼郑正秋，估计是郑正秋告诉皮特的。 “蜡盘发声怎么了？”我气道。 皮特苦恼地抱着头：“蒋！你知不知道我的处境！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这部电影失败的话，我不仅会被环球开除，而且连好莱坞都混不下去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尽全力要拍好它！”我吼道。 我们两个一来一往，连珠炮一样，唇枪舌剑，很是热闹，房间里面的人一会看着我，一会看着皮特，满脸的纳闷。 “蒋！你这是要害死我！本来你的资金就不够，偏偏还要搞什么蜡盘发声！这得增加多大的成本！”皮特叫道。 “成本的事情我跟你说了，老子自己解决，放心吧，我就是把内裤脱下当了，也不会拖累你让你出一分钱！”我怒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皮特快被我搞的无语了：“蜡盘发声最早就是我们美国人发明的，这个我比你懂！早先的几年，好莱坞拍过这样的电影，做过这样的实验！可结果呢，凡是这样的电影，几乎都是失败！赔钱赔得好几家电影公司都倒闭了。观众对这种形式深恶痛绝，好莱坞的电影人更是极为排斥，你要弄出这么个怪物来，让我拿到好莱坞去放映吗！？恐怕还没到好莱坞，就被人家拦到外面了！这个，我不会同意！” “蜡盘发声怎么了！？现在技术远比以前进步！电影有声音怎么了！？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有声音的的，无声电影总有一天会被有声电影代替，有声电影是未来电影发展的必然趋势！以前观众不喜欢，是因为技术不成熟，现在怎么就不能成功了！？”我针锋相对。 “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拍蜡盘发声，我就中止合作！我发誓！”皮特就认死理，根本不听我解释。 “操！**的爱合作不合作！你不合作就赶紧滚回好莱坞去，等着被解雇吧！我自己来！我还不相信了，离开你，地球就不转了！”我已经彻底火了。 “你们能不能冷静点，冷静点。”见马上就要一拍两散，查理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打圆场。 “他要拍蜡盘发声的有声电影，我就不合作！”皮特一个筋，还极为挑衅地看着我：“我告诉你，我手底下的确是有精通蜡盘发声的专业录音队伍，可我就是不和你合作！门都没有！” 看着这狗日的一副欠揍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窜过去一把郝住了皮特的衣服领子：“皮特，你信不信我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 见我们要动手，屋子里就乱了，劝架的，过来拉架的，一锅粥。 “都给我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立马老实了。 蕾丝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了房门口，看着我和皮特，哭笑不得。 “格蕾丝，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你怎么出来了，你现在还带着伤呢！”查理大急。 “休息！？他们在这里吼得连天使都要被震落了，我还能休息？”蕾丝捂着肩膀，一步一步地下楼，看着扭扯在一起的我和皮特，摇了摇头：“你们多大的人了，平时自夸什么绅士，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流氓，还拍电影呢。” “凯瑞小姐，这事情，的确是他的不对，蜡盘发声这东西，我绝对不会碰。”皮特嘀咕道。 “你不碰的话，我来，你就等着辞职滚蛋吧！”蕾丝的一句话，把皮特差点噎死。 “凯瑞小姐……”皮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皮特，我让你和蒋合作，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以为这事情除了你就不能运转了？你信不信，我给爸爸传个消息过去，过不了多久，一整套的拍摄人马就会过来！？你信不信，同样是我的一句话，你根本没法在好莱坞混下去？”蕾丝的话很轻，很轻，但是却如同一把把利剑，把皮特刺得体无完肤。 “我参与过这个剧本，我比你清楚这个剧本好不好，更比你清楚这个剧本适合蜡盘发声，这样更加有利于这部电影的艺术表现，之前是失败过，但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能代表现在蜡盘发声就没有市场了。总得试一试验。你放心，即便是因为这个这部电影失败了，我也会让爸爸在莱默尔叔叔那里跟你说点好话，他的话，还是管用的，不会让你从环球公司滚蛋。”蕾丝盯着皮特，一字一顿：“皮特，这是你唯一翻身的机会，当然了，你也有选择的权利，是选择滚蛋，还是选择走向成功。” 好！说得好！不愧是我的蕾丝！这话说得，真是带劲！ 看着皮特如同戳破了的皮球戳在那里，我这个乐呀。 可还没等我乐呢，蕾丝锥子一样的目光锁定了我。 “至于蒋，如果他这次失败了，你放心，我同样会让他永远不要有进军好莱坞的念头，不仅如此，我还有向爸爸申请在上海开办派拉蒙的办事处，收了他的公司，让他一辈子和电影再没有交集！”蕾丝瞪了我一眼！ 怕怕！我怕怕！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呀！明知道电影就是我的命根子！ “好吧，凯瑞小姐，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权衡利弊，皮特还是最终服软了。 “这就好。电影的选址，蒋已经办好了，演员已经起了，我看可以成立剧组马上着手拍摄了。至于你，皮特，按照之前的合作协议，你的人马立刻就为，尤其是蜡盘发声的队伍，一定要过硬，必须是最好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懂，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我累了，要上去睡觉了。”说完，蕾丝瞪了我一眼，慢腾腾地上楼了。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虽然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是明白关键时刻，蕾丝把皮特这狗娘养的给震住了。 所有人，就这么昂着脖子，看着蕾丝一步步地回到了房间，带着无比崇拜的眼神。 “她是阿道夫·楚克的女儿？”查理呆呆地捅了我一下。 “嗯。” “蒋，你到底使用了什么巫师，让格蕾丝这么帮你说话？”查理呆呆地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嘿嘿一笑：“想知道吗？” “当然！” 我对查理勾了勾手指，查理凑过头来。 “这个巫师就是……爱情。”我嘿嘿一笑。 “哦！哦！”查理指着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如同鸭子一样喊着。 一场风波，蕾丝牛逼哄哄的镇压之下，平息了，我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接下来的一周，事情进展地十分的顺利，皮特十分麻利地带着他的人进驻了大中华电影公司，而且是带着他手底下的那一套号称最先进的蜡盘发声的专业队伍。至于我，也没闲着，这一周的时间里，彻底筹备好了剧组的一切工作。七彩就位，人员就位，服装、道具之类的，全都具备。 “明天，到嘉定，马上准备拍摄！”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帮擦拳磨掌的家伙，我大手一挥，呵呵一笑。 第七十九章 有大麻烦了！ 嘉定，光里镇。 当初回到上海的时候，是五月份，而今，已经到了仲夏七月。南方的天气，终于开始炎热起来。 骄阳似火，烘烤着这片灰突突的大地。 原本安静窄小的镇子，如今变得人仰马翻，喧闹无比。 光里镇不大，主要的街道也就那么一条，不过一百来户人家，但是我们呼啦啦拥进了几百号人，顿时让这个镇子彻底变了模样。 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马，包括皮特手底下的人，足足有一百来号人，此外，因为上一次严老九的事情，杜月笙十分担心我的安慰，亲自调拨了百十号青帮弟子，名义上是做群众演员以及帮助剧组做剧务，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整个剧组的安慰，此外，阿荣和阿山也带着七八十号十六铺的穷兄弟驻扎了下来。 剧组一进驻镇子，马上就分为几拨分别开工，郑正秋带着阿山等十六铺的兄弟开到了山上，按照剧本中手绘的分镜头场景，开始着手布置、搭建《倩女幽魂》中兰若寺的内外景，张石川则带着青帮弟子，负责镇子里的内外景搭设，汪仲贤既是主演之一，又担任着服装和化妆的总指导，开始进行细致的准备工作，而皮特一帮家伙，开始调试机器和各种各样的设备，他们都是行家里手，干起来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我操心。 至于我，可能是最闲的一个，也可能是最操心的一个。 我的工作只有一项内容：给演员讲戏，把这些之前的话剧演员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群众演员，打造成达到我要求的真正的电影演员。 镇里的人大多数都姓李，在镇子中央那个巨大的祠堂里，这项极其赋有挑战性的工作就争分夺秒的进行了。 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是不可能彻底地把戏排练出来的，而且电影和话剧不一样，必须得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在具体的环境语境之中，才能够真正出效果。所以我给他们进行的指导，更重要的是把他们的观念给扭转过来。 原本以为，自己在指导演员方面已经十分有经验了，觉得这活干起来不难，可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我就快要崩溃了。 这帮人，基本上分为两派，一派以张静秋等人为首的所谓的学院派，不管你怎么苦口婆心，他们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在表演中带着话剧的成分，不管你怎么说，都很难改掉，尤其是张静秋，平时看着八面玲珑的，可指导起来完全就是个猪脑子，你说了八遍，到了该犯错的时候，她照样会犯错，气得我直拍桌子，有的时候破口大骂，张静秋睁着眼睛看着我，鼓着嘴，委屈得直掉眼泪。 至于另一派，就是以我爹为代表的典型的纯洁派。一点经验都没有，有的就是热情。热情固然好，可是热过了头了，就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五儿，来来来，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宿，卖画这场戏，我琢磨出了四种表演的方式，这四种表演方式呢，每一种又有三个不同的层次，每个层次呢，又有五个阶段……”我爹穿着一身长衫，额头上贴着两片狗皮膏眼，走到我跟前，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看着爹那滑稽又正经的样子，我哭笑不得，他说什么我是一点都没听得进去，只看见他的嘴皮子哔哔啵啵在动，除了他之外，刘振声这家伙更气人，满脸贴的大胡子，背着一把特大号的铁剑，满院子耍，虎虎生风，搞得人们也不排练了，围着高声叫好，妈妈的，简直把自己当成卖艺的了。 看着我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皮特那狗日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找这样子下去，我看你这电影实在是太危险了！哦，上帝！”皮特冲着天空祈祷。 这么搞了两天，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把所有人召集在祠堂的大院子里，开会。 “这两天，我对你们的所谓的表演，只能有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屁都不如！”我翻着眼睛，哪怕我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得这么说。 所有人都不说话，院子里一片安静。 “你们，包括我爹，你们都不是笨人，你们都是有些生活经验的有思想的人，我需要的，不是你们去表演，不是去表演，懂吗！？我需要的，是你们融入到你们分摊的剧本中的角色的世界中去，你就是角色，你感受着他的欢乐和痛苦，只要你能够把他的内心世界完美地表现出来就行了，至于怎么表演，是这样还是那样，那是你们的自由，明白吗！？”我大吼着。 说完，我下了台阶，走到大门外：“来人，把大门给我锁了！” 两个青帮弟子走了过来：“师爷爷，锁门里面的人都怎么办？” “怎么办？所有的人都给我呆在里面，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里面解决，好好给我想一想你们的角色！要琢磨！等到开机的时候，再放出来！”我一摆手，两个青帮弟子把大门锁了起来，里面顿时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 “慕白，你可真够狠的，幸亏我不在里面。”刚回来的郑正秋看着我，又看了看院子，吐了吐舌头。 我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景搭得怎么样了？”我沉声道。 “四天，顶多四天，就完成了。”郑正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笑道。 “好极了。”我很是满意。《倩女幽魂》虽然场景并不是很多，可任务量也不小，这帮家伙就用这么一周的时间就搞定了搭景工作，速度很是不错。 “慕白，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情。”郑正秋喝了口水，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报纸，塞给我。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新闻，让我心头一颤。 妈妈的，可真够热闹的！ 《直皖大战不可避免，战事一触即发！》《张作霖入关调停，暗中直奉联合》…… 看来这场直系和皖系的打仗，就要开打了。 五月初，我回来的时候，直系和皖系之间就开始磨刀霍霍了，这两个月里，双方调兵遣将，吴佩孚在汉口声称要挥戈北指，实际上就是要对段祺瑞宣战，阿胡子张作霖应北洋政府徐世昌的邀请，到北京调停，表面上是当和事老，实际上是要与吴佩孚合作，对段祺瑞下手。而段祺瑞也不是好惹的，立刻组织了定国军，讨伐直系曹锟和吴佩孚，吴佩孚随即与张作霖通电讨伐段祺瑞。段祺瑞的兵力七万人，曹锟和吴佩孚三万人，张作霖两万人，双方的主力集中在北京、天津和保定三角地带，随时都又可能开打。 日本人资助段祺瑞，曹锟和吴佩孚要求外交制止，美国人英国人同情直系，日本人也忌惮不已。吴佩孚更是在报纸上大骂段祺瑞“认贼作父，实乃民国之汉奸”，称自己是“为救国而战，为中华民族而战”，慷慨激昂，甚得民心。 “老郑，打仗归打仗，管我个屁事。”我放下报纸，嘿嘿一笑。 尽管三个蒋振武现在在吴佩孚手下，但是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我没有任何的担心，历史上，段祺瑞是肯定败的，而吴佩孚这一战后，便成为中原的霸主，二哥只能是水涨船高。 “我担心的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虽然这场仗在北京天津一线开打，距离我们很远，但是每次打仗，各地都会骚动，治安大乱，那些乱兵游勇，还有那些土匪好汉，都会伺机抢劫滋事，我们在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的设备，说不定早就成为人家的目标了，可不能不防。”郑正秋小声道。 他的提醒，让我点了点头，果然是拍过戏的，考虑就是周到。 “这事情，我给大师兄说一说，让大师兄派人给师父讲一声，他是通海镇守使，在沿海一片说话还是管用的，让他和当地的军政主脑打个招呼，安全问题，应该没事。”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郑正秋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个担心呢？”我问道。 郑正秋看了看周围，凑过来，声音颤抖：“慕白，我看，我们可能是大麻烦了！” 第八十章 怎么**怎么来！ 郑正秋的一惊一乍，把我搞得莫名其妙。 “怎么就有大麻烦了？”我不解道。 郑正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元公说的，这次打仗，举国关注，商务印书馆已经先行一步了，他们派出了两个摄影组，由鲍庆甲和陈春生分头负责，跑到北京和天津那边去了，计划拍摄大战的场景，制作成电影播放。”郑正秋的表情十分八卦：“国人对这样的大战十分关注，这样的电影出来，肯定会观者如潮，我算了一下，他们电影出来的时间，说不定正好和我们碰上。” “这个倒是个麻烦事。元公这家伙做事情可真是滴水不漏。”我苦笑了一下。 姜还是老的辣，张元济虽然不懂电影，但是在经营上绝对算是有头脑的。他上次跑到北京逛了一圈，估计十有八九也是为这事情张罗，这场关于直皖战争的电影一出来，要是和我们的电影撞上的话，还真的会给我们的电影带来巨大的冲击。 “老郑，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只能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了。”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还有，我这几天总觉得眼皮跳，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慕白，严老九那边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听说他和任鹏年勾搭上了，投资《清虚梦》的拍摄，咱们的《倩女幽魂》拍的是聊斋，任鹏年的《清虚梦》拍的也是聊斋，谁都看得出来，严老九这一次是和你对着干。你可不能不提防他，小心他在下毒手。” 郑正秋的这个消息，远比第一个消息来得让我震骇。严老九和任鹏年勾搭到一块，这事情就复杂了。 “元公知不知道这事情？”我小声道。 郑正秋苦笑：“他知道又能干什么？商务印书馆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别人来投资，商务印书馆的那帮董事们巴不得呢。” “这事情有点麻烦了，任鹏年我不怕，严老九搅和进来，肯定会出乱子。安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让月笙哥负责。”我拍了拍屁股，找杜月笙和吴昆山去了。 听我把相关的情况一说完，大师兄吴昆山和杜月笙如临大敌。吴昆山马上派人和师父联系，杜月笙则集合青帮弟子，安排安全防务。 他们做事情，我很放心，所以很快就沉静了下来，不过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四天后，七月十号，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 搭景工作已经全部完成，设备调试、服装准备等等各种筹备工作也已经就绪，我让人把祠堂的门打开的时候，被我关了几天的那帮人总算是见到了天日。 在我的想象里，这帮被关了好几天的家伙应该是疯疯癫癫了吧，一开门还不疯狗一样往外跑，可开了门，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走进去，才发现周围的房间里，一个个人或捧着剧本若有所思，或对着墙壁发呆，或躺在床上睡觉，至于我老爹，更是非同一般人，老头子光着膀子站在屋子里，拿着毛笔在墙上画画呢。 “都，都疯了这是？”郑正秋被眼前的景象震精了。 我呵呵一笑。 这样的状态，才是我需要的状态。看来被我关了这么多天，这帮人都入戏了。 入戏了，就好办了！ “虎头，去准备贡品，中午时分，祭祀，开拍！”我大声道。 “好嘞！”虎头一听说终于可以开拍了，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上午十一点，镇口，人头涌动。 剧组的几百号人密密麻麻地簇拥成一团，加上镇子里那些看热闹的居民，人群密集得如同苍蝇一样。 祠堂里面的一张长案被抬了出来，上面摆放好了祭品，正中摆放了一个大香炉，剧组的主要成员，站在前排，我位于正中。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硝烟四起，把我差点呛死，青帮弟子抽出短枪，枪口对天，一通齐射，枪声阵阵，吓得一群群鸟鸡飞蛋打。 “时辰到！敬香！”虎头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我带头，一帮主创点上了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里，暗中祷告这次拍摄能够一帆风顺。 搞完了典礼，我站在前面，看着眼前的这帮人，嘿嘿一笑。 “各位，你们中间，有我亲爹，有我的朋友，有我的前辈！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六亲不认了！不管你是谁，不管咱们交情多么好，哪怕就是我亲爹，拍摄的时候我也翻脸不认人，演不好，哪凉快跟我哪呆着去！这部电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大喊了起来。 老爹在下面看着我，做出了一个要扇我的表情，众人乐，却又不敢笑。 “《倩女幽魂》拍摄工作，重视开始！吃完了这顿饭，都给我打起精神！各司其职！各位，端起这杯酒，干了！这一次，咱们不成功，就成仁！”我端起了黑陶碗，将一碗的酒一口干了，摔在了地上。 “干！” “干！” “不成功就成仁！” …… 一群狼嚎。 吃完了午饭，一帮演员跟我上山，兰若寺那边，早就布置好了，皮特等候多时。 “是按照分场走吗？”皮特问道。 电影拍摄，并不是按照电影中场景的顺序拍摄的，大多先是把发生在同一场景的不同的戏拍完，再换下一个场景，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省事也考虑经费。 “暂时不用。今天的第一场戏，就拍摄第一个镜头。”我嘿嘿一笑。 “第一个镜头可是晚上的戏，这距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呢。”皮特不理解，按照他的意思，应该把别的戏先拍了。 “万事开头难，这帮人你也看到了，都是第一次拍电影，必须让他们全都熟悉了，全都真正入戏了，才能够按照一般的拍摄进行。懂吗？”我乐道。 “听你的，听你的。那就等晚上。”皮特走开了。 《倩女幽魂》的第一场戏，内容很简单，深夜，兰若寺里一个书生夜宿，小倩来，诱惑书生，书生丧命于姥姥之手。下面才引出主演宁采臣来。 这场戏，虽然很短，但是很重要，基本上是为整部电影定下了一个基调，埋下了一个悬念。 演员们分在在寺里面闲聊，我却没闲着，和皮特细心地检查摄影机以及各种设备，尤其是我看中的蜡盘发声。 “放心吧，保证没问题。”皮特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大匣子。 我原本以为蜡盘发声的装备会很沉重，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落后。 一直等到了太阳落下山，夜色四合的时候，寺院里的气氛才紧张了起来。 空山，古寺，鸟鸣兽啼，气氛变得诡异无比，受这气氛的影响，剧组的人也真正进入了状态。 “开灯！”我坐在一张折椅上，拿着铁皮话筒，大声喊了起来。 啪啪啪！分布在古寺不同角落不同方位的探照灯亮了起来，这些灯事先都按照我的要求，在灯前蒙上了几层轻纱，青色诡异的柔光顿时将古寺笼罩在了一片阴森之下！ “扬风机！”我挥了挥手。 寺门口的一侧，十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帮弟子使劲力气转动扬风机，顿时大风起，地面上的落叶随风扬起！ “各部门准备，开拍！”我一声令下，环球公司的摄影师龚古尔和叶向荣两个人坐在摄影车上，打开摄影机，开始拍摄。 首先开始的就是一组空镜头。阴森的古寺，风吹枯叶，气愤恐怖，黑暗之中，木楼上一个窗户亮着灯光。 这些镜头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一遍就过，但是现场的严肃气氛，感染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即便是平时话最多的老爹，也安静地像个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站在那里。 空镜头拍完，就是那场聂小倩勾引书生，书生送命的戏了。 房间里，两台摄影机摆好了位置，挤了一屋子的人，我挥挥手，顾洛然和大师兄吴昆山被我叫了出来。 顾洛然演的是小倩，一身白衣，长袖素颜，灯光下看得我两眼发直。至于大师兄吴昆山，他演的就是那个一上场就挂掉的倒霉书生，本来他就是个文雅的人，这么一打扮，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闷骚读书人。 “你们各自的戏，都熟悉了吧？”我沉声道。 顾洛然和吴昆山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两个人都知道拍什么内容，众目睽睽之下，都有点害羞。 他俩这样子，让我直冒火。妈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害个屁的羞！ “我跟你们说清楚了，这第一场戏，说白了，就一句话，调戏！勾引！勾引，明白吗！？”我大喊了一句，两个人都抖了一下。 “把你们的小姐矜持和书生意气都给我放下，现在是勾引！怎么淫荡怎么来，怎么艳丽怎么来，怎么风情怎么来！演不好，我把你们都丢楼下去！” 我狠狠地瞪了两个人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铁皮筒，大喊了一声：“开拍！” 第81章 艳情戏 这场开局的艳情戏，其实别看我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很紧张。 若是在后世，我的紧张根本不存在，后世的那些演员，用句好听的话来说，不论男女都很有专业精神，都豁得出去，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脸，别说是拍这样勾引的艳情戏了，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拍摄肉搏戏，她们也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现在，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经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戏在他们的思维中，实在是逾越了以往的道德底线。 “慕白，我们这些人就出去吧。”顾鼎周一直跟着，见这个情景，主动提了出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拍电影就得这样，洛然，师兄，入戏！一定要入戏，给他们做做榜样。”我咬了咬牙，特意看了一眼顾洛然，心里也是一颤。 奶奶的，一想到她和大师兄在一起拍这么风情的戏，我心里倒像是猫抓了一般。 头几个镜头，拍摄的是大师兄独自在房中看书，这个没问题，大师兄的表演很到位，让我很满意，可接下来顾洛然扮演的聂小倩出场，屋子里的气氛随即就凝固了。 这场勾引的戏，没有任何的台词。身着白衣的聂小倩，风情万种地偎依着书生，欲拒还迎接，肌肤相亲，讲究的，就是个把握适中的旖旎度。结果呢，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拍摄两个人单独出场的戏，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一旦对手戏，立刻问题就出现了，而且是最根本的问题：僵硬和死板。 不管是顾洛然，还是我的那个见过大世面的大师兄吴昆山，一旦交上了手，就扭扭捏捏了。 “CUT！”扔下话筒，我走到两个人跟前，火冒三丈：“你们这是在玩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这么多人，三更半夜的戳在这里，机器呼啦啦地开着，胶片呼啦啦地转，就是陪着你们玩？！这是在拍戏，往小了说，是为了我们的电影成功，往大了说，是振兴中国电影，电影救国！你们这是干么什么？” 我火冒三丈的样子，把顾洛然和大师兄都吓到了。 “师弟，这，这，有些不妥……”大师兄看了顾洛然一眼，挠了挠后脑勺。 “有什么不妥的！？男女授受不亲！？去他娘的！不是告诉你们了嘛，要放得开！洛然，你过来，咱们试一试，大师兄，你好好看看，应该怎么演！”我一把把吴昆山推开，称顾洛然招了招手。 在我的指导下，两人过了一遍戏，顾洛然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和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看见了没有，这不挺好的嘛？你们再来！”我狠狠瞪了两个人一眼。 两人准备就绪，摄影机一开，问题同样出现。这一次，吴昆山表现还行，顾洛然刚才的那种表演，又没了。 “还真奇了怪了，怎么我一上去你就OK，换成他你就不行了？”我凑过去，小声对顾洛然道。 顾洛然小脸通红，很是委屈，低着头，手扯着衣服，也不说话。 “洛然，我求你了，放开了去拍，把他当成我，行吗？”我柔声道。 顾洛然抬起头，看着我，嘴唇颤抖，那表情，让我心疼。 “嗯。”沉默了良久，顾洛然点了点头。 拉拉扯扯的勾引戏，一遍过。顾洛然的表现，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浅层次的戏完了，接下来，便是更深层次的了。由勾引，到实战。 三场戏，第一场，聂小倩握住书生的手，放入自己的胸前衣衫里。 第二场，两人肌肤相亲，男下女上的情爱交欢。 第三场，小倩摇铃，姥姥至，书生丧命。 就在我要喊开始拍摄第一场的时候，顾洛然站起来，让我过去。 “又怎么了？”我问道。 顾洛然看着一屋子的人，低着头：“我，我拍不了。” “怎么就拍不了了？你这衣衫里面不是做了特殊处理，裹了一层内衣了吗？”我指了指顾洛然的领口，一片雪白看得我眼晕。 “我，我就是拍不了！”顾洛然猛然抬起头，盯着我，双目噙泪。 我也愣了起来。其实这也不怪他。顾洛然一直是个千金小姐，别说让人碰他了，就是平时和人说话也都是站得远远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男人的手放入她胸上，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不拍了吧？”我颤声道。 顾洛然盯着我，就是不说话，眼神复杂。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僵持着。 房间里的人见这样的情景，都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相关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就剩下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 “能不能代替？”顾洛然咬了咬嘴唇。 “你的意思是用替身？”她这句话，还真提醒我，用替身，倒不是不可以，反正这里面的很多镜头都不会拍摄到脸。 “嗯。”顾洛然答应道。 “怎么用，你来说，不过我还是建议最好不用，如果这个心结你一直突破不了，后面的那么多戏就更麻烦了。”我提醒她。 “我，不用替身，他，用。”顾洛然咬了咬牙，指了指吴昆山。 “啊？”她的这个建议，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十有八九她要选替身呢，怎么搞了半天，把大师兄给替了。 “大师兄替了，谁来演？”我双手叉腰。 大师兄相貌堂堂，温文尔雅，我就没发现剧组里面还有比他帅的男人。 顾洛然眨巴了一下眼睛，羞涩地耷拉下了脑袋，然后伸出一根葱白一样的纤指，点在了我的胸前。 我？！ 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女人，我眼珠子掉了一地。 “你让我来替？”我又叫了一声。 “怎么，不愿意！？”顾洛然恨恨地看着我。 “愿意！只要能拍电影，你就是让我裸奔我都愿意！”我笑了起来。 “我说的不仅仅是第一场，下面的几场，都由你来替，可以吗？”顾洛然问道。 “可以。不过有些镜头是没法替的，比如出现了脸的镜头。”我笑道。 “行。” “那就开始。给我换衣服！”我冲工作人员喊了一声，马上换上了一套和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衣服。 龚古尔和叶向荣早已经准备好了，对我打了个OK的手势。 第一场，其实就是一个中景。摄影机开拍的瞬间，顾洛然拉着我的手，缓缓地穿过她的衣领，深入到了里面，放置在了胸前。 电影里，聂小倩是白衣之下什么都不穿的，可拍摄起来，顾洛然里面还是穿上了一层内衣，不过尽管如此，那薄薄地一层内衣，又如何能够阻隔那种美妙感觉！平日里，顾洛然在我心中，就如同小龙女一样圣洁，可谁得到，她胸前竟如此的突翘挺拔！握住那柔软而极有弹性的小山峰，一股电流涌入我的身体，直把我那一颗小心肝跳得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怪不得顾洛然不愿意和吴昆山对戏！奶奶的，也幸亏她不愿意和吴昆山对戏，否则老子岂不是吃亏了！ 我能感觉到顾洛然的身体微微颤抖，再看她那张俊脸，已经如同火烧云一样通红一片。 她不好意思，我倒是好意思，实际上，我十分享受这美好的时刻，闭上眼睛，食指大动。 “把你的手，拿开！”就在我兀自欢乐的时候，顾洛然又气又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睁开眼，只见龚古尔和叶向荣忍俊不禁。原来这个镜头拍摄早已经结束，可我那手还赖在顾洛然的衣服里面舍不得出来呢。 “那个，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还是再拍摄一遍。”我一本正经道。 “拍摄你个鬼呀！摄影师都说没问题了！”顾洛然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疼得我惨叫一声，赶紧抽手。 这女人，什么时候跟张静秋学会这么一手了！ “慕白，可以进行第二场了。”叶向荣坏笑。 “大师兄，第一个镜头，你得上！”我转脸对吴昆山道。 吴昆山被顾洛然之前那么一通换替身的要求搞得早就不好意思了，听见我点他的名，这才老老实实地躺在地板上。 “赶紧拍摄。正经点。”我对顾洛然微微一笑。 估计这女人现在杀我的心都有了，顾洛然白了我一眼，缓缓走到吴昆山的身边，犹豫了一下，骑在了吴昆山的身上。 “开拍。”我一声令下，摄影机再度开启。 顾洛然这次倒是放开了，衣衫微露，双目迷离，气喘如兰，蛇一样地低头凑向了吴昆山。 “CUT！搞定！”我打了个响指。 两个人飞快分开。吴昆山满脸透红，弯着腰走到我跟前，嗡嗡道：“为了保险，要不要再拍第二遍？” 我日你奶奶吴昆山！你也上瘾了是吧！？低头看了看他那弯着腰竭力掩饰的样子，我一脚踢了过去。 “滚蛋！换上我了！”我坏笑一声，走了过去。 这一番云雨的美妙，老子还真不能让给别人！ ## 现在在青岛开会，很忙，这几天上传都是拜托俺的一位同事，今天他忙，呵呵，让大家久等了，小张亲自来。 看了一下评论区，有大大问，小张，怎么还不搞电影呀，我就冤枉，我不是正在搞么。 其实这不是在1920年代的好莱坞，现实就是现实，不处理一些关系，后面没法进展，而且这个环境拍电影，不能像安德烈那样顺当，如果搞不好就弄个电影公司呼啦啦拍片就好了，那就是纯粹YY了，因为随便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让你挂掉，让你倒闭。这本来就是一个乱世。 所以各位，请不要用小白文的观点来要求我，行不？谢了。 不过小张保证，一定会好好写，一定会很精彩。这一点，你们是知道的。 请多多支持，俺要收藏推荐！ 第八十二章 这美妙的一吻哦！ “哎哎，慕白，我这里还游戏呢！让我先拍完！”吴昆山一把扯住了我。 我盯着他，上三路下三路地打量着，吴昆山被我看的直发麻。 看不出来呀看不出来，平日里我这个大师兄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个情种呀。 “哪里有戏？”我眯着眼睛道。 “你看，这里，这里有几个相拥的镜头，这里还有一个吻戏呢！这可得露脸的！最后，被姥姥弄死，我还有一个镜头！”吴昆山指着剧本，十分有底气地看着我。 我伸过头去，看着剧本。吴昆山说得没错，却是有这么几场戏。 “慕白……”顾洛然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一转脸，发现顾洛然委屈地看着我，眼眶红红的，她显然不愿意便宜了吴昆山。 奶奶的，老子写剧本的时候光顾着剧本好看了，哪里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按照剧本，顾洛然必须得和吴昆山拍这些戏，可是让吴昆山去亲顾洛然，老子不愿意！ 这是我的女人！说不定还是初吻呢！不能便宜了你这个家伙！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掏出笔，在吴昆山手头的剧本上，改了几行字。 “相拥的戏，用中景，亲吻的，用特写。”我笑道。 “什么意思？”吴昆山这个大白痴现在还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这些戏，可以用替身。”我指了指自己。 “那我就没戏了！？”吴昆山很失望。 “有呀！”我翻了翻剧本。 吴昆山听说还有戏，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哪个？” “就是姥姥的舌头过来，你惊恐地张大嘴，惨叫一声，挂掉。”我乐道。 “啊！这么个呀！”吴昆山估计跳楼的心都有了。 “大师兄，别贪心么，放心，下一部电影，我让你演个够。”我拍了拍吴昆山的肩膀。 “我是看出来了，我是看出来了……”吴昆山白了我一眼，嘀咕着，走开了，那模样，让我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慕白，别愣着了，赶紧上吧！”叶向荣在旁边起哄，连龚古尔这个外国人也自然看出了门道来，一脸的坏笑。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地板上，顾洛然翻身上来，骑在我身上，翘臀正好压在我的两腿中间，虽然隔着里面的一层衣服，可那感觉，让我差一点鼻血喷出来。 怪不得吴昆山刚才要弯着腰跟我说话，原来如此呀！ “洛然，放松，要放松，要入戏！”我如同大灰狼一样教唆着顾洛然这个小绵羊。 “嗯。”顾洛然虽然有些羞涩，但是情绪很稳定，鼻子里嗯了一声，那声音如同毛毛虫一样在我的心里蠕动着。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龚古尔和叶向荣哗啦啦把摄影机推进，拍摄开始。 经过了刚才的“磨合”，顾洛然对我并没有什么排斥了，完全入戏，小蛮腰水蛇一样扭动着，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那迷离的眼神，那一声声直入骨髓的娇喘，还有那身体扭动带给我的美妙感觉，让老子，让老子…… 老子入戏了！ 两个人在摄影机面前，斯磨缠绵，时而五指相扣，时而肌肤相亲，时而相拥摩挲，完全进入了浑然忘我的警戒。 我拍得很爽，龚古尔和叶向荣可就苦了。这场戏，大部分都是特写和中景镜头，两个人驾驭着摄影机，一会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前一会儿后，累得满头大汗。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最终搞定。 “要歇会不？”看着香汗淋漓的顾洛然，我小声道。 “拍完吧。”顾洛然的脸红得水蜜桃一般。 “行，拍完。向荣，下个镜头是什么？”我喊道。 “吻戏！”叶向荣连剧本都没看，大声回道。 吻戏？吻戏！ “洛然，你接过吻吗？”我直起身来，顾洛然骑在我身上，两个人完全就是面对面，用句经典的台词来说，就是：这一刻，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二公分。 呵呵，但是我不能保证过后顾洛然就会喜欢上我。 “没……没有。”顾洛然身体微微往后退了一下，不敢对接我的目光。 果然是初吻！操，差点点就便宜了吴昆山那个混蛋！ 老子万分庆幸！ “这个麻烦了！你这么大，怎么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呢？”我做出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吧，咱们先排演一下。” 说出这句话，我心里直骂了自己一声：你丫真是下贱呀！ 贱就贱吧，老子负责就是了！ “排演？怎么排？”顾洛然冰雪聪明，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鬼主意，但这事情她的确没干过，不知如何处理。 “先试验一下，你不是不会嘛，我教你，达到拍摄水平的时候，在开机。”我正色道。 顾洛然唰的一下脸一直红到脖子，她没看我，而是转脸看了看站在我们跟前的龚古尔和叶向荣。 “你们排演，你们排演。”龚古尔和叶向荣忍住笑，齐齐背过身去。 “怎么亲？”顾洛然低着头，声音低得蚊子一样。 我直乐，伸出手，顶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 “聂小倩是个靠勾引人才能生存的女鬼，精通此道。所以亲吻的时候，她是主动的。” “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怎么亲？”顾洛然的声音低得我都快要听不见了。 “吻戏，最重要的是嘴唇和舌头的配合，根据这个情节，聂小倩的主动行为，应该表现在把舌头伸过来。”我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把我的舌头……伸到……你的嘴里？”顾洛然小嘴微张。 那朱唇，温润无比，看得我心动。 “yes！”我点了点头。 总算是说明白了。 就在我暗自乐呵的时候，顾洛然突然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强行分开我的嘴巴，然后飞快地凑过来，伸出她那丁香小舌，放入我的口中，又闪电一般离开了。 我被她搞得彻底大脑当机，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嘴里微微一热，还没来得及品味，就没了。 “这样？”顾洛然低声道。 “洛然，你这是亲嘴呀？你这是打水呢！”看着羞涩无比的顾洛然，我是既好气又好笑。 “那怎么办？”顾洛然有些恼了。 我也不说话，一把搂住了顾洛然的小蛮腰，往怀里一送，在顾洛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凑了上去，结结实实地亲吻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顾洛然本能地要反抗，原本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剧烈颤抖着，双手推着我，要强行分开。 哪那行！？还没亲够呢！ 我又是使劲一楼，顾洛然根本无法逃脱，而与此同时，俺的舌头已经拨开顾洛然的牙关，终于如愿以偿。 许是因为惊恐，被我亲着，顾洛然还能睁着眼睛盯着我。这女人，真是太不淑女了，亲嘴也不闭眼。 不过这种紧张僵持的状态在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之后，就消失了。顾洛然的娇喘，在耳边响起，那僵硬的身体也柔软无比，基本上已经瘫在了我的怀里。而亲吻这动作，她也逐渐熟悉，并且迅速转被动为主动，两个人一来一往，根本就忘记了所处何时，所在何地。 “喂，你们两个都排练十几分钟了，亲够了没有？”叶向荣这个十分悲催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顾洛然小鹿一样躲开，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这一吻，亲得真是酣畅淋漓。 我抹了抹一脸的口水，点了点头：“开拍吧。” 呼啦啦，龚古尔和叶向荣把摄影机推到了我们面前，伸出了手指，勾了勾，示意我们可以开始了。 有了前面的排演，这个镜头没什么问题。 顾洛然主动扑上，俺欢喜配合，唯一让我悲催的是，亲的时候顾洛然的一只手拧住我大腿根上的一块肉，左转了三百六十度，又右转了七百二十度，痛得我冷汗直流。 拧吧！拧吧！ 老子痛，并快乐着！ “宾勾！great！great!”等龚古尔喊停的时候，我基本上痛得快要叫出来了。 顾洛然从我身上爬起来，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个谁，师兄呀，该你了！”我冲一直站在旁边观摩的吴昆山挥了挥手。 吴昆山也不说话，只瞪我，挺尸一样砸在地板上：“啊是吧？然后就挂了是吧。” 听他那口气，十分的不满。 “是的，是的。”我背过身去，冲顾洛然挤吧了一下眼睛。 啊，挂了。吴昆山这场戏，一遍过。 “这拍得都是什么吸呀，根本没有充分展现我的魅力！”吴昆山爬起来，灰头土脸地冲我做出了个擂死我的手势。 接下来就容易了，几个所谓的特殊镜头，无非就是渲染姥姥赶来的恐怖镜头：床前树影移动，一条舌头破窗而入，飞速前进。 树影好弄，姥姥的舌头由我亲自设计，采用的是柔软的橡胶制成，十分逼真，没什么问题。 “OK！今天的戏，顺利结束！”拍完了之后，我大喊一声，等在外面的人一拥而入。 “结束了！？” “拍得怎么样！？” 一帮人早就等得心急火燎了，一进来就七嘴八舌。 “洛然，这家伙，没欺负你吧？”顾鼎周估计是最急的一个，一进来，左手拽着我，右手拽着顾洛然，双目圆睁。 顾洛然盯着我，昂起了下巴。 看着她这表情，看着顾鼎周一副要动手咬人的样子，我心里拔凉拔凉。 完了，完了！这次，逃脱不了顾鼎周的毒手了！ 第83章 我会像宁采臣爱聂小倩那样爱着你 顾鼎周最护着的人，就是顾洛然，这个妹妹，就是他的命根子，平时谁多看了顾洛然一眼，他都能找上门去，如果顾洛然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顾鼎周肯定会当场咬死我。 顾洛然盯着我，目光中满是肃杀之气，吓得我蛋疼。 “哥，他没欺负我，拍得挺好。”顾洛然转过脸去，对着顾鼎周微微一笑。 “他，果真没有欺负你？”顾鼎周哪里肯信，估计我在他眼里，早就是个流氓混混了。 羊入虎口，还能没有欺负？ “哥，我骗你干什么，拍得挺好的。”顾洛然点了点头，暗暗白了我一眼。 “洛然姐，拍电影太好玩了！完全和眼话剧不一样！我要是你就好了，你那么多戏！”张静秋插了进来，拉着顾洛然叽叽喳喳，总算是为了解了围。 “好玩？臭丫头，等你自己拍摄的时候，就知道好不好玩了。”顾洛然捏了捏张静秋的小脸。 “喂，我的戏，什么时候拍！？”张静秋走到我跟前，大声道。 “等着吧，很快。”我笑道。 张静秋凑了过来，几乎贴到了我的脸，小声道：“你说没欺负洛然姐姐，我才不信呢。洛然姐姐善良得要命，怕鼎周哥哥揍你，我可不一样。我告诉你，你要是往后不好好对她，我就叫我哥手下的人，把你大卸八块！” 小妮子面目狰狞。 “张静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泼辣刁蛮！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是向洛然学习学习，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白长了一个好脸蛋!”我懒得搭理她，兀自走开了。 拍完了戏，也闹腾到了后半夜了。一帮人兵分两路，郑正秋带着一帮人留在山上，一方面为明天的拍摄做准备，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片场。 至于我，带着大部分的人下山返回镇子。 天空阴沉，雷声隆隆。七月份，正是南方的大雨时节，一场大雨再说难免。 “要下雨哩！”杜月笙昂着头看着天。 “下雨好呀，明天正好有雨戏！我巴不得它下得大呢！”我乐道。 一路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得很。 我故意落到了后面，凑到顾洛然跟前。拍完了戏之后，顾洛然对我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不理不睬，甚至有意躲开。 “洛然，你这是怎么了？”瞅准没人，我低声道。 “没什么。”顾洛然低着头，走开了。 看着她那背影，我愣住了。 到了镇子，众人也累得够呛了，各自作鸟兽散。 洗漱了一遍，进了屋子，倒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头脑中，回味着晚上拍戏时的那一幕幕，回味着顾洛然的种种表情，回味着那个吻，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深夜，雷声隆隆，祠堂里各个房间的灯都灭了。我摸索着来到顾洛然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然……”我捏着嗓子，小声喊道。 “怎么晚了，你跑到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从背后穿来，吓了我一跳。 转过脸，看见院子拐角的一块青石上，坐着托着下巴仰头看天的顾洛然。 “睡不着。”我走过去，挨着顾洛然一屁股坐下。 顾洛然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她那斜视四十五度的姿势。 都说男人这姿势最帅，最能勾引小姑娘，现在看来，女人也一样嘛。 “你，也睡不着？”我赔着笑脸。 “嗯。”顾洛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丫头情绪明显不对劲。 “生气了？” “没。” 她越是这个样子，我越没有办法。我反而希望此时她能扑上来咬死我。 “洛然，我拍戏的时候，狠了点，要求严格了点，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道歉，对不起。”我真心实意。 实际上，想一想，几天晚上我的确有些过分，顾洛然不是专业演员，而且一上来就碰到这种戏。 “慕白，我没生你的气。真的。”顾洛然回过头，看着我，嫣然一笑。 这一笑，纯洁而柔美，却带着一丝忧郁和惆怅，让我心里一酸，真想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说实话，你这个剧本我很喜欢。喜欢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敢爱敢恨，喜欢他们之间的真挚爱情，尽管这个故事的结局有些悲伤。“顾洛然托着下巴，看着天空，声音轻柔。 “父母去世的早，哥哥和我相依为命，他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别人看来，我生活无忧，挺快乐，其实，我也渴望很多事情。”顾洛然喃喃地道。 “渴望走出去，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渴望像一般的女孩那样生活，去逛街，去旅行，或者碰见一个好男子，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像宁采臣和聂小倩。”顾洛然微微笑了起来。 但是这笑，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十八九岁，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地年华，在后世，这个年纪的女声应该过着最快乐最自由的生活，而顾洛然，现在却是一只金丝雀，被顾鼎周用爱的牢笼禁锢着，她说的，我能够理解，能够体会。 爱，是珍贵的，是好事，但是有的时候，也并非如此。 “说实话，我今天晚上很生气，恨死你了。”顾洛然狠狠盯了我一眼，却又马上笑了出来：“你这个人，很坏！很坏！不过想一想，这些事情，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呢，怎么说呢，有种兴奋，有种快乐，觉得自己长了一对翅膀，可以飞起来。” 顾洛然站起身，张开手臂，在院子里舞动着，转动着，长袖飘飘，宛若仙子。 我看的呆了，站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慕白，你是第一个抱着我的陌生男人，也是第一个对我做了那些事情的的男人！”顾洛然停下来，看着我，我们之间隔着四五步的距离。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蒋慕白，你都得记住，那是我的第一个吻！这辈子的第一个吻！”顾洛然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做出了一个砍人的手势：“即便是你以后娶了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你也要记住！”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我的心，忧伤而快乐着，一股暖意在心里流淌，如同一条蜿蜒的河流滋润着心田。 “洛然……”我走过去，一把把这个可爱的女子搂入怀里。 顾洛然并没有拒绝，而是紧紧地靠在了我的身上。 “从小哥就告诉我，男人都很坏，女人如果爱上了一个坏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男人，没有一个觉得安心……”顾洛然枕着我的肩膀，幽幽地说道。 “比如周瘦鹃。”我笑道。 顾洛然挥起粉拳轻轻地打了我一下：“可那天见到你，我就有一种很奇怪地感觉。” “我是好人。”我乐道。 “你才不是好人呢。你不正经，狡猾，色迷迷的，但是骨子里，又和那些男人不一样……”顾洛然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我抱着她，柔柔的，生怕稍一用力就勒疼了她。如同一个孩子，抱着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哥说，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哥很欣赏你。可哥也说了，做大事的人，身边从来不会少女人。”顾洛然抬起头看了我，发现我也在看她，小鹿躲开了目光，钻入了我的怀里。 “我也发现了，格蕾丝喜欢你，她都愿意为你当枪，别看静秋和你针尖对麦芒，可我了解她，从来没见过有一个能够如此让她不依不饶的人，她也喜欢你。”顾洛然声音柔柔的，有些惆怅。 “不说她们，你喜不喜欢我？”我低头看着顾洛然，笑道。 “谁喜欢你！流氓！”顾洛然更不愿意抬头了，轻轻打着我。 呵呵，我明白了。你不说，我也明白了。 “你以后会很成功，成为有名的电影人，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顾洛然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昂起下巴看着我：“蒋慕白，我不求你别的，我只让你永远记住我的那个吻！” 看着面前这个单纯善良而又倔强的女子，我无声一叹，再次将她拉入怀中。 “洛然，坏男人虽然多，但并不代表没有好男人。”我亲吻了一下顾洛然的光洁额头：“我是不正经，无赖，甚至流氓，可我会一辈子向宁采臣爱着聂小倩那样爱着你，不管前面有姥姥还是黑山老爷，若是鬼怪拦着，我让他们化为灰飞，若是神佛拦着，我让他们化为浮云！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地合，直到冬雷震震夏雨雪！” “真的？” “真的！” 轰隆隆，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 我操，老子装逼你劈，老子说真话，你还这样！来吧，有种你就劈！ 我举手发誓：“我对上帝起誓，这一辈子若是辜负了顾洛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顾洛然又急又气，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隆隆~头顶的炸雷，闷哼着，隐去了。 “你不信？”我笑道。 “信，我信。”顾洛然灿烂一笑，紧紧抱住了我。 “那个，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顾洛然好奇地抬起头。 我嘿嘿一笑：“在山上，摄影机呼啦啦地响，一帮人看着，亲得不过瘾，要不，咱们再排练排练？” “你个流氓！”顾洛然嘴上骂着，却踮起脚尖，昂着头，送上了朱唇。 这一次，她闭上了眼睛。 我笑着低头，准备好好一亲芳泽。 “好呀！三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厉呼，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谁他娘的这么不识时务！？ 就在我准备大骂的时候，呜的一声，一个棍影，迎头砸下！ ## 昨晚急性肠胃炎，半夜一点都自己摸去医院挂急诊，人生地不熟的，太奶奶的，还得继续开会，我要死翘翘了！ 第八十四章 收了一个徒弟 这一棍，显然是含恨而发，呼啸而来，估计要是挨上了，不脑残也会下半身生活不能自理。 脑残我接受不了，下半身不生活，我就更接受不了了。 好歹这段时间，有事没事我都找刘振声“切磋切磋”，学到了一些皮毛的男子防身术，听得棍声，身形后退，躲开这一击，与此同时，闪开双爪，猛地向那来袭之人抓去！ 敦…… 刘振声叫我的无影掌果然不是盖的，一抓一个正着！就在我暗自叫声宾勾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为毛这人个头不高，身体单薄，胸肌这么发达？ 而且，还竟然如此有弹性？ 咣当。木棒掉落在地，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蒋慕白！你个流氓！”尖叫声中，带着无比的愤怒和羞辱。 我抬起头，这才看见张静秋一双七窍生烟的面孔。 怪不得手感这么好呢，这小蹄子发育得蔚为壮观呀。不错，实在是不错。 “张静秋？！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舞棍弄棒的干吗？”我沉声道。 “蒋慕白，把你的臭手拿开！”张静秋低头看着我那依然抓住她胸前两座山峰的恶爪，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都快要哭了。 “哦。”我哼了一声，很不情愿地把手拿了下来，拿下来的同时，还圈起中指微微这么一弹…… 张静秋被我弹得全身一颤，挥起双拳，疯子一样扑过来，抡拳就打！ “流氓！我打死你这个流氓！”张静秋一副要咬死我的样子。 “静秋，静秋，别闹了。”顾洛然见我们如此，赶紧走过来，唬住了我。 “蒋慕白，你欺负洛然姐姐，还欺负我，我饶不了你！我要把你的手砍掉！挖掉你的眼！”张静秋抓不着我，直跺脚。 “张静秋！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欺负洛然了！？我怎么欺负你了！？”我站在顾洛然的身后，嘿嘿一笑。 “你刚才，你刚才要对洛然姐姐干什么！？我都看清楚了！洛然姐姐，你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张静秋不依不饶。 顾洛然白了我一眼，对张静秋道：“没有呀，我们刚才聊天呢。” “聊天！？洛然姐姐，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呀！我什么都懂的！分明是他居心不良！”张静秋唧唧歪歪，让我很不爽。 “张静秋！我居心不良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就算老子居心不良，也是两厢情愿的爱情，管你屁事！”我被这丫头惹毛了。 “我呸！爱情！？你这样的流氓也配谈爱情！你欺负洛然姐，还欺负我！我告诉鼎周哥哥和我哥去！”张静秋的嘴皮功夫，哪里斗得过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躲在顾洛然的身后，双手叉腰。 “你，你抓我的……”张静秋又气又恼，羞于启口。 “抓你的什么地方了？”我乐道。 小样，我就不信我制不了你！有种你就说呀！ “你抓我的胸！”张静秋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抬头挺胸，大喊了一声。 你强！你狠！ “你讲不讲道理，张静秋！黑咕隆咚的，你举着梁柱一样的棍子擂我，我不反抗早就被你砸死了！我又不知道是你，又不知道你长着胸……” “蒋慕白，你再说！”张静秋要发飙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静秋，慕白不是故意的，这是你的不对，你出手太狠了。”顾洛然出来打圆场。 还是我的洛然好，高低站到我这边。 “洛然姐，你怎么也向着他！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我不玩了！我告诉鼎周哥和我哥去！”张静秋擦一把抹一把地走向了后院。 一听他这话，我就腿软了。这事情要是让顾鼎周和张静江知道了，还不闹翻天！？ 我对顾洛然使了个眼色，顾洛然自然知道我的意思，走过去，搂着张静秋，又是哄又是劝，总算是把那丫头说服了，两人嘀嘀咕咕进了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我直了。 “奶奶的，人要是魅力大，也算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我装逼道。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就觉得眼前一亮，身旁的那棵大柳树被雷火击中，冒出一阵青烟。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装逼的！”我吓得抱头鼠窜，钻进了屋子。 咔嚓嚓！风雷大作，瓢泼大雨一泻如注。 一场大雨，自深夜下到凌晨，从瓢泼如注，终于渐渐转小了些，远山近田，皆沉浸在莽莽的雨幕之下。天还没亮，光里镇就忙活开了。 《倩女幽魂》中有雨戏，这样的雨，可能给剧组带来很多麻烦，但却正是我需要的。 光里镇外土坡，搭起了一大片的雨棚，天没亮时，我就把宁采臣出场的戏拍完了，一帮人正忙着吃早饭。 “慕白，这雨能再下大吗？咱们接下来的戏，需要的可是大雨！”叶向荣卷起裤腿，抱着他的摄影机。 “西边乌云滚滚，放心吧，这场雨，只会大，不会小。”我咬了口满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虽然是七月份的天气，但是拍了那么长时间的戏，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烤着火都哆嗦。 “把姜汤喝了！”顾洛然端着一碗姜汤走到我跟前，小脸通红。 “谢了。”一碗姜汤还没喝完，几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准备开拍！”我望之大喜，剧组也是一片欢腾。 “慕白，我这样能行吗？”杜月笙穿着一身侠士的长衣，提了口刀，走到我跟前。 他扮演的，是武林高手夏侯，今天我们要演对手戏，情节很简单：宁采臣躲雨到亭子里，夏侯在亭子前大开杀戒，两人第一次见面。 杜月笙身材清秀，本来温文尔雅，今天穿上这套行头，拎着刀，倒是凸显出一股阴鸷之风。 “老好，老好。”我学着杜月笙的上海腔乐道。 “唱戏我是唱过，可是电影心里没有谱。慕白，其他的我倒是能应付，可这打戏怎么办？”杜月笙皱眉道。 还真是。杜月笙虽然是青帮的大佬，可本人并不擅长打斗，功夫就更一般般了。 影片中的夏侯，是个能与燕赤霞纠缠几十年的武林高手，武艺了得，而且，打戏是这部电影的一大看点，如果不精彩，那会极大影响电影的效果。 这一点上，杜月笙无论如何也比不了身为霍元甲大弟子的刘振声。 但是，杜月笙是不能换的，绝对不能换的。 “打戏，找个替身。”稍微思考一下，我就决定了。 昨晚既然我能替了吴昆山，今天为什么别人就不能替了杜月笙？ “谁替我？”杜月笙茫然道。 是呀，谁替他？这个人得会功夫，最主要的，在外形和身材上要和杜月笙极其相符，刘振声是不可能的。 “老大，这个不用愁，剧组里那么多青帮弟子，不乏好手，我就能给你寻摸出一个来！”正在我发愁的时候，阿山嘿嘿一笑，跳出了雨幕，时候不大，给我领过来了一个人。 “蒋先生好！”来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岁，身形轻瘦，和杜月笙很相似，但是结实得很，最重要的，整个人看起来头脑灵活。 “老大，这家伙叫顾嘉棠，上海人，小时候在干的是移种花木的行当，绰号，小花园。自小练武，拳术了得，阿荣都奈何不了他。”阿山拍了拍顾嘉棠的肩膀。 “哦？”阿荣那一身蛮力，打遍十六铺无敌手，竟然奈何不了这家伙。 “老大，嘉棠还是个控子呢，都是十六铺的穷兄弟，这次跟着我来，干了不少事，想拜你为师呢。”阿山笑道。 对于这个顾嘉棠，我的印象很好，首先，这个人看起来脑筋灵活，最主要的，十六铺的穷弟兄，都讲义气，忠心耿耿。 “嘉棠，老大在这里，你愣着作甚？”阿根踢了顾嘉棠一脚。 顾嘉棠脑子灵光，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雨水里，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还请蒋先生收嘉棠为徒！嘉棠这辈子愿做牛做马，服侍师父左右！”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我乐了起来。 顾嘉棠这家伙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大了几岁，竟然要拜我为师，想一想，我也只是个拜过师的青瓜蛋子而已。青帮开山门收徒，没混上个几十年，那是不可能的。 “起来吧，拍完了戏，再按正是规矩办。”我呵呵一笑。 我现在正缺人手，顾嘉棠这家伙的确不错，我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收了! “谢师父！谢师父！”顾嘉棠大喜，感激不尽。 拜入了我的门下，他就从十六铺的一个倥子，变成了青帮泰斗张镜湖的正宗徒孙，悟字辈的青帮子弟，想一想，杜月笙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悟字辈而已。 “嘉棠呀，起来吧，地上又是泥又是水的，去，换上戏服，下一场戏，我，你，月笙哥，我们三个人好好来一把！”看着顾嘉棠，我哈哈大笑。 第八十五章 最好的一场戏：《道》歌！ 一场雨中戏，拍得淋漓尽致。 有两个地方，我根本想不到。 首先，杜月笙他娘的这么能演戏！当初我要把他拽进来的时候，他又是摇头又是晃脑，谦虚得很，说自己没读过几天书，大字不认识几个，平日里爱好就是听快板，偶尔传个戏服上台上过把瘾，搞得我以为他真的就那么两三下子，可结果，证明这家伙比我还能装逼！ 平日里文文静静的，有些蔫吧，可当我喊了一声开机之后，就见他虎躯一震，一身肃杀之气，看得连我都全身起鸡皮疙瘩，果然不愧是从青帮里面混出来的，那份狠劲，估计就是专业演员来，也根本演不出他那样的牛逼状态。 第二个想不到的地方，就是顾嘉棠这么能打！刚才看见这小子又瘦又干，竹竿一样，哪料想打起来，身形如猿，双掌飞舞，啪啪作响，身轻如燕不说，一掌竟能劈断亭子里一根大腿粗的木柱，操，看来我捡到宝了。 一场大戏，一个多小时搞定，不仅我，全剧组所有人都傻了。 等我喊声CUT的时候，掌声如雷！ “月笙哥，你也不怕被雷劈呀！”杜月笙满身是水走到我跟前的时候，被我狠狠地白了一眼。 “怎么了？” “你这么能拍戏，还跟我装逼！” “装逼？什么意思？”杜月笙不明白。 “没啥意思，你也不怕雷。”我摇了摇头，在杜月笙诧异的眼神中走开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从这天之后，剧组的拍摄工作异常的顺利，顺利得让我都有些不习惯。 不管是顾洛然、汪仲贤等一帮主演，还是老爹、郑正秋甚至是阿山和阿荣这样的死跑龙套的，不知道是因为我教育有方，还是因为顾洛然和杜月笙的影响，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卯足了劲地表演，大多数的情况下，差不过两遍就顺利过关，速度之快，质量之高，让我有种要跳楼的感觉。 到了后来，我也就彻底放心了，干脆把剧组的人拉到一起，开了一个会。 会上，只有一个内容，那就是，我决定将剧组一分为二，我带着叶向荣，郑正秋带着龚古尔，同时开拍。郑正秋的水平，我是相信的，更重要的是，我们俩撮合的这段时间，这家伙对于电影的理解进步神速，有些时候完全能够跟上我的思考能力，这让我不得不暗地里考虑我是不是在培养了日后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不过日后归日后，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部电影赶紧拍完。 剧组一分为二，电影的拍摄进度立马就上去了，从开机到七月中旬，竟然拍摄完成了三分之一，当我翻开着剧本上那些拍完了的戏地时候，不仅乐得腿肚子抽筋。 7月14日晚上，山林之中。 扬风机呼啦啦地开着，落叶翻飞，我正指导刘振声拍摄《倩女幽魂》中那段燕赤霞最为著名的边舞边唱的后世最为著名的《道》！ 这首歌，乃是整部电影的灵魂！燕赤霞的首歌，是最能够表达我在这个电影中所要表达的想法的一首歌！ 在这个狗屁的黑暗年代里，什么正义、黑白，都是狗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年代，唯一重要的，就是自由和理想。要冲破黑暗，就要打破一切的狗屁世俗，打碎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否定！ 否定这些狗屁的枷锁，才能还一个朗朗乾坤。 为了这个，皮特水下的那帮最好的录音室都被我叫了过来，不仅在片场布置下了十台录音器，更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各个方位都有，确保万无一失，此外，爆破组更是想尽了办法，在各处安放了小型炸药，以此来制造燕赤霞舞剑时候的效果。 “振声，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刘振声妆点已毕，这家伙之前的戏一直拍得不错，但那大多都是打戏，这一段还是很不一样的。 “燕赤霞这个人，你了解了吗？”我问道。 “我很喜欢这个人。呵呵，侠义肝胆，很好。”总体说来，一帮演员中，刘振声入戏是最深的。 “好。这场戏，很重要，整部电影都要看这个了!尤其是这首歌，是精华。这场戏对你要求很高，首先，规定的那些舞剑的动作，你必须要保质保量完成，此外，在舞剑的过程中，喝酒，高歌，也要自然，要一气呵成！我不要求你唱得多好听，只要把那种豪迈，那种狂放不羁唱出来，就行了！我要的是神！你甚至可以不按剧本中的规定场景去演，明白吗？”我耳提面命。 “明白。”刘振声使劲点了点头。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尽管刘振声很有信心，可我还是不放心，拎着剑走到了场地中央。 他那些高难度的动作我自然是做不出来，但是自问唱歌这方面，我起码能够合格，不是说我唱得多好听，起码我能唱出那份豪放。 “振声，听好了。”我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舞动着剑，大声吼了起来！ “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白道黄道赤道！万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的道是非常道！我呸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花道茶道！**阳道！生死有道！盗亦有道！邪门歪道！时来运道！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汪洋大道！横行霸道！鬼哭神道！豺狼当道！呸！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一通狂吼，剑舞飞花! 烈酒灌下，豪气冲天！ 这段时间来的曲折，这段时间来的压抑，对这个混乱年代的愤慨，全都在这《道》歌中，被我吼了出来！ 吼完，风止，留下的是蓬勃的豪情！ 啪啪啪啪！周围响起了一片掌声！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所有人都听得为之动容。 我把剑扔给了刘振声：“振声，你功夫比我好，经历比我多，受到的苦难也比我多，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远比我透彻！你就是燕赤霞！把你的苦闷，把你的愤怒，都给我吼出来！” “慕白，我知道了!”刘振声提这剑，激愤无比，刚才我的那表演，只是抛砖引玉，勾起了他心中的无限苦闷！ 这么多年，自霍元甲死后，他受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现在，这首歌，就是发泄口！ “各部门准备！开拍！”我举起手的瞬间，刘振声屹立在大风之中，屹立在无边落叶之下，仗剑而舞，仗剑而歌！ “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白道黄道赤道！万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的道是非常道！我呸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刘振声的身影，在神像和古树之中飞上飞下，时而饮酒，时而大笑，已近癫狂！ 他在发泄，他在控诉！ “花道茶道！**阳道！生死有道！盗亦有道！邪门歪道！时来运道！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汪洋大道！横行霸道！鬼哭神道！豺狼当道！呸！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砰砰砰砰，伴随着刘振声的舞剑和歌声，神像、古树上的炸药被引爆，硝烟之中，那舞动的身影伴随着那歌声，让所有人为之动容，为之心潮澎湃！ “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当刘振声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双手猛击长剑，长剑呼啸高飞，划出一道美丽的呼啸，噗的一声，竟深深插入那神像之上！ “CUT！好！好！好！”拍摄结束，我连连大叫！ 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一场戏! 而矗立在落叶中的刘振声，却忽然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第86章 有人放火！ 一场好戏，让整个剧组陷入了疯狂之中，刘振声的表演，那首与众不同的《道》歌，感人至深。 “慕白!慕白！”就在我久久不能平静的时候，杜月笙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张报纸，满脸的焦急。 “怎么了？”杜月笙平日里是个极为稳重的人，他这样模样，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诧异，纷纷围了过来。 “开战了！开战了！”杜月笙挥了挥一下手里的报纸：“直皖开战了！” 哦！竟然真的开战了！ 一帮人中，最关心的，就是我老爹了，一把把那张报纸给夺了过来。 这些天，老爹一直对战事极为关注，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那个在吴佩孚手底下当兵的三哥蒋振武。 我挤了过去，看了看那张今天出版的报纸。 在针锋相对了几个月后，直系和皖系都按捺不住了，7月14日，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展开决战，吴佩孚亲自坐定指挥，麾下几乎所有的主力部队尽数压上，段祺瑞召开紧急会议，同样兵分两路迎敌，由徐树铮指挥东路边防军组织东线进攻，主力则放在了西线。下午，吴佩孚的西线直军遭到皖系军队的攻击，退出高碑店，东路双方厮杀甚惨，不分胜负。 《申报》的报道，写的很生动，读了如身临其境，扬扬洒洒，但是老爹看了，直皱眉头。 “写得太简单了！五儿，吴佩孚似乎有些不妙呀，西线被人打得挺惨，你看看，报纸上说东线的战斗十分的惨烈，死伤甚重。”老爹放下报纸，盯着我：“五儿，你三哥不会有事吧？” 看着老爹那样子，我就乐了。 “爹，你把三哥撵出去的时候，又是打又是骂的，怎么现在这么关心他呀。” “刀枪无眼，刀刀枪无眼呀。”老爹也不反驳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爹，放心吧，战争刚开始，吴佩孚的受挫只是暂时的，我觉得他会是这场战争的真正赢家，至于三哥，他又不是一般的小兵，有人护卫着呢，应该没事。”我安慰道。 “但愿吧，但愿吧。”爹摇了摇头，连连叹气。 原本因为拍戏的好心情，由于这一张报纸，搞得我有些灰头土脸了，在拍完了下面的几场戏之后，一天的工作就草草结束了。 下山，回到了驻地，吃了夜宵，我坐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刚过了九十点，镇里人都早早入睡了，街道上闲逛的都是剧组的人，毕竟剧组里多的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 “师父！”顾嘉棠跑了过来，一头是汗。 “嘉棠呀，怎么了？”我指了指旁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段日子，顾嘉棠的表现很让我满意，人很灵活，做事情勤勤恳恳，没有任何的滑头。 “师父，我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顾嘉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看了看镇子，一切如常呀。 “早上我在镇里逛，就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顾嘉棠凑过来，小声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紧。 现在时局动荡，什么人都有，兵痞流氓之类的，要是盯上了剧组，尽管有先前嘉定方面派来的巡查队以及青帮弟子的看守，恐怕也会闹出一些事情来。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师父，我们来了光里镇这么久了，镇子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脸熟，可那几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顾嘉棠很是谨慎。 “会不会是周围的居民过来赶集的？”我宽慰道。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我跟了他们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几个家伙根本就不买卖东西，而是小心地向镇里人打听我们的情况，后来就离开了。今天晚上我一直在镇口守着，虽然没见他们再出现，可我这眼皮老是跳。师父，会不会有问题呀？”顾嘉棠担心无比。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就纠结了。 “嘉棠呀，你把这事情告诉阿山和阿荣，让他们今天晚上加派人手，小心些，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我叮嘱道。 “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顾嘉棠一骨碌爬起来，飞也似地跑开了。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奶奶的，拍一部电影，容易么我？ “这么晚了还坐在这里，早点回去睡，明天早上还得拍戏呢。”身后传来顾洛然的声音。 “你怎么也不睡？”我伸过手，拉着顾洛然，让她坐在了身边。 “谁说我不睡，我马上就睡。”顾洛然莞尔一笑：“怎么，担心你三哥？” 我点了点头：“还真有点担心。我爹养了我们五哥兄弟，哥哥都不省心，爹也真是上辈子作孽。” 顾洛然笑着点头：“这一点，从你身上就看出来了。“ “怎么，嘲笑我是吧？“我一把把顾洛然抱了过来。 “你放开我！到处是人！”顾洛然又气又急，看着周围，直拍我的手。 我大笑，在顾洛然的唇上亲了一口，这才放开。 “我找你有事。”顾洛然白了我一眼。 “怎么今晚这么多人找我都说有事。说吧。”我笑道。 “关于你二哥的。”顾洛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八卦的样子。 “洛然，你不想是八卦的人呀？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二哥了呀？”我哭笑不得。 “我才不跟你开玩笑呢，慕白，听说二哥这些年从来对女子不敢兴趣，是吧？”顾洛然道。 “你听谁说的？”我睁大了眼睛。 这女人怎么对我家的事情越来越熟悉了。 “我听蒋伯伯说的。”顾洛然傻傻一笑。 我和顾洛然之间的亲亲我我，基本上现在全剧组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爹呢，也自然看得出来。 爹很喜欢顾洛然，不止一次旁敲侧击让我赶紧拿下成亲，而顾洛然呢，也有事没事往爹那里跑，逗得爹总是异常开心，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家人，什么事情都给她说。 “二哥的事情，说来复杂，这么多年，他心里装着一个不在人世的人呢，对别的女人，不太感兴趣。”我摇了摇头。 “不对吧，这些天，我老看见二哥往镇里头那家商栈里跑，昨天我去买东西，看见他和商栈老板的女儿在一起聊天呢。”顾洛然调皮地挤吧了一下眼睛：“会不会是……” “真的假的？！”这消息，让我又惊又喜！ 二哥若是春心再次懵懂，那是一件大好事，老爹早就为他那死性不改的脾气头疼了。 “当然是真的！我看得出来，两个人情投意合。”顾洛然点了点我的额头：“二哥为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你这个当弟弟的，这回总应该推一把吧。” “这个自然，明天我就去找那个商栈老板，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立刻就陪爹去提亲去。”我哈哈大笑。 奶奶的，拍电影竟然拍出了个二嫂来，这划得来！ 笑着笑着，我就愣住了。 “洛然，你现在对我们家的事情，关心得有些过头了吧。你还没过门呢。”我逗顾洛然道。 “谁理你！你又欺负我，我回去睡觉了！”顾洛然站起身，就要走开。 “走水了！走水了！”一声大喊，响彻镇子。 与此同时，就听见轰的一声响，从旁边传来，我噌的一下站起，之间西边不远处的院子里火光冲天！ 那个院子，是皮特、龚古尔等人住的地方，电影的拍摄设备以及拍摄的胶片，全都集中在那里，怎么会在那里失了火! 一想到刚才顾嘉棠跟我说的那件事情，我眼前就一黑：如果真的有人捣乱，放火烧了我的设备和胶片，那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和努力，可就全部化为了泡影！ “救火呀！救火呀！”我大喊一声，拎着旁边的一个木桶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救火呀！” “来人呀！” 镇子里，已经乱成一片，不管是巡夜的人，还是已经入睡的剧组的人，全都跑了出来，包括镇子里的居民们，一个个拿着木桶脸盆，端着水，疯一般地跑向了那个院子。 呼呼呼！伴随着大风，铺天盖地的大火很快吞噬了那院子，烤灼得让人靠近不得。 噗噗噗，一桶桶水，一盆盆水，浇向那大火，却是杯水车薪。 青帮弟子更是一个个奋不顾身，很多人冲入火海，把困在院子里的人救出来。 “蒋！完了！全完了！胶片还在里面呢！胶片！”皮特被顾嘉棠背了出来，满脸乌黑，看见我，放声大哭! 胶片，还在里面！？ 皮特这话，让我两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 ### 终于活着回来了。 看了一下，昨天好像没更新，是俺同事粗心了一下，小张给大家道歉。 出差了五天，累得要死，现在身体也出状况了，同志们，咱们得坚持，咱们得努力。 求收藏推荐！ 第87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皮特和他手下环球电影公司的人，是整个剧组的技术班底，设备和拍完了的胶片，也全都存放在他们的这个院子里。 设备少了，我不怕，顶多去上海再买就是了，尽管会花一些时间来，可还能补救，可胶片就不一样了！ 胶片这东西，最怕的就是火，几乎是沾火就着，一旦毁了，我们所有的功夫都浪费了，一切要从头再来！ 这种事情，我是打死都不愿意看到的！ “救火！救火！”我已经彻底疯掉了，跌跌撞撞往里就冲，一把被郑正秋拽住了。 “慕白!你不想活了！火太大了，进不去！”一脸是灰的郑正秋拉着我，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 轰！院子的大门在烈火之中呻吟着，倒塌了下来，火焰吞噬了一切，已经将整个院子吞噬在内。 我往前跑了几步，就觉得脸上的皮肤都要融化了，头发吱吱地响！ “救火呀！救我的胶片呀！”我放声大哭！ 就在我无奈而哭的时候，就见一个身影，毅然冲进了火海之中。 “洛然！洛然呀！“身边的顾鼎周见那身影冲了进去，尖叫了起来。 “洛然！？”我为之一愣：：“她怎么进去了！？” 这么大的火，院子里的建筑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她一个女人，冲进去干什么！？ 我推开郑正秋，夺过旁边一个青帮弟子手中的被子，顶在头上，也冲了进去。 “慕白！” “师父！” “老大！“ 就在我冲入火海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声声高呼，就听见脚步声响起，很多青帮弟子也跟着我冲了进来。 院子里，已经成为了火龙肆虐的火场！ 浓烟滚滚，烈焰灼人！ 热浪灼烤得让我觉得都快要爆炸了，风卷着浓烟往嗓子里灌，连喘气都困难。 能见度很低，基本上就能够看到一两米之外的情景，我顶这辈子，跑向院子深处，就看见眼前那个身影，一头钻进了一个满是浓烟的屋子。 是洛然！ 我心头一紧，猛跑过去，一头撞了进去。 屋子里，虽然没有火，却是浓烟的世界！ “洛然！洛然！”我又急又慌，四处乱摸。 “慕白！我在这！咳咳咳，我在这！”角落里，传来顾洛然的咳嗽声。 走到跟前，见一身白衣的顾洛然，完全变成了熊猫，满身满脸都是灰土，见到我，顾洛然抬头挤出了一丝笑容，指着旁边的铁匣子：“胶片！胶片！” 原来她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就是为了这些胶片！ 看着灰头土脸的顾洛然，我刷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你个笨女人!你个傻女人！不要命了！要什么胶片！跟我走！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一把拽住顾洛然，转身就要往外面跑。 呼的一声，窗户一红，大火已经吞噬过来！ “慕白！胶片，不能让胶片毁了！”顾洛然跌跌撞撞，费力地抱着那些胶片。 “都什么时候了！命要紧，快走！”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扬起巴掌在顾洛然的屁股上拍了下去。 “我不！我不！”顾洛然抱着那些胶片，抹着眼泪，一张俊美的脸，变得一片白一片黑。 “这些是你的心血！是大家的心血！”顾洛然固执起来，简直要了我的命！ “好好好！”我不能在和她纠缠下去了，接过那些胶片，把被子披在她的身上，转身就要往门口冲。 咣当！ 屋顶的大梁落了下来，砸在门口堵住了去路。 火舌，顺着屋顶，冲了下来。 “慕白，你别管我了!带着胶片冲出去！”顾洛然急得哭了起来。 “放屁！顾洛然，你听好了，这辈子你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永远不会！”我像一个疯子一般，拉着顾洛然就往外跑！ 四周都被烈火包围，炙热的火焰，烤得我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前面被堵，根本冲不出去，我只能拽着顾洛然挤在了墙角里，挤在了浓烟之下。 周围霹雳啪啪作响，火龙肆虐之下，看来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这里! 抱着胶片，抱着顾洛然，我呵呵大笑，无奈而笑！ “洛然，连累你了。”我擦了擦顾洛然那张满是灰土的脸。 顾洛然知道这下子算是完了，偎依着我，抬起脸，依然是粲然一笑。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乐意。”这丫头的一句话，让我再次潸然泪下。 “傻呀！笨呀！谁让你进来了。”我一把搂过顾洛然，恨不得把她勒进身体里。 咣！ 就在我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身边的墙被粗暴地装塌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与此同时，就看见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老大！老大！” 是阿荣。 “阿荣，在这里。”我大声道。 小山一样的阿荣跑过来，见到我和顾洛然缩在墙角里，大声道：“赶紧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胶片，先把胶片带走！”顾洛然把指了指胶片。 “胶片个屁！阿荣，带着洛然离开，我跟着你！”我大叫道。 阿荣抱起顾洛然，我抱着胶片，奔向那个缺口。 轰隆！ 刚钻出来，整个屋子就在大火之中彻底塌陷！ “老大！” “慕白！” “师父！” 不远处顾嘉棠、阿山等人见我们三个人死里逃生，全都大叫了起来。 “赶紧撤！”我一摆手，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 一帮人一路飞奔，阿荣在前，凭借着一身蛮力遇门撞门，遇墙撞墙，总算是最终掏了出来。 外面，彻底大乱，救火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终究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火龙吞噬了整个院子。 看着那大火，看着大火中的院子，我呆呆而立。 “老大！” “慕白！” 众人见我这模样，分外担心。 “没事，没事。”我摇了摇头，一把搂住了顾洛然。 这场大火，是整个剧组的恶梦，但是也有庆幸的事情，尽管设备毁得差不多了，但是胶片总算是保护了下来。最重要的，是顾洛然没有离开我，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嘉棠，这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阿山，阿荣，你们带着人，封锁镇口，放出巡查队，不要让放火的人跑了！”我牙关紧要，大声道。 “明白！”顾嘉棠、阿山和阿荣，领命而去。 “有人放火？”郑正秋一惊。 “哪里不着，片片是存放设备和胶片的地方着，而且这火势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带了汽油桶，不然不会瞬间就这么大！老郑，看来有人始终都没放过我！”我转过身，离开人群。 顾嘉棠的推测是对地，有人故意放火，而什么人放的火，想一想就不难明白。 兵痞土匪不会这么干，如果是他们，早就带着枪冲进来了，当地的**更不会，师父已经知会了下去，以他的威望，没有人傻到和青帮做对，那生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我的仇人。 而这个仇人，出了严老九，没有别人！ “慕白，真的会是严老九？”祠堂里，一帮惊魂未定的人坐在屋子里，杜月笙看着我，吃惊道。 “我对他一再忍让，他却先是派人暗杀我，接着有要毁我的拍摄！他娘的，老子要是不宰了他，以后还怎么混！”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虎头！派人到严老九那里，下三刀六洞贴！” 三刀六洞，乃是青帮中处置门徒最严厉的一种手段，而三刀六洞贴，更是青帮中最凶狠最不常见的帖子。下帖接帖的双方，意味着二者只能存其一，一旦下了贴，双方会在青帮总坛所有头目的见证之下单挑，被关进一个屋子，死活勿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一听我要向严老九下三刀六洞贴，杜月笙脸都白了。 “慕白，使不得呀！使不得呀！严老九这事情做的是不地道，可你不能这么做呀！你不是他的对手，单挑你就完了！而且你没有证据，他手下人那么多，硬来的话，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杜月笙拉住了虎头。 “慕白，月笙说的有道理。忍字头上一把刀，做大事的人，不能意气用事！严老九我和月笙都惹不起，上海滩没几个人惹得起他，就算是张老太爷，也不能处置他，你这样做，无疑是飞蛾扑火！”黄金荣也直摇头：“老弟，听我一句话，这事情咱们记在账上，将来一块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电影赶紧拍了，将来等你出人头地了，再干了严老九也不迟！” “慕白，听两位的话，这事情，不能硬来！”顾鼎周也赞同。 房间里其他的人，都是这个意思。 “慕白，别下那什么三刀六洞帖了，我求你了。”顾洛然拉着我的手，极为担心，眼泪都下来了。 “老大，不用你出手，日他阿母！我去和严老九单挑！”阿荣的火爆脾气，早就忍不住了。 “你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嘛！？你把严老九杀了，他手下那么多人能放过老大！？你被严老九杀了，老大心里能好受！？”阿山甩手给了阿荣一巴掌。 阿荣捂着脸，暴跳如雷，一巴掌拍碎了一张桌子：“日他阿母！难道就这么受欺负了！” “师父，我倒是有个主意！”一直不说话的顾嘉棠，站了出来， “正面冲突咱们不能做，但是不代表咱们就干不了其他的事情！师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然我们还不被那狗日的看扁了！” 顾嘉棠狠狠一笑。 ## 正式宣布，下一章就要杀青！ 奶奶的，肠胃炎本来就够烦的了，今天开始，重感冒咳嗽，喝了几天的粥，嘴里淡出个鸟儿来了！我想吃肉！我想吃肉！ 大大们，砸砸票补偿俺一下！ 第88章 《倩女幽魂》，杀青！ “嘉棠，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阿荣等得不耐烦了。 “师父，我是这么想的，明着来，咱们是不行，但是不能说咱们就得忍着。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咱们现在一穷二白，多的就是十六铺和青帮的穷兄弟，姓严的家大业大，光是赌档在英租界就有好几十，旗下的产业就更多了。他能放火，我们也能。师父，这事情你不要管，交给我、阿山和阿荣，我们绝对让严老九手底下的那些堂口鸡犬不宁！”顾嘉棠撇了撇嘴。 “月笙哥，你看怎么样？”这方面，我是没有什么经验，只能请杜月笙来给我把关。 杜月笙没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微微一笑：“这倒是个主意。最关键是你得让严老九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要不然他以为你是软柿子，老是这么捣乱，你的事情也做不成。” “行，既然月笙哥这么说了，嘉棠，这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不过，万事小心为妙，严老九不是好惹的。”我叮嘱道。 “师父，你就放心吧。”顾嘉棠转身就要走，被杜月笙叫住。 “肇铭，慕白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也过去帮一把。”杜月笙对身后他的那个开门弟子点了点头。 “好。师父，我早就看严老九那个狗日的不顺眼了。”江肇铭嘿嘿一笑，一帮人离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长长一叹，奶奶的，自此之后，我和严老九基本上算是彻底杠上了，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这场大火，给剧组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虽然烧了不少东西，却是烧起了剧组团结一心的无限斗志，接下来的戏，不用我千叮咛万嘱咐，剧组的人都是铆着劲地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让我好生欣慰。 与此同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那场牵动我和老爹的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争，局势也在很快地发生着转变。 7月16日，日本人公开派出一支军队帮助皖系攻打吴佩孚，战事似乎一边倒，吴佩孚大有溃败之势，然而仅仅一天后，17日，吴佩孚突然亲自率兵袭击皖系地司令部，这一仗，打得异常的漂亮，皖系部分高级将领投降，吴佩孚手下的第一师，成为进攻的主力。接着，直系军队占领涿州，追击皖系，与此同时，奉系张作霖开始突然进攻，这场大战，历时五日，原本占据上风的皖军大败，19日，段祺瑞被迫辞职，直奉两系军阀控制了北京政权，一锤定音。 直皖大战，是一次改变中国历史的大战，影响深远，但是对于我来说，最为关心的，还是那个在吴佩孚手底下的三哥。报纸上说，吴佩孚的第一师，在这场对决中立下战功，而且在吴佩孚的褒扬名单中，我也看到了“蒋振武”这个名字，向来三哥不但没事，反而因为这次战争，身价大涨。 他平安，我和老爹就放心了。 至于我们的电影，和这场战争很类似，虽然有些挫折，但是拍摄得越来越顺利，时光飞快，很快就进入了八月。而这段时间里，上海那边陆续传来消息，在顾嘉棠、阿山、阿荣和江肇铭的带领下，青帮弟子针对严老九展开了疯狂的复仇运动，阿荣和阿山带领十六铺的兄弟大抢八股党的烟土，各个码头一到晚上就是枪声不断，江肇铭和顾嘉棠，则带领着青帮弟子围绕着严老九手下的产业，不间断地袭击，绑架、投放炸弹、放火，搞得整个英租界鸡犬不宁，严老九的那些原本人声熙攘日进斗金的赌档和铺子，很少有人再敢去光顾了，生意一落千丈。 这事情，不但惊动了青帮总坛，也惊动了英租界的领事。青帮总坛都知道这是我和严老九之间的纠葛，有师傅他老人家在那里，这事情谁也不敢过问，英国领事最怕的就是租界的治安大乱，把严老九叫过去臭骂了一顿之后，命令严老九和查尔斯相互配合，必须把这事情给了了。 查尔斯向来反感严老九，也知道这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追查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严老九则是出动了手底下的众多门徒，针对顾嘉棠他们展开了报复，双方火拼，死伤惨重，局势不但没有任何打好转，反而更加的焦灼。 八月二十七日，是个大晴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这一天，剧组里的人很激动，因为拍完了最后的一场戏，整部电影的拍摄工作就彻底结束了。 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之快，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多的工作量，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搞定，即便是在后世，也算得上是神速了。 拍完了最后一场戏，整个光里镇成为了沸腾的海洋，几百号人掀起了狂欢，酒宴从正午一直进行到晚上，剧组里面的所有人，都喝得叮咛大醉。 “慕白，电影拍完了，总算是卸下了个担子，接下来，要做什么？”杜月笙端起酒，敬了我一杯。 “时间紧，任务重，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胶片洗印出来，剪辑之后，制作拷贝，准备放映。”我笑道。 在我们拍摄电影的这段日子里，《倩女幽魂》的拍摄工作一直在浩浩荡荡地进行着。史量才的《申报》除了广告宣传之外，几乎是每天一个大的通讯报道剧组的情况，连之前那场大火的事情也写了出来，史量才亲自执笔，给予这部电影很高的评价的同时，更是将电影本身的内容以及拍摄过程的奇闻异事信手拈来，生动无比，引起了上海民众的极大好奇，加上青帮弟子在上海各处散发的传单和广泛的宣传，搞得上海几乎人人都知道有部叫《倩女幽魂》的电影很新鲜，有看头。 在这种形势下，尤其是在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还不知道具体的拍摄情况之下，《倩女幽魂》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就只有一个字：快！ “慕白，洗印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商务印书馆吧。我们免费。”张元济今天也很高兴。 “行，早就听说你们的洗印是上海最好的。元公，拜托了。”张元济这么说，自然是好。 “你看看，还和我客气上了。”张元济呵呵一笑：“影戏这东西，之前我也看过，也看过任鹏年他们怎么拍摄，但是和你相比，他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慕白，你真正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影戏！” 张元济有些醉了，看着我，直摇头，惋惜得很。 “元公，你们的那些电影，进行得怎么样了？”郑正秋旁敲侧击。 张元济嘿嘿一笑：“还算顺利，直皖战争的新闻片已经基本弄好了，听说正在洗印。梅先生的那两部古剧片，正在拍摄，《天女散花》已经拍完，《春香闹学》也到了尾声，嘿嘿，慕白，咱们这次可真要撞在一块了，你，怕是不怕？” 张元济对于他们的那几部电影，看起来很有信心。 听说商务印书馆的这几部电影这么快就搞定了，我和吃惊，真要是撞到了一起，不管是直皖战争的题材还是梅兰芳的名头，我都不一定是对手。 “元公，走着瞧吧，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我嘿嘿一笑。 酒喝到了半夜，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起程回去。 我到了屋子里，刚刚躺下，就被郑正秋给拉起来了。 “怎么了？”看着郑正秋一脸的不快，我乐了起来。 “你没有听到其他电影公司的风声吗？”郑正秋小声道。 “风声？我拍电影都累死了，哪有那个心思。”我摇了摇头。 郑正秋指着我，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我要是你，早就要焦头烂额了，慕白，你这一次，真的不太妙，不是我打击你，《倩女幽魂》固然拍得不错，但是这一次，大中华电影公司能不能活下来，真的是个问题！” “怎么了？”郑正秋话里有话，他这个样子，让我心头一惊。 难道，其他电影公司有猫腻！？ ### 吼吼，杀青鸟，接下来就是首映，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呵呵，往下看。 感冒厉害，肠胃炎还未恢复，头晕眼花，体能一落千丈，心情郁闷呀，筒子们，鼓舞鼓舞一下吧，至于怎么鼓舞，你们是知道滴。 第89章 《倩女幽魂》，要被吞吃了！？ 看着我一脸懵懂的样子，郑正秋直叹气。 “慕白，你真的太年轻，经历太少，也太善良，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呀？”郑正秋意味深长。 他说的，显然指的是张元济。 “怎么了？元公有事情瞒着我？”我愣了起来。 张元济这个人，是个忠厚正直的长者，绝对不会做出蝇营狗苟的事情来，我不相信他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元公这个人，是个老好人，人品没的说，但是不代表他底下的那些人也是如此。”郑正秋点燃了一支烟，扔给我一根，两个人对面抽烟。 “他今天跟你说的事情，没有骗你，但是活动影戏部的事情他是不会亲自去管的，掌握的，也只不过是任鹏年那帮人的汇报而已。”郑正秋嘿嘿一笑。 “难道事实和元公说的不符？”我低声道。 郑正秋抽了一口烟，叹气道：“人心难测。如今的活动影戏部，已经被谢秉来和任鹏年控制了，成为了他们的天下。我里头有人，所以打探来的消息错不了。直皖战争的新闻片，一个星期前就洗印完毕了，拷贝也做好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既然这样了，那他们为什么还不放映！？” 电影拍摄完毕，最重要的就是抢时间档，越早越好，晚了就会淹没在放映的大军中，这一点，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清楚。 “出了直皖战争的新闻片之外，梅兰芳的《天女散花》也已经洗印完毕，《春香闹学》已经拍摄完毕，正在吸引，估计我们的电影洗印出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搞完了。”郑正秋摁灭了烟头，凑过来：“你有没有发现，元公给你说的时候，漏掉了一部电影？” “你说的是任鹏年导演的《清虚梦》？”在郑正秋说了这么多的实情之后，我似乎猜到了什么。 商务印书馆的这几部电影，要市场的有市场，比如直皖战争新闻片，要名声的有名声，比如梅兰芳的两部古剧片，这方面，我不太担心，因为《倩女幽魂》毕竟和它们不是一个类型，但是任鹏年的《清虚梦》就不一样了。《倩女幽魂》改自聊斋中的《聂小倩》，任鹏年的《清虚梦》则是改编自聊斋中的《崂山道士》，两部电影，从题材上就撞到了一起，从一开始，任鹏年这伙人就像置我置大中华电影公司于死地。 “这事情，元公也不知道，任鹏年和谢秉来故意瞒着他。实际上，慕白，任鹏年的《清虚梦》半个月之前就拍好了。”郑正秋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什么！？”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半个月之前就拍好了！？影片拍摄完成，洗印完毕，任鹏年却故意拖着不放，他的用意，自然很明白了。 “还看不出来嘛，人家根本就是要捏死你。谢秉来、鲍庆甲、任鹏年这帮家伙打的算盘是，把直皖战争新闻片、梅兰芳的《天女散花》《春香闹学》以及任鹏年的那部《清虚梦》做成个重磅炸弹，打捆放映！而放映的时机，就是在你这部电影放映的同时！”郑正秋越说越激动：“慕白，你现在形势很不妙！在名头上，大中华电影公司和商务印书馆没得比，你个人，和任鹏年他们的名声也没法比，你的电影固然好，但是再好的电影，都得过放映这一关，这么多年来，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和上海各大影院的关系十分之好，你说，他们的这么一大篮子东西往人家那一送，谁会不放？你送过去，人家会理睬你吗？” “结果就是，他们的东西占据市场，你的电影无人问津，观众根本就看不到，这样你来，你可就血本无归了！”郑正秋满脸的苦笑：“慕白，这些事情前一段时间我没告诉你，是担心你拍电影的时候分神，现在电影拍完了，我也就能够一吐为快了。” “我和石川兄先前做了好几年的电影，论才能，我老郑不才，在这上海也算是能够拍的上号，论经营，没有几个人比石川兄做的好，但是我们为什么屡屡失败，你知道吗？”郑正秋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愤慨和苦楚。 “一方面固然有人才、设备等等各方面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人世间的险恶！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呀！”郑正秋呵呵大笑。 电影杀青给我带来的快乐，被郑正秋的这一席话，说的烟消云散，此时的我，就如同一头扎进了冰窟窿里，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郑正秋说的这个，一点都没有夸大，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等待我的，将是一场灾难！一场浩劫！ “还有，商务印书馆只是其一，其他的电影公司情况也有些变化。”郑正秋拍了拍我的肩膀：“中国影戏研究社的《阎瑞生》拍得也很快，那帮人本来就是为了赚钱，不会精益求精，听说最多两个星期就能完成拍摄，上海影戏公司的《海誓》，一个月之后就能够完成，新亚影片公司的《红粉骷髅》一个月之后可以上映，至于那个大家伙，中国影片制造有限公司的《共和》，拍摄的进度最慢，不过顶多一个半月，就能够在电影院里面看到！慕白，时间太紧了，太紧了！” 郑正秋越说越心惊：“留给你的时间根本不多，一个星期后，你就得想方设法把《倩女幽魂》送到电影院去，不管你做什么，都必须让电影院放映你的电影，虽然能不能抵抗得了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那一大篮子的炸弹还说不好，但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倩女幽魂》虎口拔牙，从商务印书馆的那几个很有市场的电影中挤出来，击败他们，占据市场！”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大中华电影公司才能够活下去！如果拖下去，后面的那一条条恶狼，最后的那头猛虎，会把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你，明白吗！？”郑正秋说完，一屁股跌在了椅子上。 我已经呆了，彻底呆了，一片茫然!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初我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我以为，只要我拍摄出来好电影，就自然有人来看，就自然能够赚钱，就自然能够发展壮大！ 但是实际的情况是，你有本事不行，你能拍出好电影同样不够，你还要摆平除了电影之外的很多事情！ 看来，不管是后世，还是这个年代，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那就是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我一直认为郑正秋是个文人，是个学问家，却没预想到他对于这个行当看得这么透彻。如果不是他的这些话，我还做着我的那个天真的美梦来！然后呢，结果就是满腔热血地冲上去，成为了人家的猎物！ 郑正秋说的不错，我如果想活下来，绝对不能拖到后面，等后面的那一拨电影蜂拥而至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我在极端的时间完成电影的所有后续工作，和商务印书馆来一场硬碰硬的生死决战！ 而这场决战，我同样没有任何的胜算。 名声上，我比不上任鹏年，大中华更比不上商务印书馆，实力上，两者更有天壤之别，电影本身上，虽然我自认《倩女幽魂》更胜一筹，但是不管是直皖战争新闻片的时效性，还是梅兰芳古剧片的影响力，更或者是任鹏年的那部我还没有看过的同样改编自聊斋的《清虚梦》，只要商务印书馆操作得当，都完全有可能压垮我！ 而最为重要的，是院线！ 得不到院线的放映权，得不到那些电影院老板的支持，《倩女幽魂》再好，也无济于事！ 冷汗，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 难道，《倩女幽魂》，真的就这样被吞吃吗？！ ## 周末吃饭去了，呵呵，回来晚了，抱歉抱歉。 明天终于可以休息鸟，争取多码字，可怜我的感冒和肠胃！ 同志们，请多多砸我！ 第90章 解决院线是重点！ “老郑，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给我找个门路来，你总不能眼睁睁看见我死翘翘吧？”我一脸的哭相，拽住了郑正秋。 他是老经验，说不定能给我支个什么招。 郑正秋呻吟了一下，喃喃道：“其他的门路倒是没有，对你的电影，我是有信心的，重要的是解决点电影院的这摊子事情。只要拿下了这个，就成功了一半。” 郑正秋抽丝剥茧，一语中的。 “我也知道首先得解决院线，可是怎么个解决法？”一提院线我就头疼，从来没和那帮电影院的老板打过交道，人家认识我是老几呀，再说了，对于他们来说，赚钱是第一，我的电影和商务印书馆的电影送过去，人家肯定选择商务印书馆的电影。 “上海杂七杂八的人，杜先生熟，他来，或许能够寻摸出一条光明大道。”郑正秋乐呵道。 得，关键时刻，还真的把杜月笙给拽出来。 我亲自出去，把杜月笙从他的被窝里拎出来，三个人凑到了一起。 “格桩事体老肮三！”（这个事情很难办），听完了我把现在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杜月笙嘟囔出了一句上海话。 “影戏院的老板，我是未曾打过多少交道的，大部分都是洋人。戏院倒还行。”杜月笙挠了挠头。 “月笙哥，格桩事体老重要!侬唔能让阿拉唔啥落汤水！”（这事情很重要，你不能让我没面子），我学着杜月笙的强调，一口歪七歪八的上海话。 “不会说就不要说，笑死人了！”杜月笙听我这话，扑哧一乐：“你先让我摸一摸门路。” 他这一句，让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杜月笙这个人，轻易不会答应人办事情，但是一旦答应了，那绝对会办好，什么事情，只要他说“让我摸一摸门路”，那就十之八九错不了了。 “月笙哥，这回你算是帮了我的大忙！等电影成功了，我请你吃顿大宴！”我嘿嘿笑道。 “什么宴我没吃过，谁稀罕。你最近忙着轧（ga）朋友，轧得老火热，还有心思请我吃饭。睡了睡了！”杜月笙背着手出去了。 “奶奶的，拍个电影，容易么我？”我苦叹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的人就开始忙碌开来，一辆辆马车一字排开，什么机械设备之类的东西，都往车上装，我把现场交给了虎头和二哥负责，自己带着一帮人押着胶片，返回上海。 到了公司，吃了一顿大宴，我把剧组里面的人叫来，要按照先前设定的发工钱，演员的片酬、其他各工种的辛苦钱，林林总总，差不多四五千大洋。 这话刚出来，杜月笙一帮人就火了。 “五弟，你这个不是扇我们的脸嘛？！都是自家人，才过来帮忙，要不然，你以为这些钱就能够请得动我们！？”杜月笙把钱塞在我的手里：“留着这钱，轧朋友，轧朋友……” 周围的人看着我和顾洛然，哄堂大笑。 这个死老杜，平时这么正经的一个人，也变得八卦了! 杜月笙等人不愿意领钱，剩下的青帮弟子以及十六铺的弟兄们就更不愿意了，最后好说歹说，我让叶向荣给那些家里困难的每人发了70块大洋，这才算搞定。 吃完了饭，一帮人作鸟兽散，单等着胶片洗印出来电影上院线了。 我让阿福把顾嘉棠找了过来。 “师父，你回来了？”顾嘉棠满头大汗，穿着一件短褂，衣领敞开，忽闪忽闪的，腰里别着双枪。 “怎么，这段时间闹腾得过瘾不？”看着他这样样子，我是又感动，又好笑。 “爽！爽得屁掉了！”顾嘉棠嘿嘿一笑：“师父，找我有事？” “有事，有大事。”我指了指房间里堆放的那一顿胶片：“这些就是《倩女幽魂》的胶片，下午要送到商务印书馆去洗印，我把这任务交给你了。” “可是师父，洗印这手艺，我又不会。”顾嘉棠张着嘴。 “我知道你不会，交给张元济的人就行了。不过嘉棠，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冲顾嘉棠勾了勾手指头，这家伙猴子一样凑了过来：“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里那帮狗日的这次盯上咱们了，张元济是好人，但是指不定那帮狗日的会出什么坏点子，这胶片是我们的命根子，不能出一点的问题，说以，在洗印的时候，你要二十四小时不离左右，一要保证拷贝没有任何的质量问题，最重要的，是保证不能泄露出去，明白吗？” “小事体！格桩小事体！”顾嘉棠坏笑了一下：“师父，你放心，有我看着，就是个苍蝇都飞不过来。” “行，你叫上几个兄弟，一起过去。”有顾嘉棠在，我很放心。 “师父，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说。”顾嘉棠走到门口，又跑了回来。 “啥事情？” “这一段时间我们和严老九的人火拼，动静搞得老大了，你出门的时候得小心，多带些人，那个刘振声是个好手，权作个保镖吧。”顾嘉棠叽歪道。 “我不会出什么问题，倒是你们，要小心些。”顾嘉棠提起严老九，我就更头大了。 真是一桩事情未了，就又来一桩。 “对了，师父，我来的时候碰见大师伯了，他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 “晓得了，赶紧滚蛋！”看着顾嘉棠那一副死贱的样子，我一脚踹开，顾嘉棠嘿嘿跑了出去。 顾嘉棠走后，我狠狠地睡了一觉，从上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才爬起来，洗漱一番，带上刘振声和几个兄弟，去寻我大师兄吴昆山。 到了大师兄那院子，就听见里面鸡飞狗跳依依呀呀，进了门，才发现大师兄和一帮人在那里唱戏呢，一个个脸上画得跟个鬼似的，看不清鼻子眼，台下一帮看客，看那打扮，估计都是青帮的人，其中有些人我很脸熟，比如那个大字辈的王德龄。 见我过来，众人这才停了，卸了妆，到了后堂。 等抹了油彩，我才发现，今晚大师兄组的这个局，很有名堂，因为里面，赫然有着八股党的几个头头，比如沈杏山和杨再田。 沈杏山是八股党的头头，贵为英租界华探头目，杨再田是缉私营的营长，也是八股党的狗头军师。 除了他们之外，黄金荣也乐呵呵地从后堂钻了出来，跟着杜月笙，看他们那模样，估计又在后面推牌九了。 一桌宵夜，十七八个人落座，气氛很紧张。 啪！王德龄脾气向来火爆，吃了一会，一把把茶碗拍在了桌子上。 “妈特个叉！”老王大骂了一句，指着在座的沈杏山、黄金荣等人：“一帮小瘪三！今天我打你，明天你打我！打来打去的，想把上海滩给拆了是不！？又是放火，又是抢劫，又是绑票，妈特个叉！哪一天，把老子也绑了去！？一帮惹事的东西，哪天一个个给你们三刀六洞了！” 老头子一发火，一桌子的人都低下头，不管是黄金荣还是沈杏山，都给孙子一样灰头土脸。 看着他们这样子，我嘿嘿偷笑。 “你笑个蛋！小兔崽子！都是为了你，要不然老头子我现在抱着我那小女朋友正在被窝里面热乎哩！”老王见我偷着乐，更是火冒三丈。 “德公，管我这个小兔崽子屁事，我又没惹事，我刚拍完电影回来，先前差点吃了花生米，后来又差点被火烧死，我容易么我。”我一副鹌鹑的样子。 “少给我诉苦！妈特个叉！”王德龄见我这样子，自己都乐了。 “开会！今天开个会！昆山，别他娘的吃了！赶紧说！”王德龄又拍了一下桌子，溅得吴昆山一脸的汤水。 老头子发飙，吴昆山倒是不慌不忙，抹去了汤水，嘿嘿一笑：“这段时间我跟着慕白去拍电影了，上海的事情不太清楚，只知道慕白两次差点见了阎王，这事情，我也告诉师父了，师父一听就坐不住了，说是要带着他那口铡刀赶过来，让我给劝住了，师父还说了，如果连他的话也不管用，那他就只能跟他的老朋友卢永祥卢大督军说一说了。” 师兄这话，说得柔柔的，但是却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张镜湖张大铡刀护短那是出了名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师父他老人家亲自过来，谁都知道就他那脾气会发生什么事情，活劈几个人那是肯定的。更要命的，是大师兄的最后一句话。 卢永祥是浙江督军，乃是一省的军阀，上海现在就是他的管辖之内，出身北洋的卢永祥和张镜湖私交很好，上海这摊子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大事，但是在这位卢督军眼里，就是个屁了，他一句话，驻扎在上海的那些手下一动，八股党可就要吃瘪了。 “昆山兄，都是自家兄弟，实在不必刀枪相向，实在不必。”沈杏山陪着笑。 “是滴是滴，自家兄弟的事，一切好说。”杨再田也是满脸赔笑。 “妈特个叉！这个时候知道是自家兄弟了！”王德龄又大骂了起来：“今天，该到的都到了！我把话说明了，老子知道你们双方有血仇，根本没法和解，你们暗地里斗老子不管，蒋慕白不是搞了个电影公司嘛，有本事你们就把他搞破产，输得家破人亡，严九龄不是有赌档嘛，有本事你就把他搞得身败名裂，但是！老子要说的是但是！真刀真枪的这么杀人放火，甚至是取人性命，妈特个叉！老子不同意！今后，再发现这样的情况，老子第一个带人把你们都做了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去！” 王德龄真的火了，破口大骂。 他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 搞对方可以，但是不能太这么野蛮粗暴，要文明地搞。 这个，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严老九，都是个挑战哦。 “事情就这么定了，把你们的刀枪都给我收起来，从明天开始，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子宰了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好了！老子得回去搂着小女朋友捂被窝了！”王德龄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一走，沈杏山等人也走了。 这样一来，我和严老九之间的这场火拼，算是就这么给暂时摁了下来。 “五弟，你交代我的事情，咱们合计一下。”房间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杜月笙嘿嘿一笑，打开了话匣子。 ### 一觉睡到了中午，奶奶的。腰酸背痛。 兄弟们，能收藏的务必收藏。呵呵 第91章 选定虹口电影院！ “五弟，你让我办的事情，我替你寻摸了一番。”杜月笙皱起了眉头。 “情况如何？” “事情不太妙呀，严老九和谢秉来这两个老邦瓜老促掐（恶毒）啦！”杜月笙的上海话，让我听起来很费力。 “月笙哥，你就不能学点国语吗？听得费劲！这两个家伙怎么恶毒了！？”看杜月笙这个神色，我就觉得情况真的不太妙了。 “反正是跟你轧上了！”杜月笙搓着手：“老麻烦，老麻烦！” “月笙哥，你真是要急死我，到底怎么了，就不能一下子说清楚喽？！”我恨不得一下子撕开他的嘴。 “是这个样子。我让江肇铭去寻摸了上海县的大小电影院，得出的结果下了一大跳。你也知道，这上海的电影院分为一二三等，么等的咱们就不说了，就是些戏园子，上不得台面，我估计你也不会去，二等的电影院，大概有个四十余家，三十多家在公共租界，十几家在法租界，公共租界的那些电影院，你是没有指望了。” “么意思，月笙哥？什么叫没有指望了？”我听得没头没脑。 “严老九前几天把这些影院的老板都叫到了赌档，当众摆了刀子，说他们放别人的影戏严老九不管，只要放你蒋慕白的，就是和他过不去，就不是他的朋友，就要吃刀子，你说，还有谁敢放你的电影？”杜月笙看着我，呵呵一笑。 “那法租界的十几家呢？”我愣道。 严老九在英租界耍得通，可法租界是黄金荣和杜月笙的地盘，应该没问题。 “这十几家也很麻烦，虽然没有严老九的威胁，但是早让谢秉来那帮家伙给拉拢过去了，肯定先放他们的电影。”杜月笙看着有些失望的我，笑道：“这十几家影院，都是洋人的场子，那个西班牙人安东尼奥，你是加过的，都是他的公司，这方面，我和金荣哥恐怕也搞不定。” 安东尼奥的？这家伙可是个唯利是图的东西，既然和谢秉来他们搞到了一起，显然不会轻易放我的电影。 “那头等的十几家电影院呢？”我有些揪心了。 “情况就更糟了。头等的十几家电影院，数虹口电影院和夏令佩克电影院最大最豪华，有一大半都是安东尼奥的，剩下的五六家，英国佬法国佬都有，也都被谢秉来拉拢过去了，听说签下了合同，现在唯一没签合同的，就是安东尼奥手底下的夏令佩克电影院和二三家大的电影院了，据说是因为商务印书馆给他的报酬双方谈不拢所以才暂时搁置了。五弟，这样看来，咱们的电影似乎没地方放呀。” 听完了杜月笙的话，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同霜打的霜打的茄子一般。 郑正秋说的没错，电影拍的好，不代表你就能够赚钱，不管是谢秉来和任鹏年，还是严老九，这一次，是诚心想玩死我！ “月笙哥，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急道。 “办法倒不是没有，我想了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杜月笙沉吟了一下，看来他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你说。” “四处开花是不可能的啦，要想杀出血路，只能攻其一点！”杜月笙点了点桌子。 “此话怎讲？” “我也是从三国的戏文里面学来的，咱们力量不多，只能集中于一点，二等电影院中法租界的那十几家倒是有可能放映，但是前提是你得说动安东尼奥，只要安东尼奥答应，不但二等的那十几家可以放映，连安东尼奥手底下的那三四家头等的电影院，也能放映。”杜月笙挠了挠头。 看样子，关键还是安东尼奥。 这狗日的我和他打过交道，是个吃东西都不吐骨头的主儿，上次向他买摄影机，一转脸的功夫他就讹走了我好几百大洋。敲开他，拍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东尼奥这个洋鬼子，我也听说过，心狠手辣不说，不管在英租界还是在法租界都吃得开，硬来不行，只能来软的。我看这样，明天，我陪你走一遭，先探探口风。”杜月笙喝了口茶，支开了扇子。 “行，明天就明天，不过得快，慢了的话，我怕这仅剩的十几家电影院也被谢秉来他们给挖走了。”我很是着急。 “那我回去就让人给安东尼奥带个话。”杜月笙点了点头。 这个晚上，我是一夜无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奶奶的，这孩子都到了要生的时候了，却发现没人接生，这不是分明让老子难产而死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蒙蒙亮，我就爬起来洗漱一番，跑到了同孚里。杜月笙正在踏上吹一口呢，被我硬托了出来，直奔虹口。 虹口电影院，是安东尼奥的总部，也是上海第一家正规的电影院，同时，这也是上海最繁华规模最大的电影院。 我和杜月笙，轻装简行，我带着顾嘉棠，他带着江肇铭，四个人晃晃悠悠地上了门。 门房不认识我，却认识杜月笙，客客气气地把我们请了进去。 “蒋先生，杜先生，呵呵，欢迎欢迎，请坐请坐。”安东尼奥叼着雪茄，正在屋子里数钞票呢，花花绿绿一打，这些年来，凭借着电影院，他没少赚钱。 “雷玛斯先生，这一次过来，找你有事。”我十分客气。 “知道，知道，凡是找上门来的人，都有事，刚刚才把谢秉来谢先生送走。”雷玛斯斜着眼睛看着我，嘿嘿一笑。 他这话，让我心头一惊。 难道这狗日的和谢秉来他们达成协议了。 “雷玛斯先生，我就直说了，前段时间我拍完了一部电影，这次前来，就是商量放映的事情。我听说雷玛斯先生现在手头还空缺着十几个电影院，想和你合作一下。”我开门见山。 雷玛斯数着钱，嘿嘿一笑：“蒋先生，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你以为这上海谁想合作就能和我合作的?” 我被他说的一愣，这家伙话中有刺呀。 “蒋先生，上海电影公司有多少，我不管，实际上，就算你们中国的电影公司死绝了，我这电影院也照开不误，不管是美国电影还是欧洲电影，片源有的是，我只管数钱。一般的电影，我是不会抬头看一眼的，除非一些有实力的，当然了，合作的酬劳方面也得让我满意才行，否则，我可不管他是谁。” 不愧是商人，安东尼奥一开口就把话给挑明了。 “这个自然，互利双赢嘛。”我僵硬地笑了笑。 这个洋鬼子的傲慢和对于我的不屑，让我很恼火，要不是为了这部电影，说不定我早扬长而去了。杜月笙倒是面色沉静，一副事莫关己的样子，闭目养神。 “蒋先生，我也把话挑明了吧，谢秉来和任鹏年刚才过来和我合作的事情人，让我给打发了，他们的那几部电影的确很有市场，但是我提出的票房百分之三十的受益归我，他们不答应，所以我就请他们滚蛋了。”安东尼奥哈哈一笑，露出了一口的金牙。 妈妈的，受益的百分之三十归你！？你也太黑了吧！ “我不缺钱，我也可以赚钱，所以和他们合作不合作，我无所谓。至于你，蒋先生……”安东尼奥肥胖的身体凑了过来，浓重的狐臭熏得我都要快吐了。 安东尼奥眯着他那双小眼睛，微微一笑：“蒋先生，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雷玛斯先生，为什么！？你还没有看过我的电影呢！事实上，我对我的电影很有信心！”这家伙连条件都没跟我提，就这么把我给拒绝了，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 毕竟，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对你的电影没兴趣。想一想，你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成立个空壳公司，花那么一点钱就捣鼓出来一部电影，想一想就知道是什么货色。我的电影院，放映一天就能赚一天的钱，实在犯不着为了你的这一部破电影搞得灰头土脸，观众要是不愿意看，我还得赔钱呢。”安东尼奥耸了耸肩膀。 “可是雷玛斯先生，我可以给保证金呀！如果观众不看，我可以按照规矩赔偿你们的损失费，不会让你们赔钱。”我挤出笑容。 脸上虽然在笑，可我的心在颤抖，看人脸色，受人讥讽，还得这么陪着笑，他奶奶的，老子心头一把火已经升腾而去了。 “no，no，no！蒋，你没听懂我的话，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嘛？”雷玛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充满了讥讽，然后他把他的那张肥猪头一样的脸凑了过来，大声说了一句：“你，蒋，根本就没有资格和我合作！” 噌！我猛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年轻人，你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我就这么好骗。好吧，滚吧滚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安东尼奥不耐烦地指了指大门。 我咬着牙就要冲上去，就听见旁边杜月笙呵呵呵一阵冷笑。 “五弟，既然人家不和我们合作，那我们就别没脸没皮的了，走吧。” 杜月笙拍了了拍我的肩膀，拉着我走了出去。 “哦，雷玛斯先生，我也有句话告诉你，你会为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后悔的。”走到门口，杜月笙转过身来，冲着雷玛斯微微一笑：“我住在同孚里，一周之内，你会自动去找我的。” 说完，杜月笙冷冷一笑，带着目瞪口呆的我离开。 ### 几乎睡了一天，两个多星期没休息好，真爽呀！赶紧码字，哈哈。 第92章 这活，我他娘的干了！ 安东尼奥可能会看不上我，这一点来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是没料到这家伙会回绝得如此干脆。 安东尼奥不和我合作，那就意味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没有了，真要是这样的话，后果是灾难性的。 但是杜月笙却不急不躁，出了虹口电影院，看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杜月笙微微一笑。 “月笙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呀？”看着杜月笙那表情，我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有了对策，可这事情的成败非同小可，马虎不得。 “这几天，你专心做你的事，剩下的交给我了，保证让那个洋鬼子主动来找咱们。”杜月笙并不说破，而是转脸对江肇铭道：“肇铭，这种事情你最拿手，不用我教你吧？” “宣统皇帝”江肇铭嘿嘿一笑：“小瘪三一个，师父，交给我是了。” “师父，我也搭把手吧。”顾嘉棠对安东尼奥早就一肚子火了，见我点了点头，更是一阵坏笑。 这两个家伙捣鼓在一起，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话说在前头，可以闹，但是别出了人命，毕竟日后还得做生意，侬晓得唔啦？”杜月笙叮嘱道。 “晓得晓得！”江肇铭拽上顾嘉棠，两个人勾肩搭背离开了。 我和杜月笙悠闲地在街上走，边走边谈。 “五弟，有件事我老早就想跟你说，就是一直开不了口。”到了一个茶摊，两个人坐下，要了盏茶，杜月笙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说吧。” “先不说你的电影公司，慕白，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杜月笙直勾勾地盯着我。 缺什么?老子现在什么都缺，缺房子，缺车子，缺票子，缺女子，缺孩子，奶奶的，整一个“五子登科”了！ “月笙哥，你这话问得错了。”我摇摇头。 “如何错了？” “你不应该问我缺什么，你应该问我现在有什么。”我呵呵一笑：“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缺，比不上你潇洒。” 杜月笙被我逗了，笑道：“是哩是哩。你现在最缺的，是实力。” “哦，此话怎讲？”我给杜月笙倒上了茶，洗耳恭听。 看得出来，他是要真心实意给我指条路来。 “你看看，这大上海，繁华不?热闹不？”杜月笙指了指外面的车水马龙：“十里洋场，纸醉金迷，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这风光，却有多少人知道，这风光的背后，是勾心斗角，是你死我活？” “要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没有实力，是不可能的。这里有外国人，有军阀，有**上的朋友，有政府，鱼龙混杂，随时都有人能置你于死地。慕白，刚才这事你也看到了，没有实力，一个放电影的就能把你轰出去，这事不说，张老太爷要不是有实力，能保下你一条性命？” 杜月笙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 “说句不好听的，躲在别人的翅膀下生活，不是件长久的事情。张老太爷虽然是泰斗，可这世事变化太快，倘若他老人家那一天翻了船没了，还有谁保护你，你觉得严老九会放过你吗？” “你是个人才，是个干大事情的人才。之前金荣哥有心让我把你拽过来，让我给拒绝了。你和我们毕竟不是一路人，但是慕白，现在的情况是，不管你是想搞电影还是搞文化，甚至是轧朋友，没有实力，都将一事无成，道理很简单：这上海滩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唯一行得通的，就是谁的拳头硬，谁有实力谁的话就管用，你再有本事，没了实力，也只不过是个小瘪三。” 杜月笙喝了口茶，沉默了。 “月笙哥，我也想在上海滩呼风唤雨，我也想牛皮哄哄，可你看看，现在除了拍电影，我还能干什么？”我苦笑了起来。 别的事情，我根本就干不来。 “慕白，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十几岁孤身一人来到这上海，大字不识几个，水果摊里做过学徒，混混里混过档子，不也这么过来了，你总比我强吧！”杜月笙摇了摇头。 “你脑子不笨，再说，你手底下，可握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哩，这股力量用得好了，绝对能在上海滩打出一番天地来。”杜月笙冲我咧了咧嘴。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好事？” “十六铺的那帮人，对你忠心耿耿，上海有句话，宁惹阎王爷，不惹十六铺，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十六铺的那帮人，全都是肩膀上扛着一颗脑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光脚的就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横竖一个死，就因为他们的一腔混血勇猛好斗，所以不管是我和金荣哥还是八股党，都拿他们没办法。”杜月笙敲了敲桌子，眯起眼睛看着我。 他的话，让我心里为之一酸。妈妈的！要是有出路，十六铺的那帮兄弟能这样！？他们的情况我最清楚了，要家没家，要钱没钱，全都是靠一身的力气混饭吃，地当铺子天作被，没人看得起他们，没人愿意搭理他们，他们是社会的最底层。 “这帮人，八股党搞定不了，我们也搞定不了，但是你，五弟，你能搞定他们。要是把这帮家伙拉扯好了，上海谁还敢小看你？再者，十六铺藏龙卧虎，好汉多得是，别的不说，阿山和阿荣，还有你新收的那个徒弟顾嘉棠，要勇有勇，要谋有谋，都是能让人竖得起大拇指的好汉！你把他们拉扯起来了，你的实力就有了，而相应的，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不用再过着那样三餐无着的苦日子了。” 杜月笙的一席话，听得我低头不语，句句戳在我的心坎上。 这段时间，没有实力吃得苦，我自己清楚，师父和杜月笙，虽然对我屡屡帮助，可毕竟还是浮云，关键时刻，得自己腰杆硬才行，毕竟不能靠着别人活一辈子，而十六铺的那帮穷兄弟，我也早就想拉扯一把，虽然在电影公司给他们找了事情做，可现在公司初建，小得可怜，力量有限，每次看着那帮穷兄弟衣衫褴褛地跑过来无偿给我干活，尽捡那些脏的苦地累的干，干完了连饭都不吃光着脚离开，我的心里就他娘的好受！？ “月笙哥，你有什么门路不？！”我咬了咬牙，盯着杜月笙，等待他的回答。 或许，杜月笙早就替我想好了一条路。 在现在的形势之下，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十六铺的那帮穷兄弟，只有拼一拼了。 “门路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杜月笙深吸了一口气。 “月笙哥尽管说。” “贩土。”杜月笙言简意赅，却让我大吃一惊。 “烟土！？”我失声叫了起来。 “呵呵，我就猜到你不会做。”见我这反应，杜月笙似乎早有预料。 他说的没错，烟土这生意，我还真是心有芥蒂。鸦片这东西固然是一本万利，但是毕竟是害人之物，鸦片战争以来，国人对之恨之入骨，沾惹这玩意，我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五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杜月笙侃侃而谈：“如今世道乱了，原本就没有什么正义而言，别看那些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段祺瑞也好、吴佩孚也好，各路军阀，甚至是那些吹捧革命的人，私底下都没少干过种植鸦片这事。鸦片这东西，中国人需要，世界各国的更需要，上海作为货流中心，更是整个亚洲乃至世界的鸦片中转站。” “或许在五弟眼里，我杜月笙还算是个人物，可我自己的分量我最清楚。在上海，充其量，我也只不过是个二流货色，同样是个小瘪三。”杜月笙自嘲道。 他这话，说得很靠谱，实际上，1920年的杜月笙和后世眼中的那个青帮大佬，有着天壤之别，这个时候的他，的确就是一个二流货色，他只不过是黄金荣手底下的一个帮手，即便是黄金荣本人，在上海，也只不过是个法租界的华探头目罢了。 “你要生存，你有理想，我也要生存，我也有理想。”杜月笙有些激动起来：“我是不识几个字，可也知道应该为国家为民族做些什么，金荣哥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只盯着他在法租界的那一个摊子，倘若只是如此，始终不过是条泥鳅，是不会跃龙门的。” “要做大事，要活下来，就得努力生存，就得有实力，我的眼里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法租界，我要的，是整个大上海！”杜月笙咳嗽一声，咬了咬牙。 杜月笙这个人，和一般的黑帮大佬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他的抱负了，纵观他的一生，不管是风光的时候，还是落魄的时候，不管是前程似锦的时候，还是面临国破家亡的时候，他始终都把国家和民族大义当成自己的理想，并为之全力周转，死的时候，遗产也只不过十万美元，可歌可叹。这，也正是我对他敬重的根本原因。 “眼下，来钱最快的，就是土。我们不搞，八股党的人也在搞，而且如果我们不努力，迟早有一天全被他们搞了去，到时候，我们连蹲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至于你的电影公司，至于你本人，也长不了。所以，必须得瞅准时机，果断出手才行。这事我跟金荣哥说，他不太同意，只是说让我自己闹腾去，他不反对也不支持。” “五弟，我有人，有门路，你有人，有抱负，咱们做一场，才能有出路，才能有实力，只有有了这个，你的那些理想，才有实现的可能，你的那些穷兄弟，别人才能把他们当人看。”杜月笙敲了敲桌子，情绪激愤。 我也听得全身热血上涌。 谁不想活下去！？谁不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谁不想别人把自己当人看！？ “五弟，我知道你嫌烟土这行当脏，呵呵，这英雄你当，小人，我来！明面上，我出头，公司一人一半，你让阿山他们过来做事就好，国内的货，我来做，有屎有尿我顶着，走世界的货，阿山他们来，我同样顶着！杜月笙没别的本事，脸皮还是厚的！” 杜月笙哈哈一笑，悲怆至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有杜月笙这样的朋友，我还能说什么？！ “月笙哥，为了活下去，为了我们的理想，这活，我他娘的干了！” ### 呵呵，小小透露一下，电影首映，一帮天子号牛人将善良登场。哈哈。 同志们，票票支持一下！别忘记了哦。 第93章 搞定剪辑！ 决定了和杜月笙一起干烟土，杜月笙很高兴，大体跟我说了一些这个行当的事情，我也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有一点倒是听明白了，现在是大发展的时期，而且真正要做起来，极有可能和严老九等人的八股党形成竞争，这个场面，我是乐意看到的。 “具体的事情，你就别问了，你的工作不应该在这上，我会和阿山他们一起挑起来，不过有一件事你的出面，八股党势力巨大，控制着水警营、缉私营这些要害部门，我们对抗不上，只有和张老太爷那边搭上线，有了他的支持，咱们才能游刃有余。”杜月笙道。 “这个容易，我跟师父说，估计他老人家也同意。”我呵呵一笑。 师父是通海镇守使，管的就是这沿海的一片，这对于他来说，不算是大事，而且这买卖做了起来，还可以孝敬孝敬师父，毕竟他手底下那么多人，也缺钱。 就这样，一个决定我未来命运，决定大中华电影公司未来命运，甚至决定杜月笙本人命运的大事，就这样被我们两个人确定了。 这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巨大影响。 谈完了这事，我和杜月笙告了别，他只让我回去等着好消息就成。 到了公司，我把阿山阿荣他们召集过来，详细说了一遍，这两个家伙就跳了起来。 “老大，我们早就想这么干了，生怕你不同意，没敢说呢！”阿山开心得紧。 “哈哈！日他阿母！老大，只要我们到十六铺那边一吆喝，兄弟们谁不卖命！不管他们八股党还是九股党，只要敢拦道，一发砍了他们！”阿荣更是又蹦又跳。 “事情是定了，不过我告诉你们，万事小心，性命最要紧，其他的都是扯淡，什么事情，都要听月笙哥的吩咐，被捅了什么篓子。”我叮嘱道。 “放心吧老大，我自有分寸。”阿山玩着他的那把小手枪。 别人我担心，有阿山在，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我最担心的，就是安东尼奥那件事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我都在担心和焦躁中度过，完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管是杜月笙那边还是安东尼奥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连顾嘉棠这狗日的，也是影子都见不到。 而在这段时间里，商务印书馆那边倒是动作很快，《倩女幽魂》的母片拷贝被洗印了出来，这东西一运到公司，一帮人全都沸腾了。 “五儿，这东西洗出来了，赶紧放放给大家看看！”老爹搂着那些胶片，兴高采烈，他估计早就想看看自己在电影里的风采了。 其他人，都是一个反应，恨不得赶紧一睹为快。 “爹，现在不行，还没剪辑呢，得剪完了才能看。”我哭笑不得。 “剪辑？为什么剪呀！？这都是辛辛苦苦拍出来的东西，又花了这么多钱，为什么剪！？不是浪费吗！？”爹哪里懂这个，一听我说要剪，就火了，觉得我是个败家子。 “爹，这些东西还不是成品，就像写文章，写完了之后，得修修改改，删删减减，润色，那样才能出来神品。”我只好做了个比喻。 这回老爹听懂了，松了手，嘴里却嘀咕着：“这么好的东西，剪了，怪可惜的。那个，五儿，剪完了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以后当补丁也行！” 我差点没晕过去，感情老爹把胶片当成布料了，以为边角料还可以废物利用的！ 把胶片搬进了剪辑室，我就忙活开了。这事情，别人做不来，叶向荣干过，但不精，郑正秋虽然当过导演，但是剪辑也没插过手，事实上，如今的中国电影界，对于剪辑这工作极为轻视，认为就是个技术活，相当一部分电影根本就不存在剪辑这么一说，根本没有意识到剪辑是电影的二次创作，是电影的生命之一。 如此一来，整部电影的剪辑工作完全成为了我的事情，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就是给我当下手的叶向荣。 于是乎，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我们两个人面对着一堆胶片捣鼓着，没日没夜，饿了就胡乱吃两口，实在累得不行了就随便躺下来眯一会。 我们剪辑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好奇不已，不知道我们到底搞些什么，最好笑的是老爹，一天进来八趟，看我剪辑不说，还检查着那些被减下来的胶片，拿在手里对着灯光左看右看，屡屡扯住我，说那胶片明明好好的，咋给剪了扔了呢？面对这样一个老爹，我是头大如斗，最后干脆让小妹带他看戏去，总算是忽悠了出去。 就这样忙忙碌碌干了四天五夜，我和叶向荣累得都快要崩溃了的时候，总算是剪完了最后一刀。 我们两个摇摇晃晃出来，吓倒了外面一票人。 “少爷，你们怎么这么吓人呀，鬼一样哦！”阿福看着我们俩，又想笑又心疼：“我给你们做点东西补补！好好补补！这样哪行，电影没拍，人就熬垮了！” “阿福，虎头呢？”我问道。 “这几天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刚回来，在睡觉呢。我给你叫去。”阿福走开了，时候不大，虎头颠了过来。 “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看着虎头灰头土脸身上脏得要命，我十分纳闷。 “没干什么。”虎头应付了一句，看来是不想说：“少爷，找我有事？” “带人把剪辑好的母带送到商务印书馆，你看着他们，让他们把十个拷贝给我弄出来！”我叮嘱道。 “行，我这就去！”虎头带人离开了。 “杜先生没来过？”我问阿福。 “没来。” “嘉棠呢？” “从你进去剪辑就没见到。” “嗨！这帮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听了阿福的话，我是越发慌了起来。 这一周的时间都要过去了，拷贝马上就出来，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着急呢，就听见院子里一片尖叫，混乱无比。 “咋了这是！？”我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刚走进步，几个人影就窜了进来，与此同时，扑鼻的臭气熏得我差点当场晕倒。 顾嘉棠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阿荣和一个年轻人，三个人身上，全都泼的是屎尿，黄白之物到处都是，臭不可闻。 “师父，我回来了！”顾嘉棠看见我，兴奋得很，大步走过来，被我举手拦住。 “都给我死出去洗漱去！熏死我了！”我破口大骂。 几个人嘻嘻哈哈跑了出去，捣鼓了半天，才又进来。 不管是顾嘉棠还是阿荣，都是乐得不行，他们身边的那个年轻人，也是嘿嘿直乐。 这个年轻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未免多看了两眼。年纪，也就在二十二三岁，身个头挺高，至少有一米九，干练而结实，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我盯着他，他倒是紧张得很。 “这位朋友是……”我指了指那年轻人。 “师父，光顾着高兴忘了给你介绍了。他叫高鑫宝，是我顶要好的一个朋友，小时候是球童，外国人打网球，他便跑来跑去捡拾，说的一口无师自通的好外语，眼明手快，反应敏捷，师父，这家伙脑瓜灵活，聪明着里，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提起他的这位朋友，顾嘉棠很是赞赏。 “蒋先生好！”高鑫宝噌的一声站起来，挺得笔直，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个躬，声音又大又响亮，震得我耳膜发麻。 这家伙，看着灵动，也老实，不错。 “十六铺的兄弟？”我笑道。 “那当然，出了十六铺，哪里能出这样的人才。”顾嘉棠呵呵一笑。 “笑个屁！我问你，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刚才一身污秽地跑进来，闹事了！？”我冷喝了一声。 顾嘉棠已经熟悉我的脾气，我越骂他他越高兴。 “师父，好事哩，好事哩。安东尼奥那边，基本摆平了，刚刚他去找了杜先生，估计晚上就要来找你了。”顾嘉棠一阵坏笑。 搞定了！？安东尼奥那样一个又臭又硬的猪头，就这么搞定了！？打死我我也不信! “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你们都干了什么？”我愣道。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还没说，就已经笑成一片了，最后还是顾嘉棠这狗日的跟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得我哭笑不得。 对付起安东尼奥这样的人，尤其是和各个使馆都有关系的洋人，硬来肯定不行，所以在顾嘉棠、江肇铭为首的一帮小朋友的捣鼓下，上演了一场让整个上海啼笑皆非的闹戏。 从我们离开虹口电影院的那一刻起，安东尼奥的电影院就开始了噩梦！ ### 告诉同志们一个好消息，《电影万岁》登上了全站强推。这一周，让我们好好拚一把吧！还请多多收藏！今天收藏倘若能增加五百，俺爆第三更，今天一万字！不知道大家给不给我这个机会！？谢了！ 另：一位书友让俺帮他推荐一下新书《云里苍穹》，呵呵，新人不容易，可以去看看。 第94章 即刻首映！ 先前安东尼奥也跟我说了，即便没有中国电影，他照样赚钱，不为别的，就因为有外国的电影撑腰。他放的电影，主要是好莱坞的，除此之外，多是法国和意大利的电影。 比起中国电影，洋人拍的在质量上自然占优，加上上海人本来就喜欢新鲜，有些崇洋媚外，所以这个肥猪头生意很好。 不过外国电影也有个缺点，这个缺点很多时候不是电影本身，而是里面的意识形态。在洋人眼里，中国人就是一群黄皮猴子，劣等民族，自然瞧不起，这种观念有意识无意识地在电影中有所表现。 这一次大闹洋人影院，江肇铭和顾嘉棠这两个天杀的，就从这里找到了突破口。 怎么对付洋鬼子怎么是坏，江肇铭和顾嘉棠点子很多，但是两个人觉得这次事关重大，一般的手段不一定有效果，因此两个家伙一合计，先摸一摸情况再说，这种做事之前先打探情况的做法，完全是得了杜月笙的真传。 两个人跑进了安东尼奥的虹口电影院在里面坐了一个上午，看了不少外国电影，看来看去，让他们揪住了一个小辫子。 这段时间安东尼奥从他的老家西班牙搞来了一部名为《侠盗》的电影。说白了，就是个强盗片，无非是杀人越货美女英雄的那一套，西班牙人拍电影，喜欢个艳情，这个上海人爱看，所以票房很好，不过里头有个段落，竟然拍到了一些关于中国人的镜头，里面的几个中国人，獐头鼠脑，穿着马褂，拖着辫子，形象猥琐不说，剧中的主角更是大骂中国人为“没毛的无耻的东方猴子”！ 这样的电影，从清末舶来就一直存在，而且数量很多，上海人早就审美疲劳了，也没觉得有什么，谁让自己国家孱弱呢，骂就骂吧，只要看电影乐呵就行，只有知识分子，那些读过书的，愤愤然，每每有这样的电影，总免不了在报上发几篇文章，大骂几句出口气，但骂归骂，洋人的电影照样放，中国人照样去看，一切如旧。 这一次，江肇铭和顾嘉棠决定在这上面做文章，好好整一整安东尼奥，两个人找到了史量才，把事情一说，史量才自然是爽快答应，结果自己亲自写了长长的一篇驳斥文章，大骂洋人电影辱我中华，第二天一早就见了报。 一般人的文章自然是浮皮糙痒，影响力寥寥，史量才是报业领袖，更是上海的文化达人，他的这篇文章一刊登，算是放了一把火，群情激昂，各个报馆转载不说，更是纷纷组织人马加入了讨伐大军，一时间，上海舆论一边倒，出了大骂之外，要求安东尼奥登报向中国人赔礼道歉，“销毁胶片，誓永不放映此影片！”，不少文化团体、学生、市民更是纷纷到虹口剧院门前抗议。 这样的情况，安东尼奥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自然都有经验了，一来他觉得这事情完全就是小事，闹一闹就完了，二来，他自大惯了，觉得自己是洋人，中国人不敢怎么样，所以不但拒绝道歉，更是命令手下轰赶抗议人群，大打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好的顾嘉棠和江肇铭出来了，带着手下的一帮人，和安东尼奥的人对打，整个虹口地区打得鸡飞狗跳，呼天抢地，混乱一片，不但电影是没法放了，连社会治安都乱了，到后来，租界不得不出动巡警才勉强把局势稳了下来。 安东尼奥以为这就没事了，可接下来，他就发现在他旗下的电影院门口，不管是有没有放映这部《侠盗》，只要是他的电影院，总有一帮人站在对面，凡是有人要进来看电影，都要被那帮人拉过去，先是晓以大义，脑袋瓜上敲几个凿栗：“外国人这么骂咱们，你还去看！”若是那人还要看，便拖过去暴打一顿，用白漆在背后歪歪扭扭写上两个大字“汉奸”，轰了出去，这样一来，没人敢去安东尼奥的电影院去看电影了，而这帮人，不用说，肯定是顾嘉棠和江肇铭的人。 这么托了一两天，安东尼奥受不了了，多一天，就是亏一天，把钱看得比爹还重的安东尼奥哪里肯干，跑到了租界花了不少钱，洋人派出了巡警，轰散那帮闹事的人，半天的功夫，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江肇铭、顾嘉棠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花了几块钱，专找那些怀里有吃奶孩子的老妈子，让她们去看电影，别人花钱白看电影，这些人自然愿意，于是乎，安东尼奥的电影院里，出现了这么个特殊群体，老妈子还好，孩子不行，哭爹喊娘的，哇哇乱叫，把电影院搞得乌烟瘴气。安东尼奥的电影院，一向都是讲究个气派和风度，洋人占了不少，这么一搞，洋人也烦了，纷纷退票，安东尼奥气得差点没憋过去，又不得不花钱找人轰这帮老妈子，而这次，不但再次上报说他欺负中国妇女，还被记者拍了照片，华人的抗议声更是此起彼伏。 老妈子没了，电影院又多了不少身穿黑衣的人，于是乎，黑咕隆咚的电影院，长长是毒蛇乱爬老鼠乱窜，尖叫连连，看得人就更少了。 除此之外，电影院的那些服务生、看门的、买票的甚至是倒垃圾的，突然之间纷纷辞工不干，晚上电影院要么失火要么被盗，白天一起床，就看见到处被泼的屎尿，黄白之物到处都是，驱虫乱爬，臭气熏天，这么折腾了一周，华人拍手叫好，大呼过瘾，安东尼奥却要疯掉了。 安东尼奥不傻，稍微寻思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别的是小事，赚钱是大事，不得已，只得厚着脸皮去找同孚里找杜月笙，到了那里，门房说杜先生病了，不见客。安东尼奥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去。 “师父，今天他肯定会过来找你，嘿嘿，你就瞧好吧。”顾嘉棠一提起这事情，就笑得前仰后合。 这帮龟孙，真是能折腾，反正这种事情，我是做不了的，只有羡慕的份。 “对了，师父，这次干活，阿宝出力最多，手底下的一帮兄弟奔走最为积极。”顾嘉棠拍了拍高鑫宝的肩膀，嬉皮笑脸地对我道：“师父，阿宝有一件事情求你，他想跟我一样，拜在你的门下，不知道你收还是不收。” 这高鑫宝也要拜师？光着一个顾嘉棠就够我头疼的了，怎么又跑来一个。 “蒋先生！你就收下我吧，你若是不收，反正日后我也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你！”高鑫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地板被他跪得乱颤，这家伙倒是实话实说，让我哭笑不得。 “起来吧，明天请人作证，按照请帮的规矩，你和嘉棠一起拜帖。”我摇了摇头，无奈了。 他这样贴着，答应和不答应一个样，还不如答应呢。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高鑫宝乐坏了，大脑袋咣咣地在地上砸了起来。 正乐着呢，虎头跑了进来。 “少爷，杜先生来了。” “哦，快快有请。” “还跟着一个人呢。” “谁呀？” “洋人，肥得猪头一样。” 虎头这么一描述，我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安东尼奥。 时候不大，杜月笙在前，安东尼奥在后，两个人涌进了我的办公室。 “五弟，听说你这几天闭关了？”杜月笙撩开长衫坐下来，正眼都不看安东尼奥，只是笑着和我说话。 “狗屁的闭关，忙着呢。”我微微一笑，转脸看着安东尼奥。 “雷玛斯先生，怎么跑我这个小地方了？” 安东尼奥满脸堆笑，一副亲热的劲头，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蒋先生，你们回去之后，这几天我好好想了一番，觉得我不能那么做。大家都是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帮助，相互友爱，你们有事情找我，那是看得起我，我应该尽点心，尽点心。”安东尼奥笑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 我和杜月笙相互望了一眼，都有点忍俊不禁。 “这个好呀，我求之不得呢。雷玛斯先生果然够朋友。”人家都服软了，我也不能太装逼，让人给安东尼奥倒了杯茶，笑道：“雷玛斯先生，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的那部电影，可以在你的电影院放映了？” “基本上可以。”安东尼奥有些不甘心。 “雷玛斯先生，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这个基本上可以，怎么说？”杜月笙听出来安东尼奥这话里头有猫腻。 安东尼奥哭丧着脸，像死了爹一样：“两位先生，我本人愿意手头的影院都放你们的电影，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很多影院已经签了合同，再说，有人也向我发了话，如果放你们的电影，我要倒霉的。” “那你能给我们多少影院？”我点了点头。 他也有他的难处。 安东尼奥看了看我和杜月笙，咬了咬牙：“包括虹口电影院在内，四家头等电影院，可以放映，此外，法租界的那十家电影院，也可以，除此之外，别的没有了。” 虹口电影院在内的四家电影院，是因为没和商务印书馆谈妥而空下来的，法租界的十家电影院都是二等，严老九管不到的，看来肥猪头做事情，的确精明得很。 不过我是已经很满意了。只要能够让《倩女幽魂》上院线，我有信心迅速打开市场。 “至于保证金……”我沉吟了一下。 “这个就算了，就算了。”安东尼奥看了一眼杜月笙，赶紧摇头，然后起身道：“蒋先生，我只能给你们三天的放映时间，如果三天票房不佳，我就得换片了。” “行。” “那我告辞了，告辞了。”安东尼奥说完，一溜烟走了。 哈哈哈哈。看着他的背影，我和杜月笙哈哈大笑。 奶奶的，这放映的事情，总算是有着落了，接下来，便是翘首期待的首映了！ ## 看了一下收藏，木有实现目标么。不过小张累得晕头转向，再次拼命码出一章。第三更送上！ 同志们，看在小张辛苦的份上，票票送上，收藏则个！ 谢了！七百二十度裸奔恳求各位！ 第95章 十万海报震上海！ 解决了院线的事情，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算是看到了一丝曙光。 接下来的几天，那就是等待了，等待商务印书馆的拷贝尽快洗印出来，拷贝一到，就可以立马组织安排首映了。 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也没有闲着，而是绞尽脑汁地掀开了一场首映前的巨大宣传。 电影首映，一定要吸引人的眼球，只有让全上海人都惦记了，日后才能有希望打开市场，不然就要完蛋。首映前的最大一轮宣传工作，自然是关键。 好在有了之前的连续宣传，《倩女幽魂》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关注度，但还不够，需要再加一把火。 “慕白，这样行吗？”院子里，顾鼎周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我们的对面，码着十几堆高高的海报，加在一起，起码在十万张。这些海报，全部是彩色印刷，采用的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印刷工艺，一次就花掉了我一万三千大洋！比电影的拍摄成本要还高。 设计这海报，没少费功夫，我提出自己的设计思路，郑正秋和杜月笙请来了上海最好的设计师，皮特还把他手底下的最优秀的设计人员也拉过来一起参谋设计，下足了功夫。 海报并不是单纯的一张，而是分为完整的一组。主打的海报，宽一米五，高两米，背景是月光下的兰若寺，诡异阴森，凄美的聂小倩和白衣翩翩的宁采臣占据了画面的主体，燕赤霞、姥姥、小青等等其他角色作衬托，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鲜明个性特征。海报的上方，用特大号的鲜艳红色字体写着片名，极为醒目，此外，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厂标高居顶端，最下方是主创人员的名单，整体设计，时尚，稳重，美观，又极其具有诱惑力。 出了主打的海报之外，最精彩的，就是配发海报了，一共十张，每一张的其他要素都差不多，不同的是主体人物，分别以居中参演的角色为主打突出，一字排开，绝对是个个有看头。刘振声扮演的燕赤霞，须髯喷发，仗剑而歌，正气凛然；汪仲贤扮演的姥姥，邪气十足，光怪陆离；杜月笙扮演的夏侯，一身黑衣，横刀瞠目，杀气四射；张静秋扮演的小青，妖娆艳丽，毒辣无比；张元济扮演的棺材铺老板，捧着算盘，势利刁钻，郑正秋扮演的饭馆老板，八字胡鸡贼眼，滑稽可笑…… 十个人物，表情各异，风格各异，配合着主打的宣传海报，气势恢宏！ 更绝的，是在海报上，一帮设计者费尽心机地渲染了演出者的身份：汪仲贤——伶界泰斗，张元济——文化界领袖，刘振声——霍元甲大侠开山大弟子，郑正秋——中国电影第一人…… 这些头衔，很是能唬住人。 开始我提出要设计这样的海报的时候，要砸那么多钱的时候，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包括郑正秋和张石川。连杜月笙都觉得我胡闹。 此时的电影界，固然有宣传，但顶多实在报纸上登了个广告已经足够了，像我们这样，先前不但等了广告，还进行了那么多的报道，在郑正秋看来，已经足够了。现在又要花这么多钱印刷这么多的海报，郑正秋觉得我是要疯了，完全就是浪费钱。 “慕白，本来你这电影能不能赚钱就另说，至于要在宣传上这么花费吗！？这完全就是打水漂！”郑正秋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说什么也不配合。 他这样，其他的人可想而知，老爹气得都要抡巴掌扇我了。 可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首映前的这宣传意味着什么，在后世，用于宣传的费用高出电影的拍摄费用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方面，我比他们有经验。 一个一个苦口婆心地劝说，总算是让他们动摇，最后还是张静江拍了板，我的钱已经花完了，要印海报，得花他给我的那些钱，他具有决定权。 张静江的话，只有一句：该花的时候就得花，我看这海报挺有意思的！当画卖出去，说不定都有人买。 这话，逗乐了所有人，也便最后决定了。 设计，成稿，印刷，十万张海报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年头，上海最好的海报，只不过是个A3纸大小的彩色印刷品，不管是纸张、设计还是油彩、大小，完全都没法和我们的相比。 “慕白，这海报要是贴出去，上海人可要轰动了！谁看过这样的玩意！”郑正秋一见到海报，就彻底傻了。 至于其他人，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先给我留一套。 最好玩的是我爹，老头子先前最反对，海报一出来，把所有人都挤开，一把把以他为主打的海报抓了过来，眼睛睁得鸡蛋大小，乐得手舞足蹈：“五儿，哪一天我蹬腿了，这张算是遗像！” “五弟，这么漂亮的海报还是贴出去，还不是头一秒贴了，下一秒就被人给揭下来回家当画贴呀！”杜月笙也是惊喜连连，对于他的那张海报爱不释手。 “所以要你们再贴的时候，派人守护几天。”我笑道。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杜月笙看着自己的那张海报，自己嘀咕着：“这张挂在书房里好，挂在书房里好。” 奶奶的，感情一帮人全都惦记着自己的海报了！ “今天就发，晌午之前贴完，我要让上海的每一处热闹的地方，都张贴上！这十万张海报，贴满上海滩！除此之外，每一处张贴的地方，再附上一张迷趣海报！”我乐道。 “迷趣海报？什么东西！？”众人都不太明白。 我指了指旁边的那一堆被分割开来的海报，虎头拿了一张过来。 这张海报在尺寸上、画面上，和主打海报一模一样。 “什么迷趣海报，不是和这张一模一样吗！？”杜月笙大声道。 “一样吗？呵呵，有些不一样呢。”我微微有些得意，指着两张海报道：“这两张海报，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一样，却有着百分之一的不同之处。告诉你们吧，不同的地方都是一些微妙之处，共有五十处，你们有兴趣，可以找找看。”我乐道。 这种设计，和后世报刊杂志上见到的“趣味找错”完全是一套路子。 “张贴的时候贴上宣传单，就说从海报张贴的时候算起，到电影首映，这段时间里能够全部无误地找出这五十处不同地方的前十名观众，每人奖赏大洋一百！”我大声道。 “大洋一百！这么多！”房间里一阵惊呼。 奶奶的，有了这样的海报，这样的奖赏，上海滩，还不疯了！？ 哼哼哼哼，严老九也好，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那帮混账也好，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怎么把我给整垮了！ 老子这次，就凭这十万张海报，震撼这大大的上海滩！ “慕白，你这手段……我，我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张石川看着我，看着那十万张海报，长叹一声，感慨无比。 “有这样的主意，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气魄，慕白，这上海的影戏界，看来是要出现个巨头喽！”张石川是做生意出身的人，自然能够看到我这一手棋的无比威力。 呵呵，拍电影我搞的定，发行，也是我的老本行。 如果把《倩女幽魂》比作是自己千锤百炼打出来的一把好刀的话，那这一手，就是我的绝杀！ “大家别愣着了，按照五弟说的干吧。肇铭，你去发动所有青帮弟子，阿山、嘉棠，你们去十六铺招人！走！”杜月笙拿着一捆海报就往外走。 “月笙哥，你干吗去！？”我愣道。 “干嘛去！？贴海报！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杜月笙呵呵一笑。 “得得得，同去，同去！大家都去！”黄金荣的提议，得到了众人一片叫好声！ 大上海，这个上午，陷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喧闹风暴中！！！！ 青帮弟子，加上十六铺的穷兄弟，五六万人涌上了上海的街头，不管是老县城还是法租界英租界，成了海报的海洋！ 十万张海报，雪花一样飘向了每一处热闹的角落，在最为热闹的四马路，我、杜月笙、张元济、郑正秋等人，更是把海报从街头贴到了街尾！ 所到之处，人头涌动，议论声，叫好声，询问声，此起彼伏，喝茶的不喝了，看戏的不看了，走路的不走了，上班的不上了，所有人看着这些一字排开的巨型彩色海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电影哪里能看到！？ 上海老县城沸腾了！法租界沸腾了！公共租界沸腾了！上海人全城出动，万人空巷！ 各大报纸纷纷派出记者，第一时间采访登报，人潮涌动之下，不但看守海报的兄弟被挤得歪歪扭扭，更是发生了不少踩踏事故，法租界、英租界的巡警更是如临大敌，以为中国人要暴动了呢，纷纷出动，荷枪实弹，后来打听清楚是海报闹腾的，干脆当起了现场秩序的维护官，听说不少巡警帽子都被挤掉了。 至于我和一帮主创，更是被记者围堵在街头，现场采访，观者云集！ “大中华电影公司重磅推出《倩女幽魂》！”“改编自聊斋的影戏力作，蒋慕白要横扫中国影戏界！”“留美归来蒋慕白影戏出彩，经典重现大电影一剑封喉！”“一部电影万人空巷，成上海之奇观！”…… 当天下午，各大报纸纷纷推出号外，更是火上浇油！ 一时间，上海的大街小巷、航运码头、旮旯角里，所有人都在议论一个话题——那部叫《倩女幽魂》的电影。 十万海报，果真震撼了这大上海！ ## 强推面前，咱们怎么能爆发！？ 第一更送上，求推荐收藏！！兄弟们，靠你们了！ 第96章 和梅兰芳打擂台！ 一招绝技，《倩女幽魂》未演先火！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报刊杂志，三教九流，议论纷纷，翘首而待，这情景，让大中华电影公司院子里喜气洋洋。 “我算是服了！这一万多大洋砸出去，真是值！”先前还担心那么多钱花出去打水漂的郑正秋大为叹服。 “师父，刚才印刷厂的老板来了，说是现在很多人都在询问哪里能够得到那海报，不少人愿意花钱购买呢。印刷厂的老板想开机大量印刷，出售海报，肯定能大赚一笔，他说了，纸张油彩之类的都由他们来弄，卖了钱，和咱们二一添作五。”顾嘉棠笑道。 海报也能卖钱？这事情，对于我来说可算是稀奇了，后世这玩意可都是砸钱的。 “这是好事，他要是愿意干，就让他干吧，能赚钱又能扩大宣传，挺好。”我点了点头。 “慕白，你这个徒弟是个好手，挺能干，我看，早点正式收了吧。”杜月笙对顾嘉棠很喜欢。 “是了是了，阿宝也不错。”郑正秋指了指高鑫宝。 “行，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正好月笙哥也在场。”我哈哈大笑。 “好事，我来做引见师！”杜月笙大喜：“慕白，说实话，我现在倒是羡慕你了，收了这么多的好徒弟。” “你就别拿我搭搽了，肇铭也不错嘛。”我回道。 按照请帮的规矩，很快把拜师的现场布置完毕，比起当初我拜师的那套程序，自然简化了不少。 高鑫宝和顾嘉棠两个人更是郑重地换上了一身新衣，喜气洋洋。 “老大！你收他们两个，我们不同意！”正准备着呢，阿山和阿荣窜了过来。 “这话说得就莫名了，怎么你们不同意呀？”我愣道。 阿山嘿嘿一笑：“我不是反对你收他们，而是说这事情，我和阿荣也该有份吧。” “就是，老大！我和阿山可是倥子呢！”阿荣咧嘴道：“没道理他们两个拜了你的师门，成了悟字辈，我和阿山却是白丁吧？！” “你们的意思是也要拜在我的门下！？”我连连摇头：“阿山，阿荣，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我兄弟。” “兄弟是兄弟，师父是师父，反正别人我不会拜，要拜就拜你！”阿山态度坚决。 “我也一样！”阿荣更是坚持。 我犯难了。阿山和阿荣我一直看作是兄弟，他们两个真要是拜我为师，以后不就乱了嘛。 “慕白，这个可以的，你们有师徒的名义，照样可以做兄弟嘛。老好了！”杜月笙笑道：“再说了，青帮中也有这样的例子。” “真的可以？”我不太相信。 “真可以。” “好吧，多一个不嫌多，你们愿意，那就一起吧！”我点了点头。 香案之类的布置完毕，大门关上，一切按照青帮的规矩来，四个人由杜月笙引进了院子，拜帖搭话，一丝不苟，最后磕头认师。 喝完了四个人递上了的茶，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阿山，阿荣，阿宝，阿棠，你们拜入我的门下，我很高兴，青帮的规矩，刚才月笙哥跟你们说清楚了，先辈的规矩，那得遵守，这没的说，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要求。”我端坐在椅子上，正色道。 “师父，你老人家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一定照办！”顾嘉棠抬头挺胸。 “第一，你们虽然是青帮弟子，须要终生牢记自己是中国人，现在国家动荡，民不聊生，此后做事，以国家民族大义为重，若是做出了为国人不耻的事情，为师自己都会清理门户，听清楚了！？” “清楚了！”四人齐声应答。 “第二，为人要正直，不可欺压弱小，不可作奸犯科，行得正走得直，保持气节，听清楚了？！” “清楚了！” “第三，不管日后你们各自发达还是贫贱，师兄弟之间要精诚团结，若是内讧，为师也会清理门户！听清楚了！？” “清楚了！” “那就起来吧，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悟字辈青帮弟子，这是光荣，也是责任，不要坏了我师父张老太爷的名头，不要让我以后抬不起头来！”我笑道。 “是，师父！”四条汉子跳将起来，哈哈大笑。 “师弟，别说杜先生羡慕了，连我都羡慕了。我跟了师父这么多年，也没看门收徒，你倒好，这才多长时间，一口气收了四个！”大师兄吴昆山也是乐得不行。 “关键是，这四个家伙可都是十六铺一等一的好汉，简直就是四大金刚嘛。”杜月笙赞叹道。 “四大金刚！” “四大金刚！” ……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拜杜月笙所赐，叶焯山、芮庆荣、顾嘉棠、高鑫宝四人从此便得了个“蒋门四大金刚”的雅号，他们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这个雅号，将来会产生何等的影响！ 拜完了师，接着就是拜师宴，双喜临门，酒桌上觥筹交错，正吃得热闹呢，史量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史，来得正好，来来来，喝酒！”我招呼道。 “你还有心思喝酒，有麻烦了！”史量才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把酒杯推开了。 “麻烦？什么麻烦？”我愣道。 史量才也不答话，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纸，递了过来：“这是《申报》马上要出的报样，你自己看吧。” 满怀疑惑地接过报样，一打开，我就不由得为之一愣。 “怎么了师父？”顾嘉棠看我那脸色也紧张了起来。 “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明天晚上首映直皖战争新闻片和梅兰芳的《天女散花》《春香闹学》，三天之后，首映任鹏年的《清虚梦》。”我面色沉凝。 不愧是商务印书馆，一出手就气魄恢弘，一口气买下了《申报》的三个整版，刊登了巨大的广告，梅兰芳的两部古剧片被排在了显要位置，梅大王的照片和“天下伶王”的特大字号，占据了整整半个版面，此外，直皖战争的新闻片和《清虚梦》的海报做得同样精美，“千军万马之大场面，直面观众！”“直皖大战，气势恢宏！”“任鹏年新作，不朽之聊斋！”……这样大口气的宣传语，比比皆是。 更要命的是，在广告上，还来了这么一句：首映当天，在白礼士电影院，梅先生现场出演《贵妃醉酒》！免费挂看，望众友切莫错过，一睹伶王风采！ 梅兰芳的名字，在中国家喻户晓，一生中能够看一场他的戏，是绝大多数人的夙愿，首映之前梅兰芳亲自出场，到时候，自然观众是蜂拥而至！ 更可气的是，白礼士电影院和虹口电影院就在一条街上，而且是对面，同样是上海头等电影院，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这么弄，是故意要和我们打擂台！ 他们要用自己的电影，用梅兰芳的名声，要压死我们！ “好歹毒的一招！慕白，任鹏年他们这是故意要弄死我们呀！”看着报样，郑正秋极为愤慨。 “这是他们最拿手的，当年就没少干过，他们算准了这几天咱们要首映，所以故意这么压着我们。”张石川更是义愤填膺。 “慕白，得想个办法呀。”杜月笙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看？”我沉声道。 “咱们斗不过梅兰芳，他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这两部古剧片一出，国人必定会蜂拥而至，到时候没人会来看咱们的电影。我觉得，咱们的首映押后吧，躲过他们的风头，然后在上映，效果可能会好一些。”郑正秋不甘心地道。 “我同意正秋的意见，咱们斗不过梅兰芳。”张石川同意。 “老大，我不这么认为。”心思细腻的阿山摇了摇头：“其一，现在咱们的宣传取得了奇效，上海人都翘首期待咱们的电影，应该趁热打铁才行，若是拖后，梅兰芳的电影一火，观众都去看他的戏了，对咱们的热情就降低了，以前的努力，全都会化为泡影。” “其二，你也看到了，除了梅兰芳的戏，直皖战争的新闻片之外，几天之后他们就要上映《清虚梦》，这是明摆着不给咱们喘息的机会，若是拖后，不但被梅兰芳压住了风头，还要被《清虚梦》夹击，老大，到时候咱们的情况可能会更糟！” 阿山的分析，条条是道，让我很高兴。 “阿山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慕白，咱们是斗不过梅兰芳的！”张石川摇头道。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在这个关乎电影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我。 “梅兰芳……梅兰芳”念叨着这个名字，我微微一笑。 “能和这样的人斗上一斗，倒是很有趣。呵呵。嘉棠、鑫宝，马上去虹口电影院按照我的计划布置首映典礼，阿山、阿荣，等会跟我起草邀请的嘉宾名单，请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虎头，去商务印书馆把拷贝取回来，他们肯定都已经完成了。” 说到这里，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各位，这一次，咱们就和梅兰芳打个擂台！和他们商务印书馆，死磕一回！” 一语说出，满座皆惊！ ### 这几天身体极度虚弱，身心俱疲，不过小张在拼！大大们，小张喜欢看到你们的鼓励和支持！ 谢了！ 第97章 让梅兰芳暗淡无光的神秘人！ 要和梅兰芳打擂台？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这事情不靠谱，死磕下去，头破血流的肯定是我们。 可我却是决心已下。 阿山的想法，完全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如果《倩女幽魂》拖后的话，不但失去了最佳的时机，极有可能陷入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几部电影的狂轰滥炸之中没有出头之日，更重要的是，往后拖，很有可能遇到其他电影公司的那些电影，就更没有希望了。 要战，就要轰轰烈烈地战一场，他梅兰芳是那个大风车，我蒋慕白未必就是堂吉诃德！ 毕竟，《倩女幽魂》和直皖战争的新闻片以及梅兰芳的古装片，不属于一个类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只有拼一场，才有出路，才能活下去！ 见我决心已下，众人虽然有疑虑，还是极为支持。 “那就拼一场吧。”郑正秋拍了一下桌子。 “格桩事体老肮三啦！拼一拼，老好，老好。”杜月笙哈哈大笑。 定下来了方针，接下来就要布置具体的作战任务了。由于商务印书馆明天晚上就要首映，要和他们死磕，我们的电影肯定也要在明晚首映，而且首映式一定要搞得奇大无比，我们没有梅兰芳那样的人登台唱戏，也比不上他的名声，想要搞个大场面，那必然就得想其他的办法了。 按照我的吩咐，虎头跑了一趟商务印书馆，打听出来，拷贝一天之前就已经洗印完成，可恨的是，他们竟然没有通知我们。 得知拷贝已经制作完毕，我信心大涨。 “老史，征用你们《申报》三个版面，也刊登上我们的广告，就说明晚《倩女幽魂》在虹口电影院首映，把其他放映的电影院的名称也写上，此外，再写上我们到时候有神秘节目安排。”我微微一笑。 “神秘节目？什么神秘节目？”史量才好奇不已。 “老史，你就这么写就行了，说出来，就不神秘了。”我乐道。 “行，我这就去办，把你们的三个版的广告放在商务印书馆的前面，这下算是热闹了。”史量才坏笑道。 这场对战，在《申报》上展开，对于他们报纸来说，绝对是好事。 接下来，顾嘉棠、高鑫宝带领着众多人手赶到虹口电影院以及其他十家将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进行精心的布置，阿山和阿荣则按照我的吩咐起草出席首映式的名单。 这名单，确实让我有些为难。 显而易见，如果请来的人越出名，我们的面子就越大，排场也就越大，但是有名的人，不是那么好请的。 “本县有名的人，都列上，青帮之人，写上我的拜名帖，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们不会不出席，文化界，老史、老郑、汪先生联合署名，让他们拟名单，此外，告诉查尔斯，由他出面，邀请各国的公使出席，总之人越多越好，越出名越好。”我总体指定了邀请的方案。 “慕白，政界的，你也应该考虑一下吧。”郑正秋提醒我道。 我苦笑了起来：“老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这样的一个人，从来没和政界打过交道，谁理会我呀。” “五弟，这就不对了。上海这地方，还是寄居着不少政界名人的，名气大的，不少。你固然和政界没有交情，但是有一个人却是老手。”杜月笙笑眯眯地看着我。 “月笙哥，你说的是静江先生？”我立刻明白了过来。 张静江支持革命，早些年没少资助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自然结识了不少政界名流，找他，靠谱。 “行，我这就去找张先生。”只要张静江肯帮忙，政界的人，说不定能够拉拢几个巨头来。 张静江住在英租界后马路的清远里，距离这边倒是不远，我拉着顾鼎周，雇了辆人力车，狂奔而去。 到了清远里，太阳就要落山了，暮色四合。 张静江的住所，乃是一处优雅的大宅，极为安静优雅。顾鼎周梆梆敲了门，里头出来了个门房。 “顾局长，有事？” “麻烦告诉张先生，我找他有事。”顾鼎周和张静江很熟。 门房面有难色，正要说，就听见里面响起了一个女声：“阿大，怎么了？” 这声音，让我直皱眉头，不是那张静秋还能有谁。 “小姐，顾局长还有一位先生，来找老爷。”门房答道。 “大哥不是说了吗，今天有要事，谁也不见。”伴随着咯咯的脚步声，张静秋出现在门口，看见我，微微一愣。 “静秋，我找张先生有大事，耽误不得。”顾鼎周强调道。 “顾局长，我哥刚刚说了，今晚上有大事，不见客，再说，他马上就要出去办事，你们明天再来吧。”张静秋一边说一边白了我一眼。 “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静秋，告诉你哥，这事可是关乎我们那部电影的生死。”我强调道。 “那也不行，比起我哥的事，你这事情简直就是芝麻大的小事。”张静秋不买账。 妈妈的，我这事情虽然小，可也不至于芝麻大吧！张静江有什么事情能那么大！？ 我正要发火，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张静江的声音：“怎么了小妹？” “哥，顾局长和姓蒋的找你！”张静秋不爽道。 “哦，还不请进来！”张静江笑道。 进了院子，看见张静江一身的新装，打扮得郑重无比，一看就是要出门见客的朋友。他这个人，平日里穿的都是很普通，如此打扮，看来出门的确有要事了。 “走，客厅说说。”张静江对我很客气，把我们带进了客厅。 客厅布置得并不繁复，也豪华，以张静江这样的富商，客厅却是典雅无比。 最引人瞩目的，是客厅中堂悬挂的一副楹联，上联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下联是：一剑霜寒四十州。而楹联的落款，竟然是光绪的那位老师翁同龢！ 都说张静江是商人，那只是表面的，从这副对联上，就能看出来他心里抱负很大。 “张先生，这件事情很重要，关乎咱们那部电影的生死，是这么回事……”我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张静江静静地听着，等我说完了，呵呵一笑。 “和梅老板打擂台，你胆子倒是不小。”张静江乐得很。 “张先生，我这也不是被逼的嘛。”我苦笑。 张静秋在旁边幸灾乐祸。 “你是让我请一些政界的人给你充门面，是不？”张静江见我这样子，更乐了。 “是了是了，有名的人，更好了！如果名头能压过那梅兰芳，我就哈利路亚了！”我直挠头。 张静江抬起头，看着房顶，似乎是在思考，良久，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你这猴崽子，倒是运气好，恰好今晚我要去见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乃是我最敬佩的好友，他若是出面，那梅老板，恐怕会暗淡无光。” 啊！？能让梅兰芳暗淡无光！？有这样的人吗！？ 看着张静江那表情，我一肚子怀疑。梅兰芳，何许人也！大江南北，妇孺皆知，什么人能比他牛逼！？不可能！ 心里虽然怀疑，但是面子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得看我那朋友的意思。他刚到没几天，挂念的都是大事，昨天我恰好跟他扯了一些闲话，无意谈到了你和你的电影，你的那套电影救国的理想，他很赞赏，说不定这事情能成。”张静江呵呵一笑。 “那最好了，张先生，咱们这就去？”我笑道。 “你倒是心急，好，同去。”张静江笑着站起来，让仆人备车。 “去哪里呀？”我问道。 “五龙日升楼。”张静江轻描淡写。 噗通一声，我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五龙日升楼！？那个被称为“大上海第一楼”的五龙日升楼！ 这个茶楼，位于英租界最繁华的地带，五条马路汇聚于一点，故名五龙日升，不但是上海最为悠久的茶楼，也是最富盛名的，一千个上海人中，有人难得有一个人进去喝茶的。首先，那里只接待有身份的人，而且是有大身份的人，其次，价格极贵，一顿饭没有个万儿八千的大洋，你都不好意思进去。 朋友吃个饭就去那地方，张静江呀张静江，你可真有钱！ 而与此同时，对于张静江提到的那位朋友，我是充满了期待！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张静江在五龙日升楼请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梅兰芳暗淡无光！？ ## 下一章，两个天字第一号牛人集体出场，梅兰芳要吃瘪咯。哈哈 猜一猜，会是谁？ 吼吼。求一下推荐和收藏。 第98章 蒋介石和孙中山！ 张静江这厮，搞得神神秘秘的，闹得我心里极其痒，又不能问，偌大的一个豪华包厢，就我们三个人坐在里面，实在是郁闷，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听见楼梯响，我顿时来了精神。 店里的服务生推开了门，从门外呼啦啦进来两个人。 头前的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留着短短的胡须，一身的长衫，方脸，稳重。 紧跟在后面的一个，年纪在三十开外，一进屋，我就觉得房间里亮堂了不少，一个大大的光头，很是夺目，一身的白色西装，很是帅气。 看着那张脸，我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喝酒了！？”张静江见两个人进来，脸色沉了下来。 “季陶拉我去喝酒了，然后去了一趟翡翠楼。”光头笑了笑，坐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上了我。 翡翠楼，那不是上海最有名的烟花之地嘛。 我看着那个光头，有些呆了，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肯定见过！到底谁呀这个！？难道是张静江说的那个神秘人？不过看张静江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呀。 “翡翠楼！？我告诉你们今天来的是一位贵宾，你们不但来的晚，还喝酒跑到那个地方去！”张静江生气了，而且是真生气了，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 “靖江兄，我和介石这段时间忙着交易所的时候，累得都快要脑出血了，这半个月，效益那么好，投进去的钱翻了十倍都不值，轻松一下而已。”三十来岁的那人哈哈大笑。 介石！？介石！ 看着面前的那个光头，我一下睁大了眼睛！ 仔细看了看他那模样，消瘦干练的身躯，看着那张长脸，轰隆隆如同一声惊雷在我头顶炸响！ 蒋介石！？蒋介石！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上海！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给你们介绍个朋友。”张静江对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客气，冲着我道：“这位是蒋云，蒋慕白，我的好朋友，现在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董事长。 “慕白，这两个是我的兄弟……慕白！”张静江见我盯着蒋介石不放，点了点我。 “哦，幸会，幸会。”我笑了起来。 想不到呀，想不到，竟然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和未来的委员长见了面！ 想一想，现在的他，三十多岁，一没有碰到孙中山，二没有身家底子，还远没有飞黄腾达，更没有什么名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革命者罢了。 谁能想到，再过十几年，他将改变中国的历史呀！ 看着蒋介石，我心里如同波涛乱涌。 “慕白，这位，是戴季陶，日本留过学，办报是他的特长，当年因为在报纸上写了反对袁世凯的文章，被袁投入过监狱，现在是《星期评论》的主笔和经理。”张静江指着那个小胡子男道。 戴季陶！？他就是戴季陶。 我心里又是一惊！ 妈妈的，面前的这两个，可都是未来的大人物呀！ 戴季陶，不仅仅是国民党早期的干部和理论家，同样也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早年参加过孙中山的二次革命和户发展正，后来当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黄埔军校政治部长，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任国民政府委员，中央宣传部长，是国民党的大佬之一！ 原来就是他呀！ “这位，浙江奉化人，蒋介石蒋中正，日本东京振武学校毕业，现在在我身边帮助我做一点事情。”张静江指着蒋介石道。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记起了一些事情，后世好像看过蒋介石早年的一些东西，好像是辛亥革命之后，蒋介石受到陈其美的指派，刺杀了光复会的领袖陶成章，做了一件对国民党大有益处的事情，提孙中山解了围，引起了孙中山的器重，不过这件事情让他受到了追捕，讨回了日本，在日本加入了当时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再次被潜派回上海协助陈其美反对袁世凯，袁世凯死后，1917年孙中山南下护法，成立了中华民国军政府，蒋介石任粤军总司令部作战科主任，后来受到粤军的排挤，就跑到了上海和张静江等人合伙做生意，一方面是等待时机，另外一方面，是为孙中山筹集革命经费。 想起了这些事情，我对这三个人的底细就知道清楚了！ 张静江很早的时候就是孙中山的挚友和资金的资助者，他们三个人现在，就是孙中山的钱袋子呀！ “原来是本家！哈哈，蒋先生，今天大街上的那些海报，都是贵公司的吧，很漂亮！”蒋介石对我举起了酒杯。 “明天首映，如果两位有时间，还请捧个场。”我笑道。 “一定一定！”戴季陶在旁边哈哈大笑。 “二兄，你今天到底请的是什么人呀，这么神神秘秘的？”放下了杯子，蒋介石转脸对张静江道。 看得出来，他对张静江的尊重，是发自肺腑的。 “等会你们不就知道了！？赶紧洗洗脸去！一身的酒气！成何体统！”张静江呵斥了一番，蒋介石和戴季陶急忙去洗漱了一番，这才重新进来。 “你们两个，倒是有趣，都姓蒋，慕白，他的外号叫蒋光头，你的外号叫蒋大头，还真是亲近得很呢。”张静江指着蒋介石，开我们两个人的玩笑。 “我和蒋先生，一见如故！”蒋介石呵呵一笑。 现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委员长那样的霸气，但是干练沉稳，待人接物，很是真诚。 “张先生，你的客人到了。”正说着，服务生跑了进来。 “哦！”张静江听了，赶紧站起身来就要迎出去。 “靖江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门外，响起了一个沉厚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精神一振，从张静江那份紧张和郑重来看，这个人，就是他说的那个让梅兰芳暗淡无光的人了！ 到底是何方人物，我是拭目以待。 门帘撩起，外面一帮人走了进来，当中的一个，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圆礼帽，遮住了脸，身后跟着四五个人，要么是长衫，要么是西装。 “总理！”戴季陶和蒋介石见了那个人，大惊失色，齐齐起身，抬头挺胸，恭敬无比，激动异常。 总理！？什么总理？这称呼，让我一愣。 “先生让我等得好苦呀。赶紧做，服务生，快快上菜！”张静江哈哈大笑。 “约了一些同志谈了一些事情，来得晚了，抱歉。”那人笑着，背对着我摘下礼帽，放在了衣架上，转过身来，哈哈大笑。 他那转身的一瞬间，一张脸映入眼帘。 看着这张脸，哗啦一下，我手中的茶碗落在了桌子上。 这张脸，太熟悉了！后世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遍！ 难怪张静江会说这个人能让梅兰芳暗淡无光，难怪蒋介石和戴季陶会称他为总理！ 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统！后世被称为民国国父！ 孙文孙中山！现在，就在我的眼前！ 妈妈的！张静江，你这下算是狠狠地忽悠了我一把！ “哦，还有新朋友呀。”孙中山看见我，呵呵一笑，伸过手来：“在下孙文。” “总统先生！不，孙先生！不，中山先生！蒋云蒋慕白！”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呵呵，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嘛，坐，坐。”孙中山恐怕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二次的了，毕竟在中国，他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先生，慕白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创办了电影公司，打出了电影救国的旗号，很有理想，是个有为青年。”张静江介绍道。 听了这话，孙中山大为高兴：“好！好！国家动荡，危机四伏，慕白能够投身救国洪流之中，甚为难得！难得！坐，坐！” 孙中山看着我，目光闪烁，完全是一个真诚宽厚的长者。 “今天什么好吃的呀，我都饿了。”孙中山呵呵大笑，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家的广东菜很不错，你可以尝尝。”张静江给孙中山倒上酒。 “总理，我们救你！”戴季陶和蒋介石起身，齐齐举起了酒杯。 “不不不，我提议，敬慕白一杯！”孙中山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我，灿烂一笑。 敬我！？为什么敬我呀！？ 看着孙中山的那宽厚的笑容，我一时呆住。 ### 总理和委员长都出来了，哈哈，电影首映还会远么？保准让你们爽歪歪！ 求票票和收藏！ 第99章 孙中山要去首映式！！！ “我从事革命这么多年，坎坷几多，国家依然是命运多舛，虽然推翻了帝制，却让这华夏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慕白，我老了，我这一代，也老了，中国未来只希望，在于青年，在于你们！”中山先生话语低沉，感慨良多，举起杯，看着我，眼光湿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敬你们，敬你这样的可贵青年！” 孙中山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 这是他的心里话。自从清末闹革命，到民国建立，又要反对袁世凯以及北洋军阀，中山先生打了又打，结果地盘越来越小，手里的人越来越少，这中国，却是越来越乱。 算一算，他也没有几年活头了，革命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却也是遗憾的一生。 面对我这样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后辈小子，中山先生竟然能把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让我感动不已。 “中山先生，晚辈以为，未来的世界，必然是先生之理想的世界！是自由平等公正的世界，是三民主义的世界！虽然目前局势艰难，但是先生亲手埋下的革命种子，先生之理想，已经在无数中国人心中生根发芽！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试看未来之世界，定会是先生理想之天下！我辈定当在中山先生的旗帜下，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虽万死而无悔！”喝完杯中酒，我大声道。 “好！慕白说得好！我心甚慰！”孙中山哈哈大笑，对我这话，却是十分的赞赏。 众人纷纷落座，中山先生心情似乎很好。 “我老了，近几年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大有灯枯油尽之感，但是为了这理想，无论艰难，仍力行之，便是慕白说出的此等光明前景！这次来上海，也是为了团结各方势力，共同奋斗。”孙中山遥看着夜色，声音低沉。 “先生，经费的事情，尚未筹全，还须再等一个多月。”张静江歉意道。 “无妨，无妨。”孙中山呵呵一笑：“打来打去，地方打得小了，人打得少了，唯一依靠的，现在就是炯明了。” 陈炯明？现在孙中山把陈炯明看作是可靠的同志，自己的左膀右臂，可又何尝料到最后背叛他的，就是这个陈炯明。 “先生，晚辈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决定给他提个醒。 “慕白有话就说。” “先生也说了，打了这么多年，屡屡失败，却是为何？”我问道。 这个问题，让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晚辈觉得，原因有二，第一，不管是先前的同盟会还是现在的国民党，党内太分散太复杂，先生转注于革命，却很少在党务上集中精力，一个松散的派系林立的党，是不可能最终成功的。”我看了看孙中山，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其二，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支可靠的队伍！革命理想固然崇高，但实现的道路却是曲折的，有的时候，甚至是暴力的，是要流血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完全效忠于先生的军队，一直以先生三民主义之理想为理想的军队，靠着军阀，是不可能成功的！” 说完了这话，我就发现孙中山的脸色，已经变得死灰一片了。 这两点，算是狠狠地戳到了孙中山的心脏！ “慕白，休要胡说。”张静江白了我一眼。 “二兄，先生，我觉得蒋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屡屡失败，内在党内混乱，形不成合力，外在缺少一支铁血党军！”蒋介石对我的看法，却是极为赞同，很是激动。 “你懂什么？”张静江虽然也清楚我说的这两点的确存在，但是看见孙中山如此表情，生怕我们刺激了这位革命导师。 “哈哈哈哈！”孙中山忽然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鼓掌：“想不到慕白年纪轻轻，目光如此锐利！不错，说得一点都不错！” “这是革命的两个致命伤呀！”孙中山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的这句话，无奈而痛苦，大有深意。 “党务的事情，我也一直想整理，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党内各派林立，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处理得急了，闹不好会分裂，我屡次改组党，成立新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成效不大，更何况现在革命陷入低谷，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自知党内混乱复杂，但也有心无力。” “说到军队，党内也有人对我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需要钱呀。没有支持，何来的军队。只能依靠炯明这样的革命者，才能成事，慕白，我的苦处，你们是不知道的。”孙中山怅然若失，连连叹气。 在国人眼中，他是辉煌的革命领袖，他的内心世界，却又几个人知道？ “先生，今晚是吃饭，就不谈国事了吧？”张静江见气氛沉重，转移了话题。 孙中山呵呵一笑，点了点头：“不谈国事，不谈国事。吃饭，吃饭。” 服务生上了饭菜，都是粤菜，味道极好，吃得倒也是尽兴。 “静江兄，慕白，是不是吾党一分子？”孙中山突然问了一句。 张静江看了看我，摇头。 “可惜了，可惜了。慕白有如此崇高之理想，又有如此之智慧，不入吾党，乃是我们的一大损失。我看，我来作个介绍人，如何？”孙中山的提议，引起了在座的众人一致鼓掌。 “好极，我、介石和季陶，也一同作个介绍！慕白，意下如何？”张静江哈哈大笑。 让我加入国民党！？孙中山、蒋介石、张静江和戴季陶做入党介绍人？我的天，这样的殊荣，放眼全国，估计也就我一个人了吧！光凭这一点，我恐怕都要载入史册了。 看着一帮人热烈的目光，我的心里抽动了一下。 中山先生开口，我固然没有推脱的理由，何况在座的这几个，可都是未来的大佬！入了党，和他们关系搞好，未来我可就平步青云了。 但是，想一想后来的历史，我还是打住了。 “先生的厚爱，慕白感激不尽，但是我觉得，我并不是适合入党。”我摇了摇头。 这话，把张静江气到了。 “慕白，你这是什么话！先生亲自提议，你竟然拒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没有发展前途，还是觉得干革命危险！？”张静江声音立马高了八度，蒋介石和戴季陶也是一脸的气愤和不明白。 孙中山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对先生之理想，极为认同，对先生之为人，极为崇敬，对先生之事业，极为推崇，先生之理想，也是晚辈个人之理想！”我放下了杯子，态度郑重：“但是晚辈以为，晚辈不入党派，起到的作用会更大。” “怎么说？”张静江问道。 “政治这东西，晚辈没有此等的本事，晚辈唯一的专长，便是在于文化，而文化和政治很不一样。文化虽然不动刀枪，却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讲究的就是自由公正，讲的是正气，入了党，别人就会用一层用色眼睛看待你，即便你宣传的东西是正确的，别人也不会这么认为，因为掺杂了政治的因素，文化就复杂了，反而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还有，倘是入了党，便对党内之事负责，要接受指导任务，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决策是永远对的，我不入党，日后即便是党内出现了问题，我同样可以批评，若是国民党变成了腐败卖国之党，我同样极力讨伐！这，便是文化之自由！” “行动上不入党，但是思想上我已经入党了，先生之道路，便是慕白之道路，为了理想，为了这中国的国富民强，慕白责无旁贷！” 一席话，说的满座寂然。 良久，孙中山重重地点了点头：“慕白不慕虚名，专心做事，所虑之身，我甚为佩服！好，那便不入了吧，不过我会将你视为革命之同志！来，我敬你一杯！” 虽然我拒绝了孙中山的要求，但是他不但没有任何的愠怒，反而十分高兴，胸襟之大，令人佩服。 “静江兄，慕白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你在上海，有能力就帮衬一下。”孙中山叮嘱道。 张静江苦笑：“先生，上海太复杂，我个人能力有限，慕白的电影公司现在就面临绝地之境遇。” “哦，怎么回事？”孙中山对此十分有兴趣。 我便把《倩女幽魂》的拍摄始末以及现在面临的困难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这部电影的创作初衷以及梅兰芳的名气。 “先生，你若是明晚出面去看一场慕白的电影，那便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我说完了，张静江加了一句。 哈哈哈哈。孙中山听完了我们的话，哈哈大笑。 “没什么问题，想来，我还很少看过电影呢。”孙中山当即点头答应。 “先生！你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大喜过望。 孙中山出马，那我还愁梅兰芳吗！？ ### 感冒加重，声泪俱下呀，妈妈的！ 求安慰，同志们！ 第100章 不好你干吗闭眼？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在一个多小时，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孙中山十分之忙，早早就离了席。 孙中山走了之后，包厢里面的气氛就活跃多了，毕竟都是熟人，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很是热闹。 张静江和我已经熟悉了，戴季陶的性格，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的，说话不多，倒是蒋介石，和我聊得最多，而通过他的讲述，我也大体明白他现在干的到底是什么事，而知道了之后，我是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的蒋介石，完全变成了一个金融投机分子，在张静江的介绍下，他以蒋纬的名字买下了股票，开始细读各种金融方面的书籍，学习如何买卖股票和投资，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股票和利益，对其他地事情都无关。今年年初，一帮人成立了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经营的是有价证券、棉花、棉纱、布匹、金银、粮食油类、皮毛都其中交易物品，蒋介石每天都钻在上海股票大楼里，盯着市场的走势，操作起来，如同老手。 蒋委员长竟然还有这段历史，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慕白，你也加入吧，我们的生意好得很，年初投入了四十万元，现在都涨到了四百多万了，钱赚起来实在是太容易。”蒋介石极力篡夺我加入他们的生意之中。 “别介，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老老实实拍我的电影吧。”我对股票向来就极为排斥，更重要的是，我的印象中，蒋介石的确在上海呆了很长时间，不过最后离开是灰头土脸的，好像是欠了不少钱，最后还是黄金荣出面才帮助他搞定，而就是在那个时候，蒋介石向黄金荣投了拜师贴。推测一下，估计十有八九是因为股票赔钱了。 “那太可惜了！”蒋介石觉得十分遗憾。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不要拉上慕白。”张静江白了蒋介石一眼，蒋介石立马不敢说话了。 他很怕张静江。 吃饭吃到了半夜，一帮人方才醉意熏熏地走出包间，刚走出门，就看见对面的包厢里，也鱼贯而出了一帮人。 张元济、谢秉来、任鹏年等商务印书馆的头头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一个人，那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梅兰芳！ “哦，蒋慕白呀。你们的电影海报我看了，动静搞得很大呀。”谢秉来走到跟前，看着我微微一笑，甚为得意。 “元公好。”我先向张元济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梅兰芳：“这位是梅先生吧！” “正是，这位是……”梅兰芳一身西装，声音婉转，听起来十分的舒服，而且态度也极为和蔼。 “慕白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董事长，刚拍完了一部改编自聊斋的电影，十分之精彩，我也卖了个老脸出演了。”张元济把我拉到了梅兰芳的跟前。 “呵呵呵。影戏这东西，着实有趣，先前我不晓得，这次拍了之后，觉得别有洞天。蒋先生，明晚我的两部影戏首映，你若是赏脸，过去坐坐？”梅兰芳的一双眼睛，犹如两汪秋水，明眸善睐。 “谢梅先生好意，不过在下明晚脱不开身。”我抱歉地笑笑：“明晚我们的电影也首映，就在你们对面的虹口电影院。” “哦，这么巧！有趣有趣，莫不成了打擂台了？”梅兰芳开玩笑道。 “可不是嘛，不过梅先生，这擂台，我可打不过您。”我也半开玩笑半认真。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都是混碗饭吃，祖师爷赏我们饭我们就吃，祖师爷不开眼，都没有办法。蒋先生年纪轻轻就出来做事，令我好生佩服。明晚蒋先生若是闲了，过来坐坐，我那里有好茶。”梅兰芳十分热情。 “谢梅先生。”我抱拳施礼。 梅兰芳微微点头，下楼去了，一帮人跟着。 “蒋慕白，敢和梅先生打擂台，你胆子不小。”任鹏年走到我跟前，冷哼一声。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胆子大。”我冷笑道。 “胆子大，吓破胆的机会可就大哦。年轻人，多学一学怎么为人处事，小小年纪，猖狂得很。”任鹏年眯起眼睛，趾高气扬：“一部影戏破了产，在上海，可是常有的事情哦。” “不怕，我但是经常看见阴沟里面翻船的主儿。”我笑道。 “不识抬举！”任鹏年白了我一眼，飞窜下楼，孙子一样给梅兰芳开车门去了。 “慕白，你真要明晚首映？”张元济走在最后，扯了我一下衣襟。 “怎么了？”看着他关心的神情，我心里一热。 “唉！秉来和彭年搞的这个动作，一看就是针对你，不过我做不了主，正要去找你跟你说呢，你斗不过梅兰芳，也都不过他们，不要这么硬碰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你。”张元济道。 我呵呵一笑：“无妨，不碰了，怎么知道输的是我呢。元公，你不要担心，放心去吧。” “你……唉……”张元济看着我那一根筋的样子，知道劝说我也没用，摇着头离开了。 “一帮酸儒，误国误人！”看着商务印书馆的那帮人，蒋介石冷哼了一声。 “看来你对知识分子印象不好呀。”我笑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自我标榜的读书人，手无束鸡之力，做不得实事，只会卖弄嘴皮子。”蒋介石怒道。 这，符合他的脾气和秉性。 “话也不能这么说，读书人中间，还是有不少好的，有知识，有见识，离开了他们，是做不成事情的。”我拍了拍蒋介石的肩膀。 下了楼，一帮人作鸟兽散，一直没有多说话的顾鼎周这个时候才似乎清醒过来，拉住我：“慕白，我今晚没看错吧，孙文孙大炮！？” “老顾，你犯晕了？不是他，还能有谁？”我笑道。 顾鼎周抹了一把汗，嘴里喃喃自语：“天呀，竟然亲眼见到，而且还吃了一顿饭！这事情，做梦也想不到！” “老顾，这事千万别声张，一来是为了中山先生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我们的首映。”我叮嘱道。 “这个我明白，不用你教。”顾鼎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嘴里面直嘀咕：“我见到孙大炮了，我见到孙大炮了……” 和顾鼎周告了别，我叫上一辆黄跑车。 “去哪先生？”车夫道。 “去英国领事馆。”我坐进了车里。 这几个月太忙了，先是拍电影，电影弄完了又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蕾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见见她。 车夫撒腿就跑，时候不大，到了英国领事馆，让查理把我领了进去。 一进房间，脚还没站稳，就听见二楼上传来了争吵声，蕾丝的声音最高。 “皮特，我不管，这事情你得帮助他！”蕾丝几乎是吼了出来。 皮特的声音颤颤巍巍：“格蕾丝，这是中国，不是好莱坞，我能做什么！？人家可是请来了中国最有名的人！” 得，看样子说的是我。 噔噔噔上了楼，推开门，就见房间里，蕾丝站在窗户边上，一脸的愤怒，皮特蜷缩在一侧，耷拉着脑袋。 “蒋！”蕾丝看见我，惊叫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蕾丝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惊喜异常，却又很快把我推开了：“一身的酒气！你是不是又去红灯区了？！” “红灯区？还绿灯区呢！我都快忙死了，哪有那闲工夫！”我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邀请帖，递了过去：“凯瑞小姐，在下大中华电影公司董事长蒋慕白，特邀小姐明晚前往虹口电影院出席首映式。” “算你还有良心！”蕾丝接过邀请帖，打开看了看，满脸是笑：“蒋，你这字，不怎么好看，没法和你父亲相比。” “别挑了，蕾丝，好好珍藏吧，等我死了，这可就是珍贵的历史文物了，说不定能拍卖个几十万呢。”我乐道。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蕾丝挥起粉拳捶了我一下，脸色立刻晴转多云：“首映式的事情皮特都跟我说了，你真的要和那个梅兰芳竞争呀？” “嗯。”我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牛饮。 “你都不斗不过人家，就不怕砸了吗？”蕾丝担心道。 “怕什么怕，管他是谁。”我对皮特使了个眼色，皮特翻着白眼出去了。 “过来！”我一把搂住蕾丝的细腰，抱了过来。 蕾丝坐在我的腿上，挣扎着想离开，满脸通红，最终还是放弃了。 “伤好了没？”我看着蕾丝胸前的那一片雪白，伸出咸猪手就要去掀开衣服看伤口，被蕾丝一巴掌打落。 “好了，基本上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我活蹦乱跳的，还是想想你的那部电影吧！”蕾丝皱着眉头，如同个孩子一样，嘴里嘟嘟囔囔：“这可怎么办好！？要是在好莱坞就好了，我可以给你弄一堆明星来，什么梅兰芳，根本不在话下！请人的话，时间也来不及！怎么办好呢！？真急人！你这个人，真是让人头疼……” 看着蕾丝为我担心的样子，我的心里涌出了一阵暖流，搂住她那小蛮腰的手稍微一用力，蕾丝就倒在了我的怀里。 “你，你要干嘛？”看着我凑过去的脸，蕾丝声音颤抖，紧张无比。 “你说干嘛？”我笑道。 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就二厘米，蕾丝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痒痒的。 “蒋慕白，你总是这么无赖！”蕾丝嘴里骂着，却闭上了眼睛。 这一吻，甜蜜而心暖，如同黑暗之中一朵朵花开，经久不息。 “跟你说真的，明天首映式怎么办呀？”蕾丝推开了我的脸。 “放心吧，明天，我们有比梅兰芳更有名的朋友到场！”看着蕾丝，我呵呵一笑：“继续，好不？” “不好！” “不好你干吗闭眼……” “我，我……我讨厌你！” 窗外大风呼啸，吹卷开了水汽。看样子，明天会是个艳阳天。 ## 明天电影首映！兄弟们，捧场丫！ 100章，忽然想起今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不管什么时候，请不要忘记那些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牺牲的革命先烈们。因为很多原因，他们被遗忘了，我想，有良心的人，要记住他们。 第101章 《倩女幽魂》首映！（一） 九月九日，晴空万里，这一天的上午，上海发行量最大的《申报》破天荒地刊登了六个版的广告，引起了轩然大波。 前三个版，是《倩女幽魂》的广告，宣传口号十分之强大，“中国第一部蜡盘发声电影”等宣传语，铺天盖地，后面三个版，是梅兰芳的两部古剧片《天女散花》和《春香闹学》以及直皖战争新闻片的宣传广告，光是梅老板的肖像就占据了一个整版，可谓豪华。 经过原先的宣传，《倩女幽魂》已经成为上海人最为关心的一部电影，而梅兰芳的加入，更是引起了风暴，当然了，细心的读者自然会发现，这两方面的电影的首映，竟然都是当晚！ 一个晚上没睡的我天还没亮就赶到了虹口电影院，那条大街上，早已成为忙碌的海洋。 虹口电影院和白礼士电影院就隔着一条街，面对面，两边都是忙活得陀螺一般。 首映这种事情，对于商务印书馆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他们有钱，而且很有经验。在白礼士电影院的门口，竖起了梅兰芳的巨幅画像，上面是梅兰芳《贵妃醉酒》的照片，明眸善睐，很是漂亮，而在白礼士电影院的门口，一个巨大的临时舞台正在搭建，虽然只是临时的舞台，但是规模巨大，十分的气派。 他们的这个首映式，与其说是放电影，到更不如说是在唱戏。 而在虹口电影院这边，情况则完全不一样，是一张巨大的宣传海报一字排开，从电影院的二楼一直拖到了一楼，几乎遮盖住了整个的电影院，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主宣传海报，不管是尺寸还是颜色绚烂的程度，远比对面梅兰芳的那副要抢眼得多，电影院门口，是一个长十米高五米的巨大展板，上面是老爹的一行手书：《倩女幽魂》首映典礼！老爹的那一手字，写的劲道无比，下面则是巨大的空白，那是留着给来宾签名用的，一条红地毯，从电影院里面一直扑到街道上，门口两侧杜月笙从上海大舞台请来的两帮西洋乐队正在鼓着腮帮子演奏，热闹非凡！ “老大，别说，还真热闹。”忙得一身臭汗的阿荣站在我旁边，看着对面正在搭建的戏台，嘿嘿傻笑。 “老大，梅兰芳名气这么大，咱们这边的人顶不顶得住？”阿山始终都心里打鼓。 “放心吧，今晚会有大人物过来，这个人，梅兰芳是比不了的。”这个时候，我早已经气定神闲，等着看好戏呢。 “还是小心一点好。”阿山比较紧张。 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看见一帮人推着一个大拖车走了过来，顾嘉棠光着膀子走在最前面。 拖车停在电影院门口，顾嘉棠招呼着让人把拖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都是十六铺的那帮穷兄弟，一个个挥汗如雨，把拖车上蒙的绸布扯开，露出了两个巨大的扩音喇叭。 “嘉棠，这怎么回事？”看着那两个巨大的喇叭，我皱起了眉头。 我没让他们弄这个东西过来呀？ “师父，这两个喇叭是我从黄金荣黄老板的戏院借的，刚刚拆下来。”顾嘉棠走到我跟前，笑道。 黄金荣在法租界开了一个大戏院，闻名大上海，早就听说那个戏院里面最出名的就是两个大喇叭，只要一打开，半个法租界都能够听得见。 “你这么把黄老板的喇叭给拆下来了？他们不演戏了！？”我吃惊异常。 这两个喇叭是黄金荣从欧洲进口的，花了一万大洋，顾嘉棠这么拆了过来，黄老板还真舍得。 “我跟黄老板说了，用完了就还他。黄老板一听说是为了首映，二话没说就让我把它卸下来了。”顾嘉棠抹着汗，让我哭笑不得。 还别说，黄金荣能够这么帮助我，倒是让我感动不已。 “嘉棠，你拉来这两个喇叭，干吗用？”十六铺的穷兄弟一帮人抬着那两个大喇叭搬进了电影院里面，我侧开身让了过来。 “老大，这是我和嘉棠商量之后定下来的一计。”阿山坏笑道。 看着两个家伙的坏笑，我大体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坏事。 “师父，梅兰芳太欺负人，他不就是会唱戏嘛，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他梅老板那么有钱，商务印书馆家底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和我们这帮穷人过不去！师父，你老人家心眼好，我们可咽不下这口气，他梅兰芳不是会唱戏嘛，奶奶的，我们不会唱戏，我们有喇叭！到时候电影一放，我们就接上喇叭，奶奶的，这喇叭声音大着呢，一开开，能够传出去几里地去！”顾嘉棠大骂道。 “日他阿母！阿山，嘉棠，你们这点子好！我们喇叭一开，谁还能听得清楚梅兰芳唱的是什么鬼东西！只能看着他张嘴了！”连阿荣这个傻大个都猜出了顾嘉棠和阿山的鬼点子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要让梅兰芳唱跟没唱一个样！他奶奶的，谁让他们欺负人！”阿山笑道。 这两个龟孙！太坏了！简直太坏了！ 这么一搞，商务印书馆以及梅老板估计得吐血了。别说，这还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不但能够让梅老板的《贵妃醉酒》彻底被我们的电影淹没，更会在夜里无形之间，极大扩展《倩女幽魂》的传播范围，想一想，听着里面精彩的对话和音乐，还有那打斗的声音，就是看不到画面，谁还不被勾得心痒无比。 想一想前世，我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录像厅的老板，外面大喇叭里面传出的电影的打斗声，实在是让人按捺不住冲进去的欲望。这可是一个极好的营销策略。 就是，就是损了点。 “阿山，这点子不错，可会不会下流了些？”我乐道。 “老大，你不下流就被人欺负了！”阿山一瞪眼。 “师父，下流不怕，不下贱就行。再说，下流的是我们，和你老人家没关系。”顾嘉棠转脸对十六铺的兄弟喊了一声：“把喇叭搬到二楼的两个窗户后面，正对着他们的戏台，还有，现在不要露出来，等晚上电影放映的时候在推出去，不然让他们看到了，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好嘞！”十六铺的兄弟大喊一声，搬上楼了。 我算是服了，有这两个家伙在，即便是我没请来孙中山，梅兰芳估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五弟，哈哈哈，这还真热闹。”正说着呢，杜月笙从人力车里下来，走到了我跟前，看着外面黑压压围观的人群以及众多的记者，微微一笑。 “师爷爷，我和师父刚才过来，愣是挤过了五条街才到了这里，衣服差点都让人撕破了。”江肇铭也笑。 “准备得怎样了？”杜月笙小声问道。 “放心吧，一切就绪，没有什么问题。”我点了点头。 杜月笙看了看对面，迟疑了一下：“五弟，人我们帮你请来了不少，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文化界的，江湖上的朋友以及办银行的金融界朋友，来了不少，不过比起梅兰芳……” “月笙哥，这个你就放心吧，我昨晚请了一个大人物来。”我神秘一笑。 “那我放心了，我先进去喝口茶去。渴死了。“杜月笙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进去了，看来昨晚上他也没睡。 “师父，你的那个洋督查朋友来了。”顾嘉棠指了指街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查尔斯骑着高头大马神气十足地奔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两队大约百余名英国的巡警和印度阿三，荷枪实弹，十分威风。查理和蕾丝也在其中。 “你们怎么来了？”我迎了过去，笑道。 “看你这话说的，蒋，我可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经理，我不来怎么行。”查理直乐。 “一早上上司就把我叫过去了，说是你们和商务印书馆这么一闹腾，公共租界都快要翻天了，上司生怕会出什么问题，这一带的治安交给我管了，今晚英租界巡警全体出动，你放心吧，谁闹事我就抓谁！”查尔斯一身戎装，嘿嘿一笑。 “累不？”我把蕾丝从马上抱下来，柔声道。 “不累，就是有些晕当。”蕾丝虽然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之前很少出门，今天出来，情绪很好。 “晕当没关系，等会让我亲一亲，就好了。”我小声道。 蕾丝小脸一红，挥手给了我一拳。 “你们女人，一定都让人省心。”我哈哈大笑：“赶紧进去歇歇。” 这一天，就在忙忙碌碌的紧张中过去了，日头西沉，街道上华灯亮起，不管是虹口电影院还是对面的白礼士电影院，都打开了十余盏大汽灯，将这条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灯光一亮，最热烈的时候就来了，此时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挤满了无数看热闹的群众，附近的街道，早已经人满为患，整个英租界的西区，彻底成为了沸腾的海洋，这场史无前例的擂台，就要马上开打！ ### 过几天去西藏，要呆半个月，我就要晕死了。 不过大家放心，小说正常更新，小张累死也要让你们看得爽。 求推荐和收藏！！！ 第102章 《倩女幽魂》首映式！（二） 胡乱吃了两口饭，我就带着顾嘉棠、阿山等人跑到了电影院的外面，外面早已经布置停当，两旁的洋人乐队正在卖力演奏，二哥穿着新作的长衫，带着一帮人在那里做好了迎宾的准备，无数目光之下，二哥喜气洋洋，这几年，二哥什么苦都吃了，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一次首映，让二哥觉得脸上有光，抬着头挺起胸，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连走路的样子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二哥，你进去吃点饭，早着呢。”我看了看表，六点半，距离首映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哪里吃得下东西，我得在这里盯着，不然不放心。”二哥满面红光，咧着嘴笑。 “二哥，紧张不？”我笑道。 “紧张，真紧张。不过有人比我更紧张。”二哥搓着手。 “谁？” “咱爹呀！”二哥睁了睁眼睛。 “爹？”我挠了挠头，好像今天一天都没看见爹的影子，照例说，这场面爹怎么可能不出来呢。 “昨天晚上就没睡，一会儿叫阿福跑过来问，一会叫小妹过来看看情况，比你我都要紧张。今天一天都在佛堂里，听小妹说一会对着娘的灵牌说话，一会又给观世音菩萨磕头，刚才阿福过来，说这会正在家里捣腾呢，让小妹给他做参谋，看今天穿什么衣服过来，阿福说老头子都已经试了十几身衣服了！”提起老爹，我和二哥都摇头苦笑。 “小五呀，这一会，你给咱们蒋家争脸了！”二哥看着周围的人群，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长出了一口气，声音也沉凝了下来。 “自从搬到这上海，咱们蒋家就没有消停过，一家子分散得天南海北，三弟和四弟又闹出了那些事情，接着便是严老九这档子事情，蒋家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活得没滋没味的，这几年，我吃点苦没什么，我是心疼爹……”二哥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这么说，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不过现在好了！咱家这公司一办起，就不一样了！以前我出去，没有人待见我，都是又嘲又讽，去饭馆吃饭别人都不给我板凳，现在，我出去办事，一个个对我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爹跟我说，蒋家这回有面子了，但是尾巴不能翘上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得老老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爹还说了，你不容易，让我不能给你丢了脸面。小五，咱们蒋家这回，该出头了。”二哥抹了把眼泪，笑了起来：“你看看我，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嘛，我去那边看看去。” 二哥大步流星走开了，看着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我慨然一笑。 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累，为的是什么？虽然拍电影说的是电影救国，可往小了说，何尝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能够抬起头来做人？ “师父，你不是说今晚有神秘节目的吗？都登上报了，到底是什么节目？”顾嘉棠好奇道。 “这个，你得问他。”我指了指身旁的查尔斯。 “保密，保密。”面对着顾嘉棠等人的好奇，查尔斯耸了耸肩膀。 “没问题吧，查尔斯？”我问道。 查尔斯一昂下巴：“蒋，我的老朋友，这个你得相信我！我请的人，可是大英帝国在上海最出色的一帮人！历任领事的就职典礼上，他们的表演可都是最大的亮点！” “行，我可交给你了，要是砸了，我不会放过你。”我白了这家伙一眼。 “精彩，精彩，蒋先生，这是我看过的，最精彩的一次首映典礼了。”安东尼奥夹着雪茄，晃了过来，这家伙一脸是笑，估计是什么好事。 “雷玛斯先生，电影票卖的怎么样？”我笑道。 安东尼奥把手底下的十一个电影院给了我，虹口电影院办首映式，门票是没得卖的，剩下的十个电影院，今晚同步放映，票卖的怎么样，我心里也打鼓，毕竟商务印书馆可是盘下了上海绝大部分的电影院，粗略估计有六十多家，同步放映梅兰芳的古剧片，谁知道有没有人来看我们的电影。 “蒋先生，我跟你商量个事请，行不？”安东尼奥把我拉到了一边。 他那皱着眉头的表情，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票卖的不好？ “蒋先生，先前咱们的那个合同算数不？”安东尼奥笑到。 “当然算数，怎么，你想反悔？”我愣了起来。 安东尼奥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蒋先生，我可不可以追加电影院呀？你知道，我手底下的电影院，可有三十多家呢。” 追加电影院？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安东尼奥，心里一荡。 “雷玛斯先生，剩下的电影院，你不是和商务印书馆签订了合同了吗？你要和他们毁约？”我似乎猜出了一些事情来。 “呵呵呵，蒋先生，实话给你说，放映《倩女幽魂》的那十家电影院，今天上午票就被抢光了，从下午到现在，连五天之后的票都卖出去了！我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排着长队买票呢！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安东尼奥的话，让我大喜。 “所以，我想让我的所有电影院全部都放映这部电影！全部！”安东尼奥嘿嘿一笑：“当然了，所有的条件都按照之前我们签订的合同算！我绝对不让你吃亏！” “那和商务印书馆毁约，你可是要赔偿的。”我提醒安东尼奥道。 “这个无妨，那只不过是一笔小钱！蒋先生，这事情，你答应不答应？”安东尼奥满脸赔笑。 这样的好事，我当然没得选！如果安东尼奥这么干，那就意味着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将增加到三十余家，而相应的，放映商务印书馆电影的电影院数量锐减，变成了二三十家，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的同时，也大大打击了商务印书馆！ 更重要的是，安东尼奥这么临阵倒戈，很有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导致上海其他的那些电影院的老板也会加入进来！到时候，《倩女幽魂》的市场，可就大了！ “没问题，这个没问题，等会我就和你签合约。”我笑道。 “别等会了，就现在吧。”安东尼奥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份合约来，这狗日的还真是心急。 我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签上了。 啪啪啪啪！就在这个时候，听见对面鞭炮齐鸣，与此同时，听见无数人喊：梅老板！，梅老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街道一侧，驶过来一排小车，稳稳地在白礼士电影院门口停下，头前的一辆，车门打开，走出了一身西装的梅兰芳！ 张元济、任鹏年、谢秉来等人，众星捧月一般，周围的民众，看见梅兰芳，彻底疯狂了，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不少人泪如雨下，那场面，和后世的追星族相比，一点都不差！ 梅兰芳一边对人群招手，一边频频点头微笑，风度翩翩，商务印书馆的那帮人更是分裂两旁，现场彻底沸腾！ “老大，他们好大的手笔，梅兰芳和张元济两个人亲自迎宾！咱们可是输了一筹！”阿山气道。 阿山说的不错，梅兰芳和张元济一看就是迎宾的样子，他们两个往那里一站，谁还关注我们这边！ 七点钟，距离首映还有一个小时，不管是对面还是我们这边，贵宾开始陆续到达! 原本宽阔的街道，这个时候，也开始变得拥挤了起来。 不管是记者还是观众，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边的来宾，暗地里也比较着。 对面是张元济和梅兰芳迎宾，这边是我和杜月笙。 杜月笙一身长衫，温文尔雅，我则是一身的西装。 “交通银行经理，何先生到！” “葡萄牙领事罗纳多先生到！” …… 对面，商务印书馆的报幕员一声声喊了起来，果然，他们邀请的，都是社会名流！ 围观的记者们，几乎全都跑了过去，我们这边，倒是冷冷清清。 “还是商务印书馆厉害！” “是呀，你看看梅老板，你看看，请的都是名流哎！” 人群也是议论纷纷！ “老大，这样下去不行呀！”阿山急了。 “查尔斯！”这样下去，的确不行了，我对查尔斯点了点头。 查尔斯转过身去，对着电影院的楼顶，竖起了大拇指。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巨大响声，响彻天际，无数灿烂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之中站开出一片片耀眼的灿烂花朵，整个夜空都被照亮，火树银花，炫目异常！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烟花此起彼伏，整个天空都彻底笼罩在流彩之下，这些烟花，颜色各异，形状各异，共有的，却是无比的绚烂！ 这就是我说的神秘节目！邀请了英租界最擅长此道的洋人，花了五千大洋订购的五千枚巨大的烟花巨蛋筹备起来的这个巨大的烟花典礼！ 观看的人群疯狂了！这样大的场面，这么美丽的烟花雨，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见过！ 人们已经不关注对面来什么人了，纷纷抬头看着烟花，赞叹着，欢呼着，现场一片沸腾！ 至于商务印书馆的报幕声，早已被淹没！ “法国领事，阿曼达·弗里德先生到！”就在这个时候，虹口电影院的二楼窗户上，两个高音喇叭如同炮筒一样被推了出来，声音嘹亮的高鑫宝拿着话筒站在门口，大声喊了起来，声音经过高音喇叭，至少传出几里地去！ 第一批来宾，总算是来了！ “英国领事罗伯·马歇尔先生到！”对面的报幕员也不甘心地喊了一嗓子，不过他那声音和高鑫宝的高音喇叭没得比。 “蒋，抱歉，我们的领事我请不来。”查尔斯十分抱歉地对我笑了笑。 英国领事马歇尔估计因为严老九早就对我有意见了，请不来实属正常。 “美国领事范·赛德尔先生，德国领事弗利兹·赫尔先生到！”高鑫宝声音又起。 “日本领事小林昭二到！”对面紧跟而至！ ……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示弱，来宾一个个闪亮登产。 第一波来的，都是外国领事和夫人，数量上，我们盖过了对方。 “《申报》史量才先生到！新民社张正秋先生到！张石川先生到！……”我们这边的文化界朋友开始到场。 “欧阳予倩先生到！沈雁冰先生到！郑振铎先生到！……”对方也是一票人马。 “文化局长顾鼎周先生到！汪仲贤先生到！”我们紧跟而上。 “中国影戏研究社周瘦鹃先生到！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先生到！”对方开始出现电影界的同行。 我们这边就没了，到底是商务印书馆，谁都得卖他们的面子。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张謇先生到！”就在我们被压制住的时候，对面又响起了一嗓子。 “张謇！张謇来了！” “那位状元实业家！” “老天，连这样的人都请来了！” 张謇的到来，让人群沸腾了，这位老头子的出山，彻底把我们盖了下去，在社会上，张謇的知名度，不亚于梅兰芳，老头子当过状元，民国成立更是任高管，又操办实业，德高望重，国人敬佩！ 车上下来了个70岁左右的老头，穿着西装，连梅兰芳和张元济都坐过去躬身施礼。 “这样的人他们也能请来！五弟，咱们的风头被抢过去了！”杜月笙脸色苍白。 “通海镇守使张仁奎张镜湖到！”就在这个时候，高鑫宝的一嗓子，让全场一片安静！ 连对面正在恭维的张謇、梅兰芳、张元济等一帮人也是纷纷转过身来，朝这边观望。 师父！？师父来了！？ 如果论在国人中的名望，师父自然没法和张謇相比，但是在上海、南通江浙一带，师父的名号张謇可比不上了！张謇是实业家，师父可是掌控着江浙一带军政大权的人！连张謇见了，估计也得向师父问安呢！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在南通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见街面上一队黑衣青帮弟子簇拥着一批高头大马，马上，师父他老人家一身的戎装，虽然年老，但是威风凛凛！ 从来没看见师父穿这身军装，以前他都是穿着长衫，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看了，我才觉得，师父不仅仅是个老头，到底是个地方大员！ “问老太爷安！” “老太爷好！” 街面上，呼啦啦跪倒了无数人！在场的青帮弟子多得是，不仅我们这边，对面那边也有，师父一现身，热闹得很！ “都起来，都起来！”师父来到我跟前，从马上跳下来。 “师父！徒弟给你磕头了！”我噗通一声跪倒，咣咣磕头。 看得出来，师父这次是特意给我捧场的。 “老太爷好。” “镜湖先生好！” “张謇拜见镇守使！” 连梅兰芳、张謇和张元济都不得不过来请安。 “哈哈哈，好，好，大家好。”师父哈哈大笑，一摆手：“今天不是官场，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我是来看看我的徒弟！你们忙，你们忙！” 师父毫不在意张謇等人，一把把我拽了起来，梅兰芳、张謇等人看着我，双目圆睁，他们可能想不到，收徒极严的张镜湖，竟然会有我这么一个弟子。 “慕白，你小子捣鼓这个，还挺好玩！”师父看着那些海报，哈哈大笑。 “嘉棠，还不带师父进去！”我对顾嘉棠使了个眼色。 “师爷爷！徒孙带你进去！这边请！”顾嘉棠弓着腰，笑着奔了过来。 “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听昆山说，一收就是四个，你小子，你小子呀！”师父敲着我的脑袋，哈哈大笑：“好！比我强！走！” 师父这个人，性格洒脱的很，跟着顾嘉棠大步流星进了电影院。他一进去，张元济等人也灰溜溜地奔向了街面。 接下来，双方的来宾络绎不绝，就在人们看的热闹的时候，只看见街面上一辆小车驶过来，车子停在门口，张静江大步走出，对我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表情，我走到高鑫宝跟前，接过了话筒，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中华民国大总统孙文孙中山先生，到！！！！ 从喇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盖住了所有声响！只留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愣了！ 中华民国大总统孙文孙中山先生，到！！！！ 高鑫宝接过我的话筒，用尽全力喊了一句！ 中华民国大总统孙文孙中山先生，到！！！！ 这声音，响彻云霄！ #### 感冒无力中，软绵绵的。 各为，能否顶一顶哈！？ 五千字大章送上！！ 哈哈 第103章 《倩女幽魂》首映式（三） 树的影，人的名！早在清末，孙文孙大炮的名字就家喻户晓，深为社会各界所敬佩，民国以来，中山先生为国为民所进行的不屈斗争，更是深深影响了社会的几代人，有人骂他是逆匪，有人赞他是革命领袖，更多的人，则以民族救亡者这样的称呼去对应这个人。 中华民国大总统孙中山先生到，这句话，如同当空一个霹雳，雷倒了所有的人。 在短暂的因为诧异而产生的寂静之后，呼啦啦，不管是街面上看热闹的群众，还是对面的那些人，全都涌了过来，记者们更是蜂拥而上，照相机对准了电影院的入口。 一辆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蒋介石先下车，新剃的光头无比锃亮，干净利索地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一身白色西装的孙中山，在翘而望中探身而出，出现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中，他柔和地笑着，不断冲周围的人挥手。 “真的是中山先生！” “真的是！” “中山先生！” “中山先生！” …… 现场成为了风暴的海洋，人群拥挤着往前奔动，都想和这位革命伟人来个零距离接触，维持治安的青帮弟子和英国的巡警，被挤得歪歪倒到，这个时候，似乎谁都不关心什么映了，他们关心的，是面前的这个可敬的革命老人了。 “蒋云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孙中山先生请来！” “厉害！看样子，交情不浅！” “中山先生都过来看他的电影，想必这电影很精彩！” “这回，商务印书馆算是栽了！” …… 人群里面议论纷纷，我看了一下对面，那个巨大无比的戏台下面，寥落无一人，不管是张元济还是梅兰芳，全都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似乎对于这个巨大的打击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孙中山来到我的跟前，笑了笑，接过了话筒。 “诸位，孙文今晚只是为了来看一看蒋云蒋慕白蒋先生的电影，不为其他，呵呵，莫为了孙文，耽误了诸位的雅兴。”对着人群，中山先生挥了挥手，转身就往电影院里走。 “五，我，我没花眼吧？真的是孙文？”二哥拽住了我。 “还能有第二个人敢称自己是孙文吗？二哥，呵呵，看电影，看电影去。”我呵呵一笑，就要紧跟着孙中山进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滚开去！”一声厉呼传入了我的耳中。 转过脸，就看见几个英国的巡警把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推倒在地，抡起枪托就打。 “谁让你们打人了！？”我走到跟前，一把夺过了洋人的枪托。 “密斯特蒋，这个贱民要去电影院，我这是维护秩序！”英国巡警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头是血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身后，跟着一堆人，这些人，我很熟悉，都是十六铺的穷兄弟，这几天最忙的都是他们，现在活忙完了，也跟着看热闹，估计这个年轻人就是想往上凑凑，想看看孙中山，被这个巡警认为是要搞破坏。 快要走入电影院的孙中山听到争吵，转过脸来。 “师爷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年轻人爬起来，掏出一块脏布拉唧的手巾捂住脑袋，弯腰给我施礼。 我一把把年轻人拽了起来，无名的怒火顶上了脑门。 “巡警先生！他不是贱民！他，还有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我蒋云蒋慕白最亲的兄弟！我，要求你，向他道歉！”我圆睁着双眼，瞪着那个英国巡警。 英国巡警一愣，昂起脑袋：“密斯特蒋，我这是在维护秩序，我不能向一个贱民低下头！” “师爷爷，是我不好，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大事。”年轻人在后面拽了拽我的衣角。 “师叔，算了，我们就热闹，哪进得去。” “就是，师爷爷，咱们的电影要紧！” 身后的十六铺穷兄弟们纷纷劝道。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我大喝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帮人，难道都是孬种吗！？别人说你们是贱民，你们就是贱民了！？你们行得正，走得直，两手干净，怎么就见不得人了！今天，我的话，你们一个个全都给我记住，在我眼里，你们，十六铺的兄弟，是我蒋云的兄弟！在我眼里，你们并不比他差多少！”我指了指孙中山。 现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没有了你们，没有了千千万万的你们，伟大的中山先生，也只不过是一个屁！”我大声道。 哗！现场一片大乱。 中山先生是个屁！而且是当面这么说他，估计这天底下我是唯一的一个人。 “查尔斯！我要求你的手下向我的兄弟道歉！否则，请你带你的人离开！”我转过脸对查尔斯道。 这情况，查尔斯始终都看在眼里，他没说话，走到那个巡警跟前，甩开手就给了两耳光。 “道歉！”查尔斯怒道。 巡警被扇得一愣，走过来，不情愿地对那个年轻人鞠躬道歉。 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师爷爷！”年轻人唰的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我跟前。 “起来！”我拽起他，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你叫什么？” “阿三，师爷爷。”年轻人哽咽道。 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我长叹一口气。 “二哥，带兄弟们进电影院！”我大声道。 “五，里面没座位了，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这么一进去……”二哥为难地看着这群衣衫褴褛的穷兄弟。 “师爷爷！我不看电影，我在外面维护秩序就行了！” “，师叔，自家的电影看什么，我们在外名听听响就得了。” …… 一帮人纷纷道。 “让你们看，你们就去看！这电影，不是我的，是你们大家的！不是你们这几个月的辛劳，哪有这电影！都听好了，昂起你们的头，进去看电影！二哥，把最前面的那三排坐位清出来给兄弟们！”我大声道。 “五，前面三排是贵宾！”二哥提醒我道。 我一睁眼，指着十六铺的穷兄弟：“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他们更尊贵！” “师爷爷！” “师叔！” 十六铺的兄弟们，挥泪如雨。 他们是社会最底层，是人们眼中的贱民，没有尊严，如同狗一样生活着，但这不是他们的错，要怪，就怪这个操蛋的社会吧！ “慕白，说得好！我愿意站着看电影！”中山先生不但没怒，反而呵呵大笑。 在中山先生和我的带领之下，十六铺的穷兄弟们一个个昂着头挺着胸，大步走入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迎接我们的，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能容纳几百人的电影院，座无虚席，所有人都齐齐起立，掌声如雷。 前面的三排迅地被清了出来，这些最尊贵的位置，留给了十六铺的穷兄弟们。 “先生，请！”我指了指前排的座位。 “不不不，我，要站着看电影，我说过了。”中山先生呵呵一笑。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既然中山先生这么说了，我看这样吧，大家都站着看，得了。”张静江的一句话，让电影院里爆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站着看电影，这也算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了。 “师父，扩音喇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顾嘉棠走过来，声道。 “中山先生，给我们讲几句吧。”我对孙中山道。 孙中山点了点头，拉着我，走上了前面的台子。 “感谢诸位的热情，刚才慕白说得好，没有千千万万的民众，我孙中山，就是一个屁！”中山先生的话，让台下一阵大笑，孙中山自己也笑。 “特殊时期命几十年，为的是民族之独立，国家之富强。时光飞逝，白驹过隙，文已老矣，国家却是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中山先生接下来的话，让现场一片安静，连他自己也表情悲怆。 “四万万之民族，五千年之文化，今日竟成被列强欺辱之邦！痛哉！苦哉！我们的面前，是铁一般的黑暗，大多数的国人却是在这黑暗中麻木不仁醉生梦死！不知如不能冲破这黑暗，中华就要亡国灭种了！” 通过高音喇叭，中山先生的声音在大厅回响，在上海滩回响，振聋聩！ “慕白做了一件让我无法做到的事情！孙文乃一介莽夫，只知革命而忽略于开启民智，电影救国，这口号，慕白提的好！我希望，全中华之优异分子，皆牢记此话！救国！”中山先生挥起了拳头。 “救国！” “救国！” “救国！” …… 电影院里爆出一阵阵的厉呼之声，这声音，经由电影院扩散开去，很快就听见外面也传来一阵阵的震天之呼。 “慕白，开始吧。”中山先生对我点了点头，下了台子， 我冲顾嘉棠点了点头。 电影院里灯光熄灭，一片黑暗！ 映正式开始！ ### 第一更送上！！！ 第104章 《倩女幽魂》首映式（四） 第104章《倩女幽魂》首映式（四） 我和孙中山站在一起，和十六铺的一帮兄弟们站在一起，黑暗中，只有荧幕上的明明灭灭映照出一张张紧张而兴奋的脸。 昏暗之中，先于电影画面出现的，是音乐。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当后世那首被传唱的经典之歌想起来的时候，电影院里嗡的一下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 这歌，本来就曲调优美，演唱者自然是我自己，虽然嗓音比不上张国荣，但也还算别有风味，录音效果很不错，加上后期的乐曲配音，一出来，就震到了观众。 最为重要的是，这年头，观众从来正儿八经地看过有声电影，对于习惯了看默片的他们来说，电影还没开始就回荡开来的这首歌，很是与众不同。 有人直起了身子，有人跟着音乐打着节拍摇头晃脑，有的人则是思索那歌词的含义。我看了一下孙中山，中山先生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看着银幕，倒是没多大的反应。 第一场戏，就让电影院里不安分了起来。 深夜兰若寺，萧瑟恐怖，配合着音乐的效果，很多人都明显身体往后仰。书生夜宿，小倩前来勾引，一番漏*点，书生死于姥姥之手。 银幕上出现顾洛然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地时候，电影院里响起了一片惊喜声，很多人交头接耳，对着荧幕指指点点，有些女眷，更是羞得捂住了脸，不过更多的男人，却是睁大眼睛，看得喉头上下起动。 “如此场面，成何体统。”有人小声嘀咕着。 “挺好的呀，挺好。”也有人当场反对。 恐怖的氛围之下，接着出场的宁采臣的戏，让电影院里笑声如雨。 宁采臣辛辛苦苦赶路，搞笑不已，途中遇雨，躲在亭子里，江湖大侠夏侯追逐着一帮反贼，手起刀落，一个一刀，一刀一个，鲜血四溅，尤其是当杜月笙扮演的夏侯拿着钱袋对着荧幕大喊：“大爷的钱你也敢偷，该死”的时候，电影院里笑声阵阵。 “伊杜月笙唉” “杜月笙杜月笙啊哟，老神兜兜嘞(上海话，神气得很)” …… 在座的都认识杜月笙，他那表演，他那大侠风范，和现实生活中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引得电影院里大叫连连，一片叫好，愣是讨了个满堂彩 “看电影，看电影，唔要看野眼（不要到处乱看）”杜月笙自己也笑，冲着那些对他做鬼脸的人喊了起来。 电影院里面的气氛活跃开来。 “乱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呀。”中山先生微微一笑，长叹了一声。 镇里。镇里到处贴的拿人的告示，巡捕四处胡乱抓人，到处拔刀砍人，鸡飞狗跳。宁财神收账，郑正秋演的饭馆老板，极为传神，也赢得一片叫好声。 “老板，哪里不花钱就能投宿。”宁采臣问道。 “兰若寺啦” …… 宁采臣问路的时候，观众都叫了起来。 “不是那个有鬼的寺院嘛” “莫去，莫去啦” 接下来，宁采臣看画要买画苦于没有盘缠，贴着狗皮膏药的卖画先生势利的样子，倒是让我心头一热。 老爹的表演，算得上是戏骨级别的了。 “我唉我唉”就在我为老爹不能过来看电影而感到惋惜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喊。 回过头，我主差点没把我给乐死 就看见老爹穿着一身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戏服，额头上贴着两块狗皮膏药，盯着银幕，手舞足蹈，一边喊还一边拽过来身边的人大叫：“看见没有，是我，是我唉” 别人都知道他是我爹，都笑。 “笑什么，笑，那也是我蒋慕白是我儿子我，蒋慕白爹”老爹那表情，把我乐得眼泪都出来了。 欢乐，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当宁采臣深夜赶往兰若寺的场景出来的时候，当狼嚎之声响起时，电影院里寂静无比。 “完了完了，这年轻人要死翘翘了”有人担心道。 就在观众紧张得要命的时候，一场燕赤霞和夏侯的精彩打斗戏，让电影院里掌声雷动。 这场打斗戏，拍摄的是就是吊钢丝，刀光剑影，飞檐走壁，加上快速剪辑，紧张而刺激，这样的场景处理，是这个年代的观众所没有看到过的，自然引起全场雷动，尤其是男人，一个个嘴歪眼斜，禁不住手脚比划。 “……不如大家放下剑来，好好谈谈，宇宙是无限的，唯有真爱是永恒的，要用爱去感化对方嘛，要相亲相爱，千万不要自相残杀……”夹在燕赤霞和夏侯之间的宁采臣说出的话，引起一通爆笑。 孙中山先生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到这个时候，一直硬撑着不露出什么表情的他，终于撑不住了。 待到宁采臣住进房间里，窗户上露出聂小倩的一张凄美的脸的时候，大家都不乐了，紧张得要命。 接下来，夏侯被聂小倩勾引，死于姥姥之手的戏，更是加重了电影院里面的压抑，尤其是那被吸干血Rou变成干尸的镜头，让很多人都惊叫连连。 “到底什么鬼怪呀？” “阿拉唔晓得啦看，往下看” 众人一个个交头接耳。 兰若寺的房间里，宁采臣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点灯看书，却因为被门窗刺破手指，引起了楼上一帮干尸的蠢蠢欲动。 这干尸，拍摄的时候很费劲，乃是用做出来的玩偶，一格一格拍成，原理，就如同拍摄粘土动画片一样，即便是一分钟，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搞定。 当宁财神搬着梯子要上去查看究竟，干尸在楼上等着的时候，观众惊叫连连。 紧接着，却是一段古筝之声响起，宁采臣闻声而出，观众的紧张，为之一松。 长堤，小亭，小倩抚琴而坐，两人四目相对，旖旎而Sao动。 接下来，小倩勾引宁采臣，宁采臣木头一样，躲躲闪闪的样子，笑倒一帮人。 “我冷，好冷呀，给我一点温暖。” “我比你还冷呀” …… “轧赶紧轧” “轧个屁那是鬼呀”观众大叫着。 燕赤霞来坏局，宁采臣月下追小倩，燕赤霞来追女鬼，一场戏紧张，却让人啼笑皆非，不过宁采臣和小倩之间萌发的朦胧爱意，却是让不少人为之感动，尤其是那些女观众，当看到聂小倩留下的给宁采臣的书信的时候，更是唏嘘不已。 而姥姥现身，男非男，女非女的表演，却又成为一个亮点。汪仲贤的表演，很到位。 紧张之中，随着一声鸡啼，天色大亮，电影院一亮，观众大松了一口气，不少人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可冷汗还没擦完，最紧张的时候就来了，宁采臣砚台掉进地下室，支身下去，身后一帮干尸跟着，吓得电影院里面尖叫连连。 连旁边的孙中山都紧张得连连喘着粗气，估计也吓得不轻。 但是紧张之下，宁采臣推开窗户，日光之下，干尸化为无形的场景，让孙中山长出一口气。 “吓人，太吓人了。”孙中山看着我，呵呵一笑。 镇里，宁采臣顺利讨了账，却看到小倩，再去买画，画却不翼而飞，老爹又是一番叫，乐得我直摇头。 接下来，夜里聂小倩半路戏弄宁采臣的戏，却没了恐怖，多了一份温馨。 兰若寺，小亭。宁采臣被小倩琴声吸引，寻访到小楼，楼中，二人相会，姥姥和小青过来，宁采臣躲入浴桶之中，气氛再次紧张。 姥姥飞扬跋扈，小青幸灾乐祸，小倩被皮鞭抽打，看得众人连连摇头，都为小倩觉得惋惜，尤其是听到小倩要嫁给黑山老爷的时候。 接下来的戏，就让电影院里面众人的呼吸声为之紧促了，当然，这紧促，却与恐怖无关。 小倩为了救宁采臣，水下一吻，让现场的人全都呆了起来。 “亲嘴？亲嘴了” “这这也可以” “有伤风化吧” “伤个屁的风化这是爱情” …… 这个年代的电影，情情爱爱是拍过一些，但是想这样赤luo裸的亲吻镜头，却是从未出现，这个镜头，算得国电影历史上，第一个亲吻的镜头了 带来的震骇，不仅仅观众为之大叫，连那些文化人、电影人也都大呼连连。 看来，这场电影之后，对于这样的戏的争论，肯定会成为一个焦点。 就在观众为之争论不少人大骂有伤风化的时候，下面的戏更是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小青半路返回，小倩为了救宁采臣，脱下衣服，跳入桶中，水下，大片的肢体裸露，虽然很有分寸，却是让观众的议论声顶破了屋顶。 “太不像话了荒yin”不少正经人士都大叫，甚至有要离场的。 “怎么不像话，真情流露，难道你不感动吗？” “感动男女授受不亲此举，实在是不成体统” “体统个鬼现在是新时代爱情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很多年轻人却不同意这种观点，电影院里一片吵闹之声，这种场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要打起来 奶奶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年代的承受力。 如何是好？ ######################## 哈哈，从今天起，这架了，上架了，就更需要各位大大的支持你的支持，是俺不屑的动力，没有你们，俺屁都不是 记住了哦，请把下个月的月票留一章给小张，小张将用最好最努力的文字，奉献给各位筒子们，能订阅的就订阅吧，让我们像《导演万岁》那样，坚持下去，奋斗下去，爽下去 拜托了拜托了 小张叩谢 第105章 《前倩女幽魂》首映式（五） 第105章《前倩女幽魂》首映式（五） “诸位看电影看电影啦”就在我为电影院里面的争执而头疼的时候，一个声音盖了下来。 是孙中山。 中山先生正看到要紧处，估计早已经融入电影的气氛之中，一帮人的唧唧歪歪，让他很不爽，这个时候，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像常人一样，大喊了起来。 刚才争论的一帮人回头看见是孙中山在叫，立马安静了。 奶奶的，看来还是牛人的话好使。 “有什么争论的，不过是露出些身体而已，西方的雕塑和绘画，哪个不的？大惊小怪”中山先生丝毫没觉得他的举动已经和以往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嘴里嘀嘀咕咕。 风情的戏过去了，小千和宁采臣告别的戏，算是让众人的激昂情绪降了温。小倩为了逼迫宁采臣走，以宁采臣看上自己的身家为由将其撵走，观众唏嘘不已。 接下来的一场戏，不但成功地消除了Sao乱，更是将整部电影推向了** 宁采臣打马回兰若寺，燕赤霞风中大唱《道》歌 “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万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的道是非常道我呸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花道茶道**阳道生死有道盗亦有道邪门歪道时来运道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汪洋大道横行霸道鬼哭神道豺狼当道呸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剑舞飞花，正气凛然 此歌一出，现场沸腾 “唱得好” “好歌” 不管是先前有意见没意见的人，对这首歌，极为欣赏。 “唱得好呀黑暗之中，哪有什么公平正义哪有什么道德标准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只要心怀理想，自己走的路，那边是对的，那边是一条光明之路”最激动的人，便是孙中山了 对于一生追求**而被清廷称之为逆贼被军阀称之为祸国殃民者的孙中山来说，燕赤霞的歌，便是他的写照，这歌，唱出了他心中的多年坚持 “好好歌”中山先生，击掌而谈，情绪激动，面红耳赤。 原来，他也有如此真Xing情的时候 宁采臣心系小千安危，支身回到兰若寺，小亭之中，大雨之下，二人上演了最为动人的一幕，情之所动，*宵一晚，却是在分别的情境之下，画面虽然旖旎，但是温馨无比，感动无比。 尽管依然是大尺度的画面，却很少有人说话了。 所有人昂着头，看着荧幕，默默无语，竟有不少人泪光点点。 真情这东西，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到了情真之处，总能打动人。 最温馨浪漫的镜头之后，画面一转，宁采臣一觉醒来，消遣不见，寻找，却发现了小青假冒，燕赤霞出手，斩杀小青，却被宁采臣误以为大胡子杀人，急忙报官。 报官这场戏，绝对是一个大大的乐子，别的不说，当荧幕上由黄金荣扮演的胖胖的县官出场的时候，电影院里就响起了一片叫好声，黄金荣自己更是乐得满脸都是褶子。 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收钱，**不吐骨头， “有人报官，大人又有钱收了” “收了没有？” “还没。” “哎呀呀呀，要我三更升堂，报官费一分钱都木有先打三十大板” “双倍，六十” …… 荧幕上，黄金荣扮演的一口戏文的贪官县太爷和史量才半夜的狐假虎威的师爷，相映成趣，引得爆笑无比。 宁采臣声称看到大胡子通缉犯，师爷却说牢里已经抓过一个。 “大人，你们抓错人了” “师爷，真的抓错了？” “大人，我们常常抓错人。” “抓错人了，他也是没钱给的，打了再说” “打” …… 哈哈哈哈，电影院里快要笑爆了。 电影里的场景，观众是感同身受，这个混乱的年代，收钱办事，是非不分，早就成了风气，观众看着笑着，破口大骂，痛快无比。 “唉，电影是电影，何尝说的不是当今之社会”旁边的中山先生，长叹了一口气，一片怅然。 他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拍这部电影，又何尝不是想把这个社会放进电影里去？ 打得痛快的时候，燕赤霞到，误会迎刃而解，原来燕赤霞不是杀人犯，而是判官巡捕。 在燕赤霞的解释之下，宁采臣终于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鬼。 乱坟之中，枯骨遍地，让人叹息。 惊吓之下，宁采臣逃窜，却终究对小倩难舍难弃，只身返回。和燕赤霞二人定下计策，斩杀恶鬼。 整部电影，开始进。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电影院里鸦雀无声。 小倩夜来，宁采臣又恐又惧，一个关心，一个恐惧，先前的温馨，荡然无存。 “你是鬼，鬼是害人的” “你想想，我有没有害过你世界上，比鬼还要凶残的人，多的是，而有些鬼，因为冤情未白，无法投胎做人……” 泪光闪闪的小倩，让人心生无比爱怜。 “傻×小倩是个好鬼呀” “唉，说的是呀，这人世，比鬼黑暗多了” …… 观众又气愤，又憋屈，更有的是对这一人一鬼的无限同情。 待到小倩说出身世，更是让观众叹息不已。 “我要把你从姥姥手里救出来”当宁采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电影院里掌声雷动。 “对，对嘛，反抗才对嘛。”孙中山也鼓掌，一边鼓掌一边抹着泪。 接下来，燕赤霞和姥姥的斗法，酣畅淋漓。姥姥的舌头，乃是用特技拍成，经过剪辑，逼真无比，看得观众大气都不敢出，孙中山更是紧张得抓紧自己的衣服，嘴里嘀嘀咕咕：“不要让舌头钻进嘴里不要让舌头钻进嘴里” 一对年轻人，在姥姥的法力之下苦苦挣扎，看得观众揪心不已。 关键时刻，燕赤霞现身，两个大神斗法，劈天裂地，爆炸连连，流光溢彩，电影院里经过观音喇叭，更是声音震耳，视觉冲击加上听觉冲击，精彩绝伦。 一番争斗，姥姥落败，小倩被牢牢抓走。在宁采臣的恳求之下，燕赤霞一片丹心，决定舍生相助。 两个人赶到坟场，挖出骨灰，纵马离开兰若寺。姥姥却部下迷障，阻止离开。燕赤霞破法，二人夜晚逃入一家客栈。 “能逃出去吗？”孙中山紧张得嘴角颤抖。 我笑而不答。 客栈中，宁采臣拿出骨灰坛，小倩现身，电影院一片叫好声。 “没事了呵呵，没事了”孙中山乐道。 可这笑声刚起，银幕上画面一转，燕赤霞发现客栈里有妖气，打开锅，锅里煮的是人头，扯下帷幕，却是骷髅山。 鬼娶亲，黑山老妖亲至，小倩被抓入冥界，二人不得不进入冥界搭救。 冥界之中，千军万马，鬼卒横行。用胶片重叠吸引产生来的人鬼对面却相互无法看到自己，穿身而过的镜头，让观众大呼神奇。 张石川扮演的黑山老爷，一身盔甲，威风凛凛，率领手下鬼卒，将二人团团包围，一场混战，精彩无比。 燕赤霞大显神威，宁采臣单枪匹马营救小倩，黑山老爷纵马砍杀，同样是心黑手辣，燕赤霞不是对手，中招砍伤，宁采臣和小倩则是被抓到鬼山之上，无法逃离。 “打呀砍他的手后面，唉后面”孙中山这个时候已经根本不顾什么形象了，和周围的那些人一样，挥舞着拳头，高声大叫着，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激动无比。 燕赤霞技输一筹，连同宁采臣一道被黑山老爷吸去，关键时刻，聂小倩宝剑飞刺，刺中老妖，老妖重伤而遁。 “好刺得好”孙中山大喜过望，笑声却戛然而止。 老妖再起，最后一搏 宁采臣被抓，怀中金刚经散落，无意之中困住老妖，宁采臣拔剑搏命，老妖中剑，魂飞魄散。 “好好唉”电影院一片欢声雷动，观众相互击掌，哈哈大笑。 “死了，死了，干伊老母，终于死了”孙中山大骂一句，笑得前仰后合。 妈**，伟人竟然也骂人呀 荧幕上，香炉中，香已经快烧完。 “赶紧出来呀，不然就出不去了”有观众大喊了起来。 三人踉跄从鬼界退出，外面却是天色大亮，雄鸡高啼叫，旭日初升。 日光之下，小倩不躲入骨灰坛就会魂飞魄散，而一旦躲入，和宁采臣将再也无法见面。 日光下的告别，身为动人，那种永别的依依不舍，那一声声叮咛，那一行行泪水，让电影院里响起了一阵的抽泣声。 这个结局，虽然是个欢喜结局，却是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人鬼殊途，在经历了生死之后，观众在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可又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正是这样的结尾，越发显示出真情的可贵，越发让观众剪不断理还乱。 “小倩，下辈子，你要好好做人，我会永远记着你的。”宁采臣潸然泪下。 “聂小倩，这辈子，你活在一个黑暗年代里，没有正义，没有黑白，颠倒黑白。要冲破黑暗，就要打破一切的狗屁世俗，打碎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下辈子，我希望你活在一个光明的世界里走吧”燕赤霞看着两个年轻人，潸然泪下。 “要冲破黑暗，就要打破一切的狗屁世俗，打碎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孙中山念着这句台词，已经愣住了。 雄鸡高啼，阳光遍撒，小倩钻入骨灰坛之中，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爱恨情仇，皆归于平静。 只剩下茫茫天地之中，宁采臣、燕赤霞两匹飞马，纵横而去。 音乐响起，“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路随人茫茫……”让人感慨的歌声中，荧幕失焦，现出字幕。 “此片献给我的父亲蒋兴儒，他教会我，面对黑暗，要站起来，走下去，才会有希望” 灯光亮起，电影结束，长时间的沉寂之后，如雷的掌声响起 ### 今日第三更爆出累得快吐血了 兄弟们，俺求支持 首映之后，将是腥风血雨，你们期待吗？ 点击鼠标，订阅吧 第106章 壮士高姓大名！？ 第106章壮士高姓大名！？（求订阅，求月票！） 偌大的虹口电影院，成为了沸腾的海洋，看完电影，无数人涌到我身边，恭维声，赞叹声，高呼过瘾声，此起彼伏。 不管是电影中的演员们，还是幕后的工作人员，只要是胸前佩戴大中华电影公司厂标的人，全都成为了观众的焦点。 这部电影，取得了超乎我想象的成功。 “慕白，你拍了一部我看过的最好的电影谢谢你，让我还能够体会到面对黑暗时的那种勇气”中山先生紧紧我住我的手，放声大笑。 这，无疑是我听到的最高的评价。也是我拍摄电影的根本目的。 “酒来了就来了”在顾嘉棠的带领之下，一杯杯洋酒被端了上来，那是庆功酒，电影院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老大，这次我们算是出尽了风头，对面瘪了，我派人打听了一下，上座率还不到七成。”阿山凑到我跟前，嘿嘿坏笑着。 “不到七成？”尽管自从孙中山出现我们这边，我就已经预料到商务印书馆这次算是被我们比下去了，但是七成的上座率，还是出乎我的想象。 我们费尽心思搞了这么多的噱头，甚至有孙中山过来捧场，那边竟然还能有七成的上座率，由此可以看出梅兰芳的变态影响力。 这场擂台，似乎远远没有结束，我们，只不过是暂时领先而已。 “慕白，这部电影拍完了，有何打算？”孙中山端着酒杯，轻声对我说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先生，我只会拍电影，也只能拍电影。”我实话实说，生怕这位先生把我拉去闹**去。 孙中山看着我，目光中有些惋惜，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沉声道：“你的电影救国的理想，我很钦佩，慕白，你的为人，我也很欣赏，若是出去，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来，不过既然你有你的坚持，我也就不想勉强了。” 果然，他想拉我去闹**去。 “不过，我对你，有个要求。”孙中山盯着我，目光忽然变得冷凝了起来：“我希望，不论何时，你的一腔热血都不要冷了，这部电影拍的好，但是还不够，你应该把你的摄影机的，对准这个天翻地覆的年代，对准轰轰烈烈的**事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先生想让我的电影变成投向黑暗的匕首。”我点头。 “不错这个比喻好有时间的话，到广州去一趟吧，到了那里，你会见到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崭新的朝气蓬勃的世界。”孙中山呵呵一笑，转脸道：“有笔墨没？” 笔墨？要笔墨干吗？我被他问得一愣。 就在这个时候，张静江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趴在孙中山耳朵旁边嘀咕了几句，孙中山脸色一变，严峻无比。 “慕白，这里有后门吗？有人要对先生不利。”张静江小声道。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 这里不是广州，乃是上海，确切地说，还是属于北洋军阀的领地，鱼龙混杂，孙中山这一次公开出面，虽然给足了我的面子，但是绝对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可多得是。 “跟我来。”我头前带路，离开人群，来到了电影院的后门。 杜月笙看我这么紧张，也跟了过来。 “月笙哥，有人对先生不利，咱们得想想办法。”我沉声道。 “这事交给我。”杜月笙微微沉思了一下，招了招手，江肇铭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我和肇铭假扮孙先生，先把人引开，你护送着先生离开。”杜月笙低声道。 这个办法好，孙中山急忙脱了衣服，找一个身材相似的青帮弟子换上，然后张静江、杜月笙、江肇铭带人护送着那个冒充者，从后门急急地走了出去。 我们等了一会，阿山出去打探了一下，吹了声口哨，我，蒋介石，阿荣、顾嘉棠、高鑫宝几个人护送着孙中山，钻进了巷子里。 因为大中华电影公司和商务印书馆的擂台，这周围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凑热闹的人，阿荣在前面开路，阿山殿后，剩下的几个护着孙中山，急急忙忙往张静江家里赶。 穿过了几条街道，逐渐走出了人群，进了一个巷子之中，见后面无人跟来，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有个三长两短没什么，孙中山要是出了事，那历史可就要改写了。 “先生，什么人对你不利呀？”我低声道。 这种事情估计孙中山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一点紧张都看不出来，呵呵一笑：“军阀欲孽，还能有谁。” “老大，好像有人”阿山低呼一声，我转脸看去，就看见巷尾一帮黑影飞速而来，杀气腾腾。 “保护先生”蒋介石护住孙中山，掏出了枪。 “老大，你想走，我和阿荣来”阿山掏出枪，阿荣拽出他的那口剔骨刀，二人飞身向前。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我拽着孙中山就往巷口跑。 还没跑出多远，就觉得眼前一暗，巷口一帮黑衣人赌了个结结实实。 “八股党？”顾嘉棠脸色一变，高呼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师父蒋慕白在此你们想干嘛？”顾嘉棠脑袋灵光，见是八股党的人，报出了我的名号，起码八股党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师父的名号上，也许会有所顾忌。 “蒋爷我们不打算你们交恶，毕竟都是帮里的兄弟。兄弟们今天来，也是受人所托，是为了那个人你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首的一个大汉，嘿嘿一笑。 “交你奶奶个腿嘉棠，给我打”我大喝一声，正要飞身前去冲开一条血路，顾嘉棠和高鑫宝一左一右早飞了出去。 顾嘉棠一身的武艺，十分了得，高鑫宝虽然比不过他，可也是混出来的，两个人左右开弓，我们跟在后面，直冲巷口。 “师父走呀走呀”顾嘉棠大喊着。 我掏出枪，也顾不得许多了，乒乒乓乓放了一通，也不知道毙了几个人，就在对方躲闪的空荡，我和蒋介石搀着孙中山就走。 三个人急急如同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在街道里飞奔，就听见后面杀声震耳，也不知道阿山和嘉棠他们怎么样了。 狂奔了将近半个小时，三个人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孙中山，他到底是个老人了，瘫在了路边，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先生，我背你”蒋介石一哈腰，背起孙中山，继续往前跑，没跑几步，就看见前方站这一排人，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尖刀。 这帮人，从衣着上开，肯定不是青帮八股党的人，都是身着短衣，不管是从身形上还是从气质上来判断，绝对是军旅之人，是丘八。 “孙先生，别来无恙”为首的一人，身形魁梧，一眼就认出了孙中山。 对方七八个人，都是精锐，把我们团团围住，我们三个人，打不能打，更已经筋疲力尽，如何逃得脱。 “你们是什么人？”中山先生临危不惧，微微一笑。 “小的不值一提，不过我家主子和先生算是老朋友，先生此次来，不就是为了推翻我们主子么？”那人冷笑道。 “你是段祺瑞的人？”孙中山一愣。 “别问这么多了，孙先生，给我走吧。”那人上前一步。 “我和你们拼了”蒋介石怒吼一声，冲了出去，与头前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虽然在日本当过兵，受过训练，但是如何是对方的对手，很快就腿上就中了一刀，被打翻在地。 “先生，不要逼我们动手。”领头的那人嘿嘿一笑。 “先生，你走”我掏出短枪就要搏命，就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阵，领头的那人手中铁镖飞出，硬生生的击落了我的枪 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孙中山长叹一声，准备束手就擒，就听见啪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我们周围的黑衣人中枪纷纷仆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人影自高处飞下，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飞下时，又是一阵飞镖射出，包括那领头的黑衣人在内，剩下的三个人，喉头中标，倒地身亡 这事情，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走”黑衣人来到我们跟前，轻喝一声，头前带路，我们三个也顾不得许多，跟着逃出巷子。 又是一阵猛跑，张静江的家已经遥遥在望。 “这位壮士多谢相救”停下来歇息之时，我一抱拳头：“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跑在前面的黑衣人身形停住，缓缓转过身来，看得我微微一愣。 好个英俊的后生唇红齿白，瓜子脸，鼻梁高挺，英气逼人，眉梢一点小小的粉红小痣，多出无限的风流倜傥。 “我只是路过，见他们以多欺少，便顺手搭救而已。”那人声音清脆，看了看孙中山和蒋介石，最后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还请留下大名，改日定当前往拜访”我大声道。 那人正要说什么，忽然微微一愣：“有人来了，告辞” 说完，一个跃身飞出，翻过对面的高墙，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先生？没事吧？”张静江、杜月笙带人，齐齐赶到，看着他们，我长出了一口气。 “多亏了刚才的一个壮士相救，不然中山先生就危险了。”我庆幸道。 “什么壮士，分明是一个女子。”中山先生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呵呵一笑。 ##### 今天想爆发，一万字为最低底线，至于能爆出来多少，就看大家的支持和热情了。 求一下月票和订阅谢了兄弟们 第107章 《倩女幽魂》，要火了！ 第107章《倩女幽魂》，要火了！ “女人？”听了孙中山的话，我大吃一惊。 那样的身手，那样的锐利，怎么会是个女人 不光我不信，蒋介石也不相信。 “男子，哪有那么秀丽的一张脸，再有，那人虽然用黑衣遮住自己，但是身上有幽幽的香气，没有喉结，声音轻灵，不是个女子，是什么？”中山先生摇头道。 妈**，伟人就是伟人自己差点都没命了，竟然还能观察到人家没有喉结，闻到人家身上的体香，这样的洞察力，这样的临危不惧，我是甘拜下风 “先生，你已经暴露了，这里不宜久留，我赶紧把你护送到一个安全地方去”张静江很紧张。 “呵呵，原本只不过是想看场电影，竟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孙中山呵呵一笑。 “先生，都怪我。”我耷拉下了脑袋。 要不是我为了出风头把孙中山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哪来这样的祸事。 “不怪你，不怪你。慕白，我得感谢你呢，让我看到了一部那么好的电影。”孙中山毫不在意。 “先生，走吧。”张静江催促道。 “好。”孙中山迈开了几步，又停住，转脸看着我，语重心长：“慕白，我说的话，你都要记住哦，我等待看你的新作” “是，先生”看着孙中山那宽厚激励的笑容，我心头一热。 “对了，我还欠你一副字，有时间，让静江兄转给你。”孙中山冲我挥挥手：“慕白，后会有期” 张静江搀扶着孙中山，钻进了小车里，蒋介石跟着，小车发动，很快驶远，只留下我和杜月笙等人，愣愣地看着。 “嘉棠，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先生说什么？”我愣道。 “说要看你的新作。” “不是这句。” “他说欠你一幅字。”顾嘉棠接道。 对，就是这句，没头没脑的 这么大的人，连个话都不会说什么字？他什么时候欠我的字了。 “老大，刚才在电影院，他不是让我们拿笔墨嘛，是不是要题词呀？”阿山在旁边提醒了我。 是了是了，刚才孙中山肯定是要给我题词呢，一出乱子，不了了之了。 “唉可惜”我叫唤了起来。 “怎么了？”顾嘉棠等人都纳闷。 “没什么。”我吸了一口气。 奶奶的，孙中山的题词如果得了孙中山的题词，那将是一件多光荣的事情以后等有了孩子，老子可以指着那题词好好教育后代了：看，你爹我，孙中山亲自给我题词 奶奶的，这么一闹腾，字没了孙中山这么一走，不知道驴年马月才能再见他事情那么忙，再忘了，还题词个屁 “老大，回去吧，还有忙的呢”阿山捅了我一下。 “回”一想到电影院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我立马回过了神来。 虹口电影院，前面的一条街大半夜的人满为患，电影院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全都是等着看电影的，二楼的高音喇叭里，《倩女幽魂》里面的音乐和对话，响彻天际。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和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跑到哪里去了？”看见我，二哥满脸的怒气。 “出去转了转。”我笑道。 “转个屁那么多贵宾，找你找不到”二哥恨不得给我一巴掌。 “人呢？”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我和郑先生他们把贵宾都送走了。你这样做事情，是不对的，五弟，人家可是为给咱们捧场来了。”二哥开始教训我。 “我错了，错了。”我赶紧低头认错，刚才的那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他。 虹口电影院的后面，是安东尼奥的办公楼，大大的客厅里，坐着的都是和我亲密的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一片狼嚎，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吼着那首《道》歌 好好的一首歌，被吼得破落一样，其中声音最大的那个，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山东味十足，而且根本就不再调子上，除了我那位师父，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能耐。 “师父……”我强忍着耳膜被震破的危险，进了门，脚刚进去，就觉得后面的领子一紧，脚已离地，嗖的一下被人薅了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真是想不到呀”能有这本事的，除了师父，同样没别人。 别看师父是个老头，可那身子力气，估计阿荣都不一定比得上。 “师父，你先把我放下来，我都被你勒死了”我直吐舌头，满屋子的人都笑。 师父也笑，把我丢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烟袋锅，一双眼睛在烟雾里眯起来看着我，看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你小子，怎么和孙大炮勾搭上了？”师父磕着烟袋锅子，问道。 “我和他哪里认识，朋友介绍的。”顾洛然递过来一杯茶，我喝了一口。我说的是实话，可没打算把张静江的事情告诉师父。 “是张静江吧。”师父嘿嘿一笑。 “师父，你怎么知道？”还别说，老头子真是神了。 “我又不是傻子，这些事情，瞒不了我。”老头子抽完了烟，一挥手：“不管是孙大炮还是刘大炮，我不管这些，和我没多大关系，大头，我告诉你，以后少掺和政治上的事情，官场这些烂事情，掺和多了没有什么好，知道不？” 看起来老头子很不满意。 “明白，师父。”我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孙大炮，是个人物，老头子我见过不少人，和袁世凯吃过饭，和段祺瑞喝过酒，和冯国璋逛过窑子，能让我佩服的，孙大炮算是不多的一个。”老头子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周围还有顾洛然、蕾丝这些女人。 “刚才遇到了麻烦？”笑过了，师父又点上一锅子烟草。 这老头子真是神了，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我正准备老实承认，忽然心头一震：“师父，刚才那个黑衣女侠，是你派过去的？” “我手下都是爷们，派什么女人”师父胡子一撅，看了看身边的吴昆山。 “师弟，师父这次过来，可不单单是捧你的场，孙中山一到上海，师父就知道了，有人拜托师父保他的安全。”吴昆山笑道。 师父和直系走得近，能够让师父执行命令的，想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他祖母的，还是被那帮狗日的钻了空子”师父很生气。 “师父，八股党只不过是收了人家的钱办事情，怪不得他们，要怪还得怪北京那帮人。”吴昆山笑道。 “也是也是”师父点了点头：“那个女娃的出身，查出来了没？” “没。师父，那女子很不简单，我们的人追了半个租界，最后还是被她甩掉了。”吴昆山小声道。 “上海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娃，了不得，了不得。”师父哼哼唧唧的，然后挠着头：“不管了，孙大炮呢？” “已经被张静江转移到海上英国人的客轮中了，不会有事。”吴昆山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跑到海上好，省的**心。”师父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眯着眼睛死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全很发毛，真的，第一次在他面前有种赤身**的感觉。以前我只觉得他是个老头，虽然是我师傅，也不过是个大官老头罢了，哪知道他这么神通广大，在他那里，我简直就是个蚂蚁，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一目了然。 就在我等待着被他臭骂一顿的时候，师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菊花一紧。 啪师父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没想到，你个小兔崽子竟然能拍出那么好看的戏这电影，不火都难来来来，陪我唱歌就那首什么道道道的我他娘的喜欢死了” 这话，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人间道，道道道道……”客厅里，师父带头，众人跟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昆山，这歌真他娘的好你把戏词、曲调给我记下来，赶明我带回去，让手下的那些丘八都给我学会了，出去打仗什么的，就让他们唱带劲”师父唱了不知道多少遍，越唱越有瘾。 我算是服了他了，他手底下的兵，可几万人呢，唱着这首歌去打仗？那还不是群狼嚎月 “蒋，蒋，火了火了”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安东尼奥跑了进来，高兴得如同见了财宝一样 “怎么了？”看着他，我就像看了救星一般，总算不用再听师父唱歌了。 “我们手底下的十一个电影院人满为患不说，刚才我的英国朋友、法国朋友，还有你们中国的电影院老板，都跑来找我，都希望能够放映这部电影哈哈，蒋，你要出名了你要出名了”安东尼奥乐得脸上的肌Rou都抖了：“明天明天开始，你的电影，将横扫整个大上海整个大上海” “好呀” “火了要火了” “师父要出名了” …… 客厅里一片欢腾 一片欢笑中，我却默默地坐了下来，低头不语。 “慕白，你这是怎么了？多高兴的一件事。”杜月笙见我那样子，小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勉强一笑。 安东尼奥带来的无疑是好消息，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让我忽略了呢，总觉得有些不安呢？ ## 刚刚朋友发了一个信息，看得我哭笑不得，那位叫书迷书迷书迷的朋友，还有那位叫什么管理ID的朋友，小张码字不容易，你们那么做，有些不厚道唉。呵呵 第二更爆出，码得腰酸背疼，筒子们，你们的热情和票票呢？ 第108章 张石川和郑正秋要办电影公司？！ 第108章张石川和郑正秋要办电影公司？！（第三更送上！）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院子里，狂欢一直持续到天明，而在办公室里，虎头、顾嘉棠将打探来的消息源源不断地带回来。 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成为上海人群最为集中的地方，电影的火爆程度，一传十，十传百，在口口相传中无形夸大，越传越离谱，越传观众越想看。 “师父，外面传得可搞笑了，说电影里面坦胸露Ru，艳情无比，更有刀光剑影，血Rou飞溅，还说中山先生看了之后十分称赞，称你为中国电影第一人。”顾嘉棠一边说一边笑。 对于这些传闻，我是无奈又头疼，照这样下去，越传越会离谱，除非扩大电影放映面，让观众都能有机会进入电影院看个明白。 “商务印书馆的电影怎么样？”我一直对梅兰芳的影响力不敢掉以轻心。 “完全被我们压了下去。”顾嘉棠有些幸灾乐祸：“放映他们的电影院虽然有人去看，但是并没有咱们的多，整体上，五六成。” “五六成……这么多电影院，即便是五六成，他们也是赚钱了。”我沉吟了起来。 不愧是梅兰芳，他，并没有彻底被我们打倒，而且随时都有翻身的可能。 而除了听取这些回报之外，最忙的，就是接待一些之前根本就不搭理我们的客人了。这些客人，都是上海各个电影院的老板，电影院有大有小，这些老板的身份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安东尼奥介绍来的，有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和我们合作，放映《倩女幽魂》。 “蒋，这几位都是我的老朋友，拉维，法国人，他手头有着四家大电影院和十几家二等的电影院，这位，马斯南，美国人，手头同样有四家头等电影院，十几家二等电影院。”安东尼奥指着坐在屋子里的两个洋人道。 拉维，马斯南，这名头我听杜月笙说过，他们两个加上安东尼奥以及梅兰芳首映的那家白礼士电影院的老板英国人赫德，是上海电影院界的四巨头。 拉维是个小矮个，模样和法国总统萨科齐有些相似，穿着一身格子西装，Sao包得很，身上的香水味都快把我给熏晕了。马斯南是个胖子，又高又壮，穿了套白色的西装，水桶一样，叼着雪茄，吊儿郎当。 看着安东尼奥那副笑脸，我就纳闷，所谓同行是冤家，都是放电影的，竞争激烈，他们三个怎么会勾搭到一起了呢，看样子安东尼奥这狗日的肯定在中间吃了回扣捞了好处。 拉维和马斯南倒是不客气，开门见山地把他们的来意表明了，他们手下的电影院，想放映《倩女幽魂》，具体的条件，和当初我和安东尼奥签的合同一样。 这是好事，我自然乐意。 “两位先生，我好像听说你们和商务印书馆已经签了合同了。”我提了一句。 “没什么大不了的，毁了就行。”马斯南哈哈一笑，看样子对于他们来说，毁合同是常有的事情。 “这个我可以答应，现在就签？”我笑道。 “不不不，现在签恐怕不合适。密斯特蒋，我们手头的电影院加起来至少有三十家，你有这么多的拷贝吗？”拉维道。 这个小个子，很精明。 我现在除了给安东尼奥的那十几个拷贝之外，手头就空空如也了，这么多的拷贝洗印出来，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时间。 “等你的拷贝弄出来了，我们就签合同。”马斯南拍了拍胸脯。 “行。就这么办。”我让人把这帮家伙送了出去。 他们刚走，郑正秋和张石川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那两个人，一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长衫，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看着出去的安东尼奥等人，目光复杂。 “慕白，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郑正秋满脸是笑。 “这位，徐半梅徐先生，兰心剧院的老板。”郑正秋对着那老头介绍道。 徐半梅，老听郑正秋念叨。郑正秋是新民社的头头，新民社的主要演出基地，就是这位徐半梅的兰心剧院，这家剧院，装修豪华，能容得下四五百人，既能够演戏，又能够放电影，乃是上海国人拥有的头等电影院中，不多的几家，除此之外，徐半梅手头还拥有十几家戏院呢。 “徐先生好。”两个人寒喧了几句。 “这位是郎德山，天蟾舞台的老板，你听说过吧？”张石川介绍了另外一位。 “久仰久仰。”我眉头一抖。 天蟾舞台名声很大，规模和兰心戏院差不多，梅兰芳就喜欢在那里演出，这个郎德山，也是著名的票友，在上海的名声，可以与任鹏年相提并论，尽管他年纪轻轻，却是出身世家，听顾鼎周讲过，他手头十几家大戏园，日进斗金。 这两个一进来，我也就立马瞧出了他们的来意，无非和安东尼奥他们一样，一坐下来细谈，果然如此。 “两位先生这么抬举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只要拷贝一到，立刻就送去放映。合约到时候就签。”我十分客气，一口答应，让徐半梅和郎德山十分满意。 等把这两位送走了，郑正秋和张石川看着我嘿嘿直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怎么了你们？能有个好样不？”我乐道。 “慕白，想不到呀想不到，一部电影你就火了此后，这大上海，你算是执牛耳者”郑正秋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执猪耳朵呢”我白了他们一眼。 “你这么一弄，我和石川兄的热情也被你捣鼓起来了，眼下电影形势大好，先前我们受到的那些打击，也该讨账了。”郑正秋自言自语，旁边的张石川微微一笑。 他俩这表情，让我心中一震。 “怎么，你们也想办电影公司？”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郑正秋和张石川办电影公司，算是国人办电影的先行者，先是新民，后是幻仙，都失败破了产，但是他们的第三次联手，却打造出了中国电影公司的最高峰——明星电影公司 但是，明星电影公司不是1922年才创办吗？难道因为我的出现，这个中国电影公司的巨无霸，要提前诞生？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起来。虽然现在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中国影戏研究社、上海影戏公司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了，但是这些公司和后来的明星电影公司根本就没法比，张石川的经营能力加上郑正秋的电影水平，这个公司要是建立起来，那将是我的一场噩梦 原本我还打算，趁着这两年的时间尽快把大中华电影公司做大做强，到那个时候，明星电影公司即便是起来了，大中华电影公司也有抗衡的能力，毕竟这个公司将会是一个强大到变态的公司。 但是如果现在就被他们俩捣鼓了出来，不但我的全盘计划被打破，恐怕上海电影界将会彻底改变，一旦成为竞争对手的话，大中华电影公司可就岌岌可危了。 这样的事情，我是很难接受的。尽管张正秋和张石川现在都是我的朋友。 “早就有这个想法。”张石川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之前的公司都破了产，但是不管是我还是正秋对于电影一直无法割舍。原本只不过是有这个念头，可慕白，你的追求，你的理想，尤其是你的电影，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窗户，这几天我和正秋商量了一下，准备开出走动走动准备准备。” 郑正秋看出了我的一丝担心，先前我拉拢他到这边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觉察了。 “石川兄这几天拜访了他的那些买办朋友，那些人你也知道，他们手头有的是钱，而且对电影很感兴趣。当然了，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我们不会草草创办，毕竟这将是我们人生中的大事，一定得准备好，把它当做一份事业去做，因此，各方面都要细致筹备，肯定不是一时一日之事。”郑正秋笑道。 “争取明年就创办起来，哈哈，慕白，到时候你可就多了一个对手咯。”张石川这家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是好事，不过石川兄，何必费那个劲，你和老郑到我这来，你当经理，老郑当导演，我们一块，不好么？”我抛出了个橄榄枝，这是最后的努力，如果张石川答应了，那么我们三个人便会成为一个最强的组合 “我也这么想过。不过慕白，我这个人，喜欢白手起家，更重要的是，很多事情也非我能做得了主。”张石川虽然心动，但是婉言拒绝。 他的想法，我明白。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肯定不会栖身在我这里，他要他自己的天下。 “没事。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我笑道。 既然不能成为同事，那就成为朋友吧。成为对手，恐怕不管是我还是张石川，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慕白在吗？”我们正谈着，史量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见我，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 “慕白，祸事祸事来了” ### 爆出第三更万字了达到底线 小张累得快要瘫了不容易呀不容易 兄弟们，还要不要爆出第四更，就看你们的票票了 要爆不？那就订阅砸月票吧哈哈哈哈 下一章，将很精彩哦拜托了 第109章六大报纸的联合围剿！ 第109章六大报纸的联合围剿！（求月票！第四更送上！） “怎么了？”史量才的匆匆来访，让原本我一直就有些莫名不安的心，蓦地沉了一下。 “我先喝口水你过段时间安个电话吧，有事也方便告诉你，这么跑，太累人了。”史量才把桌子上的一杯茶灌了进去，抹了抹嘴：“慕白，你就觉得商务印书馆那边太平静了吗？” “平静？有什么平静不平静的，今天他们载了，难道还要敲锣打鼓不成？”顾嘉棠反驳道。 老史的话，让我点了点头，的确，是平静了一些。先不说梅兰芳这样的人物在此等情况下一点反应都没有，单单任鹏年那帮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就不太正常。这帮人，早就想挤死我了，遇到这样的打击，竟然一晚上都没有任何的举动，白礼士电影院以及所有放映他们电影的电影院，一如既往地按照买票收钱，愣是挨了打击一声不吭，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击措施，这，的确有些太平静 “任鹏年、谢秉来他们出幺蛾子了？”看着史量才的表情，我大抵猜了出来：“是不是要在舆论上打击我？”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觉得心里那个空荡的地方充实了起来，一直觉得忽略了什么，原来如此 现在这形势，硬来，任鹏年、谢秉来他们斗不过我，他们也不会傻到带人冲击电影院，这帮人的脾气我了解，只要使坏，肯定是暗地里来，而且是怎么毒辣，怎么来。 “还真有你的”史量才点了点头，“刚才我接了蔡尔康的电话，问我明天有几篇稿子要发《申报》有没有兴趣。” 蔡尔康，《新闻报》的主笔，这家报纸创办于1893年，影响力巨大，发行量甚广，虽然比不上《申报》那么有名气，但也是中国新闻媒体的一面旗帜。 “我开始以为是几篇普通的文稿，就拒绝了，毕竟明天报纸的报样都做好了，就等着印刷呢。”史量才的语气凝重了起来：“可蔡尔康却笑了，他说这几篇文章，绝对能让《申报》的销量狂增好几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听这个了，便问他是什么文章，他说是讨伐《倩女幽魂》的文章，而且作者都是名家” “一听这个我就慌了，耐着Xing子问他除了《新闻报》之外，还有人登吗，蔡尔康说，包括《新闻报》在内，、《大公报》、《时报》、《时事新报》、《民国日报》、《中华新报》一共六家报纸联合起来对你大讨伐”史量才脸都青了。 “什么？”郑正秋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六家报纸联合起来大讨伐”久经世面的张石川看着我，惊愕得双手乱颤：“慕白，这，这，这要完蛋了” 史量才的话，让我的冷汗都下来了。虽然我估计任鹏年他们会在这上面下手，但是他们的动作未免也太大了史量才在报业混了这么久，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能让他风风火火跑过来的，肯定是大事 想一想这六家报纸，我的心里一片死灰 《大公报》的名声和影响力，就不用说了，“一篇文章动乾坤，一行字句惊天下”，连北洋政府对被它搞得焦头烂额又恨又怕，就别提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了。 《时报》，乃是当初梁启超推动所办，它的创办，是中国报业史上的一件大事，这份报纸自创办以来，就站在了时代的浪尖，成为舆论领袖，举国闻名，主笔陈冷血，下笔如刀，最为犀利 《时事新报》，愈颂华任主编，历史悠久，尤其是其副刊《学灯》，对五四新文化运动贡献极大，海内外闻名，尤其为青年知识分子所尊敬 《民国日报》，创办于1916年，是国民党的党报，思想激进，被认为是最具战斗力的报纸，国民党统一全国后，更成为官方报纸，相当于后世的《人民日报》，此时的主持者叶楚怆和邵力子被称为“报业二杰”，影响力一呼百应 《中华新报》，1919年创刊，六个报纸中应该是最年轻最弱小的一个，但是它的创办者，可是报业史有名的那个牛人——张季鸾 这六家报纸，随便拎出一家，若是对一事物大家讨伐，那立马就能够引起全国报业乃至民众的关注，引起无数人加入其中，更别说是集体联合了 《倩女幽魂》这部电影，从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我就一直有担心，这个担心，也是这部电影的软肋。若是在后世，这部电影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在1920年的中国，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要知道，电影史上，三十年代电影开始出现露大腿的女人的时候，还闹过风波呢，而《倩女幽魂》，不但露大腿，接吻、风情、春晓缠绵，什么都有了，首映的时候，邀请的那些人还都算是有些文化，即便是那样，现场的非议声就没有停止过，社会上的民众，尤其是那些思想保守者的反应，可想而知。 之前我也只是担心而已，之所以决定这么弄，一来是对于电影中所要表达的主题十分有信心，毕竟，在我的心目中，这是一部“将整个社会放入电影，以鬼怪来影射社会”的电影，是有思想的，而这思想，正是现在的中国所需要的，这些内容的出现，是必须的，是无法改变的。二来，其实我也有些私心，正是因为又争议，所以这样的电影出来，肯定能够引起观众的争论和关注，只要他们关注了，电影就能够卖钱，我们就能够生存下去。 现在看来，关注是关注了，可这关注，超乎了我的想象 六大中国的顶尖媒体集体讨伐我，这不是围剿，而是毫无悬念的屠杀我都能够想象得到，明天六大报纸刊出讨伐《倩女幽魂》的文章之后，会发生什么样子。整个上海乃至整个中国的文化界都会卷入其中，而上海的民众、团体更会乱成一锅粥，至少，有人围攻大中华电影公司那是一定的 更严重的，如果这种抗议声在文化界和民众中形成合力，并且民众付诸于行动，不管是租借还是中国政府，都会屈从，那样一来，《倩女幽魂》被禁映还是轻的，罚款、关门，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张石川说得没错，我们有完蛋的危险。 “真够狠的商务印书馆可真够狠的”郑正秋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部电影是我的心血，同样也是残余其中的他们的风险。 “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商务印书馆，中国的文化界尤其是报界，有哪个和人家关系差地嘛。”张石川直叹气。 “慕白，咱们得想个办法，不然就真的要完了。”史量才打断了郑正秋和张石川的话。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和那些报纸的人不熟悉，而且最重要的是笔在人家手里，报纸在人家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茫然一叹。 我就想好好地拍电影，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非得这么困难吗？ 一种无力感，前所未有的失望和郁闷，笼罩着我。 “师父，我们可以让他们不要发表呀用钱买，实在不行，我带人去砸他们的报馆”顾嘉棠十分生气。 “放屁”我狠狠地训了他一句。 民国的文化人，尤其是办报纸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骨头最硬的人，远非后世那些拿红包的狗屁记者所能够比拟的。他们一贯坚持的，便是办报自由，不管说什么不管写什么，没有人能够干涉，别说是骂我了，这些报纸之中，哪一家没骂过总统、军阀，哪一家没遭到威胁之后还依然讨伐不止我再有能力，能比得上袁世凯？能比得上段祺瑞？这两个家伙还不是被报纸指名道姓骂得狗血淋头却无可奈何？用钱买？完全不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侮辱 带人砸报馆？更是扯淡，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真要砸了报馆，不管我是对还是错，等待我的只有一条路：在民众讨伐之后，灰溜溜地关了自己的电影公司说不定还要判刑呢 怎么办？我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苦苦思索。 “慕白，其实嘉棠说的，也不无道理。”一片寂静中，史量才说了一句让我快要当场发飙的话。 “老史你是想让我身败名裂然后去坐牢吗？”我气道。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用钱是不行的，去砸自然也不好，不过现在这情形，让我想起了战国时候的合纵连横。商务印书馆想集合这些报纸对你讨伐，你如果能够破坏这个联合，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生路来。”史量才看着我，微微一笑。 破坏？怎么破坏？ ### 小张说到做到，第四更送上到目前为止，一共了一万两千字了吧，累死了，累死了 同志们，俺能不能求一下月票和订阅哈哈哈，拜托了拜托了 累得快要吐血了，腰酸背痛，我要歇一会，歇一会。 第110章 反攻？反攻！ 第110章反攻？反攻！（求月票！） “报纸和报纸是不一样的，办报的人，思想不一样，追求的理念也不一样，报纸的风格也就不一样，这六大报纸，并非铁板一块，实际上，他们要刊登这组文章，无非了这件事情的新闻价值，想扩大发行量而已。”史量才吸着烟，侃侃而谈。 “嘉棠说的，有些道理。你和这些报人从来没打过交道，人家也不清楚你，这帮人的德Xing，我是清楚的，只要他们想批人，肯定是照死里批，慕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他们把你当成敌人。”史量才的话，让我连连点头。 报人的脾气，我是清楚一二的。如果他们的下意识里把我当成了敌人，那可就真完了。 “我觉得，应该在两方面下功夫。这第自然是批评你的报纸越少越好，这六大报纸中，我和《时事新报》的愈颂华最熟悉，关系也不错，我知会他一声，让他先不要发这组文章，应该不成问题，《大公报》就不行了，本来他们和我们就是竞争关系，《新闻报》、《时报》和《中华新报》和商务印书馆关系很好，让他们不发，不太可能。至于《民国日报》……”史量才抬起头，笑着看着我：“它是国民党的报纸，你去找张静江，他一句话，这家报纸不但不会发这组文章，甚至会站到你这边来。” “这个没问题。”我连连点头，如果能够一下子阻止《时事新报》和《民国日报》的攻击，甚至能够扳回来一局，那自然好得很。 “可是史先生，剩下的四家报纸也很厉害呀”顾嘉棠忍不住道。 “我正要说呢。”史量才呵呵一笑：“这四家报纸，各有各的想法，除了卖商务印书馆的面子，最重要的就是炒热点，扩大发行量，我的意思是这样，把这四家报纸的头头请过去吃顿饭，马上就请，饭桌上，把有些话给他们讲明了，大体的意思就是，文章他们可以发，但是必须自身保持中立，后续的文章，他们也必须发。” “后续文章，什么后续文章？”我一愣。 “他们批评你，你自然得反击了你要把这四家发表批评你文章的报纸，变成你的反攻阵地，另外，除了这四家之外，我的《申报》、愈颂华的《时事新报》以及叶楚怆的《民国日报》同样会成为你的阵地，这样，反击的时候，你的力量还比他们大呢”史量才呵呵一笑。 “我听明白了，你是想掀起一场舆论大战呀”我睁大了眼睛。 “是了是了。既然人家招呼来了，这种事情免不了，打起来，你未必能输给他们，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报纸肯定双手赞同，毕竟这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他们乐于看到这样。这样做的好处有三，第那些报人会对你印象很好，消除敌意，甚至对你抱有同情，他们有这样的心思，接下来就好办了。第二，通过这样的反击，你以及你的公司，起码不会悲惨地关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场大论战一开打，《倩女幽魂》也罢，你也罢，大中华电影公司也罢，名声可就出去了，这可是花多少钱做广告都买不来的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 不愧是史量才原本一点都没有希望的事情，被他这么一分析，不仅清清楚楚，而且还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但是，这个办法，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史量才皱起了眉头：“那就是你的反击，能不能成功这将直接绝对你的生死存亡。商务印书馆的那一组文章我没看到，但是肯定都是有名声的大文化人写的，他们影响力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出现第二组，第三组，咱们要想反击，也必须有人手才行” “老史，我哪认识什么大名人”史量才一提这个我就头疼了，让我找几个青帮的大佬没问题，可这大文化人，我不认识几个，怎么找？ “这事情，我，正秋和石川帮你张罗张罗，尽力而为吧，看具体的情况再说。”史量才主动揽下来这个活，郑正秋和张石川也连连点头。 “关键是你，慕白，那组文章出来之后，你得成为主攻手，条条反驳，笔笔见血”史量才看着我直乐：“原先让你给我的报纸写稿子你不写，现在好了，人家逼着你写了。” “得得得，我写，我写还不行嘛。”虽然自认写文章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像史量才说的这样，写出的文章惊天地泣鬼神。 “老史，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请他们吃饭”我站起来就要走，被史量才拉住。 “这事情，你不能露面，你露面了，那就成收买了。我、鼎周、正秋和石川过去。”史量才深思熟虑。 “那我干什么？”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爱干什么干什么，等着明天报纸出来再说吧，不过可以趁机考虑考虑你的反击文章了。”史量才说完，拽着郑正秋、张石川急急忙忙出去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我心里一暖，关键时刻伸出援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呀。 他们一走，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情急躁。 “少爷，商务印书馆刚才来人了。”虎头走进来小声道。 “什么事？”我一愣。 “也没什么事，他们说不能给我们洗印拷贝了，让我们另找高明。”虎头气道：“少爷，这帮狗日的不是落井下石吗？” “这种事情，任鹏年和谢秉来做得出来。”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虎头，你去皮特那里跑一趟，他们和百代公司有业务联系，百代那边洗印应该没问题。告诉他们，要快，争取两天之内洗印出50个拷贝来拿着，这是定金”我把手头最后的银票全都拿了出来，一万大洋冒个零头，这是我最后的一点钱了。 “其他的钱，我再想办法。”我冲虎头挥了挥手，虎头飞也似地跑开了。 虎头一走，我身心俱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感觉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 几个小时前还是兴高采烈，觉得自己面前一片光明，可转眼之家，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袭击而来，大中华电影公司这棵小小的树苗，不知道能不能扛得过去 吩咐完了虎头，我又把顾嘉棠和高鑫宝叫了过来，让他们按照我的意思去找张静江，两个人知道事情重要，也跑去了。 “哥，爹叫你过去。”小妹走了进来，看我那样子，很心疼。 “哦。”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上堆着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跟着小妹去见老爹。 老爹的屋子，在公司后面，是个不大的小院子，进了门，小妹把我拽进了偏房。 “爹不在正房，跑偏房来干嘛？”我诧异道。 “我怎么知道。”小妹摇了摇头，把我推进了屋。 一进屋子，我双目圆睁，直接呆住了。 这个不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必备的桌子椅子之外，正面是个小小的佛堂，供奉着观世音菩萨和娘的灵位，灯光之下，老爹手里拎着一个铁桶，拿着个刷子，对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抹着清漆。 那棺材，我还是听二哥说的，老爹当了那么多年的县官，两袖清风，花了不少积蓄，置办了两口棺材，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极为贵重，一口棺材，葬了娘，这一口，是他自己的寿材。 这寿材，可是老爹的心肝宝贝，除了我们这几个子女，老人家最稀罕的就是它了，别人碰都不能碰，平时刷清漆的活儿他都自己来，即便是当初被严老九逼债逼得那么紧，老爹也没动过要卖棺材的念头。 这三更半夜的，老爹搞这个干嘛？ “，爹这寿材好不好？”爹笑着指了指棺材。 还用他说全部用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材，即便是大户人家也不一定用得起，这幅寿材要是卖出去，两万多大洋也有价无市。 “你母亲活着的时候就老说，人辛苦了一辈子，死了才能安生，总要有个可以躺下的地。那时我就用全部的积蓄，买了两口棺材。你母亲去的时候，我亲手给她钉的棺材钉，把她送下了地，她那棺材也好，几百年也不会腐烂。”爹看着面前的棺材，脸上都是怀念的微笑。 “五儿，我老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躺在里面去找你母亲了，有些事，今晚我得跟你说清楚。”老爹放下了刷子，指了指椅子，我们爷俩相对而坐。 “人这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来这世上，辛苦一遭，图个啥？不就图个死的时候清清白白，图个心安理得嘛。这些年，你们兄弟几个没少让我闹心，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我跟你母亲说，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们几个。你母亲就笑，你母亲说各人有个人的福，说不定哪一天这几个儿子都泥鳅一翻身变成鲤鱼，鲤鱼一翻身就跃了龙门了呢。” 爹笑，我也笑。 “五儿呀，你母亲这话，我原先还不信，不过这段日子，你做的事儿，让我信了。”爹笑了笑，转过脸，盯着我，表情严肃：“刚才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 “没，哪有什么事，爹，你放心吧，我能处理。”我笑道。 爹看着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外面的黑暗，徐徐道：“记住我的一句话：人做事，天在看，只要你问心无愧，即便是这公司倒闭了，即便是身无分文了，爹陪你一块讨饭去晓得不？” 看着爹苍老的面孔，看着他那一头白发，看着他那消瘦但是倔强的身板，我刷的一下眼泪就掉下了。 “哎”我咬牙答应了一声。 “不早了，早点歇着去。不管什么事，明天再说。日头，总是要出来的。”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开了。 走到院子里，月光很好。 看着月光，看着爹的身影，原本Sao动的心，竟然平静无比。 爹说的对，只要我问心无愧，我还怕什么？ 那暴风雨，想来的话，就来吧 小爷我扛着 ### 马上出去，到好朋友家看满月的宝宝去。 时光不饶人呀，一转眼80后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呵呵。争取明年结婚咯。哈哈 求一下月票 第111章 蒋慕白此人，国人当戮之！ 第章蒋慕白此人，国人当戮之！ 坐在办公室里，想着爹的话，我微微一笑，开始琢磨怎么写史量才交代给我的那篇文章，任鹏年等人的攻击我不清楚，但是起码我得把我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以及这部电影想要表现什么，一五一十地呈现给读者，让他们了解我的良苦用心。 文章涂涂改改，写了一半，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三四点了。 顾嘉棠和高鑫宝回来的时候，我写得已经快要吐血了。 “张静江怎么说？”我问道。 “师父，张先生听完这话，二话没说就打了个电话，说是没问题，明天《民国日报》上绝对不会刊发一篇针对我们的文章。”顾嘉棠的话，让我放心了许多。 正说着呢，门被咣当一声撞开了，史量才、张石川、郑正秋三个人一身的酒气，东倒西歪地滚了进来。 “怎么样了？”一看到三个人，我立马迎了上去。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郑正秋已经完全醉了，瘫倒在椅子上，嘴里面高声朗诵着词，张石川身体胖，估计也醉得差不多了，压在椅子里，看着我，嘿嘿傻笑。 三个人当中，唯一正常一点的，就是史量才了，不过这老兄也是脸红脖子粗。 “慕白，放心，全都，全都摆平了”史量才拍着胸脯，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仨，全部把他们拿下” “呵呵呵，《时事新报》被我们搞定了，答应现观望一阵，至于其他的那四家报纸，也是按照我们说的功德圆满。”张石川笑道。 如此，便好 “虎头，他们都醉得够呛，带他们去后院休息吧。”我对虎头点了点头。虎头、顾嘉棠和高鑫宝，一个人一个，拖着三个家伙离开了。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开始继续琢磨我的文章。 也不知道写到了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早起进屋的阿福看见我这样心疼得不得了：“五少爷，你又操劳了一晚？可得当心身体我给你做吃的去。” “阿福，今天的报纸买来了吗？”这个时候，我还哪有心思吃饭。 “刚买来，虎头让我把街面上的报纸都买了，我这就去取。少爷，下去吃饭吧，客厅里大家都等着你呢。”阿福答应道。 下了楼，到了客厅，见看见桌子上放满了豆浆油条，张石川、郑正秋和史量才三个人，却是一口没动，围在着桌子上的报纸，见我下来，全都指了指报纸。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看着他们一张张沉凝的脸，我就知道事情怕不好办了。 “怎么了？登出来了？”我强作了欢笑，走到了桌子跟前，摊开了上面的一份报纸。 呵好大的手笔 不管是《大公报》还闻报》，抑或是《时报》、《中华新报》、《民国日报》、《时事新报》，乃至史量才的《申报》头版头天，最显著的位置，刊登的都几乎是同一个消息。 《孙文先生现身上海，亲自观看《倩女幽魂孙中山观看《倩女幽魂》，看后悄然离场》、《《倩女幽魂》首映引孙中山现身》《一部电影震动上海，孙中山现身《倩女幽魂》首映式》……看着这些标题，看着配发的孙中山出现在虹口电影院的巨幅图片，我微微一笑。 消息是同一个事件，但是从报道的角度和语气上，却是千差万别。《大公报》的报道基本上还算是公平，客观地报道了孙中山现身的始末，以及《倩女幽魂》的首映盛况，最后写了观众的反响，自然有说好话的，也有说坏话的。 除了《大公报》之外，其他的几份报纸，就明显有些主观倾向了。 《新闻报》、《中华新报》报道的角度最为刁钻，孙中山虽然占了不小的篇幅，但是更多的笔墨却是对准了《倩女幽魂》和梅兰芳的擂台赛，大篇幅地报道了观众对于这部电影的所谓的批评意见，《时报在结尾处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荧幕上的浪声艳语竟能让民众趋之若鹜，梅先生之国粹竟然受到冷落，真乃天下奇闻，我族之耻辱” 《民国日报》是国民党的党报，最然把重点放在了孙中山的身上，大篇幅地报道了孙中山此行到上海的目的和重大意义，最后才点出了孙中山观影的全过程，特别浓墨重彩地写道了孙中山对《倩女幽魂》的高度评价：“中山先生言，他看到了最好的一部电影。这部电影，黑暗中追寻光明的主旨，深深打动了先生” 至于史量才的《申报》，那就更大手笔了，报道这件事情，就花了两个大版。第一版，客观记载了《倩女幽魂》的拍摄全过程、电影首映的盛况、民众的热情反应。第二个版面，完全是在诠释这部电影的意义。 “蒋慕白先生留学美国，接受了美国民主自由思想的洗礼，回国后，扛起了电影救国的大旗，其行为之可贵，其勇气之可嘉，其理想之崇高，实让人敬佩《倩女幽魂》，表面上说的是一个聊斋中的鬼怪爱情故事，但熟悉聊斋的读者能够发现，这个故事和原来的小说，有很大的改变。” “蒲松龄是用鬼怪来讽刺当时没落之社会，而蒋慕白，则是将如今的社会影子投射到了这样的一部电影中魑魅魍魉横行，民不聊生，人不成*人，鬼不成鬼，这边是今日之中国而唯一的出路，便是我们永远坚持心中的爱，这爱，不是小情小爱，不女爱，而是我们对这华夏对着民族的赤诚大爱有这爱，四万万同伴携手，如同宁采臣和聂小倩那样，愤然反抗，我泱泱华夏才能有希望” “《倩女幽魂》，是部伟大的电影电影艺术我不清楚，我也无发言权，但是这电影和我看过的任何电影都不同，它是有灵魂的它是可贵的对待这样的一部电影，社会上定然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要用什么lun理道德的名头来扼杀，这样的人，是我们的耻辱我们最需要做的，是用我们的关心，来呵护这样的一棵可爱的小花，而不是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否则，那真是悲哀了” 这篇文章，扬扬洒洒，写的酣畅淋漓，读得我心情舒畅，而看那署名，竟然是史量才的大作 “老史，你什么时候写了这样的一篇文章？”我愣道。 身为报业的领袖之史量才的文笔绝对在全国数得着的，不过这家伙做了经理之后，很少写文章，能够让他写出这么多来，我还真有面子。 “看完电影我就写了，写完了就交给下面的人了，不过中间有些话，是我后来改的。”史量才微微一笑，却并不是十分高兴。 “慕白，看看下面的那组文章吧，攻击的力度，超乎我的想象呀。”史量才深吸了一口气。 我缓缓地翻开了《大公报》，迎入眼帘的一篇篇文章，一个个利刃一样寒光闪闪的标题，深深刺入了我的眼睛 “真是分工协作，蔚为壮观呀”郑正秋冷哼了一声，气愤无比。 第一篇文章，周瘦鹃的。题目言简意赅，声嘶力竭庸俗的格调，险恶的用心》 “蒋慕白的一部《倩女幽魂》，Sao动上海，街头巷尾的人儿见了，莫不嘿嘿一声坏笑，凑过去低声道：瞧瞧去，露大腿。首映之时人空巷，高音喇叭想得不知惊醒了多少家庭的多少孩童，yin声荡语，回荡在这上海，这文明之地，国人听了，莫不捶胸顿足，洋人听了，莫不视我为猥亵之民族实让人痛心” “蒲松龄的《聂小倩》，传诵良久，脍炙人口，为何？一曰情节精彩，书生女鬼，跌宕起伏，蒲松龄之文笔，空灵飘逸，一段爱情，花前月下，写得委婉动人，二曰格调高雅，君读《聂小倩》，那夜半敲门、月下花容、执手看月、低头观花，雾里朦胧，讲究的便是含蓄二字，美得让人心都酥了再看改变的这《倩女幽魂》，便粗俗得要命哪有什么雾里朦胧，哪有什么含蓄动人？满银幕都，满耳朵都是哼哼唧唧，床底之事，直展于民众眼前，格调没有了，美的东西没有了，就剩下了**贪欢” “蒋君据说也曾留学美国，西洋文化，相比也懂得一些吧。洋人之莎士比亚君，地位崇高，《罗密欧与朱丽叶》，经典绝伦，都说洋人观念开放，但那经典的爱情，却同样美得让人窒息，夜莺婉转，玫瑰花香，诗一样的表白，情道浓处，化成了山盟海誓，哪里有过哪里有过当众**？试问蒋君，此等手法，是何居心？” “爱情，是人事顶美好的东西，乃是人活下去的一个终极真理，如此表现，实在让人拍案而起蒋君的一部电影，倒是胜过了洋人的千万发炮弹，炮弹虽毒，只不过坏人躯体，蒋君电影之毒，却比鸦片更甚十万倍，不知道要坏了多少国人的心灵” “影戏这东西，本来便是一个工具，用得好了，也变好，用不好了，便是另一种鸦片枪有人用它来赚钱，却昧了良心本来，成立影戏公司是好的，却故意以这种噱头来麻痹勾引大众，从他们本来就干瘪的腰包里掏大洋以中饱私囊，此等情景，不但玷污了这美好的爱情，更让人为之不齿此等庸俗的格调，此等险恶的用心，国人当讨之此等低劣之人，国人当戮之” 周瘦鹃和我不对活，多半是因为顾洛然，这个我知道，但是他写文章骂我，却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文章写得也符合他作为一个鸳鸯蝴蝶派文人的一贯作风，咄咄逼人，非得掉书袋把莎士比亚扯上也就算了，最后干脆对我人身攻击，让我哭笑不得。 他这文章，煽动Xing极强，估计不明事理的人看了，也会点一点头。 这狗日的，算是和我杠上了。 翻过了他那文章，再看下面几篇，我是越读越心惊，越读越心凉，越读越愤怒，而一个比一个有名的名字，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史量才说的没错，这场暴风雨的力量，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 第二更送上，求月票 第112章 沈雁冰、郭沫若、陈独秀……让我怎么活！？ 第112章沈雁冰、郭沫若、陈独秀……让我怎么活！？ 身为鸳鸯蝴蝶派文人中坚力量的周瘦鹃，在上海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年轻人中间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如果说他只是一个引子的话，后面的那些人的名字，就一个比一个让我胆战心惊了。 自命为上海最资深的票友，在戏剧界影响甚大的任鹏年，作为策划者，自然少不了，第二篇文章，就是这家伙的。 周瘦鹃谈的是他擅长的所谓的格调，对我讽刺挖苦，而任鹏年，完全一副老太爷的口气，对我进行“谆谆教诲”和严肃批评了。 任鹏年的文章，标题同样刺眼《不知羞耻的下溅货儿——批蒋慕白倩女幽魂》。 “吾国之戏曲，源远流长，待到京剧，始成为国粹此乃文化之本，中华艺术之最高者。影戏者，舶来品也，说到底，还是个戏，而非有独立灵魂之艺术。既然是戏，那便必须遵循戏的道理去制作，若是离开了这条路线，那便是粗制滥造拼噱头的下三滥的东西，依我看，蒋慕白的《倩女幽魂》便是最好的例证” “蒋先生自言从美国留学归来，学的是影戏之法，他这样说，别人都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真实，但是从这部影戏之中，不但丝毫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在看了之后，一肚子的晦气，污了眼，浊了耳，流毒不浅” “戏曲之美，在唱念做打的功夫，在神韵，一颦一笑，按照预先的程式来，原本走的是七步，不能是六步，也不能是八步，反应到影戏上来，便是静美二字，有着静美，也变让人无限回味。《倩女幽魂》这东西，镜头忽大忽小，忽远忽近，人儿乱飞，景儿乱颤，声嘶力竭，毫无章法毫无任何美感可言也亏了蒋慕白自称从美国学习而来，竟然学得如此不入流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可悲可叹。” “戏曲之美，其次在于文化底蕴之深厚。中华文明，光辉璀璨，反应在京剧里，不管是哪一个曲目，都是内敛而浑厚的，没看过梅先生露大腿，没看过小叫天啃女人yin乱之风，乃是最为下溅的东西，国人三岁稚童都知道，偏偏留美归来的蒋慕白不但不知，反而以此为荣，大肆渲染，实乃无数正人君子忍无可忍有此等影戏，有此等之人，实乃影戏界、文化界之羞耻” 任鹏年的文章，如同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一副专家的面目来教训我，后面干脆彻底破口大骂，好找文艺界共同抵制，以免我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危害社会。 再下一篇，是话剧界的大家欧阳予倩的。题目不长《看不懂的倩女幽魂》 “我接触话剧，也有很多年了，接触影戏，虽然只有几年，但是也算懂得一二，但是蒋君慕白的《倩女幽魂》，我是一点都没看懂。故事，倒是有故事，可总觉得被那镜头直接得支离破碎，从来没看过影戏是这样拍的，从来没看过镜头是这么用的，即便是美利坚的电影，也从来没有这么拍过吧，有人说这影戏，凌乱无比，完全就是一个丝毫不懂影戏的门外汉拍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是我是同意的。” “影戏是戏，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话剧也戏，话剧又和影戏有些不同，但是基本的道理，是相通的，讲究的是个连贯，是个场景的圆满，但是蒋君的这部影戏，毫无章法，一会是远景，一会是口鼻，长的几分钟，短的半秒都不到，堆砌在一起，杂乱无章，只看得让人胸闷气短毫无完整可言” “这样的影戏，我看不懂，而且，我希望，以后的影戏界，最好不要有，蒋君给影戏界开了一个很不好的例子，此风一长，说不定大好的影戏界就会滑入深渊至于这部电影中的yin乱之风，我是坚决反对的，美的东西那么多，为何在人的身体上下功夫？这完全就是把春宫画，变成了活人的影像了嘛今日之世界，社会风气原本就污浊不堪，再泼上这样的一盆脏水，我不知道蒋君想干什么” 任鹏年是戏曲界的牛人，欧阳予倩是话剧界的领袖之这两个人，虽然一个从戏曲一个从话剧的角度对我的电影进行了批评，但是立场基一致的，那就是：从艺术上，《倩女幽魂》完全就是个胡乱拍摄的东西，从思想，这部电影完全就是个大毒草，必须得铲除。 第四篇文章，火药味立刻就猛烈了许多，沈雁冰的，题目为《必须向腐朽的思想开炮》 “几千年的中国封建文化，从本质上来说，是奴隶文化，是抹杀人Xing、**、腐朽的文化几年前发起的新文化运动，从本质上对其进行了批判，如今，形势大好，乃是中国文化界的一大幸事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引进，乃是两把光明之火炬，将这些垃圾的黑暗的东西，彻底扫进了垃圾堆但有那么些人，那些封建遗老遗少们，却总是念念不忘腐朽的思想，十分顽固，随时都会反扑，而今，蒋慕白的《倩女幽魂》不能不说是其中的代表，是影戏界的毒瘤满银幕都是靡靡之声，满银幕都是黑暗腐朽人Xing没了，奴Xing十足，即便是里面的女Xing，也只不过是封建传统道德的代表，毫无平等，毫无自觉，三纲五常之风，侵yin其中，甚为可恶” “不破便不能立，不想这些腐朽的思想开炮，不消灭这样的毒瘤，中国新文化便不能茁壮成长，新的中国便不能出现必须对这些坏的东西，进行彻底的总清算，必须要将这些毒瘤一个个割除将这些遗老遗少，彻底埋葬” 看着这位后世著名的文学家对我的批判，我是哭笑不得，如果抛开我的电影，单单看这篇文章，你会觉得是有些道理，但是我不得不说，这位沈先生完全是没有领悟到我的良苦用心，而是站在他的角度，用有色眼镜看待我，把我归到了他批判的对象那一类，这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接下来，一个人的名让我目瞪口呆，因为我对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郭沫若，题目很长《流氓的反动的黑暗的影戏，无知的可耻的该诛的封建阶级的孝子贤孙》 这题目的风格，的确是这位“大诗人”的一贯风格。 “一部流氓的反动的黑暗的影戏，出现在上海，出现在中国，封建阶级的枯骨复活了而且扑向了我民众，嚼食着他们的灵魂一个无知的可耻的该诛的封建阶级的孝子贤孙出生了，出生在上海，出生在中国，跪在已经被消灭的祖宗的棺材面前哀号哭泣，为之招魂” “百年来，中国没有出现过如此低俗道德败坏的所谓的文艺品百年来，中国没有出现过如此恬不知耻的丑陋不堪的所谓的文化人蒋慕白，用他的这部影戏，给先进的新文化裹小脚，要重新把我们的民众带回那个棺材里要重新把我们的民族，带进腐朽的烂泥沼中鬼怪在歌唱，鬼怪的子孙在歌唱一个丑恶的灵魂在歌唱” “火我们要用火把这鬼怪亡了我们要用火，要用子弹，要用牙齿，把这丑恶的灵魂消灭了中国之新文化，必须坚决地无情地毫不犹豫地将这样的影戏这样的人吞噬将这样的影戏将这样的人枭首示众” 乖乖如果说之前的那几位，还算讲一点道理的话，这位郭沫若郭大诗人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煽动Xing十足机关枪一样的话语，不给你分辨，也不容你分辨，仿佛他就是阎王爷，他就是手里掌握着终极真理的法官，声嘶力竭就一个字：杀 “奴才”我骂了一句，强忍着一肚子的火，翻过报纸，看那最后的一篇文章。 最后的一篇文章，很长，竟然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而当我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最后的这个人的力量，可能远远超过以上的这几个人力量的总和 他叫陈独秀 新文化运动的领袖，全国知识界文化界的偶像，无数青年人的思想指导者他的一篇文章，他的一句话，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文化界上，那几乎就是圣旨，几乎就是镇里 化运动，必须进行到底》这是他的题目。 “几年前，我曾在《新青年》上提倡发起，并且提出了征战目标，即：推翻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翻腐朽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翻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间色和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如此，文化上，亦当如此” “有人让我谈一谈对《倩女幽魂》的看法，对于影戏，我是个门外汉，只想从文化的角度谈一谈。这部影戏，虽然有些好的想法和东西，但是总体上来说让人失望，全是鸳鸯蝴蝶，全是黑幕鬼怪，一个文化人，再做文化的时候，应当注意现代民众的生活，应当注意民众需要什么在社会不公、社会黑暗的环境里，大众，尤其是中国民众，需要的是英雄主义，而不是一味地以趋迎社会公众的恶趣味为依托，大作特作什么鬼魔妖怪的把戏，只是图一时的耳目之快，断送了文化的生机” 陈独秀的文章很长，语气并不是郭沫若那样的声嘶力竭，完在一个很高的社会角度对我进行批判，他的观点，读起来连我都觉得认同，但是老陈呀，你说的我都同意，可我的电影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完全是两码事呀 陈独秀在此时的中国文化界，那就是中天的太阳，几乎没有什么人有他那样的地位和号召力，他这么批评，而且是在误会了我的思想的基础上这么批评，可想而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完了，我要完了 ## 第三更爆出万字了，其中一千字白送，呵呵，爽不？ 累死了各位，吐血的小张求一下订阅和月票 有没？ 第113章 炸锅！ 第113章炸锅！（求月票！） 看完了这几篇文章，尤其是陈独秀的这篇文章，我如同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刚露头就迎面来了一通机关枪，轰然倒在椅子里，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史量才、郑正秋、张石川看着我这模样，满脸都是同情却满脸都是无奈。 “慕白，真想不到，商务印书馆竟然把陈独秀都跟搬出来了有他在，咱们不好办呀”史量才搞报纸的人，自然清楚这位陈先生的威力，愁眉不展。 “慕白，你打算怎么办？”张石川关心地问道。 “怎么办？之前老史不是说了嘛，要反击，只有反击才能有机会。”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史量才：“老史，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文稿马上就可以写好，结合这些批评的意见，尤其是针对陈独秀的误解，可以马上写一篇大文章，我有自信能够为自己辩解，但是你知道，这个时候，我站出来为自己只能是辩解，而不是攻击。” “我明白，攻击这活儿，你得需要别人来帮助，不然你说的再有道理，人家也不会相信。”史量才看着我，都有些乐了：“可是慕白，想找出比这些人有名的，尤其是能镇得住陈独秀的人，难呀这大上海，也没有这样的人呀” 史量才说的很对，还真的没有这样的人。 “反正不能坐以待毙这场仗，怎么着也得打回去我就写文章，老史，我们在加把劲，多找找人，名声不够，咱们就在量上下功夫拼了血站”郑正秋替我觉得无比委屈，实际上，他这个人对于文化理想的追求，丝毫不比陈独秀差，但是他理解了我的电影。陈独秀，并没有理解我的苦心。 “说得好慕白，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找人写文章，明天就得发出去走了”史量才拽着郑正秋和张石川气鼓鼓地走了。 “少爷，吃饭吧。”一直愣在旁边的阿福看着我这样子，很担心。 “不吃了。”我站起身，走上了办公室。 看着那几篇文章，仔细推敲，涂涂抹抹，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终于写成了文章，我交给了阿福，让他赶紧送到史量才那边去，快要忙活到了中午，也不觉得饿。 “少爷，刚才徐半梅和郎德山的人来了，让我给你带句话。”虎头走进来，情绪有些不对劲。 “徐半梅郎德山？有什么事么？催促我们的拷贝？”我站起来，揉着太阳穴。 徐半梅和郎德山，这两个上海最大的华人电影院老板，估计早等得不耐烦了吧。 “催促拷贝？人家才没那个心思呢。”虎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道：“他们说了，先前和你谈的放映的事情，得缓一缓。 “缓一缓？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虎头的话，让我很是吃惊。 徐半梅和郎德山手头可是有二三十家戏院呢，是个庞大的放映市场，昨天两个家伙点头哈腰求着我把拷贝给他们，怎么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 “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虎头搞不懂。 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报纸，我大抵明白了。肯定是这两个滑头嗅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觉得放映这部电影恐怕要招来麻烦，所以才决定推脱。 肯定是这样。 “两个墙头草”我拍了一下桌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嘉棠嘉棠” “师父，你叫我”顾嘉棠跑了进来。 “安东尼奥、拉维和马斯南那边，情况怎么样？”我沉声道。 徐半梅和郎德山半路拆伙不要紧，这三个人如果也不放映了，那我可就完了。 “没什么情况。”顾嘉棠摇了摇头：“都催促着我们尽快交拷贝呢。师父，百代公司那边，明天就能把拷贝给办完了。” “好，这就好。”顾嘉棠这么说，我算是放心了。 这个时候，反而是外国人可靠了，毕竟，这是在上海，中国人再厉害，外国人也不搭理，对于安东尼奥他们来说，赚钱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人来看，他们就放，除此之外，他们才不管这么多呢。 有时候，这些眼里只有钱的商人飞，反倒是好办一些。 “师父，今天我觉得不大对劲。”顾嘉棠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不对劲了？”我不悦道。 “刚才我回来的路上，外面已经要炸锅了，所有人都在看报纸，议论咱们的电影，很多人都是破口大骂，那话骂得可难听了，大街上，不少学生举着条幅在游行，还有很多人说要到文化局请愿呢”顾嘉棠小声道。 “这么快就乱了？”我大吃一惊。 果然，这一组文章一出来，力量还真是明显 我不怕这些人在报纸上大骂，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舆论的力量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这舆论把无数不明真想的民众裹进来，并且转化为实际行动的话，那我就惨了，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愤青，大事游行，小事也游行，一搞起来就像是个炸药桶，立刻引爆全国，舆论要是一边倒，政府被逼着也得跟着做出反应，我和大中华电影公司可就危险了。 “嘉棠，叫上阿山，你们一起陪我去找顾鼎周”我决定得去顾鼎周那里摸一摸情况到底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三个人出了门，也没雇车，步行前往顾鼎周的家。 一路上，顾嘉棠的话，我算是信了。 上海已经彻底Sao动了，街头巷尾，连买菜的阿婆都在谈论这部电影。 “那个天杀的蒋慕白，拍的什么鬼东西，莫要教坏了我家阿宝” “你个死鬼一门心思想去电影院，想看大姑娘的大腿吧” “阿三，你得好好读书，要是被我发现你去看《倩女幽魂》学坏，我非打死你不可你看看报纸上，你看看那些大学问的人怎么说的” …… 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这个，听得我心惊胆战。 更恐怖的是，我很快看到了一队队的学生，摆着整齐的队伍，高举着手里的书本，大声喊着口号“打倒蒋慕白消灭流氓影人”“谁去看《倩女幽魂》，谁就是误国帮凶”“关闭大中华电影公司，还我高尚文化”…… 看着这些一脸稚气却是激动无比的学生们，我瞠目结舌 原来，可以这样呀 “师父，我去揍死他们”顾嘉棠一听这些学生骂我，攥着拳头就要上去，被阿山拖了回来。 “你还不嫌乱呀老实点”阿山也气得没办法。 “老实点，把脸遮住，别让人看到了。”我苦笑道。 三个人低着头，如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避过人群，狼狈逃窜。 我的心里，又酸又痛。 奶奶的，原本良好的用心，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到了顾鼎周的家，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一队学生在顾家门前窜来窜去，手里提着装满浆糊的木桶，把一张张大纸条贴在而来顾家的墙上和大门上。 “你们干什么？”顾家的仆人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呵斥这，一帮学生一哄而散。 “蒋先生。”仆人看见我，鞠了一躬。 我看着那些纸条，目眦尽裂。 “**”“顾洛然破鞋一个”“娼ji”“流氓影戏女帮凶”…… 纸条上的字，一句比一句难听 “日他娘”阿山和顾嘉棠气得七窍生烟，走过去呼哧呼哧就把那些纸条给抹了下来。 “没用的，今天上午我都撕了八回了，还有人贴”仆人无奈地摇头。 “老顾和洛然呢？”我忍住一肚子的火，颤声问道。 不管报纸还是民众，对我来怎么都可以，但是对其他人如此，我就受不了了 “唉”仆人什么话都没说，长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屋里。 走进院子，原本里面的欢声笑语不见了，走到客厅外面，就听见里面顾鼎周极为愤怒的声音。 “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你一个女孩子，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行吗你非得去拍电影这下好了你看看外面的人怎么说你洛然呀，你自己去看看唉咱们顾家诗书传家，这一次，算是丢人现眼了” “哥怎么就丢人显眼了报纸上的那些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报纸上的那些话，我不信我觉得没道理” “怎么没道理了你看看都是什么人写的出了任鹏年，其他的人，说的不都有些道理？周瘦鹃说的不错吧，其他的几个人我不太熟悉，可陈独秀这样的人，不是随便出来说话的人你懂什么人言可畏”顾鼎周大声道。 “周瘦鹃就是个小人陈独秀怎么了陈独秀就不能犯错了哥，我信慕白我明白他的苦心我喜欢这部电影我知道这部电影的好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顾洛然寸步不让。 别看她平时文静典雅，可关键的时候，脾气撅得很。 “你看看别人都骂你什么破鞋，娼ji这都是什么话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谁以后敢娶你洛然，女人的名节最总要，你懂吗？”顾鼎周大怒道。 “只要我问心无愧，我管别人干什么哥，你要觉得我给你丢人了，明天到报纸上登广告，就说和我断绝兄妹关系没人娶我我嫁给蒋慕白蒋慕白不要我，我就去当尼姑”顾洛然最后的两句话，让我哈哈大笑。 这个女人，还真能说。 我这笑声，顿时让里面安静了。 走进客厅里，顾鼎周看着我，老脸一红，他知道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顾洛然的脸，更是一直红到了脖子，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是偷看了我一下。 “够热闹的呀一大早就被报纸搞得晕头转向个，刚才过来的时候，街上差点被人认出拉过去打，到了你们家，还吵上了，老顾，可真够热闹的。”我在顾洛然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笑道：“今天的坏事都让我给赶上了，总算有件好的，洛然，你要嫁给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顾鼎周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出大乱子了出大乱子了你知道吗？”顾鼎周双目圆睁，看着我，又看着顾洛然，眼泪就要下来了。 大乱子，能出什么大乱子？ ### 第一更送上 第114章 给我打，照死里打！ 第114章给我打，照死里打！ “老顾，别急，慢慢说。”我坐下来，看了看顾洛然，顾洛然一副委屈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你倒是心平气和，我都替你着急。报上的文章你都看了？”顾鼎周气道。 “看了。” “有什么想法？” “一场暴风雨。都是大名鼎鼎的人，都是大名鼎鼎的报纸，尤其是陈独秀，他这么一站出来，舆论哗然，势必会对我们形成巨大冲击。”我沉声道。 “看来你还没算昏头。”顾鼎周白了我一眼，道：“告诉你，报纸这文章一登，短短一个上午，文化局的门槛都要踩烂了你到那边去看看去，外面全都是抗议的人，学生甚至朝我们扔臭鸡蛋和石头。我的办公室里，抗议信都堆得快要到房顶了纷纷要求严厉查处你的电影。这还是小的，我最担心的事情来了，上海的各界组织，上海总商业协会、民团、教育界联合会、码头联合会、银行联合总会等等等等，全都给我递来了抗议信，要求取缔你的电影，否则要行动了这些团体一闹起来，上海都乱了” 顾鼎周的话，让我睁大了眼睛：“老顾，真的还是假的？” “都这时候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你赶紧想想办法吧，不然文化局顶不住压力，真的要取缔你的电影了。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呀”顾鼎周叹气道。 “慕白，怎么办？”顾洛然替我着急。 上海这地方，是个极为混乱的地方，虽然表面上看，中国政府和租借和平相处，其实因为特殊情况，完全就是个无政府地方，力量最大的，不是所谓的政府衙门，而是这些所谓的各种组织，当年清末**的时候，上海总商业协会就能够拉出来一直几千人的全副武装的队伍，惹恼了这些组织，真的是粘上了狗皮膏药。 “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民众的舆论，我可以尝试解决，但是这些组织，就得好好谈谈了。”我忧心忡忡。 奶奶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越闹越大，也越来越麻烦。 “要只是这些组织的意思也就罢了，慕白，我是担心有人在后面捣鬼。”顾鼎周冷哼了一声：“上海总商业协会、教育界联合会里头，很多头头都和商务印书馆的一帮人关系很好，那个码头联合会哪懂什么文化，就是一帮白相人，一帮苦力而已，肯定是严老九那帮八股党捣鼓的，你现在，可是所有仇家的靶子了墙倒众人推” “这事情，我得找月笙哥他们商量商量，你也去。”我赶紧站起来，拽着顾鼎周就走。 法租界，杜月笙的同孚里公馆，客厅里人满为患。 杜月笙、张静江、戴季陶、吴昆山等人，全都被我请了过来，这些人一个个，脸上都是沉凝一片，显然对这一连串地事情觉得不乐观。 顾鼎周把事情说了一遍，客厅里一片沉默。 “这事情，麻烦着哩。”杜月笙敲着手里的折扇，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慕白这是事情，闹腾得大了，不过既然是慕白有难，咱们都应该帮忙才是。商业协会那边，我倒是可以事先去说说，至于码头那边……”张静江看了看吴昆山和杜月笙。 “这个我和月笙负责。实在不行，就来硬的。”大师兄吴昆山一脸的霸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关键的，还是要在这舆论上……”杜月笙长叹了一口气，话还说完呢，顾嘉棠就窜了进来。 “师父，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顾嘉棠一边叫一边抹着汗。 啊？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话，让我心肝都快要爆裂了。 打起来了？莫不是咱们的人对抗议游行的人动手了？这帮惹事精，怎么能这么干呢，这样一来，不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哪里打起来了？谁打起来了？”我大声道。 顾嘉棠喘了一口气：“师父，不是我们打，是租界里，英国巡警对抗议的民众动手了” “英国巡警动手？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了咱们的电影，那些游行抗议的人，先是在上海县城里面游行，然后租界里面也是横冲直撞，后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浩浩荡荡就奔着虹口电影院过去了，围在电影院门口，不仅不让民众进去看电影，而且要冲进去砸毁机器，安东尼奥当即报警，英国巡警出动，拿着橡皮棍大打出手，打伤了不少人，师父，你快去看看吧，阿宝、阿山和阿荣他们也带着十六铺的兄弟们过去了”顾嘉棠急道。 一听阿山他们带人过去了，我就更急了，这帮狗日的，一个个全都是不受欺负地主儿，别人要是骂我骂公司，他们肯定忍不住，真的打起来，就更乱了 “去虹口电影院”也顾不得许多了，我坐上了杜月笙的小车，直奔虹口。 一路上，就看见街道人山人海，气氛热烈，学生、工人、知识分子甚至是贫苦的码头工，全都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口号，条幅到处都是，什么“坚决要求取缔《倩女幽魂》”“让蒋慕白滚出上海”…… 这些人，有些是真的群情激昂，有些一眼就看出来完全是假装，我甚至看见不少码头工竟然也挑着工整的条幅，用各种方言喊着：“向腐朽的流氓思想开炮”“打死封建阶级的孝子贤孙蒋慕白” “兄弟，你知道什么叫封建阶级吗？”顾嘉棠伸出头去大喊道。 “管他什么封呀建的，有人跟前，不用干活一天两角大洋，这样的好事，谁不干？”为首的一个汉子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 汽车开到了距离虹口电影院还有五六条街的时候，已经彻底开不进去了，人头涌动，臭鸡蛋飞舞，抗议的民众有，另外，反对这帮抗议的人也有现场热闹得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下了车，顾嘉棠在前开路，好不容易到了虹口电影院，好家伙，那场面，绝对比当初的首映式都要大 整个大街全都是人，阵势一分为三 电影院门口一线，英国巡警和十六铺的兄弟以及大量的青帮弟子为一线，成为了一道人Rou盾牌，阻挡着那些抗议的民众前进，不管是巡警还是青帮弟子，一个个怒气填胸，再这么下去，估计他们迟早出手。第二个阵线，是在街道中间的，同样是民众，但是这些民众却是转过身和那些抗议的人大吵、争辩乃至动手。 “凭什么不让我们看电影呀？” “我们花的是自己的钱一帮小瘪三” “再闹事，就打” …… 这群市民，同样是恼火得很，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形势越发的混乱。 而第三个战线，就是那些抗议的人群了，这些人当中一眼就看出来有的是真抗议，比如有些学生，有的则是故意捣乱了，比如那些码头工人，这些人根本不怎么喊口号，而是有组织地从带来的一个个框里面拿出臭鸡蛋之类的东西袭击，而且专门是袭击英国巡警，那些洋人一身的蛋黄蛋清，狼狈不堪。 “这里是租借给我打”就在闹腾的时候，查尔斯到了，这家伙刚下马就被一个臭鸡蛋击中了脸，气得拔出了枪。 “打”英国巡警本来就横得很，得到了查尔斯的这句话，举着枪托就上来了。 “查尔斯，慢着慢着”我跑到查尔斯跟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蒋，这帮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也看到了，整个租借都被闹得秩序大乱，我再不出手，就无法无天了。”查尔斯看着我，大声道。 “现在不行。查尔斯，你要是开打，民众必然还手，冲突一爆发，肯定有人会借着这件事情来做文章，说什么英国人镇压中国人，那就乱了，再说，你这么一出手，成心要害我的那些人，肯定说我和你们英国巡捕勾结了，我的电影还放个屁。”我摇头道。 “这不明白你们中国人怎么了，那么好看的一部电影，你们却抗议成这样”查尔斯悻悻地收回了枪：“可也不能这么袖手旁观吧？” “忍着，忍着吧。”我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电影院。 原本场场爆满的电影院里面，现在空空荡荡，安东尼奥站在门口，满面愁容。 “蒋，这样下去，我可承受不了，这部电影虽然赚钱，但是我的电影院不能老这么空着吧。”安东尼奥苦笑道。 对于他来说，赚钱才是第一位的。 “雷玛斯先生，你给我几天的时间去平息这件事情，如果平息不了，你可以放映其他的电影，不过《倩女幽魂》的票房，你是知道的，会很好。”我低声道。 “这个我信我绝对相信，不然也不会让电影院这么空着，一部电影而已，你们中国人真会小题大做。”雷玛斯直摇头。 按住了电影院这边，虽然抗议上不断，但是好在没有发生暴力事件，让我松了口气，这边才刚刚搞定，另一边就出事了。 “少爷少爷赶紧回去，咱家的电影公司被人冲击了”阿福颤颤巍巍地从人力车上下来，高声喊道。 我月呀这事情，没完没了了？ 回答电影公司，但见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抗议声一阵接着一阵，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其中自然也有码头工人，而且他们闹得最凶。 虎头、老爹、小妹带着人全都出来了，拦在门口。 “各位，各位这什么大中华电影公司竟然拍出了这么恬不知耻的电影，实在是我们中国人的羞耻砸了，把他们的牌子拆了，公司砸了”一辆大木车上，站着一个瘦瘦地年轻人，穿着一身码头工人的衣服，但是从他那细皮嫩Rou的容貌看来，肯定是乔装打扮。 他的这句话，如同在炸药桶里扔进了烟头，现场一下子就乱了，一帮人涌向了电影公司，有人伸手就要拆厂牌。 “都给我住手”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厉呼，是老爹。 一身长衫的老爹，虽然瘦削，但是为官多年的他，发起火来，有着无比的威严。 “琅啷乾坤，还有没有王法？我蒋家只不过拍了部电影，没有杀人放火若是电影有问题，自然有官家的人来处理，轮不到你们都给我退下我看，今天谁敢动公司的一草一木”老爹用身体，护住了那块厂牌。 “嗨，这个老不死的，讨打”带头的一个大汉，嘿嘿一笑，走过去，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老爹的脸上 老爹被打得横飞在地，嘴角流血 “砸了他们的场子”一帮人大笑起来。 如果说这帮人怎么闹腾我都能忍的话，老爹被打，让我冒出无名的怒火 “老大” “慕白” 刘振声和阿荣带着一帮人赶来，估计是去找救兵了。 “振声，阿荣”我跑到老爹跟前，看见老爹鼻青脸肿，血流不止，气得我头发倒数 “在”刘振声和阿荣看着我这样子，看着老爹这样子，也火了。 “给我打照死里打专打这帮码头工人娘的敢打我爹**你母亲老子就是拼了公司关了，也给你们拼了，打”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声令下，阿荣刘振声如同饿虎一般扑向了那帮码头工人，身后的十六铺兄弟和青帮弟子一拥而上，棍棒交加，拳打脚踢，一场大乱当即开打 ################################## 第二更送上，这几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软绵无力，要死了。 奶奶的。后天出差去西藏，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上帝保佑。 看了一下书评区，有书友的提议很好，小张会认真吸取，这部书到了现在，基本上已经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有人问第二部电影什么时候开拍，又是什么。呵呵，我只能说马上就拍，至于是什么，暂时保密，不过出来会让你们的嘴巴张成个“o”形。哈哈 兄弟们，还有月票不？ 第115章 舆论反击！ 第115章舆论反击！ 这抗议的人群里，有真的，有假的，但是一假的居多，绝大多数都是码头工人，一开打，那些学生什么的全都撂下手里的调幅跑了，倒是那些码头工人，不退反进，一拥而上。 一场混战，在公司门口展开，双方人数差不多，出手都极为狠辣，一时之间，哀号遍地。 码头工人都是苦力，一身的力气没的说，十六铺兄弟的名声在上海都是出了名的，打起来，双方不分上下，不过这边有刘振声和阿荣，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两个人所到之处，对方人影翻飞，仆倒一片，断胳膊断腿的，满地爪牙的，鲜血四溅。 “五儿呀，这样下去，不好吧。”爹捂住脸，急道。 “爹，忍无可忍遍无须再忍，这帮人是有人故意拍来捣乱的不打不行”看着老爹那样子，我心疼得要命。 “蒋慕白打人了蒋慕白杀人了”对方打不过，便大喊起来，呼声如雷。 “住手都给我住手”正打得热闹呢，在一队印度阿三的带领下，一群身穿巡捕的中国警队出现了，看着现场如此，领头的一声令下，警队抓人，不管是哪方面的，见一个抓一个，很快就把现场清理干净。 “谁是蒋慕白？”领头的一个军官大声喊道。 “我”我举起了手。 “给我绑上，带回去”那人一挥手，几个巡警就把我给押上了。 “凭什么抓我老大给我放了”阿荣牛脾气一上来，抡起拳头就要走那人。 “阿荣，退下”我喝退了阿荣，道：“这位先生，你有手令吗？” “看清楚了，说你扰乱社会，聚众闹事，现在有出手打人，已经有人把你告上了上海公审委员会，这是主审官亲笔签署的逮捕令，已经获得了租界的同意，跟我走吧。”那人微微一笑：“带回去” 一帮人押着我就走。 “爹，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没事。”我冲爹喊了一嗓子，就被摁在了车里。 这个公审委员会，我听史量才跟我提过，乃是上海国人中的审判机构，相当于后世的法院，不过权力却比法院大得多，被人雅称会审公堂，主审官关炯之，据说是关云长关老2的后代，公正廉明，被上海人敬称为关老爷，有这个人在，想必不会刁难我。 半个多小时候，到了会审公堂的大门，一进大大的会审厅，眼前的阵势就让我为之一惊。 屋子里坐满了人，甚至连两旁的过道都站满了，说是会审公堂，但是和后世的法院布局差不多，两边的记者挤成一堆，纷纷拿出照相机拍照。 前排，杜月笙、张静江、史量才、吴昆山等人，也都是到场，他们的另一侧，都是一个个或者西装革履或者长衫马褂的人，金丝眼睛戴着，金表腕着，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 法官台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个头很高，留着一髥长须，相貌堂堂。 “主审官，蒋慕白带到。”厅警大声道。看来这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关老爷关炯之了。 “好了，蒋慕白，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的那部电影，如今遭到了全上海人的反对，今天上午我这里就接到了一堆的状子，都是要求取缔电影并且对你严惩的。”关炯之声音很大，充满了威严：“不过，经过商量，各个社团愿意进行调节，所以才把你叫了过来。你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我点了点头。 “既然听清楚了，那就看看调解书。”关炯之对我笑了笑。 厅警拿上了调解书，我看了一遍，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调解书写了不少，但是基本上归纳下来有这么几条。 第蒋慕白就《倩女幽魂》登报道歉。 第二，在上海县内，《倩女幽魂》一律禁映，租界除外。 第三，如有冲突，大中华电影公司必须赔偿民众之损失。 看完了这调解书，我呵呵一笑。 “主审官大人，我对你很尊重，也知道你公正廉明，但是这个调解书上的条件，我拒绝”我的一句话，让房间里轰然大乱。 “慕白”张静江把我拽到了一边，小声道：“这是我和月笙辛辛苦苦和他们商谈人家才同意的，道歉就道歉吧，上海县不让上映，但是租界可以放映，赔偿什么的都是小钱，总把你赶尽杀绝要强吧。” “静江兄，这不是妥协的问题，我并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我不会为了理想向任何人弯腰，再说，只许在租界里放映，租界里，哪有我的市场大部分的电影院都让商务印书馆给占了。”我摇了摇头，随即大步走到关炯之跟前。 “主审官大人，我问心无愧，这部电影里面的主题，我想凡是明辨事理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并非报纸上写的那样。电影救国，是我的理想，不管前面有多少人挖坑，我都会走下去，就像聂小倩和宁采臣那样就像燕赤霞那样我有我的道我想，这世界总会还我一个清白” “不过相比之下，有些人，因为自己的利益，处处陷害我，处处挑拨我，甚至用钱收买码头工人冲击电影院和我的公司，当众殴打我的父亲，我会马上提出诉讼，要求主审官大人公平审理此事” 我的话，又引起一番议论。 有厅警走过去，趴在关炯之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关炯之听得很认真，点了点头。 “既然不同意调解，那这件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不是一般的诉讼案，牵扯到社会舆论，舆论的事情，我管不了，只能看事件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本官有句话在先，一般的抗议可以，如果有人处心积虑挑拨民众，当场大人，我不会客气”关炯之一拍桌子，他对面的那些社团的头头们一个个灰头土脸。 关炯之的秉公办理，铁面无私，那是在上海都是出了名的。 “不过蒋慕白，各个社团的要求我也不能不听，从现在起，你不能离开上海，随时听候庭审，明白了吗？”关炯之道。 “明白了。”我点头。 “那好。散了吧。”关炯之起身就走。 “主审官就真么完了？蒋慕白应该被关押他的电影公司该关闭” “对，怎么能就这么完了了？” 社团的那帮人纷纷抗议。 “老夫是主审官还是你们是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向我的上级复议”关炯之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这老头，更Xing格。 大厅里的人一哄而散，我和张静江等人走出了大厅，从后门出去，到了后面的花园，看见关炯之站在那里，换上了一身的长衫，好像在等着我。 “关先生”连张静江对关炯之都是客客气气。 “呵呵，我给这小子说上一两句。”关炯之走到我跟前，微微一笑：“我就料到你小子会拒绝调解，不错，老夫没看错人。那帮蠢材，一个个都是黑了心的。蒋慕白，你现在麻烦不小，老夫虽然帮你挡过了这一关，最要紧的，还得争取舆论，否则我也无能为力，知道吗？” “多谢关先生”我躬身施力。 “好自为之吧。”关炯之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 “关先生，我能问问，你为啥帮我吗？”我笑道。 “这个呀。”关炯之挠了挠头，一副老顽童的样子：“你既然是张仁奎那老不死的的徒弟，也应该叫我一声老叔了，不过他的面子我不一定卖，谁让我也喜欢聊斋，而且也喜欢《聂小倩》呢。哈哈，等这事情过了，别忘了你少我一张电影票。” 说完，关炯之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经过关炯之这么一折腾，这一天的整个下午，抗议声虽然充斥了上海，但是暴力事件却没有出现，不管是八股党也罢还是社团的头头也罢，都不得不卖关炯之一个面子。 冲突不发生了，但是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门口，却是被抗议的人群堵死，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很少有人敢买票看电影了，即便是他们非常喜欢，我们的票房，自然一落千丈，反倒是商务印书馆的电影，此消彼长，开始火爆了起来，气得安东尼奥以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骂声一片。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一天，第二天一早，随着各大报纸的出刊，这场舆论大战，顿时上升了一个台阶。 《新闻报》《大公报华晚报》《时报》《时事新报》《民国日报》加上史量才的《申报》等报纸，刊出了来自大中华电影公司一方的猛烈还击。 第一篇，便是我的那篇占据两个版面的大文章，题目影救国有错吗？》 这篇文章里，首先我就对任鹏年的观点进行了猛烈的批驳，以电影的理论，对他的影戏观波剥洋葱一样一层层批判，匹得他体无完肤。 “任先生虚活五十载，乃不知电影史电影，戏曲是戏曲，对电影冠以影戏之说，原本就是谬误戏曲是舞台的艺术，电影则是镜头的艺术两者风马牛不相及电影的真理，在于蒙太奇，在于两个镜头之间的组合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是电影作为一门新的艺术的根本原理” 接下来，我用详细论述了蒙太奇等电影的基本原理，结合此时已经出现的欧洲电影理论以及欧洲和好莱坞电影的具体例子进行反驳，有理有据，这些原理，虽然在后世是最基本的，但是这个时代却是最先进的，估计不仅仅对于任鹏年，对于所有的中国电影界的人士，都将带来最根本的震骇 不仅仅对任鹏年，对于欧阳予倩，我也进行了猛烈的还击，在区分电影和戏曲的起初上，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电影是电影，话剧是话剧，话剧和电影也同样不是同一门艺术，这方面的批判，同样是打通了话剧和电影的根本原理。 关于对电影本身艺术的定位问题，花去了我一半的篇幅，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把这些错误的观念给打倒了，什么事情都不好办。 接下来，我把《倩女幽魂》的创作初衷详细地说明了一遍：“当今中国，国家动荡，民不聊生，列强虎视眈眈，民众却麻木不仁。蒲松龄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聊斋之所以昌盛不衰，乃是用鬼怪影射当时的社会，而《倩女幽魂》则是把当今之中国，这个蝇营狗苟的世界，投射其中，是一个缩影，一个寓言在黑暗之中，在面临国破家亡的局面之下，除了奋起反抗，除了我们坚持心中的那爱，那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爱，不惧**，坚定地走下去我们才有希望” 在此基础上，我就开始对周瘦鹃、沈雁冰和郭沫若，猛烈开火了 ### 第三更送上，今日万字，吼吼。 求订阅月票 第115章章太炎露了头！ 第115章章太炎露了头！ 满腔的愤怒和委屈，让这通对周瘦鹃、沈雁冰以及郭沫若的批评，一场的激烈酣畅淋漓 “周瘦鹃乃鸳鸯蝴蝶派一小丑，风花雪月的东西，格调的东西他擅长，我不擅长，我也不屑与去追求他的所谓的格调国破家亡之际，我们需要的不是这些所谓的格调的东西，我们不需要夜莺我们需要的是号角，是炮弹是那些能够民众从沉睡中惊醒的东西” “沈先生大谈封建流毒，首先，我承认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有糟粕，但也并不全是坏的东西，有些东西，乃是我民族之宝贵精神财富，其次，我并不认为，我的电影就是封建流毒，我并不认为我就是遗老遗少，之所以拍《倩女幽魂》，除了有一个电影救国的理想，更重要的是要根据中国现在的具体实际来拍摄东西” “中国的老百姓，文化层次不是很高，大街上，能认识字的，十不存一这样的情况，你跟他们谈大道理，之乎者也，什么主义，什么科学，他们不懂必须在寓教于乐的情况下，用他们感兴趣的，他们乐于看的题材，不知不觉中，让他们受到教育这才是正途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我很欣慰，《倩女幽魂》会让大多数的观众感动，能够让他们欢呼，能够让他们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认识眼下的中国，让他们知道要反抗才有幸福这样的目的，我达到了，我很高兴” “新文化运动是了不起的，虽然在文化界轰轰烈烈，但是为什么民众不敢兴趣你们自觉做了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民众不这么认为这场运动，只不过是在你们的圈子里的自娱自乐而已倘若要发展，倘若要彻底实现它的作用，必须要依靠民众，依靠这四万万同胞的力量，来打造一个新的中国” “周树人先生有篇小说，我很欣赏，名为《狂人日记》清醒的人少，麻木的甚至是攻击的人多，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只能做一个狂人了一个无奈的狂人郭沫若君的批评，我无话可说，因为，我觉得他侮辱了文人这个名称，而变成了一条实实在在的疯狗丝毫不讲道理，丝毫没有任何的见解，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别人戴高帽子，这样的人，这样人的批评，我不会回应，因为我觉得，他实在浪费我的笔墨” 接下来，我开始重磅回应陈独秀。 “陈独秀先生化运动的领袖，是我最尊敬的中国文化人之他的见解，有些我举双手赞同。中国需要用新的思想来洗礼，他的的主张，我同样赞同，因为他在文化界的主张，便是我在电影界的主张电影不是主义，电影是枪炮，是医治国人灵魂的手术刀《倩女幽魂》不是鬼怪小说，不是鸳鸯蝴蝶，而是用一段纯真的爱情，用一分真挚的热诚，去冲破黑暗我的用心，如果独秀先生静下心来看的话，就不难体会，我想，独秀先生应该也能够看的懂即便他谦虚说在电影上他是个门外汉因为艺术，是相通的思想，也是想通的” 文章的最后，我基本上算是呐喊了：“诸位，中国要亡了列强都说我们是一直在沉睡中的狮子君不见这华夏已经成为了列强的半殖民地，君不见日本人早已对我们虎视眈眈，大战不可避免，国人却浑浑噩噩再不自强，再不崛起，我们的这头狮子，就会被无数老鼠吃掉” “文化界也罢，电影也罢，需要承担这份唤醒国人的责任我们需要的是奋斗，是精诚团结，而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们很多人对我的攻击，不是本着艺术，而是掺杂着你们的私心，有的是为名，有的是为利，有的是受人所托，这些没关系，我只要求，你们能够给中国新思想一些出路给那些想吹响救亡号角的人，一点点空气我替这个民族，替这个已经四分五裂民不聊生的国家，谢谢你们了” 这篇文章，我是带着气愤、无奈、绝望和真情写的，扬扬洒洒，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更重要的，是说出了我的所有掏心窝子的话。 而除了我的文章，接下来更是一帮支持我的人站了出来，而这些人，同样是名声显赫。 头一个，就是洪深。这个从美国归来的家伙，在上海电影界、文化界的影响现在要远远高于我，我的思想，他一开始就认同，所以写的文章观点极为鲜明。 “蒋慕白的《倩女幽魂》，不管是在电影艺术的创造上，还是在思想内涵上，都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电影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电影有电影的艺术规律，不同于京剧，不同于话剧，这一点，稍微有些电影常识的人，就能够明白任鹏年之说，完全是迂腐之论毫无可取之处题材上，应该结合实际，表现中国的国民Xing和传统的文化结合起来必须发挥其所长，不可专事模仿西片，这一点，蒋慕白就做得极其完美，他用一个聊斋故事的躯壳，注入了他对当下社会的思考极为自然，极为感人极为崇高我向蒋慕白致敬，我为有这样的一个中国同行，而感到骄傲，同时，我为那些批评蒋君的人，感到无比的羞耻” 除了洪深，史量才也再次发表宏论，以他参加电影实际拍摄的经历，客观冷静地对所有针对我的指责进行了猛烈的回击，很是震骇。 此外，汪仲贤、陈大悲等人也都从旧的京剧关键和话剧观念，对任鹏年和欧阳予倩进行了批评。 不过，接下来一个人的名字，让我无比的激动。 章太炎那个被奉为中国最有骨气、最有学问的国学泰斗，竟然站了出来 “闲来上海，仅居两日，便闻鬼哭狼嚎《倩女幽魂》之美，予之见，并不同于任鹏年之流，亦不同于沈雁冰、陈独秀之流。” “《诗经》之词，yin而不伤，乃成大美《乐府》之音，艳而不俗，乃成大言《倩女幽魂》，虽刻画男女之事，但是美而不伤，感人至深爱情何错？反抗何错？电影中之世界，何尝不是今日之世界？” “慕白之志，极为高远，吾深为佩服，虽仅有一面之缘，但慕白此人胸怀，吾不如也今见其电影，愈知其心意，乃一片拳拳报国之心而见诸报端的一些聒噪之音，不但毫无了解，反而尽曲解之能事，污蔑指责，更有如郭沫若之辈，做猖狂无赖之嚎叫，尽丢人现眼之能事岂不哀哉” “中国之大，国人之多，巅立寰宇国人之良知，国人之清醒，国人之热情，却让人断肠多一个蒋慕白，华夏之幸，多无数个蒋慕白，中国之幸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国之蛀虫，民之流氓，何不举国讨之” 章太炎本来就是大学问家，凭借着对袁世凯的讨伐而闻名天下，被称之为“章疯子”，他的文章，不动声色地就将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读起来，极为解气。 而对于我来说，他的出现，无疑于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虽然只有区区一篇文章，但是以他的影响力，不仅完全可以与陈独秀对抗，更重要的是，他露了头，那普天之下追随他的那些牛人，可就不会闲着了 也就是说，如果之前那些人对我的批判，还之紧紧局限于对《倩女幽魂》的批判上的话，那么随着章太炎的站出来，这场战争必然扩大，已经扩大到整个文化界了 《倩女幽魂》将成为一个导火索，引燃文化界所有派系的一场场面极大的对决甚至场面之大，有可能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一个转折再一次掀起一个** 随着这组文章的出现，上海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前一条还是一面倒的态势，现在彻底发生了改变。 报纸、舆论开始出现既然不同的分化，大街之上，随处都能够看到中论，游行的人更多了，只不过与前一天不同的是，出现了更多的支持我支持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 中国上海，被一部电影带入了一场思想大战之中更要命的是，这战争马上开始扩散开去，南京、北京等等，众多的文化重镇也开始被卷入 这样的局面，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这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不管是文化界还是老百姓，看待《倩女幽魂》，已经开始发生了转变。 而更实际的，是那些先前因为抗议而没人敢进去观影的电影院，又开始人满为患，看过的人，想以再看一遍的姿态去支持这部电影，没看过的人，对于这部电影更是好奇得很 一时之间，安东尼奥手底下的二十家电影院派出了长龙，马斯南、拉维两个家伙也随后加入，放映《倩女幽魂》的电影院，一日之内，增加到了近50家电影票供不应求 事情，终于开始有了转机 而这转机，显然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到了第三天，报纸上的论战，终于开始全面爆发，而且现身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厉害 ### 下一章，更牛的牛人隆重出场，猜一猜，会有谁？呵呵 第116章 鲁迅、蔡元培和胡适之！ 第章鲁迅、蔡元培和胡适之！ 章太炎这么一个牛人，算是把这场舆论带入了一个高峰，自从被袁世凯关入牢房出狱之后，章疯子很少在过问外面的事情，专心做学问，带徒弟，无数人无数报纸让他出山写文章，他都置之不理，这一次，竟然为了这个无名卒悍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骂了所有人，加上他在文章中说的和我有一面之缘，对我又是大加赞扬，搞得上海文化界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 史量才、郑正秋等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这家伙，到底是干么什么的？你认识张老太爷也就另说了，孙中山先生你也能请来，现在连章疯子都是你的朋友，慕白，你这家伙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史量才对我连连作揖，极为无赖地道：“我求你了慕白，你干脆把你认识的所有厉害的人都邀请一遍吧，给我们《申报》多写几篇文章，那我可就阿弥陀佛了” 他那搞笑的样子，笑倒了所有人。 “形势大好必须再接再厉”看着报纸，郑正秋等人也是眉飞色舞，原本都觉得是前途暗淡，却想不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这一回，商务印书馆的那帮人，应该要疯掉了。”郑正秋哈哈大笑“想找出比章疯子还厉害的人物，那基没有的了。” “，章太炎这一篇文章，抵得上千人百人了不得，了不得慕白，你算是活下来了。”张石川大笑。 “我看不光活下来这么简单，他说不定会因祸得福，成为这电影界坐头把交椅的家伙”顾鼎周也是心情大好。 “先不要这么乐观，看看再说。”我深吸一口气。 这交锋的双方，到了这个时候算是打了个平手，关键，就要看第三天了。 不管是我们，还是商务印书馆，相比都为了这最后的一搏，使劲了气力。 不光光我们，整个上海也在屏声静气地等待着第三天的报纸，看这场大战的关键一役。 到了第三天，形势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一天的形势，和前两天有着本质的不同。前两条的舆论大战，出彩的文章，都是上班还本事的，其中以对方的《新闻报》和我们这边的《申报》为主阵地，自然，商务印书馆组织的文章肯定要在和自己亲密的报纸上表，而史量才他们组织的文章，也肯定在《申报》上露面，但是到了第三天，不同的是，尽管这两大报纸为核心的上海本地报纸也刊了双方静心组织的文章，但是挑起大梁的，却并非如此，而是《大公报》 《大公报》，全国行，影响力巨大，不管是上海，还是北京南京乃至广州，它的覆盖面，过《申报》，堪称中国报纸的王者。 这一天的报纸上，任鹏年、周瘦鹃、沈雁冰、郭沫若自然要开始反击，但是他们的文章，并没有任何的心意，还是那些陈词滥调，倒是搬出了个大人物，梅兰芳。 梅老板的文章，很秀气，也不长，有些批评，但是也有些劝和的意思。 “蒋先生的《倩女幽魂》，我看过，总体说来，男女之事是有些问题的，太过露骨，中国文化，讲究的是个内敛，太直接，不好，但是不可否认，蒋先生的电影拍得很美。文艺，各有千秋，是个思想上的事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乃是正常的事儿，不需要大动干戈，我以为，和为贵，还是心情气和影罢，毕竟在我看来，蒋先生的这电影，并没有很多人说的那么坏。只是思想先进了些，开放了些罢了。” 梅兰芳，是商务印书馆请过来的武器，但是他这个人，Xing格孤傲，不会受商务印书馆的摆布，虽然写了文章，但是与其说是在帮着商务印书馆说话，倒不如说是隐形地站到了我这边。 这一下，显然就让民众觉得这反对的一方，开始气短了。 与此相比，《申报》等报纸的攻击，越是越高涨，在继第一篇文章之后，我再次出笔，写出了《论蒙太奇影的基本原理》一文，这篇文章，已经不单单是为我自己辩护了，反正该说的之前我就已经说了，我的计划，是要用一篇系统的文章，把电影原理介绍给中国电影人，包括整个中国文化界。这篇文章，扬扬两万字，算是把我该说的全都说了。 连我自己都知道，这篇文章一出，肯定相当于在中国电影界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除了我之外，郑振铎、熊佛西、包天笑等上海文化界的大佬也纷纷加入力挺《倩女幽魂》的阵营，颇成气势。 但是我们都没有料到，《大公报》上的言论的力量，远远会过这所有人。 大公报上，刊的文章不多，但是这四篇文章的力量，却是**级别的。 第一篇文章，是周作人的 “我一直提倡人的文学，至于电影，也亦人的电影为最好。这几日，陪着兄长到上海，兄言有《倩女幽魂》可以一观，便欣然往之，之前的报道，也看了不少，待看了这电影之后，与兄拍手称好乃是一部神作短短的一个多钟头，不仅将那人物塑造得极为丰满感人，故事也好看，声光流动，让人感慨，中国需要这样的电影，中国的文学，也应该像蒋慕白的这部电影学习，人是根本，人的世界，方是最宝贵的世界” 周作人的文章，写得平和得很，却是满篇都是赞誉，他的本意，是将《倩女幽魂》作为一个翻本，来宣贯他的“人的文学”的文学观，倒是帮了我一把，替我说了话。 而接下来的，就是他的那位兄长的大作了 周树人，鲁迅 这位，可是我最崇拜的一位他竟然写文章了？这让我诧异不已。 鲁迅先生的文章，很短，题目是《大腿和理想》却是可爱又尖锐，读起来，让人笑的同时，却是泪眼婆娑。 “我之前，是不怎么看电影的，大抵是因为觉得浪费时间。大大的一块布上，几个人追逐嬉笑，乐呵而已，别无它意。近日在上海，有朋友言：可以一观《倩女幽魂》，热闹哩，便欣然同去。电影看完，出场，现眼角冰凉，摸过去，却是泪。” “中国文化界，最乐意做的事情，便是文人相轻。这陋习，古就存在，今天依然没有改革掉。恶意的批评家在嫩苗的土地上驰马，而且是一哄而上，不单单是踏坏了一颗好的嫩苗，也踏破了中国未来的希望。” “我的老家，有个笑话，这笑话我是写过的。有人家生了孩子，便去祝贺。有人说，这孩子是会当大官的，主人感谢很高兴，有人说，这孩子会富贵的，主人感谢，请入席。有人说，这孩子，终究会死的，便挨了主人一顿打。今天的中国，成了这个样子，最可贵的，是说真话的人，瘦鹃先生的格调，是不接泥土的乔木，长不出好果子，文学也罢，电影也罢，缺少的，是蒋慕白君一般的勇气和真诚。”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自筹资金，拍摄出这样的一部电影，有着好的本意，有着说真话的勇气，有着独立的思考和良苦的用心，却被人围打，实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我是感动的，为爱情也罢，为里面的女人的大腿也罢，为燕赤霞的那歌也罢，为那追求光明的呐喊也罢，终究是感动。能够以大腿的形式向民众普及理想，蒋慕白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尽管在某些人眼里，他是流氓。但这世上，有谁不是流氓呢。” “中国是有好东西的，好的东西拿过来，做成旗子，扛着作战，尽管形单影只，却壮烈得很，总比风花雪月强若是如此，我也希望做蒋慕白这理想旗子下的一个兵，冲锋陷阵，多么好。” 先生的文章，风格还是他特有的睿智和犀利，读了之后，让我这长久以来的委屈和郁闷，化成了泪水。 尽管此时他的名气还比不上陈独秀，比不上梅兰芳，但是在我看来，能够得到他的肯定，是最珍贵的事情 鲁迅之后，是蔡元培的大作，名为《要给自由公正以空气》 “一部电影，引起猛烈对攻，本是可喜的事情，但细看之，却让人愤慨。歪曲有之，以偏概全有之，恶意的无赖的攻击更有之。先不论这电影的好坏，起码的知识分子的良心，总该有吧自由公平地论证，总该有吧” “今日和一旁朋友南下讲学，看了这部电影，我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反而是一件好作品若是改成说，怕要留入中国文学史了不管是形势内容还是思想，都难能可贵，真不知批判的那些人，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蔡元培并没有多说什么理由，只是直抒胸臆，表了他的愤怒，可他的名声，早已经闻名海外，连陈独秀这个好朋友，也批判了一通，说他没有好好调查没有弄清楚就胡乱批评，是不对的。批评起来，一点情面也不讲。 这中国，能够以那样的口气批评陈独秀的，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蔡元培之后，乃是一个大名胡适 看来他来上海，是和蔡元培一起来地，胡适的文章题目实在得很《少说些空话，多做些事情》 “我一直认为，空话可以少说，事情应该多做，特别是事实。报纸上的那些千言万语，连篇累牍，对于民众对于中国的有益的作用，比不上《倩女幽魂》里面的一个镜头好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不管别人怎么说，它都是好东西” “近来，中国文化界有种很恶劣的风气，那就是相互碾压，动不动就是什么什么主义，动不动就是什么什么思想，甚至搬出了祸国殃民的大帽子来，吓人得很嘞一个个高谈阔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起什么作用？不如像蒋慕白那样，老老实实地去做些事实来，老百姓喜欢，也能推动思想的进步，远比这空话要好” 胡适的文章，也是可爱的很，句句打在那帮人的七寸上。 这四个人，犹如四个**，轰得上海舆论界顿成一片血海 先是章太炎这样的牛人，后是鲁迅、蔡元培、胡适之这样的牛人，尽管他们之间也曾相互攻击过，但是这一次却是站在了同一阵线，这么强大的力量对比之下，那些《倩女幽魂》的反对者便不得不胆战心惊了，因为到了此时，舆论大战，开始转向 一方从进攻转到防守，另一方，则开始突围甚至胜利了 上海沸腾了，上街游行的人多了，不过口号却是“支持《倩女幽魂》支持蒋慕白”“要自由，要公正，要理想” “向腐朽的**的流氓思想开火”…… 放映《倩女幽魂》的五十家电影院，如同闹市一样，一部放完了，人群刚出来，就立刻被填满，不断翻台，成了实实在在的观影狂潮，到最后，事前观望的徐半梅和郎德山都陪着脸找上门来，要求放映。他们要求，我自然答应，于是乎，从租界道上海县城，从头等电影院，到戏院，处处都是《倩女幽魂》的海报，处处都是观看这部电影的民众，处处多流传着《道》歌 一片大好之事。 接下来的几天，报纸上依然是你来我往，攻击不断，但拥护《倩女幽魂》的人已经彻底占了上风，不但知识界文化界拥护，各大报纸更是接到了无数的观众来信，并且将一部分的来信刊登在报纸上。观众的意见很简单：这电影我们喜欢看，我们感动，我们乐呵，怎么了？ 我知道，这场巨大的风暴，我是成功躲了过去，而且，苦尽甘来。 “慕白赶紧出来快点出来”第五天，正当我在院子里指挥人把拷贝往外面搬的时候，就听见门口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鞭炮声，与此同时，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声音，是张静江的。 “慕白，快出来，山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孙中山的礼物？ 我一愣，赶紧跑了出去。 ### 看的爽不？哈哈。 求一下月票。这几天，身体很难过，明天去青藏，。 第117章 孙中山题词：天下为公！ 第117章孙中山题词：天下为公！ 大中华点电影公司的门外，鼓乐齐鸣，张静江满脸欢笑地站在门口，后面站满了围观的民众，更各大报纸的记者纷纷拍照，蒋介石和戴季陶两个人一左一右，指挥着工人抬着一个用红绸包裹的巨大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静江兄，这是……”看着那红绸，我完全搞不透这帮家伙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有事里面说，请进，请进”二哥客气地想把一帮人请进公司。 “大喜事，还是在外面说好点”张静江转过身来，对着民众和记者声音很大，他朝蒋介石和戴季陶点了点头，两个人一挥手，把那个红绸拉了下来。 红绸落下的那一刻，一个巨大的匾额，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与此同时，周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匾额极为巨大，用紫檀做成，古朴沉重，在那额面之上，是四个金字：天下为公 抬头：敬赠慕白老弟，下方落款：孙文 天下为公默念着这四个字，我的心底一片激动 周围的人看着那匾额，看着孙中山的手书和名字，更是炸了锅 天下为公在后世，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着四个字是孙中山的手书，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四个字就是孙中山的代名词，而国民党的统治时期，这四个被处处悬挂，相当于后世的“为人民服务”和“实事求是”。 而我之所以激动，除了孙中山的这个礼物完全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重要的，是我无比清楚这四个字的来历 后世，这四个字闻名遐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孙中山第一次写下这四个字是送给谁 历史上，孙中山曾经多次写下这四个人送人，而第一次写下“天下为公”，是送给中国电影事业的先驱者——黎民伟的 如果说在中国大6，张石川和郑正秋是电影的拓荒者和奠基人的话，那么在香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则是黎民伟，年，黎民伟就拍摄了短片，并且拍摄了片中第一次出现女演员的电影《庄子试妻》，他是不折不扣的香港电影之父。1924年，黎民伟在香港创办民新电影公司，这一年十月，孙中山在广东组织北伐，讨伐曹锟和吴佩孚，黎民伟决定把孙中山的北伐业绩拍摄下来，随军北上，让孙中山大为感动，随即手书“天下为公”四字赠与黎民伟，这，便是这四个名动天下的大字的由来 而现在，历史似乎对我开了一个玩笑，这四个字，虽然同样有电影人捷足先登，却整整提前了四年，而且，接受这四个字的不是黎民伟，而是我，蒋慕白 看着那匾额，我不由得响起孙中山和我告别时候说的话，他说还欠样东西，原来就是这个 他是一代伟人，我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拍摄电影的毛头子，匆忙之下许下的一个诺言，国事缠身的他，竟然会牢牢记得这样的胸怀，让我感动 “慕白，别愣着了，赶紧接匾吧”张静江哈哈大笑。 顾嘉棠和阿山，急忙带人将那匾额迎入公司，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天下为公”，这个匾额随即被高高悬挂在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主楼之上，那里是公司最高处，只要一进门，就能够看到，这块匾额，无疑将成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镇宅之宝 “慕白，中山先生在上海期间，为认识你感到万分的高兴，他对你期望很高。因为安全考虑，他已经回广州了，临走的时候，写下了这个题词给你，报纸上针对你的批评他也看了，中山先生很气愤，写下了一篇东西，让我交给你，特意交代，一定要在报纸上，我和季陶商量了一下，明天《民国日报》的头版，就把它登出来，有这篇文章在，你就可以无忧了，可以放心地继续拍摄你的电影了。”张静江笑嘻嘻地拿出了几张文稿，递给了我。 《为**的电影而欢呼》，这是中山先生的题目。 “有人指责《倩女幽魂》是部恶劣的电影，文以为不然，在文看来，蒋慕白先生的这部作品，是一部**的战斗的电影一部真诚的可贵的电影正如影片中《道》歌所言，天下豺狼当道，邪门歪道多得是，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国人要做的，便是自求我道，求中华民族富强自由独立之道在这黑暗面前，在这反动势力肆虐面前，我们须怀着大爱，如同影片中那对青年男女一样，坚定地携起手来，冲破那黑暗，冲破那魑魅魍魉对国家之爱，对民族之挨万万同胞有这爱，便可天下为公我要为这部**的电影而欢呼我要为这爱，而欢呼” 中山先生的文章不长，一字字一句句，让我读来，泪眼婆娑。 “这原稿，你就留下来吧，算是个纪念。”张静江看着我这样子，也唏嘘不已：“我和孙先生结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过他为文艺上的东西感动成这样，慕白，他对你期望很高，你可不要辜负了。” “这个，晓得，晓得。”我点了点头。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走，我请客，五龙日升楼。”张静江拍了拍我的肩膀，众人大笑。 五龙日升楼的包厢，一帮人吃得极为欢畅。 “慕白，你的这第一部电影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估算了一下，这一仗打得很是漂亮，肯定能大赚一把，而你和你的公司，也必然水涨船高，成为这上海电影公司的翘楚，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张静江放下了杯子，看着我道。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静江兄，要说打算，自然还得继续拍摄电影，不过要按大了说，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公司现在规模很，我得招募人手、扩大规模、建立自己的院线、甚至是创建分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就是缺钱。”我摇了摇头。 在我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展的全面战略，但是每一步都需要钱。 “呵呵，拍电影虽然来钱，但毕竟还不如倒腾金融来得快。慕白，我们在上海搞的交易所，很是赚钱，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加入，介石和季陶现在负责这事情，你要是有兴趣，等会跟着他们去看看。”张静江指了指蒋介石和戴季陶。 “慕白，二兄说的是，你和我们一起干吧，绝对能赚大钱”谈起交易所，蒋介石眉飞色舞，哪里能够看出来他身上的军人之风。 “行，等会我去看看。”虽然心里不同意加入他们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张静江拳拳心意，我不能当众拒绝了。 吃完了饭，我和蒋介石、戴季陶去了交易所，一进门，我就里面黑压压的热火朝天的场面给吓住了，，这情景，比后世电视上看到的美国证券交易所还热闹，人来人往，你呼我喊 蒋介石一进来，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市场的走势，不时大喊买进抛出，如同一个行家里手，看着他那样子，我乐得不行，谁能够想到，再过几年，他将成为中国政坛的一颗巨星呢 在交易所里面呆了一个下午，我都提他们觉得累，好不容易出来了，蒋介石和戴季陶心情很好，显然又赚了。 “慕白，今天一下午，五万大洋入账怎么样，比你拍电影强多了吧”蒋介石兴奋得很。 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我摇头苦笑。 “介石兄，你们这买卖虽然来钱快，但是风险极大，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说不定连老本都砸在里面了，我的虽然来钱慢，可赚的都是踏实的钱，你就没想到如果哪一天，全都砸进去了，你怎么办？”我的一句话，让蒋介石顿时呆若木鸡。 “别说这个了，别说这个了，慕白，介石，今天高兴，咱们喝酒去。”戴季陶一见我们俩这样，立刻转移话题。 “对，喝酒去。”蒋介石勉强笑道。 接下来，两个人嘀嘀咕咕说这些我不太熟悉的地名，神情古怪，看那模样，估计是去喝花酒，这两个家伙，肯定都是老手了。 “慕白，咱们今晚去虹口吧，听说那边的东洋馆子来了个花魁，好生了得”戴季陶笑道。 “我没兴趣，你们去吧。”我一听这头大。 “同去，同去”蒋介石搂着我的肩膀，两个人生拉硬扯，把我给塞进了黄包车。 “你们两个家伙，到底要去哪里？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大声叫道。 “到了那边你就知道了，慕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戴季陶对我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让我哭笑不得。 谁曾想到，这花酒，还喝出了问题来。 ######################################## 下一章，精彩出现。至于什么精彩，俺也学学周星星；要不，你猜猜？呵呵 今天的第三更，送上一万字了。累死我鸟。 第118章 花魁安伊 第118章花魁安伊 上海滩，原本就是个地方，自从开埠以来，遂成中国乃至东亚的贸易中心之各国涌进，灯红酒绿，繁华得很，也乱的很。这样的地方，免不了就有人Rou娱乐业的引入。 上海ji院林立，却也分得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曰长三，里面的人都是倾国倾城德艺双馨，如同秦淮河上的那些名动天下的头牌一般，能去的人，自然也都是些文人雅士身份高贵之流，二等的，曰幺二，也有清音，也待客，最下等的，曰烟ji，便是普通的了，再往下，不入流的，曰野鸡曰站街，就更多了。 这里头，也分帮派，听带戴季陶说，大抵有五帮，曰苏帮、粤帮、扬帮、甬帮、本地帮，国籍上，还有日本艺ji和外国娼ji（其中以俄ji最多），至于其中的讲究，妈**，听戴季陶一说，感觉比国家架构还复杂。 戴季陶提议去的地方，乃是在虹口，那一片，向来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这个年代，日本自称是世界一等强国了，但是在几十年前，同末光初的时候，他们的ji女遍地都是，尤其是在虹口，就有所谓的“东洋茶馆”，表面上是日本人开的茶馆，实际上，则是招募日本女人当做服务生，凡是花钱喝茶的人，便可随意调笑和摸索，这些日本女人，不但不怒，反而极力迎合，若是中意又舍得花钱，便可到楼上继续，所以很受欢迎。 后来，随着日本牛起来了，尤其是伊藤博文一次到上海，觉得这样实在是有辱日本的名声，随即下令收歇。东洋茶馆没有了，但是虹口那边的东洋ji馆却是到处都是，当然了，能去那里消费的，也不是一般人。 到了虹口，下了车，但见满眼的灯火阑珊，气氛旖旎，果真是醉生梦死的一个地方。两边招牌林立，一个个或是和服或是旗袍的女人搔弄姿，招摇买卖，热闹得很。 “先生，阿要进来玩玩？” “先生，新来的，老新鲜的嘞。” …… 一路走过去，我是心惊Rou跳，蒋介石和戴季陶却是如鱼得水，频频和两边的熟人打招呼，看来这地方两个人是熟客。 “慕白，不要这么紧张嘛，**女爱，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在电影里，不是演得挺好的。”戴季陶看着我那样子，呵呵大笑。 “我那是纸上谈兵，哪比得上你们。”我白了戴季陶一眼。 “到了，到了”戴季陶指了指前面。 一个大大的馆子，矗立在街道中心，别的地方都是熙熙攘攘，那里却是安静得很，门外站着身穿和服的女服务生，还站着一排排面目凶恶的日本浪人，偶尔上门的，都是能够坐得起车的达官贵人，那些服务生，一个个也是容貌端庄，一颦一笑，鞠躬点头，甚有滋味。 “青莲阁”，看着那馆子上的招牌，我乐得差点没喷出来。李白要是看到了，估计当场能血喷而死。 三个人进了楼，里面立刻有人来招呼，蒋介石在日本呆的时间多，日文说的贼溜，再加上这地方估计他们两个人常来，很是熟悉，直接就领上了二楼。 楼上的房间，收拾得很是清洁，三个人席地而坐，我欣赏着墙上的那些画，喝着清酒，听着院子里的流水声，没有吵闹，只有清静，反而不觉得自己在ji院，好像在别人家里做客一般。 一个年长的老妈子进来，蒋介石用日语叫她先找三个女人过来陪酒。 “两个，两个就行了，我自己会倒。”我笑着用日文答道。 “咦慕白，你的日文怎么也怎么好？”蒋介石和戴季陶都大吃一惊。 妈**，上辈子老子可在日本呆过几年呢 “在美国的时候，跟日本人学的。惭愧，惭愧。”我笑道。 “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懂多少事情”戴季陶看着我直摇头，随后对那老妈子道：“先叫几个来陪酒，我问你，你们的那个安伊在吗，让她过来陪陪。” 老妈子脸上赔笑：“戴君，安伊今天怕是不方便，正在陪客呢。” “陪客？莫不是嫌我们没钱吧赶紧去说说去”戴季陶扔了一打钞票过去。 老妈子一个劲地鞠躬，把钱退了回来：“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真是晦气”戴季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冲老妈子挥了挥手，老妈子退了出去。 “慕白，真不好意思，看来今晚见不到那花魁了。”戴季陶很是惋惜。 “这花魁，很有名吗？”我乐道。 “那当然”戴季陶双目圆睁：“听说这姑娘，不仅容貌沉鱼落雁，更是才艺绝代，上个月才来，上海各界早就传开了，络绎不绝，更厉害的是，只卖艺不卖身，一晚上陪酒，没有个几千大洋也拿不下来” “一晚上就要几千大洋？”我眼珠子掉了一地 妈**，她几个晚上就够老子拍一部电影的了 正说着，几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妞呼啦啦地涌了进来，一个个花枝招展，衣领敞开，香气熏人，蒋介石和戴季陶左拥右抱，边喝边斗，乐不思蜀。 我倒是越窘迫起来，只留下一个姑娘给我倒酒，剩下的全都赶到了他们两个那边。 “慕白，怎么着你现在也算是上海的名人了，也太没有情调了吧”蒋介石笑道。 “人家和咱们哪是一个层次的，眼光高着呢，我听说，顾鼎周家的那个上海第一才女对他是情深意重，听说二兄家的静秋都被他搞得晕头转向，身边还有个西洋妞，介石，他的享受我们可比不上。”戴季陶酸酸的。 “真看不出来，那子……”蒋介石看着我直摇头。 三个人边喝边随意聊天，他们两个人酒色并收，自然高兴得很，至于我，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歇息下来，也觉得轻松得很。 喝了一会酒，我笑道：“你们两个，真打算就这么在上海混下去了？” “怎么？不行吗？”戴季陶笑道。 “行倒是行，可你们两个，本事这么大，就甘心在这里做个投机倒把的商人？”我看着这两个闻名后世的巨头，笑道。 “不好么？这里有钱赚，有酒喝，有女人玩，不好么？”戴季陶道。 “好自然是好，可现在世事动荡，正是英雄出头的时候，你们两个，也干过大事，之前也**过，就不想做出一番功业来？”我的话，让蒋介石和戴季陶沉默了起来，尤其是蒋介石，捏着杯子手都在抖。 别看他们两个现在风流不羁，但毕竟属于英雄之流，心中的抱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报国无门”蒋介石长叹一声，呆呆地看着窗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酒，喝酒”戴季陶极为烦心地挥了挥手，三个人闷闷喝酒。 正喝着，听见门被拉开，老妈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三位先生，可喜可贺，安伊听说你们来了，特意过来一陪。”老妈子鞠了一躬，笑着冲后面招了招手。 “哦”戴季陶和蒋介石为之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连我也瞟向了门口，想看看这个闻名上海的花魁，到底有多少风采。 咯，咯，咯，木屐敲打地板的声音一声声传来，清脆而灵动。人未至，这声音却让人心里砰然一动。 接着眼前一亮，一个女子优雅而入。 一身素色的和服，上面绘着几朵粉红色的樱花，看似随意，却恰到好处，雅致得很。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真是灿若春华，皎如秋月，乌黑的长并非一般艺ji那样盘成髻，而是自然垂下，肤若凝脂，芳香袭人 这样的一个女子，真乃是画中人天上仙，不光我，蒋介石和戴季陶都看得呆了。 “贱名安伊，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女子跪坐在前，纤纤玉指前扣，俯身施礼，落落大方。 我坐在侧面，她这么一施礼，那身段展露无疑，用句恶俗的话来说，天使一样的脸蛋加上魔鬼一样的身材，也难怪这女人能够让上海的那些达官显贵如此趋之若鹜了。 这女人，和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顾洛然是纯美明朗，让你不容有任何的亵渎，张静秋是刁蛮可爱，蕾丝则是开朗大方，这个安伊，却是犹如狐仙一样，美艳让人心里痒，却又有些忌惮，有点亦正亦邪的感觉，也许正是因为这感觉，才让无数男人燃起蓬勃的征服欲，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吧。 “安伊，这位是蒋君，这位是戴君，都是我们的老朋友，这位……”老妈子介绍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愣，显然我是个生面孔。 “哈哈哈，他呀，就是现在名动上海的那个大导演，蒋云蒋慕白了。”戴季陶指着我，哈哈大笑。 他这话，让那女子身体微微一动，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对，当的一下，我手里的酒盏落到了地上 这个女人………… ###### 第一更送上 第119 电影，我想好了！ 第第二部电影，我想好了！ 这个叫安伊的女人转过脸地那一瞬间，我突然现，在她的眉梢处，有一个粉红色的痣，当即让我呆了起来。 一想起《倩女幽魂》映那晚，孙中山被人下黑手半路杀出来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我的心里就没来由地一颤。 那黑衣人，眉梢不也有一个粉红色的痣吗？ “慕白，你们认识？”戴季陶看着我这样子，笑了起来，在他眼里，我到底还是过不了美人关。 “我和安伊姐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我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虽然都有痣，但是普天之下有痣的人太多了，我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娇滴滴的艺ji和那天晚上武艺高杀人不眨眼的神秘杀手之间划上一个等号。 想必，是我自己神经紧张了。 “这位蒋先生，是不是拍摄《倩女幽魂》的那个蒋先生？”安伊看着我，莞尔一笑。 “是咯，是咯，除了他还有谁，怎么，安伊姐也看了？”戴季陶打哈哈。 “嗯。”安伊微微额，看着我，那目光却是温柔了几分。 “不知道安伊姐对那部电影怎么看？”蒋介石喝着酒道。 “让人感动”安伊捂着胸口，一副痴情的样子：“好感动若我是那聂倩，就好了。死也愿意。” 她这身份，倒是和那聂倩有些惺惺相惜了。 “哈哈，今天挺好，有这宁采臣，还有才艺绝佳的安伊姐，乐事，乐事”戴季陶鼓起了掌。 “诸位，安伊不才，唱一个曲，权当娱乐。”安伊拿起琴，拨动了几下，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梦里风霜，风霜扑面干……”安伊朱唇轻启，唱的竟然是那《倩女幽魂》的主题曲，唱得十分动人，和我在电影中的干嚎不同，这女子的声音中，带着真情，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一曲唱完，我们几个人全都是心有戚戚，被这歌曲打动了。 一个弱女子，想必也有她的苦楚吧。 “好歌，好歌。只不过这歌有些凄苦了，我来个带劲的”戴季陶喝得有些醉了，跳起来，站在厅中，大嚎了起来：“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 这《道》歌一唱，房间里的气氛立刻被带动了起来，蒋介石和我，纷纷站起来，手舞足蹈，一并加入，安伊和那些艺ji一个个捂嘴而笑，纷纷打着拍子相和。 一曲吼完，满身是汗，仆倒在地，三人对视大笑。 安伊也笑，挪过来，给我倒酒。 “你们挺逗。”安伊微笑道。 “男人都这样。”我将杯盏的酒喝完，听见旁边的蒋介石长叹一声。 “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你刚才的那些话，伤到我了。”蒋介石苦笑道：“**了这么多年，血雨腥风了这么多年，一年年过去了，毫无长进，一身的本领毫无施展之处，眼见这大好河山乌烟瘴气，唉……” 他这话，让房间里一片安静。 看着蒋介石那张痛苦的醉脸，我也摇了摇头。年轻时候的他，也青年，别的不说，辛亥前后带着一队人马猛攻杭州城，单枪匹马刺杀陶成章，蒋的一生，**二字始终都没有忘记，眼下的他，是个瓶颈期。 “是呀，都在醉生梦死，清醒的有几个？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国家，快要亡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日本国，历来吞并中国之心就未成打消过，中日，必有一战”我痛苦道。 这话，让安伊微微一愣。 “蒋先生，为何如此说？”安伊道。 “你们的大6方针早已经定了，先占朝鲜，后占我东北，接着吞并我中国，欲征服世界，先征服支那，欲征服支那，先征服满洲，在日本，你们很多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看着安伊，我笑道。 安伊给我倒酒的手，稍稍抖了一下。 “我只是个女子，国家大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安伊微微一笑，接着倒酒。 “慕白这话说得在理，我在日本的时候，他们上课都这样教育学生：先生那个苹果给学生，问学生好不好吃，学生说好吃，先生说，要想吃好吃的苹果，就打到中国去。日本磨刀霍霍，我中华却是积弱不堪内讧不止，再这样下去，国要亡了。” “是呀，日本乃是头等强国，一旦开打，我们毫无希望。”戴季陶呆滞道。 “也并非如此。”我摇了摇头：“日本乃是一只老鼠，我中华乃是一头大象，大象虽然积弱，老鼠虽然强悍，却是吞不下的。战争一旦开打，我四万万同胞心向一处，血肉长城，艰苦奋战，日本战决的阴谋必然不能得逞。中国地大物博，更凭借着民众不屈之斗志，日本虽强，一旦陷入持久战之中，便如同掉入沼泽，最后胜利的，依然会是我们”我拍了一下桌子。 “慕白此言好极好极”蒋介石听了我这话，大为欣赏：“想不到慕白不但电影拍的好，对这局势的看法也是独有见解这话，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听我们中国之中的优秀分子说过” “来来来，喝酒，喝酒”戴季陶兴奋道。 又喝了一通，三个人都醉了。 “介石，我以为，上海不是你长久呆的地方。”看着郁闷的蒋介石，我低声道。 “哦，那你以为我应该去哪里？就我现在这样的一个人，要本事没本事，要关系没关系。”蒋介石盯着我，目光锐利，他想听我的指点。 “南下”我指了指窗外：“这中国未来的光明，一定在中山先生虽然现在道路曲折，但是将来必大放光彩，中山先生身边缺人，静江兄又和他关系这么好，他推荐你去，你必然能够侍奉在先生左右，定能够有出头之日。” “这样呀……”蒋介石陷入了沉思，有些激动。 “介石，我也觉得慕白说的有理，你在上海，实在是屈才了以你的本事，做个督军大元帅，绰绰有余”戴季陶呵呵一笑。 “也罢有机会，我就跟二兄说男儿当疆场马革裹尸，怎能沉溺在这温柔乡里面”蒋介石咬了咬牙，举起了酒盏。 “等你达了，可不要忘记了我们。”戴季陶看着我，又看了看蒋介石，嘿嘿一笑。 “慕白，你我都姓蒋，亲如兄弟，季陶和我，更是情同手足，我们三个，不如来个结义，你看如何？”蒋介石的一句话人，让我差点把酒喷出来。 结义兄弟？和你这个未来的委员长结为兄弟？一想到日后历史上的腥风血雨，我就头皮一麻。 “介石说的对，我早就这么想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戴季陶举双手赞成，不由分说，拖着我，三个人跪成一排。 蒋介石举起酒盏：“既然兄弟，虚礼就不来了，喝了这酒，便是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干了”戴季陶极为兴奋。 看着这两个家伙，我是无可奈何，硬着头皮喝下了杯中酒。 按照岁数，蒋介石最为年长，戴季陶次之，我最，这么排下来，我就晕了。 我的老大，是蒋介石，历史如果真的按照后世那样展下去九年之后，我可就要倒霉了，这可怎么搞…… 即便抛开这个不说，依照蒋介石的脾气，等他成为了一国之尊的蒋委员长，我这个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罢了罢了，想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通酒，一直喝到了半夜，三个人出了楼，勾肩搭背，醉意朦胧。 “蒋先生，蒋先生。”一个厮跑出来，走到我的跟前。 “什么事？”我问道。 “安伊姐送你的礼物，说以后有空，还请多多来坐坐。”那厮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噔噔噔跑开了。 一个丝绸做的锦囊，打开来，里面是一柄锐利的肋差，应该是这女人防身用的。 “哟，慕白，看来这位花魁对你有点意思呀。”蒋介石看着那肋差，呵呵一笑。 “大哥，此话怎讲？”我愣道。 如果有意思，送个手帕之类的不是挺好的嘛，偏偏送刀，日本女人就是不一样。 “日本的风俗，女人一生以丈夫为尊，古代武士打仗，若是战死，忠贞的妻子便会用肋差自尽，她送给你这个，有让你保重之意，也有心属之意呀。”蒋介石笑道。 “心属个屁，我和她之前都没见过，说不定是讨厌我，向我示威呢。”我苦笑一声，把那肋差胡乱插在腰里，三个人嘻嘻哈哈往前走。 刚走到路口，就听见呼救之声，与此同时，还有熙攘的议论声。 拐了个弯，只见三五个日本浪人，将一个中国女子围在街角，哈哈yin笑，那些咸猪手，撕开女子的裙子，伸入到胸前、腿上大肆搓*揉，女子啼哭，却不敢反抗，周围看热闹的中国人很多，虽然满脸的愤怒，却不敢上前。 “**他娘的”一看这阵势，我火往上冒，就要冲过去，被戴季陶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戴季陶虽然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也无可奈何。 日本人在虹口，极为蛮横，平日里就是欺男霸女，其实，何止在这虹口，在上海，在中国，他们也不是如此 “难道就这样看着不管”我挣扎着要冲上去。 “你们这些日本狗，欺人太甚”人群中，一个中年人冲了出来，分身上前，几拳将那几个日本浪人打翻在地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那几个日本浪人挨了打，舍弃了那女人，纷纷抽出刀，嚎叫着冲上 “这个中国人，会功夫。”我低声道。 刘振声在我身边那么久，我一有时间就找他讨教几招，这个中年人举手投足之间所展现出来的力道，绝对会功夫。 果不其然，时候不大，几个浪人就被打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日本狗”中年人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要走。 “阁下，打了人，就不要走了。”就在此时，从巷子一头又出来一队浪人，清一色的白色和服，挎着刀，为的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脸上有个吓人的刀疤，走到那中年人跟前，呵呵一笑。 “这个人，是虹口武馆的当家，叫林雄听说是黑龙会的头号高手糟了。”戴季陶低声道。 黑龙会?头号高手？ 看着场中那中年人，我心里一惊。 “阁下使用的，是中国武术吧。”林雄一轻蔑地看着中年人，摘下刀递给了手下，走过来：“你们中国的武术，是这个。” 林雄一伸出大拇指，朝下点了点。 “日本太欺负人了” “揍他” 旁边的中国人都叫了起来。 “中国的武术，讲究的是修身养性，你们这帮畜生，又怎么能领会到真髓。”中年人微微一笑。 “呵呵，，等会你怕就没时间讲了。”林雄一冷哼一声，飞身上前，二话没说，直接出招。 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向，站在一处。 “大哥，这兄弟不是那日本人的对手。”过了几招我就看出来了，这中年人虽然会功夫，但却并不算高手，哪里是那林雄一的对手。 我话音未落，就听见林雄一大喝一声，抓住了中年人的衣服，一手拽着衣领，一手抓着裤子，将那中年人横拎了起来，高高举起，猛地砸下，与此同时，林雄一铁桶一样的膝盖就顶了上来 咔嚓嚓一声闷响，中间人的腰椎被顶得当场折断，哼都没哼就死在了街上。 “东亚病夫走”林雄一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东亚病夫哈哈哈，东亚病夫”一帮日本人，哈哈大笑。 “爹爹”人群中，跑出一个拎着篮子卖茶叶蛋的少年，跪在那中年人的身边，放声大哭。 一旁的中国人，纷纷叹息，不少人抹着眼泪。 “真是太欺负人了” “太欺负人了” …… 人群愤怒起来。 我走过去，看着那少年，看着那中年人的尸体，心如刀割 “孩子，拿着。”从兜里掏出一叠大洋，塞到那少年的手中。 “二哥，你把这壮士葬了吧，这孩子怪可怜的，你报馆里头不是缺人嘛，收了他吧。”回头看着戴季陶，戴季陶使劲点了点头。 “这孩子遇到好人了。” “唉，想当年，要是霍元甲霍师傅在，那轮得到这帮在咱们中国人的土地上撒野” …… 周围又是一阵议论声。 看着父子，看着那扬长而去称中国人为东亚病夫的日本人，看着这灯红酒绿的虹口，看着那飘扬的膏药旗，我的心，在流血 “国人当自强”我闷喝一声，转身离去。 “三弟，三弟你去哪儿？”戴季陶在后面叫我。 “做我该做的事”我大声道。 “什么？” “拍电影下一部电影，我想好了”我大声回答着，对着这虹口吐了口唾沫，怒气冲冲地上了人力车。 等着吧，这帮等着我的电影吧 ###### 第二更送上求月票求支持谢了 第120章真正的“陈真”！ 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公司，直奔办公楼。 院子里，灯火通明，刘振声正指导着顾嘉棠、阿山、阿荣、高鑫宝以及一帮十六铺的兄弟们在练武呢。自从刘振声留在了公司，这帮人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加上刘振声脾气好，功夫也好，这帮家伙对他极为敬重，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过来讨教功夫，我对这种行为自然支持，不光他们，我要是有空也跟着练练，几个月中，也算是有些进步。 “师父，你可回来了，老太爷等你等得都急了。”顾嘉棠走过来，看见我一身的酒气，而且那哥气呼呼的模样，为之一愣。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日他阿母，我揍他去！”阿荣一看我这样子，就攥紧了拳头，这段日子，因为报纸上的事情，他没少受憋屈。 “整天就知道打呀打的，匹夫之勇！有什么用！”我白了阿荣一眼，转身上楼。 “师父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顾嘉棠小声嘀咕道。 “是呀，师父脾气一直都很好，怎么了这是。”高鑫宝嘀咕着。 “振声，你来一趟。”我转过身，看了看刘振声。 “哎！”刘振声擦了一把汗，走了过来，阿荣阿山他们也鬼头鬼脑地跟了过来。 到了办公室，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顾嘉棠到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道：“师父，谁惹你了？” “日本人！”我怒喝了一声。 “日本人？”顾嘉棠吐了吐舌头，其他的人都不说话了。 “振声，你今天，把霍元甲霍大侠以及精武体育会的事情，跟我好好说道说道。”我对刘振声说道。 “蒋先生，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这话，让刘振声大为诧异。 “唉……言难尽，振声呀，你说如果我要是拍一部讲精武精神的电影，把霍大侠的精神传播开去，你觉得怎样？”看着刘振声，我沉声道。 “真，真的？”刘振声盯着我，嘴唇颤抖，十分激动。 “只是有个想法。所以让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我看能不能写个剧本。”我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但是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必须要把关于霍元甲以及精武体育会的事情弄清楚。 1920年的上海，可不是后世，后世对于霍元甲以及精武体育会可以想怎么编就怎么遍，但是现在可不行，别的不说，霍元甲死了没多少年，精武体育会现在还在上海呢，连他的大徒弟刘振声也在我这，瞎编会捅委子的。 “行。”刘振声坐下来，开始详细讲述那些往事。 他说的很详细，我也问得很详细，接下来几个小时的讲述里，我基本上算是详细地得知了那段往事！而这段往事，让我惊诧，也让我为难。 惊诧的，自然是霍元甲辉煌的一生和他那不朽的精神，为难的是，他的这段事迹以及精武体育会和后世电影中的描述，完全不一样。 霍元甲的武艺，冠绝一时，这是真的，但是和后世的传说，却有着很多的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这位一代宗师只有两次打擂的经历，而且这两次都是外国大力士闻风而逃，根本就没交过手，一次是1901年，天津的俄国人在报纸上发广告，自称世界第一大力士，打遍中国无敌手，霍元甲看了广告之后极为气愤，提出要求决一雌雄，外国人灰溜溜地逃离，自此霍元甲声名鹊起。第二次，是在1909年英国大力士在上海登广告，讥讽中国人为东亚病夫，霍元甲亲自到上海，那个英国大力士忌惮霍元甲的威名，未敢交手就逃离了。 这和后世的电影里面的霍元甲，有着很大的不一样，而且后世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杜撰的情节。 “霍师博就没和日本人比过赛？”我问了一个关心的话题。 “没有。”刘振声摇了摇头，让我很失望。 看着我有些失望，刘振声笑了笑：“当年倒是有今日本的力士团来找师博要求比试，那个时候师傅已经创立精武休育会了，不过他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好，就让我代替参加比赛，结果我就把那帮家伙全都揍出了场外。” 提起往事，刘振声呵呵一笑。 对于霍元甲的这个大徒弟，我还是很清楚的。后世的电影电视中，往往把他塑造成一个不成器的家伙，出名的，反而是陈真，而实际上，陈真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杜撰出来的，历史上的刘振声，武艺得了霍元甲的真传，极为高强，而且为人正直不阿，乃是一位真正的伟丈夫，其实陈真身上的很多事情，恰恰来源于他！ 而在正式拜在霍元甲门下之前，刘振声就已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当年大刀王五遇难，潜入京城盗回大刀王五首级的人，就是他！ 刘振声说的这件事情，倒是让我眉头一抖。 “宣统二年，师父在农劲荪的帮助下，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后来改名叫精武体育会，别中山先生还亲笔题词，尚武精神，名动一时。 成立之后，日本的柔道会就过来找茬，派了十几个高手，师父先派我上场，我连胜对方五人，日本领队是他们的柔道会会长，十分恼火，亲自上场要求和师父比武，被师偻打得臂骨断裂，自此日本人对师父恨之入骨。后来宴请师父，得知师父有咳嗽症，就给师父推荐了一个叫秋野的日本医生，留在秋野医院治疗，师父是个正直的人，没料想日本人有坏打算，就住了院，结果服药后，师父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恶化，我带人要接师父出院，日本人百般阻拦，最后才出院，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师父中了日本人下的毒，不久就去世了。事后我亲自拿着师父吃的药去化验，才知道是一种慢性烂肺药明白是日本人下的毒手……”。 提起霍元甲的死，刘振声泪水婆娑。 霍元甲被日本人毒死这事情是真的……”懈年修建霍元甲陵墓的时候，当时曾经对霍元甲的遗骨做过化验，的确是中毒。 “师父死后，我带着他老人家的灵框回乡安葬，上海精武会由师父的弟弟霍元卿以及师父的次芋东阁任教，师父死后，精武体育会就大不如拼了，很多人都掺和了进来，又是开分会，又是折腾什么洋操，完全变了样，人数虽然增加了的，但是先前师父的思想，却越来越远。我也就没回来，这些年，辗转流离，去过东北，当过教头，一直就这么流浪。” 刻振声和他师父的性格差不多，侠义之风尤甚，听得我唏嘘不已。 “振声，陈真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不经意问道。 虽然都说陈真是杜接的，是根据刘振声改编的，但是我还得亲自验证才行。 “陈真？谁呀？没听说过。”刘振声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看来的确是杜撰的。 “那霍师博被日本人毒死之后，你有没有去报仇？”我低声道。 刘振声沉默了很长时间，看着我，沉声道：“蒋先生，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我笑了笑。 刘振声也笑：“蒋先生，你这个人，是好人，这几个月你做的事情我也看在眼里，我佩服你，所以这些话，我愿意跟你说。” 刘振声这么一说，我立马来了精神，果然，果然历史上真的有秘密！ “其实师父死后，我离开上海一方面固然是带师父的灵枢回老家，另一方面，也是逼不得已。”刘振声笑了笑。 “逼不得已？”这话，明显有着丰富的潜台词。 “师父去世半个月后，虹口柔道会一晚上二十五个人全部死于会所，同一天晚上，那个叫秋野的日本医生也被打死在寓所里，蒋先生，你觉得会是谁干的这事情？”刘振声舔了舔嘴唇。 “不会，不会是你吧！？”我睁大了眼睛。 好个刘振声，好个有仇必报！ “日本人欺负我国家，杀我师父，我就是死，也得报这个仇！”刘振声双目冒光：“那一晚，我是偷着去的，一口气把那帮***全都杀了，后来会馆里面的人一商量，我呆在上海不安全，就把我打发走了，日本人虽然闹腾了一段时间，也知道他们理亏，没把这事情宣扬出去，我自然也就不能回上海了。”刘振声呵呵一笑：“不过杀得很痛快！” 这下子，我完全明白了！ 后世的那个陈真，绝大部分的事迹，都是从刘振声的身上改编的，他才是真正的“陈真”！ 看着眼前的刘振声，我敬佩万分。 “振声，如果我拍一部关于精武门的电影，让你主演，如何？”我沉吟了一下，郑重地说了一句话。 …… 第121章 筹备第二部电影——《精武门》！ “拍精武门？先生，你开玩笑的吧？”刘振声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点点头。 在萌发拍摄霍元甲以及精武门的念头时，我最先的选择，是拍摄霍元甲本人，毕竟他的名声在中国家喻户晓，但是听了刘振声的话之后，让我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最根本的，是1920年的上海和后世根本不一样，对于霍元甲本人，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虚构空间，一旦对其有任何的虚构成分的加入，那么不光民众可能会有意见，霍元甲的后代以及精武体育会绝对会强烈反对，而且这种事情如果拍摄电影，必须获得霍家人的同意才行，改编，尤其是添加任何虚构的内容，肯定会出大问题。 而如果不虚构的话，按照霍元甲的生平来拍摄，那几乎就没有什么拍的，因为他一辈子根本就没上过擂台 这，也让我明白了后世的电影导演为什么拍摄霍元甲的时候会那么的处心积虑加入各种的虚构情节，没办法，被逼的。 而如果拍摄一部以精武门为主题的电影，那情况就有着根本的不同了。 首先闯入我脑海的，是后世李连杰主演的《精武英雄》这部电影，至少现在看来，是最合适的。 首先，精武门这个名字就很有学问，毕竟它和现在的精武体育会很相似，却有着不同，观众看了都知道说的是精武体育会的事情，一旦追究起来，却又不能追究到精武体育会的头上去，省去了很多麻烦。最重要的是，这部电影里面的陈真，是虚构的，却有着扎实的现实基础，那就是刘振声的一声，这么拍，尤其是在电影的开头就说明这是根据传说拍摄的故事，有虚构情节的话，各方面都搞的定了 在这个年代，中国人需要一部提气的电影了尽管这部电影并没有多大的艺术内涵，但是带劲起码能够唤起国人的爱国热情，那就够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振声，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下来了，电影的名字就叫《精武门》，剧本我来弄，主要以你的事迹为主，但是会加入很多虚构的内容。”我笑道。 “师父，振声哥当年可是杀了日本人的，你这么拍他会不会有危险？”顾嘉棠脑瓜很灵。 “所以这部电影的主角，不叫刘振声，而叫陈真。”我呵呵一笑。 “陈真？”刘振声听了这个名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刚才问他认不认识陈真了。 “蒋先生，这事情要不要跟精武体育会那边商量一下，得到他们的同意，可能会好一些。”刘振声提醒我。 “这个我来办吧，最好能够和他们打一声招呼。这段时间，我就开始写剧本。”我呵呵一笑。 第二天，上海的各大报纸刊出了孙中山送给我“天下为公”的匾额的消息，那块匾额的照片也出现在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而孙中山对于《倩女幽魂》的评价，也全文转登，这场巨大的舆论风波，到了此时，算是有了结论：《倩女幽魂》是一部有思想的新型**电影 如此一来，先前对于这部电影对于我本人的指责和谩骂迅速在报纸上销声匿迹，民众对于这部电影产生出了极大的观影热情，除了安东尼奥、马斯南、拉维、徐半梅 、郎德山旗下的电影院放映之外，众多的小戏院老板更是趋之若鹜，纷纷要求引进放映，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了二哥，他现在完全成为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销售经理。 整个大上海，几乎彻底陷入《倩女幽魂》的海浪之中，无数民众在那浪涛之中游弋，感慨着，感动着。 而《倩女幽魂》的名头，随即也传遍全国，北京、南京、广州等等这样的大城市，有名的电影院老板纷纷派专人或者亲自找来，要求合作，对于这样的好事，我自然答应。于是乎，百代公司的洗印车间成为最繁忙的地方，一个个拷贝和蜡盘被制作出来，然后迅速地被搬上了车运走。 无数人排队观看电影，自然也给电影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仅仅两周，二哥便把票房给我统计了出来，刨去一切的成本，《倩女幽魂》净赚大洋二十万而且这个数目还在迅速增长 消息传出，大中华电影公司一片欢腾这第一炮，终于打响了 与此同时，皮特也开始了动作。《倩女幽魂》在中国的情况，一开始让他极为担心，但是目前的大好形势，让他欣喜万分，迅速和好莱坞总部取得了联系，把拷贝寄回了美国，等待那边的消息，与此同时，蕾丝更是妙笔生花，把《倩女幽魂》制作的前前后后以及首映前后的舆论大战详细地写成了报道发回美国，更把针对这部电影的所有的评论文章整理出来，一并发过去，尤其是我的文章，蕾丝更是加了一个标题《蒋慕白的电影观——蒙太奇和电影新形式》，算的上是对于我之前关于电影理论普及的一个总结了。 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我反而成为公司最闲的一个人。 除了读书看报查资料，就是拉刘振声来让他给我讲述关于精武门的故事，构思着《精武门》的剧本，总算是可以暂时歇息了下来。 就在《倩女幽魂》红透半边天的时候，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也纷纷上映，在继直皖战争新闻片和梅兰芳的古剧片之后，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由任鹏年亲自担任导演的《清虚梦》隆重推出，一时之间，竟然也能赢得观众的瞩目。 因为《倩女幽魂》的关系，商务印书馆的直皖战争新闻片，充其量只能勉强保本，至于梅兰芳的古剧片，即便是有《倩女幽魂》的冲击，票房也还算不错，小赚个几万大洋，还是可以的，梅老板毕竟是梅老板。能不能彻底击败《倩女幽魂》，商务印书馆的那帮家伙把希望都压在了任鹏年的这部《清虚梦》上，更是在广告商打出了这样的宣传语：“不论故事还是风采，都将超过《倩女幽魂》” 话说得够大，希望也很高，但是电影一上院线的第二天，报纸上就出现了重磅的轰炸文章 “低俗至极无聊之极混乱至极只有鬼怪，而且极为丑陋，毫无情感，毫无人性，些许雕虫小技，更让人忍无可忍此等电影，和《倩女幽魂》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相差九万六千公尺此等恶劣之影画，污染银幕和观众心灵，不看也罢”史量才的批评基本上代表了所有批评者的意见。 任鹏年本来就是个对电影一窍不通的家伙，尽管他是个资深的票友。在拍摄过程中，基本上都是内景拍摄，在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影棚里搭起的假山假水，极为简陋，有些镜头，竟然根本不取景，而是像京剧那样，在演员的后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帷幕，帷幕上画着山水画，演员就在前面表演，看起来极为粗陋。 至于演员的表演，任鹏年亲自找来一些大戏班的演员来，表演完全是京剧那一套，唱念做打，他自己更是亲自粉墨登场，挂起了假胡须，擦脂抹粉，望之可笑又可叹。 这部电影，唯一可取的，恐怕就是史量才说的“雕虫小技”了。任鹏年似乎也想有些突破，便在“特技”上下了一些功夫，比如表现崂山道士的神功的时候，飞檐走壁、水缸破而复原等等，都采用的是慢拍、倒拍这样的手法，这样的手法在我看来固然是最基本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有些创新。 可仅仅有这些，是完全不够的，一部电影，既不好看，也没有什么内涵，再加上有《倩女幽魂》在前面做个映衬，任鹏年不被骂那是不可能的。 更倒霉的是，因为《倩女幽魂》，在文艺界引发了“文艺大讨论”，再次引起新文化运动以来关于“什么是新文化，怎么样建设新文化”的大讨论，这样的讨论，固然和电影界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也牵扯到了电影作品，《倩女幽魂》就经常被作为一个好例子被各方引用，而任鹏年的这部电影，不幸成为了一个被批判的靶子，文艺界的火力，全都倾泻其上，任鹏年做了一个冤大头 这样的形势下，《清虚梦》的境遇可想而知，仅仅放映了三天，那些电影院的老板就急了，尽管他们和商务印书馆关系不错，可这部电影不但没人看，而且整天有人站在电影院外面漫骂，他们也受不了，催促着下线，商务印书馆没有办法，不但答应下来，更是按照合同赔偿人家的损失费，不仅血本无归，反而亏了不少，满打满算下来，任鹏年的这一手，让商务印书馆亏了六七万大洋，损失惨重。听说电影下线之日，任鹏年又气又恼，被送进了医院。 十月中旬，在《清虚梦》刚下线没几天之后，一部让我很关注的电影上线了。那就是由周瘦鹃担任编剧的中国影戏研究社的《阎瑞生》。 这部电影，历史上是中国电影的最早的三部长篇之一（当然，有了《倩女幽魂》，这个就要改写了），乃是根据上海的一个杀人案改编而来的，放映之后，舆论恶评如潮，但是因为满足了观众的恶趣味，赚了不少钱。比起《清虚梦》，这部电影或许能够在票房上对《倩女幽魂》形成一定的冲击。 至于周瘦鹃本人，早已和我结下了梁子，《倩女幽魂》那么火，他自然不服气，所以《阎瑞生》推出的发行典礼上，这位鸳鸯蝴蝶派的大将信誓旦旦：“《阎瑞生》一出，上海将无《倩女幽魂》的市场” 而吃了败仗的谢秉来和任鹏年，自然对于这位朋友鼎力相助，原先支持商务印书馆的电影院全部引入周瘦鹃的这部电影，加上鸳鸯蝴蝶派文人在报纸上的影响，特别是阎瑞生这个轰动上海的大案子留给观众的无限遐想，这部电影很是引人注目。 10月17日，《阎瑞生》首映，首映当天，放映的电影院人满为患，一片红火，观者如流。当夜，周瘦鹃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欣喜异常，大呼：“《阎瑞生》的成功，是真正的艺术的成功!” 但是他的高兴劲还没过呢，各大报纸的批评文章就如同雪花一样砸了下来 “以一部杀人案为底子，黑暗丑陋无比ji女、嫖客、凶手，暗杀、**、yin欲，这样的电影，只会侵蚀人的灵魂毫无道德可言毫无艺术可言” “看了这部电影，我是全身打颤，唯一的收获在于，学到了不少杀人的手法，学到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手法这电影，让人作呕” “这边是周瘦鹃所谓的艺术？狗屁狗屎的艺术不去拍摄美好的东西，不去拍摄光明的东西，却专门拍摄恶趣味哗众取宠” …… 不管是先前拥护《倩女幽魂》的人，还是反对《倩女幽魂》的人，这一次反而站到了同一阵线，几乎没有替周瘦鹃说好话的，舆论风头一边倒 周瘦鹃是灰头土脸，不过依然是死赖着宣称：“不管怎样，我们是赚了钱的” 的确，这部没有什么艺术性的电影，观看的人反而比梅兰芳的古剧片更要多，赚钱，是肯定的。或许这是周瘦鹃唯一的欣慰了。 而外面的这些纷纷扰扰，我只是做个看客，专心开始筹备我的第二部电影——《精武门》。 我相信，这部电影，将会再一次成为点爆中国的火把 第122章 日本高手称专收“东亚病夫” “慕白，你可真够闲的。”这一天，就在我和刘振声聊天的时候，史量才和顾鼎周两个家伙晃晃悠悠地颠了进来。 《倩女幽魂》一炮打响，这两个人也是心情大好，尤其是顾鼎周，作为文化局长，如果《倩女幽魂》闹出了事，他肯定得担负一定的责任，说不定乌纱帽都不保，可现在呢，反而因祸得福，因为《倩女幽魂》，文化局受到了上头的表扬，他自己也荣升上海县议员，风光无限。 “我也该歇歇了。”我呵呵一笑，让人给他们端茶倒水。 “没事多出去走走，尤其是你们文艺界的，不接触社会，哪来的题材。是吧，老史？”顾鼎周翘起二郎腿，品着茶，乐道。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看着他那样子，我是哭笑不得。 “慕白，你真该多出去转转，上海现在热闹着呢。”史量才也乐。 “哦，都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我把自己关进院子里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除了报上的消息之外，还真没接触外面的世界。 “基本上都是好事情。”顾鼎周放下茶杯：“看着那帮龟孙一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真是痛快。” 说起电影界的事情，三个人乐呵地不行。 “不过慕白，最近有件事情挺让我们窝火的”史量才叹了一口气。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的人窝火？”我拍了拍史量才的肚子。 “日本人打擂台，你知道吗？”顾鼎周的笑容也没了。 “日本人打擂台，怎么回事？”一听这个，我就愣了起来。 “今天的报纸，你没看吧。”史量才递过来了一份报纸，气道：“日本人公开登报，由日本黑龙会头号高手出面，挑战中国武术界，那个小林雄一号称打翻所有中国人，甚至谩骂中国人为东亚病夫，我来的时候，外面都要沸腾了，很多人涌到虹口抗议呢” “小林雄一？”这个名字，让我腾的一下就冒火了 那个夜晚，那个中年人的惨死，以及那帮日本浪人的猖狂，一幕幕，顿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翻看报纸，果然看见日本人刊登了一个巨大的提示，抬头就是一行黑体字：大日本帝国第一高手小林雄一要打翻所有东亚病夫 下面详细地写下了打擂台的具体事宜，那就是不管什么人，只要签了生死状上台，生死勿论，击退小林雄一一下，赏金500大洋，能够撑一个回合，赏金大洋1000，两个回合，2000大洋，三个回合，3000大洋，击败小林雄一，大洋一万 “专收东亚病夫一展大和民族之武艺” 啪看完了这启示，我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好个猖狂的日本狗”刘振声看了这启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今天下午两点开擂据说现在虹口那边的擂台下中国人签的生死状都要堆积如山了他祖母的，日本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顾鼎周很少骂人，这个时候也是一个劲地爆粗口。 “老子也是有功夫，非得上台打死那个狗日的不“可口出狂言”史量才捋起袖子，露出了麻杆一样的胳膊 “蒋先生，我去会一会那个小林雄一”刘振声本来就是个武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史量才拦住。 “振声，还是别去惹麻烦了，你们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刚刚消停了会。再说，那个小林雄一可是日本领事小林昭二的亲族，说不定就是日本人的一个挑衅的圈套，打输了你没命，打赢了，你照样没命，而且说不定会给日本人找个借口搞起两国的纷争。忍一忍，忍一忍吧”史量才是个站得高看得远的人，说的刘振声低着头坐了下来。 “振声，老史的话不是没有什么道理，再说，你还是下一部电影的主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的电影怎么搞？中国有能耐的人，多得是，肯定有人教训那个狗日的。”我虽然有心让刘振声出去教训那个日本狗，但是想一想史量才的话，陡然警觉。 这里面，还真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主演？慕白，你又要拍电影了？”史量才听了我这话，顿时一惊。 “真的假的？《倩女幽魂》现在还在火爆呢，你就准备上手第二部电影了？”顾鼎周嘴巴张得有盆大。 “还不是被日本人气的”我把去青莲阁的经过以及后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顾鼎周和史量才连连点头。 “早就应该有这样的电影了拍电影拍了这么多年，应该拍一部让我们中国人扬眉吐气的片子了慕白，这一次，我支持你”史量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慕白，这里面我能不能客串一下？给个三五句台词也行”顾鼎周这段日子正为上一部电影没有参加而懊悔呢，这回可逮到了。 “行，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够给你安排。”看在顾洛然的面子上，大舅子的面子还得给的：“不过，汉奸你演吗？” 我忍住笑，看着顾鼎周那小瘪三的样子。 “演”顾鼎周咬了咬牙。 “那行。”我哈哈大笑。 “不过慕白，我提醒你，你拍这个《精武门》，总得给精武体育会打声招呼吧不然他们说不定会找你麻烦。”史量才提醒我道。 “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我和他们不认识，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过去呢。”我笑道。 “你不认识，我认识呀阿拉轧朋友的手段可是一流的”史量才搂住我：“走走走，现在就去，振声，你也去” 几个人，上了史量才的小车，直奔精武体育会。 精武体育会在上海有好几个会馆，最大的那个，是在山东会馆内，距离租界也不远。 “自从霍元甲霍师傅去世后，这精武体育会就有些不一样了，现在是陈公哲和农劲荪管理，人数虽然很多，也陆续在中国以及海外开办了很多的分会，但是总给人感觉越来越分散，越来越没有以前的劲头了。”史量才叹了口气。 到了精武体育会，先是让人通报了一声，时候不大，就看见里面呼啦啦迎出了一帮人。 “振声真的是你呀”为首的一个年纪大概在五十多岁，一身的西装，戴着眼镜。 “农叔。”刘振声对这人很是尊敬。 原来这就是农劲荪呀。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前几天我去看电影，发现上面的一个演员和你很像，字幕上也叫刘振声，我还纳闷呢，正要去大中华电影公司去询问，你就来了，可巧可巧”农劲荪的身边，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八九岁的青年人十分激动，一把抱住了刘振声。 “东阁，你这身板，越发康健了嘛。”刘振声打了那年轻人一拳，哈哈大笑。 这年轻人，相比就是霍元甲的次子霍东阁了。 “哦，农叔，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申报》史量才史先生，这位是文化局局长顾鼎周顾先生，这位是我现在的老板，蒋慕白蒋先生。”刘振声一一介绍，那帮人也寒暄不已。 进了客厅，一帮人宾主落座，外面练武声此起彼伏，刘振声多年没回来，和农劲荪、霍东阁聊得热火朝天，趁着这功夫，我也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馆舍还算宽敞，布置得也很好，尤其是正厅悬挂的霍元甲的头像和上面孙中山亲笔提写的匾额“尚武精神”，很有气势。 “蒋先生，你的电影我们都去看了，很好，很精彩”霍东阁年纪虽然比我大，但是对我很客气。 “谢谢。其实振声在里面可是挑起了大梁，不是他，这部电影可就黯然失色了。”我看着刘振声，笑了笑。 “振声呀，既然回了上海，就搬到家里来吧，也能守在霍老四身边”农劲荪道。 刘振声看着霍元甲的画像，目光湿润了：“农叔，我在外面习惯了，回来还有可能给你们添麻烦，再说，蒋先生对我很好，我在公司很满足。” “这样呀，也好。”农劲荪沉吟了一下，有些失望。 “蒋先生，不知道来这里有何贵干？”霍东阁问道。 “日本人嚣张的很，你们知道不？”我问道。 提起日本人，霍东阁的脸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报纸我看了，那日本人太猖狂了，蒋先生，不瞒你说，我正要去打擂呢” 第123章 血染擂台！ 霍东阁要去打擂？这话让我微微一笑。 要是他爹霍元甲在，或许那个小林雄一不是对手，可换上他，那就不一定了。历史上，霍元 甲的儿子可他相比可就差远了，功夫寥寥，修为也寥寥。 “闹胡你不许去”旁边的农劲荪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人，你是这精武体育会的掌门 你要是出事了，这么大的摊子谁来管理？再说了，日本人就那么好惹的” “农叔日本人害死了我爹，现在又这么猖狂，说我们是东亚病夫，多难听我怎么就不能 出去打擂了爹要是活着，他也会去的”霍东阁急道。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反正你不许去”农劲荪一言九鼎。 “日本人摆擂台，那是给谁看的？就是给咱们精武体育会的人看的外面的人都眼巴巴地指 望我们出头呢，指望我们为国争光呢，可我们一个个全都成了缩头乌龟这叫尚武精神？”霍东阁指 着那副匾额，大声道。 “反了你了我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农劲荪也怒了，双目圆睁，霍东阁一屁股坐在椅 子上，一声不吭。 自从霍元甲去世之后，农劲荪无疑便是精武体育会的管家，霍东阁也是把他当做父亲来看待 ，自然不敢顶撞得过分。 “蒋先生，让你见笑了。”农劲荪看着我，稍稍恢复了一点平静，道：“蒋先生，你不是来 让我们去打擂的吧？”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把要拍《精武门》电影的事情说了一遍。 “农先生，霍师傅，如今洋人欺我太甚，尤其是日本人，中国人该出一口气了拍这部电影 ，一是为了弘扬霍元甲霍大侠的尚武精神，将他的理想传播社会，二来，也算是扬我国威，唤醒民众， 乃是一项功德无量的事情，因此特意来贵地请教一二，毕竟，这和你们也有关系，需要你们同意才行。 ” “农叔蒋先生真要是拍成这样的电影，好呀我同意”霍东阁一听我这个，立刻眉飞色 舞了 农劲荪白了霍东阁一眼，看着我，微微一笑：“蒋先生，拍电影原本是你的事情，你要拍什 么，我们是没有资格说的，但是，拍精武体育会打日本人，我不同意，你还是改其他的吧。” 农劲荪的话，让我、史量才以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农先生，为什么？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诧异道。 农劲荪呵呵一笑：“精武体育会，就是个强体健身的组织，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图的就是个 安稳，霍老四当初就是风头太盛，以至于被日本人害死。他死了，把这么大的家业托付给我，我得给他 照看好了，否则我有什么脸面九泉之下去见他。你这部电影，自然是大好事，可电影一出来，日本人怎 么看？能放过我们？他们现在在外面摆擂台，就希望我们露头呢，这电影要是一出来，正好给他们一个 借口，到时候，精武体育会就完了。” “蒋先生，我不能答应你。”农劲荪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可能。 “农叔你怎么能这样蒋先生是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连孙中山先生都题了匾额给他拍这 电影怎么了？难道你一辈子要做缩头乌龟要是这样，这精武体育会不要也罢”霍东阁跳起来，大 吼着。 “你懂什么”农劲荪也火了。 “我不懂什么但是我懂得练武的人，讲的就是个骨气没有了骨气，还能叫练武的人这 话，是爹临死的时候说的，你也在场农叔你想让爹留下来的这武馆被人骂成胆小鬼吗？你这是要 把爹的一世英名葬送了”霍东阁的确火了。 “我葬送你爹的英名？我葬送你爹的武馆？我农劲荪抛弃家业资助你爹，我和你爹腥风 血雨为的就是这个？你不是要去打吗，你去打吧打死了，我就可以和你爹交代了”农劲荪气得直 哆嗦。 “东阁你怎能这样和农叔说话农叔操劳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他，精武体育会早完了他 这是为你好还不给农叔赔不是”刘振声冷喝了一声。 霍东阁低着头，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农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农劲荪摆了摆手，看着我：“蒋先生，对不住了，你这电影，我不答应。送 客” 得，人家赶人了。 一帮人出了会馆，史量才直摇头。 “农劲荪怎么这么胆小”顾鼎周也很生气。 “他不是胆小，他这一辈子，和霍大侠捆在了一起，这会馆就是他的命，霍东阁就是他的命 ，他不容有任何的闪失。这份深情，也怪让人敬佩的。”我感叹了一声，实际上，我能够体会农劲荪的 心情，如果换成我爹，估计也这样。 “慕白，那我们的电影就不拍了？”顾鼎周气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再说吧，再劝劝他。” 一帮人垂头丧气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虎头飞也似地跑了过来。 “少爷，不好了可不好了”虎头一把扯住我，气喘吁吁。 “怎么了？”我急道。 “打上了打上了” “什么打上了？” “少爷，日本人打擂台，那个小林雄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打死了八个中国师父，伤了二十多 个汉子台上台下，全是血可猖狂了说是中国人都是东亚病夫，***都是劣等民族，嘉棠忍不住 ，上去了，被踢了下来，胳膊都断了，我来的时候，阿荣上去了”虎头抹了一把汗。 “什么？”他这话，让我又惊又气 顾嘉棠断了一条胳膊，阿荣上去了？阿荣的功夫还没有顾嘉棠好呢，也就是一身的蛮力气 ，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走，去虹口”我钻进了车子里，大喊了一声。 车子飞奔，直奔虹口而去。 到了虹口，就见街道上人山人海，已经成了沸腾的浪潮。 下了车，几个人拼命往里挤，来到擂台跟前，我完全震惊了 地上，一排的尸体，横七竖八，有脑浆迸裂的，有腰折头断的，惨不忍睹，家属围在尸体旁 边哭声一片台上台下，鲜血遍地 高大的擂台上，挂着日本的膏药旗，小林雄一一身是血，站在台上，昂着下巴看着无数的中 国人，公然竖起大拇指，然后朝下点了点。 “东亚病夫，***” 这话，顿时激起现场一片骚乱，中国人已经疯狂了，很多年轻人大骂着就要冲上去。 我身边，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要爬上台，被身边的一个老年人拽住。 “爹，你放开我，我要上去，我要揍死这个日本狗” “儿呀你没看那个日本人功夫好吗，你上去还能有命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和你妈怎么办 ？” “可是爹呀日本狗太欺负人了”年轻人满脸是泪。 “慕白”人群里，杜月笙也带着大量的青帮弟子过来了，看见我，一把把我拽了过去。 “阿荣呢？嘉棠呢？”我急道。 “嘉棠断了条胳膊，搭上夹板休息个几个月应该没事，阿荣上去没多会就被打下来了，他皮 糙肉厚，只是晕过去了，也没事。你放心吧。”杜月笙看着擂台，牙齿咬得咯咯响。 “***还有上来的吗？劣等民族”小林雄一看着台下，哈哈大笑。 “小日本，**你祖宗你爷爷来会会你”就在我按捺不住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怒喊 ，与此同时，人群呼啦啦让出了一条道。 一帮黑衣人，出现在了人群中。 严老九 一身黑衣的严老九，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带着徒子徒孙，竟然出现在了擂台之下。 “小日本给我记住了，你爷爷叫严老九”严老九大步走来，就要上擂台。 虽然我和严老九是仇人，但是今天，他这表现，也算得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爷们 “你不能上去”我身形一晃，挡住了严老九的去路。 严老九看着我，双目一睁：“滚开” “严老九照例说，你我是仇人，我巴不得你死翘翘，可你今天这表现，我蒋慕白服你是条 响当当的汉子是咱们青帮的爷们你他娘的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上去管个蛋用留着这条命，找我 报仇吧”我也吼了起来。 严老九看着我，双目一红：“蒋慕白小日本欺人太甚，我严老九是个泼皮没错，可今天不 能让小日本看低了咱们中国人看低了咱们青帮你徒弟上去两个，被踢了下来，九爷我佩服现在，轮 到我们爷们了!” “师父，你年纪大了，我上”严老九的身后，走出个大汉来，看样子是他的徒弟，身材魁 梧，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擂台 “好”周围的中国人一片叫好手。 “小日本，爷爷青帮王铁林来吧”大汉高吼一声，奋身扑上。 他功夫不错，但是打斗了没几分钟，我就看出来，他不是那个小林雄一的对手。 这个小林雄一，几乎就是个机器人，抗击打能力极强，而且出手刁钻很辣，十分难对付，不 愧是日本黑龙会第一高手。 我刚愣了愣神，就听见一声惨叫，那大汉被小林雄一拎着衣领横举了起来，猛地向下砸去， 那招式，可那天晚上我见到的一模一样。 咔嚓嚓，大汉的脊椎狠狠地撞在了小林雄一的膝盖上，腰椎断成两截，当场身亡。 小林雄一嘿嘿一笑，一脚踢飞尸体，放声大喊：“支那猪东亚病夫” “阿林呀阿林呀”爱徒惨死，严老九眼珠子都要飚出来了，拼命要上擂台，被旁边的徒 弟死死拽住。 周围的中国人，一片悲恸之声，此情此景，气煞了所有人。 “师叔让我上吧” “师爷爷我上我不怕死” …… 我的身后，十六铺的穷兄弟们一个个擦拳磨掌。 “都给我闭嘴”我大吼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着台上的小林雄一，看着台上那高高飘扬的膏药旗，我咬唇嚼舌 “刘振声”我大喊了一声，刘振声早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 “刘振声，我他娘的不会功夫你要是有种，你上去，给我弄死那个日本人天塌下来，我 蒋云蒋慕白扛了只要死的，不要活的”我的怒吼声，响彻全场 第124章 扬我国威，誓杀倭寇！ “蒋先生你瞧好吧”刘振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我一番话，当即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紧身短打 “慕白，使不得，使不得呀振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电影不拍了？”顾鼎周拉住我。 “我x他祖母的拍电影图个啥，还不是扬我国威日本人骂我们***，骂我们东亚病夫，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个屁的电影”我一膀子把顾鼎周给甩开了。 “振声，你不能上，日本人说不定有什么阴谋呢”史量才在那边拉住了刘振声。 刘振声微微一笑：“史先生，我刘振声烂命一条，匹夫一个!师父活着的时候就告诉我，练武的人，为的便是保驾护国，死不足惜” “拿鼓来”我大喊了一声，严老九手下捧过来了大鼓。 我扯掉身上的衣服，光着膀子，拿起了鼓槌。 “蒋慕白，你们带种，老子给你抬鼓”严老九看我们如此，大喝一声，竟然跪倒在地，四肢摊开，用后背，顶起了那鼓 此时此刻，国仇面前，个人的那一点点恩怨，全都化为了灰飞 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这个日本猪 “那不是蒋慕白吗？” “是勒蒋慕白，蒋先生” …… 周围的人，认出了我，掌声雷动。 咚咚咚咚咚雄厚的鼓声响彻周围，一声声，一点点，劲暴有力，这中国的古老乐器，彻底压住了日本人放映的日本乐曲 此时的我，咬着牙，睁着眼，满腔的怒火一身的力气，凝聚在那鼓槌之上 “犯我大汉，随远必诛”我大声喊了起来。 “犯我大汉，随远必诛”鼓声之下，民众沸腾了，无数人跟着我一起喊 “扬我国威，誓杀倭寇”我仰天长啸 “扬我国威，誓杀倭寇”观众的呼喊之声，响彻天际 “泱泱中华，永不会死”我拼命擂鼓 “泱泱中华，永不会死”民众疯狂了 “炎黄子孙，共赴国难”我擂着鼓，热泪飚溅 “炎黄子孙，共赴国难” “炎黄子孙，共赴国难” “炎黄子孙，共赴国难” …… 我在喊严老九在喊史量才、顾鼎周在喊青帮弟子在喊所有中国人，在喊 祖国呀快快强大吧中国人，快快觉醒吧 一鼓擂完，我冲着刘振声一挥手：“振声，上台” “上台” “上台” “上台” …… 民众高举手臂，声嘶力竭 好个刘振声，一身短打，飞身上台，两旁看台上的日本人中，传出了一声声的惊叫，连那刚才还嚣张的小林雄一，此刻也微微变色。 “报上你的名字!”主持擂台的一个日本人叫道。 “刘振声，中国人，霍元甲之徒，专收日本猪”刘振声大喝一声，全场沸腾 “专收日本猪” “专收日本猪” “专收日本猪” …… 刘振声这一报名，两旁看台上的日本人中间顿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小林雄一也为之一愣。 “你是霍元甲的徒弟？”小林雄一惊讶道。 “如假包换。小日本，来吧”刘振声摆开了架势。 “好好好，你师父是个短命鬼，没遇上我就死了，今天，我来教训教训你，让你们这些支那猪知道什么是大和武士道!”小林雄一哈哈一笑，飞身上前。 擂台之上，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一个是下山虎，一个是上山龙，拳脚之声，砰砰作响，擂台都在摇晃 刘振声一身功夫得自霍元甲真传，迷踪拳更是变化多端，那小林雄一身为黑龙会第一高手，一身的功夫自然也了不得，两个人拳到、脚到之处，木柱开裂，砖石碎飞，打得难分难解 刚才还呼啸一片的擂台下，此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盯着刘振声哥，捂着胸口，大气都不敢出，为他骄傲，更为他担心 这场大战，打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依然没分胜负。 “小日本有点支持不住了。”就在我替刘振声担心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一转身，却是一张老脸。 “师父？你怎么来了？”看见师父张仁奎的身影，我又惊又喜。 师父他老人家，身后带着一帮卫队，自己则是光这个膀子，后面的几个徒弟扛着他的那个闻名天下的大铡刀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听说小日本猖狂着呢”师父吐了口口水：“慕白，你们没给师父我丢脸，干得好” 原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来打擂的看着须发斑白光着膀子的师父，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只要有这些人，只要有这些骨子里还有热血的人，我泱泱中华，怎么会亡？ “霍元甲这个徒弟，的确了不得，即便是我年轻的时候，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个小日本，功夫也不错，不过和刘振声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他要输了”师父双手叉腰，看着擂台微微一笑。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擂台之上，刘振声忽然露出了破绽，似乎脚步有些不稳要摔倒。 台下一片惊呼。 小林雄一大喜，伸手拽住了刘振声的衣服，横举起来，膝盖高举，又要使出他那致命狠毒的一招。 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不好 就在砸下的瞬间，电光火石之下，只见刘振声身形忽然一转，如同灵蛇一般双腿勾住了小林雄一的脖子，水桶一样的双腿一用劲，完全是一招夺命剪刀脚，竟然将那小林雄一甩飞出去，咣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小林雄一一口鲜血飚了出来。 好个刘振声好个引蛇出洞 刘振声微微一笑，飞身上前，抡起斗大的拳头，就要当空砸下，此时，那小林雄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这一仗，算是赢了 当就在胜负要分的时候，擂台上一声锣响，与此同时，一队日本浪人窜上台来，拦在了刘振声跟前。 “天色已晚，胜负未分，明天继续，明天继续”裁判大叫道。 就在他高喊的时候，日本浪人搀扶着小林雄一离开。 “**祖宗的日本猪你们耍赖” “**母亲的孬种” …… 台下一片喊骂，无数砖头石块飞向擂台，那个裁判官被打得抱头鼠窜。 嘟嘟嘟嘟眼来就要发生暴动，查尔斯带着大量的英国巡警赶到，迅速压制住了现场。 “查尔斯，那帮狗日的耍赖”我喊道。 查尔斯把我拽到了一边：“那帮*子养的没一个好东西，可是蒋，再这样下去，闹出人命，日本人可就要动手了周围的街道上，全都是他们埋伏好的军人和浪人，一旦打起来，吃亏的可是你们中国人，明白吗？见好就收反正能够赢他，为什么不等到明天” 查尔斯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这话，顾鼎周、史量才和严老九都听到了。 “慕白，还是不要闹起来为妙!打起来，人家有枪，我们可是赤手空拳”史量才扯了扯我。 我极为愤怒地点了点头。 “犯我大汉，虽远必诛” “扬我国威，誓杀倭寇” “泱泱中华，永不会死” “炎黄子孙，共赴国难” …… 人群在青帮弟子的引领下，抬着刘振声，高呼着口号，涌出虹口 我呸转过脸，我狠狠的冲着那擂台吐了口唾沫，而在抬起头的那瞬间，却为之一愣。 看台的角落里，那些匆忙离去的日本人中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看着我，正是那个青莲阁的花魁安伊。 四目相对，都那么愣愣地看着对方。 “少爷”虎头在后面叫了我一句，我转身就走。 不管这个女人如何，她，到底是日本人 一路上，刘振声如同英雄一般，所到之处，欢声雷动，人群一直把他抬到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门口，才在欢呼声中散去。 这个晚上，大中华电影公司成了沸腾的海洋，都要为刘振声庆祝，他们一帮人喝酒的时候，我则带着阿山到医院里看阿荣和顾嘉棠。 “放心吧，他们两个身体很好，休养一两个月，便会没事。”查理刚刚给他们两个做过检查，见我进来呵呵一笑。 “这胳膊断了还能没事？”我指着顾嘉棠的胳膊道。 “断的是小骨头，不是大骨头，再说了即便是大骨头，长实了就没事。”查理拍了拍我的肩膀。 “师父，放心吧，过一个月，我又是一条好汉”顾嘉棠笑道 “就是，老大，日他阿母，那日本狗真的挺厉害，听说刘振声赢了？”被打得猪头一样的阿荣口齿不清地问道。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人十分高兴。 “师父，明天叫刘振声弄死那个日本狗”顾嘉棠大乐。 “你们休息你们的，其他的事情就别管了”我挥了挥手，带着阿山离开。 出了医院，走在大街上，我长叹了一口气，阿山见我这样子，也不敢怎么说话。 “先生，你是蒋先生吗？蒋慕白？”一个卖烟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是，怎么了？”我弯下腰，笑道。 “那边，那边的酒馆里，有人叫我请你过去。”小女孩说完，跑开了。 有人请我过去，会是谁？ 第125章 中国是块大肥肉？ 一个很普通的日本人开的酒馆，不大，但是十分的干净。 在伙计的引领下，我和阿山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之内，掀开帘子的瞬间，我不由得一愣。 屋子中间的榻榻米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日本武士，年纪在五十岁左右，须发都有些斑白了，但是笔直地端坐着，如同一棵劲松，老头微微闭目，身上的那份气势扑面而来，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而在老头的旁边，坐着一身白色和服的花魁安伊，正在弯腰煮茶，房间里氤氲着茶香，沁人心脾。 “嗯？”阿山一进来，见有日本人，顿时一惊，伸手就要摸枪，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蒋先生，请坐。”老头睁开眼，微微一笑，指了指面前的位置。 我坐下来，看了看安伊，安伊双手奉上了茶。 茶是好茶，我端起来要喝，却被阿山挡住了。 “这位先生怀疑茶里有毒？”老头呵呵一笑，伸手接过我的茶，一饮而尽。 “蒋先生，这位是日本黑龙会前任总教头三船野夫，小林雄一是先生的弟子。”安伊介绍道。 小林雄一的师父？想起那个嚣张的日本人，我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有这样的徒弟，是我的羞耻。”三船野夫苦笑了一下，对我躬身施了个大礼：“蒋先生，我为我的徒弟向你道歉。” 老头态度平和而真诚，不管怎样，看着那苍白的脑袋低在我面前，我倒有些过意不去。 “三船先生，不必如此，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冷冷一笑。 “蒋君，三船先生是日本武术界最被人尊重的长者，此次来上海是被陆军部的人强迫而来，他们逼着先生出擂，被先生拒绝了，小林雄一的事，三船先生极为气愤和不满，特意请你过来，当面道歉。”安伊见我对老头态度不太友好，低声提醒道：“蒋君，三船先生和军部不是一路人 他对那些人的野心十分反感，请你不要误会他的诚意。三船先生因为受排挤，已经离开了黑龙会，明天就要回日本了。” 安伊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怪不得这老头看起来和飞扬跋扈的小林雄一有着本质的区别呢，原来如此。 “蒋君，我虽然也是日本武人，但是今日小林的表现让我感到十分的羞耻。武术，乃是个人的修为，变成了杀人的工具和政治的帮凶，是对武术的羞辱。多年之前，我拜访过贵国的霍元甲，他的见解和胸怀，让我深为敬佩。” “现在已经不是清静的世界了，在日本，很多人都被野心侵蚀了心灵，把中国看作是一块大肥肉，迟早会动手，实在是让人痛心。想一想多年前，孙逸仙先生就是我们黑龙会的好朋友，可是现在，黑龙会和军部狼狈为奸，我只是个老头，做不了什么了。这场让人愤慨的比武，我建议还是能了就了了吧，如果事态扩大，恐怕会引来更多的纠纷，正好中了那些人的下怀，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三船野夫看着我，面色沉凝。 “凭什么你们日本人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打输了，就要开溜，哪有这么容易？”阿山顿时火了起来。 “三船先生，你说的自然有些道理，但是这事情不是你我之事，而是两个民族两国之事，小林当众辱骂中国人为支那猪，并且登报称中国人为东亚病夫，就这么了了，不仅我个人不服气，恐怕全中国人都不会答应。”我冷冷一笑。 “日本领事馆明天肯定不会让小林比武，毕竟他不是霍元甲那个徒弟的对手，他们也不可能登报道歉，事实上，他们就是想惹火你们中国人，然后寻找冲突的借口而已。你们中国现在积弱不堪，起了冲突，吃亏的还是你们。”三船野夫诚挚地说道。 “那我们也不能受欺负”阿山怒道。 三船野夫点了点头：“说的对。不过，我问个问题，最强的武功阁下认为是什么？” “能打倒敌人的，就是最好的武功”阿山脱口而出。 三船野夫呵呵大笑：“哟哟哟，小伙子说的好听，照你的意思，直接用手枪就行了，还要武功干什么。” 三船野夫收住了笑看着我，道：“如果把中国和日本比作擂台上的武人，日本现在是个高手，而中国则是个积弱不堪的病人，你们最好的选择，是保护自己，明白吗？蒋君，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已经占据了上风，中国人的爱国心也被空前激发了，这是好事，可我这个老头子认为，还是见好就收吧。” 不可否认，老头子说的话，十分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三船野夫感慨一声，告辞，我送出门外。 外面，已经起了风，有些寒冷。 看着熙攘的街道，老头叹了口气：“日本狂妄的人太多，愚蠢的人更多 ，觉得中国是块大肥肉，却没有看到，它同样是一头可以将我们撕裂的雄狮。” “三船先生，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我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蒋君对这场战争如何看待？”老头转脸问我。 “日本虽强，必不能胜，中国虽弱，四万万同胞同心协力，定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我咬了咬牙。 三船点了点头：“是呀，是呀，不过不管谁赢谁输，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蒋君，你这个人，我很佩服，也看过你的电影，看过关于你的报道，看过你的文章，电影救国开启民智的思想，我很欣赏，日本若是多了你这样的人，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战争了。” “安伊是我的养女，没有什么亲人，还希望你能多多帮助她，谢谢了”老头看了安伊一眼，对我鞠了一躬。 “一定。”我回了一礼。 “朦胧的月被浮云遮盖，浮云散去，终于月落西山。”老头念了一段十分有韵味的诗句，苦笑了一下：“蒋君，再会了。” 说罢，老头微微点头，大步走入人群中，形单影只。 看着他的背影，我同样是感慨万千，日本人若都是他这样，何来的战争。 “你们今天出尽了风头，日本领事馆已经火冒三丈了，小林雄一是小林领事的亲族，这件事情虽然表面上会告一段落，但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蒋君，请你务必小心。”安伊柔声道。 “我没什么，烂命一条，倒是安伊小姐你，一个弱女子……”看着眼前的这个迷人的花魁，我心里倒是有些不落忍。 时局动荡，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实在是够可怜的。 一句话，说得安伊眼眶一红，不过这女人 还是忍住泪，灿烂一笑；“习惯了。” 习惯了……寥寥的一句话，包含着无心的辛酸和无奈，让人望之尤怜。 “以后安伊小姐若是有事，尽可去找我。” “谢谢。”安伊鞠了个躬，低声道：“小林雄一还不是领事馆里武术最好的，最好的，叫加藤正，请你以后多多小心这个人，他是真正的军国分子。蒋君，告辞。” 说完，安伊轻盈而去。 “老大，这两个日本人，还算不错。”阿山也感慨了起来。 “是呀，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好的和坏的，咱们中国人，不是也有汉奸和忠臣吗。回公司吧。”我长叹了一声。 “那明天……”阿山看了看我。 “明天既然日本人不会让小林雄一出场，那就先看看吧，告诉振声，让他小心点。我这个电影，得尽快拍摄了。”我摇了摇头。 拍《精武门》是决定下来的，但是眼下最大的难题，不是日本人，而是精武体育会的那个固执的农劲荪。 第二天，上海的报纸算是沸腾了。《蒋慕白现身日本擂台，刘振声打败东洋武士》《霍元甲高徒扬我国威》《炎黄子孙，共赴国难》《日本人辱我中华，刘振声拳打倭狗》…… 各大报纸同仇敌忾，不仅详细报道了当时的情况，更是纷纷声讨日本人，要求日本人当众道歉，还有报纸号召中国人拒绝购买日货，抵制日本人。全上海各地，更是处处是游行，处处是打倒日本人的呼声。 民众的沸腾，让上海政府大为惊慌，在派出大量警察维持治安的同时，也呼吁民众保持冷静，租界里面，更是紧张万分，英法等国领事更是照会日本人，让他们尽量不要刺激中国人，以免惹出事端。 这一天，小林雄一果真没有露面，日本人成了缩头乌龟，让中国人扬眉吐气的同时，大中华电影公司和刘振声似乎成为了英雄，公司门口挤满了人，要拜刘振声为师的年轻人更是把公司的大门都挤破了。 不过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事情闹得大了，但起码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我在办公室里面安抚刘振声的时候，高鑫宝颠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气道。 “师父……”高鑫宝转脸看了看刘振声。 “有话就说”我大声道。 “师父，刚才从精武体育会听到的消息，日本人去了山东会馆，大打出手，打伤了几十个会员不说，还砸断了霍东阁的两条腿” “什么？”这话，让我和刘振声同时站了起来。 直觉告诉我，这事情麻烦了 第126章 筹划拍摄《精武门》! 山东会馆，精武体育会。 我们赶到的时候，里面狼籍一片，哀号之声，呻吟之声，到处都是，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会员抬着同伴纷纷往医院送。 到了后院，进了个大房间，就见农劲荪等人呆在里面，气氛沉默，霍东阁被放在床上，还在昏迷之中，请来的洋人正在治疗。 “农叔，怎么回事？”刘振声看到这些，目眦尽裂。 “昨晚，日本人过来找事，在门口打我们的人，肆意辱骂，东阁要打，被我拦住，日本人毕竟惹不起。”农劲荪声音颤抖，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 “原本以为事情忍下来就算完了，可没想到后半夜的时候，大队的日本人忽然闯入，说是有我们的人抢劫日本人的货物要搜查，东阁自然不愿意，双方就打在了一起，他们人多，而且功夫好，有备而来，我们不是对手，伤了几十个，死了十几个，东阁上去拼命，被小林雄一打断了双腿”农劲荪一拍桌子：“精武体育会门规极严，怎么可能去抢劫根本就是日本狗因为振声擂台上打败了他们，他们怀恨在心诚心报复” “各位先生，这位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双腿恐怕要残废了。”洋人诊断完毕，霍东阁也幽幽醒了过来，一听这话，满屋子震惊。 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失去了双腿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医生，真的保不住了吗？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花多少钱都行”农劲荪都快要晕倒了。 精武体育会自从霍元甲死后声望就大不如以前，这么多年来，都是农劲荪在苦苦支撑，作为霍元甲的儿子，霍东阁虽然和霍元甲差的太远，但是毕竟是霍元甲的传人，是精武体育会的精神领袖，他这双腿废了，对于精武体育会的发展，无疑是雪上加霜。 “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洋人医生摇了摇头，离开了。 床上的霍东阁，听到这个噩耗，双目死灰，眼泪夺眶而出。 “农叔找日本人拼了” “拼了” …… 屋子里其他的会员，一个个群情激奋，要出去报仇。 “都给我站住今天谁出这个门，谁就不是我们精武体育会的人”农劲荪怒道。 “农叔，日本人都欺负我们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让我们忍？”有人大叫了起来。 “我们不当孬种” “对，不当孬种” …… “你们去虹口，不是找死吗？你们斗得过日本人？”农劲荪大叫道。 “斗不过，也比缩头乌龟强” “就是，忍就能忍得过了人家还不是上门来” 看得出来，这些会员很不服农劲荪。 “农叔，你忍了这么多年，任他们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蒋先生要拍部电影，你都不允许，现在，看看，你的忍，换来了什么……”床上，霍东阁惨然一笑。 “农叔，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师父说过，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是男人，总得有个骨气吧。”刘振声也怒了起来。 “唉你们以为我就愿意忍呀你们以为我就愿意当个缩头乌龟呀我还不是为你们，为了这精武体育会你们出去，那是找死明白吗？”农劲荪老泪横流。 房间里一片安静。 “农先生说得没错，日本人是蓄意报复，肯定做好了准备，你们过去，只要进了租界，进了虹口，他们即便是将你们全部弄死，也不会负任何的责任，你们去了，只能白白送了性命。”我长叹了一声。 “蒋先生，难道就这么算了嘛？”刘振声等人看着我，双目冒火。 我咬了咬牙，狠狠地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农先生，振声，这事情，交给我了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得偿命” 一句话，满屋子的人都闭嘴了。 “蒋先生。”农劲荪看着我，满脸的惭愧：“先前，是我不对，人家盯住了我们，忍也不是办法。你的为人，我相信，拍电影的事情，我答应你，只要能让咱们中国人扬眉吐气，你怎么拍，都行” “对让蒋先生拍电影” “该让咱们中国人扬眉吐气了” 一屋子的人都叫了起来。 “谢了。农先生，我先告辞，你们不要做无畏的牺牲，等我的消息。”我起身告辞，带着刘振声走出了精武体育会。 回到电影公司，我让虎头把杜月笙、史量才、张静江等人全都请了过来。 一看我满脸的怒气、刘振声一脸的悲愤，这帮人都差不多明白了。 “各位，日本人干的事，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决定一件事情，还请各位多多帮忙。”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这帮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慕白，我们咽不下这口气，都是自己人，说吧，让我们作什么？”杜月笙一向爽快，而且这家伙是个绝对的抗日分子。 “我想拍一部电影，一部功夫片，一部抗日的功夫片”我沉声道。 “不是去打日本人呀？”史量才等人很是诧异。 “看你这样子，还以为你要去虹口报仇呢。”张静江笑了起来。 “仇是要报的，但是也得分个大小，国仇为大”我点了点头，然后把要拍《精武门》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电影的大体内容。 “精武体育会那边已经答应了，随便我怎么拍都行。其他的就好办了，剧本我来弄，剩下的事情，群策群力。”看着这帮老朋友，我笑了起来。 要是没有了他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搞。 “这个老好老好”杜月笙听得津津有味：“这故事好拍干嘛不拍!” 其他人也都觉得这个电影不但故事精彩，更重要的主题好，能够教育民众，激荡民族自尊心。 “的确不错，可是慕白，这电影拍出来，日本人那边会不会闹事，毕竟他们在里面可不光彩，你这电影里还有杀人呢。”史量才斟酌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内容上我会处理得让日本人抓不着把柄，他们来找事，也会没道理。”在内容的设置上，本来就是根据刘振声的经历虚构出来的陈真，日本人抓不到小辫子。 “既然你这么说，那行，我们干什么，你就吩咐吧。”史量才同意了，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这个需要尽快启动，首先是场景，我会开个单子送个你们，可以按照单子里的场景先搭景，尤其是里面的日本人的虹口道场，咱们不能跑到人家那边拍，只能重新盖。”我叹了一口气。 “这个好说，回去我就让人请设计师，按照他们的那个道场盖一个出来，不成问题，其他的，更简单了。”杜月笙一并承担。 “其次就是演员，这个是最难的，首先，这里面需要一些会真功夫的人，除了振声之外，需要一些中国高手，最重要的，还得有几个日本高手才行。”我皱起了眉头。 “中国高手好找，最近小林雄一夸下海口，大江南北的英雄来了不少，我让人寻摸一下就能找来，日本人就麻烦了。”杜月笙也犯难。 “老大，那个三船野夫不是日本高手嘛，而且曾经是日本黑龙会的总教头，找到他，让他出演，再由他推荐，应该能搞定。”阿山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他不是说今天就要离开上海了吗？”我道。 “去日本的客轮晚上才能走呢，我去找他。”阿山转身就要走。 “慢着，我亲自给他写封信，你带去。”我飞快的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交给了阿山，阿山飞也似地跑去了。 “慕白，需要钱吗？”张静江看着我，笑道。 “暂时不用，《倩女幽魂》赚了不少，过几天我就让安东尼奥把第一笔款子送过来，应该够用，这电影成本并不大。”我笑了起来：“不够用，再向你要。” “那行。”张静江也笑。 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我开出了单子交给一帮人，众人纷纷告辞。 我把杜月笙单独留了下来，刘振声、高鑫宝也都在。 “月笙哥，小林雄一擂台上杀死了不少中国人，昨晚又在精武体育会大开杀戒，霍东阁的双腿都让他废了，日本人这么嚣张，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点燃了一支烟。 听了我这话，杜月笙明白了。 “你是要……”杜月笙举起手，作出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我点了点头。 “这个，怕有些麻烦吧。”杜月笙微微皱起了眉头，杀人对于青帮来说太容易了，但是杀个日本人，而且是个高手，又是日本领事的亲族，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咱们只能暗着来，弄死了之后，毁尸灭迹，得让日本人吃个哑巴亏，打一打他们的气焰”我恨声道。 杜月笙沉吟了一下：“这事情，你先让我摸摸。” 听了他这话，我就放心了。每次杜月笙只要说这话，那就十有八九能成事。 送走了杜月笙，我就开始躲进办公室写起了《精武门》的剧本，经过刘振声的多日讲述，再加上我自己的理解以及后世李连杰那部《精武英雄》作为底子，这剧本，几乎是一挥而就。 写到了半夜的时候，杜月笙找上门来了。 第127章 弄死小林雄一？对，弄死他！ ‘怎么，这么快就着手写剧本了？……杜月笠看着一桌引帮贼哦，大笑，看着我，满脸的崇拜。 “慕白，你可真走了不起！这么长的一个故事，得写出来，还得分段，说什么话，干什么事，都得妙笔生花，真了不起！唉，都说文化人厉害，我算是见识了。相比之下，我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真是撕愧！……杜月笙拿起桌子上的稿纸，如同捧着个宝贝一样。 他没读过几年书，最崇拜的就是有文化的人。 ‘1月笙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术业有专攻，全天下的人都要是我这样，中国就完蛋了，也需要你这样的有血之士才行，得文武兼备。……我乐道。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我呀，撑死就是上卝海滩的一条泥鳅。”杜月笙小心地把稿纸放下，又用手在上面摸了摸，抚平了上面的折痕。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我低声道。 杜月笙凑过来，两个人交头接耳。 “摸清楚了，这个小林卝雄一，扫卝荡了精武体育会之后，就藏在日本领事馆里面，很少露头，估计这小子也担心自己的安全。” “那岂不是没下手的机会？”我大为失望。 “也不是没有机会口”杜月笙嘿嘿一笑：“这狗卝日的是个野狗，野狗就有发卝情的时候，听说这一个月来，每隔三五天就要去爱德华七世路三菱银卝行对面的一个高级故馆找一个苏州娘们，风雨无阻，咱们要下手，只有趁着这个机会，那边我已经布置了人手，他一露头，立马就会汇报。” 果然不愧是杜月笙，上卝海芝麻大的一点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爱德华七世路？”我沉吟了一下：“那里，是严老九的地盘吧？” 爱德华七世路，位于英租界和法租界的交汇处，很繁华，周围都是金融机卝构，是严老九最重要的地盘之一。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呢。”杜月笙点了点头：“那地方本来就是严老九的地盘，爱德华七世路上更走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咱们要是行动，肯定被他们发现，你和他结下了那么大的仇，这事情不好做呀。” ‘1月笙哥’走。”我站起身，穿上了外套。 “干嘛斟”杜月笙愣了。 “找严老九，这事情得让他配合。”我笑道。 “他配合？你疯了？！严老九每天做梦都要弄死你，正愁没机会呢，深更半夜的你去找他，你不怕他把你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去！”杜月笙急了起来：“脑袋出毛病了！” “他暗地里弄死我，这种事情做得出来，咱们这么光卝明正大的到他的场子里去，他弄死我自己也别混了，更重要的是，要杀日本人，这家伙愿意帮忙，那天在擂台你不是也看见了他的那副德行了嘛。”我笑道。 严老九是个心黑卝手辣的人没错，他要弄死我，肯定也没错，但是起码那天在擂台下的表现，让我觉得这家伙是个爷们。 “可是……”杜月笙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我一把扯住他，拖出了门外。 “要不要带几个人？”杜月笙道。 “带个屁，人多了反而扎眼，就我们俩！” 两个人叫上了人力车，直奔严老九的老巢三泰赌档。 到了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赌档，我对旁边的几个看卝守笑道：“告诉你们家严老九，就说蒋大头来拜访。” 几个看卝守自然认得我，飞也似地跑进去了。 没过多久，就见呼啦啦涌卝出了一帮人……个个荷枪实弹，气势汹汹，以为我们来砸场子呢，一看就我和杜月笙两个人，都十分奇怪。 进了院子，来到了后面的大堂，乖乖，场面够大，站的到处都是人，院子中间，支起一口大锅，咕哪咕哪地烧着热水。 “客进！……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我和杜月笙进了大厅。 严老九端坐在正位，旁边站着一个个蹬鼻子上脸的徒子徒孙……个个看着我，恨不得把 我吃了。 “蒋大头！你他娘的是不是嫌命长！爷不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来呀，给我押了，扔锅里煮了！”严老九一拍桌子，怒吼了起来。 两旁有人上来就要架我，我哈哈大笑。 “蒋大头，你笑什么！？” “严老九，你我有血仇，你弄死我我没二话，可你总得问问我为什么单枪匹马闯你的场子吧？”我乐道。 “有屁快放！”严老九摆了摆手：“反正今天你也跑不了！” “我来，是为了杀人。”我笑道。 苍哪哪，周围一帮家伙全掏出了了家伙。 “蒋大头，你他娘的口气也太大了！三泰赌挡你也不打听打听，从来都是我们做别人，什么时候听说别人来做我们了！？”周围的人卝大吼道。 “谁说要杀你们了，火气这么大。”杜月笙也笑：“九爷，我们来谈一桩大生意，你先把你卝的卝人撤了。” “师父，别听他们的，这两个人滑着呢，不知道要干什么。”有徒卝弟对严老九道。 “九爷，这是在你的地盘，我们就两个人，能有什么坏事。”杜月笙一屁卝股坐在椅子上，悠闲得很。 “撤了！”严老九一摆手。 “师人……” “老卝子说撤了！耳朵聋了！……严老九一发火，大厅里面的人都呼呼啦啦撤到了外面。 “说吧！”严老九看着我和杜月笙。 “小林卝雄一，你知道吧？”我笑道。 “那今日本狗！？”一提小林卝雄一，严老九的拳头就攥了起来。 “对。这狗卝日的杀了不少中国人，又砸了精武体育会，害了十几条人命，霍元甲霍大 侠的儿子都被他废了两条腿，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明面上我们斗不过日本人，但是不弄死这个狗卝日的，我咽不下这。气！”我正色道。 “杀日本狗，你去虹口，找我卝干嘛！？”严老九的语气顿时不一样了。 “九爷，在虹口我们下不了手，谁让那狗卝日的迷上了爱德华七世路那家妓馆里的一个窑姐呢。”杜月笙笑道。 “你们打算在那里动手？”严老九皱了皱眉头。 “严老九，直话直说，那里是我们动手的唯一地点，你也是够爷们，这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来干，你不要背后捅刀子就行，你要是没种，把我和月笙哥绑了，送日本人那里，绝对能领到不少的赏金。”看着严老九我乐道。 “啪！”严老九一巴掌把桌子都拍散架了。 “蒋大头！这事情，老卝子不同意！”严老九咆哮道。 “怕日本人找你麻烦？”我依然满脸带笑。 “我卝操卝他日本人的祖卝宗！我怕住！？我说这事情不能全让你们干了！”严老九白了我一眼。 老卝子果然没看错，这狗卝日的起码算得上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 “那你想怎么样？” “街面上的安全我负责，日本人的手下，我来打发，事后掩护你们撤退的事情，也交给我，杀人你们可以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严老九恶狠狠地说：“你们一定不能让那今日本狗死得痛快了！” “没问题！”我乐道。 “行了，什么时候动手！？”严老九问道。 “听说后天晚上小林卝雄一就会去，我们后半夜弄死他！”杜月笙低声道。 “说定了！”严老九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们俩：“滚吧！” 我和杜月笙相视一笑，走出大厅。 “师父，就这么放了蒋大头！？”他的那些徒子徒孙叫嚣一片。 “他那个脑袋先寄存两天！蒋慕白，老卝子这次不弄死你，不代表下次就不弄死你了！记住了！”严老九大声道。 “晓得了，晓得了！”我哈哈大笑，扬长而出。 “笑个屁，吓得我一身的冷汗！”出了门，杜月笙踢了我一脚。 顺利解决这事情，让我心情大好，回到了公卝司，就看见办公室外面围满了人。 “怎么了？”我问道。 “哥，阿山带回来了今日本人。”小妹吐了吐舌卝头。 日本人？三船野夫？！ 我几步窜进了屋子里，果然看见三船野夫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一帮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 “三船先生，哈哈，又见面了！”我乐道。 三船野夫看着我，也笑了起来：“你这封信，错字倒是不少。” 死老头，我里面的确用的是简体字，可不是错字呀。 “管他呢。三船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当然了，你可以拒绝。”我坐下来。 “这位叶先生已经跟我说了一些，我挺感兴趣的，你可以再说得详细一点。”三船很有长者之风。 我便把《精武门》的内容、想法以及意义详细说了一遍，尤其是这部电影将会唤卝醒中国人乃至日本人中的一些有良心的人。 “挺好。我要做什么？”三船微微一笑。 “三船先生，你，答应了？……我睁大了眼睛。 老头答应得这么干脆，我倒是不适应了。 “…… 第128章 大中华电影院！ “你说的很对，现在，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需要清醒清醒了。我年纪大了，没什么用了，还想尽一份力，为两国无数的老百姓，尽一份力吧。”三船野夫感慨万千，周围的人都被老头的话语感动了，纷纷点头。 “三船先生，你就不怕电影出来，日本人骂你是叛徒？对你下手？”我提醒道。 “生亦何苦，死亦何憾？别人怎么说，就让别人说吧，黑暗，总是遮盖不了阳光的。”三船的回答，让我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此时，我彻底明白为什么日本高手那么多，偏偏三船成为了黑龙会的总教头，他高的不在武功，而是他的博大胸怀以及一颗真正的武人的心灵！ “三船先生，我替中国人谢谢你！”对着这位可敬的长者，我站起来，郑重鞠了一躬。 “罢了罢了，我还得感谢你呢，感谢你的电影呢。说吧，需要我做什么？”三船摆了摆手。 “我需要你召集一批日本人作演员……”我详细地说出了要求。 “这个好办，我来做。”三船十分干脆。 “那好极！阿山，带三船先生责休息，一定好好招待！”我十分高兴，把三船野夫安排在了公司里。 第二天，各方面前按照原先的计戈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我写我的剧本，杜月笙忙着搭景，三船忙着去招人，至于安东尼奥，这狗丵日的倒是亲自跑来把第一笔《倩女幽魂》的票房收入送到了公司，只要有钱赚，这家伙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孙子。 听说我又开始写剧本，安东尼奥就笑成一朵花了。 “密斯特蒋，我希望还能和你合作，你知道，与你合作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呵呵，当然了，各方面条件都好谈，都好谈。”看着安东尼奥哈巴狗一样地看着我，我数着手里的银票，直乐。 二十七万大洋！我从来没想到，竟然会赚这么多的钱！而且，还只是第一笔票房收入。 “这个没问题，不过安东尼奥，合作是没问题的，毕竟你是我的老朋友，但是，上海开电影院的人，可不单单你一个。”我眯起了眼睛。 “什么！？”安东尼奥一惊，直摇头：密斯特蒋，这，这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是老朋友，老朋友！你要是对分成不满意，咱们可以谈，一切都可以谈！” “这个……”我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 和安东尼奥合作，那是自然的，他手里可有那么多的电影院呢，可关键是，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着也得敲安东尼奥一竹扛才行。 现在，在安东尼奥眼里，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摇钱树，贪财如命的安东尼奥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开我的。 “安东尼奥，和你合作很愉快，我也很乐意，但是你知道，这公司不单单是我自己的，别人不这么想。”我耸了耸肩膀。 “密斯特蒋，求你了，你一定要说服他们。”安东尼奥额头都要冒汗了。 “我给你直说了吧，有人要卖两家电影院给我们，以此为条件，让我下一部电影的首映式在他们那放映，而且禁止和你合作。作为一个导演，一个电影公司的董事长，我也一直希望有属于自己的电影院，其他的人就更这么想了，所以……” “谁！？哪个婊丵子养的做这么没有良知的事情！”安东尼奥大骂了一句，转脸又陪笑道：“密斯特蒋，你是电影公司的灵魂，你可以帮我说说。” “我也很难办呀，对方可是卖给我们两家大电影院呢。” 我笑道：“除非你可以开出同样的条件。” “卖出两家电影院！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东尼奥一听我让他卖电影院，肉都哆嗦了起来。 这家伙很多年前来到中国，就带着个放映机，白手起家到现在的腰缠万贯，靠得就是一个个的电影院，可以说，电影院就是他的命根子，就是他的聚宝盆，又如何能够答应。 “安东尼奥，如果你这样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就没法合作了。”我摇了摇头，一哥无能为力的样子。 安东尼奥看着我这样子，也基本知道我是吃定他了，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天，对我道：“密斯特蒋，这样吧，一家，我卖给你一家，行吗！？我们合作吧，保证是双赢！我向上帝发誓！” “一家？一家头等的？”我忍住笑。 “头等的……”安东尼奥更头疼了。 头等电影院在上海本来就不多，他手里也就那么四五家，自然是肉疼得要命。 “只要不是虹口电影院就行！”安东尼奥咬了咬牙。 “行。夏令佩克，怎么样？”我喝了。茶，眯起了眼睛。 其实下夏令佩克电影院我早就看上了。这个电影院，就在法租界的中心，靠近英租界和黄浦江，地理位置十分的优越，距离公司也不远，虽然装修的没有虹口电影院气派，但是这家电影院绝对是上海最大的电影院，如果花钱改造的话，绝对能够改造成一个有两层座位容纳大约800人的超级豪华电影院，野哪时，上海第一电影院也就诞生了。 自从开办电影公司起，我就梦想着能够拥有自己的电影院，从零开始，一家两家，然后是遍布上海和全国，只要有了电影院，我就再也不用受到别人的制约，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院线，才是最根本的生存保证！ 再说，大中华电影公司日后做得大了，也总不能借用别人的电影院搞首映式吧。 “行！”安东尼奥准备放血了，对我伸出五拇指头：“五万大洋！” “安东尼奥，你抢劫呢！？一家破电影院就五万大洋！五万大洋你知道我能在上海买多少地吗！？”我睁大了眼睛。 安东尼奥都快要哭了：“密斯特蒋，光建这个电影院，我就花了三万多，中间还要摆平很多关系，真不贵。再说，这电影院很赚钱的，一两年你就能够收回成本！真的！我求你了。” “行了行了少在我这里哭穷了这一次《倩女幽魂》你赚的钱，不止这个数，安东尼奥，我们以后还有合作，你有的是赚钱的机会，有了钱，你想盖多少电影院就盖多少电影院是不是。”我开导他。 “那，你出多少？”安东尼奥哀求地看着我。 “这样吧，三万五，行了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正色道。 “好好好，三万五就三万五。”安东尼奥无奈了。 “行，这是银票，咱们现在就签合同。”我拿过了纸笔写下了合同，双方立刻签订，然后又签下了下一部电影的合作合同。 “密斯特蒋，你要是做商人，也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安东尼奥一脸苦笑地离开了。 “鑫宝！二哥！”我把二哥和高鑫宝叫了过来。 “夏令佩克电影院现在是我们的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带人过去接手，请上海最好的设计师，用最好的装潢装修最重要的，是这个电影院要配备最好的放映系统，按照有声的去做，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家电影院，也是天字第一号电影院。”我乐道。 “好事！好事！”二哥乐得合不拢嘴，那么大的电影院成为了公司的家当他这个总管再高兴不过了。 “师父，既然是咱们的了，总不能还叫夏令佩克吧，这名字实在是难听。”高鑫宝嘀咕道。 “就叫大中华电影院。呵呵，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必须把它搞定。能行吗？”我问道。 “你放心吧师父，有十六铺的兄弟们在没问题！”高鑫宝拍了拍胸脯拉着二哥去接收电影院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是神清气爽。 听说电影公司有了自己的第一家电影院杜月笙等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一帮人涌进了公司，硬要庆祝，自然少不了整日整夜的狂欢。 “慕白，你这公司越来越大，人手也越来越不够用的了，你可得开始寻模人才了。”史量才提醒我道。 他这话，完全戳到了我的痛处上，一般人我不缺，毕竟十六铺有的是人，但是能够管理的人，能够拍摄电影的人，可就太少了，公司的很多事情都得我亲自来，虽然二哥、阿山他们也帮忙，可照样不够用，而且更要命的是，按照先前我和杜月笙达成的合作协议，杜月笙马上就要成立公司搞烟土了，他的公司一成立，阿山、阿荣他们就要过去了，到时候人手更是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真正有能耐的人，而且知根知底的，就更少了。 “老爹，要不把大哥找回来吧，让他帮帮我，他有经验，在那边又不受重用，只不过是个幕僚！”我转脸对老爹道。 大哥如果能回来帮我，那我可就轻松多了。 “你以为我不想呀！”老爹白了我一眼：“你大哥一根筋，说是当年受到了卢永祥的知遇之恩，自然当竭力相报，他不会回来的。” 唉，大哥真是个死脑筋！ “不过维新倒是可以。”爹呕巴了一下嘴：“上次你大哥来信，说维新毕业之后在银行做实习生，成绩很好，脑筋也灵动，就是没有后台受欺负，让他回来帮你吧。” 老爹对于这个长别，一直很喜欢，没少念叨过。 而这今年纪只比我小三四岁的大侄子，我也是很期待。 “行，爹，你今晚就写信。”我笑道。 唉，除了家里人，看样子我还得多在社会上找找才行。 喝到了半夜，散了场，众人作鸟兽散，我小眯了一会，到了后半夜一两点的时候，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杜月笙、江肇铭、阿山、高鑫宝、刘振声、虎头，早就等候多时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阴云密布，没有一丝的月光。 月黑风高，正好是杀人夜！ “井…… 第129章 凌迟！ 第129章凌迟！ “都准备好了？”看着几个家伙穿得像模像样，我就忍俊不禁。 “师父，全都好了，就等你话了。”高鑫宝挺了挺胸。 “好。月笙哥，振声，你们两个跑去日本领事馆门口的那个大酒馆里面喝酒去，就坐在门口，越多的人看到你们越好。”我把手枪Cha在了腰里。 “五弟，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不光光是杜月笙，连刘振声都傻了眼了。 “蒋先生，难道不是去杀人嘛？”刘振声道。 “人是要杀的，但是你们两个不能去。尤其是你，振声，林雄一要是一死，日本人肯定会怀疑你，说不定拿你做文章呢，所以，你必须要有今晚不在场的证据才行，明白吗？”我乐道。 “可是蒋先生，我不去的话，你们打不过林雄一的。”刘振声提醒我道。 “我可没想和他打。”看着杜月笙，我嘿嘿一笑。 “也行。”杜月笙楼住了刘振声，道：“放心吧，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无一失，走，喝酒去。” 说完，杜月笙硬拖着刘振声离开了。 “走吧”他们两个一走，我带着高鑫宝、江肇铭、阿山和虎头溜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 从公司到爱德华七世路走了约莫半个多时，到了那家高级ji馆门口，已经不早了，只听得里面人声喧哗，嬉笑之声隐约传出。 几个人上了台阶，早有老鸨领了进来。 “各位，严九爷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老鸨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客房，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隔壁就是林雄一喜欢的那个苏州娘们的房间，叫红拂，师父都安排好了，叫那个娘们在他的酒里放了蒙*汗*药，她得手，我们就从这里进去。”江肇铭走到墙边，敲了敲旁边的一盏台灯，墙上出现了一个翻板，可以直接穿过地面。 杜月笙做事情，向来都是滴水不漏，他办事，我放心。 “那娘们不会有问题吧？”阿山谨慎地问道。 “放心吧，办完了这事情，师父就会给她两千大洋今晚就送她回苏州。”江肇铭嘿嘿一笑。 几个人静静坐在房间里，单等那林雄一现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客到了” 显然是严老九的人在提醒我们，时候不大，就听见楼梯被踩得咯吱咯吱响，一堆人影晃过门口，叽里呱啦地说着日本话。 “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林雄一吼了一声，进了隔壁的屋子，马上听见那边浪笑嬉戏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也不见有动静，阿山急了。 “不会出问题吧？” 正要说呢，就听见隔壁大床咯吱咯吱剧烈地响了起来，一时间，女人的呻吟声，林雄一的yin笑声，此起彼伏。 妈**，这个日本狗，看来是没喝酒，直接动手了。 好不容易忍住了这长时间的鏖战，又过了一会，听见那边响起了几声敲墙的声音。 “得手了。”阿山嘿嘿一笑，和江肇铭打开了翻板钻了过去，时候不大，把林雄一死狗一样拖了出来，那窑姐也半露地跟了过来。 “怎么出去？”我低声道。 江肇铭推开窗户，学了几声猫叫。 时候不大，就听见外面啪啪响起了一阵的枪声和惨叫声。楼梯噔噔噔响，守在林雄一门外的日本守卫呼啦啦跑下了楼，这边，一帮人手忙脚乱地给林雄一换上了衣服，又给他带了个大大的帽子，遮住了脸，几个人勾肩搭背，装作是一群寻欢作乐大醉的嫖客，下楼。 外面混乱一片，门口日本浪人死了好几个，那些嫖客什么的纷纷往外面冲，我们夹在里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ji馆。 一出ji馆，早有青帮弟子把那窑姐领走了，我们几个人则上了几辆青帮弟子拉的黄包车，一路向西。 “去哪？”我问道。 “枫林渡”江肇铭大手一挥。 穿街过巷，出了市区，又走了将近一个时，基本上就到了野外了，迎面就是一片密林，高大的树木极为Yin森。 进了林子，一帮人下了车，我们几个人拖着林雄一到了林地的深处，阿山和虎头把那家伙绑在了树上，他还没醒呢。 “没醒怎么办？”高鑫宝看着江肇铭。 “浇水。” “哪来的水？” “废话，裤裆里面不是呀？”我白了高鑫宝一眼，走到林雄一跟前褪下裤子，一帮人跟着学。 一泄如注，果然这给浇醒了。 “我在哪里？你们你们是谁？”现自己被绑着，而且是在树林里，林雄一开始惊慌了起来，拼命挣扎。 “别费劲了，即便你就是神仙，也搞不断这铁丝绳的。”看着蜘蛛网一样覆盖在林雄一身上的绳子，我呵呵一笑。 “蒋慕白”林雄一认出了我，立刻强硬了起来：“我是日本人你们要是不放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呸我还扛着走呢”我喷了林雄一一脸的唾沫。 “师父，怎么处理？”高鑫宝问道。 “你们觉得呢？”我笑道。 “三刀六洞” “对，三刀六洞” 江肇铭几个人都叫了起来。 “三刀六洞虽然是不错，但是不够狠。”我摇了摇头。 我可是答应严老九的，不能让这死得太痛快。 “蒋慕白你敢杀我，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的”林雄一大叫道。 “把他嘴巴塞上”阿山脱掉袜子就要塞林雄一的嘴，被我给制止了。 “塞什么。他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救他。”我摇了摇头：“阿山，你们听说过凌迟吗？” “凌迟，听说过？可是老大，我不会这玩意。”阿山笑道。 “有什么不会的，刀子一片片割Rou就是了。”我笑道。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一通坏笑，掏出了刀子，把林雄一扒得赤条条一个。 “师父，先割那一块？”高鑫宝道。 “这个吗？先割他的那玩意。”我笑道。 林雄一听了这个，吓得屎尿都快出来了。 “蒋慕白你放了我，大洋多多的大洋多多的啊……”他还没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吓飞了一林子的野鸟。 “这刀还真够快的。”江肇铭一手握刀，一手拎着那玩意，呵呵呵一笑。 再看林雄早就昏过去了。 “赶紧动手，我去外面抽根烟。”我转过身，一步步颠出来，找了个石头坐下，点上了烟，优哉游哉。 我抽烟的时候，就听见林子里一片狼嚎，夹在着林雄一凄惨无比的叫声，那叫声，先是威胁，后是求饶，然后就变成哼哼了。 而阿山、江肇铭、虎头几个倒霉催的，是越玩越上瘾，越玩越兴奋，鬼哭狼嚎，笑声一片。 三根烟抽完，里面没声了，就看见三个人拎着刀子，一身是血的出来了。 “搞定了？”我笑道。 “老大，真好玩片得只剩下骨头架子了。”阿山嘿嘿坏笑。 “过瘾吧？” “过瘾”几个人异口同声。 “找柴火，一把火烧了，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我白了这三个魔王一眼。 三个人点了点头，转身又进去，时候不大，里面火光冲天。 “老大，烧完了，全都化成灰了。”阿山打了个哈欠。 “把衣服换了，回去。”我也困得不行。 一帮人又搞了一通，这才返回市里。 到了公司，天都快亮了，各自回去休息。 这一觉，睡到大天四亮的，刚爬起来，就看见史量才窜了进来。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史量才急道。 “没干什么。写了一夜的剧本。”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真没干什么？”史量才不相信。 “我骗你有意思吗？”我笑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外面都翻了天了日本人说林雄一昨晚外出受到袭击，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日本领事林昭二带着日本浪人，都找到县政府了，要求政府作个交代。不管是租界还是上海县，警察集体出动，到处抓人呢“史量才急道。 “林雄一失踪了？好好好这个好呀哈哈”我乐得直拍手：“肯定是哪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把他给干掉了” “真的不是你干的？”史量才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还真巴不得是我干的呢可惜了，可惜了。”我摇头道。 “不是你干的就好，不然可就惹**烦了，日本人是有仇必报，林雄一如果是你杀的，你就等着倒霉吧”史量才转身就走。 “老史，不送，不送哈。”我强忍住笑，提着裤子出了门。 还没系好裤袋呢，就看见史量才又唧哩桄榔的跑回来了。 “老史，你这没事练晨跑呢”我笑道。 “滚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地方日本人，日本人来啦”老史一把抓住我，又气又急。 日本人来了？这么快？ ###### 第三更送上初到高原，晚上很难睡着，白天还要采访，沿着川藏线一路上去，据说后面更难熬，再难熬，张也要继续前行月底最后两天了，大大们，有票砸票，多多收藏，张谢了 第130章 我给他作证！ 第13o章我给他作证！ 杀了林雄日本人会找上门，这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没想到这帮来的这么快 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来到门口，嚯可真够他娘的壮观的 院子里，电影公司的人齐刷刷到场，不管是八十岁的还是八岁的，老爹在前，身后一帮十六铺的穷弟兄，厉害冲天。 再看对面，黄色军装荷枪实弹的日本军人，白色和服的日本浪人，还有灰了吧唧的中国巡警，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搞得像花卉博览会一样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安生觉”我提着裤子，系着裤袋，低头极其认真地把纽扣扣上，哈欠连天。 “蒋慕白，昨天林雄一受到袭击，他本人也失踪了，你知道吗？”被上海人称为关老爷的关炯之瞪着双眼看着我。 身为上海县的最高法官，老头今天穿得很拉风，一身的戎装。 “哦，知道知道，刚才老史跟我说的。”我指了指史量才。 “我是来走亲戚的，走亲戚的。”史量才满脸堆笑。 “蒋慕白事情，是不是你滴干的”日本人的中央，围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又矮又胖地水桶，带着个高礼帽，剃了个标准的胡子，年纪也就在四十多岁，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日本领事林昭二了。 “这哪位呀？”我问道。 “林领事。”关炯之回答道。 “关老爷，你老人家公正廉明，这位可就信口雌黄了，领事先生，你前边的眼看见了是我干的，还是后边的眼看见是我干的了？”我盯着林昭二，哼哼一笑。 “后面的眼，什么后面的眼？”林昭二听不懂。 “就是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后头。 “八嘎”林昭二明白过来，顿时气得猪头一般，他这么一喊，身后的那些日本人哗啦啦就举起了枪。 “领事先生，我提醒你，这里可是租界，你要是胡来，别怪我不客气”我一挥手，身后呼啦啦一通响，十六铺的弟兄也不是玩泥巴的，什么大刀片子，狼牙棒，长枪土炮，摆成了一片。 尤其是阿山，厉害极了，手握双枪，瞄准林昭二的猪脑袋，嘴里还念叨：“老大，我就打这一个，打他双眼” “领事先生，这里是租界，闹起来，不太好吧。”关炯之微微一笑，斜着眼睛白了林昭二一眼。 “他蒋慕白，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杀了雄一”林昭二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吞了。 “证据，要证据的”我懒得和这个猪头纠缠：“没有证据，给我滚蛋我还得睡觉呢” “你们中国人，好卑鄙擂台上，你们打不了雄就要下狠手，你，还有那个刘振声，都不是好东西刘振声呢”林昭二大声道。 “老子在这，干吗？”刘振声晃了出来，目光如刀，那些日本浪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雄一”林昭二嚣张得很。 “，老子昨天在你们领事馆对面喝酒，一直喝到了天亮，哪有功夫杀那个癞皮狗”刘振声大声道。 看着刘振声信誓旦旦的样子，林昭二看了看旁边的一帮手下，有人对他点了点头。 “那你，蒋慕白，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林昭二大声道。 “我昨晚呀？”我咂巴了一下嘴：“我想想，我喝了一通酒，然后撒了一泡尿，拉了一泡屎，就写剧本了，一直写到天快亮了，睡了一觉，哦，我还抽空做了个梦，梦见大海啸，一帮矮孙子从那个鬼岛上消失了。” “你八嘎”林昭二气得都快要吐血了：“没有人能够证明你昨天做了这些事情，给我带走” 林昭二一挥手，那帮日本人就冲过来要动手。 “给我住手”史量才看不过去了。 “我们给蒋先生证明” “我给师叔证明” “我师爷爷昨晚就是在公司怎么地” …… 身后一片大叫。 “你们中国人，不算不算证人”林昭二嘿嘿一笑：“没有证人，那你就有嫌疑押回去再说” 日本人要强来，我身后的人要拼命，一场血斗眼看就要开始。 “我给他证明我证明蒋云昨晚在公司”就在双方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群中，走出了穿着黑色和服的三船野夫。 老头一出来，那帮日本人全都傻了眼，尤其是那些日本浪人，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三船？你，你不是回日本了吗？”看见三船野夫，林昭二很惊讶，尤其是当他看到三船野夫和我在一块。 “我老人家身子骨有些不便，打算呆一段时间再回去，怎么了，昭二，还得向你汇报吗？”三船野夫冷冷一笑。 身为黑龙会曾经的总教头，三船野夫在日本威望甚高，林昭二身为日本领事，在中国可以撒野，但是面对三船，却是无可奈何。 “你昨晚看见他在公司？”林昭二大声道。 “是的，昨晚我们还喝了一通酒，谈论了一些电影上的事情。”三船野夫看着我，目光复杂。 “电影？你什么时候对电影感兴趣了？”林昭二满是讽刺。 “我老人家喜欢什么，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三船伸了伸懒腰：“反正我作证就行了，我可不是中国人，算得上是证人吧。“ “你”看着三船，林昭二气恼无比，却再也找不到抓我的理由。 “三船，大和民族的脸，让你丢尽了”林昭二瞪了三船野夫一眼，一转身，气急败坏地走了。 他一走，那些日本人跟着就撤。 “日本人不会罢休的，你心点。”关炯之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也走了。 “慢走，不送”我招呼了一声，转身看着身后的人：“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一帮人一哄而散，一场血斗瞬息之间就烟消云散。 “你昨晚没干什么好事吧？”三船走到我跟前，打量了我一下，笑得很Yin。 “老头，你昨晚没和我在一起吧？”我笑道。 “所以我才说你昨晚没干什么好事。”三船扯了扯衣服。 “好事，应该是好事。”我笑道：“不过，你刚才为什么帮我？” “帮你？我可没有要帮你，我只是不想看到这么多人死伤。”老头嘴硬得很：“你干了什么事，逃不过我老人家的眼睛，那家伙虽然是我的徒弟，但是少了他也好，不然又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 “谢了。”我嘿嘿一笑。 “就这么完了？”老头一瞪眼。 “那你要怎么样？” “怎么着也得陪我老人家喝酒吧？” “操三船，这大清早的你就喝酒，不怕喝死呀” “我老人家还喜欢大清早裸奔呢怎么着，不服气” “你可真不要脸老不死的走走走，我请你喝女儿红，喝死你” “谁怕谁” …… 两个人，一老一少，一边朝一边走进了屋子。 我承认，我很喜欢三船。（不准想歪了）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再喝我老人家就要流红了”走廊里，一地的酒瓶子，三船打着酒嗝，歪歪倒倒。 “还以为你多能喝呢。”我强撑着，差点没吐出来。 大清早喝酒，实在是太伤身体了。 “三船，我问你，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了吗？”我问道。 “什么事？” “嗨你个老不死的把我交代的事情忘屁股后了？演员日本演员”我气道。 三船嘿嘿一笑，靠着墙壁：“蒋慕白，我觉得你，很不错，很不错。” 看着老头不正经的目光，我就有些怕了。 这老头，难道好那一口？酒后乱Xing？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咱们说演员，说演员”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觉得，安伊怎么样？”老头凑过来，打了个酒嗝，喷了我一脸。 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也挺好。三船，咱们说演员说演员。演员呢，你到底找没找到？”我真狠不得一拳打落他满嘴的牙 “挺好，我也觉得挺好，都挺好。”老头哈哈大笑，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面走。 “嗨三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我火了。 “放心吧，我老人家一出马，没有任何的问题，你赶紧写你的那个什么剧本吧”三船挥了挥手，一溜烟走了。 “这个老不死的”我骂了一句，转身回屋，走了几步，自己也嘀咕了起来：“他没事问我和安伊干嘛？老年痴呆了” 接下来的日子，上海算是翻天了，日本人为了林雄一闹腾得够呛，甚至两国的外交都起了纠纷，但是这事情，根本就解决不了，毕竟没有人有林雄一的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日本人再闹，也没有办法。 最后，中国方面赔了钱，道了歉，总算是平息了，日本人固然知道林雄一凶多吉少，也碍海的民众愤怒，不得不息事宁人。 至于我，那就辛苦了。写剧本写得快要吐血。 一直忙到了十一月初的时候，剧本总算是写完了。 “操这下，该老子威了”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把笔一丢，哈哈大笑。 ###### 第一更送上下一章厉害人物登场，第二部电影即将开拍 第131章 我叫叶问！ 第131章我叫叶问！ 这段时间，《精武门》的筹划工作，也进行得十分的顺利。 演员方面，三船野夫的动作最为迅，很快找来了一帮日本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武功 人品都很好，算是帮上了我的大忙，至于场景的搭建，杜月笙办的十分的漂亮，基本上已经完工，我去看 了一下，让我很满意。 至于资金，那就更不用说了，《倩女幽魂》的第二笔资金已经到位，十五万元，加上我手头的 如今我的口袋里可有近四十万大洋，摇身一变，就成了的有钱人一个，对于《精武门》来说，这些 资金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且，随着《倩女幽魂》影响力的扩大，南京、北京、广州等大城市的放映事宜也 已经敲定，这些事情我都交给了二哥，二哥在这方面很擅长。 要说问题，眼下唯一的问题，倒是中国的演员不够用了。固然有了刘振声作为主角已经定了下 来，可是里面还有很多的配角呢。尽管把老爹、顾鼎周等这样的铁杆影迷算上，可还是差很多，尤其是里 面会打的那些角色。 这我可就犯难了，让顾嘉棠把杜月笙找了过来。 这段时间，杜月笙除了帮我做事情，他自己的事情也一点没闲着，不仅把法租界搞得红红火火 更是操办起了之前跟我说的鸦片的买卖，正在筹备公司，而且听说已经基本完事了。 “慕白，听说你剧本写好了？”杜月笙进了办公室，拿着折扇就对我指指点点。 “少来我问你，我要找的演员呢”我有些生气。 “演员？你说的那些功夫好的？”杜月笙微微一笑：“在我那里呢。” “在你那里？在你那里干嘛？”我愣道。 “教功夫呀都是大江南北厉害的角色咱们这公司马上就要开张了，手底下的人不会功夫怎 么行，是吧？”杜月笙坏笑道。 “明天，不，下午，下午你就把那些人给我带回来，教功夫简直太浪费人才了，亏你想的出来 ”我白了杜月笙一眼。 “没问题。” “都有谁呀？”我叽歪道。 “这些武术界的人，我也不是太熟悉，不过打听了很长时间，也算摸了一点底细，都很厉害 ”杜月笙竖起了大拇指，如数家珍：“有个叫孙禄堂的，号称天下第一手……” “谁？你说谁？”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刘振声就噌的一下站起来了，声音之大，差点 把我给震聋了。 “孙禄堂呀，怎么了？”杜月笙纳闷。 “孙老前辈孙老前辈来了？”刘振声像是个见到了明星的粉丝一样，激动得直搓手。 “谁呀这是？”我愣了起来。 对这些武术家，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蒋先生，这孙禄堂孙老前辈，可是天底下顶厉害的一个”刘振声侃侃而谈，唾沫四溅：“ 孙老前辈德高望重，精通中国三大内家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创立的孙氏太极拳，更是无能出其右前辈 为人正直爱国，乃是武林的典范” 这么牛？ “这老头是挺厉害的，反正呆在我那里的武人都佩服他。”杜月笙继续扳手指头：“还有一个 叫李景林的，别人叫他剑仙……” “谁？李景林也来了？”刘振声又是大吼一声。 “振声，你再这么吼，我把你扔出去”我捂着耳朵。 什么习惯这都是。 “此外，还有王子平、刘百川……”杜月笙说出的这些名字，我都不知道，但是刘振声已经全身 颤抖，像羊癫疯一样了，估计这些人都是武术界的牛人 “对了，还有个伙子不错，二十七八岁，来自广东佛山，叫叶问。” “谁？谁？”这一回，好不容易刘振声不羊癫疯了，轮到我了。 我那一嗓子，声音之大，让杜月笙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你们公司怎么都这幅德行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吓死人呀”杜月笙直翻白眼。 “你再说一遍，那个人叫什么？”我笑道。 “叫叶问，怎么，你认识？”杜月笙道。 “不认识。不认识。”我急忙摇了摇头。 而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呀 妈**那个咏春一代宗师的叶问那个李龙的师父？那个后世电影里厉害哄哄的叶问？ 就在眼前？ “月笙哥，啥也不说了，你赶紧死回去，把这些人都给我带来，不，请来，尤其是那个叫叶问 的”我乐道。 能不乐嘛，我这电影缺的就是会功夫的，能来的人越多越好尤其是这个叶问，听杜月笙和刘 振声那意思，这些牛人虽然武功好，好像年纪都不了，唯独这个叶问，正合适，而且，好像，我的记忆 力，这个叶问年轻的时候长得挺帅的。正好里面有个霍东庭的角色可以让他演，和刘振声演对手戏，这个 好，这个好 杜月笙椅子还没捂热，就被我轰了出去，果然，一两个时候，电影公司就热闹了起来。 杜月笙引见，我和刘振生等人亲自出门迎接，一帮武林高手鱼贯而入。 一个个，果真是身轻如燕，气势逼人，厉害的很。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长胡子，方脸，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走路呼呼带风 周围的人对他都很尊敬，想来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孙禄堂了。 剩下的，什么王子平、李景林、刘百川，杜月笙也都一一给我引见，刘振声私底下更是没少跟 我说他们的故事，听起来真是惊心动魄，他们有的出身农家，有的军官学校毕业，大部分都是什么总统、 督军的教头，但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让人不由得为之尊敬万分，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而且 一个个极为爱国，名满天下。 今天，我算是见到什么叫高手了 一帮高手引见了一番，最后，杜月笙拽过来了一个年轻人。 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个头不高，很瘦，但是很坚实，相貌极为清 秀，算得上是一个帅哥，而且彬彬有礼。 “蒋先生，我叫叶问。”他来到我跟前，鞠了一躬。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扶起他，看得极为仔细，都有些呆了。 “蒋先生……”叶问被我看得十分不好意思。 “哦，请进，请进”我笑了笑，引着这帮人进了大客厅。 一帮人都是豪爽之人，彼此都很熟悉，加上杜月笙、刘振声在，欢声笑语，十分开心。 “振声，你这次，真的给你师傅长脸了日本欺我民族无人，竟然夸下那样的海口，你教训 他们，哈哈哈哈，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说很解气呀”孙禄堂看着刘振声，十分高兴。 “老前辈，让你见笑了。其实，即便我不动手，你们一来，那家伙照样要被踢下去。”刘振声 站着说话，对孙禄堂尊敬得很。 “不然，不然。”孙禄堂连连摆手：“中国积弱，难得有你这样的人不惧生死，中国武人虽多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是骨头硬的。” “孙老前辈说的是，若是国人都像振声，都如同蒋先生一样，我堂堂中国如何会被洋人欺负 ”王子平、李景林等人也是愤愤不平。 “唉，我等唯一有用的，也就是这一身臭皮囊呢。”孙禄堂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一人 之力，匹夫之勇，又能有什么用？” 孙禄堂睁开虎目，看了我一眼：“蒋先生，你的事情，杜先生都跟我说了，上段时间，他领着 我们去看了你的电影，说实话，电影很好看，情爱这些东西，我们看得不太懂，但是，里面的那《道》 歌，感人肺腑呀起码里面的那种精神，我们是深有体会的。” “中国如此，国人若不再惊醒，若不再团结起来，冲破黑暗，何来的光明？”孙禄堂虽然看起 来像个普通的农家老汉，但是说起话来，那是绝对有水平。 孙老头一番话，说的其他的人都纷纷点头。 “各位前辈太谬赞了。我就是个黄毛子，只想为国尽一点力量，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帮我一 点忙。我想拍个电影，一部反映咱们武人的电影”我坐直了身体，周围的这些武林高手一听这个，全都 来了精神。 “蒋先生，我们都是粗人，文化上的事情搞不懂，这武人，也可以上电影？”李景林问道。 “武人为什么不能上电影？”我呵呵一笑：“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唯有读书高，可我不这么 想，宋朝倒是文化好，还不是亡国一个国家，文武都不能少，更为重要的是，这精神气不能少武人是 什么武人就是骨头武人就是精神气” “别的不说，霍元甲霍大侠以武报国的精神，诸位不远千里来到上海，不顾生死要与日本人决 斗的精神远比那些只会掉书袋的书生强多了刚才孙老前辈说的很对，中国现在太积弱了，更可恨的是 民众还麻木不仁咱们都唤醒这些行尸走Rou才行不然，会亡国灭种的用什么唤醒？自然就是这精 神诸位这拳拳爱国之心我中华永不屈服之精神” 我越说越激动：“只有国人醒悟了万万同胞走上战场杀敌，我中华才能屹立于民族之林 才有希望” “好” “蒋先生说的好” …… 一帮人纷纷鼓掌，都很激动。 “蒋先生，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绝不含糊”孙禄堂看了众人一眼，使劲点了点 头。 我把电影的内容详细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这帮武林高手道：“你们中间，有些人会成为演员， 有些人，比如孙老前辈，可以客串，更主要的是，我希望老前辈能够成为武术指导，诸位，我想在这部电 影里，能把我们中国武术的各个门派的好东西，都反映出来，让洋人看看我们中国人的风采” “好就这样” “干了” 一帮人群情激昂。 看着这帮可敬的武林高手们，不知道为何，我一下子信心满满 等着吧，日本，等着我的电影吧，等着中国功夫吧 ###### 第二更这个月爆字爆的累死了，恳请各位筒子们把八月份的月票给张留一下，谢了 第132章 成立三鑫公司 第132章成立三鑫公司 不管是中国的孙禄堂、叶问等高手，还是日本的三船野夫等武士，统一被我安排在了电影公司中。我这样做，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电影筹备工作能够比较方便地进行，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让这两帮人能够好好磨合一下，好好相处。 尽管三船野夫为人德高望重，脾Xing很好，对中国极为同情和尊敬，但是他的身份毕竟是日本人，中国的那帮高手肯定有别扭，如果到拍戏的时候才把他们弄到一起，肯定会出现冲突。 但是，双方大打出手的情况却没有出现，恰恰相反，两帮人相处得极为融洽。三船野夫的为人和武德，受到了中国高手的佩服和尊敬，而以孙禄堂为的中国高手对于武术以及人生的理解，更是让三船找到了知己，两帮人在一起快，其乐融融，切磋武艺，很是乐呵。 看着他们，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所有日本人都像三船这样，那会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十一月底，《精武门》的剧本终于前部敲定，剩下做的，自然就是争取各方面的意见，修改完善了。 “慕白，这个剧本，好过瘾解气”史量才看完了剧本，拍手称快 “是呀，故事让人回肠荡气，激扬的那种不屈和爱国的热情，由武术来表现，更是让人热血沸腾，慕白，你这电影出来，绝对火”郑正秋对这剧本爱不释手。 “我真是服了你了，慕白，你这脑袋瓜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每一部电影，都是恰到好处地捏到了观众的心理，挠到了他们的痒痒处，别的不说，有林雄一那件事情在前面，中国人都是义愤填膺，你这部电影，算是为大家解了气，谁不去看？”张石川第一想到的，就是能不能赚钱。 “五弟，我没话说，我只希望能够有个角色”杜月笙看着我，一脸的坏笑。 其他的人，都看着我，同样是心有戚戚。 还别说，这部电影中，我还真的给这些人安了不少戏份。 “这个交给我了。正秋兄，石川兄，你们的电影公司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看着张石川和郑正秋，不动声色地问道。 经过这几个月的筹备，听说张石川已经找到了合伙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呢。 未来的明星电影公司，始终都是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 “有眉目了，估计明年年中就差不多。”张石川看了我一下，指着我笑道：“慕白，以后我们说不定就会成为竞争对手哦。” “这个我不怕，说不定，我会把你们收拾了。”我乐道。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张石川似乎很有信心。 “先别说你们了，我这里倒是有份请柬。”杜月笙站起来，掏出一打请柬，每人一张，分起来。 “三鑫公司成立典礼，恭邀出席……”一看到杜月笙这请柬，我就愣了起来。 杜月笙做事情，果然是迅而实在，一直挂在我心上的我们之间合作的那个公司，终于要成立了 不过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鑫公司，竟然因为我，提前出现在了上海，这家历史上冠绝上海的庞大经济实体，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登场，真不知道以后会生什么。 “三鑫公司？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史量才问道。 “做生意嘛，自然是赚钱赚得越多越好。三鑫嘛，我，黄老板，五弟，三个人。哈哈。”杜月笙笑了起来。 其他人看着我，就两眼直了。 “慕白，你什么时候做起生意了？”大家都震惊无比。 我连连摆手：“你们太高看我了，我这个人，除了电影，别的屁的本事没有，你们也知道，现在我什么都缺，尤其是钱，月笙哥说有生意做，我自然Cha一杠子，成了个坐收渔利的家伙，具体的事情，还得月笙哥操心，也请你们以后多多支持才行。” “那一定，杜先生的忙，没的说。”一帮人都笑。 “明天明天各位务必到场”杜月笙一再叮嘱道。 晚上，我在杜月笙家和杜月笙开始讨论这个就要成立的三鑫公司。按照杜月笙的意见，成立董事会，里面就三个成员，我，他，还有黄金荣，杜月笙提议，我来做董事长，他做总经理。我立马不干了。 “月笙哥，这样不行，我做生意不行的，挂个董事长的名头更不行，这事情我不干。要做，还得你来做。”我摇头道。 杜月笙看着我，只是笑：“我知道你忙，但挂个名头总行吧，其实我也是有考虑的，你看看我这个人，能力有那么一点点，可充其量就是个泥鳅，上海还算行，一旦和外面打起了交道，我就两眼一抹黑了，别的不说，光这国语我就不会说，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张老太爷的徒弟，连孙文都能够结交得上，至于什么张静江以及那些社会名人，都能够搞的定，你挂个名，对咱们公司的展有好处。” 不得不说，杜月笙的考虑是很缜密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这董事长的名头我可真不能做，这家公司固然赚钱赚的厉害，但是毕竟是和鸦片挂上了钩。 “月笙哥，这样吧，你对合作的人可以说我是董事，至于其他对公司好的事情，我一定全都做，这董事长的名称就算了，金荣哥名望甚高，又是法租界的华董，他来做，再合适不过。” “但是金荣哥说要养老，不愿意担任。”杜月笙摇头。 “那就是你了。”我笑道 见我十分坚持，杜月笙也就只有答应了。 接下来，就谈人事的设置，这公司里面的主体，自然是青帮弟子为主。在我的建议之下，公司的基层领导者，被确定了下来，我这边，阿山、阿荣、顾嘉棠、高鑫宝全都加入了进去，杜月笙那边，则递上名单，分别是江肇铭、6京士、马祥生、顾掌生。 这四个人，前两个是杜月笙的徒弟，后面两个，原来是黄金荣的得力干将，后来杜月笙越来越斩露头角，而黄金荣也有金盆洗手养老享福的意思，就让马祥生和顾掌生拜入了杜月笙的名下。 “这是黄老板推的两个人。”杜月笙指了指下面，有两个名字映入了我的眼帘。 金廷荪、张啸林。 金廷荪这个人，我见过。他是宁波人，精明强干，比杜月笙进黄公馆还要早，是黄金荣最为看重的人之一。杜月笙文武兼备，而金廷荪则更像是个书生辈，心思灵巧，算盘打得既精又狠，是个很厉害的理财家。这个人加入公司，自然是个管理的好手。 至于张啸林，那就更不用说了，后来能和杜月笙、黄金荣并称为上海三大佬，能力也不是盖的。这家伙不出现则已，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一出现，就进入了三鑫公司的核心层。 对于张啸林，我的印象不太好，这家伙是个能忽悠的人，后来可是投降日本人成为大汉Jian，最终死在了杜月笙派出的杀手的子弹下。 “月笙哥，这个张啸林，是个什么来路？”我低声问道。 “原来在浙江混的一个朋友，今年才来上海，是个老聪明的人，各方关系都摆得平，很多年前来过上海，当时是经季云卿介绍的，很不错。”杜月笙答道。 季云卿，是英租界的一个大老，通字辈，更重要的是，他是八股党中，仅次于沈杏山的二号人物，连严老九都比不上。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提醒道。 “哪会有什么问题。”杜月笙微微一笑：“上海现在是卢永祥的地盘，手下大将何丰林是淞沪镇守使，刘春圃是淞沪警察厅主任秘书，俞叶封是缉私营的统领，这上海的土皇帝，都是浙系的人，张啸林都能搭上线，有他在，咱们做事情都有把握。” 杜月笙的这个分析，让我点了点头，的确，如果张啸林有这样的关系，那就好办得多了。 “月笙哥，你的安排，我没有任何问题。”我笑笑。 “我想让廷荪担任总经理，张啸林担任副经理，你看如何？”杜月笙再次征求我的意见。 “月笙哥，听你的。”人事方面，我完全没有什么异议。 “公司的经营方面我也想过了，一内一外，国内的我负责，出洋的，阿山他们负责，应该没什么问题。”杜月笙心道。 “月笙哥，那帮就交给你了，你尽管用。”看着他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 董事黄金荣、杜月笙和我，董事长杜月笙，总经理金廷荪，副总经理张啸林，基层头目叶焯山、芮庆荣、顾嘉棠、高鑫宝、江肇铭、6京士、马祥生、顾掌生。这份名单，倒是搭配得滴水不漏。 或许，连我也没想到，日后名震上海滩的“三大巨头，两大护法，八大金刚”就这么出炉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可得早去给咱们长长脸”临了，杜月笙提醒我。 “你就放心吧。“我忍不住笑。 ###### 第三更送上即将离开格尔木，更高的海拔在前方，张继续码字了，大大们拿出你们的热情支持张吧 第133章 《共和》首映 第133章《共和》映 第二天一早，上海法租界里面就锣鼓喧天。 法租界有个维祥里，杜月笙找了一个不论是地点还是环境都顶呱呱的地盘，写字间和仓库连在一起，更是在弄堂口竖起了一道铁栅栏，大门顶上，三鑫公司的招牌做得极为显眼。 杜月笙、黄金荣的名气，不论是租界内的洋人还是上海滩的各方势力都纷纷赶来，由于我也是董事，所以来出席的文化人也不少。门前自然车水马龙。 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波人到，一个个不免寒暄了一通。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锃亮的光头。 蒋介石穿着一身的西装，身边有几个朋友，都是陌生的面孔。 “三弟，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蒋介石看见我，十分高兴，把我扯了过去。 “这位，就是最近我常跟你们念叨的大导演也是我的拜把兄弟蒋云蒋慕白了”蒋介石指着我，乐了一下：“慕白，这两个，一个是陈立夫，一个是陈果夫，现在负责上海商团。” 陈果夫，陈立夫？传说中的“蒋家天下陈家党”的那两个厉害巨头？ “慕白，我这么多年，最尊敬的人，有三个，孙文先生是一个，二兄是一个，但是作为父亲看待的，就只有其美先生一个了。他们俩，是其美先生的侄子，也是我的好友。”蒋介石补充道。 这个，我是知道的。陈立夫和陈果夫的叔叔，陈其美，那是一代牛人。早年就汇集在江浙和上海，清末的时候揭竿而起，反抗清廷，并且宣布独立，成为名副其实的沪军都督，乃为重要的一支武装，尤其被孙中山倚重，被其称为“最为坚定的**者”权倾一时。 后来老袁和孙中山闹翻，陈其美拉起抗袁大旗，与孙中山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声势极大，袁世凯恨之入骨，派人将其刺杀。陈其美死后，势力极大的沪军也就没落了，但是提起陈其美这个人，不管各方势力，都赞誉有 而这段日子，我从青帮也不断听说过关于陈其美的传说，毕竟，陈其美是靠着青帮家的，他本人也是青帮弟子，所以青帮人提起他，也都是很怀念。 蒋介石起家，完全就是从陈其美这边上来的，陈其美对蒋介石极为看重，也很是欣赏，对于蒋介石来说，陈其美对他有知遇之恩。 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陈其美对于孙中山的**工作，给予了包括人力物力的极大支持，他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 陈其美虽然被刺杀了，但是陈家在上海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别的不说，上海商团的武装力量，基本上就被陈果夫和陈立夫这两个人所控制，要知道，这个商团的武装力量，可不是玩的，武器精良，很少人敢惹。 “蒋先生，你的电影我们都看过，拍的很好中山先生给你题写的匾额，更是让我们好生羡慕。”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陈果夫和陈立夫见到我，很兴奋。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两位，这三鑫公司我也忝为董事之还希望日后能够多多帮忙。”我笑道。 “那一定，一定”两个人齐齐点头。 进了客厅，里面早已经是高朋满座，我一进来，很多人都和我寒喧。 “我听说你又要拍一部电影？”好不容易清静了，蒋介石把我拉了过去。 “嗯，怎么了？”我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 “这个……三弟，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个角色？”蒋介石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你拍电影？”我满眼冒星星。 这位未来的委员长要当演员？这个这个…… 我快要无语了。 “大哥，这个没问题，可你演电影实在是浪费了吧。”我笑道。 “有什么浪费的，我也想露露脸呢。上次你的那部电影，哪怕里面的一个角色，现在在上海逛街都能够被人认出来，多好。”蒋介石孩童一样笑起来：“正好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可以蹭蹭。” “你不是搞你们的交易所了吗？” “最近有些闲，刚做完了两笔大交易，挣了两百万，二兄全都汇给了孙先生。”蒋介石很兴奋。 “大哥，你真的要呆在上海**这些生意？”我直摇头。 “怎么了，这样挺好。” “唉大哥，你是军人，这样动荡的时代，正是出英雄的时候，你应该叱咤风云，说不定做个总统也不一定，搞这些实在是浪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没想想？”看着现在一身铜臭的蒋介石，我很惋惜。 “想了。”蒋介石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三弟，你说得对，这事情我跟二兄说了，二兄也很支持，但是他说，现在时候还不到，等过些日子，他再跟中山先生提一下，听说中山先生对我印象还是很好的。放心吧，大哥我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人，我的理想，要将这个破碎的国家，变得富强，让咱们的国人，不受列强欺辱，为这理想，哪怕是我粉身碎骨，我也心甘” 看着激昂的蒋介石，我赞许地点了点头。 “慕白，慕白”就在我们说得热闹的时候，顾鼎周跑了过来。 “你知道不，今天晚上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电影要映”顾鼎周低声道。 “洪深的那部《共和》？”这消息，让我精神一振。 “是的。”顾鼎周点了点头。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这部电影，投资之大，题材之大，乃是中国电影从未出现的，又选择的题材，所以一直为民众所期待，俨然成为今年唯一一个有资格能够和《倩女幽魂》对抗的电影，居然今晚就要映，我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晓得呀？”我愣道。 “你这段时间只关心你的剧本，哪里会知道，人家的请柬到我这里了，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洪深觉得他们和你是竞争关系，还有些不好意思，担心你不答应出席呢。”顾鼎周捅了我一下：“去不去？” “自然去，这可是中国电影界的盛事。”我乐道。 “不愧是蒋慕白，这胸怀，够大。”顾鼎周很是高兴。 三鑫公司的开业典礼，很宏大，很成功，晚上杜月笙还特意包下了一个大戏院，安排名角演出，很多人都去，我是不感兴趣，跟着顾鼎周等人跑去看《共和》了。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这场映式，选择在了徐半梅的兰心戏院，这也是上海一等一的大剧院。 我们到的时候，映式都快要开始了，我一出场，全场掌声雷动。 洪深见我能来捧场，很是感动。 “慕白，谢谢了”洪深毕竟是第一次导演，而且一上来就是这样的巨片，对于他来说，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我能来给他捧场，他感激不尽。 “客气了不是你在报上表的挺我的文章，我还没感谢你呢。呵呵。”拉着洪深的手，我哈哈大笑。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毕竟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周瘦鹃他们就没来。”洪深声道。 “我可不是周瘦鹃那么鸡肠鼠肚的人。”我感慨道：“伯骏兄，固然公司之间有竞争关系，但这不是坏事，只有竞争，中国才能出现好电影，才能够实现电影救国的理想，中国的电影人，应该是团结合作，而不是相互倾轧，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慕白，你说的这话，我记得了别的不说，谢谢”洪深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样，这电影拍得还顺利吧？”我指了指银幕。 “这个，怎么说呢。”提起这部电影，洪深微微皱了皱眉头，表情似乎有些不快。 “怎么了？”他这个微笑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跟你说实话吧。”洪深拉着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本来嘛，一部这么大题材这么多资金的电影能够邀请我，我是十分兴奋，而且张謇先生我是仰慕已久，接到聘书，我就卯足了劲想干事情，但是结果却不尽然呀。” “哦，说说。”洪深说的这个，让我有些意外。 有钱有人，还不能拍电影么？ “资金是多，张謇先生的关系，拍摄起来也很顺利，几乎没有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但是让我头疼的，是他们的观念和人际关系。”洪深直摇头：“我学的是美国的那一套，对于电影的观念，很多你和完全想到了一起，但是这些观念，他们接受不了，在拍摄的时候，频频打断我，硬让我照着他们的想法修改，这让我太痛苦，完全就是把一件艺术品给毁坏了中间我好几次都要辞职不干了，最后只能忍着拍下来，慕白，在大公司里面做事情，有利也有弊。我真希望我能够像你一样，自己弄个公司，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看着我，洪深一脸的羡慕。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以为我容易呀光为了钱，我都差点把裤子给脱了。”我拍了拍洪深的肩膀：“困难都是有的，坚持就好。不过如果你呆不下去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忘记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门都像你敞开，只要你过来，我会给你完全的自由这上海，拍电影的人很多，但是唯一能够让我引为知己的，只有你洪伯骏一个” 洪深盯着我，目光闪烁，却什么都没说。 《共和》的映，基本上算是成功，这部将近两个时的电影，我几乎眼皮都没眨，认真看完，电影结束后，掌声如雷，但是也有不少人大骂，说电影拍摄的不公道结果引起了群殴，直到巡警赶到才制止下来。 “慕白，这电影，你怎么看？说实话。”洪深站在我跟前，很紧张。 他像一个被告一样，等待着我的审判。 ###### 第一更送上求收藏 第134章 卜万苍报到！ 第134章卜万苍报到！（求月票！） 《共和》这部电影，编剧是洪深，他受过系统的好莱坞训练，虽然我没看过他的剧本，但是我敢肯定他的很高，拍出来一定远比周瘦鹃那些人强的多。 而看过这部电影，我却微微有些失望。固然，这部电影和其他的电影相比，强得多，但是很多地方不尽人意。 “你怎么看那些人的反应。”我指了指戏院的下面，那里，巡警正在将斗殴的人分开，戏院里面打得不可开交，已经一片狼藉。 袁世凯死了没几年，而且现在还是北洋军阀的天下，上海作为一个避风港，在这里的拥护袁世凯的人，极多，他们看完电影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无非是些拥袁派而已。”洪深看着那些人，有些鄙夷。 “伯骏，咱们不谈你的这部电影的艺术表现和拍摄手法这些具体的东西，我想和你谈论一下电影观。”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和洪深的对话，也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郑正秋、张石川、顾鼎周、任鹏年等人，也都围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大家都想听听我的高见，在他们眼里，我现在俨然成为了电影界的资深理论家。 “抛开艺术单从技术层面来说，电影很简单，就是讲故事、塑造人物，这乃是两个根本，和文学一样。故事是骨架，人物是血Rou，二者缺一不可，任何一样废了，电影也就废了。” “先从故事来说，伯骏的想法很好，构架也很宏大，那么磅礴复杂的一段历史，他却能够剥茧抽丝以孙中山和袁世凯两个人为中心，进而扩大到两个集团来表现，很好，很了不起，单是这一点，上海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我对洪深的高度评价，引起一片赞叹声，洪深很感激。 “但是，故事大线很好，却有些粗了。伯骏，历史是大人物的历史，也是人物的历史，这人物的历史，更重要。你的故事中，全都是这些大线，却没有很多细节，两个时里全都是大人物的表演，人物却忽略了，感觉有他们几个人，历史就决定了，事实上，你忽略了那些广大的军民，忽略了一个庞大的历史背景，一个血Rou丰满的年代所以，看起来，就有些空洞。” 我的意见，很多人都点头，深有同感，洪深自己也点头。 “再说这人物，你的塑造，可谓煞费苦心，但是我不满意，咱们就说说孙中山和袁世凯。”我清了清嗓子：“人这东西，很复杂，没有纯粹好的人，也没有纯粹坏的人，孙中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袁世凯也有可歌可泣之处，作为电影导演，作为历史的反应和记录者，应该站在一个公平的博大的立场来看待，而不是极为偏激地去表现。” “你的电影中，孙中山几乎就像是一个圣人一样，而袁世凯和清廷，就像是丑和恶棍，这是不对的。事实上，中山先生也未必这么完美，清廷晚期做出的那些努力，有些地方也是值得肯定的，别的不说，他们制定的法律体系，现在不还沿用吗。至于袁世凯，现在大家都骂他是国贼，可是没有他，不知道几人称王几人称孤，他有不对的地方，尤其是闹什么洪宪帝制，可是他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固然有私心，可谁也不想把这个国家给弄得灭亡了，只不过是立场和观念不同罢了。” “所以表现人物，不能脸谱化，不能口号化，更不能人云亦云，应该客观而公正，毕竟，你反应的，是历史。在我看来，他们都算得上是人雄，错对的成分不一样而已。我们不能因为他做了不对的事情，就全盘抹杀，这是文化暴力，是很可怕的。” 我的一番话，说的洪深连连点头，极为佩服，周围很多人都鼓起了掌。 “刚才那帮人打架，我想多半是因为这个吧。电影的影响力极为巨大，电影导演，是民众的教育者，我们自己不能误人子弟才行，否则，我们就是在犯罪，而且这犯罪比杀人放火还要恐怖。所以，我们都应该慎重才行。”我拍了拍洪深，最后补充道：“不过伯骏的这电影，已经很不错了，起码水平在现在算得上是一等我很佩服哈哈。” 周围的人都鼓掌，一一走过来祝贺洪深。 闹腾到了半夜，我才从戏院里面出来。 “少爷，你也真是，他们是咱们的对手，你还帮着他们说话”虎头很不服气。 “你懂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蒋先生，蒋先生”走出大门，刚要上人力车，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转过脸，一个年纪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冲我招了招手，他的身边，站着洪深。 “怎么了这是？”我走到跟前，看着洪深。 “你那里是不是缺人？”洪深笑着说道。 “缺人？当然缺，我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怎么，你要过来？”我乐了起来。 “我现在不过去，不过我可以推荐个人给你。”洪深转脸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笑了笑：“还不给你老板行个礼？” “见过老板”那年轻人机灵得很，赶紧鞠了个躬。 这年轻人，身材高大，方头大耳，一副老实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直勾勾地看着洪深。 “是这样的，我在公司的这段时间，认识了不少人，这孩子一直跟着我，他是摄影的学徒，不过我现他对电影的理解很是深刻，是个做导演的料子，所以也就提拔了他，《共和》快要拍摄完成的时候，公司的头头训了我一顿，要求我改剧本，这孩子替我争论了几句，被开除了。”洪深看着这年轻人，一脸的歉意。 “慕白，这孩子老实，出身也挺苦的，一个人在大上海闯荡，找不到工作还不饿死，我一寻摸，你那里缺人，倒是可以收留一下，他是个好苗子，有你这个厉害的师父培养培养，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大导演。”洪深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怎么，还不拜师。” “师父在上苍给你磕头了”年轻人跪下来，梆梆几个响头。 他们那这么一搞，我不收也得收了。 “起来，起来，以后不要这样动不动就磕头。你叫什么？”我笑着问道。 “师父，我姓卜，我叫卜万苍”年轻人笑嘻嘻地说道。 卜万苍？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我心头微微一颤，是了是了，怪不得觉得这年轻人长相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卜万苍，可是中国早期电影的代表导演之是个牛人，他拍摄的电影，在思想Xing上和艺术Xing上都有很深的造诣，最为人乐道的，是他现了阮玲玉，可以说，如果没有卜万苍的慧眼识英，阮玲玉绝对不会出头成为头等的明星。 不过这位厉害导演，现在还是个生瓜蛋子，如果调教调教，日后绝对是个好手 也就是说，这一次，我是捡到宝了。 “好好万苍，既然伯骏这么说了，我就收你为徒，不过你记着，这个徒弟和其他的徒弟不一样，我有一帮武徒弟，都是青帮排辈分的，你呢，算是文徒弟吧，和青帮没有什么瓜葛，听清楚了？”我笑道。 “师父，听清楚了”卜万苍大声答应了。 看见卜万苍被我收了，洪深一副感激的样子，这子绝对不会想到，他送给我的，可是日后的一位大导演。 乐呵呵地回公司，一路上我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卜万苍问长问短，基本上算是把他的情况给摸熟悉了。 卜万苍是安徽人，从扬州第五师范毕业之后，就跑到了上海来，吃了不少苦，正为工作愁呢，正好看到了中国影戏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招工告示，就跑去应聘，被录用了。这家伙之前对电影就很感兴趣，进入了剧组，越地积极起来，不仅努力学习各种关于电影的知识，私底下更是缠着公司雇佣的外国摄影师学习，时间久也，不但能够熟练拍摄，而且还有不少自己的挥。但是卜万苍这个人，属于老实忠厚的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更不会巴结领导，所以一直都是个最低等的学徒。 洪深进入了中国影戏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之后，现了卜万苍的才能，提拔他成为第一摄影助理，让卜万苍觉得遇到了知己，工作起来自然尽心尽力，看到洪深被欺负，他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就被开除了。 听了他的讲述，我也唏嘘不已，这个操蛋社会，就是这样。 之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电影方面的问题，虽然卜万苍如今并不成熟，但是洪深说的不错，他对电影的理解的确有他的那一套，而且听起来很好。 “万苍呀，跟着师父，师父别的不要求你，只要求你先学会做人，再学会做事人的能力可能有差别，但是品质不能坏了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这个将要国破家亡的年代，懂么？”我郑重道。 “师父，放心，我会的”卜万苍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子，我很欣慰。 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司的门口，下了车，看见阿福、妹和二哥站在门口翘而望呢。 “怎么了这是？”我乐道。 “五少爷，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阿福拉住了我的胳膊，激动得没看言笑。 大哥？大哥回来了？ ###### 第二更送上七月份上架晚了点，这个月咱们开个好头，大大们多收藏多订阅多投票，张谢了 第135章 《精武门》开机！ 第135章《精武门》开机！(求月票！) 蒋家一门五子，个个都有自己的特色个哥哥中，二哥和我朝夕相处，我最为熟悉，三哥四 哥虽然未见，但是他们干的事情我都很欣赏，都属于或者刚烈或者**的Xing格，相比之下，反而是这个大 哥，最为让我捉摸不透。 论出身，他是清朝的秀才，根据老爹的说法，大哥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因为他最像老爹，论Xing 格，他稳重内敛，不像三哥四哥和我这样棱角分明，据说心思细腻，做事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但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在他周围蒙上了一层雾气，越看不透他。 听说大哥回来了，我很高兴，好奇无比，很想看看当年这位蒋家的老大到底是如何人物。 急匆匆地来到办公室门外，就听到老爹爽朗的笑声，进了屋子，一屋子都是人。桌子上摆满了 饭菜，老爹坐在正中，旁边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个头也就在一米八左右，瘦削，穿着一件月白色 的长衫，长脸，模样和老爹极为相似，浓眉，面容清秀，唇上留着一抹整齐的胡子，皮肤白皙，很有成熟 男人的味道。 还别说，大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帅哥。 大哥旁边，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一副学生打扮的模样，身体 很结实，灵气得很。 “五儿，怎么这么晚才回？你大哥等你半天了”老爹看我进来，冲我摆了摆手。 “大哥，我忙，对不住了。”来到大哥面前，我笑了笑。 大哥没说话，而是站起来，背着双手围着我转了一圈，边转便打量着我，边打量边点头。 “五，不错嘛，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哥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 “那可不，大哥，五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五了，孙中山先生亲自提写匾额，名动上海”二哥 在旁边答道。 “一个逆贼，不提也罢。”一听到孙中山的名声，大哥当即皱紧了眉头，挥了挥手。 看得出来，他对孙中山和**党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这回我回来，一路上可没少听别人谈论你的那部《倩女幽魂》，维新也闹着要看呢。 五，你总算是有出息了。”大哥笑着看着我，目光亲切。 “哪有，我那是瞎糊弄。”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维新，赶紧过来见过你五叔”大哥冲旁边的那个子招了招手。 “五叔”维新跳起来，走到跟前，喊了一声，声音响亮，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 “维新都这么大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大侄子，蒋家的长子长孙，我也很高兴。 “可不，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十岁。”大哥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满意。 “维新，书念完了？”我问道。 “念得差不多了，五叔，我想出洋留学，可爹不让，要不你给我求求情？”维新看了大哥一眼 声道。 “留什么洋你难道也想像你四叔一样，做个叛逆，做个**党？”大哥一听就火大了，劈 头盖脸训了过来。 维新一拧脖子：“爹，**党怎么了？**党光荣我最佩服四叔孙中山先生说，中国要兴 旺，就要**” “狗屁一群逆贼，只会乱斗大清朝在的时候，虽然有些不济，也没闹到现在四分五裂，你 看看外面，都被这群**党闹成什么样子了乱弹琴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留洋这条心”大哥怒得很 **一样。 看着这对拧巴的父子俩，我就头疼了。原来我以为老爹是个思想保守的人，没想到这方面，大 哥更厉害 “大哥，维新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这时代变了，留洋挺好，至少能学到一些先进的东 西……”我实在看不下去了，Cha话道。 “少来反正我不同意蒋家出了一个老四，已经够了”大哥打断了我的话，狠狠瞪了一眼 维新，维新不敢顶撞他，一屁股坐下来，独自生闷气了。 “都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吵什么吵”老爹冷哼了一声，大哥立马变得老鼠一样。 “爹，我教训维新呢。”大哥陪笑道。 “想教训以后再说，刚到家就这么闹腾，是不是想让我死呀吃饭”老爹白了大哥一眼。 “好，吃饭吃饭。爹，吃鱼。”大哥亲自夹了菜，送到老爹碗里，呵呵一笑。 蒋家的子女，虽然都不相同，但是孝顺却是一致的。 “你这次回来，住多少日子？”爹问道。 “我回来公干，三五天就走。”大哥喝着汤，低声道。 “三五天就走？”老爹一皱眉：“你一两年不沾家了，怎么呆这么短时间就走” 爹很不满意。 “爹，我这次回来有事。”大哥歉意地笑笑。 “大哥，啥事？”我问道。 一提起这个，大哥就放下了碗筷，一脸的苦闷。 “卢帅这几年虽然占据着浙江，但是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人，还有**党闹腾，手头紧缺得很 这次他派我回来，就是想摸摸门路，看能不能做一做鸦片生意。”大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他祖母 的，因为鸦片，大清国完了，变成这个烂摊子，现在却不得不依靠这东西据敛钱财，唉……” “那你有门路了？”我笑道。 “我能有什么门路我就一个幕僚罢了，明天找何丰林，他是淞沪镇守使，应该可以疏通疏通 ”大哥摇了摇头。 “大哥，你这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上忙。”我乐道。 “你？你有这样的能耐？”大哥不信。 “大少爷，你可不要看少爷，少爷现在可是青帮张老太爷的高足，各方面得吃得开”虎头 在旁边帮腔道。 “大哥，明天你把何丰林约上，我叫上几个朋友，保准让你完成任务。”我乐道。 有杜月笙的三鑫公司在，卢永祥又多少鸦片，他就能搞定多少。 “那好那好”大哥转忧为喜。 “大哥，维新现在做些什么？”我指了指维新。 “唉。维新这孩子，从就聪明，读的是商科，成绩优异，毕了业，我原本打算送他到商行里 面学习，日后在银行工作，多好，但是这年头都讲关系，我花了好几千大洋都没疏通好。”大哥直摇头。 “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我，把维新交给我吧。”我乐道。 “交给你？你想送他留洋？”大哥警觉地看着我，道：“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看你还没到四十，怎么变得这么迂腐呢。留洋有什么不好。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这里 有很多事情可以让维新做。你要是想让他进银行，我可以找人，绝对没问题，还有，眼下我这公司也建立 起来了，展很猛，正缺人呢，二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要是愿意，维新留在公司里，也能锻炼锻炼。怎 么样？”我看了看大哥，然后转脸对维新挤吧了一下眼睛，维新开心一笑。 我对这个大侄子印象挺好，算起来，他也只不过我几岁，我们两个基本上没有什么代沟。 “爹，你意下如何？”大哥看了看爹。 “维新，这要看你了。”爹对这个孙子十分疼爱：“不要管你爹，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有我 在，不怕” 维新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我，嘻嘻一笑：“爷爷，那我说真话了。我不太喜欢去银行做事情 我喜欢五叔的电影，跟着他，又可以学做事，又能结识不少人，再说了，这电影公司是咱家的，我不帮 忙谁帮忙。” 维新的话，大哥似乎有些想法，想说什么，被爹阻止了。 “好，维新说得好自己家的忙不帮，帮谁？就这么定了”老爹拍板定案。 “维新，你可听好了，在公司里做事情，可不能因为你是我侄子就摆谱，你得和普通人一样， 明白吗？”我板着脸道。 “五叔，这个我明白”维新回答得异常清脆。 一顿饭，倒也是吃得其乐融融。 第二天，我和大哥都起了个大早，定了五龙日升楼的一个包厢，大哥把淞沪镇守使何丰林给请 了过来，这边，杜月笙、黄金荣和我也凑了过去。一通酒喝下来，双方一拍即合。 卢永祥有烟土愁销路，我们则是有销路抽烟土，果真是合作愉快。 这么轻松就把事情搞定，大哥很高兴，而通过他这条线，我们终于也和何丰林搭上了线，何丰 林是上海的土皇帝，上海又是卢永祥的地盘，搭上了这根线，日后我们的事情就好做了。 忙完了大哥的事情，又筹划了两三日，《精武门》的筹备工作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11月7号，法租界的片场，开机酒会正式开始。 不管是租界、政府还是青帮文化界，高朋满座，噼里啪啦的鞭炮中，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第二部 电影终于要拍摄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关注。 《蒋慕白二度出手，精武门誓扬国威》《激昂中国武术之魂，蒋慕白电影救国》《精武门 对阵东洋人，蒋慕白力作出手》……一篇篇报道，尤其是关于《精武门》本身内容的详细解说，让民众为 之沸腾。 而对我来说，这还仅仅只是第一步，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 第三更送上开拍了开拍了大大们拿出你们的热情，多多支持张吧 第136章 叶问版陈真！ 第136章叶问版陈真！(求月票！) 片场搭建完成，资金完全到位，皮特的技术人员以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干人等也都准备齐全 开机酒会之后的第二天，在法租界的片场，开始拍摄第一场戏。 第一场打戏的内容很简单：陈真在日本留学，一群日本学生来找事，光子想要保护陈真，不过 双方还是打斗一场，陈真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通，引来黑龙会总教头船越文夫，二人头一次见面，从船越 文夫这里，陈真听到师父霍元甲死于日本人之手的原因，决定回国。 按照我拍戏的习惯，只要拍戏，不管是有戏份还是没戏份的人，都要到场，一来是为了快速融 入剧情，二来也是有利于相互学习，何况还是开机的第一场戏，所以剧组中的所有人悉数到场。 演员名单事先就敲定完毕。陈真由刘振声来扮演，霍廷恩由叶问来扮演，农劲荪本人本色出演 小红由小妹扮演，小惠由张静秋扮演，厨师黄叔由黄金荣扮演，叛徒阿根由顾鼎周扮演，英国巡捕房队 长由蒋介石扮演，刘振声有由术高手李景林扮演。日本方面，船越文夫由三船野夫扮演，光子由顾洛然来 扮演，三船野夫的爱徒小岛嘉烈扮演机器人藤田刚，日本高手同时也是三船野夫的好友分部光兵卫扮演害 死霍元甲的芥川龙一。 这份名单我很满意，结果第一场打戏拍下来，就出了大状况。 拍了几场戏下来，其他人都还不错，尤其是三船野夫，老头子武功好，表演起来更是真实自然 出问题的，反而是男一号刘振声和女一号顾洛然。 原本确定刘振声扮演陈真，一来是他武功好，二来是因为他是霍元甲的徒弟，十分熟悉精武门 的事情，应该游刃有余。结果拍摄的时候，武功没的说，但是完全没有把我想象中的陈真的那种英俊、犀 利、朝气蓬勃表现出来。 至于顾洛然，也许是由于中日文化的差异，同样没有把一个日本女子的特有的单纯、善良展现 而且尽管她按照我的要求去恶补了日语，但是那日语说出来，连我都觉得耳朵难受。 寥寥几场戏拍完，我就叫停了剧组，坐在位子上沉默了。 出现这样的问题，是我的失误。 刘振声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老实敦厚的人，他是农家出身，不懂什么风情，扮演陈真，差了 火候，而且他年纪有些大了，长相虽然不难看，但是并不算英俊，让他演陈真，显然是我的一厢情愿。 至于顾洛然，气质到是顶呱呱的，可演一个日本女人，依然还需要锻炼才行，但现在已经开机 没有时间让她学习了。 怎么办？ 主演出现了大问题，而且是无法解决的问题，拍摄就得停止，这是包括我在内剧组所有人都不 能接受的。 “蒋先生，我……”刘振声看着我，很过意不去。 “振声，这不是你的错。”我笑笑，想叫他们散场休息，却无意间发现了站在人堆里的叶问。 二十多岁的叶问，一身的黑衣，清秀英俊，正笑容满面地和周围的人攀谈，他让我眼前一亮。 “叶问，你把振声的衣服换上，试一试。”我大声道。 “我？”叶问一惊：“导演，我不是演霍廷恩吗？” “让你演陈真，你试一下”我点了点头。 试了几个镜头，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人和人，果然不一样。 叶问这家伙，出自佛山望族，身上有一种骨子里透发出来的风流倜傥之风，他的招式，犀利而 灵巧，很好看，气质和我心目中的陈真十分符合。 “改一下，叶问，你来演陈真，振声，你来演霍廷恩。”我下定立刻决心，临时换将。 “我？我演陈真？”由男二号提升到了男一号，叶问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可是蒋先生， 刘振声怎么办？” “振声嘛，你们两个换一下，他演霍廷恩。”我笑着对刘振声道：“振声，你意下如何？” 刘振声听了我这话，不但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高兴无比。 “蒋先生这个好这个霍廷恩就是根据东阁改编的，他的脾气和我差不多，我和他很熟悉， 能演的来这个好，这个适合我。”电影中，霍廷恩本来就比陈真年纪大，这么一调，还真的不错。 “这就行。”解决了一个问题，我十分高兴。 “可是慕白，我怎么办？”顾洛然偷偷扯了我一下，一脸的委屈。 “光子这个角色，我真演不了，发挥不出来。”顾洛然说出了实话。 “我也发现了，不过你不演，谁来演，难道让我去找个日女女人？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哪里 去找？”我直挠头。 “三弟，有个人，说不准合适呢。”旁边的蒋介石对我点了点头。 他那一脸的坏笑，让我心里陡然一惊。 “你说的是安伊？”我自然能够猜得出来他想的是什么。 “是了。安伊不是个日本女人嘛，而且模样那么好看，可是上海出了名的花魁”蒋介石笑道 “花魁？什么花魁？”看着蒋介石那模样，顾洛然看我的眼色就不对了。 “哦，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三船先生的养女。”我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三船身上。 顾洛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复杂。 “大哥，安伊是不错，可关键是她会表演不？”安伊的身份和长相都很合适，可关键是她绝对 没有学过表演呀。 蒋介石看着我直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说到演戏，有比花魁还能表演的嘛，你想想，她见 过多少男人，什么样的没经历过，每一个不得强颜欢笑，那就是表演，货真价实的表演。” 妈**，还别说，蒋介石说的真的有些道理呢。 我起身把三船找了过来，事情一说，三船开怀大笑，表示没问题。 于是乎，我和三船直奔青莲阁。 到了青莲阁，已经是正午了，把安伊叫出来的时候，她穿着一套素雅的和服，卸去了平时的浓 妆，越发的单纯漂亮起来。估计还没到晚上的黄金时间，她还在休息。 “别动别动”离得老远，我就大喊了起来，吓了安伊一跳。 安伊站在走廊上，微张着小嘴看着我，很是吃惊。 “转一圈，转一圈给我看看。”我挥了挥手。 “干吗？”安伊小声道。 “让你转一圈你就转一圈”我笑了起来。 安伊也没问下去，依着我的话，轻轻地转了一圈，浓黑的秀发，粉红色的和服，还有那一张俊 美的脸蛋。 好这个像光子 “蒋君，你这是……”安伊看着我和满脸是笑的三船，满肚子都是疑问。 “我看行。”我点了点头。三船也点了点头。 到了房间里，我把事情一说，安伊就看着我呆了。 “你让我，演电影？”安伊指着自己的鼻子，模样极为可爱。 “是滴。安伊，全靠你了你得救救我。”我双手合十道。 “这个，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使劲点头。 “既然蒋君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三船发话了。 “可是……”安伊有些犹豫。 “怎么，店里不方便？放心，我会给老板一笔钱的，要不，赎身也行。”我赶紧道。 “赎身？”安伊听了这话，呵呵一笑。 “真的，安伊，我说的是真的。你这么优秀的女孩，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呢，我可以给你赎身。 ”我急道。 “你是真心的？”安伊看着我，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微笑。 “当然”我点头。 呵呵呵。安伊捂嘴一笑，三船也笑。 “你们笑什么，我不是开玩笑。”我被他们两个人笑得心里发虚。 “傻蛋一个。我本来就没有卖身，何谈赎身。你不知道么，艺ji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我是个 自由人。”安伊回答道。 “哦，那我是一厢情愿了。”我坐了下来。 “不过，你有这份心思，我很感动。”安伊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然后昂起下巴，直视着我的眼 睛：“蒋君，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上，我答应。” “那太好了走”我站起来，拽着安伊的小手就往门外跑。 “蒋君……蒋君……”安伊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羞涩。 我满心思都是要拍电影，哪里顾忌这些，就这么拽着她的小手，一溜烟出了门。 安伊出现在片场，震惊了所有人，这个日本女人的美丽和那种独特的气质，给这个剧组平添了 一股别样的东洋风韵，连平时的气氛都有些变了。 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哥，你这样做，可不地道哦”我正在高兴的时候，小妹掐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问道。 “女一号本来是洛然姐姐的，你倒好，拉来了这么个漂亮的东洋女人把她换下了，你有没有想 过她的感受？”晓哲有些生气。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哥，我的那个角色给洛然姐姐吧，不是女二号嘛，戏也不少。”晓哲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笑。 晓哲扮演的是小红，霍廷恩的相好，是个窑姐，电影中的女二号。 “可是小妹，你不是早就嚷着要演电影了嘛。”看着这么懂事的小妹，我心里一阵感动。 “哥，看你说的，你是导演，我是你妹妹，以后还愁没有戏演吗?洛然姐姐就不一样了，你要是 伤了她的心，我可就没了嫂子了。”晓哲古怪精灵。 “这个死丫头。”我刮了晓哲一下鼻子，转身去找顾洛然了。 顾洛然这回正在走廊里闷闷不乐呢，看见我进来，马上装出了笑容。 “得了得了，别笑了，真假。”我嘿嘿一笑，挨着她坐下来：“怎么生气了？” “我才没呢。”这丫头脾气还挺倔。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我告诉你，我和那个日本女人没什么的，清白得很，选择她纯粹是 电影的需要……”我解释道。 “我又没问这个。再说了，喜不喜欢人家，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我坏笑起来：“洛然，女二号你来演，好不？” “好呀，你让我演什么，我就演什么。”顾洛然没有斤斤计较，转过身看着我，眼神澄澈。 这女人的眼神，总是能让我感到心安。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呀？” “嗯。”顾洛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轻地道：“这辈子，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 什么。” 这声音，那么轻柔，那么心甘情愿，却是那么的让我觉得温暖。 “洛然，我保证，以后不会辜负你否则天打雷劈”我揽住了顾洛然的腰。 “我信。我都说了我信了。”顾洛然昂起小脸，看着我：“其实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发慌。 女人是不是都会胡思乱想呀？ “你将来会出名的，实际上，你现在就出名了。出了名的男人，身边就会有成堆成堆的漂亮女 人围过来，这话我也跟你说过的。但是我不会吃醋。”顾洛然笑颜如花。 “为什么不吃醋？”我乐道。 “因为越多女人喜欢你，就证明你越优秀呀我的男人优秀，我不高兴么？”顾洛然搂住我的 脖子，粉嘟嘟的嘴唇看得我心里发痒。 “其实我和安伊真的没什么。”我赶紧道。 “你是没什么，不代表人家没什么。就像格蕾丝、静秋一样，你敢说，她们不喜欢你？”顾洛 然撅起小嘴道。 “这个……”我就被憋住了。 这个还真难说。 “可是洛然……”我还想说什么，被顾洛然用手遮住了嘴巴。 “我不管别人怎么喜欢你，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别人，我只要求，你这里得永远有着我的位置 ”顾洛然戳了一下我的胸口。 “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而且是最大的位置最深的位置”我一把握住了顾洛然的手，拦 腰把她抱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顾洛然又羞又急，脸都红了，慌张地看着门外。 “你说干什么？”我嘿嘿一通坏笑，用嘴唇堵住了顾洛然的小嘴。 ###### 第一更送上 第 137章 叶问的恐高症！ 第137章叶问的恐高症！（求月票！） 刚刚拍摄，就临阵换将，叶问演了陈真，刘振声演了霍廷恩，安伊演了光子，顾洛然演了红，男一号、男二号、女一号、女二号来了个大换血，这种事情，本来是拍电影最忌讳的事情，但是结果证明这么一换，是对的。 头一场打戏，拍摄起来，十分的顺畅，尤其是叶问，这家伙太让我喜欢了，人长的帅，功夫也好，最为让我欣赏的是，叶问的功夫和刘振声的功夫，风格上有很大区别，刘振声师承霍元甲，乃是北路的武术，讲究的就是个实用，招式直扑威猛，而叶问学的是咏春拳，飘逸灵动，行云流水，两者比较起来，虽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是叶问的功夫更具有观赏Xing。 拍了一个星期左右，不仅所有人都进入了状态，电影的进度和效果让我十分满意。 第一场大戏，陈真在日本的戏拍完，我就把叶问、刘振声两个，以及三船野夫、孙禄堂为的中日高手叫到了摄影棚里。 “各位，我有一个想法。”看着这帮武林高手，我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挠了挠头：“你们的功夫，能再花哨一些么？” 我这句话，让一帮人满脸的黑线，不光三船等日本人，连孙禄堂孙老爷子都有些绷不住了。 “蒋先生，花拳绣腿最为我们武人所不齿，武术，讲究的就是扎实实用，花哨有什么用？”孙禄堂身为一代宗师对我这个十分白痴的问题很是不满。 “老爷子，你误会我了。”我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自然知道花架子没用，也知道你们的这些功夫打起架来十分了得，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好看些。” “好看些？什么意思？”三船斜着眼睛看着我，几乎成了斗鸡眼。 “电影嚒，要的就是个好看，尤其是武打片，动作越好看观众越开心，也就会越觉得武术之伟大，你们的功夫，实用方面没的说，但是就是观赏Xing有些欠缺了。”我站起身指着叶问道：“比如说，叶问的功夫，就比刘振声的好看，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依然觉得观赏Xing还是缺少一点。” 众人一脸痴呆相，昂着头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什么意思。 “我瞎说哈，你比如，打起来的时候，凌空飞起，来个七百二十度的转身，空中飞腿，点指撑地，飞掌断壁……”我一边说一边唾沫飞扬地比划着，众人都哦了一声。 “蒋先生，你说的不是功夫，你这说的是神仙”孙禄堂呵呵一笑。 孙老爷子说的没错。这个年代，真正的功夫和后世电影中的那些厉害哄哄的功夫差别可大了，虽然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对这些武林高手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比如孙禄堂，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掌就能把一块青石板给拍折，但是不论是招式还是体能，和后世电影里的神仙一样的武功没法画等号，毕竟真实和艺术加工是两回事。 平心而论，叶问和日本浪人之间的对打，很精彩，杀气腾腾，可效果，完全就和香港早期拍摄的那些武打片一样（比如成龙早期的武打片），虽然真实，但是拳来脚往，还是刻板了一些。 “不可能。再好的武术也不可能做到这些。武术只不过是追求将人的体能挥到极致，但是人毕竟是人，还得遵循大自然的规律和起码的物理原理吧，你这要求，根本无法完成”三船野夫也表示反对。 看着一帮人认真的样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只不过让他们花哨一下，这帮家伙就拧巴成这样，我要是哪天拍个《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一挥手一座山都没了，天崩地裂，他们还不把我给当场揍死 “目前看，是不太可能实现，但是我们可以使用技术手段呀。”我循循善诱。 “技术手段？”一帮人大眼瞪眼，不知道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是不是上次拍戏的时候，用的那个钢丝绳？”一直没说话的刘振声倒是反应过来了，大喊了一嗓子。 这家伙，算是没白跟我混。 《倩女幽魂》里面，刘振声扮演燕赤霞，就用过吊威亚，效果很好，不过那部戏毕竟不是功夫片，用的并不多，动作难度也不大，只不过吊着飞来飞去就是了，而且大部分的场景都是夜里，从这边飞到那边，或者从下飞到半空，顶多翻一个跟头就ok了，对于刘振生来说自然是菜一碟，不过其间的感受，刘振声没少跟我说他拍的时候又惊慌又刺激。 “什么钢丝绳。那个叫吊威亚”我白了刘振声一眼，整一个土老帽。 “吊威亚？什么东西？”一帮人都看着我。 “叫剧务组的把上次的东西弄出来”我带着大家来到了院子里，剧务组的人折腾了一番，把那个大吊车搞来了，准备齐全。 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还有垂下来的钢丝绳，一帮人基本上就明白了。 “叶问，你来试试。”我冲叶问挥了挥手，却忽然现这子脸色不对，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不但满头的冷汗，脸色煞白得跟个鬼一样。 “老板，我，我……”叶问磨磨唧唧走过来，快要哭了。 “你什么？不就是吊个钢丝绳吗？上”我踢了叶问一脚。 “老板，我，我怕高”叶问叫了一嗓子：“一高我就头晕，全身酥软……” “你有恐高症？”我下巴都要掉了 叶问竟然有恐高症？这可算是一个大八卦了。想一想后世拍摄叶问的电影，都是在高高的擂台上飞来飞去的，我就乐了。 “怕高也给我死上去锻炼锻炼就好了。”我冲周围的几个人一挤吧眼睛，那些人就如狼似虎扑过来，把叶问给安上了威亚，那边一启动，叶问惨叫一声被掉到了高空。 “叶问，你个老子让你像神仙，不是吊死鬼” “老板，我怕求求你，你让我下来吧？” “下个鬼今天你不合格，别想下来” …… 折腾了整整半天，叶问嗓子都快要哑了，吓得眼泪飞飚，总算是习惯了，在我的指导下，又是前滚翻又是后滚翻，拗出各种各样的造型，让周围的人大开眼界。 “不错。”我让人把叶问放下来的时候，这家伙顿时瘫倒在地。 “各位，以后拍的时候，就用这个了，还有，我觉得你们拍戏的态度不对”我笑了笑：“你们都是高手，都是一代武术宗师，这是拍电影，不是打擂台，别我一喊开始，你们就进入了决斗状态，一门心思想怎么赢，我要的是好看，是花哨在保持武术精髓的前提下，怎么花哨怎么来，怎么Sao包怎么来，怎么神仙怎么来？行吗？” “试试吧。”三船野夫和孙禄堂相互看了一眼，两个老头子刚才算是被威亚搞得服帖了。 “那就试试吧，虎头，把每一位都绑上，吊一吊。”我捂着嘴跑开了。 院子里顿时一片惨叫声。 “我的娘呀我要下来放开我” “怎么这么高？我，我要尿裤子了” “亲娘嘞亲娘嘞” …… 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其中就数孙禄堂那老头子最大。 想不到这些武术界的宗师们，竟然都这个德Xing，得，下次有机会，搞个蹦极让他们玩玩。 幸灾乐祸地溜出来，心情大好，就听见片厂门口响起了一阵阵汽车的喇叭声，接着就是一片唏嘘。 顾嘉棠在前，杜月笙在后，两个人一脸的喜气洋洋。 “月笙哥，是不是大街上捡到别人皮夹子了？这么高兴。”我调笑道。 “走跟我走”杜月笙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拽到了外面。 门口，围了一堆人，两辆锃亮的汽车停在外面，车身乌黑亮，那叫一个漂亮。 “谁的车呀这是”我走到跟前，摸摸这摸摸那，直啧舌。 这个年代的上海，汽车可是身份的绝对象征，每一次我出去，看着那些飞奔而过的汽车，都被喷得一脸的尾气，虎头早就说有钱得置办一辆，可这一辆车，忒贵 “你的呀。”杜月笙笑了起来。 “我的？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钱买这个”我摇摇头。 一辆车，一两万大洋呢，虽然《倩女幽魂》赚了不少钱，可我也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车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多亏你大哥的福，这几天三鑫公司做了一宗大买卖，净赚了十五万大洋，我和金荣哥一商量，以后做生气，面子顶重要，就买了三辆车，金荣哥一辆，我一辆，你一辆。” “你们买就得了，我一个导演，坐什么汽车。”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试了试，不错，感觉很好，车厢也很宽敞，屁股底下坐着皮椅子，很舒服。 “什么导演，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杜月笙指着车牌：“车牌我也给你上了，金荣哥的是8888，我的是7777，你的，数字也吉利。” “？这号码好，我喜欢，我的确很6”我乐了起来，忙着调座椅，试车子，在门口的大街上开了一圈，感觉很爽。 “不错真他娘的不错”下了车，我拍了拍车子，哈哈大笑。 “那当然，这可是进口货，一个月上海才进三辆，都让我弄来了。” “挺拉风，挺舒服，关键是车厢够大，以后玩个车震挺不错的。”一边说，我就一边想起了顾洛然。 “车震？什么车震？”杜月笙懵懂。 “这个挺复杂的，你不懂，哪天我可以现场指导指导你。”我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忍俊不禁。 “对了，刚才我从领事馆过来的时候，遇到凯瑞姐了，她和皮特在一块，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她说要给你一个好消息。”杜月笙追了过来。 “好消息？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我不当一回事，搂着杜月笙的肩膀：“月笙哥，你送我一辆车，我请你玩个游戏。保准你过瘾” “什么游戏？” “进院子里你就知道了。” “娘呀，你要吊我的钢丝？” …… “蒋慕白你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你快放我下来我屎都要拉裤裆里了” …… ###### 第二更送上张现在人在雁石坪，下午翻越唐古拉山，这里的天地阔大而纯净，很美。谢谢投票支持的大大们，还是那句话，能收藏收藏能订阅订阅能投票投票，谢了 第138章 《倩女幽魂》在美国的巨大成功 杜月笙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彻底晕厥了。【虾米iamiwee我也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小。 掐了一番人中，搞不醒，我扭住他大腿内侧的一坨Rou，来了化百二十度旋转，一声惨叫响彻大院，终于醒来。 “蒋慕白！”一向沉稳的杜月笙要发飙了，揪住我就要动手，看着我的背后，翻了我一眼，又放下了。 一转脸，蕾丝和人高马大的皮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走廊，泡了一壶好茶，我一边喝一边看着蕾丝。小蹄子这段时间不知道忙什么，很久没见了。 “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我问道。 “怎么，想我了？”蕾丝撅起了嘴。 “怎么这么不正经。”我坏笑了一声：“还别说，挺想的。” “我才不信呢，你身边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我网才进来还看到今日本女人，看来你的艳福不浅呀！”蕾丝大大刷喇，却明显的醋意十足。 “你也看到了，我忙着拍电影呢，分身无术，还有那精力。说说，有什么好事？”我赶紧转移话题。 “关于电影的。”蕾丝和皮特相互看了一眼。 “哦，好莱坞那边有消息了？！”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倩女幽魂》送到美国已经很久了，刨去运输的时间，应该在好莱坞捣鼓一段时间了，他们的好消息，难道是这个？！ 我的心，颤抖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打开好莱坞市场，尤其是能够在美国打出一片天地，可是我的重大理想！毕竟，那里可是全球电影的中心！ “宾果！”蕾丝打了一个响指。 “《倩女幽魂》送到环球公司后，莱默尔先生看了，他觉得很新鲜，但是有很多的疑问。”皮特笑道。 “疑问？有什么疑问？”我心里一紧。 “毕竟是中国的电影，莱默尔很陌生，不过好在你的故事很精彩，让他很满意。可电影本身却引起了环殊公司高层的激烈讨论。蒋，你的手法太新奇了，连好莱坞也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电影拍摄手法，对于你的电影语言和电影创新，很多高层都反对，他们认为环球公司放映这部电影，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不会吧！？吃瘪了？”我很失望。 “你得感谢格蕾丝！”皮特看了蕾丝一眼：“最后取决能不能放映的，是莱默尔先生。【虾米iamiwee 莱默尔先生很犹豫，一方面他很喜欢你的这部与众不同的电影，另外一方面，他不得不考虑到风险。实际上，这段时间，好莱坞的竞争很激烈，哥伦比亚、联美以及其他的公司，都有好电影出来，环殊公司如果这部电影票房不理想，对于公司发展很不利。” “是格蕾丝帮了你的忙。她把上海这边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倩女幽魂》在中国引起了强烈反响，写成详细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还把你的电影理论整理出来，先在报纸刊载，然后又积极组织出版，引起了广泛注意，尤其是好莱坞人，那些导演、编剧、演员和理论家，你的理论犹如一枚重磅炸丵弹丢到了他们中间，引发了激烈的争论，美国电影界都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了！” “争论了一两周，你的理论大获成功，很多知名的电影人，比如卓别林，把你的理论称之为天才理论！很多电影人极为推崇，强烈要求环球放映你的这部电影。致使莱默尔先生最终决定旗下院线全部放映！” 皮特越说越兴奋：“结果，结果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成功！巨大的成功！辉煌的成功！《倩女幽魂》不仅观众喜欢的要命，文化界称之为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电影界的人几乎集体给你打了个满分！典论上铺天盖地的赞扬声，电影院门口到处都是排队买票的人群！蒋，你成功了！你将成为极少在好莱坞获得成功的外国人！蒋，你创造了一个奇迹！上帝呀，你真应该到美国去感受一下！” “皮特，打住，打住。”再让皮特说下去，这小子估计兴奋得都要喷屎了。 “我的钱呢？我能拿多少钱？！”我斜着眼睛看着皮特。 皮特被我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彻底石化了。 “钱？！” “是的，我的钱！” “蒋，你怎么能这么世俗呢！你获得成功远远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你是世界电影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你有着令无数人羡慕的辉煌未来……”皮特很气愤我这么世俗。 “少给我来那些虚的。我能拿多少钱！？”我睁大了眼睛。 奶奶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都是有钱人，莱默尔身上拔一根毫毛都比我腰粗，老子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我算了一下，你大概能收到……50万，50万大洋。”皮特忍住气道。 噗！一口茶水全喷到了他脸上！ “多少？！”我端着茶杯就蹦了起来。 “怎么，嫌少？蒋，我们可是严格按照合同来的，五五开。”皮特分辨道。 “有我盅督，他们不会欺负你的。”蕾丝笑道。 “我的意思是，这钱，多的出乎我的想象。”我哈哈大笑。 一部《倩女幽魂》，中国赚了20多万，美国赚了50多万，那就是70多万！老子现在也成有钱人了！老子要吃油条喝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还有呢。基于影片的巨大成功，好莱坞电影人以及各大电影公司对你很是感兴起，尤其是好莱坞的电影人，十分偈望能够和你交流，所以委托莱默尔先生，邀请你去美国做访问，当然了，合作是肯定的。这是莱默尔先生给你的亲笔信。”皮特递上了一个信封。 折开看了看，莱默尔在信里全都是给我高帽子，很是热情，称为我中国乃至世界电影界的未来希望，奶奶的，死美国佬就是嘴甜。 “现在就去？”我放下信，皱起了眉头。 “对，越快越好。蒋，这是你人生的一个巨大的机会，抓住了，你就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皮特强调道。 “实际上，我也应该感谢你，因为你的这部电影，我非但没辞职，反而升了一级，成为环球公司发行总经理。”皮特耸了耸肩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现在恐怕不行，我这第二部电影刚刚开拍呢。走不了。去美国坐轮船，起码得个把月，这边我不可能放下来吧。”我摇了摇头。 美国，实在是太远了！ “你难道不去美国！？”皮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蒋，你是个笨蛋！你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往这样的机会！你怎么能不去呢！？说实话，即便你把中国这边丢了，又有什么可惜的！中国电影就是一摊垃圾，中国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好莱坞现在是黄金时代，而美国，正沐浴在繁荣与和平之中，别的不说，在中国，你拍一部电影就被搞成那样，而这些，在美国不存在！完全不存在！” 皮特义愤填膺，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皮特，你这个狗丵娘养的，说的都是屁话！我不认为中国电影都是垃圾，至少将来不是！不错，中国现在是个烂摊子，但是，它是我的祖国！好莱坞是好，美国是好，但是那是你的国家，不是我的！这个国家，这片土地，再落后，它也是我的祖国，这里的被你们视为野蛮人的民众，是我的同胞！你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脖子拧断！”我狠狠地说道。 “蒋，他也是为了你好。”蕾丝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我也没说不去，至少得拍完这部电影。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带着我的第二部电影到好莱坞去，再创造个辉煌也不一定呢。” “那好，那好！”蕾丝鼓掌笑了起来。 “越快越好吧。”皮特坐下来：“蒋，莱默尔来的时候跟我说了，环球公司将要和你全面开展合作，只要是你的电影，环球公司会优先考虑！” “皮特，你也太会抢先了吧，我还没说呢！”蕾丝瞪了皮特一眼。 皮特一阵坏笑。 “怎么了？”我被他们两个人搞得有些头大。 “我也带来个好消息，当然，是关于我本人的。”蕾丝坐直了身体，一副严肃的样子。 “什么消息？” “本小姐，格蕾丝凯瑞，现在是派拉蒙电影公司中国部的经理，从这个月起，派拉豪公司将在上海设立中国分部，全面接手和中国电影界的合作！”蕾丝满脸都是笑，骄傲地笑。 “蒋，以后，我不会让你为电影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烦恼，我要让你拍你喜欢的东西！我，要做你的坚实的后盾！”蕾丝眼眶微微泛红了。 “蒋，你是不清楚，蕾丝和楚克先生关系很僵，为了你，她宁愿放下和父亲的纠葛，妥协了，坚定要在这里开设分部帮助你，我是羡慕死你了……”皮特感慨万千。 看着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女子，我的心里，温暖一片，宛如春天。 “蕾丝……”我握住蕾丝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是不是要说谢谢？”蕾丝莞尔一笑。 “谢……” “不用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的。”蕾丝低下头，微笑着。 “蒂丝……” “以后，对我好点。”蕾丝抬起头，又是一笑，眼眶里却是晶莹一片。 “嗯。”我一把把蕾丝抱在了怀里。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们继续，我出去走走。”皮特抽搐着，掩面而奔。 …… 第三更送上！小张已经翻越唐古拉山，到达了一个美如仙境的地方，这里叫一一安多！ 第139章 日本人让我取消电影！ 第139章日本人让我取消电影！（求月票！） 《倩女幽魂》在美国取得的巨大成功，让大中华电影公司一片沸腾，消息传出去，全上海的舆论一片哗然，赞扬之声不绝于耳。中国自有电影以来，还没有任何一部电影能够走出国门取得洋人的认可，所以这个消息，让国人为之自豪之余，更是把这部电影看成是中国的一个巨大成功 一封封贺信飞到公司，各大报纸纷纷整版报道，上海的街道上，不管是学生还是市民都打出了“电影救国”“中国万岁”的条幅，民族爱国的情绪，顿时为之高涨。 这股风暴，也迅从上海，传遍了全国，孙中山本人更是写来了亲笔信，对电影的成功表示祝贺，叮嘱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理想，坚定地走下去。 而这些热闹，和我却没有多少关系了，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精武门》的拍摄之中。 电影进展得还算顺利，本来一帮人就憋着一股劲，《倩女幽魂》的成功，更是给这些人打了一针鸡血。 到了十二月底，电影已经拍摄了三分之一。 冬天的上海，极为湿冷，而在拍摄现场，却是热闹非凡。 “老板，刚才那么拍，我觉得还不够过瘾，我还有另外一套拍摄的想法。”大汗淋漓的叶问走到我跟前，比划了起来。 这场戏，是陈真和芥川龙一的比武，算得部电影第一个，单单打斗的戏，已经拍摄了一个星期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剧组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完全脱胎换骨，叶问这样一个之前对电影丝毫不懂的人，也摸索出了门道来。 “你这个想法不错，这样吧，按照你的想法拍一遍，记住了，要打得好看。”我笑了笑，又道：“你的腰没事吧？” 因为激烈的打斗，加上吊威亚之类的特技拍摄，剧组里的这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武林高手，但是受伤的事情难免生，连武术指导孙禄堂老爷子都受过伤，作为主演，叶问自然是受伤最多的人，上一次就是从空中飞下来一个动作没做好，扭伤了腰，躺了三天就爬起来龇牙咧嘴地继续拍摄了，他们这样拼，让我很感动。 “没事，放心吧。”叶问笑了笑，走向了场中。 “少爷，有人来拜访”虎头急匆匆地跑进来。 “不见，我不是说了嘛，我拍电影的时候，不见客让他滚蛋”我十分恼火，对着叶问点点头，示意拍摄开始。 摄影机呼啦啦一转，叶问和扮演芥川龙一的分部光兵卫就打在了一处。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传来，彻底破坏了拍摄现场。 “谁他娘的这么混蛋给我滚出去”我正为他们两个人的表现而感到满意呢，这掌声一出来，把整场戏都废了。 气得拿起手边的茶杯就要扔过去，一抬头，却不由得一愣。 宽阔的门口，站着一排人，一排日本宪兵和中国的士兵。 为的，站着三个人。最边上的，是一身装的中年人，这人我认识，上海的土皇帝，淞沪镇守使何丰林，中间的那个，我也认识，矮冬瓜一样的日本领事林昭二，林昭二的旁边，站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又粗又壮，块头很大，脸色沉冷，目光Yin鸷，穿着土黄色的日本军装。 这三个人一进来，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日本领事馆最厉害的高手，有机器人之称的加藤正。”三船野夫脸色也不好看，老头子凑过来，低声说道。 加藤正？看样子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精彩，真是精彩原来电影就是这么拍出来的呀。”林昭二一边走过来，一边满脸都是笑。 看着这三个人出现，我心里涌出来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着那个人高马大一身杀气的加藤正。 我和日本人之间的纠葛，早已经广为人知，这一点林昭二自己也清楚，尤其是林雄一的死，这家伙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这次竟然主动过来，而且是带着高位淞沪镇守使的何丰林，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慕白，怎么，不欢迎呀？”何丰林是个官场的老油条，哈哈大笑。 “看座。”我点了点头，虎头带人搬上了椅子。 “何督一向公务繁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荣幸得很呀。”我正眼都不看林昭二，转脸对何丰林微微一笑。 他是上海的土皇帝，我可不想惹了他。 “屁的繁忙还不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像你，活得这么潇洒滋润。”何丰林一边笑，一边看着顾洛然、张静秋和安伊，目光贪婪而复杂。 他这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何督来找我，有事吧？”我端起了茶。 “还真的没什么事情，这不，林领事请我吃饭，就在这附近，吃完了听说你在这里拍电影，就过来看看，随便看看。”何丰林说这话，目光还在我身后顾洛然等人的身上逗留。 “你们，都先散了吧。”我冲背后挥了挥手，一帮人都散了出去，只剩下刘振声、叶问、三船野夫等男人在场。 “听说蒋先生拍一部武打片？”林昭二看了看巨大的被装饰得日本味十足的大厅，话里有话。 “随便拍一拍。”我冷冷一笑。 林昭二也笑，看着三船野夫：“想不到三船君竟然也在，你也有角色？” “呵呵，我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尝个新鲜。”三船野夫叉着手，浑然不把林昭二放在眼里，一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子。 这老头的Xing格，我一直很喜欢。 “败类”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加藤正冷冷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身为三船的徒弟，分部光兵卫大为恼火，走过去就动手，抓起旁边的一根铁棍呜的一声就砸了下来。 那根铁棍，可是实心的，手腕粗细，这么砸下去，不脑浆迸裂才怪。想组织，已经晚了。 咣的一声，加藤正丝毫没躲，铁棍砸在他的脑袋上，犹如砸在一块坚石之上，生生崩开了。 加藤正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出一阵咯吧咯吧的脆响，突然飞起一脚，分部光兵卫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脚踢得飞了出去，咣的一声撞碎了旁边的门窗，顿时昏倒。 分部光兵卫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刘振声，但是也算是一个高手，一个照面就被人家就被踢飞了，这个加藤正，果然了得 “全都是大和民族的败类”加藤正微微一笑，看着三船野夫，舔了舔嘴唇。 这家伙，我是看出来了，完全就是一个杀人机器。 “放肆”刘振声等人，一个个全都是有火气的人，见到日本人动手，愤怒无比，擦拳磨掌就要过来。 “慢着。”三船野夫呵呵一笑：“有些人在骂自己，大家气什么？” 老头子走到林昭二和加藤正的跟前，昂着头，打了个哈欠：“两位，这里不是虹口领事馆，这里是蒋先生的地方，你们这怎么做，很没有礼貌。” “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支那人，更管不着。”加藤正昂起了下吧。 “你他娘的说什么”刘振声最恨日本人叫中国人支那人，挺身飞出，被我一把拽住。 噌的一下，我就把那把手枪给拽了出来。 “林领事，这里是我的地方，对于擅自闯入的人，我是有权动手的。你的人，很厉害，但是，我想，再厉害，也顶不过子弹吧？”我眯起了眼睛，盯着林昭二。 “一群病夫我不相信你敢动手……” 啪加藤正还没说完，我抬手就是以前，他头顶的那个军帽，被我一枪打分，这家伙双目一睁，杀气逼人。 枪声一响，外面就乱了，虎头带着人，手里全都拿着枪冲了进来，把林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慕白，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都是朋友，都是朋友。”何丰林熟悉我的脾气，他知道日本人如果真闹下去，我可不管三七二十绝对让他们两个喋血当场，如果真那样的话，他这个淞沪镇守使就别干了。 “加藤君放肆”林昭二甩手给了加藤正一耳光。 “嗨”加藤正低着头，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我。 “林先生，有事就说，没事的话，我就不送了，你也看到了，我很忙。”我把枪收起来。 “这个……”林被我搞的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蒋君，我代表大日本帝国政府，要求你取消这部电影的拍摄”林昭二昂着头，看着我，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我要说不呢。”我眯起了眼睛。 **你祖宗的，你让我取消我就得取消呀？ “你如果不取消，会吃不了兜着走”加藤正走到我跟前，弯腰低着头凑了过来，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杀气 ###### 第一更送上 第140章 爱，是无法征服的！ 第14o章爱，是无法征服的！（求月票！） 山一样的加藤正站在我面前，身上的那股杀气，令我全身一颤。 这，估计不知道杀过多少人，那种Yin狠，让人不寒而栗。 “我这个人，一直很贪心，吃不了的，一定会兜着走。虎头，送客”我昂着头，看着加藤正的那一双灰褐色 的眼睛，笑道。 “请”虎头叉着腰，指了指门外。 “慕白，你这是干么什么……有事好商量嘛，好商量……”何丰林过来打圆场。 “何督，对不住了，这电影，我一定要拍下去，不但拍下去，我还会放映出来这，是我的自由任何人无权干 涉”尽管何丰林位高权重，可惹了老子的虎须，老子也不怵你 “哼”林昭二知道谈判无望，扭头就走，来到三船野夫跟前，这家伙停了下来，盯着三船的老脸：“三船 君，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感到羞耻，我建议，你还是剖腹谢罪吧” “要剖腹的话我会的，用不着你们管。”三船呵呵一笑。 “还有一件事情，蒋慕白，雄一的死，我们不会放过的，等结果出来，我会亲自砍掉你的脑袋”林昭二怒 道。 “那得你们有证据才行我的这个脑袋，可不好砍，你以为是冬瓜呢”我冲林昭二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 滚蛋。 林昭二再也没说话，带着日本军人呼啦啦走来了，何丰林更是急得要命，追出去，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 什么。 “蒋君，你的电影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看来以后说不定有**烦。”看着远去的那一帮人，三船脸色沉凝 如水，很是担心。 别看我刚才义正言辞，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日本人和严老九不一样，严老九再狠，也不过是个青帮黑道，日本 人的手段，连政府都怕，我一个的导演又算得了什么。 “三船君，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你的安危。”我低声道。 三船野夫的为人，他的胸怀，让我深为敬佩，而他的表现，对于林昭二和加藤正这样的军国主义分子是断然 不能接受的，相比之下，三船野夫比我更危险。 “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情都遇到过，什么好吃的也吃过，没什么遗憾了。不怕，不怕。”三船哈哈大 笑，摇摇晃晃走出去了。 “虎头，告诉嘉棠他们，让他们在片场周围增加人手，严密防护，此外，多派人保护三船先生等人，一定要确 保他的安全，还有，告诉剧组里的人，没事不要出去乱跑。”我把虎头叫过来，吩咐了一番。 生了这样的事情，安全问题现在俨然成为了剧组的最大问题。 林昭二一行人的到来，给原本热闹的剧组灌了一阵冷空气，气氛也变得压抑了起来，不时可以看到有人窃窃 私语，大家都知道日本人不好惹，但是拍摄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退缩，更没有一个人因为危险而向我提出撂挑子不干了 一场罕有的薄雪，让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片场一片欢腾。 农历新年逐渐临近，上海的街头更是热闹非凡，而剧组的人，则被我拉到了上海县南的郊区，在那里拍摄外景 戏。 到了1月1o号左右，电影已经拍摄过半了，陈真击败了芥川龙藤田刚杀了芥川龙一之后诬陷陈真，陈真被 庭审，光子营救，归来，精武门却不接受光子，陈真只能带着光子搬到了霍元甲的坟墓边，替师父守墓。 正在拍摄的一场大戏，就是陈真和船越文夫在霍元甲墓前的比武。 这场戏，是电影中的第二个，极为重要。而对于三船野夫来说，这场戏，显然是他的最后一场戏，也是 最为重大的一场戏。 老头子为了这场戏，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用他的话来说，这场戏，不单单是他拍的电影，而是他要把他一生 的人生经验，在这场戏中说出来。 空旷的地上，早已经被剧组精心布置，虽然现实是冬天，但是在电影中的季节却是秋天，看着穿着单薄衣服站 在冷风中的三船野夫，我心里一阵的感动。 “叶问，来来来，先陪我老人家过过招，咱们热热身。”三船野夫笑着冲叶问招了招手，叶问乐呵呵过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朝朝暮暮的相处，三船野夫的为人深得整个剧组的尊敬，在一般人眼里，他是一个宽厚的和气 的长者，而在那帮武人眼里，他是博学、谦逊、友爱的前辈。更重要的是，老头子丝毫没有什么国别之类的偏见，拍摄的 空隙，将自己对于武术的理解以及自己的武学，倾囊相授给叶问这样的年轻人，这样的举动，让人感动。 这一场戏，拍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八点多才结束，叶问都累得快要虚脱了，而早已经上了年纪的三船野夫更 是累得气喘如牛，不停咳嗽。 天气，的确是极为寒冷，我们这些人都要穿上棉袄，老头子却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站一整天，看得我都觉得心疼 吃完了热乎乎的晚饭，我坐在野地上休息，独自想着一些事情。 “慕白，今天拍完了，我可就没戏咯。”热完身，老头子走到我跟前，坐了下来。 “怎么，没过瘾？”我乐道。 三船野夫嘿嘿一笑，指了指夜空：“看看，多好，让我想起故乡了。” 夜空璀璨，蓝得像沉在水里的琉璃一样，一尘不染，一颗颗钻石一样的星星镶嵌在夜幕上，那么美丽。 “我时候，家里穷，就被送到山上当沙弥，吃不饱穿不暖，和尚让我不停地干活，干不好就打。那个时候 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乐趣，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后山去看星星。不管多饿，不管多累，看一看星星，就什么都忘记 了。想一想，这世界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但是与这样的星光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三船野夫入神地看着夜空，星光之下，那张老脸，那么亲切。 “后来，我逃出来到了一家武馆当下人。师父觉得我不错，就收了我做了弟子，十七岁的时候，我已经打遍九 州无敌手了。那个时候，道场旁边有个酒馆，里面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啊，很漂亮，就像月下的樱花一样让人流 连忘返” 说起这个，老头一脸的羞涩，让我觉得很好玩。 “你们相爱了？”我乐道。 “相爱？哈哈。”三船野夫挠着头：“应该是相爱，对，相爱了。” “后来呢？”我笑道。据我所知，三船终身未婚，既然相爱了，为什么不娶了人家，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三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那星光。 “她叫星子。”三船眯起了眼睛，话语温情：“我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她做完了活，我带着她到河边看 星星，那年樱花如海，纷纷扬扬。我告诉她，等我参加全国的武术比赛，得了冠军之后，就回来娶她。” “你不会没赢吧？”我笑道。 三船也笑：“那是不可能的，我到东京，打了二十四场，每场都赢，一直赢到最后。当我抱着赐状兴冲冲地回 来的时候……” 说到这，三船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了。 “怎么了？星子不愿意了？” “不。星子……星子死了……”三船抬起头，眼眶中泪光闪现。 震惊之下，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地的一个豪族家头看上了她，跑来纠缠，一天晚上，星子做完工出门的时候，被他们围在了巷子后面，那 个家伙要**她，星子Xing格贞烈，撞墙自杀了。” 三船攥紧了拳头，这是我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愤怒的杀气。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老头，这样的事情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会一生痛到骨子里。 “我当晚就带上刀，准备血洗那个家伙一家”三船牙关紧要：“出门的时候，师父拦住了我，他不允许我这 么干。师父说，人间有黑暗，就有怨仇，杀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之道，是爱。” “师父说，星子因为那个家伙而死，我要杀他，本无可厚非，但是其他人是无辜的。师父说，我如果这样杀了 他一家，我也会没命。师父还说，如果我活着，爱就在，星子会一辈子活在我的心里。” 杀戮解决不了问题，解决之道，是爱。 三船的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我的心坎上，是呀，如果人家只有爱的话，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 “师父说服了我，当晚我亲手把星子埋在了我们经常去看星星的地方，埋在了樱花树下，第二天一早，我找到 了那个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递出了决斗书” “他答应了？”我问道。 “他再混蛋，也是一个武士，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酒馆的巷子里，光子自杀的地方，我胜了他，所有人以为我 会当场砍下他脑袋的时候，我收起了刀。” “你没杀他？三船，星子可是他逼死的”我怒了起来。 “是的，星子是被他逼死的。我应该杀了他，可我当我举刀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妻子让我心碎的眼神，他的妻 子在他身边，还有他的六七个孩子我杀了他，那个家就彻底坠入地狱了。”三船笑了笑。 “那一刀，如果落下，我的确报了仇，但同样，也把爱斩杀了。”三船长出了一口气：“我告诉他，人活着， 是靠爱，而不是其他，然后就离开了。只听见身后传来悔恨的哭声，一个男人的哭声。” “那家伙后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仗势欺人，不在鱼Rou乡里，后来因为拒绝主人向下民征收税赋自杀了。死 前，我给他介错，这是他的请求。” 介错，是日本武士自杀时担任执行的人，武术划开肚子的瞬间，介错之人一刀斩下武士级，这样的人，往往 都是自杀者最亲近的人。 “他死了之后，我照顾了他一家，他最的女儿，你也认识。” “难道是安伊？”我睁大了眼睛。 “呵呵。所以，造化就是这样的弄人”三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蒋君，你虽然很年轻，但是做的 事情让我很敬佩。我老了，这世界也乱了，没有了爱，只有野心和暴力，但是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光明总会来的，因 为，爱，是无法征服的。” 三船说完，哈哈大笑，摇摇晃晃走向了旷野。 “你干吗去？”我大声喊道。 “我老人家吃得有些饱，散散步你不用让人跟着我，我还指望碰到个姑娘呢”三船冲我摇摇手，吊儿郎 当地走开了。 这老头子正经的时候让人落泪，不正经的时候，让人哭笑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 看着他微驼的背影，我笑着摇了摇头。 笑归笑，三船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波澜起伏。我相信，这些话，他很少会对别人说，因为这段往事，是他内心 最深处的记忆。 回到了木屋里，我一边看着明天的拍摄计划，一边对着稿纸呆。 外面风逐渐大了起来，冷风倒灌，很是冷。 我起身就要关门的时候，人影一闪，一身粉色和服的安伊走了进来。 “怎么晚了，还不睡？”我笑道。 “给你送点茶来。”安伊指了指手里的茶壶。 “好冷哦，喝点热茶。”安伊熟练地给我倒上茶。 喝了一口，全身热乎乎的。 “你看什么？”安伊见我盯着她，微微一笑。 或许因为三船说的那段往事，我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生出了一丝怜意。 “这段时间，辛苦了。”我笑道。 “没什么，我很开心。实际上，拍电影这事情很好玩。比在青莲阁好多了。”安伊搓了搓手，那神情，如同一 个孩子一般。 “父亲呢？”安伊问我。 “出去散步了，应该回来了吧，这么晚了。” “没有呀，我刚才去他那里，没人呀。”安伊愣道。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咣的一声，虎头撞了进来。 “怎么了？” “三船……三船先生出事了” ###### 第二更送上张现在到了那曲，到了西藏的地界了，一切都好，虽然有不适感，不过不算太强烈。谢谢大大们的支持，还请多收藏订阅投票。 第141章 为三船的死改剧本！ 第141章为三船的死改剧本！(求月票！) “出事了？他能出什么事？摔跤了？”我乐了起来。 三船野夫的一身功夫，连叶问都招架不住，身为日本黑龙会的前总教头，老头子出去，那是绝对不用操心的。 “少爷，真出事了”虎头嘴唇都哆嗦了。 他这表情，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虎头不是瞎咋呼的人，更不会和我开玩笑，看他这表情，三船可能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急道。 虎头低着头：“你，你自己去看吧。” 他越这么不说，我就越心惊Rou跳。 整个剧组的人，全都出来了，一帮人挑着火把，提着灯笼，一溜烟地抄野外走去。 虎头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小岛先生过来找我，说三船先生不见了，我知道他去闲逛了，就没在意，可这 么晚了，还不回来，风有这么大，想一想少爷你嘱咐过我要确保三船先生的安全，我就赶紧带人去找，找来找去找不到， 在前面河岔黑灯瞎火地被什么绊了一脚，结果凑过去一看，是三船先生” 走了一段路，前面几个青帮弟子举着火把在河岔旁边守护着，地上躺着一个人。 走到跟前，我手里的灯笼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三船。老头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胸口上，赫然几个枪洞 “师父，已经没有脉搏了。”卜万苍走过来，低声道。 三船，死了？ 刚才还和我谈笑风生的那个老头子，就这么死了 想着这段朝夕相处的日子，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父亲”安伊趴在三船的身上，痛哭流涕。 周围的人，一个个也是默默地抹着眼泪。 “看到什么人干的没有？”我怒道。 “没有。少爷，我们来的时候，三船先生已经身亡多时了，对方杀了三船先生之后，就跑了。”虎头摇了摇头 “不对呀，师父，周围好几里地都安Cha着咱们的人对方开枪肯定能够听到枪声，即便使用了消声器，三船先 生肯定会和对方打斗吧，可我们都没有发现”卜万苍愣道。 他说得有道理。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三船的尸体。三船死得很安详，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苦，仿佛静静地睡着一般，周围更没有 任何打斗的痕迹，对方看样子是他熟悉的人，而且使用了消声器。 “一定是小林昭二那帮蠢猪干的师父的和平立场他们早就看不惯了，这次拍摄《精武门》，小林昭二更是对 他恨之入骨蒋先生，一定是他们干的”三船的徒弟分部光兵卫恼怒异常，苍啷一下就拔出了武士刀，要回去报仇。 “把刀收起来”我瞪了分部光兵卫一眼：“三船的死和小林昭二有关系，这是肯定的，但是咱们没有任何的 证据，你这样到虹口，只能白白送命，三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了”我弯身抱起三船的尸体，默默地往回走。 呜呜呜大风呼啸，呜咽回旋，如同悲歌。 三船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了，那么轻，却又那么的重 看着他的那张慈祥的面孔，想一想几个小时前他跟我说的话，我的眼睛已经彻底模糊了。 对于日本人，我有一种骨子里的仇恨，但是三船例外，他是一个可敬的人，一个真正的朋友 片场的木屋里，三船的尸体被静静地放置在一个刚运来的棺材中，所有人都围在旁边，没有人说话。 “蒋先生，这事情怎么办？”分部光兵卫对我道。 所有人都看着我。 “安伊，你觉得呢？”我转脸对安伊道。 安伊是三船唯一的亲人，事情怎么处理，她有发言权。 “父亲活着的时候，就反对没完没了的仇杀，我们没有证据，硬要找小林他们，只会白白牺牲。你们也看见了 父亲走的很安详，并没有什么痛苦，他是一个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决定拍摄这部电影之前，我就提醒过他可能 有危险，但是父亲说，他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一件极为光明的事情，哪怕是死，也会心安。我想，他临终的时候， 也是这么想的吧。蒋君，父亲走了，就让他安静地走吧。”安伊抬起头，泪水潸然而下。 “难道师父就这样白白死掉了吗？”分部光兵卫很不甘心。 “当然不能这么白白死了”身为三船好友的小岛嘉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安伊说得有道理，三船的死， 我们没有证据，不能白白牺牲。三船君死得其所，我们要继续他未走完的道路这道路，就是蒋君的电影我们要把那帮 军国走狗的嘴脸揭示出来让所有人都认清楚他们的嘴脸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岛嘉烈的话，让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蒋君，我知道拍这部电影很危险，我知道下一个可能就是我，或者是你，或者是光兵卫，或者是我们的每一 个人但是我不怕大家也不怕为了三船，这部电影一定要拍摄下去，直到放映三船将和这部电影永远在一起” “对，说的对” “拍电影为了三船先生，也得拍电影” “蒋先生，你就领着我们，继续干吧看那帮狗日的敢怎么样” …… 群情激昂，一双双如火的目光，盯着我，内心的痛、愤怒、感慨，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万苍，拿摄影机来”我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了。 “师父，拿摄影机干吗？”卜万苍同样不知道我要干嘛。 “我要改剧情改剧情”我大吼道 按照原来的剧本，《精武门》里的船越文夫和陈真比完武之后就回日本了，三船的死，无疑改变了我的决定。 相比于电影中船越文夫的离开，让他死在日本人之手，更为有教育意义 也只有这样，三船的死，才更有意义 摄影机被架了起来，片场之中，在我的指挥之下，演员们含泪拍摄了增加的戏份，这场戏，根本不用我去怎么 指导，那种悲痛和愤慨，是那么的自然 我亲自掌机，泪眼婆娑地把摄影机对准了三船的脸，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一直对我笑意盈盈的慈祥的脸，而现 在，这张脸灰白一片。 摄影机呼啦啦地转着，透过镜头，我惊奇地看见，一道柔和的光芒，撒在了三船的脸上。 那光芒，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纯粹 那是夜空的星光 抬起头，夜空澄澈，星光璀璨就在这美丽的星光之下，三船永远地睡着了。 或许，他现在终于可以见到星子了，两个挚爱的人，终于可以在天堂坏笑。 “三船，等着我的电影吧等着我的电影吧”面对着星空，我双手合十，潸然泪下。 先是日本人的威胁，接着是三船的死，一连串地打击不但没有让剧组消沉下去，反而让所有人凝成了一股绳 第二天，就在片场，全剧组的人火化了三船，在冲天的火光之中，所有人鞠躬，再鞠躬，擦干眼泪，二话不说 就投入到了拍摄之中。 没有人再欢笑，没有人再分神，有的，是拼了命的劳作，是忘我的投入 1月底，剧组回到了租界的内景片场。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将拍摄《精武门》最后一场大戏，陈真和藤田 刚的死命搏杀，这将是整部电影的** 所有人都是兴奋之余，跃跃欲试，尤其是叶问和小岛嘉烈，两个人整天就在研究怎么打才好看，才过瘾，而孙 禄堂等人更是不遗余力地加入参谋。 “慕白，你这里可真够热闹的。”我坐在摄影机旁边，正和叶向荣、卜万苍研究着等会选择什么样的角度拍摄 好呢，史量才笑嘻嘻地溜了进来。 “老史，稀客呀，咱哥俩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我笑道。 “你忙，你哪有功夫理我们这些人。”史量才坐下来，有些不爽。 也是，这段时间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拍电影，基本上算是与外界隔绝了。 “有事？”我笑道。 “有事，也没事。”史量才看着周围：“你这电影，快拍完了吧？” “顶多一周，就能够搞定。”我点了点头。 “一周拍完，算上洗片，筹备，半个月之后上映，是不是？”史量才现在都快变成专家了。 “嗯，怎么了？”我乐道。 “半个多月，慕白，再过半个多月可就过年的热闹时期了，你可有不少对手哦。”史量才冲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他说的对手，我自然之道。此时的上海，年关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往往是电影上映的黄金时间，到时候肯定不 止《精武门》一部电影上映。 据我所知，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导演的《海誓》估计就在这段时间上映。这部电影是上海影戏公司的第一部电 影，去年的时候，上海影戏公司就计划十二月底上映，后来因为拍摄过程缓慢的原因，一直拖到一月中旬才杀青，估计会 和《精武门》前后脚上映。 此外，新亚电影公司由段宪辅、管海峰导演的《红fen骷髅》也听说已经杀青了正在后期制作之中，这部电影同 样是新亚电影公司的第一部作品。 这两部电影，中国电影史上都是留下名字的，主要的原因是它们是中国早期的几部长篇之不过我的印象里 这两部电影出来之后，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除了这两部电影，拍摄的过程中，其他电影公司的动作我也有所耳闻。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在拍摄《共 和》之后，虽然有褒有贬，但是起码小赚了一笔，所以洪深再次被委以重任，开始拍摄《西厢记》，估计十有受到 了《倩女幽魂》的影响，也开始走古典改编的路子了，不过拍摄这部电影，不像是洪深的想法，十有公司的那帮董 事们，听洪深说，他们的电影现在才刚刚过半，应该不会和我的电影碰到一块。 别的，就没听说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闭塞，现在外面有人给你埋了两个土炸弹，一个洋炸弹，你竟然不知道？”史量才看着我 直摇头。 两个土炸弹，一个洋炸弹，什么意思？ 我有些莫名其妙。 第三更送上抱歉回来晚了，小张在那曲继续码字了，大大们的票票呢？呵呵 第142章 卓别林要来上海！ 第142章卓别林要来上海！ 一部《倩女幽魂》大赚了几十万大洋，这事情基本上搞电影的人都知道了。拍电影能赚钱，几乎成为所有手里 有钱的人对这门新兴行当的第一印象，所以各种投资纷纷追入，各大电影公司的日子显然也就好过了不少。 原本的几千大洋一部的小制作，虽然还有，但是稍有规模的公司都开始拍摄大制作，几万的有，十几万的也有 这种情况，让上海电影界显得十分的繁荣。 而顾鼎周说的土炸弹和洋炸弹，显然指的是可能会对《精武门》形成票房影响的新片，而且好像不是我所知道 的那些正在拍摄或者即将杀青的电影。 “土炸弹者，上海之电影也。”顾鼎周拽了一句，然后小声道：“中国影戏研究社四万大洋拍摄《白娘子》， 你难道不知道吗？” 中国影戏研究社拍摄《白娘子》？我怎么会知道？顾鼎周的这消息，让我微微一愣。 在我的印象中，中国影戏研究社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皮包公司，历史上，这个电影公司完全就是几个投机商人凑 钱搞起来的，拍摄了一部《阎瑞生》赚了钱之后，他们就继续花天酒地去了，中国影戏研究社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怎么 现在不但没有解散，反而投资四万大洋拍摄什么《白娘子》。 “《白娘子》，不会拍许仙、白娘子的那段事情吧？”我微微一乐。 “正是。”顾鼎周点了点头：“陈寿芝和施彬元这两个家伙上一部电影赚了钱，又看到你的那部《倩女幽魂》 大赚特赚，眼红的不得了，加上他们周围的那帮狐朋狗友一篡夺，拿出了家底，四万大洋请来了周瘦鹃，再次要搞一把。 ” “一帮乌合之众。”旁白摆弄机器的叶向荣冷冷一笑。 “乌合之众？我可不这么看”顾鼎周摇了摇头：“这一次，这帮家伙闹腾得还真是有些意思呢。” “他们的剧本你看了？”身为文化局长，顾鼎周在这方面有着先天的优势，不管各大电影公司拍什么，都是都 逃不过他的眼睛。 “看到是没看，但是周瘦鹃那家伙，接了这活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昨天在大马路上请客吃饭，喝得醉熏熏的 把他们的底儿都抖落了出来。”顾鼎周点燃了一支烟：“慕白，许仙白娘子的故事传唱千古，尤其是在苏杭、上海这一 代，那可是欢迎的很，周瘦鹃又是著名的鸳鸯蝴蝶派，什么情情爱爱的，这家伙最拿手，而且，这一次他们也是认真的。 从去年开始，周瘦鹃就一直琢磨你怎么拍电影的，一直在学习，进步很大，酒席上他说的那些话，连我听了都十分吃惊。 这部电影，我看周瘦鹃肯定会脱胎换骨，摄影师都是请的洋人，看样子是下足了血本，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人家快 杀青了。” “啊？都快杀青了？我怎么不知道”我睁大了眼睛。 “别说你了，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这几个月光忙着自己的电影了，哪会关心这些。再说，为了保密打你一 个措手不及，周瘦鹃这货，把剧组全都拉到杭州去了，严格保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捣鼓了什么，直到快要杀青了，才跑 回来找我们喝酒。慕白，估计也就这一两周的事情。”顾鼎周沉声道。 周瘦鹃这个人，我原来并不看重，实际上，对于鸳鸯蝴蝶派的那帮人，我的态度也是如此，尽管我承认，这批 人中间，的确有不少牛人，但起码不是和我一个路子的。 不过，周瘦鹃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是个聪明人，就像他写小说一样，极为熟悉民众喜欢什么，需要什么，《 白娘子》这题材，绝对的讨巧，更重要的是，相比于《阎瑞生》，这部电影更适合他的发挥，如果真的像顾鼎周说的那样 这几个月周瘦鹃恶补了电影知识，这部电影出来，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看来，这家伙是和我杠上了。”我盯着顾鼎周，长叹了一口气：“老顾，说起来，这事情都是你们家闹腾起 来的。” “管我个屁事”顾鼎周睁眼道。 “是呀，若不是洛然，那狗日的怎么会和我死磕。”我坏笑道。 一提起顾洛然，顾鼎周也乐了：“还真是。不过那家伙，也就是个绣花枕头，不老实，洛然跟了他，我可不放 心。” “那我，你就放心了？”我挤眉弄眼。 “死一边去”顾鼎周呸了我一下：“除了周瘦鹃，商务印书馆的你也要小心了。” “你说的，是鲍庆甲的那部电影？”提起商务印书馆，我就直皱眉头。 上回商务印书馆任鹏年那帮家伙卯足了劲要搞定我，三部电影如同三个重磅炸弹，一心要把我炸得尸横遍野， 结果尽管有梅兰芳这样的大佬，最后却还是亏了不少，无疑让本来就经营不善的活动影戏部雪上加霜。而因为《清虚梦》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任鹏年，听被董事会冷藏了起来，暂时不能够再拍电影了。 这样一来，有留洋背景在好莱坞学习过的鲍庆甲就成为了挑起大梁的不二人选。 鲍庆甲这个人，是个善于投机取巧的人，一上来没多久，就向张元济提交了一个计划，号称商务印书馆活动影 戏部从哪里跌倒就必须从哪里爬出来，依然把目光定向了聊斋，按照鲍庆甲的说法，上一次任鹏年的《清虚梦》之所以输 给了我的《倩女幽魂》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题材不是对手。《倩女幽魂》有情爱，有男女的旖旎，而《清虚梦》讲的是崂 山道士，观众自然喜欢看前者，所以必须转变思想。 而这个所谓的转变思想的产物，就是《画皮》。 鲍庆甲认为，《画皮》丝毫不输给《倩女幽魂》，尤其是在视觉冲击上，里面男女之情是主打，还有鬼怪，有 些许恐怖的味道，更难能够刺激观众。 对于鲍庆甲的观点，张元济是嗤之以鼻。张元济毕竟是个有抱负的文化人，觉得电影应该多承担起一些社会责 任，而不是光想着赚钱，可尽管老头不愿意，商务印书馆的董事们却对鲍庆甲的这个计划极为认可，以压倒Xing的投票通过 了。 鲍庆甲的风格和任鹏年截然不同，毕竟他是受过电影训练的人，搞得动静很大，很专业。憋着劲要把我给压下 去。 “老顾，不是听说鲍庆甲的那部电影，还得过一段时间么？”我问道。 “照例说，是下个月才能出来，但是你这边马上就要杀青了，他们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听说，鲍庆甲把任 鹏年升了副导演，组成了两组拍摄队伍，拍得自然快了不少，死死咬着你呢。奶奶的，鲍庆甲这小子还真行，这方面跟你 学的很快。”顾鼎周喝了口茶，摇了摇头：“这两部电影，我觉得来头不小，你得小心。” “不管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我嘿嘿一笑：“你说的那个洋炸弹，是什么？” “美国的卓别林，你知道吗？”顾鼎周神神秘秘的。 “谁？”我耳朵一震。 卓别林？卓别林在美国那么远，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卓别林，就是那个小胡子，八字步的家伙。”顾鼎周站起来，学着卓别林的样子走了一圈。 “知道，怎么了？”卓别林我自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个年代的卓别林，就是世界电影界最红的明星兼导演 “他还来上海。”顾鼎周笑道。 咳咳咳。我差点被茶水给呛死。 卓别林来上海？？这家伙来上海干吗？他现在如日中天，任何一部电影都在世界大卖，厉害哄哄，怎么 会跑到中国这样的穷乡僻壤？这家伙是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 如果把卓别林比喻成一朵鲜艳灿烂的花儿，那中国此时就是电影沙漠，他跑这里，纯粹是找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搞错了吧。”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有错。百代公司都给我发通知了。”顾鼎周十分真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他好好的跑到上海来干吗？”我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了。”顾鼎周打了个哈欠：“根据百代公司的说法，他之所以来 上海，有两个原因，一个国是一个很有开发价值的大市场，他过来是加强文化交流，而且还带来了他的新作，好像 叫什么《寻子遇仙记》，到时候会在上海大规模放映。” 《寻子遇仙记》？卓别林的电影中，这部电影我很陌生。想一想，他的那些垂名青史的电影代表作，比如《淘 金记》《大**者》之类的，现在还都没有拍出来呢，此时的卓别林，最为出名的，就是“夏洛特系列”了。 这样的一部新片，照理说应该把欧洲和美国当做主要市场，他本人也应该在欧洲和美国，偏偏跑到中国来，还 说什么文化交流，我才不信呢，这家伙可不是这么傻的人。 顾鼎周也看出来我有些不信，笑道：“听百代公司说，他之所以来上海，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因为我卓别林跑来上海？ 这家伙，想干什么？ ###### 第一更电影即将放映，后面更精彩 第143章 四哥出事了！ 第143章四哥出事了！ 顾鼎周说卓别林为了我才来的上海，这话，我很不相信。 卓别林是什么人？他现在就是电影界的奥巴马，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实习生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怎么会为了我跑到上海来难道这家伙要学克林顿？ 关键，我也不是莱温斯基呀 “消息，绝对准确”顾鼎周看着我脸上的Yin晴圆缺，有腔调了一句。 “可能我们在中国，不太能够感受到你在外面的威风。实际上，听百代公司的人说，你绝对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好莱坞都被你的电影和你的理论搞得疯狂了，那些电影人、电影公司到处打听你的消息，环球公司那边搞死不说，所以很多人就开始派人来上海了。别的不说，百代公司就不止一次因为这事情找过你，而卓别林和百代公司很熟悉，他这次过来，肯定也是有同样的目的，说不定，要把你搞过去，搞到他的公司里面呢。” 顾鼎周的话，让我点了点头。 这事情，像卓别林的风格，他可是个“爱才如命”的人呀。 “百代还说什么了？”我问道。 “别的没说了，就让你做一些准备。”顾鼎周想了想：“哦，他们告诉我的时候，卓别林早已经上路了，估计顶多半个月后，就会到上海。到时候，我打算将上海的文化界、电影界的名人都攒个局，弄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你自然是主角，这对于对于你的公司，都是好事情。” “到时候再说吧。”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卓别林来找我，的确是个好事，但是这家伙有件事情做的不太厚道：你来找我我欢迎，干吗还把你的新片带来呀？卓别林是这个年代中国人最熟悉的外国明星额，而且也极为喜欢，他的电影，每一次引进，观者如潮，这一次新片，肯定也不例外。别的时候你来了就来了，赚钱也罢亏钱也罢，可我没多大关系，可是半个多月后，那正是《精武门》开始公映的时候，本来鲍庆甲、周瘦鹃这些人就够让我头疼的了，你一个死洋鬼子，跑来蹚什么浑水 “慕白呀，这个洋炸弹的威力，可不”顾鼎周幸灾乐祸。 “炸弹就在炸弹吧。我们这边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老顾，宣传的事情，拜托你和老史了。”我叮嘱道。 顾鼎周呵呵一笑：“这个自然，分内之事。” 顾鼎周带来的消息，有好有坏，坏的居多，让我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郁闷归郁闷，电影还得照常拍摄。 拍了一天，晚饭的时候，小妹来了。 “哥，爹让我给你带了床被褥，他说天气冷，怕你冻坏了。”小妹抱着一床被子，站在我面前，调皮得很。 我这个妹妹，模样那是没的说，绝对是倾国倾城，冰雕玉砌一般。 “小妹，你也不小了，该谈恋爱了。”我笑道。 “哥”小妹白了我一眼，给我铺床了。 “哥说真的，你这样的年纪，真是谈恋爱的好时光，不谈就浪费了。你看中哪个家伙，告诉哥一声，哥保证给你弄过来”我哈哈大笑。 小妹干净利索地铺好了床，瞪着我：“你少管我，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麻呢。” “哟哟哟，还生气了。”我乐了起来。 “哥，你这段时间忙得家都不沾，爹都一个多月没见过你了，他不说，我看得出来，想得很呢，你就不能回去看看？”小妹生气道。 还别说，我和爹真的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行，明天就回去。”我一个恶狗抢屎扑在了床上。 被子是新作的，还特意晒过，全是阳光的味道。 “别明天了，今天的活都干完了，现在就回去”小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腰上。 “行行行，我回去，我回去。”被她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只得投降。 离了片场，坐上了那个的小车，一溜烟回到了公司。 进了客厅，爹正在喝酒哩，温着一壶上好的黄酒，吃着花生米，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聊斋，看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 看着老头子悠哉悠哉的样子，我的心里就突然温暖一片。 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不管是暴风骤雨还是鲜花掌声，家，永远是一个你觉得温馨的地方 “爹”我“甜甜”地叫了一声。 爹转脸看见我，一脸的惊喜，却又很快装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还记得回来？”爹转过头去，继续吃他的花生，一边吃，一边去给我扯过来而来一个凳子。 “这不回来了么。”我坐下，屁颠屁颠地给爹倒酒。 “电影拍得怎么样了？”爹问道。 “挺顺利的，过两天就能够杀青。”我赶紧道。 “嗯。”爹点了点头，敲着桌子道：“电影嚒，这个这个，那必须得认真，电影是第七艺术嘛，是吧，这个这个，宣传得做好，剪辑什么的，也得做好……” 爹一本正经磕磕绊绊地说着那些专业术语，认真的样子让我都想笑。 之前连一部电影都没有正经看过的爹，现在居然跟我说什么第七艺术什么剪辑宣传，真是乐死人了。 “笑什么，你爹说的不对吗？”爹看我这样子，一瞪眼。 “对对对你老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忍得都快要尿奔了。 不管有什么郁闷不开心的事情，看着爹，我就全忘了。 “唉。”爹突然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爹，谁惹你生气了？”我笑道。 “咱家的生活吧，这半年也算节节高了，你爹我很满意，可就是觉得缺了点东西。”爹指了指周围。 “缺啥？我明天就叫人给你买。” “缺孙子我要抱孙子”爹小孩子一样气鼓鼓地道。 “孙子？维新不是回来了么。” “我说的是小孙子你的儿子”爹敲着我的脑壳。 “爹，我现在媳妇都没有，上哪弄孙子给你抱”我闭着眼，任着老爹敲木鱼一样敲着脑袋。 “媳妇没有，给我娶洛然就不错，静秋那孩子，也还行。”爹咂巴了一下嘴，估计这老头平时没事干尽瞎琢磨这些事情了。 “爹，这个是我的事情……” “屁我不管，我就要抱孙子”爹继续敲，而且使用烟袋锅敲。 “我……”我正要分辨，维新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五叔，有人找，说是找你有重要事情”维新指了指来人。 “哦，这位先生，我们还想不认识吧。”我赶紧站起来，揉着脑袋龇牙咧嘴地道。 眼前的这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的黑布长衫，身尘土，胳膊吊着，腿上一个血洞，汩汩往外冒血呢。 “你是蒋云蒋慕白，是吧？”那人满头是冷汗，强忍住疼痛，走到我跟前。 “不错，我是。这位朋友，赶紧处理一下，你上得不轻呀”我对虎头点了点头，让他赶紧把医生请来。 “蒋先生”那人站在我跟前，忽然立正，向我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你这是……”我被他弄得彻底呆了。这家伙，是军人呀 “蒋先生，请你务必把我们的队长救出来”那人悲痛无比地道。 “你们队长？朋友，我好像不认识你们队长吧。”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认识的是他让我来找你的。”那人赶紧道。 “谁？”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军人吧。 “蒋振汉”那人大声道。 “谁？”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老爹把手里的酒坛子都扔了，一下子窜到了那人跟前，一把薅住了对方的领子：“你说谁？” “蒋振汉我们队长叫蒋振汉” 爹一下子就呆了，彻底呆了，嘴里机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爹，四哥”我也呆了。 蒋振汉天下能叫这个名字并且叫人来找我的，除了四哥，还能有谁？ “四哥四哥怎么了？”我大声问道。 “队长被抓了”那人焦急万分。 “坐下来，慢慢说，四哥被谁抓了？”我把那人摁在了椅子上。 我和四个从来没见过面，他的事情，也只是听虎头和二哥说的。四哥留洋日本，加入了国民党，因为这事情，老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后来听虎头说，四哥离开日本之后，就去了广州，投奔了孙中山，照他的Xing格，他应该是正在广州那边和他眼里的反动军阀拼命进行**事业呢，怎么会跑到上海来，还被人抓住了？ 那人平静了下来，详细地跟我说了起来。 “我们是元帅府大本营参谋部特务处的。我们的工作，是配合**，搜集情报。”那人压低声音：“队长原本不是我们特务处，他是参谋部机要处的，这次我们接到任务，要潜伏上海干掉一个反动军阀，因为队长是上海人，所以就被人任命为锄Jian队的队长。” “我们来到上海，随即潜伏了下来，只等待那个反动军阀露头就干掉他。” “你们说的反动军阀是谁？”我心里一紧。 既然是军阀，那就说明对方肯定是有人有枪，几个人就要把人家干掉，这事情听了就不靠谱。 “徐树铮”那人道。 “徐树铮？你们要干掉徐树铮？”一听这名字，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四哥他们竟然要干掉徐树铮？ ###### 第二更送上 第144章 和松竹映画合作？ 徐树铮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有着辉煌的一生，袁世凯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以34岁的年纪成为陆军次长，袁 世凯死后，段祺瑞执政，任陆军次长及国务院秘书长，后来，兼任西北筹边使，1919年，徐树铮率军进入当时宣称独立的 外蒙古，迫使蒙古正式取消自制重新回归中国，孙中山称之为其可以与班超相比，1920年，任远威将军，直皖战争之后， 段祺瑞下台，他被指为“十大祸首”之一而被通缉，听说正在逃亡。 可以说，徐树铮为皖系军阀的重要中坚之一，权势滔天，而且他收复外蒙的功绩，也让很多人为之佩服。 四哥竟然会刺杀他？为什么？这一点，我一点也不明白。 “四哥为什么要刺杀徐树铮？”我问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广州政府一向致力于北伐，皖系自然是主要的推翻对象之一，这一次直皖战争皖系落败， 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们的人和直系接触，想联合直系将皖系一网打尽，但是吴佩孚等人态度有些含糊，而徐树 铮听说更是从中阻拦，为了表明态度，也为了能够尽可能地消弱皖系的力量，所以才会派我们过来。” “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徐树铮会在两天后抵达上海，我们做了周密的部署，但是好像我们一现身上海就被人 盯上了。” 废话，上海属于浙江都督卢永祥，卢永祥是不折不扣的皖系，肯定也是收到了风声，四哥他们虽然觉得事情办 得很隐秘，但是如何能够逃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 “今天晚上，我们的住所突然被袭击，队长被抓住了，我们的资料、武器也都被搜了去，兄弟们中，死伤惨重 ，至于我一个人逃了出来，队长之前告诉我，如果事情有了什么不测，就让我来找你。蒋先生，请一定想办法。” 我能不想办法吗！？那可是我四哥！ “虎头，你先带他下去休息，这事情我来想办法。”我对虎头点了点头，虎头带那人下去休息了。 “五儿，这事情怕有些难办吧。”老爹虽然之前对四哥深恶痛绝，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是有些难办，爹，我去摸摸底去。”我穿上了外套，上了车子，去找杜月笙。 杜公馆。杜月笙听我说完之后，惊得目瞪口呆。赶紧让江肇铭去打听消息。 一两个小时后，江肇铭回来了。 “师父，摸清楚了，被押进了何丰林的龙华监狱。”江肇铭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被关进了龙华？”杜月笙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话，也让我心底一沉。 龙华是什么地方，我也清楚。被关进那里面的人，几乎没有多少能够活着出来的。 “这事情，慕白，我看咱们直接找何丰林得了，别人的话都不管用，只有身为淞沪镇守使的他发话，才能行。 此外，你把吴昆山也叫上，张老太爷的面子，何丰林还是会给一点的。”杜月笙想了想，给我支招道。 “行。”我点了点头。 两个人赶紧跑到师兄那里，把大师兄从被窝里面拽出来，师兄一听也急了。 “不要急，我估摸着，短时间内你四哥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种事情急不得，我马上让师父给何丰林去个信，先 稳住他，然后再登门拜访，效果会好一些。”师兄做事情向来滴水不漏，马上给师父去了个电话，安排去了。 我也没心思回去，一直等到了天蒙蒙亮，师父那边来信，说已经知会何丰林了，我们一行人这才起身去何丰林 那里。 天色已经大亮，到了何丰林的衙门，进了客厅，就看见何丰林穿着一身的戎装，正襟危坐地等着呢，身边都是 些荷枪实弹的警卫，气势汹汹，看样子有些不妙。 “慕白呀，哈哈，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坐，坐。”何丰林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上次在片场，因为我当场驳了小林昭二，让他很没有面子，这一次自然也对我没有好脸。 “就是，慕白就是不懂事，这么长时间竟然不亲自来拜访何督！”师兄微微一笑：“何督，回头我让师父好好 训他！” 师兄话中有话，提起师父，显然是告诉何丰林，我们可不是以个人的名义来的，有师父的名头呢。 “张老太爷身体可好？”何丰林脸色果然和善了一些。 他是淞沪镇守使，而师父是通海镇守使，虽然听起来都是镇守使，可他的这个镇守使比不上师父。身为浙江督 军卢永祥的心腹，何丰林也只不过是上海县的头头，师父可是控制着江浙沿海呢，就连卢永祥对师父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好，能吃能喝，没事耍铡刀，好。”师兄坐下来，对何丰林开门见山：“师父说他请示过何督了，不瞒你说 ，那群**党中，有慕白的四哥，所以……” 吴昆山还没有说完，何丰林就挥手打断了师兄的话。 “昆山老弟，不是我不卖老太爷的面子，这事情难办得很。”何丰林冷着脸：“那群**党，可是要刺杀徐将 军。徐将军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件事情，让我的那个主子十分生气，说一定要集体枪毙！我是奉旨办事的人，马虎不 得。”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凡事，都有个变通吧。”吴昆山冷冷道。 何丰林看了看吴昆山，又看了看我，挠着头：“都放那是不可能的，放一个，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话，让师兄呵呵一笑。 “何督，这些小意思，请兄弟们喝茶，真是辛苦了。”吴昆山递上了一叠厚厚的银票。 “昆山老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何丰林看也不看，把那些银票推给了吴昆山。 这个年代，何丰林这样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有钱不要，显然是他还没有看上眼。要是钱能解决掉，自 然好办了，看来果然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慕白老弟，你四哥能不能活着出来，其实取决于你。”何丰林盯着我，徐徐道。 取决于我？我面子没师父大，手头也没有多少钱，我身上有什么能够让何丰林看中的。 “何督，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眯起了眼睛。 “我们和日本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你也知道。”何丰林缓缓道。 这个估计全国人都知道。段祺瑞的皖系和日本人向来水**融，日本人不仅在经济上支持皖系，甚至在武器装 备上直接接济，也因为这个，皖系经常被国人唾骂，这次直皖战争，皖系战败，这也是其中之一。 皖系和日本人关系好，我和日本人是针尖对麦芒，何丰林这么说，让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用意，十有八九， 和上次小林昭二爬到我片场的那件事情有着直接的关系。 “何督的意思是，让我放弃《精武门》这部电影？”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精武门》马上就要杀青了，眼看就要成功了，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放弃了，我的确心有不甘，可是如果不这么 做，四哥怎么办！？那可是我亲哥! “慕白真是一点就透的人。日本和我国，向来都是友好往来都是朋友嘛，实在没必要搞得那么紧张。睦邻友好 ，一衣带水嘛。”何丰林说着那些官话，听得我直想吐。 睦邻友好，一衣带水！？**你娘的，日本人就是一群狼，什么时候和我们友好了！ “你上段时间闹腾的那些事情，包括小林雄一的事情，小林昭二领事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精武门》这电影 ，一定不能放映了！这电影你比我清楚，一旦出来，必定引起两国关系的紧张。起了冲突，双方都不利。” “慕白，一部电影而已，放弃就放弃吧。”吴昆山对我点了点头。 “不，不止这些。”何丰林笑了笑。 不止这些！？还有什么！？我的牙咬得咯咯直响。 “慕白，你的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有多少家底？”何丰林微微一笑。 难道这家伙盯上了我的电影公司！？我心里一凉。 看着何丰林，我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何督问的是经济方面的，还是其他？”我坐直了身体。 “怎么说？” “经济上，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撑死也不会超过一百万大洋，至于其他的，比如这救国强国上面，大中华电影 公司无法用金钱来计算！”我有些火了。 日本人对中国虎视眈眈，想来身为淞沪镇守使的何丰林不会不知道！明知道这样，竟然还打上了我的公司的主 意，配合日本人取消《精武门》的放映，这样的一个人，心里面只有权势和地盘，哪有什么国家民族！？ “国家民族，都是大事，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没关系。就说经济吧，是这样的，小林昭二领事对你十分的欣赏， 你也知道，日本国也有电影公司，就在去年，成立了一个松竹映画，上海就有他们的办事处，小林领事想出资500万大洋 ，入股你的公司，全力扶持你，只要你开口，他们自然会全力支持，不管什么条件，有了他们的支持，你想不赚钱都难！ 哈哈。小林说了，电影公司还是你的，赚的钱四六分，你六他们四，大权都给你，只有一点要求，拍摄的电影，要稍稍顾 及一点他们的心意。慕白，这可是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 何丰林盯着我，微微敲着椅子：“只要你答应，你四哥我会放了，保准毫毛都不伤他一根，怎么样？” 第145章 何丰林使出了狠招！ “何督，这个，不好吧。【虾米iamiwee”吴昆山也有些生气了，我怎么一步步辛辛苦苦把大中华电影公司创立起来并且取得了今日的成绩，他是深有体会的，大中华就是我的命根子，他是清楚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事情挺好。”何丰林笑道。 他不急不躁，反正他手里有我的小辫子，而且他也知道我不可能有其他的选择余地。 四哥我必须救，如果让我放弃《精武门》，那也就罢了，可让我和日本人合作，并且成为他们的狗腿子，给他们拍摄那些恶心的电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督，照你这么说，我的大中华要改名为大和电影公司了，是不是让我还要跪在地上，向那群日本人磕头？”我冷冷道。 “蒋慕白，本督这也是好意！”何丰林自然听得出来我是在讽刺他。 “好意！狗屁的好意！与日本人勾结，狼狈为奸，是好意！？日本对我国虎视眈眈，亡国灭种的命运就在眼前，你们却不思考如何救国，反而为虎作伥，是好意！？如今山河破碎，民智未开，我创办电影公司，为的就是能够唤醒亿万沉睡的同胞，你却让我和日本人同流合污成为他们的狗腿子，这是好意！？”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吴昆山、杜月笙都是脸有怒色，很是不爽。 “够了！”何丰林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暴跳如雷。 上一次他就丢尽了面子，这一次，他对我也不客气。 “蒋慕白！老子让你进来是给你面子！别以为你师父是张镜湖我就不敢怎么样了！这大上海，你不过是条小泥鳅，老子让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到五更！让你和人家合作，是觉得你还有点小才，别给脸不要脸！”何丰林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牛蛋一样。 “何督，别怪慕白，他年轻气盛，这样吧，你让我们商量商量，行不？”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冲突起来，杜月笙站了起来。 “哼！好，三天，三天之后我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你们就去龙华收尸吧！”何丰林转身走掉了。 “什么东西！”我大骂不止。 “慕白，你疯了，咱们的鸡蛋，是碰不过人家石头的！”杜月笙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扯出了门。【虾米iamiwee 回来的路上，车子里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 “慕白，你真不打算接受何丰林的条件？”杜月笙道。 “那样的条件，怎么接受！？”我冷冷地摇头。 何丰林的条件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不答应，四哥可就…… 我靠在座位上，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 “这一次，何丰林和以前很不一样。”吴昆山看着外面叹了一口气：“以前，师父的面子他很看得重，别说是放一个人了，就是让他地盘上通融通融牵扯到什么军火烟土的，他也能够答应。你四哥也不过是个革丵命党，小人物一个，却能够让他咬着不放，甚至不惜和我们撕破脸，我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你的电影公司还有你。”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事情十有何丰林受到了日本人的旨意。小林昭二对你的电影很害怕，对你本人更是害怕，如果你和他们合作，对于他们来说，那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的电影，可比枪炮让他们觉得恐惧。” 旁边的杜月笙气得拍了一下窗户：“真不甘心呀！” 回到了公司，三个人面对面坐着，谁都不说话。 门响了一下，爹走了进来。 “爹……”看着爹，我赶紧站了起来。 “不要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爹坐下来，喝了口茶。 “你打算怎么办？”爹问我道， 出乎我的意料，爹的脸色很平静。 “爹，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低下了脑袋。 “呵呵呵呵。”爹一阵轻笑，手里的拐杖猛地一敲地面：“怎么办，很好办！” “爹……”我不知道爹是什么意思。 “五儿呀，男人做事，得分个大小轻重！振汉是你四哥，这不错，你就四哥，讲究的是亲情，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创办电影公司，乃是为国为民，讲究的是个大义！大义面前，亲情算什么大义灭亲，我是告诉过你的！” “爹！”看着爹坚定的脸，我声音颤抖起来。 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放弃四哥，坚持自己的理想！ “五儿你四哥你就别管了！是生是死，那是他的命！你不能为了他，放弃了你的坚持！人死有鸿毛泰山之分！他做了革丵命党，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爹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出了门，我分明看到两行浑浊的泪从他的眼角潸然而下。 四哥再怎么惹他生气，也毕竟是他的骨肉！ “虎头，去告诉何丰林，他的条件我不答应！”我拍了一下桌子。 心，好痛！ “慕白！你真打算不顾你四哥的死活了！不能这么急，再想想什么办法！”杜月笙拦住了虎头。 “不错，不能这么一拍两散了，再想想办法。”吴昆山也有些不忍。 “师兄，月笙哥，我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带人去龙华抢人吗！？”我怒道。 “抢人……抢人……”杜月笙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 “抢人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杜月笙击掌而笑：“而且很有可能成功哩。” “月笙哥，你的意思是……”我被杜月笙搞得莫名其妙。 “我们来一招借刀杀人！”杜月笙最熟悉的就是三十六计、《三国》了。 “借刀？借什么刀？”吴昆山也不明白。 “何丰林怕谁？”杜月笙道。 “卢永祥，日本人……”吴昆山几乎就没有过脑子。 “除了日本人，他还怕谁？”杜月笙看着我，我也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是要动用洋人？”我低声道。 “嗯！”杜月笙笑了起来：“上海鱼龙混杂，何丰林这个淞沪镇守使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任何洋人都会让他头疼，尤其是国事纠纷！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一路，是通过舆论宣传，把这个事情彻底捅出去，皖系和日本人勾结，本来就是为人不齿的事情，这一次他竟然逼着你做日本人的走狗，民众肯定不会放过他，舆论一起来，他就慌了手脚了。” “另外，你出面找查尔斯，我出面找法国领事，就说你四哥杀了洋人，英法两国要引渡审判，洋人在这方面有裁判权，中丵国政丵府必须答应，这样一来，你四哥就能够离开龙华监狱了，只要他能够离开那鬼地方，我们就能办了。” 好个杜月笙！鬼主意的确是够多！ “行，那就赶紧办！”我大喜。 接下来，按照约定，事情进展得如火如荼， 史量才的《申报》浓墨重彩地把这一整件事情捅了出来，尤其是何丰林逼着我做日本人走狗的事情。自从《倩女幽魂》放映之后，尤其是走出了国门为民族争光，加上孙中山之前为我提的“天下为公”的匾额，在上海，在国人的眼里，蒋慕白这个年轻人，算是一面小小的民族旗帜了，直皖战争，因为和日本人勾结，皖系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舆论的矛头一下子指向了何丰林、卢永祥，甚至是皖系地全部。 一时之间，舆论哗然，上海惊动，全国惊动！ 各大报纸，纷纷释放了重磅炸丵弹，大骂何丰林狼狈为奸出卖国家民族，群众游丵行，学生上街，杜月笙等人动了青帮弟子，组织罢丵工罢市，上海一日之间，几乎瘫痪，硝烟四起。 一开始何丰林的态度还十分强硬，派出了大批的警丵察，对反抗的人进行镇丵压，双方起了冲突，甚至还打死打伤了不少人，这样无疑等于火上浇油，愤怒的民众干脆堵住了他的府衙，鸡蛋石头那都是轻的，有人甚至往里面投掷火把。 何丰林焦头烂额，胜利不久地直系控制的北京政丵府更是利用这次事丵件，对身为皖系地浙江督军卢永祥展开政治攻势，称其为民族败类，号召铲除皖系余孽，卢永祥那边估计也对何丰林大为训斥。 就在何丰林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查尔斯和法国领事找上门，点名道姓说蒋振汉杀了英法侨民，要提出来审判，何丰林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我们这边的诡计，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四哥被从龙华带了出来，关进了英租界的大监狱。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算是成功了一部，而同时，也彻底与身为上海土皇帝的何丰林与浙江督军卢永祥撕破了脸。 三鑫公司刚刚和他们达成的合作协议，宣告破灭，何丰林不仅不和我们合作，反而转脸对我们咬了一口，下令手底下的水警营和缉私营，对三鑫公司进行死咬，只要出了租界，三鑫公司的货被查收，人，被抓捕，刚刚有起色的三鑫公司，业务顿时一落千丈。 与这个消息相比，何丰林还使出了一记狠招：禁止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电影在租界以外的上海地界放映！ 这，等于是掘了我的命根子！要让就要生产出来的《精武门》胎死腹中了！ ###### 第一更送上！ 第145章 何丰林使出了狠招！ “何督，这个，不好吧。”吴昆山也有些生气了，我怎么一步步辛辛苦苦把大中华电影公司创立起来并且取得了今日的成绩，他是深有体会的，大中华就是我的命根子，他是清楚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事情挺好。”何丰林笑道。 他不急不躁，反正他手里有我的小辫子，而且他也知道我不可能有其他的选择余地。 四哥我必须救，如果让我放弃《精武门》，那也就罢了，可让我和日本人合作，并且成为他们的狗腿子，给他们拍摄那些恶心的电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何督，照你这么说，我的大中华要改名为大和电影公司了，是不是让我还要跪在地上，向那群日本人磕头？”我冷冷道。 “蒋慕白，本督这也是好意！”何丰林自然听得出来我是在讽刺他。 “好意！狗屁的好意！与日本人勾结，狼狈为奸，是好意！？日本对我国虎视眈眈，亡国灭种的命运就在眼前，你们却不思考如何救国，反而为虎作伥，是好意！？如今山河破碎，民智未开，我创办电影公司，为的就是能够唤醒亿万沉睡的同胞，你却让我和日本人同流合污成为他们的狗腿子，这是好意！？”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吴昆山、杜月笙都是脸有怒色，很是不爽。 “够了！”何丰林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暴跳如雷。 上一次他就丢尽了面子，这一次，他对我也不客气。 “蒋慕白！老子让你进来是给你面子！别以为你师父是张镜湖我就不敢怎么样了！这大上海，你不过是条小泥鳅，老子让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到五更！让你和人家合作，是觉得你还有点小才，别给脸不要脸！”何丰林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牛蛋一样。 “何督，别怪慕白，他年轻气盛，这样吧，你让我们商量商量，行不？”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冲突起来，杜月笙站了起来。 “哼！好，三天，三天之后我得不到满意的结果，你们就去龙华收尸吧！”何丰林转身走掉了。 “什么东西！”我大骂不止。 “慕白，你疯了，咱们的鸡蛋，是碰不过人家石头的！”杜月笙一把拉住了我，把我扯出了门。 回来的路上，车子里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 “慕白，你真不打算接受何丰林的条件？”杜月笙道。 “那样的条件，怎么接受！？”我冷冷地摇头。 何丰林的条件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不答应，四哥可就…… 我靠在座位上，揉着太阳穴，头疼欲裂。 “这一次，何丰林和以前很不一样。”吴昆山看着外面叹了一口气：“以前，师父的面子他很看得重，别说是放一个人了，就是让他地盘上通融通融牵扯到什么军火烟土的，他也能够答应。你四哥也不过是个革丵命党，小人物一个，却能够让他咬着不放，甚至不惜和我们撕破脸，我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你的电影公司还有你。”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事情十有八九是何丰林受到了日本人的旨意。小林昭二对你的电影很害怕，对你本人更是害怕，如果你和他们合作，对于他们来说，那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的电影，可比枪炮让他们觉得恐惧。” 旁边的杜月笙气得拍了一下窗户：“真不甘心呀！” 回到了公司，三个人面对面坐着，谁都不说话。 门响了一下，爹走了进来。 “爹……”看着爹，我赶紧站了起来。 “不要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爹坐下来，喝了口茶。 “你打算怎么办？”爹问我道， 出乎我的意料，爹的脸色很平静。 “爹，我，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低下了脑袋。 “呵呵呵呵。”爹一阵轻笑，手里的拐杖猛地一敲地面：“怎么办，很好办！” “爹……”我不知道爹是什么意思。 “五儿呀，男人做事，得分个大小轻重！振汉是你四哥，这不错，你就四哥，讲究的是亲情，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创办电影公司，乃是为国为民，讲究的是个大义！大义面前，亲情算什么!大义灭亲，我是告诉过你的！” “爹！”看着爹坚定的脸，我声音颤抖起来。 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我放弃四哥，坚持自己的理想！ “五儿!你四哥你就别管了！是生是死，那是他的命！你不能为了他，放弃了你的坚持！人死有鸿毛泰山之分！他做了革丵命党，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爹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出了门，我分明看到两行浑浊的泪从他的眼角潸然而下。 四哥再怎么惹他生气，也毕竟是他的骨肉！ “虎头，去告诉何丰林，他的条件我不答应！”我拍了一下桌子。 心，好痛！ “慕白！你真打算不顾你四哥的死活了！不能这么急，再想想什么办法！”杜月笙拦住了虎头。 “不错，不能这么一拍两散了，再想想办法。”吴昆山也有些不忍。 “师兄，月笙哥，我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带人去龙华抢人吗！？”我怒道。 “抢人……抢人……”杜月笙念叨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 “抢人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杜月笙击掌而笑：“而且很有可能成功哩。” “月笙哥，你的意思是……”我被杜月笙搞得莫名其妙。 “我们来一招借刀杀人！”杜月笙最熟悉的就是三十六计、《三国》了。 “借刀？借什么刀？”吴昆山也不明白。 “何丰林怕谁？”杜月笙道。 “卢永祥，日本人……”吴昆山几乎就没有过脑子。 “除了日本人，他还怕谁？”杜月笙看着我，我也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是要动用洋人？”我低声道。 “嗯！”杜月笙笑了起来：“上海鱼龙混杂，何丰林这个淞沪镇守使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任何洋人都会让他头疼，尤其是国事纠纷！我觉得，我们可以兵分两路。” “一路，是通过舆论宣传，把这个事情彻底捅出去，皖系和日本人勾结，本来就是为人不齿的事情，这一次他竟然逼着你做日本人的走狗，民众肯定不会放过他，舆论一起来，他就慌了手脚了。” “另外，你出面找查尔斯，我出面找法国领事，就说你四哥杀了洋人，英法两国要引渡审判，洋人在这方面有裁判权，中丵国政丵府必须答应，这样一来，你四哥就能够离开龙华监狱了，只要他能够离开那鬼地方，我们就能办了。” 好个杜月笙！鬼主意的确是够多！ “行，那就赶紧办！”我大喜。 接下来，按照约定，事情进展得如火如荼， 史量才的《申报》浓墨重彩地把这一整件事情捅了出来，尤其是何丰林逼着我做日本人走狗的事情。自从《倩女幽魂》放映之后，尤其是走出了国门为民族争光，加上孙中山之前为我提的“天下为公”的匾额，在上海，在国人的眼里，蒋慕白这个年轻人，算是一面小小的民族旗帜了，直皖战争，因为和日本人勾结，皖系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舆论的矛头一下子指向了何丰林、卢永祥，甚至是皖系地全部。 一时之间，舆论哗然，上海惊动，全国惊动！ 各大报纸，纷纷释放了重磅炸丵弹，大骂何丰林狼狈为奸出卖国家民族，群众游丵行，学生上街，杜月笙等人更是发动了青帮弟子，组织罢丵工罢市，上海一日之间，几乎瘫痪，硝烟四起。 一开始何丰林的态度还十分强硬，派出了大批的警丵察，对反抗的人进行镇丵压，双方起了冲突，甚至还打死打伤了不少人，这样无疑等于火上浇油，愤怒的民众干脆堵住了他的府衙，鸡蛋石头那都是轻的，有人甚至往里面投掷火把。 何丰林焦头烂额，胜利不久地直系控制的北京政丵府更是利用这次事丵件，对身为皖系地浙江督军卢永祥展开政治攻势，称其为民族败类，号召铲除皖系余孽，卢永祥那边估计也对何丰林大为训斥。 就在何丰林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查尔斯和法国领事找上门，点名道姓说蒋振汉杀了英法侨民，要提出来审判，何丰林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我们这边的诡计，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四哥被从龙华带了出来，关进了英租界的大监狱。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算是成功了一部，而同时，也彻底与身为上海土皇帝的何丰林与浙江督军卢永祥撕破了脸。 三鑫公司刚刚和他们达成的合作协议，宣告破灭，何丰林不仅不和我们合作，反而转脸对我们咬了一口，下令手底下的水警营和缉私营，对三鑫公司进行死咬，只要出了租界，三鑫公司的货被查收，人，被抓捕，刚刚有起色的三鑫公司，业务顿时一落千丈。 与这个消息相比，何丰林还使出了一记狠招：禁止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电影在租界以外的上海地界放映！ 这，等于是掘了我的命根子！要让就要生产出来的《精武门》胎死腹中了！ 第146章 《精武门》杀青！ 第146章《精武门》杀青！ 上海的大电影院，虽然大部分都在租界，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二等以及三等电影院在上海县城，何丰林禁止我的电影在租界以外的地方放映，无异于是挖了我的根子，更要命的是，上海人都看得出来何丰林成心要和我过不去，他这么一搞，谁还敢去看电影？ “怎么办？”面对何丰林的这招杀手锏，公司里的人都束手无策。 “明天，《精武门》就要杀青了吧。”我兀自念叨了一句。 “师父，明天最后一场戏，拍完了就结束。”卜万苍看了一下手中的场记本。 “你们通知一下史量才以及全上海的媒体，就说明天电影杀青之后，我要举行新闻会。”我揉着太阳穴道。 “新闻会？”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就这么办吧。我累了。”我挥了挥手，走进了卧室。 论实力，我搞不过何丰林，现在唯一能够给何丰林压力的，就是舆论了，舆论力量越大，对于我们越有利。 晚上，下了点雨。月黑风高。 我悄悄叫上虎头，开着车直奔英国领事馆。 “怎么现在才来？”早就等得着急的查尔斯一见我，立马把我拽到了屋里。 屋里，蕾丝和查理都在。 “这种事情，出来得早了，不适合。”我摘掉帽子，指着蕾丝和查理：“怎么，他们两个也去?” “你这段日子闹腾的事情可真不少，蒋，你就是潘多拉，一打开什么坏事都往外面蹦跶。蕾丝每天都担心你，担心你被人杀了，担心你被人剐了，你们中国人呀，事情就是多……”查尔斯戴上帽子，垮上了手枪。 “我也去。”见我和查尔斯就要往外面走，蕾丝追了上来。 “我们是去捞人，你跟去做什么，一个女人家。”我摇了摇头。 “女人总有女人的用处。”蕾丝拎着小包，挽着我的胳膊走向门外。 大英监狱，位于英领事馆的西面，一条街走下去，尽头就是，那里原来是外国人的墓地，监狱就修在墓地旁边，高大，Yin冷。 有查尔斯和蕾丝，我们进去得很是顺利，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弯，在一个牢房跟前停了下来。 “人准备好了？”查尔斯转脸对身边的一个英国警察道。 “好了。” “可靠吗？” “像加利福尼亚的阳光一样可靠。”那人嘿嘿笑了起来。 时候不大，一个尸体被带了过来，顶包的。 “为了找个容貌跟你哥哥差不多的，我可没少费工夫，租界的监狱都被我摸了一遍乐，才找到这样的一个。”查尔斯嘴里嘟囔着，让狱警开了门。 牢房里面Yin暗无比，虽然狱警拿着蜡烛进了去，但是还是看不清楚东西。 “去见你的好哥哥吧。他可真算得上男人，听说冲突里干掉了对方七八个人，被抓住之后，受到了拷问，全身是伤，肋骨都断了三根，什么都没说。”查尔斯对四哥十分的敬佩。 “四哥”看着拐角的那个人，我叫了一声。 这地方，查尔斯显然是特殊照顾的，屋子里不仅有床，还有一个小火炉，足够温暖。 那人移动了一下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原因，闷闷哼了一声。 身上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已经有些血污了，头发很短，几乎是个平头，脸上棱角分明，那模样，让我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叫文章的娱乐明星。很像。 “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四哥看见我，很是惊诧。 “废话，你不是让人去找我了么。”我在他身边坐下，看了看他的腹部：“听说你干掉了人家七八个人？” “和你比，还差一点。”四哥嗤嗤笑起来，看着我：“有烟么？” 四哥年纪虽然没比我大多少，在一般人眼里，也就是个小青年，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沉稳老练的气息，我是自愧不如。这，或许就是经过腥风血雨历练出来的**者吧。 “有。”我抽出一根烟递给四哥，替他点上。 四哥抽了两口，咳嗽起来，手捂着肋骨，皱起了眉头。 “断了三根肋骨，好受不？”我微微一笑。 “你朋友？”四哥看了看查尔斯。 “是。” “他们帮我请了个医生，好多了。”四哥笑笑：“小五，给你添麻烦了，四哥这事情，你帮不上忙，能见上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了，烟也抽了，面也见了，赶紧滚蛋。” “四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四哥的脾气，果然和大哥、二哥都不一样，让我啼笑皆非。 “我的那个人，你好好保护，有能力的话就把他送出去，他身上有重要的情报，这也是我要见你的一个重要原因。四哥的事，你不懂，你也管不了。我加入党的时候，就已经把这条命交给了**，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无所谓。只是不能给家里添麻烦。”四哥把烟屁股丢在地上，嘿嘿一笑。 看着这家伙，我也笑。还别说，倒是挺看得开。 “爹……还好么？”四哥沉默了一句，徐徐地说了一句话，一边说还一边挠了挠头。 “哟，还想起爹了。当年你不是和爹断绝父子关系么。”我乐道。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呀”四哥瞪了我一眼，笑。 “好不好，你回去就知道了。查尔斯，动手吧。”我小声道。 查尔斯一点头，狱警把那尸体弄了进来，马上开始给四哥换衣服，把二哥身上的中山装套到了那具尸体上。 “你们这是……”四哥有些迷糊。 “走。”搞定之后，查尔斯在前，我和蕾丝在后，架着四哥，走出监狱。 刚上车，就听见里面警笛声声，极为刺耳，随即就是一阵枪响。 “明天报纸上就会说监狱里有人逃狱，慌不择路逃入油库，被当场击杀，烧成焦尸。”听着院子里的枪响，查尔斯吹了一声口哨。 到了公司，已经深夜。 一家人都没睡，在客厅里等得心急火燎。 “小四”二哥一见到四哥，大喜过望，一把拽住了四哥。 四哥疼得一咧嘴：“二哥，有伤，有伤。” “还知道疼？”老爹站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满屋子的人都不吱声了。 “你说你闹那个什么**图个啥？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么？”老爹话还没说完，就被四哥顶回去了。 “爹，这事情咱们之间谈不到一块去。”四哥回道。 “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爹怒了起来：“要不是五儿，你这条命，我们才不稀罕呢” 四哥听了这话，转身就往外走。 “四哥”我和二哥一左一右，把四哥给架了回来。 “小五，你晚上给我安排安排，我马上离开上海。”四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么急？你身上还有伤呢”我睁大眼睛。 “让他走，赶紧走”爹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出去了。 这爷俩，绝对是针尖对麦芒，一点缓和的余地也没有。 “我看就这么办吧，他留在这里，多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这是我去办。”二哥拍了拍四哥的肩膀，走掉了。 办公室里，上了一桌子菜，我和二哥边喝酒边谈。 “小五，你这段日子折腾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错嘛，连中山先生都给你题字了，混得比我强。”四哥喝了口酒，啧了一下，十足一个酒鬼的模样。 “四哥，我没你和三哥有本事，我也只能这么搞了，这个家，总得照顾吧。”我苦笑道。 四哥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小五，别学三哥和我，这个家，以后全靠你了。” “明白。”我点了点头。 一通酒喝到了后半夜，二哥回来了，已经安排好了出上海的船。 二哥也不含糊，收拾了一番，和他的那个手下，背着包裹出了院子。 “二哥，小五，家里就拜托给你们了，咱们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诀。”四哥转过身，笑了起来。 “瞎说什么有时间给家里来信，别整天忙着你的**，不管什么时候，家还是需要的”二哥白了四哥一眼。 “好。”四哥点头，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脸：“小五，爹比前几年老多了，他脾气不好，身体更不好，多照顾照顾。” 四哥的声音很小，说话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 两个人不管闹腾到什么时候，毕竟还是血浓于水。 “这边你就别操心了，倒是你自己，当心点。”三个人来了个熊抱，哈哈大笑。 “走了”四哥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二哥，我倒是挺羡慕四哥这么潇洒的。”看着四哥的背影，我转过脸，却发现二哥站在后面抹眼泪。 送走了四哥，回到了大厅，看见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走了？”见我们进来，爹赶紧摸了一把眼泪。 “走了。” “那个……他身上带钱了么？”爹小声问道。他那认真的样子，像个孩童。 爹明显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四哥再惹他生气，到底是他的儿子。 “带了，好多呢。”我笑道。 “哦，带钱就好。那个……不会有危险吧。”爹又问道。 “爹放心吧，我亲自安排的船，绝对不会有危险。”二哥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爹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来到门口，看着码头的方向，久久凝望。 第二天．《精武门》片场。 “CUT”当“陈真”坐进一辆小车驶远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整个片场掌声雷动 《精武门》，经过了几个月的拍摄，总算是杀青了 片场内外，剧组的人激动地又抱又跳。 “虎头，新闻会布置好了吗？”与其他人相比，我却一点高兴的劲头都没有。 “早好了，记者们都到了。”虎头点头道。 “叫上剧组的人，带上三船的骨灰坛，去新闻会”我咬了咬牙。 娘的，何丰林呀何丰林，老子这一次就不相信搞不了你 ###### 第二更送上 第147章 完成剪辑！ 第147章完成剪辑！ 片场的大门外，露天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上面，拉起了巨大的条幅. “《精武门》杀青暨控诉汉Jian淞沪镇守使何丰林新闻会”一行大字，格外醒目。 虽然闻会，可来的不全是记者，台子下面的空地上，沾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铺展开去，一眼望不到 头，记者，民众，学生，外国人，日本人，到处都是。 我和何丰林之间的冲突，这段时间早已经在上海家喻户晓，这一次，算是闹腾得大了去了。 当我带着一帮人走上台，尤其是看着我怀里捧着个骨灰坛的时候，台下顿时一片喧哗。 前面的记者们纷纷拍照，镁灯噗噗地响，闪起一片烟雾。 “各位，大中华电影公司董事长蒋云蒋慕白，有话要说”阿荣破锣一样的嗓子，经过扩音器，远远传了出去 现场一片安静。 “各位，《精武门》今日杀青了。”看着台下的人群，我把三船的骨灰坛放在了桌子上，所有人都盯着我，盯 着那个骨灰坛。 “你们一定会对我面前的这个骨灰坛很好奇。这是一个日本人的。”我冷冷道。 哗 台下一片大乱，尤其是中国的民众，议论纷纷。 “日本人的？” “蒋慕白不是爱国的嘛，怎么会和日本人搅合在一起” “不会是汉Jian吧？” “死一边去蒋慕白怎么会是汉Jian” …… 人们议论着，等待着我的解释。 “这个日本人，叫三船野夫，是日本黑龙会的前任总教头，也是日本顶级高手。”提起三船，我的心在痛。 “也许你们会问，日本人的死管我们什么事，也许你们会说，日本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我看着台 下，台下一片寂静：“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个日本人，这个可敬的长者，是因为这部电影，这部我们中国人的电影，而死 的死在了小人的枪口下死在了可耻的暗杀中” 人群都不说话了。 “同胞们，我们受洋人欺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美国人，等等等等，还有日 本人”我的声音，在街道的上空，层层扩散开去 “今日的中国，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娘们，谁想来欺辱我们，就来欺辱我们谁想来上榻，谁就来上榻 我们的国土被人强占，我们的财富被人掠夺，我的姐妹被人蹂躏，我们的兄弟被人屠杀国将不国，民不聊生，西洋人叫 我们黄皮肤猴子，日本人叫我们支那猪你们告诉我们，我们能忍吗？你们告诉我，四万万同胞，能忍吗？”我攥起 了拳头。 “不能忍” “不能忍” 前面的学生率先高喊了起来。人群情绪激昂了起来。 “洋人说我们是野蛮民族，是积弱的民族，是抽鸦片的猪猡日本说我们是东亚病夫，他们野心勃勃要把他们 的膏药旗Cha在我国土的每一处，要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拉尿，要骑在我们子子孙孙的头上拉屎拉尿，你们能忍吗？四万 万同胞能忍吗？” “不能忍” “不能忍” 人群彻底沸腾了。长久受人欺负的民族，长久被人不当人的民族，愤怒一旦爆发，就如同呼啸的火山 “你们不能忍，我蒋慕白，也不能忍但是有人能忍而且，像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我大声道。 “都是败类” “汉Jian” 人群立刻骂了起来。 “这些人，一大部分是醉生梦死，麻木不仁我们需要踢他，踹他，打他，他才能清醒《精武门》的目的， 就是要做拳头，做踢脚，作刀子，好好让这些人清醒过来，让他们抬头看一看，现在我们受的欺负到了何种程度为了这 个理想，我和我的同事们，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拍电影有人在后面破坏，有人扬言要暗杀，我们坚持了下来身为有 良心的日本人，三船野夫和他的朋友也和我们走到了一起，但是你们看到了，三船倒下了死在了电影的拍摄现场” 人群静寂无声，愤怒的情绪却在迅速增长。 “谁杀了他，我心里有数，我想你们心里也有数这笔仇，我记着，我的同事们记着有的人却看不见，不但 看不见，他还和凶手一起，大模大样地走到我的剧组里，要这部我们用生命拍出来的电影，下线他拿他的主子的金钱收买 我们，威胁我们，要我们取消放映，要我们做他们的爪牙，要我们做奴隶你们说，我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弄死那个狗日的何丰林” “何丰林该死” 所有人都知道我说的是谁。 “说来可悲可笑堂堂的封疆大吏，堂堂的中国人的封疆大吏，竟然会对敌人摇尾乞怜竟然要亲手掐死国 人之电影试问，良心何在？中国人的良心，何在？”我愤怒了起来。 “今天，在这里，我要宣布，《精武门》绝对不会取消，相反，两周之后，大中华电影院，它会如期首映” 我高高举起了手：“相信你们也知道，政府已经下了命令，禁止这部电影在租界以外的任何一处放映这样的命令，即便 是在号称民主自由的西方，也从来没听说过中国人的电影，不能在中国人的土地上放映，却被撵到租界去，我想不明白 你们能想明白吗？” “不明白” “绝对不明白” 人群沸腾了。 “我要告诉那些对我们实行封杀令的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电影，不但会在租界放映，我们还会在上海县城放 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会在北京放映，在南京放映，在广州放映只要有一个观众，我们就会放映不管前面是子弹 还是刀枪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我们为这快要灭亡的国家放映我们为这备受欺辱的民族放映我们为我们自己放映，为三船这样的朋友放 映只要你们有一个人看，我们就会放映” “你们告诉我，你们，有人要看吗？” “我看” “我看” …… 人群中一个个举起了手，绵延开去，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拳头形成的浩瀚森林 “三船野夫不怕子弹，我不怕子弹，我的同事也不怕子弹头也断，血可流，让我们下跪低头当走狗，门都没 有这，就是我的答复对那位大人的答复”我转身指着条幅上的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厂标，大声道：“这就是大中华电 影公司对那位大人的答复救国，永远没有错” “救国没有错” “救国没有错” “支持大中华” “支持大中华” …… 一声声口号，响彻云霄。 一个新闻会，开的时间并不长，充其量只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上海就热闹了。 原本就闹得不可开交的局势，因为这场会，彻底进入了白热化，何丰林的衙门被记者和民众围得水泄不通 愤怒的民众再也按捺不住了，以学生为先锋，开始武力冲击衙门。何丰林派出了警察和军队，面对海洋一样的人群，不 管是警察还是军队都胆怯了，那里阻拦的了。 人群冲进衙门，犹如风暴一般，摧枯拉朽，有人扔石头，有人吐口水，衙门里面硝烟四起，身为淞沪镇守使的 何丰林羞恼无比，不得不躲到了英租界暂避风头。 即便如此，民众依然不解恨，最后一把火烧了衙门，滚滚的浓烟，直冲天际。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的各大报纸把火力对准何丰林，狠狠开火，大骂**、汉Jian之外，更是要求浙江督军卢永 祥撤了何丰林，上海总商业协会为首的各个组织，也纷纷向卢永祥那边发出了抗议信，派出了请愿代表， 2月10号，成为直系头头的吴佩孚，在《大公报表文章，大骂卢永祥是日本人的走狗，“愿提十万雄兵 为国民戮此贼”赢得国民一片叫好声。 不管在舆论上，还是在政治斗争上，何丰林和卢永祥这一次算是被搞得灰头土脸。 而当外面闹翻天的时候，我却一心一意地开始了电影的剪辑。 《精武门》差不多两个小时，片比一比五，剪辑起来，远远比《倩女幽魂》来的要快，加上卜万苍、叶向荣等 人跟我习练已久，对于剪辑这门活儿也算熟练了，三个人齐上阵，进展得十分迅速。 2月17日，《精武门》剪辑完成 “再赶一赶，三天冲洗，2月20号就能上映”剪辑室里面，双眼熬得兔子一样的叶向荣呵呵大笑。 “告诉百代公司，三天，三天的时间他们必须洗印出来”我指着剪辑好的母带，呵呵一笑。 “少爷不好了死人了”虎头窜了进来，气喘吁吁。 “谁死了？”我问道。 “中国人死了好多，在虹口”虎头指着外面。 “虹口”我顿时脸都白了。 虹口可是日本人的地方 “日本人日本人干的”虎头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日本人干的？ ###### 第三更送上小张现在在日光城拉萨，此刻天还大亮着，电影即将放映了，大大们，你们的票票呢 第148章 《精武门》，爆发！ 第148章《精武门》，爆发！ 上海开埠不久，日本人就蜂拥而至，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虹口地区已经成为日本人货真价实的老巢。不仅仅日本各色人等杂居，尤其是那些日本浪人，平日里更是无恶不作，常常欺负中国人，这种情况，上海政府自然不敢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中国的老百姓。 中国人在虹口死了，对于一般的上海人来说不稀奇，但是很多人死了，那就不一般了。 “怎么回事？”我怒道。 虎头一五一了一通，听得我气得哇哇大叫。 因为《精武门》，上海闹起了大暴动，何丰林躲进了公共租界，几经辗转，跑到了日本人的地盘上去。中国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尤其是那些学生们。今天上午，学生们云集在日本领事馆门口，要求日本人交出何丰林，让他给民众一个交代。 学生们的这个要求，很合理，但是日本人不这么想。日本宪兵蛮横地驱赶学生，用皮靴，用枪托，领事馆门口哀嚎一片。学生被打得急了，自然反抗，加藤正出面，直接命令宪兵，当场打死二三十个学生，伤者无数 “少爷，日本领事馆门口的地砖都染红了好惨”虎头沉声道。 “日本的祖宗”我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拍得虎口崩裂。 不管什么时代，学生都是最单纯的，是最热血的，也是最珍贵的，面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小日本竟然开枪杀人？ “现在什么情况？”我怒道。 “还能什么情况，中国的警察跑过去驱散人群，镇压了，现在日本人正拿着水枪冲洗地面呢。” 正说着，杜月笙一声不吭地进来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慕白，我要做一件事”杜月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口就冒了一句不容我质疑的话。 老杜别的方面我不敢说，谈起对国家对民族的感情，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你说。” “我想和日本人干一架不干，我不舒服”杜月笙挠了挠他的那对大耳朵。 “怎么干？”我在他旁边坐下来，两个人完全是一个德Xing。 “要干，干脆就干大的我杜月笙没别的本事，就是烂命一条，就是拼命，你要是出头，我们青帮的人这一次集体出动，袭击日本的商船，晚上拍黑砖，撤出所有在虹口的日本人，禁止所有货物出入虹口，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让虹口变成一个死区”杜月笙怒道。 “妈**，月笙哥，我没二话虎头，发帖子青帮总坛虎头帖”我大叫道。 虎头帖，是师父张镜湖的帖子，在青帮一呼百应。 “少爷，要不要和老太爷商量一下？”虎头有些担心。 “不用和师父商量了，慕白，算我一份”师兄吴昆山走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怒气。 他的身后，张静江、蒋介石、史量才等人，全都来了，黑压压一片，一个个全都是头发倒竖，咬牙切齿。 他同意，那就更好办了。 “不过，光咱们青帮，还不够。慕白，这事情，大家干脆集体干一票大的”吴昆山恶狠狠地道。 师兄这个人，别看平时温文尔雅，狠起来，估计师父都比不过他。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和商业协会那边说好了，全面终止和日本人合作，拒买日本货，老史那边也联合了报业，号召民众拒买日本东西拒买给日本人东西我就不相信，各方面这么已切断，日本人能够扛得过去”张静江一边咳嗽一边道。 妈**，如果真的这么搞起来的话，那可就海各界集体活动了这种事情，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慕白，这次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参加小日本欺负我们中国人，我们不能就这么忍了”史量才推了推眼睛，鼻子都气歪了。 “不过，现在还欠一把火”张静江慢腾腾地说道。 “差什么火？”我问道。 “你的电影你的那部《精武门》”张静江站起来，看着门外，语气激昂：“死了那么多人，民众虽然愤怒，但是有些消沉，还有人惧怕，得把他们的气势给抬起来慕白，我们的面前是一堆高高的柴垛，你的电影就是那把火必须烧起来，烧它个火焰冲天烧他个鬼哭狼嚎现在上海虽然各派都有怒气，可不够团结，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足够的声望和资本能够把所有势力都团结起来，需要一个纽带这个纽带就是你的电影” “二兄说得对慕白，你的电影必须马上放映”蒋介石大声道。 “可少爷的电影何丰林禁止在租界外面放呀？”虎头道。 “去他娘的何丰林师父，你就在外面放，我带人过去护场子，我看他娘的谁敢去阻拦”顾嘉棠直接把枪给拽了出来。 “我需要影院”我盯着一屋子的人：“越多越好” “发帖子我们所有人都签上名，把那些影院老板和各大电影公司的人都请来这一次，必须集体捧你一把不管是和你对头的还是不对头的”张静江的提议，得到了在场的一致赞同。 很快，帖子就拟好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签上名，按上了手印，虎头、顾嘉棠等人带人送出了帖子。 晚上，五龙日升楼。楼上楼下，两层大厅全都被张静江包了场子，上海的头头脑脑，基本上都到齐了。 不管是商界的，还是文化界的，不管是青帮的还是租界的洋人，济济一堂 楼上楼下，分为四个会场。商界的那边，由张静江等人负责，青帮那边，吴昆山负责，租界洋人和文化界，我负责。整个五龙日升楼，灯火通明，气氛极为凝重。 “日本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叫大家来，有些事情，要可大家说。”站在前面的台子上，我看着面前一桌桌正襟危坐的人。 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张元济、谢秉来、鲍庆甲，中国影戏研究社周瘦鹃、陈寿芝、施彬元，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新亚影片公司段宪辅、管海峰，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卢寿联、洪深，新民社郑正秋、张石川，话剧界的汪仲贤以及其他大剧社的经理，全都到场，除此之外，郑振铎、沈雁冰、欧阳予倩等等，这些文化名人都在场，几乎一个不少。安东尼奥?雷玛斯、马斯南、赫德、拉维、徐半梅、郎德山一帮院线大佬，也一个不缺。 可以说，这一次，绝对是上海文化界的空前大联合。 这些人中间，有些是我的老朋友，有些和我闹过摩擦的，有些更是我的死对头，但是今天，全都坐在了这里 一帮人看着我，没有一个人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就像是一个弹药库，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猛然爆炸 “慕白，在座的都是中国人，有什么话，你就说”郑正秋站起来，他那瘦小的身体如同一柄利刃一样。 “各位，你们有些是我的朋友，有些和我摩擦过，有些恨不得把我摁倒在地踏上几脚在吐几口唾沫不管你们如何看我，如何对待我，我蒋慕白没二话今天，我希望你们能够暂时把这些都他娘的给忘了，只记得我们都是中国人”我咬了咬牙。 “小日本欺人太甚今天开枪血洗虹口二十五条人命就那么活生生地没了这口气，反正我是咽不下我不知道你们咽不咽的下？”我怒道。 “谁他娘的能咽的下？”汪仲贤破口大骂。 “蒋云，你说，你想干嘛吧？”和我一想不对头的周瘦鹃也气得一张粉脸通红。 “你们也看到了，今晚上海各界的头头脑脑云集在这楼里，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日本人敢这么嚣张，我们就敢日他娘的”我指了指外面的房间：“各方都要集体出动要断了虹口不过我们的力量有限，必须发动广大民众，要发动民众，就得有号召，就得把一盘散沙聚在一起，把伸开的指头攥在一起，捏成拳头打出去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把火，这把火，就是《精武门》只要《精武门》一放映，民众就能够像火山一样爆发” “你要在这个时候放映精武门？”屋子里顿时吃惊不 “慕白，你不要命了？日本人为了这部电影，搞出了多少事情？你就不怕他们下刀子？”张元济很是担心我。 “元公那么多人死了我蒋慕白烂命一条，怕什么”我眼珠子都要瞪出了。 “蒋慕白，别的我没二话，关键是，你的《精武门》一放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周瘦鹃虽然讨厌日本人，但是对我的电影没有好感。 “不放慕白的《精武门》，难道放你的《白娘子》？”郑正秋看着周瘦鹃就来气了。 “郑正秋，你把话说明白了，什么意思？”周瘦鹃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够了周瘦鹃，现在不是吵的时候，你他娘的不愿意，可以退出”我怒道。 一屋子的人都对周瘦鹃翻白眼，周瘦鹃讪讪地坐了下去：“跟日本人闹，我没话说，我只是怀疑蒋慕白的电影罢了，当我没说。” “慕白，你说，我们怎么做吧？”徐半梅站起来，沉声问道。 “我需要院线越多越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让这部电影在上海的每一个地方都上映，让全上海的人都看到” “院线？你直接露天放不就得了，还要什么院线。”周瘦鹃嘀咕了一句。 “周瘦鹃，慕白的电影是有声电影，是蜡盘发生，你他娘的当成是以前的烂片什么地方放都可以呀”郑正秋恨不得上去狠揍周瘦鹃一顿。 “瘦鹃，你少说一句能死嘛？”顾鼎周喝道。 “我们没话说，我手底下的剧院，全部敞开”徐半梅第一个表态。 “我也是”郎德山随即站了起来。 他两个带头，与其的院线老板不管是身家大的还是小的，全都一一点头。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道了安东尼奥?雷玛斯、赫德、马斯南、拉维这四个洋巨头身上了。毕竟上海大半的大电影院都在他们手里，没有他们的支持，光有徐半梅他们，根本不行。 “我和蒋是老朋友，一直合作愉快。日本人的事情我不管，只要能赚钱就行。”安东尼奥对什么日本中国不敢兴趣，他只关心钱，倒是好办。 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了点头。 “好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也表个态《精武门》前五天，全部免费向民众开放免费”我挥了挥手。 “免费？蒋，我们可是有成本的。”安东尼奥立马急了。 “我还没说完了五天之后，收费，你们的分成按照之前的合同，至于我们自己的收益，全部票房十分之七拿出来成立大中华基金，对所有死伤的民众进行抚恤我们只拿十分之三”我的话，让在座的全都沉默一片。 郑正秋等人看着我，满脸的敬佩。 谁都知道，有《倩女幽魂》的口碑在前，《精武门》肯定大赚特赚，几十万大洋，那绝对是保守估计，如果放映，光凭着民众的反日情绪，就能够赚翻了。这个时候，我不但不盯着钱，反而前五天免费让民众观看，票房的十分之七还拿出来成立救助基金，这等于是把到手的钱推了出去 “慕白，别说了就凭你这股气就凭你这份心什么都别说了我张元济支持你要啥，我就帮啥在座的，有一个犯孬种，日后我们不会让他在上海混下去”平时和和气气的张元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在上海文化界德高望重，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气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三天之后，2月20日，《精武门》首映”我一锤定音。 “小五，我这就去大中华电影院布置首映式”二哥站起身就要走。 “二哥，不用了。这一次，咱们不在大中华电影院首映”我冷冷一笑。 “不再大中华电影院首映？那在哪？”二哥愣道。 “上海县政府门口的大广场”我冷冷一笑 那里，是上海县城的中心，是上海人的中心 小日本，等着吧，等着我的《精武门》爆发吧 ###### 第一更送上 第149章 万众一心为首映！ 第149章万众一心为首映！ 我们这边达成了协议，其余的各个大厅，也是狼嚎一片。我带着一帮人出来的时候，其他的分场一片火药味，张静江、吴昆山等人出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朝我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在国家民族仇恨面前，这些中国人，不管之前如何的有摩擦，这一次坚定地站到了一起 “各位，今晚，请满饮杯中酒喝下这酒，我等干这么一票大的在座的不管年级大小，不管是何身份，自此之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此酒，敬我中华民族敬我中国”张静江站起来，高高举起了酒杯。 “敬我中华民族敬我中国” “敬我中华民族敬我中国” “敬我中华民族敬我中国” …… 五龙日升楼，群雄高声厉呼，声震于天 啪啪啪一个个酒碗摔在地上，一帮人抹了抹嘴，转身而去 “慕白呀，这一票，真的干大了，痛快，痛快”杜月笙看着远去的那一个个身影，一个个倔强的身影，哈哈大笑 第二日，上海报业史无前例地出现了相同的版面 《精武门20日全面首映，为中国，为中华民族》头版头条，特大字号各位醒目。各大报纸详细介绍了《精武门》的情况，更是把《精武门》前五天免费，后来的收益十分之七捐献出来成立救助基金的事情大书特书，号召民众前往观看。在后面的版面上，上海各界人士更是集体出动，一篇篇文章，如同一发发呼啸的愤怒的炮弹，轰响了日本人，展开了猛烈的声讨，号召商人拒卖日本货民众拒买日货，号召虹口地区的所有中国人，集体撤出，号召所有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的有合作的，全面中断，号召全体民众隔断虹口区 所有报纸，内容和版式全都是一模一样，更是在各自的报头下方，打上了一行巨大的字：救国救民族 这样的情况，在崇尚报业自由的民国，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的报业历史上，也绝对是破天荒的。 和报纸遥相呼应，上海总商业协会、上海教育界联合会、上海航运协会、上海纺织协会等等各大协会或召开会或登报启示，号称即日起拒绝和日本人合作，一心救国 此外，上海十万青帮弟子集体出动，不管是八股党还是我们这边，彻底联合在一块，各个码头拒绝卸日本货，拒绝和日本人合作，同时，虹口区的青帮弟子开始组织三教九流的人集体撤出，不愿意撤出的关门闭户，不愿意关门闭户的强迫歇业，发现依然和日本人合作的，劝说无效，动用武力，整个上海，顿时混乱激昂一片 原本就愤怒的民众，彻底被这一切引爆了对于这次集体行动，民众以史无前例的热情参与了进来，男女老少，不管什么职业，纷纷用实际行动支持 商铺上挂出了“拒卖日货，商人也救国”，学校挂出了“读书救国”，码头工人的衣服上写着“拒卸日货”，黄跑车上贴上了纸条：“不拉日本人”，连倒马桶的工人都在马桶上贴上“不给日本人服务” 原本熙熙攘攘的虹口区，顿时冷冷清清如同坟场一般，巨大的日租界，几乎在一天之内，看不到任何中国人的影子 而在公共租界的其他地方，在上海县城，在每一个影院的门口，民众聚集起来，自觉地为《精武门》的放映义务服务，无数民众，对于这部电影，翘首以待 大中华电影公司，已经忙疯了。母带送到了百代公司，顾嘉棠、阿山、阿荣、高鑫宝等人带着大量精锐的青帮弟子彻夜守护，百代公司的洗印工厂，一个个拷贝被快速洗印出来，一旦出来，立刻就会派出骨干送到各大影院，单等着2月20日集体首映。 公司本部，全体人员都在为在上海县城大广场的首映式准备着。现场搭起了十几米的高台，从上海商业协会以及各大戏院、歌舞厅运来了一个个巨大的高音喇叭竖得到处都是，皮特亲自带着人赶过来精心调试，我则为首映式的前前后后，每一个细节，静心策划，绞尽脑汁。 这次浩大的斗争，《精武门》无疑成为了核心中的核心，关键中的关键，不容有任何的失误 大上海火山一样的爆发，震惊了所有人，包括租界的各个列强。世界各国媒体驻扎在上海的记者集体出动，纷纷要求采访我，面对这些记者，我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解释，争取国际上的舆论支持 而上海发生的事情，也通过媒体，迅速传遍了全国，一夜之间，上海，成为牵动中国的神经《精武门》成为牵动所有中国人感情的炸弹 相对于中国人的爆发，日本方面却出于意料，以前的飞扬跋扈突然销声匿迹，丝毫的反应都没有，既没有向中国政府提出任何的抗议和无理要求，更没有派出人强制干涉，甚至在虹口，以往蛮横的日本宪兵和浪人也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种异常反常的情况，彻底让我摸不到头脑。 “慕白，奇怪了，真是奇怪了。日本人这次是怎么了？”史量才在我的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是呀，这不像是日本人做事的风格呀，要是平常，估计早就找茬了昨晚，上海从码头到租界，青帮弟子按照计划行动，日本人损失惨重，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了？”杜月笙也是直皱眉头。 “怎么，你们希望日本人窜出来开枪杀人呀？”看着他们一个个那抓耳挠撒的模样，我冷冷一笑。 “你还别说，我真希望他们气急败坏出来挑衅，他们越是这么闷着，我就越发不安。奶奶的，小日本Yin的很，肯定有什么坏主意”杜月笙摇着头。 “日本人一向很自大。先前开枪杀人，他们自己也知道理亏，加上上海现在这种局面，这么一闹腾，不但日本人，连租界各方都震动了，那些列强的日子都不好过，一个个都心慌慌呢，听说今天上午，各国的领事照会小林昭二，要求他们必须解决这件事情，维护租界的安危。我们这么闹，日本人损失惨重，但是各国列强的日子也不好过。日本人可以小看我们，但是绝对不敢得罪那些列强，或许现在正在考虑怎么处理呢。”史量才分析道。 不得不说，史量才分析得有道理。 “量才兄说的不错，日本人不敢得罪列强，但是，他们更不可能拉下面子向中国人低头。这样的形势下，保持沉默拖下去不了了之是最好的选择。另外，他们最为有把握的，恐怕就是觉得我们中国人闹腾不了多长时间，顶多三五天，热闹劲一过就算了，毕竟我们也得过日子。以前这种抵制日本人的事情也发生过，每一次都是草草收场，日本人没损失多少，中国人反而是生活难以为继。”张静江轻声轻语，说的话，入木三分。 “不过这一次，绝对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次这一次是上海集体大联合民众支持，加上有慕白的电影，日本人不会有好下场”郑正秋对我信心十足。 “是呀，我也这么想。呵呵，小日本这一次算是失算了。有他们的苦头吃。”张静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道：“不过慕白，其他的我倒是暂时不担心，我担心你的安全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舆论的中心，你一人之身，关系全局，日本人气急败坏起来，很难保证他们会对你下手你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说完，张静江冲身边的蒋介石点了点头，蒋介石转身出去，时候不大捧进来了一个箱子放在我面前。 “什么？”我问道。 蒋介石打开了，拎出了个东西。 “我特意从外国人那边给你量身定制的铁马甲，你穿上，至少能够保证一些安全。”张静江道。 铁马甲？我看了一下蒋介石手里的东西，屁的铁马甲，分明就是基本的防弹衣，虽然和后世的没法比，可穿上去，绝对能够保证挨上一两枪没事。 “行。那我就穿上。”我笑了起来。 “对了，20号的首映式，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出现了。那种场合，人肯定多，至于日本人，也肯定会派出人，混乱之下，对你下手，你很难防备，有其他人在，就足够了。”张静江的说法，让史量才等人纷纷点头。 “绝对不行”我摇了摇头：“静江兄，你也说了，我现在是舆论的中心。所有中国人对《精武门》期待甚高，作为导演，我不出现，民众会失望，我们努力构建的良好局面就会大打折扣，说什么我也得去哪怕是有危险，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要义无反顾” 让我不去首映式现场，门都没有 我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见我如此坚持，也就不说了。 “放心吧，我们几个人会亲自保护师父，一个鸟毛都不会沾着师父”顾嘉棠等人把胸口拍得啪啪响。 “首映现场我都安排好了，包括八股党的人在内，两千青帮精锐散落各处，有任何的异动都会紧急出动，他们，可都是发了枪的就是日本人全来了，我们未必就会吃亏”杜月笙Yin狠地笑了起来。 他这一手，我喜欢 看着这一个个朋友，想一想外面的无数民众，我这心里，热乎乎的。 有这些人做后盾，我怕个鸟毛 “少爷，皮特带了个人进来，说是要拜访你。”虎头走进来。 “告诉他们，我没空。”我一挥手。 “皮特带来的那个人，说是叫什么卓别林。”虎头道。 卓别林？他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 第二更送上大大们多多砸票呀谢啦 第150章 《精武门》首映式（一） “卓别林？就是那个小胡子，走路鸭子一样的？”史量才睁大了眼睛。 卓别林，可是上海观众最为喜欢的一个电影演员，他早年拍摄的夏洛特系列，广受欢迎，可以说，这家伙绝对是不多的几个能够得到中国人喜欢的明星。 “照时间算，他不是应该早就会来中国的么，怎么现在才跑来？”我嘟囔着起来。 当初卓别林说要来，我还打算和上海文化界的人一起去欢迎的呢，后来这家伙就没消息了，我以为不来了呢，没想到不但姗姗来迟，而且偏偏在这个接骨眼上来了。 “走吧，看看去。”史量才很喜欢卓别林，拽着我出去了。 到了院子里，就看见一顿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都是电影公司的人，很是新鲜，看着中间的几个人，小声议论着，简直像是看猴子一样，尤其是老爹，还走到跟前，拉住卓别林，问长问短。 “这个，卓先生，你怎么没有小胡子呀？你走路，不是这个样子的么？啧啧啧，你看起来，比电影上好看一些嘛。”老爹十分八卦。 皮特和蕾丝把老爹的话翻译给卓别林听，卓别林哭笑不得，却还是一脸笑容地认真作答。 这家伙，在后世我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他的电影和画像，现在就站在面前，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白色的皮鞋，梳了个分头，手里搞了个文明棍，咯吱窝里失了个白色的礼帽，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看上去很是谦逊。 “尊敬的卓别林先生，你好。”怎么着面前的这位也是电影史上的一位大师级的人物，还得客气相待才是。 皮特在卓别林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卓别林双目微微一睁，看着我，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使劲摇了起来。 “蒋先生，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卓别林笑着道。 “里面说话，请。”我把卓别林请到了办公室，双方一落座，皮特就把卓别林为什么会比计划，中来的那么晚的原因说了一通。 原来，这家伙在来中国的途中，顺便去日本转了一圈，在东京呆了一段时间，然后游览日本的名胜，和日本的一帮电影人相互交流，很是享受。 “日本是好地方，日本人民是好客的民族，很好！真的很好。”卓别林搓着手，呵呵一笑，笑到一半却发现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满是愤怒地盯着他，立刻不吭声了。 “蒋先生，我，有什么说错了的吗？”卓别林站起来，看着大家，道：“如果我哪里说错了，我道歉，我道歉。” “卓别林先生，你太客气了，呵呵，到没有说错的地方，只不过我的朋友们最近被日本人搞得脾气很大。”我笑道。 “哦，为什么？”卓别林歪着头问道，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跟卓别林讲了一通，卓别林就气愤地嚷了起来。 “这是强盗行径！这完全是强盗行径！蒋先生，你们做得很对，我在道义上，站在你们这边。”卓别林看样子是真生气了，发了一通火之后，忽然用他的那双小眼睛看着我道：“蒋先生，你刚才说你的电影要在明天首映？你又拍了新电影了？” “是这样，卓别林先生。”我笑道。 “哦，我的上帝！这必然又将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蒋先生，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明天想参见你的首映式！你一定得答应！”卓别林双掌合十，冲我微微一笑。 我丵操，他这笑容太有杀伤力了，太萌了。 “这个没问题。”我点了点头。 “还有，如果我暂时住在你这里，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卓别林道。 这家伙还真是给个竿子就往上爬了。 “没问题。”我笑了笑：“卓别林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照例说我应该隆重欢迎你的，不过眼前电影首映的事情很重要，等忙我了这眸子，我们再好好畅谈一番，你看如何？” “没问翘没问题，你先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事情。”卓别林笑道。 他这么说，我就好办了。 安排卓别林在公司住下，皮特和蕾丝作陪，我们忙我们的，卓别林则一出去就没回来，听蕾丝说这家伙让皮特带着他看京剧去了。 第二天，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全体员工几乎都到广丵场上去了，现场一片忙碌，我更是坐镇指挥。虽然是晚上看电影，但是民众早就把那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很多民众甚至跑过来搭把手帮忙。 “我一直派人盯着虹口那边，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日本人倒是真按捺得住。”杜月笙和我一起站在广丵场旁边的二楼上，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 “不管他们，关键是晚上首映能够顺利进行。”我还是有些担心。 晚上。天气不错，月华如水，太阳一落山，广丵场上就人山人海了，一块巨大的银幕被拽了起来，比平常电影院的银幕要大很多。银幕下方，安排着一片贵宾区，里面前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不是有人到来。 我带着一帮人，站在台下迎接，不时和来人家喧，忙得晕头转向。 七点多，贵宾区座无虚席，广丵场上人满为患，虽然天气有些寒冷，但是人群所散发出来的热气蒸腾而起，人声喧哗。 “师父，观众里有日本人。”顾嘉棠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 “肯定会来的。”我眯起了眼睛。 “师父，你还是小心点吧。”顾嘉棠道。 “放心吧，日本人再横，也不会当众毙了我。”我微微一笑，走上了高台。 哗！！ 潮水一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铺展开去，一眼望不到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这一晚，在大上海，以几十家影院为中心，无数中国人将因为一部电影而凝结到一起，过了今晚，将会发生什么，连我也预测不到。 “同胞们！朋友们！感谢你们能够来捧个场。别的话，我不多说，只想说一句，这捧影，你可以当成一个故事来看，可以哭，耳以笑，但是我有个要求，那就是看完电影之后，把这个故事讲给孩子们听，讲给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听！因为你们是中国人，我们是中国人！” “有人说，我们是东亚病夫，有人说，我们是黄皮肤猴子，让是这些话的人，滚他娘的蛋去！我们脚下这国，叫中国，我们这民族，叫华夏！我们永不屈服！也永远不会灭亡！我们只会一次次浴火重生！” 说完，我高高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啪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光起投射过来，打到了我身后的那个巨大的银幕之上。 哗，观众沸腾了。 《精武门》首映，正式开始！ 无数人围聚的广丵场，鸦雀无声，一双双目光，聚焦到了那个银幕上。 “蒋，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首映式！从来没见过！露天的，没人买票，你不想赚钱么？”卓别林坐在我身边，看着我。 “查理，我拍电影不仅仅是为了钱。”我微微一笑。 卓别林看着一脸决然的我，又看着周围那些凝重的民众，深吸了一口气：“这，这不是一场首映式，更像是一场战争，对，一场战争。” “呵呵，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场战争。”我昂起头，看着银幕，攥起了拳头。 银幕上，首先出现的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厂标，巨龙长城的标志，让卓别林啧了啧嘴：“蒋，你的标识，很气派，呵呵，不过，恕我冒昧，那句电影救国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还真是他娘的四嗦。 “卓别林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你看完电影之后，就能够明白了。”我指了指银幕，卓别林立马闭嘴了。 接下来就是字幕了。 首先是两行大字：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皆是巧合。 这两行字幕，让现场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电影本来就是虚构的嘛。多此一举，多此一举。”卓别林笑笑。 我已经懒得理他了。 然后是一串的名单。 编剧：蒋慕白，导演：蒋慕白，主演：叶问、刘振声……当这串名单结束之后，银幕上缓缓地浮现出一行行巨大的字幕。 “谨以此片，献给一个山河破碎的国家，他的名字，叫中国！” “谨以此片，献给一个苦难深重的民族，他的名字，叫华夏！” 字幕出现地很缓慢，周围顿时响起小声默念的声音，这声音开始很小，很快汇聚起来，到了第二句的时候，几乎广丵场上每一个人都在大声喊。 唧唧歪歪的卓别林，完全沉默了，他看着我，看着银幕，双目微睁。 “1910年。日俄两国签订《日俄协定》，联手夺取中国东北利益。同年，霍元甲先生创办精武体操会。政丵府醉生梦死，民众麻木不仁。” 在一段的音乐之下，是一段深情的旁白。 紧接着，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校舍的全景，画面上现出地点：日本东京。 “东北是属于中国的！日本人必须退出东北！中国万岁！” 特写，一张举着中国地图的手。 一群中国学生站在一尊高大的雕像前振臂高呼，那雕像，是日本的明治天皇。 “中丵国猪，滚出去！”一大堆白色和服的日本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拳打脚踢之下，中国学生倒下一片，哀嚎不断。 特写：一今日本人的木屐，狠狠地踩过了落在地上的那张中国地图。 电影一开场，整个广丵场上的气氛就彻底凝固了！ 第151章 《精武门》首映式（2） NP 中国人对日本人的那种恨，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这恨，几乎成为了一种基因，融入了一代代中国人的血液之中，永远无法消除。 《精武门》开场，就让现场无数人为之咬牙切齿，为之愤怒决然。 相对于日本人的气势汹汹，画面忽然一转，教室里面，日本老师正在认真讲课，课桌上，放着一个内燃机，学生们都在认真记录着，镜头在一帮日本学生中推过去，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一今年轻人，平头，黑色的学生装。 年轻人听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认真，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东西，教室里很安静。 一组日本人的快速奔来的木屐镜头，对照之下，平添出无限的紧张。 教室里，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转过身，对正在记着笔记的年轻人悄悄地打招呼，年轻人视若无睹，专心听课。 “这人谁呀？” “我怎么知道？” “不是要打日本人么，怎么在日本呀？赶紧打日本呀！” “你他娘的急什么！？打打打，打个屁！老是唧唧歪歪打打打的，没个铺垫，直接就打打打的，有意思吗！？急个屁！” 台下的观众小声议论着。 咣银幕上，教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了，日本人涌入了教室之中，讲课的老师去阻拦，被一把推开。 “中丵国猪，滚出去！”为首的日本人，指着那年轻人。 教室里所有女都转脸看着他，看着这个中国学生。 年轻人淡定地放下了笔。 “你们胡闹什么！？”日本老师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群日本人跟前。 “日本的学校，不是让猪来读的！滚开！”日本人飞起一脚，那老师惨叫一声，飞出去了。 日本人大笑着逼向那个看起来并不魁梧的中国学生。 “完了完了，这学生要遭殃了。” “唉……” 观众很是担心。 银幕上日本女孩山本光子站在出来拦在了那个中国学生面前，日本人挥手就要打，光子机智地退了一步，那个中国学生把光子拉到了自己身后。 “陈真，他们只会欺辱人！”光子道。 观众又是一阵喧哗。 “陈真？哎，精武体操会里面有叫陈真的吗？” “没听过呀，刘振声倒是听说过还有个霍东阁。”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数到三，就给我滚出去！一，二……”日本人气势汹汹地盯着陈真，陈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在日本人三刚说出口的时候，陈真忽然一拳打了过去，那日本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打得好！” “打死他娘的这群混账王八蛋！” 广丵场上一阵欢呼声，一个个观众喜气洋洋。 接下来，这种欢呼声，此起彼化 银幕上，展开了一场混战，日本人蜂拥而上，陈真闪转腾挪，如同出水之龙下山之虎，动作灵巧而刚猛配合着不同镜头的组合，看的观众眼花缭乱，日本人横倒一片，断胳膊掉腿的，下巴脱向的，惨叫连连。 “打得好！打得好！” “就这么打！打死这帮东洋鬼子！” 观众狼嚎一片，现场彻底沸腾。 就在日本人倒了一地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老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那群日本人看到了老头，如同见了救星一样，纷纷靠了过去。 “师父！” “师父！” “不妙呀，人家师父都来了。这年轻人不妙。”张静江椎了推眼睛，这电影，他也是头一回看到，紧张得不得了。 他这样想观众自然也都这么想。 “他是船越文夫黑龙会的总教头！”加上银幕上光子的介绍，观众刚才的欢呼声顿时销声匿迹。 “哟哟哟你们这么快就打完了呀？还真厉害，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不错嘛。”银幕上，船越文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们这帮家伙，还得感谢人家手下留情，不然，全都是废人了。”出乎观众的意料，船越文夫并没有打架，又是吊儿郎当地给他的弟子们救治，又走向教师道歉。 “这月本人不错。” “还算有些良心。” 观众都点了点头。 此时的我，看着银幕上的三船野夫本色扮演的“船越文夫”，他的笑，他的吊儿郎当，他的那张不好看的马脸，眼泪呢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这一刻，我多么想这个可敬的老头就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好好看看我们的电影味 卓别林见我一脸是泪，搞不懂，歪着头问蕾丝，蕾丝一解释，卓别林就沉默了，遗憾地耸了算肩膀。 “船越叔叔，我的钢笔被你的徒弟弄断了。”光子拿着断了的钢笔走到船越文夫跟前，船越文夫顿时一脸的磕碜像。 “光子，又不是不知道你船越叔叔是个有名的穷光蛋，你们谁身上有钱！？”船越文夫一哥无可奈何的样子。 观众笑声一片，这个不错的日本人，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很好。 这部电影，三船野夫并不是表演，他只不过是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而已，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银幕上的船越文夫个性十分鲜明，让人可亲，可敬，可爱。 “你们是被谁打的？”赔完了钱，船越文夫问道。 “我。”陈真站了出来。 “错瞪。哪里来的？” “精武门，陈真。” “上海的精武门？那霍元甲先生是……” “霍元甲，是我师父！” 陈真和船越文夫的对话，让观众又是喧哗一片。 “霍大侠有个叫陈真的徒弟吗？” “好像没听说。” “娘的，管他有没有呢，能打日本人就行！别吵了！” 坐在贵宾席上的农劲荪、霍东阁等人，更是成为了重点关照的对象周围的人都跑过去问两个人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 “我刚刚得到一封电报，说你师父网刚在一场比武中被人打死对手是我们日本虹口道场的芥……”龙一。”船越文夫看着陈真，一脸的抱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真大为惊讶。 “很抱歉，我说的都是事实。”船越文夫道。 “对不去，我先告辞！”陈真匆匆忙忙离去。 陈真匆匆忙忙去中华会馆查找真相出来后，大街之上，混乱一片，成堆成堆荷枪实弹的日本军人在民众的欢呼声和夹道欢送中开拔上船。陈真夹在人流中，艰难前行。 轮船之下，陈真和光子告别，光子对陈真的依依不舍，陈真的义无反顾让观众唏嘘一片。 “这今日本丫头挺好的。” “可惜了，可惜了，是今日本女人。” 观众都很惋惜。 “陈真，你会不会回来？”光子问。 陈真看着那些狂热的上船的日本军人，冷冷道：“等他们离开中国回到日本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找你。” “可日本人去青岛打的是德国人呀。”光子道。 “你要清楚，青岛也是中国的领土，日本人和德国人，都是侵略者。”陈真义正言辞。 “说得好！”台下观众一片欢呼。 “光子生在这个时代，你我都无法选择。请保重。”陈真上船，留下一个默默流泪的日本女人孤零零的在岸上。 “战争，永远都是这么可恶。没有战争，世界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银幕上感人的一幕，让卓别林都有些受不了了，掏出手绢，抹了一下鼻子。 卓别林这家伙其他方面不敢说，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反战主义者。 汽笛一声人肠断！画面一转，上海。 上海街头，是和日本既然不同的景象，街头上的民众虽然熙熙攘攘，但是那种麻木生活的姿态和日本国内狂热猛烈的气息，想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下车的陈真就被一群乞讨的儿童包围了，他们苦苦哀求让人望之辛酸。 一个车夫走了过来，驱散了乞讨的儿童，用日文跟陈真说了一句你好，态度很是讨好。 “我不是日本人。” “不是日本人，那太好乐。去哪？” “精武门？” “精武门，学功夫呀？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在上海，每个人都知道，精武门过去是这个，现在是这个。”车夫笑着一会竖起大拇指，一会翘起小拇指。 车夫的表演，很是自然。让我会心一笑。 “二哥，演得不错。”我转脸看了一下二哥，二哥乐得不行。 拍摄《倩女幽魂》的时候，二哥就有些意见他没有出演，这次总算是有了个机会，如他所愿。 精武门门口。车夫放下车，又是一番苦。婆心：“连霍元甲都死了，精武门没前途了。” 而精武门里面出来的人见到陈真则是惊喜连连，急忙出来迎接，车夫目瞪口呆。 “我是精武门的陈真，你等着看，精武门一定会有前途。”陈真微微一笑，昂首走入精武门。 镜头缓缓地以仰角推到了那块匾额上。 “精武门”！三个金色大字，网劲有力！ 电影到了这里，将很快迎来第一个小高潮。 台下，观众屏声静气，满心期待。 第152章 《精武门》首映式 （3） NP 陈真回到精武门，仰接他的，是霍嘿默和前来踢馆的一位武师的比武。 刘振声扮演的霍廷恩，虽少了几分俊朗，却多了几分刚烈，和叶问扮演的陈真，明显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这场对打，利振声使用的是正宗的霍家拳，招式凌厉，扑朔迷离，加上拍摄时吊威亚以及镜头快慢组接，让观众看得兴奋不已。 “原来霍家拳这么厉害！？” “是咯是咯，从来没看过这么厉害的功夫！” “所以说，功夫这东西，还得看我们中国人！” 观众不想别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们不会认为这是电影，而是觉得中国功夫就是如此。 霍廷恩打败了挑战的武师，领着陈真进入灵堂，农劲荪本色出演，他一出现在镜头上，就被很多人认了出来。 而接下来，电影中霍廷恩对陈真说的一段话，在观众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师父去和日本人比武之前，哮喘痔就已经很严重，我劝他几次，他都不听。”霍廷恩说的虽然只有一句话，观众却议论开了。 “听说霍大侠是被日本人毒死的唉。” “是么？不是病死的么？” “霍大侠那样的身子骨，怎么可能是病死的，是日本人干的！” “肯定是的！” 几年前霍元甲的死，在当时就已经成为一场谜案，虽然民众中流传着被毒死的传闻，但是毕竟没有被证实，这件事，日本人自然不会说而且会压制典论，而精武体操会方面，因为刘振声杀了人，也尽量不提这件事情，忍了过去，电影到了这里，这个话题显然成为观众最为关心的话题。 一场谈论刚刚在观众中开始，银幕上紧跟着的镜头就让这讨论销声匿迹。 披麻戴孝的陈真跪在霍元甲的灵堂前，将师父亲手写的“忍”字一掌劈得粉碎，农劲荪大为不满，霍廷恩却深有感触。 “陈真做得对！外国人在我们中国土地上横行霸道，就是我们忍得太久了！你越忍，他们就越得寸进尺，大国是这样，小国更是这样！意味地忍忍忍，什么事后才能到个头！” “说的好！忍他娘个蛋！” “就是！这多年，政丵府屁事不干就是他娘的忍忍忍，谁来了都忍忍忍！我们捐的税就让你们忍忍忍的！他娘的，一群混账王八蛋！” 观众掌声如雷。 陈真跪拜之后扯下孝服去找芥……”龙一，紧跟着，气氛急转而下，变得失为紧张，农劲荪阻止霍廷恩一同前去，在他眼里，霍廷恩才是重要的，至于陈真，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能通知英租界巡捕队长前往维持。 当蒋介石扮演的玉部队长带着手下奔向虹口的时候，陈真早已经到了芥】，龙一的道场。 日本人的道场里，喊杀声一片，杀气腾腾之下，陈真雅门而入。 气氛紧张得让广场上鸦雀无声，观众们昂着头看着银幕，嘴巴紧闭，双目圆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精武门，陈真，我要找芥，龙一！” “这是虹口道场，中丵国猪，滚出去！”日本人嚣张得很。 “这是中国人的地方，是中国人，就可以进来！”陈真的义正言辞，让日本人大为火光，呼啦啦围上一片。 整部电影，第一个小高潮，开始！ 一场群殴戏！大规模的群殴戏，几丰个人围住陈真，蜂拥而上，白色的日本武士服和黑色的中山装，视觉上极具冲击效果。 叶问学的是咏春拳，咏春拳讲究的就是快准狠，极为灵动，可观性极强，为了演好陈真，他更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向刘振声学习霍家拳，刘振声对这今年轻人很是喜欢，不但把霍家拳传给了叶问，更是把霍元甲的迷踪拳也倾囊相授，除此之外，叶问这家伙哪里肯放过别禄堂等等这些武林高手，经常讨教，拍电影的这段时间，叶问可谓捡了个大便宜，武术能力飙涨，可谓集丵合百家之长。 拍这场戏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别管是什么拳，只要好看，只要够狠，就用上，叶问打得卖力，我拍得也卖力，一场戏放了五个机位，不管是地面还是空中，形成了一个全方位的立体拍摄网，再叫上吊威亚、快镜头、慢镜头以及各个景别镜头的组合，银幕上那叫一个精彩。 群殴戏，比较难拍，怎么打，如何打才不至于乱成一锅粥，这方面武术指导孙禄堂老先生彻底派上了用场，毕竟中国武术中，对待群殴可是有不少方法的，根据这些方法拍摄，既科学又好看。 只见银幕上人影横飞，陈真手脚并用，砸、削、点、击、啄、踹、踢、砍……日本人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好 ！” “打得好呀！” “就这么打呀！” “打死这帮狗丵日的！” 观众完全疯狂了，瘪了多年的那股子屈辱，被日本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那股子郁闷，全都在这场大戏中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打！打！对！注意后面，好！踢！对，踢呀！”体弱多病性格沉默寡言的张静江，坐在椅子上，早已经把拐杖跌到了一边，攥着两个拳头，身体摇晃，盯着银幕，大叫连连，他周围，不管是什么商界领袖还是文化名人，一个个五官扭曲，恶吼连连。 这场打！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威风！也把现场观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眼花缭乱的打斗，在几分钟后戛然而止，偌大的道场，日本人躺倒一片，芥”龙一出现，真正的单挑开始。 “我和陈真来一场公平的北赛，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得追究。”芥”龙一也还算得上是一个武人。 “我师父用的是霍家拳，我也用霍家拳跟你打！”面度芥”龙一，陈真毫无畏惧。 两个人的决斗，比起群殴，更有看点。 叶问擅长咏春，但这场戏，我却让他使用霍家拳，这对于叶问来说，或许是一伴困难的事情，但是叶问这家伙领悟力简直用变态来形容，刘振声教他的霍家拳，他很快就能够融会贯通，所以施展出来，虽然没有刘振声那么沉厚，但是别有韵味至于扮演芥……”龙一的分部光兵卫，则是三船野夫的得意弟子，一身功夫，也是得了三船的真传，以威猛刚烈为最大特种。 一个灵活，稳而狠，一个敦厚，刚而烈，两个人打在一起，就如同两块刚出炉的精铁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银幕上，芥”龙一以腿功为主，铁腿横扫之处，呼啸带风，柱断梁裂，陈真以拳为主，瞅准时机，一击即中，很快，芥”龙一就露出了败态，很快被陈真击倒在地。 “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父的对手！”看着芥】，龙一，陈真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到场。 台下观众，欢呼一片。 到场外，巡捕队长点头哈腰地对日本兵说话，要求进去，被拒绝。陈真出来，大家欢呼雷动。就在银幕上、观众中欢呼雀跃的时候，一队日本兵走来，战马之上，坐着一个身材极高极为魁梧，面无表情的日本军人。 日本军人下马，来到门前，和陈真擦家而过，不管是在气势上还是在身体上，这个人远远都比陈真来得凶狠。 “这今日本人，厉害。”张静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看得出来，所有观众都看得出来。 打赢了农劲荪，陈真做的第一伴事情，就是打开霍元甲的坟墓，开棺验尸，结果一出来，果真是中毒而死。 “我说吧，霍大侠是被日本人毒死的吧！” “前几年就听说了，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奶奶的，日本人也太他娘的卑鄙了！” 霍元甲本人在上海人的心目中，地位极高，虽然死去了很多年，可中毒而死的这个说法却从来没有被忘记，电影上的这个镜头，让观众极为愤怒。 “慕白呀，即便是真的，你这么拍出来，日本人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张静江有些为我担心。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们要找，就找好了。”看着银幕，我呵呵一笑。 为了查明霍元甲中毒而死的真相，农劲荪椎断出精武门里面有内奸，并判断肯定是为霍元甲提供饮食起居的人干的，结果惹恼了服务霍元甲几十年的黄叔。黄金荣扮演的黄叔一登场，无数青帮弟子掌声雷动，黄金荣黑社会做得好，演戏同样走出彩得很。 陈真的回归，让精武门极为热闹，打赢了芥】龙一，查出霍元甲中毒而死，让陈真在精武门的一帮人中威望甚高，相应的，作为窄元甲儿子的霍廷恩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已经不舒服，双方之间的矛盾开始积累。尤其是精武门的眼睛人围绕在陈真周围向陈真讨教，陈真俨然成为了精武门的核心，因为他的回来，精武门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缝，尤其是霍廷恩，很是不满。 深夜，霍廷恩留恋妓馆，和小红缠绵排侧。因为《倩女幽魂》在前，顾洛然早已成为上海家喻户晓的明星，她扮演的小红戏份虽然不多，但是观众反响极为热烈。 电影气氛在热烈中急转而下。接下来，日本道场中发生的戏，让观众为之目瞪口呆。 第153章 《精武门》首映式 （4） 第153章《精武门》首映式（4） 芥川龙一算是个真正的武人，听闻霍元甲中毒，极为气愤，前往道场找藤田刚问个清楚，得知真相，对藤田刚出手，却被“机器人”藤田刚横空拎起用膝盖顶断颈椎，死于非命。现场观众一片惊呼。 芥川龙一的死，藤田刚嫁祸给陈真，日本人大闹精武门，双方打斗一片，拔刀相向，关键时刻，巡捕队长谢元奎将陈真押回巡捕房，公开审理。 “日本人贼喊捉贼，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每一次都是他们先挑起事端，然后欺负我们中国人” “陈真这次危险了” 观众议论纷纷，骂的也有，担心的也有。 法庭审理的事情，观众大骂一片。 日本人所谓的证人，一看就知道是乱说，陈真当庭表示自己没杀人，却苦于没证人。 “洋人向来都是狼狈为Jian，没一个好东西。” “得有证人才行” “哪来的证人？” 我身边，顾鼎周等人也是舆论纷纷，浑然已经进入了电影的情境之中。 关键时刻，光子现身，以牺牲自己的清白为代价，为陈真作证，引得观众欢呼雀跃。这个善良单纯的日本女人，赢得了观众的无限好感。 现场的观众对光子好感倍增，但是电影中却截然相反。 不管是精武门的人，还是寻常人，对陈真和日本女人在一起都无法接受，霍廷恩提出比武，胜者为馆主，陈真虽然胜了，光子却不得不离开精武门，所到之处，人人喊打，几乎成为了过街老鼠。 “这个，太过分了吧”张静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个日本女人不错的嘛为什么要赶走” “就是” 观众也很不满。 “不管是什么民族，都有好人，有坏人，日本人如果都能够像这个女人一样，那就好咯。”史量才抽着烟斗，看着银幕，感慨万千。 我转脸看了一下坐在不远处的安伊，一身白色和服的她，坐在人群中，恬淡无比，对周围热情的中国人微微点头示意，见我看她，安伊淡然一笑，目光却是十分的复杂。 陈真和光子在霍元甲的墓前住了下来，安静度日，而输了对决的霍廷恩则离开精武门，住在ji馆，不肯回来，精武门群龙无首，混乱不堪。 危急时刻，日本人前来送上了挑战书，黑龙会第一高手，船越文夫。 “就是那个厉害的老头呀” “这下糟了。” “不一定，我看那个老头不像是坏人。” …… 观众正在议论的时候，银幕上却是话锋一转，精武门中下毒的人露出了马脚，下毒的果然是为了救儿子受人挑拨的黄叔，叛徒阿根杀了黄叔，伪装成自杀的迷局。 这一幕，观众又是气愤交加，中国人有奋起不屈的传统，却历来也有出汉Jian的传统。 内忧外患之下，ji院的小红上门，农劲荪将霍廷恩找了回来，给小红赎了身，一并带回，霍廷恩听闻日本人挑战，毅然决定再次接受比武。 颓废之后，霍廷恩重整旗鼓，刻苦练功，精武门里面热烈异常。 “我看霍廷恩比不上陈真。” “我也这么觉得。” 观众却有各自的想法。 日本道场里面，以藤田刚为首的日本军人和船越文夫却是针锋相对。对于野心勃勃的军人，正直的船越文夫极为反感，即便是面对威胁，也是不卑不亢，赢得了台下观众的无比好感。 霍廷恩收到了挑战书，为霍元甲守墓的陈真也收到了挑战书，当船越文夫吊儿郎当的出现在霍元甲墓地的时候，很多观众都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大战，就要来临。 “你们结婚了没有？”船越文夫问光子。 “没有。” “没有就好一他死了，你也不会变成寡妇。”船越文夫呵呵一笑。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骨灰送回日本。”陈真针锋相对。 一老一少，在霍元甲的坟墓跟前摆好架势，大风呼啸之中，就要对决。 观众都以为这场威猛的比武将无比血腥，而电影上，却出现了让观众啼笑皆非的镜头。 “年轻人，告诉我最强的拳是什么拳？”吊儿郎当的船越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陈真拿起一块石头，一击即碎：“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爆发出来，就是最强的拳” “哟哟哟，打得还蛮好看的嘛。可是我从来就没见过石头会打人，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是会移动的人……”船越文夫随手一挥，一枚飞舞的叶子被掌风斩断。 台下观众一片惊呼。 “你知道，最强的防守是什么？”船越文夫恹恹欲睡。 “是进攻与其尽力防守，不如全力进攻在最短的时间击倒对手。” “这么说，你们霍家拳和唐手一样，是至刚的拳法？”船越文夫坏笑道。 “你懂不懂武术？刚缺柔是浪费力气，柔缺刚是攻而不克，缺一不可，老师傅，你怎么教徒弟的？”陈真哭笑不得。 “格斗最忌心浮气躁，一定要气定神闲，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这些的。” “我师父没你这么多废话，你打不打？” “打，打呗。”船越文夫吊儿郎当地把衣服脱了，整整齐齐叠好，摆好了架势，陈真刚要动手，又被他给制止了。 “等等我老人家得热热身子。”银幕上的船越文夫哪里是什么日本武人，分明就是一个滑稽的可爱的老者，观众被他逗得都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当然全无。 可观众还没想多久，笑声就被噎了回去。 比武一开始，船越文夫展现出来的功夫，就让所有人呆了眼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船越文夫暴风骤雨一样的犀利攻击面前，陈真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台下一片惊叫，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不愧是日本第一高手，三船野夫在这场戏中，将自己一生对于武术的理解，自己一生的得意招式尽数展现，那种真正的武术之美，动人心魄 大风之中，两个绝顶高手的对决，成为电影的第二个**，这个**，远比第一个**要强烈得多。 拍摄的时候，船越文夫不仅仅使用了属于自己的武功，更是将日本各个流派的招数尽情施展，而叶问，在咏春、霍家拳的基础上，也将孙禄堂、李景林等等中国武术宗师的精华尽数展现，可以说，这场打斗，代表了这个时代日本和中国武术的最高水平，观赏Xing是可想而知的。 拍摄上，在多机位、吊威亚的基础上，我动用了巨大的摇臂和轨道车，单单这一场戏，就拍摄了一个多星期，可以说，这是整部电影中最难拍摄的戏 效果，也是理想的。银幕上两个人的你来我往，那些看起来根本就很难做到的高难度动作，让观众大呼过瘾，很多人禁不止站在那里比划个不停，嘴里大叫连连。现场气氛热烈，喊叫声几乎压倒了高音喇叭中的对白 船越文夫和陈真的比武，是英雄惜英雄，少年凌厉，老头稳重，激烈打斗的同时，也能够出现船越文夫学习陈真跳步的搞笑镜头，两个人打得气喘吁吁，平分秋色，陈真不想占船越风沙眯眼的便宜双方蒙上黑纱盲打的戏，更是让观众极为认可和赞同。 盲打中的两个人，虽然招式同样好看，打得很是热闹，可更多的是搞笑了，打到最后，两个人你夹着我的腿，我掐着你的脖子，全都惨叫连连，观众都看得忍俊不禁。 “不打了，不打了”船越文夫嘿嘿大笑：“年轻人有这样的功夫，很难得。” “老人家有这样的体力，也很难得。” “中国人的武功，强调的是个人的修为，而不注重实战，你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船越教导陈真。 “竞技的目标，是讲究击倒对方。” “你完全错了，年轻人，我告诉你，能击倒对方最好的办法，是用手枪。”船越呵呵一笑：“练武的目标，是将人的体能推到极致，如果你想达到这种境界，就必须要了解宇宙苍生，心里，要有爱。懂么？” “年轻人，论武术，虹口道场最强的，是有着绰号机器人之称的藤田刚，但是真正的武术，他是永远都不会体会到的。好了，我走了。” 船越文夫的话，让台下一片安静，无数观众都被老头满有哲理的话给震住了，不管是文化人、练武的人，还是普通的百姓，都在思考这句话。 这句三船野夫用一生体悟出来的话。 看着银幕上，那个蹒跚的在大风中走远的背影，我已经热泪盈眶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想念三船野夫，想念这位宽厚的长者，真正的怀有一颗金子般博爱心灵的武人 ###### 第三更送上感冒了，在拉萨，希望尽快好转。请大家多收藏多推荐，谢谢。 第154章 《精武门》首映式（5） 第154章《精武门》首映式（5）（求月票） 如果说《精武门》第一个**陈真和芥川龙一比武是完全震荡人心的话，那么第二个**船越文夫和陈真的比武，则是沉甸甸的，是另外一种在观众内心深处引发海啸的沉重。 在这个基础之上，电影随即潜入了深水层，从最为深层次的角度来挖掘内容，而这，正是这部电影的寓意所在。 一部功夫片，如果仅仅是打打杀杀，拍摄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个三流影片，想提升，就必须有更为扎实更深的东西来。 从激烈的比武，电影风格一转，进入了室内戏。 船越文夫和日本领事馆的文职领事在下棋。 “嘿这局我赢了”船越文夫赢了棋，孩子一样叫起来。 “没想到你的棋艺进步如此神速。”领事呵呵大笑。 “只可惜，人生不像棋局这样容易掌握，记得几年前孙逸仙先生还是我们黑龙会的好朋友，今天的黑龙会也变质了，就跟军队一样。”船越文夫看了看周围，伸过头来。 镜头推上去，对准船越文夫的脸，几乎是特写。 “他们想占领中国” 这句话，在黑暗之中，传遍了整个广场。 “他们想占领中国” 这句话，让现场安静一片，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有人不相信，有人还有些麻木，有人则是深有同感，更多的人，则是义愤填膺 日本人对中国的野心，古而有之，现在这个年代，有识之士都明白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而至于老百姓，知道这个的，并不多。 而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早知道，就早有准备，这准备，哪怕是心理上的 偌大的中国，四万万同胞，该清醒清醒了 一句台词，就像一枚炸弹一样，在无数人中轰然爆炸，把他们炸得血淋淋，炸得晕头转向 就得让他们痛让中国人痛起来 只有痛，才会有出路 “想占领中国？那帮军部的蠢材只是在做白日梦”银幕上，日本领事推了推眼镜，一样的气愤。 “这可不是在做白日梦。目前日本在中国的驻军已经超过一半日本的军力。”船越文夫冷冷道。 哗观众有些乱了，是惊慌的那种乱。 电影中的这个消息，让他们深为惶恐，谁都知道，凭借现在的中国，远远不是日本的对手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日本就像是一只很强壮的蚂蚁，想要吃掉一只在熟睡中的大象，大象不醒的时候，它或许还能尝到一点甜头，但是大象醒过来，就算是再强壮的蚂蚁，也没有赢的可能。”日本领事的一句话，让观众似乎稍稍放下了点心。 “说的是。中国之大，同胞之多，岂是一个小日本能够对付得了的”张静江冷冷道。 “就是，自不量力”周围的人都点头赞扬。 把自己比喻成熟睡中的大象、熟睡中的狮子，是中国很多有识之士谈到中日关系时最乐意使用的，任何人都对这个比喻信心满满，都觉得即便是战争，结果也是中国能赢。 但是，我不能给他们这种希望，这种太飘渺的希望，若是陷入这个比喻里，时间长了，就成了**了。 镜头再次推向了船越文夫，推向了船越文夫的那张脸，那双冷冷的眼睛。 船越文夫冷冷一笑：“但是我觉得，中国这只大笨象还没有醒过来，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再说，而且想吃他的蚂蚁，可不止一只” 张静江等人，全都沉默了，观众同样也沉默了。 “他终究会醒的”日本领事急道。 “不错。不过可惜，现在日本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你，这么多年来，日本每一次战争都会获得很大的利益，日本想成为一个大帝国，一个统治整个亚洲乃至世界的大帝国中国、印度支那、俄国等等等等，都在它的盘子里。像藤田这样的人物，日本太多了。照这样看起来，这场战事，是无法避免的。”借船越文夫之口，我把日本人的野心和现在残酷的现实，通过电影，传递给了民众。 他们可以不信，他们可以怀疑，但是起码能够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他们之前根本就不会想的问题上，想一想 这场室内戏，时间并不长，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却是整部电影的精华 没有这几分钟，这部电影的神就会没了，没有这几分钟，这部电影的意义，就会减少许多。 观众都沉默了，没有人说话，那种气氛，是悲壮的，是压抑的。 电影很快就跳了出来。霍廷恩找到了陈真。在和日本人决斗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两个之前相互有罅隙的人，再次靠近在一起，星光之下，霍廷恩将迷踪拳教给了陈真。 “我要去和日本人决斗，精武门需要你回来。我可以把小红带回去，你也可以把光子带回去。”霍廷恩真诚道。 “他们可以接收小红，但是接受不了光子。有她在，我不会回精武门。”陈真和霍廷恩的对话，光子听得清清楚楚。 霍廷恩离开之后，陈真回到房间，光子也不辞而别。 观众唏嘘一片，不少人扼腕叹息。 柔情很快被现实打破。 一组藤田刚在道场断石拍梁的镜头，让刚才的惋惜烟消云散。强大的藤田刚，远远比之前出现的任何一个日本人都要恐怖，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这组展现藤田刚实力的镜头，犹如一记猛拳，狠狠地打在了观众的心坎上。 所有观众看完了之后，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同样个问题：这场最终决斗，能赢吗？ 决斗之日当霍廷恩要前往比武的时候，观众一片摇头。 “完了，肯定打不过。” “陈真会去的肯定会去的……你看我说对了吧” 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陈真出现在精武门的门口，两人联手出击，现场彻底沸腾。 整部电影的**，便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来临。 当陈真和霍廷恩出现在虹口道场的时候，广场上无数观众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屏声静气，双目圆睁地盯着银幕，仿佛要借助自己的眼神，把力量传递给银幕上那两个青年 这早已不是一场比武那么简单，在观众的心里，这是一场中日之间的较量，民族精神的较量，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中国人，已经被日本人欺负的太久了压抑的太久了他们需要一场精神上的胜利哪怕仅仅发生在电影中，这胜利也会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必胜的种子，一颗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坚定不移的种子 倘若如此，那便够了 虹口道场当陈真和霍廷恩出现在大厅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大厅，只有藤田刚一人，还有，一个匾。 一个写着“东亚病夫”的匾额。 “两个人一起来，太好了，霍先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毒死你父亲的内Jian，我替你们找到了。”藤田刚微微一笑。 精武门的内Jian阿根被押出来，当场被藤田刚击毙，血贱大厅。枪响之时，观众愤怒一片。 “你们都出去，我和两位比武，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藤田刚打发完了手下，微微一笑，拎出了那块匾额。 “如果你们输了，我就把这块匾额送给你们，送给所有的中国人，这是我亲手写的，送给你们中国人，名副其实” 特写镜头，“东亚病夫”四个字，如同四把利刃，狠狠戳到了每一个看电影的观众的心坎上 东亚病夫这四个字，在中国，几句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清末以来，西洋人这么叫我们，日本人这么叫我们这四个字，已经成为了中国人的代号 东亚病夫好一个东亚病夫 “打死日本狗滚出中国去”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句这句话，如同闪电一般，绵延而去，轰然作响 “打死日本狗滚出中国去” “打死日本狗滚出中国去” “打死日本狗滚出中国去” 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巨大洪流 广场在颤抖夜空在颤抖每一个人的心在颤抖 卓别林目瞪口呆，这样的观众，这样的首映式，他估计从来没有看到过 很多文化人目瞪口呆，他们估计从来没有想到，平时那些一副任人鱼Rou屈辱忍耐的小民，一旦爆发起来，凝成一股合力，那将是多么恐怖的一股力量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便是在沉默中灭亡任何民族，任何民众，只要你全心全意对他们好，他们会知道，他们会把你高高举起但是如果你掠夺他们一生积累的财富，你们不让他们安居乐业，你们吸轧他们的骨髓，你们坐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你们动用一切暴力逼迫他们，不让他们抬起头，不让他们说话，不让他们呼吸，不让他们伸张正义，那么，你们就会坐在一座火山上 一座不断积攒能量，不断壮大的火山这火山，一旦喷发，便拆天毁地，便天崩地裂结果就是，不管你们是谁，都会在民众的愤怒中，在这雷霆的大火中，灰飞烟灭 这个道理，古往今来，不管任何时候，都行得通 这道理，不管是何时何地，都是真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 第一更送上新的一周，大家一起努力吧，请多收藏多推荐多投票。 第155章 《精武门》首映式（6） 第155章《精武门》首映式 陈真、霍廷恩与藤田刚的决斗，是《精武门》整部电影的**，不管在气势上还是在时间上，都是以前的几场决斗无法相提并论的。 这场戏，时长近20分钟，拍摄的时候，破天荒的一个场景三个摄影组同时进行，六台机位，四个移动轨道车，吊了十二根威亚，在怎么打斗上，光策划案就写了十一个，孙禄堂、李景林、叶问、刘振声以及分部光兵卫等中日高手被我折腾得死去活来，为的就是一个目的：打出气势，打得好看 这场戏，绝对会成为中国电影史上，尤其是武打片中名副其实的一个丰碑 广场上，鸦雀无声众期待。 在藤田刚竖起那块东亚病夫的匾额的时候，霍廷恩再也忍受不了了，当空跃起，一个漂亮的燕子穿云，双脚似钩，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奔藤田刚 “好……”万众齐喊一声好，声音还未落，藤田刚快速一拳，将霍廷恩击飞出去 “啊”所有观众，嘴巴长得比盆还大 一击，一击就这样把霍廷恩击飞出去了？ 对，一击一击就能分出上下 不服气的霍廷恩，急奔至藤田刚的身前，双拳如同风中的飞叶，雨点一样击打在藤田刚的身上，藤田刚根本不加还手，接受这波涛一般的打击之后，凌厉一脚，霍廷恩如断线的风筝翻转飞去，狠狠砸在地上，地板崩裂。 “这，这还是人吗？”张静江看得捂住了嘴巴。 观众安静了，都安静了。强大的恐怖的藤田刚，震住了所有人 不是一般的强 看着倒在地上的霍廷恩，藤田刚微微一笑，指了指霍廷恩，又指了指手中的那块东亚病夫的匾额，摇了摇头。 “打呀起来呀，打他狗日的” “起来，打呀” 观众愤怒了 霍廷恩咬牙站起，观众掌声如潮。 “加油打他狗日的” “弄死他” 银幕上，在观众的呼喊声中，霍廷恩使出浑身解数，不管是双踢贯耳还是倒钩斜砸，虽然频频得手，但是对于抗击打能力极强的藤田刚来说，似乎都是毛毛雨。 你打人家十拳，人家受得了，人家打你一拳，你就飞了，这就是差距。 霍廷恩的确武功了得，招式很犀利，在观众的加油声中，最后的结果是……被藤田刚暴打一顿，一脚踹飞，撞在墙上滑落下来，再也爬不起。 观众唏声一片，银幕上镜头一转，是陈真一张冷峻愤怒的脸。 “送给你”藤田刚哈哈大笑，单手一挥，那个东亚病夫的匾额飞向霍廷恩。 一道人影在半空中闪现，陈真挑起一脚，将匾额踢得粉碎 两人立于厅中，外面风声呼啸，真正的对决开始。 观众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卓别林紧张地拽住了我的袖子，嘴唇都哆嗦起来。 藤田刚高大魁梧，虽然厚实动作不太灵活，但是挨得了打。陈真小巧灵活，动作犀利，虽然在招式上占优势，但是一旦挨上藤田刚的任何攻击，都极为危险。 这两个人的打斗，完全是两种风格，就像是一条敏锐的雄狼挑战一头黑熊一般。 扮演藤田刚的小岛嘉烈，本人就是以威猛见长，而叶问，在这场打斗中，将咏春、霍家拳、以及南北两派的各门绝招，甚至是西洋的拳术都糅合在了一起，尽情施展。 藤田刚的变态击打之下，陈真渐渐有招架不住之势，但往往又能够败中取胜，尤其是慢动作展现出来的在空中闪转腾挪做出的物理上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动作，看得观众紧张无比，广场之上，只听见一阵阵的深深吸气声。 一番恶斗之后，藤田刚瞅准一个破绽，横空将陈真踢飞，紧接着一条刚腿连连出击，陈真苦苦招架，屡受重创，嘴角溢血。 “小心呀小心呀”史量才喊得声音都哑了。 在他旁边，张静江叫得满头是汗：“躲躲呀躲完了再打” 他们这样，其他的观众就可想而知了，广场上，嗷嗷一片，喊什么的都有。 加油归加油，藤田刚的出击又狠又猛，陈真被击倒在地，悄无声息。 喧闹的广场，死寂了。 人们看着银幕上倒在地上的陈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起来呀……”有观众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起来呀……”有人跟上。 “起来呀。” “起来呀” “起来呀” 观众呼声甚大，最后全场的人都在高声呼喊。 银幕上，看着对手倒下，藤田刚狞笑一阵。 倒在地上的陈真，慢慢地动了一下胳膊，动了一下腿，缓缓地站了起来。 “好好样的” “打他狗日的” 观众相互拥抱，欢呼雀跃。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看电影了 “来”面对藤田刚，陈真勾了勾手，藤田刚大怒，奔上，这一次，陈真的攻击如同大雨瓢泼而下，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一双拳头，鼓点一般砸下，又快又狠 叶问最擅长的咏春快拳，糅合了北方拳法的刚猛拍摄出来，效果极好 这一次，轮上藤田刚倒霉了两人从厅中打到了外面的庭院，藤田刚被打得晕头转向，头破血流。 “打死日本狗” “打死日本狗” “打死日本狗” …… 观众中，十万雷动欢呼声，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打似日笨够”我的身边，传来了一句蹩脚的中国话，转过脸，就看见卓别林挥舞着他的小礼帽，弓着腰，举着拳头，跟着人群在叫。 “打似日笨够”此时的卓别林，也已经被带进电影里头了。 观众的呼喊声，让电影进入了的**，陈真在进攻之中，狠狠地集中了藤田刚的咽喉，有机器人之称的藤田刚，被击到了弱点，恼羞成怒的他，陷入了彻底分疯狂的境地，也迅速展开了猛攻。 猛攻之下，陈真受伤集中，单手脱臼，勉强迎战，却被打得口吐鲜血，顶不住了。 “打呀” “一只胳膊怎么打？” “不好了” 观众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银幕上，不管是陈真还是藤田刚，都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伤痕累累，最后决战的时刻，来到了 伏在地上的陈真，缓慢地移动着脱臼的胳膊，忽然猛力一戳，一声惨叫之下，脱臼的胳膊生生复原 “好”广场上齐喊一声好 复原的陈真，就如同一只发威的猛虎，展开了雷霆一般的攻击，用拳头，用掌，用胳膊，有肘，用腿，用膝盖，用身体任何一处能够攻击对方的部位展开攻击，机器人藤田刚，此刻犹如一袋棉花一般，处处挨打，集聚最后的力量，抓住陈真，当空横着举起，大喊一声，顶出膝盖，要生生将陈真折为两半 “当心呀那可是最厉害的一招” “上帝呀”卓别林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慢镜头千钧一发之间，陈真勾住藤田刚的脖子，一个白蛇缠身，将藤田刚摔了开去 “好”万众欢呼 又是连串的无影腿，藤田刚高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好” “胜利了” “好” 观众欢呼雷动，相互拥抱着，跳跃着，兴奋得无以复加。 看着再也无法起来的藤田刚，陈真搀起霍廷恩离开，而倒在地上的藤田刚，则缓缓抽出了武士刀。 “卑鄙日本人太卑鄙了” “小人” “他娘的，日本狗太Yin险了” 刚才还欢呼的民众，这个时候气得肺都要炸了。 关键时刻，霍廷恩为陈真挡下一刀，身受重伤，而愤怒的陈真，面对持刀在手的藤田刚，也是被刮得衣衫翻飞，血流不止。 “**你母亲小日本” “**你八辈祖宗” 观众手中无数的东西，飞向银幕都彻底气疯了。 好个陈真险境之中，抽出腰带，以牛皮腰带为武器，化腰带为软鞭，呼呼飞舞，抽得藤田刚满脸是血，晕头转向 “弄死他” “弄死他” 观众疯狂了。 在这疯狂的呼喊声中，陈真用腰带裹住了藤田刚的武士刀，隔开了对方的脖子 真的，弄死了藤田刚 “好”无数人欢呼 无数人为之解气 绝对，结束了 日本宪兵却蜂拥出现，将陈真和霍廷恩团团包围。 “长官，藤田死了”宪兵向日本领事报告。 日本人举枪就要涉及的情况下，巡捕队长也带人出现，双方举枪对峙。 “谢长官，我提醒你，你们英国巡捕房没有权利在虹口拔枪”日本宪兵怒道。 “我去你奶奶的娘希匹老子现在不是什么巡捕房，老子是中国人”银幕上，蒋介石扮演的队长大骂一句，赢得台下观众一片叫好 “住手大家都不准开枪”开明的领事阻止了双方：“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藤田死了，不值得再为这个人牺牲更多的Xing命，队长，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长官”日本宪兵极其不服，却又不得不服从命令，带队离开。 “谢先生，现在死的是一个日本军人，我需要一个凶手向政府交代，否则，政府不会同意，你们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领事沉声道。 “你是说，如果我没死，日本军部会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陈真冷冷道。 “是的” “好那就牺牲我一个人”陈真点头道。 “果然不错，是个男子汉。”陈真的气节，连日本领事都为之动容。 镜头缓缓对准陈真一张坚毅的脸，镜头失焦，黑暗中，一声枪响。 刚才还沉浸在胜利中的观众，全都呆了，全都傻了。 “就，就这么……死了？”张静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 广场上，哭声传来，渐大人痛哭悲伤无比 银幕上，悲情的音乐响起，道场处，精武门的弟子抬着一具被床单裹着的尸体缓缓走出。 大街上，人人在议论，人人在痛骂。 “陈真呀，这是个大英雄三拳两脚就把虹口道场打得落花流水，唉，可惜，就是死得太早了……”大街上，车夫在对朋友传颂着陈真的英雄事迹。 正在感慨着呢，就见一帮黑衣人从旁边经过，车夫看着其中的一个人，为之一呆。 “怎么了？”别人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花眼了。”车夫揉了揉眼睛，走了回去。 小车中，几个人坐进车里，其中的一个人摘下帽子，露出了陈真的一张脸。 “陈真没死” “陈真没死” 观众看着银幕上那张脸，欢呼雷动 “真是没想到，阿根居然是内Jian。”车中，精武门的弟子摇头叹气。 “他这次做了五师兄的替死鬼，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五师兄，我们去哪？” 陈真看着窗外：“你说中国什么地方日本人最多？” “东北。” “那好，那就去东北，打个痛快” “日本人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打到头？” “打到他们一直离开中国为止打到这中国崛起为止” 一辆小车，渐渐驶远，电影失焦，缓缓现出一行巨大的字幕：此片还献给三船野夫先生，一个真正的武人，一个日本人，一个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电影结束 “打倒小日本小日本滚蛋” “打倒小日本小日本滚蛋” “中国崛起” “中国崛起” “中国万岁” “中国万岁” 电影结束了，民众却沸腾了 无数紧攥的拳头高高举了起来无数声音，如同惊涛骇浪一样，拍打着这城市，将这城市吞没 “中国万岁”一群学生爬上台子，将一面国旗高高举起 黑暗之中，夜空之下，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迎风飘扬 那是中国的旗帜那是中华民族的旗帜 “中国岁”我再也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面对民众高呼 “中国岁” “中国岁” “中国岁” 无数中国人的呼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 第二更送上第二部电影首映式结束了，接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请多多支持本书。 第156章 卓别林让我去好莱坞 这一夜，大上圞海真正成为了一个不夜之城。不管是租界区还是中国政圞府掌握的行政区域，民众彻夜不眠，放映《精武门》的几十家影院人头涌动，放映机呼呼不断，往往是刚网、结束立刻就换上拷贝里立刻放映，看电影的人往往是自觉地走出电影院之后，转身就走到了门前长长的队伍的后头准备看第二遍，而那些没有观看的人，更是抓耳挠腮。 在上圞海县政圞府门前的广场上，万人攒动之下，露天电影院也是一遍遍放映，没有人愿意离开，一声声的呼喊，几乎从未间断过，那面国圞旗，始终飘扬在夜空之上。 无数中国人，这一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中，直到天色发亮！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电影公圞司的，只知道电影放映之后，剧组的所有人就被热浪彻底吞没了，人们围住大中圞华电影公圞司的每一个人，把他们高高举起，在簇拥中，在呼喊中，像对待英雄一样扛着游圞街，不错，是游圞街！ 我看不到地面，只看到下面一张张激动的脸，一张张流泪的脸，一张张激昂的脸！这个麻木的民圞族，在这一刻，完全脱圞胎圞换圞骨。“中国万岁”的呼喊声，所到之处，响彻天际。而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上圞海的街道上、商铺中、学校、码头、甚至是公园，四处飘扬着那面国圞旗，青圞天圞白圞日，飘扬在这片中国人的土地之上，猎猎作响！ 人们抬着我们，从县政圞府游到了英租界边缘，又从英租界一路向西，到了法租界，如同狂欢一般。 天色微明，我们回到公圞司的时候，外面的喧嚣依然还在继续，不眠不休毫无停歇的可能性。 不仅仅是上圞海的民众大中圞华电影公圞司的人也彻底疯狂了。 如果说先前《倩女幽魂》的成功是兴圞奋的话，《精武门》的成功显然不仅仅是兴圞奋所能够形容的了。这样的结果，根本没有人能够想得到。 卓别林已经彻底吓傻了，这一晚，他亲眼看到了中国人因为一部电影疯狂到了什么地步，虽然他可能有些不理解，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个民圞族的骨子里的那种渴望那种愤怒，那种不屈！ “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一部电影，一部电影而已，就这么让人疯狂了！？”办公室里面，卓别林惊魂未定地喝着茶，双手哆嗦地看着我。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卓别林问道。 “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你不是中国人你体会不到我们被人欺负了几十年找到一个发圞泄口会变成什么样子。卓别林先生，老实说，这样的情况，我也没有想到，或许，这就是电影的魅力吧。” 我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听说你们这部电影前五天免圞费，后面的票房只收取十分之三？”卓别林凑了过来，小声道：“蒋，你知不知道一部电影最好的收益就是在前一个星期，你这么做，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卓别林先生，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拍电影，不单单是为了钱。”我笑道。 “不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刚才看到的一切。”我耸了耸肩膀。 “你们都是疯圞子！看来，我得重新考虑我的电影要不要在上圞海投放了。”卓别林嘀嘀咕咕。 “你说的是你的那部《寻子遇仙记》？”我笑道。 “自然。和你的那部疯狂的电影相比我可没有十足的信心。或许，等这部电影的风头过了，我再考虑考虑，反正我已经将中国的发行权交给了百代公圞司。”卓别林摇摆手：“不说这个了，其实蒋，我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不单单是为了放映一部电影。” “这个我知道。”看着卓别林那神神秘秘而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渴望的样子我呵呵一羌 “你有没有想过去好莱坞发展？”卓别林舔圞了舔嘴唇，看见我眉头一皱立刻补充道：“蒋，你的《倩女幽魂》我在好莱坞看了，美国人很喜欢。实话实说，从题材上来说，它或许一般，但是从电影的角度来说，你呈现出来的东西，是绝对新鲜的，是好莱坞以及欧测从来没有过的，是全新的，过……是草命性的！尤其是你的那些电影理论，尽管有些我不同意，但是我要说，是伟大的！” “你就说直接的吧。”卓别林的高帽子，让我有些晕乎了。这家伙嘴巴很甜。 “我的意思是，凭借你这样的才能，凭借你现在在好莱坞的良好口碑，如果你到好莱坞发展，迎接你的，将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卓别林说着说着，干脆站了起来，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不说话，让这家伙一吐为快，我倒要听听他到底会说些什么。 “电影这行当，我也已经做了不少年了。从经验上来说，我比你要丰富。我的感觉是，电影这东西，将成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最有影响力的东西，改变人类命运和社圞会进程的东西！这将是一个机会多多大有可为的行业！而现在，你看看，在欧洲，电影刚刚起步，即便是在最先进的好莱坞，也只不过迈入了初级阶段，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我的上帝，接下来，将是一个大发展的辉煌时期，只要你努力，稍稍努力一下下，你就会躺在黄金和王冠之上！你会被永远载入历圞史！蒋，你想一想！你想一想！” 卓别林说的两眼都放光了。 平心而论，这家伙对电影未来的发展前景，的确有着独到的见解，而且是入木三分。 “接寿说。”我点上了一支烟，眯着眼睛看着卓别林。 见我似乎有些心动，卓别林更卖力了。 “好莱坞现在就如同一座金山，挖掘的，不过是几个电影公圞司，不过更多的人已经看到了商机，接下来电影人和资金会源源不断地涌过来！这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地方！中国虽然是一个地盘大的地方，可恕我直言，太落后了，电影的发展空间极为有限，根本没法和好莱坞相比！蒋，你到好莱坞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伙干！” “你知道，我现在在好莱坞也不是一般人，而且我有联美，我们的电影可以覆盖整个美国和欧洲，只要我们联手，我相信未来的好莱坞，是我们的！” 卓别林已经彻底陷入到了狂圞热和渴望之中。 必须承认，这家伙的提议对我来说，很有诱感力。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好莱坞现在正是最佳的发展时期，这个时候如果能够闯进去，绝对能够闯出一片广阔天地来，我和他合作，说不定会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电影圞帝圞国，钱，名声，要多少有多少，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按照他说的那样。 好莱坞，毕竟还是好莱坞，美国人的好莱坞。虽然我有点本事，但是毕竟是个中国人，一开始，美国人或许对我有些新鲜感，但是时间长了，就很难说了。尽管我有信心能够拍摄出来许多经典的电影，许多赚圞钱的电影，许多既叫好又叫座的电影，甚至功成名就，可是好莱坞不是卓别林一个人的，更不是我一个人的，那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看上去是个黄金库，可谁又能够保证不是一个吞噬人的泥沼。想一想历圞史上，好莱坞发展到了辉煌的时候，华尔街的黑钱一拥而入，多少电影人被吞没，多少电影公圞司彻底改变了颜色，我没有任何的信心能够抗的过去。 更为重要的是，让我离开这个受苦受难的国圞家，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过舒服日子，尽管可能生活无忧，但是回头看看这个流圞血的国圞家，这个流圞血的民圞族，我真的就能够心安理得嘛。 这里的路，虽然很坎柯，甚至伴随着鲜血和危险，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卓别林先生，你这个提议的确很好，可是我暂时没有兴趣。”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钱！？难道你不喜欢名誉！？”卓别林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喜欢钱，我喜欢名誉！但是不代表为了这些东西，我就可以丢圞了自己的良心。卓别林先生，我和你不一样，你的祖国很强大，你的民圞族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可我的不是。你看看这个国圞家，你看看这个民圞族！”我指了指窗外。 卓别林沉默了，呆在中国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圞家。 “卓别林先生，我拍电影，不单单是为了钱为了名誉，我还有一些私心，一些超越电影本身之外的私心。我只求我的电影能够给这片土地一点点希望，能够稍稍帮助这个国圞家这个民圞族，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的道路，是不同的。不能说你的道路是错的，我的就是对的，只能说，我们有着不同的命运。”我呵呵一笑。 “我，明白了。可是……”卓别林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卓别林先生，其实你的电影里也是有良心的。你的那些电影，里面不也是包涵了一些对劳苦大众的同情，对底层人物辛酸命运的同情么。我们两个，殊途同归罢了。我去好莱坞发展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去好莱坞，实际上，我也打算有机会去好莱坞见识见识，电影人，毕竟是一家嘛。”我呵呵大芜 “如果你去好莱坞，我一定作陪！”卓别林看着我，有些感动。 正说着呢，虎头引着大师圞兄吴昆山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慕白，情况有些不妙。”师圞兄一把把我拽了过去。 “怎么了？”我心里一惊。 第157章 报纸都疯了！ 第157章 报纸都疯了！ 大师兄肯定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气喘吁吁。 “师父刚才派人送来个消息，说是卢永祥部下的一支五千人的部队开过来了，明天就能够抵达到上海郊区。”吴昆山小声道。 “卢永祥的军队过来了？这和我有个屁的关系。”看着吴昆山那副惊慌的样子，我乐破肚皮。 “你还笑得出来。你就没想一想，为什么卢永祥会派这么大的一支部队过来？”吴昆山被我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直皖战争一打，皖系战败，卢永祥四面楚歌，调动军队，很正常的嘛。”我笑道。 “你呀，拍电影精得很，其他方面，几乎就是个白痴”吴昆山懒得再和我兜圈子了，指着外面道：“这上海，是卢永祥的地盘，上海的发达，全国绝无仅有，谁掌握了上海，就意味着手里面有了个王牌，这里有名有利，更是个赚钱的好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卢永祥掌握上海这么多年，从中不知道捞到了多少好处，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有钱么？还不是靠着这上海？” “可是师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个小拍电影的。”我睁眼道。 “不错，你是个破拍电影的，小人物一个。可是这段时间，因为你，整个上海都快要翻个底朝天了，身为淞沪镇守使的何丰林被你逼到了日租界那边去了，整个大上海现在已经混乱不堪，卢永祥在上海的地盘几乎都已经彻底失控了。因为你，何丰林被民众骂得狗血淋头不说，连卢永祥都被骂成了汉奸，掌握北京政府的直系拿这个当借口，声称要几路出兵攻打卢永祥，你告诉我，你要是卢永祥，会怎么办？”吴昆山盯着我，恶狠狠道。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凉了。 师兄说得不错，无论对于任何军阀来说，上海就是个聚宝盆，对于卢永祥来说，他就是不要了杭州都不可能不要上海，这地方，可是一块货真价实的肥肉，如今，这块肥肉不但被我搞的变成了刺头，而且他本人都有被讨伐的危险，如果我是他，肯定要赶紧搞定上海，让上海稳定并且回复常态。 “师兄，你是说，卢永祥要大军进入上海，然后把我干掉？”我头都晕了。 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是有九条命都没了。 “怕了吧？”吴昆山一阵坏笑：“你还真把自己高看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可正眼看你？” 吴昆山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你虽然小有名气，但是对于卢永祥那样的大人物来说，就是个屁，人家犯得着为了你派出一个五千人的部队？再说，他要是干掉了你，正好被他的政敌抓住把柄，舆论上老百姓更不会放过他，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一听自己的这条命暂时还没事，我就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师兄，你给我分析分析，他那五千人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想收拾上海。”大师兄都快无语了，长叹一口气道：“上海现在太乱了，何丰林一跑，民众这么一闹，彻底失控，何丰林原本的那些人手根本不够用，卢永祥派过来的这支部队，肯定是来镇压的。民众虽然再闹腾，但是军队一开进来，那就要消停了，对于卢永祥来说，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让上海稳定下来。” “说得有道理。”我点了点头，心就揪起来了。 现在的上海，正是反日的高潮，尤其是《精武门》的放映，更是火上浇油，民众势必会和日本人斗到底，而顺便会把何丰林为代表的卢永祥一派一并算上，这一点上，他们肯定是不放弃的，卢永祥大军一进上海，肯定会起冲突，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日本人是皖系的后台，卢永祥现在又是皖系唯一没倒下的督军，他肯定会和日本人合作。你做的这些事情，既惹到了卢永祥又惹到了日本人。一旦卢永祥控制了局势，何丰林必定东山再起，到时候，你觉得他让你有好日子过？”吴昆山冷冷一笑。 “师兄，你别拿我开心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心脏不好。”我捂着胸口。 “形势很复杂，反正肯定会有一番大冲突。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刚才说了，即便他们想弄死你，现在也弄不成，弄死了你，舆论和民众都不答应，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要解决事端，你和你的公司肯定跑不了。你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弟子，这一点卢永祥很清楚，他现在的局势很危急，不敢得罪师父，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会是妥协的结果。”师兄这么一分析，我算是明白了。 “怎么妥协？”我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师父说了，你得做好足够的心里打算卢永祥的这支部队驻扎在上海郊区，不可能大规模地开进来，毕竟上海有租界，洋人不允许他这么做，但是千儿八百的人进来，不成问题，有这么多人，足够摆平上海了。人家那可是正规军。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做再说吧。慕白，师父不担心卢永祥，而是担心日本人对你下刀子，你明白么？” 师兄这话，纯粹就是屁话，他不说我都知道日本人不会放过我，《精武门》这么一搞，我算是在日本人的黑名单上挂上号了。 “所以，今后你得小心点。”吴昆山唧唧歪歪说完了，靠在椅子上叹道：“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太能搞事了。再过几年，不知道能够捅出什么篓子来，反正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先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吴昆山给我带来的这个消息，算是迎头浇了一盆凉水，让我从喜悦的高峰直接跌入谷底。 我跌入了低谷，外面的世界可是窜上了云端 忙了一夜，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而且完全是被一帮人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的。 郑正秋、张石川、顾鼎周等人全到了，一个个乐得给筛子筛的一般。 “蒋慕白蒋大英雄以后我们可全跟着你混了”郑正秋阴阳怪气，其他的人乐得不行。 “怎么了这是？”我挠头道。 “自己看”史量才把厚厚的一叠报纸砸在我的脸上，大声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 摊开了报纸，看得我这双狗眼睁得比牛眼还大 亲娘嘞，报纸都疯了 不管是《大公报》《申报》《时事新报》《新闻报》这样的大报，还是《民国日报》这样的党报，还是《中华新报》这样的小报，全他娘的都变脸了! 这个时代，报纸基本上都是黑白的，虽然偶尔有个彩版什么的，绝大部分都是大公司的广告什么的，但是今天的报纸，所有的报刊，不论大小，全都是巨大的彩色封面 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大公报》，这份中国影响力最大的报纸，封面绝对的简介，却绝对的厉害。巨大的版面上，是叶问扮演的陈真一跃而起踢碎那个“东亚病夫”匾额的一瞬间，这幅画，来源于电影，却分明是经过了艺术处理，粗犷而猛烈，极为挑动人的眼球。抬头是一行红色的巨大标题：中国，万岁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手笔，也只有《大公报》那帮狗日的能够干得出来。 接下来，那边是一篇篇的评论，看得我哭笑不得。 如果说上一次《倩女幽魂》我是一开始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才侥幸翻盘的话，那这一次是截然不同了，几乎是清一色的高度赞扬。 开篇就是洪深的一篇长文：《民族精神的一面大旗，《精武门》为中华之崛起而高歌》 “一部《精武门》，让我华人自晚清以来积压在胸口的恶气一吐而出快哉快哉一部《精武门》，让我同胞拧成一股绳，爱国之热情前所未有之激发，快哉快哉!且不说蒋慕白这部新作艺术水平如何，光在这一点上，《精武门》便足以永载中华民族奋起之纪念碑上” “电影是艺术，更应是是刀枪，是枪炮蒋慕白证明了这一点，几近完美万马齐喑，麻木不仁之当下，需要千千万万蒋慕白需要千千万万《精武门》唯有如此，中国才有希望民族才有希望!电影的意义，在人生，在社会，在民族，在国家电影的真谛，乃在于自艺术之上反应国家民族之呼声我为蒋慕白而欢呼我为《精武门》而欢呼我问未来中国而欢呼” …… 洪深是个学问家，是个电影理论家，可这篇文章里，这家伙根本就不谈什么电影艺术规律了，而是完全以一种狂热的心情在发泄，在赞扬。 紧跟着，欧阳予倩、沈雁冰、陈大悲等这些文化人，也是大加赞扬。 “《精武门》是绝无仅有的优秀电影它是民族的是高尚的是黄钟大吕，是不朽之赞歌” “一部《精武门》，顶的上十万机关枪是唤醒民众的十万重炮!艺术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 “我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一部电影场面激烈，格调激昂，热血沸腾我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希望看到了中华民族之光明未来” “《精武门》的伟大，在于它的不屈不挠，在于它威武不能屈的民族气节这部电影，乃是当今之《满江红》当今之《正气歌》我民族此精神，永不消失我民族此气节，永不消失我民族之希望，永不消失” …… 一片疯狂之下，一片的赞美之声，让我看的自己都热血沸腾了。 不过，也有人稍稍唱了些不小的反调。 ###### 第一更先跟大家道歉了，昨晚因本人操作失误，发了重复的章节，导致一部分读者重复订阅了两次，对不起了，由于小张在外出差，不方便更新，我是代他更新，发生这样的错误，我很内疚，请大家原谅。再次对不起。 第158章 祸国殃民者，蒋云蒋慕白！ 对于《精武门》，各个报纸几乎是一片红，高歌赞扬比比皆是，不管是先前和我对活的还是不对活的，在这样的一部电影面前，一部关乎民族尊严的电影面前，都几乎取得了一致的认可。 但是，有几个人，却有着不同的意见。 第一个，是那个和我成见较深的任鹏年。 “从个人感情来说，我很喜欢这部电影，这是一部爱国的电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任何一个中国人，在观看的时候，都会热血沸腾。不过，等那股子热血冷静下来，想一想，这部电影还是有很多的问题的，最大的问题，就如同蒋慕白在这部电影开头的字幕上所说的，是虚构。” “自古以来，不管是小说还是戏曲，杜撰的成分太多，本也正常，电影也是如此，不足为怪，但是蒋慕白这部电影的杜撰，是绝对不允许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部电影早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电影之外。 倘若是情爱、凶杀、追打之戏，倒也无上大烟，但《精武门》反应的内容，太过激烈，而且更要命的，是牵扯到两个国家的关系。” “我中华，自古便是天朝上国，乃礼仪之邦，和合大气者也。满清以来，虽受列强欺凌，但此传统仍不能失也。万事和为贵，尤其是自身羸弱之时。日本国，乃新崛起之强国也，其势甚大。两国关系紧张之时，蒋慕白不为两国和平为念，反而编纂一虚构之故事，赤裸裸地挑唆两国之间的矛盾，教唆民众破坏两国之交往，一旦引发事端，甚至纠纷，受苦的自然是我国之百姓！此等行为，实乃不次于误国毁国也！谈何电影救国？！” “以我愚见此等电影越少越好，取消了也罢。” 任鹏年这文章，写得很像他的性格，讲究个中庸和气，最根本的，是这家伙恐怕早就被日本人吓破胆子了。 他这么想，自然也有人这么想。 《时事新报》上就有篇文章的标题很吓人一一《试看今日之祸国殃民者！》 作者算的上是个熟人了，郭沫若君。 “中国若强，必须吃苦，必须忍让！民族若强，必须受得了胯下之辱！日本乃东亚强国，民众尚武，不论经济、军事、工业、民众之精神，都远远强过我国！两国之间若有矛盾若有战争，灭亡者必然是我中国，纠纷一起，我国受辱，战争一开，我国将必然灭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电影，勉强称之为艺术，既是艺术，应该从国情民情出发而不是莽撞行事！蒋慕白的这部电影，是个大大的毒瘤！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的意淫之作，一部挑唆民众闹事的恶劣引线，引爆的，将是一场巨大的外交浩劫！我们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日本，予在日本多年，深刻了解到对我国有敌意者，只不过少数日本人而已大体上，这是一个优秀的和平的国家……个优秀的和平的民族，某种程度上，超过我华夏。作为文艺之人，根本的工作应该是力促两国之友好，两国之和平即便有矛盾外交调节即可，试看今日之蒋慕白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名誉和票房，不惜挑选这样敏感的话题拍摄这样的一部险恶用心的电影，不是为了增进两国之间的优异，而是采用别有用心的十分卓劣的手法，搜罗这些虚构的东西，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实乃祸国殃民者！” “在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根本没有反应大和民族的优良品德，而是经过大量弯曲的恶意的镜头，攻击日本人，丑化日本人，侮辱日本人民，任何有良知的人，看了之后都会觉得愤慨，都会觉得恶心！” “蒋慕白用拐弯抹角的语言，含沙射影的手法，向观众暗示：必须向日本国开战，这种寓意，是极端反动和卑劣的！在侮辱了日本国、日本人民的同时，也侮辱了我们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大度的中国！这种行为，这种让人恶心的动机，不管是使用什么手法，不管是使用什么伎俩，都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将会被人民踩在脚下！蒋慕白祸国殃民，自然是咎由自取！我建议全国民众擦亮眼睛，看清楚其真正的嘴脸，以两国和平为最大事！” 看着郭大诗人的这篇评论，我是欲哭无泪，仔细想一想，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情吧，至于这么一次两次地盯着我不放吗，上一次因为《倩女幽魂》，这家伙就被骂得狗血淋头，很多人说他是极近攻击之能事哗众取宠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出名，但是这家伙不但没有任何的收敛，这一次完全是逆潮流而动，不死不休了。 不过，现在的郭沫若，还不算是太出名，他想争名头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是不想再和他料缠了。 除了任鹏年和郭沫若，有一个人的文章，我是正襟危坐地看完的，尽管是批评我。 陈独秀。文章的题目《有些时候，过于激烈也是不好的》。老先生的文字，和他的性格一样，不张扬，实在，但是固执，一根筋。 “蒋慕白的《倩女幽魂》是部好电影，不管是内涵还是艺术性，都堪称一流。对于《精武门》我个人是期待的，但是看完之后，十分之失望，甚至十分之愤慨，他糟蹋了自己的才能，从高峰跌入了茅坑。” “《精武门》里，充斥着一种偏执的狂热，这种狂热和我们一向鼓吹的革丵命热情有相似之处，但是确实截然不同的。我们提倡的草命热情，是真挚的，是有力的，但是最根本的，应该是正确的，是正义的。但蒋慕白的电影里，那股狂热却是狭隘的，是莽撞的，是危险的。日本国之野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如何进行斗争，是要讲究方法的，眼下的情景，正面的斗争是不可取的，是会有大牺牲的，诉诸武力是不可取的，需要一种柔的策略。蒋慕白的电影，却赤裸裸地鼓励民众大打出手，尽管很解气，却是愚蠢的。” “这种狂热，和草命的热情很相似，民众很容易被豪蔽，正因为如此，才十分危险！我们应该保持清醒，注重策略和战术，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如此的行径，只会招来恶果！” 陈独秀的文章，读起来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某方面上来说，他说的倒不是一点没道理，采取策略和战术是必须的，可关键是，我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挑动民众向日本人开战吧，我只是唤醒那些麻木的人，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和欺负我们的日本人斗争。至于充斥他文章中的那种绥靖精神，我倒没有感到意外，他有这个传统。 不过必须要说，尽管担心的地方一致，陈独行远远比郭沫若要可爱得多。陈独秀就像是一个看到了年轻人干出破格的事情而垂足叹息的可爱老人，而郭沫若完全像是一条疯狗！ 这三篇文章，让我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嘴长在别人脸上，人家怎么说，我管不着。 好在《大公报》、《新闻报》等等，诸多报纸上对于《精武门》的评价还算是中肯，至少没卖国，这让我很满意。 这些中国报纸中，有一张报纸格外的不同，那就是国丵民党人办的《民国日报》。这一期的《民国日报》头版的设计很是独特。整个版面，四周是红色的粗框，粗框里面，是大片的白色空白，而在版面的上方，是国丵民党的青色党徽，党徽之下，四个大字：天下为公。这四个大字下面，是一个破碎的匾额：东亚病夫。正中，是一行大字：为不是东亚病夫而战斗！ 二版整整一版是一篇长文，乃是被称为《民国日报》二杰之一的邵力子的文章：“为那必来的一战而努力！” “《精武门》无疑是中国电影最伟大之一！不谈电影艺术本身，不谈电影从头到尾充斥的那种感人的民族自强不息的革丵命精神！但就其独特的客观的冷静的远见的分析，就足以证明，这是一部不朽的作品！” “日本国与我国，一衣带水，虽自古就有交往，但是那些吹鼓睦邻友好携手发展的人，是拙劣的，是自欺欺人的！不排除日本人中有优秀的人，有好人，但是对我国土垂涎的势力几百年来就占主流！原有丰臣秀吉，近有甲午海战！日本对我国之鲸吞之心，一以贯之，从未断绝，厉兵抹马，从未死心。而反观我国，掩耳盗铃者有，自欺欺人者有，侥幸着也有！独清醒者寥寥！” “中丵日之间，必有一战，《精武门》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是难得的，是可贵的！一部电影，能够有这样的远见，并且能够以一颗拳拳之心告诫国民，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是值得敬佩的！蚂蚁和大象的比喻，实在是形象的很！我国自视甚高者，还抱着天朝上国美梦者，比比皆是，中国虽然是大象，但是是沉睡的死象，若再不奋发，就会被无数蚂蚁吃掉！” “中丵日之间，必有一战！这一战，我们处于不利地位，我们要付出巨大牺牲，我们要流血，我们要国破家亡但是我们不怕！因为我们没有退缩的选择，往后一步，就是我民族之根！往后一步，便是我兄弟姐妹之性命，我民族之性命！这一战，我们必须准备！同胞们，草命是唯一出路，一个独立强大的中国，必须以草命为实现的唯一途径！为民族崛起而准备，为国家独立而准备，为我民族生存而准备！” 不傀是《民国日报》二杰，邵力子的这文章，字字如锥子一般，让人看了，惊醒万分。 除了中国的报纸之外，这一次，十分意外的是，租界的外国报纸，竟然也有了声音，而且，有些让我很震惊。 第159章 日本人要开战！ 第159章 日本人要开战！ 上海既然是各国列强租界纵横之地，外国人自然众多，有了外国人，外国的报纸自然就随之而来，几乎各国都有报纸发行，这些报纸，基本的读者根本不可能是中国人，都是办给本国的侨民看的，内容也是纷繁复杂，从国家大事到生意广告，什么都有，平时中国的事情，很少登出来，即便是登出来了，也往往都是豆腐块，但是这一次，外国的报纸却破天荒地盯上了《精武门》，而且基本上都是把《精武门》放在了头条。 首先是《字林西报》，这份英国人创办的老牌报纸，那是租界最大的外文报纸，一向自视甚高，当初《倩女幽魂》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只不过登了一个消息，主要还是写孙中山的，这一次，却把精武门放在了头版。 “中国人近日为了一部电影而陷入了可怜的民族狂欢之中。蒋慕白是中国突然出现的石破天惊的电影人，谁也不知道这个年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为什么在电影上会有如此的造诣，据说现在的好莱坞，已经把他的电影理论奉为伟大的具有突破性的理论。与先前的那部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相比，这部叫《精武门》的电影，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虽然是同一个人拍摄，但是有着天壤之别。如果说《倩女幽魂》是让人赏心悦目的，那么这部电影，这部十分值得欣赏的功夫片，让人看了之后，却如同面对一只锐利的锥子，十分的不安。” 英国人承认了《精武门》是不不错的电影，但是更多的，是觉得“不安”，为什么不安，根本的原因，恐怕还是看到了中国人因为一部电影而爆发出来的那种激昂和民族自尊心，虽然《精武门》针对的是日本，可同样作为列强之一，英国人不舒服，是自然的。 《中法新报》，是法国人的报纸。在政治上，法国人和假正经的英国人有着本质的不同，法兰西民族生活讲究潇洒和享受，对于电影，也是如此。 “蒋是中国电影人中极为有趣的一位，《倩女幽魂》是浪漫的，是美的，如同晨光中的露珠一般，看了之后，好像喝着波尔多的陈酿，身处在茫茫的星空之下，美妙得无以复加。而《精武门》，却如同走上了猎场，是那种满身汗水尽情开枪之后的男人的野性不得不说，蒋慕白是个独特的导演，是个有突破和无穷可塑性，总能够人带来惊喜的导演。” 法国人对政治什么的，不太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享受，而这样的一部激烈的电影，让他们枯燥的生活，着色不少，所以很是赞扬。 《圣教新报》，是美国人办的报纸，也是比较正经的一份报纸，评论也是中规中矩。 “一部充斥着民族主义、爱国热情却有些偏僻、自大的电影。中国人喜欢这部电影是可以理解的，对于一个弱小的民族来说，需要这样的谨慎麻醉剂，蒋很能够把握民众的情绪，尽管他的初衷可能真的是为了这个国家，正想他所说的，电影救国。但是我们担心的是，因为这部电影，这段时间已经骚动的上海会不会陷入一场更大的混乱之中呢？若是如此，那将是各国爱好和平的人所不愿意看到的。电影应该是娱乐，应该是商业，蒋慕白的电影观点，很危险。” 美国人完全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说到底，还是怕我的这部电影给他们惹祸。 而最为让我关心的，是日本人的报纸。我十分想看看日本人怎么看《精武门》，当摊开那份《上海日报》的时候，我就皱起了眉头。 这份日本人在上海办的最大的日文报纸，头版头条，有一个极为煽动性的满是火药味的标题《支那人昨日向我们开战了》 “就在昨天，支那人向我们开战了向大日本帝国，向大和民族开战了不是用枪炮，而是用一部愚蠢的恶毒的可耻的电影蒋慕白的《精武门》，用一个编纂的故事，用他们可怜的落后的武术作为题材，对我大日本帝国进行了赤luo裸的挑衅和侮辱” “这部电影，不单单给我们扣了一个毒死霍元甲的帽子，不单单将我大日本帝国最为可贵的武士道精神玷污了，而是侮辱了大日本帝国高贵的尊严侮辱了优秀的大和民族的尊严整部电影中，蒋慕白塑造了一拨日本人的败类（他将这些败类称之为真正的日本武人），将大日本皇军将大日本帝国的骄傲和尊严，踏在了他们支那人的脚下” “这种卑鄙的意yin的可怜的手段，是对我大日本帝国的侮辱，是对每一个日本人的侮辱我们不会像他们中国政府那样提出什么抗议，因为整天只会抗议的政府是懦弱的没有前途的可耻的政府我们会付诸行动我们会让一切侮辱大日本帝国的人，任何人，受到惩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支那人开战了，好，我们接受” 日本人的文章，写的很简洁，简洁得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却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 《上海日报》，基本上算的是日本领事馆的官方报纸了，他们这么说，肯定是受到了领事馆的授意。 “慕白，日本人好像很不服气，要找茬哩。”史量才指着报纸，有些担心。 “是了是了，你看看，他们说要付诸行动呢。”郑正秋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脸色沉凝。 中国人一向被日本人欺负惯了，日本人又是说开战又是说付诸行动的，的确很吓唬人。 “能有什么行动？”我喝了一口茶，扯过那份报纸擦了擦手：“他们要行动，我还巴不得呢，只要他们有这个胆量。” “什么意思？”史量才看着我，不明白。 “先前日本人打死了我们的学生，上海各界已经集体行动抵制日货封锁虹口了，现在《精武门.》放了一把火，民众都快要爆炸了，接下来，就是一场火山爆发，日本人要怎么行动？难道往火山口上撞？”我呵呵一笑。 郑正秋和史量才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有些不太肯定我的话。 “我承认日本人现在比我们强大，而且他们常常找事情讹诈我们，如果放在以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会乐得不行，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已经不是之前他们抓个辫子就可以要挟政府了，那时候，他们牛，中国的民众不吭声，政府自然气短。现在呢，是不关政府的事，而是全体民众扛起来了。上海有多少中国人，你们比我清楚，上海人每人吐一口唾沫就能够把虹口淹没，日本人再傻，也不会傻到让全体中国人一把火把虹口得干干净净那种程度吧。” 我我这么一分析，郑正秋和史量才都点了点头。 “但是，日本人肯定会有动作”史量才十分肯定的说道。 “日本人有动作，肯定的，不然就不是他娘的日本人了。”我呵呵一笑：“我估摸着，十有八九玩老把戏，不和民众正面冲突，而是去找我们的政府，由政府出面来收拾烂摊子。” “政府出面，也够你受的。”史量才指着我的额头。 “北洋政府现在被直系控制着，正焦头烂额呢，这事情他们不好办，再说，上海现在是卢永祥的地盘，不是北京直系的地盘，到头来，还是卢永祥。他们现在在上海的势力已经瘫痪了，搞定上海才是他们最根本最紧迫的任务，想搞定上海，就得搞定上海的民众，上海民众现在的情绪是这样，你以为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是把我拉出去毙了，还是一把火烧了我的公司？”我坏笑道。 “卢永祥这么做，恐怕他就永远失去上海了。”史量才和郑正秋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着我，哭笑不得。 “你小子，是越来越有头脑了，怪不得不急不躁的呢。”史量才很是叹服。 “卢永祥私底下不会拿我怎么样，各方面的原因他都得考虑，不过我估摸着，这一次，还是有些小麻烦。算了，缩头伸头大不了都是一刀，到时候看他的手段吧，我是以不变应万变。”我乐道。 “你这样想，最好。”史量才点头道。 “二哥，《精武门》放映的情况怎么样？”我转脸问二哥道。 “挤爆了各个影院都快要挤爆了!到处都是排队的人，小五呀，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二哥搓着手，摇着头。 “怎么可惜了？”我好奇道。 “钱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前五天这么一免费，我们损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五天几十个影院，每天那么多人得多少钱”二哥对我叫道，模样简直就是一个葛朗台。 二哥负责公司的经济，考虑钱是因为我们白手起家，太穷了。 “二哥，这些都是小钱，都是小钱。放心吧，以后会让你数钱数得手软的。”我乐道。 “我现在就想数钱数到手软，你可偏不五天后，大家都看完了我看谁看咱们的电影”二哥不搭理我了。 “振文，这个不用担心”史量才哈哈大笑：“我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跑，所到之处听到的议论可和你想的不一样，慕白这一手，算是赢得了所有中国人佩服，五天免费，票房十分之三捐出去做基金，上海的民众谁不竖起大拇指!现在外面的人都说，五天的免费期看归看，五天之后，照看不误，即便是看过的，也得去看以前上海人看电影，还只是那么一部分，那些有些闲钱的，现在不一样了，连接头拉扯的人力车夫，也勒紧裤腰带说哪怕少吃一天饭，也一定买一张电影票去看一场《精武门》，不为别的，就为咱们中国人自己的一部扬眉吐气的电影，就为这电影票房十分之七捐出来救助咱们中国人” “所以，慕白，你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么放下去，恐怕要比你从一开始就卖票票房还要高呢“史量才看着我，只啧舌头：“我发现，你小子太有头脑了，太狡猾了” “我怎么狡猾了？”我被史量才说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我知道你这么做是真心的，但是你这欲擒故纵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史量才直摇头。 “老史，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是欲哭无泪。 奶奶的，真是你干什么事情，别人都能够咂摸出个不一样的味道出来。我和史量才这么熟悉，我干的事情他清清楚楚，也能够想到这个方面去，看来郭沫若能写出那样的文章来，也算是他娘的蕙质兰心。 “好了，不开玩笑了，不开玩笑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史量才小声问道。 “怎么办？凉拌这段时间又是拍电影又是闹腾事情的，我都快累死了，身心疲惫，我要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找我，哪怕是天塌了。”我做出一副疲累的样子，打着哈欠。 “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干了？”史量才睁大眼睛。 “当然了” “我的老弟哟，这都什么时候了，咱能不能不要开玩笑”史量才又气又急：“《精武门》这么一出来，外面肯定要翻天了，中国人肯定要大闹一场，日本人不会放过你，卢永祥恐怕也不会放过你，你现在真是最危险的时候，你不想办法倒要休息睡大觉？你不想好了？”史量才急道。 “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拍电影的，管得了那么多，他们要来，就来吧。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口大一个疤。老史，我累了，我要休息。” 我一边说，一边让虎头把这几个唧唧歪歪的家伙给架了出去，气得史量才一路大骂。 史量才他们一走，我就立马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点上一根烟，皱着眉头想事情。 “少爷……”虎头进来，看我这样，有些纳闷。 “虎头，咱们眼下，恐怕要经历一场恶风暴雨了，少爷我，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看着虎头，我惨然一笑。 ###### 第三更送上 第160章 老乞丐的黄龙旗！ 第160章老乞丐的黄龙旗！（求月票） 尽管面对史量才等人，我一副轻松的表情，但是实际上，我比他们都有些紧张。 此刻的我，感觉就像一个人行走在茫茫的夜路上，前面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看不清楚出路，这悬崖上，可能有个窄窄的吊桥，顺着这吊桥，我可能平安地走过去，晃晃悠悠地到达对岸。 或者，我往前走，掉下去，粉身碎骨。 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去。 人生，就是这么操蛋，往往不由自主。这，或许也便是人生的乐趣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如同跟史量才说的一样，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公司，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看报纸，睡觉，喝茶，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剩下的，就是等待。 而外面，是一个热闹的世界。 《精武门》热映得火爆异常，听说有全国各地的人，特意跑到上海来，不是旅行，不是为了玩耍，只是为了过来看一场电影，一场能够让他们看到希望的电影。 史量才说的一点没错，五天免费的放映，固然人流涌动，但是五天之后，各个电影院门口的观众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不管是看过电影的还是没有看过的，都会不由自主地买上一张票，彼此之间还会笑笑，说一声：看咱们中国人自己的电影。 看电影的人多了，发生的趣事也就多了，各大报纸都有报道。最让我感动的，不是那些达官显贵或者是中产阶级，而是那些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人，人力车夫、苦力、皮条客，甚至是乞丐，自觉地买上一张票，进去看一场电影，流着泪出来，消失在人流中，这些报道，让我很感动。 《大公报》上报道一件事情：一个60多岁的乞丐，失去了双腿，生活在四马路上，靠着给人唱小曲生活。他从来不像别的乞丐那样祈求或者向来来往往的人磕头讨钱，每日穿着破烂不堪但是干干净净的衣服，在街角唱小调，每日最多能够讨到个一角两角，更多的时候，是两手空空，靠着垃圾堆里捡拾别人丢弃的东西充饥。 这样的一个乞丐，在五天免费放映的时候，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在电影院门外，昂着头看着那副巨大的精武门的宣传海报，久久不肯离去，一连五天，都是如此，别人感觉到很奇怪，连采访的记者都感到奇怪，问他，他不说。 到了第六天的早晨，当免费放映的时候刚刚过去的时候，他从用双手爬到买票的窗口下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整整齐齐的碎钞票，递上去，说：“买一张《精武门》的票。” 周围的人，都说这个乞丐傻，免费的时候不开，单单等着卖票的时候，花了七八角钱去看电影，要知道，这需要至少讨上一个多星期才能讨来的钱。 一群人的嘲笑之中，乞丐昂着头，慢慢地爬进了电影院。 看完了之后，乞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银幕发呆，他最后一个出来，到了门口，就嚎啕大哭。 记者们围成一圈，问他为什么哭，乞丐什么也没说，只是从破烂的衣服中，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面破损不堪的旗子来。 那面旗子，一拿出来，所有的记者和民众都愤怒了，不少人要上前去夺下来，因为这面旗子，是满清的黄龙旗 这个时代，民众对于满清的愤怒和怨恨，是没有理由的，共和了这么多年，却看到这样的一面旗子，有这种行为，也是常事。 但是乞丐说的一句话，让那些去扯旗子的人，全都愣住了。 乞丐流着眼泪，说：“这旗子，20多年前，飘扬在一艘军舰上面，那艘军舰，叫定远。” 报纸上说，当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那么多的人，不但没有去扯乞丐的旗子，反而静静地看着乞丐，全都潸然泪下。 是的，定远，北洋水师的旗舰，甲午海战中被击中159弹，全体官兵依然奋战不止，威海卫之战中，面对清朝不抵抗的命令，官兵们悲愤地将战舰自爆，管带刘步蟾自杀殉国1896年，日本人将他打捞起来，拖到了日本长崎，改造成咖啡馆，很多日本人教育自己的孩子：看看，那就是被咱们日本人歼灭的中国人的北洋水师 就是这个定远舰 “26年了舰上的兄弟们，就剩下俺自己了26年了俺就想日本怎么挨咱们中国人揍的俺这么活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想替俺的兄弟们，替俺们的刘管带，看着俺们国家扬眉吐气的那一天这旗子，是自爆的时候，俺亲自摘下来的他祖母的，谁想摘旗子呀谁想摘兄弟们血战都不摘下的旗子呀26年了俺今天，终于看到日本人挨揍了俺替俺那些战死的兄弟们，替俺们的刘管带，看到了” 乞丐在电影院门口的嚎啕大哭，让无数人落泪如雨 那面破碎的黄龙旗，那面从硝烟和血雨中保留下来的黄龙旗，那面曾经代表着辉煌又代表着屈辱的黄龙旗，连同乞丐一同，高高举起，高高举起 很多经过的人，看到那面旗子都很诧异，但是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却抹着眼泪，跟随在人群的后面，高呼着救国的口号，浩荡游行 看着报纸上的报道，看着报纸上老乞丐手中的那面破损的黄龙旗，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这就是这个民族，这就是这个国家不管经历过多大的屈辱，多大的压迫，多大的蹂躏，从来没有屈服过 这个国家，叫中国这个民族，叫华夏 我很骄傲，我能够拍出这样的一部电影，一部让一个断了双腿沦为乞丐的北洋水师的老兵举起他们旗舰军旗的电影 我很惭愧，我，只能拍出这样的一部电影，其他的事情，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面前是万丈深渊，还是刀山火海，我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不为别的，就为那位乞丐辛辛苦苦讨来的买上一张电影票的七八角钱 有这无数的七八角钱，这个国家，永远不会灭亡这个民族，永远不会灭亡 老乞丐黄龙旗的故事，感动了我，也感动了千千万万中国人，各大报纸纷纷报道，全上海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声势浩大的反日战役。 先前因为日本人枪杀中国学生，反日浪潮就已经风起云涌，上海各团体集体讨伐，《精武门》一出，无数个老乞丐的故事被登出来，让民众彻底觉醒，从上层的达官显贵到最下层的劳苦大众，第一次紧紧地站到了一起 上海，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无数商店挂出了“拒卖日货”的招牌，银行挂出了“拒兑日币”的通告，印刷厂拒绝印刷日文的任何东西，报纸拒登日文广告，各团体号召所有人拒绝和日本人合作，码头工人拒绝卸日本货，黄包车拒拉日本人，连抽烟的人，都拒买日本烟 巨大的声势，让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日本人吓成了孙子，上海境内，很少看见日本人趾高气扬地在街道上走，几乎全都龟缩道了虹口地区。 而虹口，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死城。没有人进去买东西卖东西，没有人打扫街道，没有人倾倒垃圾，臭烘烘地一片，蚊蝇乱飞，日本商人慌了，日本侨民也慌了，一天两条他们顶不住，一周两周下来，他们发现连吃的东西都要没了。 “损失惨重”“侨民陷入极其困难的生活之中”“无数商店破产”“政府必须付诸行动”日本的报纸上，开始惊慌失措。 而中国人的斗争，却丝毫没有任何减弱的驱使，反而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由上海，迅速扩展出去，北京、南京、广州……一场好大的反日运动，开始在全国蔓延 这样的局势，是先前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团结在一起的中国人，爆发出来的那种巨大的力量，不但让日本人惧怕，连各国的列强也都心惊胆战。 3月15日，《大公报》上登出了日本外交大臣正式到北京和北洋政府交涉的消息，三天之后，3月18日，在虹口地区彻底崩溃的情况下，小林昭二正式照会卢永祥，要求卢永祥必须处理这场Sao乱以确保日本人的利益和生命安全，否则，日本国会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小林昭二的照会之后，卢永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3月20日，三艘日本的军舰出现在了黄浦江，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上海县城。 3月21日，卢永祥在杭州发表声明，声称将尽快解决此事。 3月22日，驻扎在上海郊区的五千卢永祥的军队，在各国列强的允许之下，浩浩荡荡开入上海县 一直躲在日租界的何丰林，回到了被烧得狼籍一片的淞沪镇守使衙门。 卢永祥的军队开入上海县后，并没有出现立刻镇压民众的举动，而是首先护住了上海县的各个重要的部门以及军工厂之类的重要据点，对于民众的运行，丝毫不敢加以武力干涉。 3月23日，何丰林召开记者会，已经代表政府和日本以及各国领事召开了会议。 “目前上海发生的事情，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已经严重损坏了中国和各国的友好关系，更重要的是，严重破坏了上海以及中国正常的社会生活，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正式损失。”何丰林对上海发生的事情很气愤，但是仍然号召民众能够自觉停止这场活动，并承诺政府会解决。 “引起此次活动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枪杀我国学生，另外一方面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精武门》的放映，政府会与各国再次举行会议，寻找到一个让各方满意的解决方法” 何丰林的这些话，没有停止民众的活动，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在关系一个问题：何丰林所称的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 第一更送上请大大们多收藏订阅投票，谢谢。 第161章 六国公审蒋慕白！ 第161章 六国公审蒋慕白！ “肯定没什么好事情”办公室里面，郑正秋扔下报纸，恶狠狠地道。 “这个，是肯定的。”史量才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我。 “现在的政府，说白了，就是混蛋，对我们中国人心狠手辣，强取豪夺，想尽各种办法搜刮民脂民膏，对洋人，却跟孙子一样。北洋政府是这样，卢永祥这狗日的更甚。日本人本来就是皖系的后台，皖系败给直系的情况下，卢永祥要自保，更要依靠日本人，所以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他还不拼命向日本人示好才怪”史量才摇着头：“慕白，何丰林说了，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一是因为日本宪兵杀了中国的学生，二是因为你的电影。日本人那边他得罪不起，你这边，他却可以用上十足的尽头，加上之前你和他的恩怨，你可得小心点。” “我怕个鸟”我大笑道。 “现在卢永祥那五千士兵一开进上海，用意很明显，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实在不行的话，他就是冒着被全国人骂成大汉奸的危险，也要武力镇压，这是肯定的。”张静江说起话，不紧不慢。 “娘希匹一群败类一群败类”蒋介石大骂不止。 “我倒是对何丰林说的什么解决办法很好奇。现在这情况，暂时他不可能派兵镇压，剩下来的大不了是些耍手腕的伎俩。”顾鼎周沉声道。 “谁知道他娘的一帮狗日的到底玩什么。”郑正秋摇头道。 “少爷，格蕾丝和查尔斯来了。”虎头把格蕾丝和查尔斯领了进来。 这段时间光忙着电影的事情了，我和这两个家伙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蒋，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查尔斯一身的戎装，满头大汗，看样子是开会回来，而蕾丝看着我，一脸的不高兴和担心。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先听好的吧。”我一向喜欢听好的。 “今天上午，英国领事、法国领事、日本领事、葡萄牙领事、美国领事，加上你们中国的何丰林，在租界召开了会议。我也参加了，刚回来。会议讨论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消灭中国人这一次的运动，恢复上海以前的正常秩序。讨论的结果是，暂时不使用武力。”查尔斯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又是担心，又是庆幸。 “这场会议开得是硝烟四起。你们这么一闹，日本人吃亏甚大，其他的各国也是十分头疼。日本领事小林昭二在会议上嚣张得很，破口大骂，说如果中国政府不采取行动，日本人将用军舰和军队保护租界，大开杀戒。其他各国的领事都不赞成这样的做法，因为那样一来，上海就彻底毁了，所以，所有的压力都推给了你们的那个淞沪镇守使何丰林。” “何丰林保证会尽一切可能配合日本人，尽一切可能让日本人满意，让各国满意，他哀求小林昭二，不要使用武力，尽量和平解决。” “**，汉奸”众人大骂不止。 “不过，说实话，那个何丰林也挺无奈的。”查尔斯呵呵一笑：“既然暂时不使用武力，所以就讨论如何用和平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很关心。 “何丰林也说了，这次闹事，一是因为日本人杀了中国学生，二是因为你的电影。所以，他提议小林昭二，日本方面应该先做出一些姿势来，消除中国人的愤怒，建议小林昭二代表日本政府登报道歉，对杀害的学生给予赔偿。” “娘的，这就算了？”一帮人都觉得这个条件太轻了，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人，道歉赔偿就完了？ “呵呵，何丰林提出这个条件，小林昭二当场就把杯子砸在了他的脸上，说绝对不可能称大日本帝国从来没有干过低头的事情，尤其是向中国人何丰林被砸的满脸是血。”查尔斯感慨万千：“日本人嚣张惯了，对你们中国人向来这样。不过这一次，因为牵扯到整个租界的安全，牵扯到各国的利益，因此其他的领事都赞同何丰林的观点，给小林昭二施压，说日本应该这么做，否则的话，各国政府将支持中国，支持何丰林。” “小林昭二再嚣张，面对这么多国家，也有些软了，最终同意可以这么做，但是，他提出日本登报道歉赔偿之前，中国政府必须满足他的一个条件。”查尔斯说着说着，就看着我了。 “和我有关系吧？”他不说，我都知道这事我是跑不了的。 “小林昭二说，中国政府必须解决《精武门》的事情。他说这部电影完全是以虚构的故事来攻击歪曲日本国的尊严，必须严惩。还说必须要彻底关闭大中华电影公司，必须严厉处置以蒋慕白为首的一干人等，日本国必须在满意的情况下才能够登报道歉进行赔偿。” “操他娘的好狠”史量才第一个骂了出来，其他人更是气得不行。 “何丰林答应了？”别说，小林昭二这个条件，还真让我怕怕。 关闭大中华电影公司，我还搞个毛，而且听他的意思，恐怕绝对不会放过我。 “这条件，即便是何丰林答应，有人也不会答应。”查尔斯微微一笑。 “怎么说？”我问道。 “他这个条件提的太过分了，你现在成了中国人的民族英雄，要是被处理了，电影公司关了，那中国人肯定不答应，到时候不但解决不了事情，反而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骚动，这是各国领事都不愿意看到的，可以说，你现在后面可是有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撑着你呢。”查尔斯笑道。 “接着说。接着说。”我苦笑连连。 “各国领事都反对过硬的处置，认为这样不好。这一点，你得特别感谢我们，我们英国政府，尤其是我。”查尔斯昂了昂下巴：“我当场就提出来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经理，不是蒋慕白，而是查理?丘吉尔，他是英国人，也就是说，这个电影公司不单单是中国公司，而是牵扯到英国侨民的利益，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政府都没有权利关闭它，必须经过我国政府的同意才行。而在这一点上，我们的领事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他拒绝关闭大中华电影公司。” “五弟，我当初说的没错吧，找个外国人当挡箭牌不错吧。”杜月笙笑道。 还别说，亏了当初他这么提醒了我。 “然后呢？小林昭二同意么？”我笑道。 这样的结果，小林昭二肯定忍不了。 “他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他们还不敢得罪我们，尤其是其他的国家都这么想。”查尔斯摇了摇头。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说的那个坏消息了。”查尔斯深吸了一口气。 “不关闭大中华电影公司，这是定下来的，小林昭二在这方面讨不到便宜，他体会出必须严惩以你为首的一帮人，尤其是你，蒋，小林昭二提出必须严惩” “在这方面，何丰林没有意见，甚至很支持。至于其他的各国领事，都没什么说的，毕竟你是个中国人，怎么处理他们管不着，虽然我想帮你，但是你不是英国人，我们也没有借口。” “他们想怎么处理？”郑正秋看着我，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是呀，怎么处理我，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谁都知道我现在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核心，我要是完了，这个公司和倒闭没什么两样。这个小林昭二，还很是歹毒。 “小林昭二说蒋慕白的问题已经不单单是一般的犯罪那么简单，而是政治犯，是对日本政府攻击的不良分子，严重损害了日本国的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因此必须交给日本人来审理。他的这个要求，立马被各国领事驳回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把你交给了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你要是死了，那上海就要爆炸了。” “但是小林昭二在这个问题上强横得很，丝毫不让步。到了后来，还是何丰林提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采用公审的形式来决定你的最终罪名。何丰林说，有中国政府成立特别法庭，彻底审判这件事情，一切的形式都采取正规的法庭审理，这样以来，以法律的名义，一旦罪名成立，民众尽管气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是按照法律。” “他祖母的，这也太狠了吧这样的审理，刀把子可是攥在他何丰林的手里，他要是判慕白一个死刑，也是完全可以的”史量才对法庭那一套可是太熟悉了。 “小林昭二同意了何丰林的这个提议，并且认为，不应该单单由中国政府审理，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对日本的攻击，已经上升到了两国的关系，按照先前的条约，日本人有权加入审判。这一点，何丰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查尔斯叹了口气。 “日本人再一加入，那慕白岂不是更没有活头了？”郑正秋等人都急了。 “日本人和何丰林的打算，各国的领事自然知道。尽管各国的对你也都有意见，可有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你不能死，你要死了，就乱套了。所以，为了这个目标，我国领事提出了一个办法。”查尔斯不说了，卖了个关子。 “赶紧说，别他娘的吞吞吐吐了!”我笑着骂道。 “公审可以，但是不能完全有中国政府负责，也不能由日本、中国两国审理，必须由英国、美国、葡萄牙、法国、日本、中国六国举行一次集体公审这样才行。”查尔斯耸了耸肩膀。 “六国公审？”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搞得愣掉了。 妈**，还真看得起我，六国公审这样的事情，可是从来没发生过。 “还挺热闹的。”我呵呵大笑。 “你还有心思笑出来”蕾丝急得都快要哭了：“虽然其他国家都不希望你死，但是日本和何丰林都巴不得了，结果如何，谁都不清楚。即便是你不死，他们如果判处你个终身监禁，或者是三十年、五十年的徒刑，你怎么办？” “那我也没办法呀。”我挠了挠头。 别说，我还真的怕怕。关我三十年我还玩个屁。 “蒋，六国公审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要对外公告，再过几天就会开始，你得想办法找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另外，还得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不然，你就毁了你明白吗？我都担心死了你还笑得出来”蕾丝眼眶满是泪。 房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我，无比悲痛，就如同我已经被判了死刑一般。 “蕾丝，这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呀，我只是个小拍电影的。”我笑道。 “蒋，我和查尔斯商量了一下，眼下只有一个办法。”蕾丝看了看查尔斯。 “哦，什么办法？”我问道。 “逃吧!离开中国”蕾丝大声道。 她这个提议，让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蕾丝，我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笑道。 “跟我去美国!在美国，你是安全的而且，在美国，你同样可以拍电影，那里有更好的环境，更适合你的环境，至少不用像在中国这样有这么多的麻烦和危险再说，好莱坞各大公司都想和你合作只要你去美国，我会说服爸爸，你可以进入派拉蒙”蕾丝看着我，真诚得很。 别说，她的这个提议，还真的有些诱人呢。 “这，或许是个好办法。”连顾鼎周等人也都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心里十分不想我离开中国。 “蕾丝，我不能跟你去美国，至少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我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不要命了？”蕾丝叫道。 “我很珍惜自己的这条命，我很怕死。但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面对这样的指控，面对着这样的形式，我要是跑到美国了，就是个逃兵，无疑默认了给我的所有罪名，那样我就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我一个人逃了，这么多中国人的热情，他们的爱国之心，就会彻底被摁倒冰窟窿里去，我不能这么做再说，我的根，在中国，我的事业，也在中国，我不会离开这里” “蒋，你会死的”蕾丝叫道。 “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是我还是有希望清白地走出来，不是么？只要有这希望，我就必须去昂头迎接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失败我坚信，我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我大声道。 其他人，有点头，也有不赞同的。 “五儿，爹支持你”就在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爹出现了。 一身布衣的爹，脸色凝重：“咱们蒋家，没有一个孬种此事，关乎国家尊严，不能扇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嘴巴，你上法庭，爹陪你去” 爹看着我，眼眶湿润了。 “那，就让我们见识一下六国公审的威力吧。”我哈哈大笑。 ###### 第二更送上小张明天就回北京了，请大家多多支持本书。 第162章 睹流涌动的公审！ 第163章政治犯，还是无罪释放？ 第163章政治犯，还是无罪释放？ 愚人节这一天，我起得很早，天还没有亮就起来开始准备庭审的东西。这段时间梅华诠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电影公司，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问了个遍，这家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个头不高，人很瘦，戴着眼镜，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会武术，号称之所以答应替我打官司，完全是因为《精武门》。 公司的很多人，比我更为着急，爹一夜都没睡，至于其他人，可想而知。 吃完了早饭，八点钟，虎头开过了车子，我带着顾嘉棠等人直奔淞沪镇守使衙门。 其他的人，都没有让他们跟去，尤其是老爹，他身体不太好，情绪又太冲动，搞不好出了什么事情，就得不偿失了。 起了个大早，这样的时候，上海以往都是寥落的，但是车子一出了电影公司，我就有些呆了，因为街道两旁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民众站在晨光中，站在雾气之中，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电影院的门口，看着“6666”车牌号的车子驶出来，外面顿时爆炸了。 民众们高举着条幅，高呼着口号，给我打气，很多人冲到窗户旁边，从这我打手势，示意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蒋先生，这官司我打得赢了，就会变成民族英雄，如果我打输了，恐怕会被这些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一身西装的梅华诠靠在座位上，抽着烟，盯着外面的人群呵呵一笑。 “所以，你还是尽量打赢吧。”我乐道。 “我又不是上帝，哪有必胜的把握。”梅华诠笑道。 “老实说，梅先生，这场官司你有几成的把握?”我低声道。 梅华诠想了一下，对我竖起了四根手指：“四成。” “四成？这么低吗？”我睁大了眼睛。 “我已经往高了说了。你这个案子，很不好办，目前看来，日本人可能会咬住几点，最大的一点就是你这个完全虚构的电影诋毁了日本国的尊严，这事情可大可小，小了赔礼道歉，大了可就是政治事件，追究下来，那可就是重罪了。即便不判你的徒刑，比如禁止你拍电影，剥夺你的拍电影权利，你受得了吗？”梅华诠笑道。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摇了摇头。 “尽全力吧，审理的那帮人，我都还算熟悉一些，能疏通的关系都疏通了，再说，你们那边不也是有大动作吗，不一定会输。最主要的，是你必须有足够的信心。”梅华诠开始给我打气：“法庭上，你必须强悍，不能被吓到了，更不能露出任何的胆怯，只要你这样顶下来，法官也会头疼。还有，装可怜，你会吗？” “装可怜？这个我还没学过。”我摇头。 “那不行，法庭上虽然讲的是法律，但是也有人情的因素，你要是有能力赢得那些法官的怜悯，就好办了。一定要装可怜。”梅华诠这家伙经验丰富，一路上尽跟我说这些技巧，听得我头大如斗，***，过堂这种事情，果然不是人干的活儿。 淞沪镇守使衙门，外面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无数民众被拦在警戒线外面，群情激昂，局面很是复杂，卢永祥的军队如临大敌，连机关枪都架上了。 我们的车子在门口停下来，走下车子，刚要进去的时候，就听得人群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厉呼。 “蒋先生，挺住呀” “蒋先生，你是咱们中国人的脊梁骨，不能折了!” “蒋先生的电影万岁” “电影万岁” …… 一通高呼下来，倒是给我无穷的信心，***，有这么多民众在后面支撑着，我怕他个鸟。 会审大厅，由淞沪镇守使衙门的办公大厅临时改造而成，十分宽敞，里面坐满了人，大约有五六百之多，前几排，做的全都是西装革履的大人物，各国的领事之类的，全都到场，小林昭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旁边，坐着的是一身戎装的何丰林。 法庭的正面，是六个高高的位置，来自六个国家的主审官正襟危坐，代表中国的关炯之和代表日本的一个叫河海田万里的法官坐在正中央，两边分别是英国、法国、美国和葡萄牙的法官。 在六位主审法官的两侧，各有两排的座椅，坐着大概由四五十人组成的陪审团，什么人都有，什么肤色都用，看得我眼花缭乱。 法庭的各处，站着人高马大的英国警察，荷枪实弹，很是威严。 我一进来，里面顿时喧闹一片，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至于记者们更是一拥而上，镁灯噼里啪啦，一片烟雾弥漫。 “肃静”被上海人称为“关老爷”的关炯之见我到了，敲了敲手中的法槌，高声喊了一声，顿时一片寂静。 我在梅华诠的带领下，走上被告席，那边，一个日本律师带着小林昭二同样也走上了台面。 审判，正式开始。 日本方面，那个叫宇多喜次郎的律师一上来，就以蛮横的翻江倒海的啰嗦陈述，控告了我的罪行。不出梅华诠的所料，对方死死地抓住了我用一个虚构的故事编纂电影攻击日本侮辱日本国尊严，进而煽动民众情绪，致使日本侨民生命受到威胁，政府损失惨重。 在长长的指控陈述之后，宇多给我定了一个罪名：诽谤国家不可饶恕的政治犯。并要求法庭对于我对于大中华电影公司进行严惩。 宇多的陈述，中间被打断了很多次，来观看庭审的民众气愤得很，屡屡开骂，甚至往法庭上扔鞋子，吐口水，庭警不得不一次次地把愤怒的民众架出去，法庭里面煞是热闹。 “请被告律师陈述。”关炯之铁青着脸，大声道。 “尊敬的各位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审团，我的当事人，蒋云蒋慕白，是一个电影人，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艺术家就像是文学家、音乐家一样。”梅华诠站起来，侃侃而谈，态度不卑不亢。 “民主自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不管是在英美还是在法国，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葡萄牙，我想言论出版自由，都是写入宪法的。这一点，大家都很熟悉。任何情况下，这些都是不可推翻的。” “我的当事人，作为一位导演，有权利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影像，有权利把自己的观点付诸影像，这是法律赋予他的权利。《精武门》是部电影，和写成的文章，发表的谈话，没有任何的区别，只不过是艺术形式不同而已。不错，《精武门》的故事是虚构的，我要提醒各位的是，蒋慕白在这部电影放映之前就以字幕的形式首先告诉了观众，这是一部虚构的电影，在这一点上，他是诚实的。他没有恶意捏造，这是他的作品，他有这个自由。观众看了，观众怎么想，观众怎么做，是观众的事情，不能追究到我的当事人身上。打个比喻，一个人看了一部枪战片之后，过几天杀了一个人，法庭是绝对不可能判定拍摄那部电影的导演死刑，要真是这样，那是荒唐的。” “同样，观众看了电影之后，他们干了什么，不能够归结到我的当事人身上。就像我刚才说的那个例子，那个人杀了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者那个人欺负了他，或者那个人干了让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民众反日，我们应该好好思考的是日本人对中国人干了什么，让中国人这么反抗他们，而不是把所有的罪责归咎在我的当事人身上，一个品格高尚的优秀的电影导演身上。” “把政治和艺术挂上钩，这种想法，是别有目的的，是卑鄙的，是不符合法理的，我恳请各位陪审员，恳请各位法官，能够主持正义，而不是诬陷好人。” 梅华诠的发言让法庭里面掌声雷动，日本方面，宇多喜次郎当即对梅华诠进行了反驳，他们看来也是有备而来的，想到了梅华诠会从这个角度来进行反驳。 “法官大人，我认为对方的辩解是荒唐的，是经不住推敲的不错，言论自由是每一个人生来的自由，但是我要提醒各位的是，这种自由不是没有限度的，任何国家，都会对次设有底线，打个比方，一个英国人平时说什么，是他的自由，但是如果当中辱骂皇室，那是要进监狱的。” “蒋慕白的电影，不是一般的电影，而是一部货真价实的政治电影，而且是处心积虑的恶劣的电影!各位法官，各位陪审员，这部电影我想你们都看过，里面的影像，你们都很熟悉，不管是侮辱我们日本人，侮辱我国的武士道精神，还是对我国政府的攻击辱骂，都是事实这样的一部电影，不应该拿着言论自由当挡箭牌这是不合乎法理的” 宇多喜次郎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回击很有力，现场一片喧哗，议论纷纷。 法官们有些坐不住了，示意梅华诠赶紧辩护。 “法官大人，我可以说几句吗？”看到这情况，我觉得我必须站出来说几句了。 “可以。”关炯之对我点了点头。 “各位法官，各位陪审员，我是个年轻人，早年做过很多错事……”接下来，我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我怎么混蛋怎么让家里遭难自己跑去了美国，讲述了二哥和爹他们吃的苦，听得那些陪审员们一个个眼泪汪汪。 我这是听梅华诠的话，先博取同情。 “到了美国，痛定思痛，我觉得自己必须为家里做些什么，必须为这个国家做什么，否则，那和一个蛆虫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去学习了电影，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艺术，一个能够开启民智的艺术。” “各位陪审员，各位法官，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有一个强大的祖国，一个民众安居乐业的祖国。我不是，你们可以看到，我的祖国是一个贫弱不堪备受屈辱的祖国，我的同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尊严的民族。有的国家，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民族做过的事情，你们比我清楚，我只不过，是把我的想法把那些事实，忠实地表现而已，尽管，是用一个虚构的激烈的故事。” “如果说爱国也有错，如果说热爱自己的民族也有错，我无话可说” “也正是有同样的想法，我想我的这部电影，拍摄的时候不仅得到了中国人的支持，也得到了一些真正的可贵的日本朋友的支持，有些人还为此遭到了毒手，丢掉了性命。但是我们没有气馁，没有害怕，而是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不会辩解，这部电影是我拍摄的，如果有什么责任的话，我愿意一力承担我只想告诉各位，我拍摄这部电影，已经预料到会有麻烦，但是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依然会这么做，不会后悔!” “说得好!” “蒋先生说的好” …… 旁听的人掌声大作。 陪审团里面很多人都频频点头。 “肃静”日本法官河海田万里使劲敲了一下法槌。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如果原告非要揪着电影本身不放的话，我觉得他的说法也是没有道理的。这部电影，参加拍摄的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日本演员就在厅下，他们是自愿拍摄这部电影的，没有人强迫，如果各位不信，可以传唤。我要说的是，这是两个民族有良心的人合作的一个艺术品。如果对方非得揪着那些所谓的侮辱影像不放的话，我提醒对方，在电影里面，日本方面同样有着侮辱我们中国我们中国人的镜头，比如那个东亚病夫的匾额” “电影就是电影，只不过是艺术罢了，不能用恶毒的别有用心的政治去分析。这是可悲的，可叹的，可气的这一次，如果判处蒋慕白有罪，那么日后，将没有人会拍摄电影，人类最宝贵的自由和正义，将遭到践踏没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了” 梅华诠步步紧逼，现场的气愤火爆无比。 一通辩驳，一直延续到中午，双方律师从不同的角度你来我往，很是激烈。到最后，法庭不得不宣布暂时休庭，隔日再审。 过了一天，再次审理，同样的情况再现，至少在法庭上，双方势均力敌，不管是从法律本身的条文，还是情理，都不能彻底将对方驳倒。 这样一来，这个六国公审就如同进入了马拉松一样。 从4月1日一直持续到了4月10日，长达十天的审理之后，最先受不了的，是日本人。因为审理再继续，上海人的反日运动依然在继续，而且以此为契机，全国的反日运动也在继续，日本侨民乃至本国政府，都要求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这种形势之下，4月11日，六国公审进入了最后的陈述阶段。双方都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结案情，提出自己的最后观点，日本方面，要求以诽谤罪和政治犯两项罪名，判处我二十年的监禁，同时禁止我拍摄电影。梅华诠这边，则要求法庭判我无罪，当庭释放。 双方陈述结束之后，法庭的六位主审法官以及陪审团退入休息室商定。半个小时之后，最后的宣判，开始。 现场紧张得鸦雀无声，很多人都闭上了眼睛，替我祈祷。 至于我自己，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剩下来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首先出结果的，自然是陪审团。他们最终的意见，对于宣判极其重要。 “各位法官大人，陪审团在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站起来的陪审团代表，是个美国佬，汉语说得结结巴巴，他看了我一下，继续道：“陪审团没能达到统一的意见，24比24，另有三票弃权。” 哗法庭就有些乱了。陪审团没能出结果，这样的事情可是很少出现的。 陪审团没能形成最后的意见，那左右法庭的，就是坐在上面的那六个主审法官了。 为了以示公平，公审之前就决定了，六个法官当庭表示自己的态度，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六个人身上。 中国方面的关炯之和日本的河海田万里没有任何的悬念，关炯之认为我无罪，而河海田万里认为我有罪。 接下来，美国法官认定我无罪，英国法官却出于意外地认定我有罪，这让我，让查尔斯等人大跌眼镜，而当我看到英国领事在台下和小林昭二有说有笑的时候，基本上算是明白了。 “我认为，蒋慕白，无罪”法国法官大声道。 接下来，所有人都顶上了那位先前毫不起眼的葡萄牙法官。 他的意见，将决定整个案件重审，还是我当庭释放。 ###### 第一更送上 第164章 反咬一口！ 第164章 反咬一口！ 葡萄牙人掌握了最终的决定权，这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 不管是与英美法相比还是与日本相比，葡萄牙都是一个弱国，一个小国，这次庭审之所以他们搅和进来，无非是因为葡萄牙的租界区和日本的租界区紧挨着，中国人的反日，也影响了葡萄牙，可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谁也没料到。 那个十几天庭审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小个子葡萄牙老头，俨然成为了主宰的神。 他如果认定我有罪，整个案子就将陷入更长的马拉松之中，意味着将重新审理，那对于我对于日本方面，都是漫长的煎熬。我忍不了，日本人更忍不了。 如果他宣布我无罪，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法庭，回家睡觉了。 “我觉得，蒋慕白……”老头揉了揉酒糟鼻，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露出了一嘴的大黄牙。 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看着他的那张大嘴。 “无罪蒋，你可以回家了。”老头摆出了一个典型的中国武术招式，然后敲了一下法槌。 “万岁”整个法庭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空前狂欢之中，中国民众击掌相贺，而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则冲上法庭，把我狠狠地抛向了空中。 “本庭宣布，大中华电影公司蒋慕白，无罪释放”一直冷着脸的关炯之，呵呵一笑，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慢着”就在我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日本律师宇多忽然大喊了一声。 “宇多先生，这是法庭做出的最终判决”关炯之冷冷地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宇多蛮横地白了关炯之一眼，然后指着我道：“蒋慕白不能离开，他必须接受审判。” “宇多先生，这是法庭的最终结果你没有任何权利反驳，懂吗？”美国的法官也生气了，大声嚷了一嗓子。 “各位法官大人，这件事情蒋慕白被判无罪，我们没话说，我们尊重法庭的判决，但是，我说的，是另一个案子”宇多看着我，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这笑容，让我感觉很不好。 “另一个案子？”其他的法官都相互看了看，十分的纳闷。 “关于我国侨民被蒋慕白谋杀的案子这是我方提交的文件”宇多喜次郎点了点头，早有日本人把准备好的文件送到了六个法官的手中。 这下子，我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 宇多说的什么谋杀的案子，显然指的是当初我们一帮人干掉小林雄一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日本方面从来都没有放弃追查，不过干掉小林雄一这件事情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而且那家伙在枫林桥被我们千刀万剐之后，被化骨扬灰，他们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 但是现在，看着宇多的那副得意的模样，直觉告诉我，好像不这么简单。 “各位法官，陪审团，小林雄一是我x本领事馆的武官，先前举办过以切磋武艺为目的的打擂活动，引起了蒋慕白等人的仇恨，以蒋慕白为首的一帮人，使用卑鄙伎俩，在一个ji馆，买通一个ji女用麻药麻翻了小林雄一，并将其带到枫林桥残忍杀害!这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们要求，法庭对蒋慕白进行公开审理，还我x本国一个公道” 宇多的话，让大厅一片混乱，谁料想这帮家伙会搬出另外一件事情来，而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 几位法官也措手不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日本人的要求显然不能当场拒绝，在经过商量之后，法庭决定临时受理这个案子，择日再审。 “奶奶的，不可能呀不可能这件事情日本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大中华电影公司，我的办公室里面，参加过这件事情的一帮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真杀了人？”梅华诠看着我们这样子，也大概猜出来了。 “小林雄一那狗日的，该杀”顾嘉棠看了我一眼，然后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梅华诠一会儿鼓掌一会儿摇头。 “这，怕是麻烦了。比电影还麻烦”听完了这个故事，梅华诠连连苦笑。 “梅先生，日本人肯定是在吓唬我们，他们不可能知道。”顾嘉棠大声道。 “不见得。”梅华诠摇了摇头：“你们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天衣无缝，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和严九龄他们合作了，你们这边没人走漏风声，不代表他那边没有这样的人。” “不太可能。严老九那家伙我了解，虽然他和慕白有仇，但是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可能捅出去，再说他自己也有份。”对于严老九的性格，杜月笙很明白，他这么说，我也认可。 严老九虽然和我有过节，但是还算得行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汉子。 “他不会，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梅华诠还是摇头：“日本人在法庭上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们把你们的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中间肯定有人露了口风，不然不可能知道。严老九的人可能出了问题，那个ji女也可能出了问题，还有，你们在枫林桥杀人，恐怕也有人看见了。” 梅华诠说的话，让我们都为之心颤。 “日本人的手段，你们也清楚，他们如果想追下去，肯定能够达到目的，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梅华诠抽着烟，叹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他们手中会不会有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如果真的有的话，慕白，你就麻烦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我们，都小看日本人了。”梅华诠摇了摇头，很是感慨。 “我们先前都觉得，日本人的目的是通过电影来搞定慕白，进而来摆脱困局。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杀手锏，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小林雄一的案子。先前对于电影的控告，只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他们似乎已经知道，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在中国民众义愤填膺各国列强又不愿意闹事的情况下，他们胜利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就来了个回马枪。” “不管怎么说，慕白，你现在是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这场声势浩大的反日运动，你就是精神支柱。只要你倒了，不但能够迅速化解这个问题，而且还将狠狠打击中国人如果在这件事情上，你被逮住了，被判了死刑，那么不管是中国政府还是各国列强都没有任何话说，民众也不好拿着件事情反对日本人，因为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这样的话，日本人就会结结实实打了一场大胜仗？你们懂吗？” 不愧是上海最有名的大律师，梅华诠三言两语就让整个事情豁然开朗。 “梅先生，眼下，如何是好？”杜月笙很焦急：“我们这些人任何一个都可以死，五弟不行你可得帮帮他。” “这个，我自然知道。”梅华诠揉着太阳穴：“后天就要审理了，要想赢，必须要知己知彼，现在形势对他们有利，在这两天里面，我们必须要把整个事情都重新考虑，梳理遗漏的重点，找到解决方案。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日本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的判断，是肯定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肯定是熟悉情况的人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梅华诠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杜月笙。 “我们这边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都是信任的人。要出问题的话，只能是严老九的人，这个，我去当面问他。”杜月笙脸色铁青。严老九那边一直是他负责了，真的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 “还有那个ji女，你们也得立刻打探清楚了。另外，赶紧找人摸一摸日本人的底子。”梅华诠很是痛苦。 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里，按照梅华诠的指点，我们这边就忙疯了。 杜月笙私底下和严老九搭上了线，严老九那边，也正发火呢，当时他也在法庭上，日本的话他也听到了。整个计划他也参与了，并且保证他不会出卖我们，现在事情搞成这样，如果真的是他的人出了问题，严老九的名声和江湖道义就要完了。 “我摸了一下，严老九本人不可能出问题，当时他派出去的也都是自己的心腹，现在正在调查，说是一有情况就跟我们汇报。”杜月笙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 “师父师父”正说着话，江肇铭跑了回来。 “怎么样了？那个ji女怎么样了？”看到自己的这个爱徒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杜月笙站了起来。 “师父不好了”江肇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去了那个ji女的老家，他们家里人说，一个星期前，她被一帮神秘人带走了，至今没有音讯。” 啪，杜月笙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果然是那个*子我就说了戏子无情*子无义，当初就应该斩草除根”顾嘉棠大为懊恼。 “别抱怨了，想办法最要紧。”阿山蹲在椅子上，一根烟接着一根抽。 “这下，遭了。”梅华诠长叹一口气，瘫在了椅子里。 ###### 第二更送上 第165章 你会死的！ 第165章 你会死的！（求月票） 日本人狡猾地搬出了小林雄一的案子出来，算是一下子捅到了我们的软肋，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精武门》火爆上映的节骨眼上。 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怕，怕的不是我会不会因为这个案子而坐牢或者是杀头，怕的是我一旦出事，刚刚有起色的大中华电影公司怎么办。其他人，比我更焦急。 “奶奶的，老大，反正弄死小林雄一的不是你，是我们几个，真要查出来，我们扛了”阿山看着我，低声说道。 “不错老大，大中华电影公司不能没有你这上海，不能没有你我们无所谓，大不了脑袋掉了碗口大一个疤而已，二十年后，就是一条好汉”阿荣哼哼道。 “都给我滚你们拿我当什么了这件事情，我是主谋，轮得到你们吗”我白了这两个家伙一眼。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对这两个兄弟确实温暖得很，不管何时，这些兄弟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一辈子，能够有这样的兄弟，值了 “你们几个的脑袋，算个球日本人要的，是蒋慕白的脑袋，明白吗？”梅华诠嘿嘿一笑，盯着我的脑袋，笑道：“还别说，你的这颗脑袋，现在很值钱哩。” “梅先生，不要开玩笑了，想想办法吧。”杜月笙沉声道。 梅华诠挠了挠头：“目前来看，办法是没有的了，最根本的，就是死不承认，到时候看日本人能够搞出什么事情来，我们才能够对症下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手里已经有了证人。” “要不要我想想办法……”杜月笙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要杀人灭口？”梅华诠冷笑道。 “当初就应该这么做，就是老大太心软。”阿荣在旁边插嘴道。 “这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日本人肯定会严密保护，这个办法很难得手，而且万一你们失手了，再被抓住了，那就可就更糟了，说不定日本人就等着你们去杀人呢。”梅华诠笑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急死人”阿荣一拳打在墙上，墙上的白 粉被他打得簌簌往下落，雪花一样。 “这事情，急不得，急不得。”梅华诠摇头道。 “算了，他祖母的，不管了。老梅，月笙哥，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咱们出去乐呵乐呵。”我转身对杜月笙说道。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乐呵乐呵？”杜月笙哭笑不得。 “及时行乐嘛，说不定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笑道。 “也好我同意要不咱们去青莲阁？”梅华诠一听我这话，眉飞色舞。 这家伙没别的嗜好，最喜欢往烟花之地跑，也是个情种。 “那可是日本人的地盘，这个时候去……”杜月笙皱起了眉头。 “去的，就是日本人的地盘，说不定还可以摸到一些情报呢……”梅华诠摸着下巴，转脸对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又叫上了叶问和刘振声当做保镖，上了小车，直奔青莲阁。 隔了几个街区，停了车子，几个人乔装打扮，混进了青莲阁。 由于上海的反日运动，青莲阁周围一片萧瑟，原本的灯红酒绿，变得门可罗雀。进了个包厢，坐下来，早有妈妈桑满脸堆笑地跑进来招呼。 “安伊在不？”我低着头，帽子压着脸。 “哟哟哟，这位先生眼光真高，这是可惜了，安逸不在。”妈妈桑笑道。 “不在？你不会是怕我们没钱吧？”杜月笙掏出银票亮了亮。 “哪里会真的不在。”妈妈桑摇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去哪了？”我问道。 “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呵呵，安伊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不一样……”提起安伊妈妈桑一脸的怨气，看来在这青莲阁，好像她也管不了安伊。 “好了好了，叫上几个人来陪我们喝酒。”梅华诠早就急不可耐了。 妈妈桑退了出去，没多久进来了几个东洋女子，一个个风骚无比，梅华诠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杜月笙和我，则是低头喝酒，至于叶问和刘振声，两个家伙正襟危坐，紧张得很，这样的场合，他们估计很少遇到。 青莲阁安静得很，喝了一个多小时，就听见隔壁的包厢里面熙熙攘攘，又是歌声又是舞声，热闹得很。 “隔壁谁呀？”我用日语问身边的一个女子。 “领事大人和一帮朋友。正在庆祝呢。”那日本女子低头答道。 小林昭二？这家伙也来了？ “奶奶的，怕是因为今天法庭上的事情高兴了。”梅华诠一张小脸喝得通红，已经有五分醉了。 又喝了一会，我借口上厕所，出了房间，走到隔壁的窗户边，侧耳倾听。 “领事大人，你确定这一次蒋慕白跑不掉？”是何丰林的声音。 “绝对跑不掉我们手里可是握有那么多的证人呢，尤其是你帮我们弄到的那个ji女，还有，严九龄的那个徒弟也是个宝贝，到时候法庭上一对质，蒋慕白就完了，何况我们还有物证人证物证都在，他跑不了。”小林昭二醉醺醺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心头一紧。 果然 “小林君，我对你们的手段不感兴趣，还是武力解决的好。蒋慕白，必须得死”这声音是日本领事馆那个第一高手加藤正的声音。 “我也希望他死，但是现在不行，他现在是支那人的英雄，你杀了他，会闹出大乱子的，外交部的那帮混蛋已经训斥我们了。不过加藤君，这个案子如果我们赢了就罢，一旦我们输了，你可以使用你的方式。”小林昭二用日语对加藤正说道。 “哈衣” 我再要往下听，就看见廊道上远远走来了一队日本人，不得不转身返回房间。 进了房间，把那几个日本女人支了出去，把刚才听到的和杜月笙、梅华诠一说，两个人都脸色死灰一片。 “果然是这样。慕白，这里不是乐呵的地方，还是尽快走的好。”杜月笙的提议，让我点了点头。 结了帐，几个人赶紧出了青莲阁，刚过了一条街，就看见一个小孩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有人让我叫你过去。”小孩天真无邪。 “谁？” “我不知道，一个大姐姐。在那边。”小孩指了指巷尾。 “蒋先生……”叶问拦住我。 “没事。”我笑笑，带着叶问，两个人进了巷子，果然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黑暗里。 “安伊？你怎么这身打扮？”看着一身黑衣的安伊，我很是惊讶，这女人平时都是穿着绚丽的和服，这身打扮，倒是干净利索。 “我希望你能够离开上海。”安伊平日里脸上的那种纯净荡然无存。 “为什么？”我问道。 “我不能说。你必须走”安伊看着我，冷冷道。 “我现在不能走。”我摇了摇头。 “蒋慕白，你会死的”安伊低下头，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你要相信我，如果你不离开，绝对会死，不管你们会不会赢了小林雄一的那个案子。”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我愣了一下。 看这情况，安伊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她一个歌姬，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消息呢。 “我不能说你赶紧走”安伊有点焦急，看了看巷尾的方向，低声道：“我得走了。蒋慕白，你……你要听我的话，真的。我……我是为了你好。” 说完，安伊转身快步离开了巷子。 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由得呆住了。眼前的这个安伊，还是我身边的那个纯净恬淡的安伊么？ “蒋先生，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叶问在旁边低低地说道。 “是，我也觉得有点。”我摇摇头，转身离开。 回到了公司，虎头走过来，小声道：“少爷，关炯之在里面等你很长时间了。” 关炯之？他怎么跑到我这里了？ 进了屋子，就看见关炯之端坐在椅子上，默默喝茶。 “关先生……” “蒋慕白，我觉得，你最好离开上海。”关炯之打断了我的话。 “呵呵呵，真是奇怪了，怎么今天见到的人都说这句话。”我摇了摇头。 “哦？还有人这么跟你说吗？”关炯之有些奇怪。 “有个朋友好心提醒了一下。关先生，为何让我离开？”我坐下来道。 “为了我和张镜湖几十年的交情，为了你小子做了件男人做的大事”关炯之看着我，呵呵一笑，笑容很快就收敛了：“照例说，身为法官我不能庭下干出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来，但是慕白，法庭已经收到了一些东西，日本人手里掌握了很多的证据，我必须当面问你，小林雄一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是。”看着关炯之那张脸，我笑了一下。 关炯之一愣，他没料到我会这么开门见山。 “你这家伙，真是让人又气又爱没事，你干掉那么一个败类干吗”关炯之啪的把杯子砸在桌子上：“你真不走？” “不走。”我摇了摇头。 “你会死的”关炯之提醒道。 “这话已经有人跟我说了。” 看着我一脸坚决的样子，关炯之无话可说，站起来要走，走到门口，转过身，低低地说了一句：“日本人的证人，在何丰林的淞沪镇守使衙门，有卢永祥的部队和大批的日本特务看守，你们可以在这上面想办法，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关炯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这话，让我和杜月笙等人，目瞪口呆 ### 从7月27日出差，今天才回来，这十几天都是让好友代传的。 回来一看，哼哼，兄弟们顶得很是不给力丫 同志们，难道咱们要瘪下去？ 顶起来拜托了 第166章 来访的老乞丐！ 第166章 来访的老乞丐！ 关炯之这个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所以才有个“关老爷”的绰号，想不到为了我，竟然能干出这种泄露案情的事情，也真为难他了。 “老大，干吧”阿山和阿荣早就忍不住了。 “没听见关炯之说了嘛，那边防卫森严。”我摇了摇头。 “干老大，我和阿山带人过去，就算是死绝了，也要把那些人证给干了”阿荣拍了拍胸脯。 “这事情，最好让我去摸摸。”杜月笙一说话，其他人都沉默了。 老杜出去，半夜才回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各位，没有门道了。看守的卢永祥的军队，300日本特务也有七八十，此外，那个加藤正也在，根本行不通。”杜月笙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法庭上脱罪了。”梅华诠道。 杀人灭口这破事干不成，我倒是很轻松，毕竟这事情我也不赞成。 这条路没什么希望，那就只能通过正常的手段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梅华诠都快要忙得死翘翘了，调集了大量的相关案宗研究，拼命要把我们在这件案子上的所有漏洞都给抹平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赢来了庭审。 4月4日（这日子可真不吉利），淞沪镇守使大厅，第二轮六国公审开始。 当我走进法庭的时候，就看见小林昭二那帮人脸上笑得开了花。 法庭上，宇多喜次郎简要地把案子说了一遍，然后大声道：“各位法官，蒋慕白主谋，残忍杀害了我们日本领事馆的职员，我们要求法庭必须严惩请允许我们的证人上场” 法官们点头默许，喜次郎招了招手，在日本宪兵的看护之下，一个身穿黑衣的矮小汉子被带了上来。 这个人，我见过，在严老九的赌档里面，我为小林雄一的事情去找严老九的时候，他就在场。 “向法庭说明你的身份。”宇多喜次郎道。 “我叫贾宁，道上的都叫我大嘴宁，我是严九龄的徒弟。”那个汉子大声道。 “你他娘的你小子要乱说，老子非三刀六洞弄死你”旁听席上，严老九噌的一下站了出来，破口大骂。 “肃静”法官敲了敲槌子，严老九在大骂中被赶了出去。 “贾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宇多嘿嘿一笑。 “是。那天晚上，蒋慕白来找我师父严九龄，说是要弄死一个日本人。第二天晚上，师父派我在爱德华七世路三菱银行对面的ji馆埋伏，我们先引开了小林雄一的手下，然后配合蒋慕白的行动。” “接下来呢？”宇多问道。 “我们看到了蒋慕白带人扛了一个麻袋离开了ji馆，我当时留了个心眼，一路跟踪，他们进了枫林桥，在一个树林里，把小林雄一给活剐了，然后一把火烧了，化骨扬灰。” 贾宁一说完，法庭上就传来了尖叫声，是那些外国人中的女人。我看了一下，很多外国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而在场的中国人都是一副解恨的样子。 “法官大人，我要求另外一个证人出场。这个证人，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参与者和目击者。”宇多呵呵一笑。 在法官的同意之下，另一个证人被带上了法庭，果然是那个ji女。 看着她出现在法庭上，我的一颗心算是掉到了冰窟窿里。 “民女苏小翠。”也不知道是受了惊吓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她很紧张。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从实说来，这里是法庭，说谎的话，可是要负责人的。”关炯之冷冷道。 “是。”苏小翠低着头，在宇多的引导之下，把那天晚上我们一帮人如何串通她，她如何麻烦了小林雄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两个有力证人出庭，将事情说了出来，法庭里面一片哗然，尤其是陪审团里面的那些洋人，看着我，目光变得十分的凌厉。 “法官大人我觉得这纯粹是诬陷”梅华诠开始反驳：“随便找两个证人来要定我的当事人的罪，真是笑话。谁知道这些证人是不是被逼迫的，毕竟，有些人的手段，我们都知道” “说的对” “日本人最擅长干贼喊捉贼的事情，说不定是他们自己干的” 旁听的民众大叫连连。 “法官大人，除了认证，我还有物证”宇多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很快，两个日本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箱子打开，里面是一片带着牙齿的头骨。 我转脸看了一下阿山和阿荣，他们两个也是愣了起来。 化骨扬灰的事情，是他们几个干的，怎么会留下这些呢？ “法官大人蒋慕白一伙人残忍地杀害了小林雄一，但是支那人有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夜黑风高，他们在匆匆忙忙之下，遗漏了一些东西” 随着宇多的话，法庭里面一片哗然。 “小林雄一是日本领事馆的人，生前曾经做过相信的身体情况登记，这里有他在陆军部登记的详细资料除了这些，他同样在英国领事馆做过详细的身体登记，我们已经联合英国领事馆，对这些头骨进行了详细的科学的分析和化验，证明这就是小林雄一的头骨!这是铁的证据而且我们发现头骨的时候，英国的法医也在场” 接下来，英国领事馆的人以及法医出庭作证，证明的确如此。 这一下，法庭上就乱了，人证物证都在，对我们极其不利。 梅华诠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辩解。声称即便是有这些头骨碎片，即便这头骨是小林雄一的，也不能证明就是蒋慕白杀了人，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有可能是捏造的，是诬陷。 但是他的辩解，显然有些苍白无力。 法庭在讨论之后，因为事关重大，决定休庭，第二天继续审理。 从法庭出来，我的身边就跟着一大堆的宪兵，一直看着我走进电影公司。现在，我已经是个嫌疑犯了，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关先生让我带话给你们，现在形势对你们很不利，如果明天你们再不能有有利的证据拜托关系，那么就糟了。”关炯之的心腹登门拜访，丢下了一句话。 证据？能有什么证据？这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干的，因为怕招眼，就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我们和这事情无关。 梅华诠更是没有办法。 “不管是法官还是陪审团，现在都相信你们杀了人，明天，真的遭了。”梅华诠垂头丧气。 “梅先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杜月笙不死心。 “除非证人当庭翻供可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事情绝对不可能”梅华诠说出的办法，让我们都彻底死心了。 那两个证人，都握在日本人的手里，我们连接触都不可能，怎么能让他们翻供？ “少爷，有人找？”虎头走了进来。 “谁呀？就说我没工夫见。”我挥了挥手。 “少爷，是个乞丐。说是找你有要紧的事情。”虎头道。 乞丐？乞丐找我有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吧。”对来人，我很好奇。 时候不大，就看见一个乞丐以手做脚，挪了进来。 六十多岁，身上的一身衣服洗的发白，褴褛不堪，但是还算干净。那张脸，我一开到，就愣了。 这不是报纸上刊登的那个出身北洋水师用讨饭挣来的钱看我电影的那个老乞丐吗？ “老先生，你找我，有事？”我赶紧让人把他搀到座位上，那老头却推开了虎头的手，咣当一声给我磕了个头，老泪横流。 “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赶紧把他扶起来。 “蒋先生，俺这次害了你呀害了你呀”老乞丐看着我，失声痛哭。 “害了我？怎么会害了我？”我摸不到头脑。 “蒋先生，今天出庭作证的那个苏小翠，是我闺女”老乞丐的话，让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苏小翠是这个老乞丐的闺女？怎么可能 接下来，老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老乞丐当年北洋一战丢了两条腿之后，侥幸活了下来，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了苏州老家，天灾人祸，无奈之下，带着会唱曲儿的闺女来到上海混口饭吃，不安贫困的苏小翠搭上了一个街霸，老父亲阻止不了，一怒之下断了父女关系。苏小翠以为会过上好日子，哪成想那街霸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包*了之后，把她卖入了ji院。苏小翠整日以泪洗面，老头则沦为乞丐，女儿羞于见到父亲，父亲也不愿意见到女儿，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联系，今天苏小翠出庭，在法院旁听的老乞丐才算见到女儿。 “蒋先生没想到那丫头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我对不起你呀”老乞丐亏欠万分，连连磕头。 “老先生，这事情怎么能怪得了你。命，都是命。”我也是心酸不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乱世之下，类似这对父女一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你说苏小翠是你的女儿？”就在我安慰老乞丐的时候，在一旁的梅华诠忽然站了起来。 “是了是了。怎么了？”老乞丐被他问得一愣。 “你的话，她听不听？”梅华诠问道。 “差不离。”老头哽咽道。 “老先生，蒋慕白这条命，现在，就握在你的手里了”梅华诠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 ### 下一部电影马上要出来，有人能猜到是什么吗？哈哈，绝对过瘾的一部电影。 兄弟们，还有没有票票嘞？有木有？求票票 第167章 我要拍《北洋水师》！ 第167章 我要拍《北洋水师》！ “梅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神神秘秘的梅华诠，我有些迷糊。 “你不是和英国领事馆的督察查尔斯很熟吗？”梅华诠问道。 “不错，是很熟，而且是铁哥们。”我点了点头。 查尔斯和这事情有个蛋的关系。 “梅先生，你是说……”杜月笙双目一睁，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呵呵，今天晚上，让查尔斯出面，带着这位老先生去见苏小翠，如果明天能够苏小翠能够当庭翻供，就好办了。”梅华诠沉声道。 “先生，你是说，小翠要是不承认，蒋先生就没事了？”老乞丐问道。 “对，如果你女儿明天这么做，蒋慕白就有可能捡一条命。”梅华诠点了点头。 “可是梅先生，小翠要是这么说，会没命的”我大声道。 这样的一个女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如果当庭翻供，固然能够救得了我，可恼羞成怒的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蒋先生说句不好听的话，俺们这两条命，算什么？这世道，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你干的都是大事，俺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的几个字，但是俺知道什么叫大义!刘管带当年就告诫过俺们，人的死，有的比山重，有的比毛轻，你就是那山山不能倒了不能倒在小日本子的手里这位先生，你让俺去和闺女见个面，俺跟她说，她一定听俺的话”老头看着梅华诠，异常的坚决。 “老先生……你们……会死的”我拉住老头的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头看着我，笑了笑：“蒋先生，人，都会死的，死就死了我们现在不死，过个十年几十年，也会死，不是被饿死冻死，就是被那些狗日的欺负死，跟死狗死猫没什么区别如果能够为你这样的人死，为大义死，值了蒋先生，你是个好人，咱们中国人中的大好人俺这一辈子，就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俺们刘管带，可惜了，和小鬼子那一仗，刘管带自杀殉国了，另一个让俺佩服的，就是你你那电影，俺服” “蒋先生，俺，俺就一个请求……”老头看着我，目光柔和。 “你说。” “俺们水师和小日本子那一仗，打输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提到水师，人们就骂俺们，说俺们误国。蒋先生!谁他娘的不想和小日本子拼了俺们水师里有孬种，可上上下下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说俺们的邓管带和刘管带，但是俺们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有哪一个是孬种” “小日本子上来了，俺们用炮轰，炮弹用完了，俺们用枪，枪子打完了，俺们用手用牙齿最后时刻，俺们流着眼泪炸沉自己的船，他祖母的，那可是比俺们的命都重要的船呀俺们有谁是孬种？” 提起往事，老头痛哭流涕。 “蒋先生，二十多年了死去的兄弟们的冤屈没处说呀俺没本事，说了别人也不相信蒋先生，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俺信你，俺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俺替俺们刘管带，替俺们邓管带，替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求你一件事”老乞丐抹干了眼泪，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蒋先生，什么时候，拍一部俺们水师的电影吧俺们的那些兄弟，俺们的邓管带、刘管带，不能就这么在骂声里死不瞑目呀” 老乞丐的话，让屋子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在掉眼泪。 我的心在痛，我的泪在流，我的手再抖 我以为他会提出照顾好他的家人，我以为他会提出保护她的女儿，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 一个根本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是让我拍北洋水师？”我颤抖的问道。 “嗯蒋先生，拜托了”老头擦干了眼泪，转脸对周围的人说道：“谁，领俺去见闺女？” “我带你去。”虎头、阿山等人，抬起老乞丐，走出了门。 看着老乞丐那虽然失去了双腿，但是挺直了的腰板，我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的那些话，他的那泪水，让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么多年了，这个国家受过的**，这个民族受过的**，从来都没有消除，反而是一层层地加深，无数的冤屈，无数的冤魂，有谁替他们出头 “五弟，这是苏老先生自己的选择，你不用愧疚，他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杜月笙见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走上前来安慰。 这一晚，我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 天快亮的时候，虎头带着查尔斯来了。他们一来，就被周围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少爷，事情很顺利。”虎头跟我说话，我理都没理，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带人过去，成功地把那个老头送了进去，他和他的女儿见了面，说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查尔斯摘下了他的军帽，看着我。 “他们两个人呢？”我转过脸来。 查尔斯耸了耸肩膀：“我们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加藤正，老头被他发现了，留了下来，不过你放心，这个关键时候，日本人不会杀了他们父女两个，明天庭审的时候，人证都必须在场。” 尽管查尔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担心那父女俩的安全。 “明天，不管结果如何，请你一定要尽量将他们两个保护下来。” “没问题。我尽力。”查尔斯点了点头，告辞。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将其他的人打发走，我独自坐在桌子前面。外面月光很好，那对父女，此刻，会不会也在看同样的月光呢。 深吸一口气，抽过一张纸，想了想，依然在上面写了四个字“甲午风云”。 盯着那四个字，心里一阵疼痛，又抹掉，重新写上四个大字：北洋水师 “蒋先生，什么时候，拍一部俺们水师的电影吧俺们的那些兄弟，俺们的邓管带、刘管带，不能就这么在骂声里死不瞑目呀” 老头的话，犹如一阵阵惊天的巨雷，在我耳边响起。 他的这个最后的要求，我没法拒绝，那些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牺牲的英雄们，我无法拒绝 “少爷……”虎头站在我的旁边，水里捧着米粥，看着我写的那四个大字，微微一呆。 “北洋水师……少爷，你写这个干吗？”虎头愣道。 “虎头，你说如果拍一部这样的电影，你会看吗？”我转脸问道。 “拍北洋水师？”虎头冷冷一笑：“有什么好拍的，打的那一仗，丢死人了。” 听着虎头的话，我长长一叹。 虎头这么想，其他的中国人，可想而知。 “虎头，记住一点，仗打败了，永远不能怪罪那些士兵和将领，要怪，就怪那个软弱无能的满清政府吧****，即便是将士们拼命，民众们拼命，人家照样占你的领土，蹂躏你的百姓，侮辱你的尊严整天就知道抗议，这样的政府，狗屁不如” “我要拍这样一部电影，为的不是那个整天就知道抗议的狗屁政府不是为了那个软如无能的满清政府是为了那些死不瞑目的英雄们知道吗？”我冷冷道。 “少爷，你真想拍这样的电影呀？”虎头见我这么认真，完全呆了。 “苏老先生的请求，我没法不答应。”我喝了口茶。 “可是少爷，又是枪又是炮的，还有铁甲舰，能拍吗？”虎头的问题，让我苦笑连连。 是呀，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大的阵势，以我现在的能力，能拍吗？我只是个小导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能拍吗？ 但是，我想拍呀 “或许，有机会呢。”看着窗外的月光，我呵呵一笑。 任何事情，只要有信心，只要不放弃，谁说不能做成呢？ “少爷，天都快亮了，天亮了还要庭审呢，睡一会吧。”虎头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虎头，你是不是觉得少爷我挺可笑的，自己说不定就要挂了，还操心什么民族尊严。”我笑道。 虎头没笑，只是恭恭敬敬地给我续上一杯茶：“少爷，说句实话，你以前干的那些事，真不咋地，可一年多你做的事情，虎头我佩服打心眼里佩服这道坎，菩萨保佑一定能过去，要是过不去，那帮狗日的想要你的命，先把我脑袋拿去再说” “还有我的” “我的” 门外，顾嘉棠、阿山、阿荣、高鑫宝等人，一个个全身收拾得干净利索，简直就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这帮家伙，同样是一夜未眠。 “哈哈哈。我可不能死我还得拍《北洋水师》呢”看着这帮人，看着桌子上自己写下的那四个大字，我哈哈大笑。 勾勾勾雄鸡一叫天下白。 天，还是亮了 上午八点，在一帮人的护送之下，我走出了办公楼，楼下，人头涌动 “少爷，都来了昨晚就到齐了，一夜未眠”虎头低声对我说道。 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所有人，十六铺的一帮穷兄弟，还有我的那些老朋友，一个不少，齐刷刷全都到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我，目光坚定。 “马到功成平安归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一阵阵高呼，在偌大的院子里响起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吧上帝保佑 抬头看着一片云都没有的天，我长长出了口气，突然之间，觉得心中，好暖，好暖。 ### 拍这样的一部电影，大大们同意不？哈哈 顶起来兄弟们，小张能不能走下去，就看你们的了。明白不。呵呵。 谢了 第168章 大变故！ 第168章 大变故！ 在众人的鼓舞中，牌号6666的车子缓缓驶出大中华电影公司。 车子一出门口，我就有些呆了。 街道两旁，晨曦之中，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面朝着一个方向，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方向，静静地站立着，看着我的车子，不说话，只是对我齐齐地举起拳头，紧紧攥起的拳头 在一片片的用拳头举起的丛林中，车子缓缓地开过去 有人跟着车子跑，先是一两个，后是三个五个，然后是成群的人 从观后镜中看着那些奔跑的人，看着那一个个高举着的拳头在一片肃穆之中，我的眼眶开始湿润。 “奶奶的，蒋慕白你小子就是今天死了，也值了”我的旁边，梅华诠摘掉眼镜，抽了一下鼻子。 是呀，今天老子就是死了，也他娘的值了 淞沪镇守使衙门，六国公审法庭。 由于谁都预料到今天的审判可能会有一个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结果，所以门外军队的数目激增，甚至连火炮都拉了出来，日本宪兵、英国、法国等国的巡警、巡捕房探目，到处都是，如临大敌。 9点钟，我进入了法庭。走入法庭的那一刻，坐在旁观席上的中国民众全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开庭”关炯之敲响了法庭。 “蒋慕白，你对昨天的审判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马上结案。”关炯之说这句话的时候，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我明白，提示我有什么有利的东西赶紧拿出来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各位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很想干掉小林雄一，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这么做”我的第一句话，就让全法庭的人都目瞪口呆，梅华诠狠狠地对我瞪了一下眼睛，我视若无睹。 “各位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小林雄一是个日本人，而且是个穷凶极恶的日本人，关于他的报道，我想你们有的人在报纸上看过，有的人听说过，他的手上，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他残杀的中国人，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国仇族恨，如果有机会，我会干掉他，我想每个中国人都会干掉这个败类” “没有人喜欢杀人，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杀人但是对于一个败类，一个可耻的垃圾来说，人人皆可杀之同为日本人，我觉得三船先生就是我的真正朋友，他是中国人的真正朋友这样的人，没有人会杀他，相反，中国人会尊敬他” “杀人者人皆杀之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没有亲手干掉小林雄一”我摇了摇头。 “你是否认杀了小林君了咯？”宇多喜次郎抓住了我最后的这句话。 “虽然我很像弄死他，但是我的确没有杀他。”我耸了耸肩膀。 “法官大人他在抵赖昨天，我们已经将足够的人证物证捧上来了我请求法庭立刻宣判”宇多大声喊道。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是无辜的”梅华诠大声道。 “好既然你是无辜的，那么你能证明，事发当晚，你在干什么吗？”宇多转身看着我，冷冷道。 他在笑，在得意的笑。 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有让法庭相信的证明。 “我证明老大当晚在公司” “我证明” “我也证明” 旁观席上，阿山等人站了起来。 “哼，法官大人，我认为，所有中国人都不可信”宇多喜次郎大声叫道。 几位法官都点了点头。 “法官大人我有话说”法庭的门响，查尔斯大步走了进来。 一身戎装的他，很是威严。 “这位督察大人，你和本案无关”宇多冷笑道。 查尔斯走到法庭上，理都没理宇多：“各位法官大人，刚才有证人愿意为蒋慕白作证” “法官大人所有中国人不能作证”宇多大叫道。 查尔斯微微一笑：“宇多先生，我说的证人，是美国人” “美国人？”法庭一片喧哗。 “请证人上来”美国法官很高兴。 法庭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蕾丝？”看着那身影，我微微一呆。 她跑这里，干吗呀？ 蕾丝看着我，微微一笑，快步走上了法庭，昂起了头。 “格蕾丝?凯瑞，美国公民，派拉蒙电影公司经理阿道夫?楚克之女。”蕾丝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凯瑞小姐，刚才有人说蒋慕白事发当晚在大中华电影公司，是吗？”关炯之马上问道。 “他……”蕾丝转过脸来，看着我，冲我吐了吐舌头：“那是谎话。” 这个女人，真是捉摸不透。看着蕾丝的那张脸，我苦笑连连。 “是的是谎话”宇多大喜，连连点头。 “各位法官，各位陪审员，蒋慕白当晚在我的房间里”蕾丝接下来的话，让宇多下巴都掉了 法庭又是一片哗然。 看着蕾丝，看着眼前的情形，我一阵发晕 慢着我怎么觉得这情景这么熟悉呢？《精武门》里面陈真被冤枉光子出面作证，就是这样的吧？ 这怎么像拍电影一样呀 “蒋慕白在你的房间里？不可能他在你的房间里干吗？”宇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孤男寡女晚上在一个房间里，你觉得会干吗？”蕾丝可不怕宇多，睁着眼睛回敬过去。 “干吗？”宇多估计已经痴呆了。 “一整晚都在床上，你觉得能干吗呢？这位律师先生，你父亲和你的母亲，也干过这样的事情，是吧？”蕾丝的话，让法庭笑倒一片。 “你”宇多气急败坏：“不可能说不定他半夜就走了” “不可能”蕾丝学着宇多的话：“蒋慕白身体很好的，我们每次都是从晚上一直做到天亮。” 这一次，法庭死寂一片，不管是那些法官还是陪审团，更或者是旁听的人，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这个笨女人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捂上脸。奶奶的，这次丢人丢大发了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还什么我身体挺好的还什么每次都从晚上做到天亮奶奶的，我倒是想，你每次可都是泥鳅一样滑走了这不是玷污我的清白吗？ 看着蕾丝，宇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虽然他清楚蕾丝说谎，但是他无计可施。 几位法官都为难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法官大人”一个美国军官大步走了进来，走到美国法官跟前，小声嘀咕着。 “哦，上帝，你说的是真的？”美国法官微微一愣。 “阁下，是真的。”美国军官点了点头。 美国法官挥了挥手，打发那个军官离开，然后冲旁边的几个人一同嘀咕。 “各位陪审员，两位律师，庭警刚刚向法庭报告了一个情况，有证人，要说话。”关炯之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证人？法官大人中国人的话不能相信美国人也不能”宇多大叫道。 “是你们的证人要说话”美国的法官顿时不乐意了，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带上证人” “我们的证人？”宇多嘴巴张得比盆还大。 在一片议论和惊讶声中，庭警带上了证人，是先前出庭的那个苏小翠。 看着他出场，我呆了，我身边的梅华诠，笑了。 “苏小姐，有话请放心说”关炯之冷冷一笑，大声道。 “各位大人，小女子……”苏小翠低着头，声音很小，她沉默了一下，转脸看了看我，又转过身去，微微昂起了脸：“小女子昨天说的话，都是日本人逼迫的” “你说什么？”宇多大步走到苏小翠跟前，气急败坏，被庭警拦住。 “各位大人，小女子并没有看到蒋慕白麻翻那个小林雄一，小女子说的都是谎话，使他们逼迫我，说我不这么说会杀了我。” 哗法庭后面，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 “就知道日本人会冤枉人” “奶奶的，真不要脸，倒打一耙” …… “你”宇多看着苏小翠，脸都青了。 自己的证人当庭翻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刺激的了。 “我想，现在已经够清楚的了。休庭法官和陪审团商量最后结果”关炯之根本就不给宇多反应的时间，果断敲响了法槌。 “哼”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小林昭二、加藤正等人，狠狠地瞪着宇多，转身走掉了。 “这一次，你可能不用丢掉性命了。”梅华诠走到我身边，呵呵一笑。 “等会，想办法保住她”我指了指被带下庭去的苏小翠。 “明白。这对父女，真不容易”梅华诠满脸都是钦佩之色。 半个小时后，再次开庭。 “请陪审团出示结果”关炯之大声道。 “各位法官，陪审团经过商定，认为蒋慕白……无罪”陪审团的结果，赢得满大厅的欢呼。 关炯之微微一笑：“请各位法官出示结果” 结果，几乎没什么悬念。尽管日本法官河海田万里认为我有罪，但是关炯之、美国法官、英国法官、葡萄牙法官以及法国法官都投了无罪票。 “本厅宣布，蒋慕白杀人一案，证人当庭翻供，证据不足，蒋慕白无罪，当庭释放”关炯之是笑着敲响了法槌。 “不可能你们不能这样他杀了人他杀了人”宇多疯子一般大喊。 “这里是法庭这是六国公审的结果”关炯之冷哼了一声。 “法官大人，我请求对刚才的苏小翠进行人身保护”梅华诠大声道。 “同意”关炯之和周围的法官商量了一下，几个人都点头。 下面又是一阵欢呼。 我长出一口气，走下被告席，被迎面扑来的人群淹没，人们拍着我的肩膀，大声恭喜，外面更是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等我走到外面，消息也传了出去，无数在外面翘首等待的人，陷入了狂欢之中。 “蒋慕白” “蒋慕白” “蒋慕白” …… 一声声呼喊，响起，此起彼伏 “你小子，真是命大”梅华诠呵呵一笑：“你可欠我个大人情” “知道今晚请你喝酒，再叫上两个漂亮姑娘”我小声道。 “好耶好耶”梅华诠花痴了。 “苏小翠呢？”我提醒他道。 “已经被我的人接管了，很安全，现在在你的车上呢。”查尔斯小声道。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钻进了车子里。 车子发动，直奔大中华电影公司。 “小翠，苏老先生呢？”我急急问道。 从小翠一脸的泪水我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 “爹被日本人扣住了。出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不好好说话，爹就会没命。”小翠哭道。 “那你还……”我大急。 “我……”小翠一下子就大哭了：“我爹让我这么说我爹说，他死了没什么，蒋先生没事就好爹还说，我如果不翻供，他死不瞑目蒋先生，你救救我爹你要救救我爹呀” 小日本，果然够狠 “去杜公馆”我大声道。 车子猛地掉头，驶向了杜月笙的杜公馆。 同孚里杜公馆，青帮的一帮人全都集合到了大厅里。 “这么说，苏老先生在虹口日本人的手里？”听完了小翠的话，杜月笙很为难。 “慕白，这事情不好办，救不出来。”黄金荣抓耳挠腮。 让这帮人在上海滩捞人，可以，让他们从日本人手里捞人，可就难了。 一帮人束手无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杜月笙抽了两口大烟，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日伊阿母只有这么办了”杜月笙大声道。 看他这样子，估计有点子了。 “月笙哥，有办法？” “我也是从三国演义里面学来的，古人有阵前换人，我们也可以。”杜月笙对我笑了笑。 “你是说……”我大喜。 “上海的日本人很多，日本的头头脑脑也很多，苏老先生我们救不出来，不代表我们搞不来日本人弄来个日本的大人物，和他们交换，他们不答应，我们就撕票日伊阿母谁怕谁轧他阿母”杜月笙大骂道。 “这主意好绑票我们可是拿手好戏”大厅里，一片狼嚎 这事，能成吗？看着一帮眉飞色舞的家伙，我心里打鼓。 #### 一整天都有些蒙蒙的，醉氧醉得厉害，老想睡，唉。 兄弟们，还有月票不？ 第169章 大清国北洋水师定远舰下等水手苏老三！ 第169 大清国北洋水师定远舰下等水手苏老三！ 定下了计划，青帮开始着手行动，又是策划绑架的名单，又是打探情况，一直忙到了晚上，万事俱备，就等着动手了。这事情我是外行，只看着杜月笙去操办了。 晚上八点，正当杜月笙等人准备行动，虎头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谁给的？”拿着那封信，我微微一皱眉头。 信封上寥寥几个字：蒋慕白亲启。这字写的不咋地，歪歪扭扭。 “门房说有个家伙刚送来的，没留下姓名，说你看看就知道了。”虎头答道。 拆开了信，读了一遍，我对杜月笙摆了摆手：“不要搞什么绑架了，人家找上我们了。 信，是小林昭二写的，内容很简单，要救那位苏老先生，请到青莲阁面谈。还特别加上了一句：最多三个人来，多一个人就撕票。 “五弟，不能去。日本人输了官司，恼羞成怒，肯定会对你下手，你这样去，算是羊入虎口。”杜月笙很不赞同我过去。 “不错，老大，这是个陷阱。”阿山看完了信，摇了摇头。 其他的人，也都是这个意思。 “我不去，如何对得起这对父女，毕竟，没有他们我这条命或许就没了。人，总得讲个良心吧。”我转脸对虎头笑笑：“帮我准备衣服。” “少爷……”虎头知道我的脾气，见我这样，只好照办。 收拾妥当，在衣服里面套上了杜月笙给我的铁马甲，揣上了小手枪，我就要往外走。 “老大，我跟你去”阿山戴上了帽子，走了过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要去。 “人多了反而碍事，阿山跟我去就行了，他枪法好。”我笑道。 “枪法好，还得功夫好才行。蒋先生，我也跟你去。”叶问在门口，在就等得急了。 “也好。”我点点头。 他们两个，一个枪法百步穿杨，一个武艺高强，跟着我去，还算有个保险。 “肇明，嘉棠，带上七八十个青帮的精英，拿上家伙，在青莲阁周围布置，五弟，你们在里面有危险就发信号，我们一见异动就动手救人。”杜月笙吩咐完了有转脸对虎头道：“通知查尔斯，让他带着英国的巡警赶紧赶过去，他要是出面，日本人还不敢和他们发生冲突。” 杜月笙做事情，向来都是滴水不漏。 安排好了，我和叶问、阿山坐上了车，直奔青莲阁。 街道上安静得很，几乎看不到人，但是隐隐约约之间，能够感觉到一种杀气。 “这些街道巷子里，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日本人。”叶问看着那些黑乎乎的巷子，捏了捏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想。 “人多，才好玩。”阿山摆弄着他的那两把双枪，微微一笑。 吱车子在青莲阁门口停下来，三个人出了车子，早有人迎了进去。 一进青莲阁，才发现里面的气氛和以往截然不同，平日的灯红酒绿熙熙攘攘消失不见，不管是回廊的角落里还是院子中，都站着穿着武士服的日本浪人。 “龙潭虎穴呀。”阿山笑了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大大的包厢，我微微一愣。 包厢里面，欢声笑语，一队歌舞伎正在翩翩起舞，周围坐着的日本人打着节拍，一个个极为享受。 小林昭二和加藤正，坐在中间，见我们进来了，朝对面的位置指了指。 我坐下，阿山和叶问站在我的身后，准备随时出手。 “蒋先生，对我国的艺术如何看？”小林昭二喝了一口清酒，微微一笑。 那尼？对你国的艺术如何看？操，这个时候你还问这样的傻*问题。 “日本国的艺术，根子上来源我中华，传说秦朝时，徐福东渡，带去了童男童女，与岛上的土著结合，繁衍而成你们日本人。日本的艺术也好，文化也好，乃是从中国衍生而来。至于汉唐以后，日本国的文化，依然吸取我国的营养，我国是根，日本国是叶，仅此而已。”我侃侃而谈。 加藤正和旁边的武士，都面带怒气，小林昭二倒是呵呵一笑。 “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支那虽然强盛了几千年，但是日清战争中，你们败了，根子败给了叶子，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的情况是，我大日本帝国如同冉冉上升的旭日，而你们支那则已经日落西山，未来的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小林昭二昂着下巴看着我，态度强横。 “根虽然已经腐朽，但终究是根，遇到雨水阳光，便能长出新芽，再次耸立成一棵苍天大树，叶子在繁茂，终归是叶子，秋风一到，只有飘零，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看着小林昭二，我呵呵一笑，不恼不怒。 “八嘎”加藤正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阿山和叶问也上前两步，眼开就要起冲突。 “加藤君，今日是酒宴，不可无礼。”小林昭二冷冷一笑，加藤正极其不服气地坐了下去。 “我对蒋先生的为人和才能，极为钦佩，大日本帝国一向友好待人，只要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从来不会亏待，以蒋君的才能，若是……”小林昭二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小林先生，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不可能。我今天来，是为了那位老先生。”我笑道。 小林昭二满脸铁青，他最后想拉拢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好。”小林昭二点了点头，对外面冷喝一声：“带进来” 脚步声响起，嘭的一声，两个日本浪人把一个人丢在了地上。 是苏老头，此时的他，身上的衣服早破烂不堪，满是伤口和烙铁留下的烫伤，焦臭无比，满身是血，看得我目眦尽裂。 “想不到，这老头还是先前支那水师的一员哩。”小林昭二走到苏老头身边，指了指纹在他肩膀上的两个字。 “师勇”，那两个大字，劲道十足。 “说起来，我的父亲，就牺牲在那场战争之中。”小林昭二抬起头，挤出了两滴眼泪。 “哈哈哈，屠狗而已。”苏老头大笑。 小林昭二咬了咬牙，强忍住愤怒，走回座位，对我说道：“这个人，你可以带走，但是是有条件的。” “讲。” 小林昭二看了看加藤正：“你不是在《精武门》里面塑造了一个陈真嘛，一个横扫日本武术的陈真嘛，今日，陈真也在，好极了，我看，就比试一场吧，若是你们赢了，你们可以把人带走，若是我们赢了，你必须关掉你的电影公司怎么样蒋慕白，你不会对你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吧？” “蒋先生”苏老头看着我，双目圆瞪：“俺一条贱命，死就死了!你们快走” “好，我答应你”面对小林昭二，我点了点头。 “老大，这是圈套，即便我们打赢了，今天也很难全身而退”阿山笑声提醒我。 “打输了也没什么，反正今晚肯定会鱼死网破。”我微微一笑。 “来吧。”加藤正站起来，脱去了外面的军装，走动了大厅中间。 “请”叶问昂着头，淡定走了过去。 这两个人在一块，一个两米多高，又大又壮，一个瘦小精干，但从体格上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加藤正率先动手，斗大的拳头砸过去，房间里翻天覆地，拆场子一般，不管是他的拳头还是他那可怕的腿，只要沾上，肯定没有活命的可能，叶问则如同清风一样，灵活躲闪，不时发动进攻，但是打在加藤正的身上，那家伙丝毫没有感觉，机器人这个称呼，对于加藤正来说，倒是恰如其分。 一场大战，一个猛烈，一个灵巧，一路打下来，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就在我为叶问担心的时候，加藤正瞅准了个机会，一把拎起了叶问，高高举起，猛地下掷，那招式，几乎和《精武门》里面的藤田刚一模一样。 看来这小子狂妄得很，看过《精武门》的他，显然要用里面的那一招当场弄死叶问。 “小心”阿山紧张得大叫起来。 好个叶问在被抓住的瞬间，身体忽然横转，一脚狠狠揣在加藤正的脸上，与此同时，立掌为刀，狠狠地砍在了加藤正的咽喉之上。 咽喉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加藤正总是是个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了这么狠命一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叶问提起双拳，是出了咏春拳最为著名的连环击，砰砰砰砰……那一双拳头，又猛又沉，快得几乎看不到叶问的手臂，一拳拳，带着无比的恨意，猛攻加藤正的心脏，重击之下，加藤正惨叫连连，一通击打下来，叶问转脸看了我一下，我微微点头，叶问铁指入勾，扣住加藤正的咽喉，狠劲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闷响，活活将加藤正的喉咙拧断 这一招，是孙禄堂孙老先生的成名绝技，锁喉勾加藤正就是再厉害，也极难有活命的可能。 “八嘎”见加藤正身死，小林昭二恼羞成怒，拔出枪，嘭的一声瞄准叶问就开了一枪。 叶问虽然躲闪，但是快不过子弹，肩膀中枪，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血流如注。 小林昭二在想开枪，这边阿山的枪也响了，一枪击中小林昭二的手腕，小林昭二惨叫一声，手枪落地。 听见枪响，外面大乱，埋伏在走廊门外的日本浪人和宪兵蜂拥而入，啪啪啪啪，子弹从外面射进来，房间里凳折几断。 “快走”我一步来到苏老头跟前，拽着他就要往窗户那边跳。 “蒋先生，俺走不了了你们走吧”苏老头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在我手上。 “苏老先生” “蒋先生，俺要去找邓管带刘管带还有俺那些兄弟去了走吧快走不然来不及了”苏老头一把把我推开。 “苏老先生……”我还想说什么，啪啪啪啪，又是一阵子弹扫来，日本人已经冲进来了。 “老大，走吧”阿山一手架着我，一手架着叶问，冲向窗口，破窗而出。 “蒋先生，莫要忘了答应俺的事小日本子，爷爷苏老三，大清国北洋水师定远舰下等水手一名，老子和你们拼了”身后传来苏老头雷霆般的怒吼 啪啪啪啪这怒吼，很快淹没在一片枪声之中。 滚落在街道上，爬起来看着那个房间，我泪如雨下。 “快走”阿山拉着我和叶问，飞奔而走。 啪啪啪 日本浪人和宪兵从窗**击，青莲阁的大门处，也追出来了一帮人。 啪啪啪啪这边的街道上，也是枪声响起，顾嘉棠、江肇铭带着青帮的弟子及时出现，街道上一片枪战。 “师父，走你的，这边交给我们了”顾嘉棠对我大吼一声，带人冲上。 来不及叮嘱什么，我和叶问、阿山飞快地进了巷子。 巷子里，停着我们的汽车呢。 “上车”身后枪声不断，阿山把叶问推进前面，自己也飞入车中，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后面。 可就在进入车子的瞬间，我觉得脑袋上一亮，一把手枪顶住了我的脑袋。 “你他娘的”阿山也发现车后座上藏了一个人，抬手就要出枪，那人的动作远比他快，另一只手上的枪也叮嘱了阿山的脑门。 车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我们更没有想到会藏人，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受了伤的叶问发现这一切，已经晚了，他想出手，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动，否则，我打爆他们两个人的脑袋” 看着身边那个黑衣人，听着那清脆的声音，我不由得一愣。 “你是什么人？”阿山怒道。 “日本人。”那黑衣人蒙着面，声音冰冷无比。 “他娘的，你要是敢伤我老大一根毫毛，我做鬼也要吃了你”阿山龇牙咧嘴，愤怒异常。 “还真够嘴硬的，死到临头还这样，叶焯山，你不是号称快枪王吗，也不过如此。”黑衣人冷冷一笑，转过脸，一双冷冷的眸子死死盯住了我。 呵呵呵呵。我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这反应，让阿山和叶问都愣住了。他们料不到，死到临头，我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我笑，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愤怒和欺骗 我应该早就想到一个人，一个先前欺骗了我们所有人的人 #### 第一更送上。呵呵 第170章 带着《精武门》去好莱坞！ 第170章 带着《精武门》去好莱坞！ “别用黑布蒙着面了，拿下来吧，也不嫌瘪的慌。”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了。只是一直没往那方面想。” “老大，你说什么。”阿山听得云里雾里，惊讶地看着那个黑衣人。 “安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份不是什么花魁，而是日本特务吧。”看着那黑衣人，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我冷冷一笑。 握着那枪的手腕，抖动了几下。 沉默，车子里，彻底沉默了。 阿山和叶问，全都目瞪口呆。这么长时间来，安伊和我们走得很近，《精武门》的拍摄，她是女主角，不管是和我，还是和叶问，以及整个公司的人，都打成一片。因为三船的死，因为这些有良心的日本人的加入，《精武门》取得了如今的好局面，三船和安伊这帮日本人，如今在中国人心目中，位置很高。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我看走眼了。 面前的黑衣人愣了一会，扯下来黑纱，露出一张安静美丽的脸。 果然是安伊。此时的她，冷冷地看着我，冷冷地看着叶问和阿山，目光复杂，身上的那种杀气却依然没有消弱，只是那双眸子，犹如一潭清水，捉摸不透。 “安伊真的是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们？”阿山大声问道。 “你，真的是日本特务？”叶问也不相信。 在两个人的逼问之下，安伊什么话都没说。 “《倩女幽魂》首映式的那天晚上，我们被袭击，出手相救的那个蒙面女子，是你吧？”我看着车窗外面，问道。 “是。”安伊没有任何的躲避，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救我们？”我问道。 “孙中山是黑龙会的朋友，而且现在皖系倒掉了，日本方面必须扶持一个强大的有影响力的势力，孙是最好的选择。”安伊面无表情。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注意到了你眉梢的那个粉红色的小痣，当时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把一个美丽的柔弱女子和那个功夫了得的蒙面高手画上等号。后来，这种想法就更不可能了。”我笑了笑。 安伊这个女子，在此之前，在我的心目中，完全是一个美丽、纯净、恬淡、温柔地女子，虽然她是日本人，但是对于她，我似乎有一种没有理由的好感，这好感，也许是因为三船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三船诉说的那件往事，让我对她生出了一份深深的同情。 但是现在想来，我对她，好像也不单单是同情这么简单了。 “今晚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在我死之前，我想把一件事情弄明白了。”我转脸看着安伊，声音有些愤怒。 “你，问吧。”安伊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事情。 “你的养父，三船先生，是不是你杀的？”我冷冷道。 “老大，你，你说什么？”阿山听了这话，五雷轰顶。 三船野夫，以其敦厚博爱的个性，赢得了所有人的无限尊敬，他的死，一直是大家心口上的一道伤疤，虽然事后杜月笙等人也暗地里面进行了调查，但是毫无进展，那个杀人凶手没有人知道。 我这个问题，让阿山和叶问都无法接受。 安伊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说了。 “三船先生死的时候，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那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若是解脱。他是个高手，一身的功夫，很少有人能够当场将他击杀，更何况，现场并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这足以说明，杀他的人，是个和他十分熟悉的人。当初我们都觉得可能是日本人当中他的好友，呵呵，我也真是鬼迷心窍，竟然没有想到是你” “很多年前，因为他，你的父亲剖腹了，他收养了你们，照顾了你们一家，你应该感激他才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伊打断了。 “我为什么要感激他？你懂什么？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从小就被嘲讽讥骂的孩子，我所吃得苦，我所遭遇的，不是你能够理解的，这些，都是因为他”安伊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有些疯狂了。 “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你父亲做错了事情，三船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怒了。 “那是你的想法我从来没这么看因为他，我成为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因为他，我成为了一个歌舞伎，你以为我喜欢做一个花魁吗？我喜欢被那些男人们玩弄吗？” “可他养育了你”我怒道。 “我恨他”安伊大叫着，泪流满面。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许，她和三船之间，那个仇恨的疙瘩谁也解不开表面上是父女，心里，依然把三船看成他的仇人吧。 “所以你，选择当了一个特务？”我问道。 “我没得选择。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女人。要想生存，就必须靠自己你以为一个歌舞伎真的能够那么轻松地活下去吗？哪一个歌舞伎不是陪着男人睡觉，被他们玩弄色衰年老被抛弃，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我不要这样的人生，我必须靠自己”安伊哽咽道。 “所以，你杀了他。” “这是我接到的命令作为一个特务，服从是唯一的准则。就像我接到了杀你的命令一样”安伊看着我，皓齿咬着朱唇，都咬出血来了。 “一个人掌握不了自己的出身，掌握不了很多事情，但是，很多时候，能够掌握自己的良心。知道吗？”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仿佛被蛇狠狠地咬住了。 这个时候，我或许多少能够体会到三船临死时的那种心情。 死在一个亲近的人的手上，比死在那些败类的手上，要好得多。 “朦胧的月被云覆盖，浮云散去，终于月落西山。”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我缓缓地吟诵了三船当初念诵的那首诗，知道现在，我才能够体会这首诗的真正含义。 “安伊，这首诗，三船念过，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吟诵这首诗的表情，那种无奈，那种解脱，那种淡薄。他是那云，你就是那月，在你看来，三船或许是你的仇人，一个笼罩着你生命的仇人，但是月亮因为云彩才会显得格外美丽，没有了浮云，留给月亮的，将是巨大的空虚和寂寞。” 安伊听着我的话，眼泪夺眶而出，晶莹剔透。 她，哭了。 “好了，该问的我都问了，你现在可以开枪，完成你的任务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给你说，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说完，我挺直了腰板，闭上了眼睛，等待那枪响的一颗。 额头上一凉，那把枪，死死地盯住了我的太阳穴 从枪身上，传来的的颤抖，我能够感觉的到，那是一个女人的无比的挣扎。 咣等来的，不是枪响，而是摔门而去的声音。 睁开眼，发现安伊已经钻出了车子，站在了车外。 “你最好离开上海，虽然你赢的了六国公审，但是小林不会放过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的杀手已经开始行动，此外，他和何丰林之间达成了协议，明面上他们杀不了你，但是暗地里，你是无法躲过去的。因为你，小林昭二备受陆军部的斥责，今晚加藤正一死，他的领事估计坐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他不管怎样，都会把你干掉留在上海，你只有死路一条。尽管你身边有不少的朋友，但是，你要相信，日本人想做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安伊站在车窗外面，背对着我，轻轻地说出这些话。 “放了我，你回去怎么交差？”看着这个瘦削的背影，我心里一颤。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用担心。蒋慕白，听我的话，走吧，暂时离开上海，等事态平息再回来。之前是我欺骗了你，但是我现在说的，都是真话。”安伊的声音在颤抖。 “我能往哪儿跑？天地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苦笑起来。 “那是你的事情了。”安伊低着头，忽然拔出枪对准自己的手臂开了一枪，鲜血飞溅。 “安伊”我冲出车门，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走吧”安伊看着我，潸然泪下，忽然冲过来，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然后飞快跑开了。 “蒋慕白，原谅我” 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而那个人儿，却已经消失不见。 面对她离去的地方，我茫然而立。 心在痛，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悲伤。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命运，总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为什么她是个日本人而不能是个中国人呢？ 蒋慕白，原谅我。安伊 ，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三船，还是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老大，回去吧”阿山也很伤心，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吧。”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大中华电影公司。楼下的大厅，坐满了人。 杜月笙、张静江、查尔斯、蕾丝、卓别林等等，很多熟人都来了，今晚的事情，闹得很大。 “小林昭二被我暂时压了下去，但是根据我收到的消息，日本人已经集体出动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你，蒋”查尔斯脸色沉凝：“你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 我笑笑，把安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真想不到，她竟然……”杜月笙极为诧异，极为惋惜。 “难得她能够放你一马，起码说明她还是有良心的。”张静江也甚为叹息，看着我，郑重道：“慕白，上海你不能呆下去了，现在你必须离开一段时间” “五弟，我也是这个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避避风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大事”杜月笙也赞成张静江的说法，至于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点头。 我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没有选择了。 “可是我能够去哪呢？”我摊了摊手。 “眼下有两条路，一条是去广州，你也知道，我和那边有联系，但是广州那边最近形势不太乐观，中山先生面临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听说陈炯明已经有了异心，广州也不太安全。”张静江沉吟着，竖起了手指：“这第二条路，就是暂时离开中国一段时间……” “蒋，我觉得，你可以跟我到美国去”张静江还没说完，蕾丝就拉住了我的胳膊。 “去美国？”我睁大了眼睛。 这事情，我从来没想过。 “对对对凯瑞小姐说的不错，蒋，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好莱坞一方面，你可以暂时拜托这该死的暗杀，另外一方面，好莱坞那边早就希望你能够过去，你可以带上《精武门》去好莱坞一趟，这对于你，对于你的电影公司，都是好事。”卓别林也很是兴奋。 “我看这个办法可以，你走之后，我们在报纸上登个启示，就说你被卓别林先生邀请去美国访问去了，民众也会相信。”张静江对于这个提议，十分的赞同。 “美国那边，我有不少产业，认识不少朋友，完全能够照顾好你。”张静呵呵一笑。 早年他就在美国混过，在那边产业很大，倒是有这个把握。 “只要你去好莱坞，以爸爸的实力，他也能够保护你，蒋，好莱坞的人都会欢迎你，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呢。去吧。我陪你。”蕾丝温柔道。 看着一帮人赞同的眼神，我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老实说，现在我并不想去好莱坞，但是目前的情况，我似乎没有选择。 蕾丝和卓别林说得没错，暂时离开上海一段时间，去一趟好莱坞，对于我，对于大中华电影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好吧，我答应了。什么时候走？”我点了点头。 “越快越好，明天就有去旧金山的客轮，我马上让人去安排。”杜月笙对江肇铭点了点头，江肇铭跑了出去。 “我走了之后，这里的事情怎么办？”一想到我走了之后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我就头疼。 这，真是一个操蛋的选择呀 #### 第二更送上，累死了。休息一下。 第171章 一百家电影院！ 第171章 一百家电影院！ 如果我光棍一条，去好莱坞自然了无牵挂，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大中华电影公司这一摊子的事情我一走就要乱了不说，像杜月笙、张静江等这帮朋友，因为我也惹下了不少的麻烦，我走了，日本人能放过他们？ 杜月笙等人也看出了我的心思。 “五弟，上海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自己能够搞的定。现在局势很乱，日本人首先要解决的，是这场浩大的抗日浪潮，你走了，我们反而安全了。三鑫公司的事情，你莫要担心，有嘉棠、阿荣他们照顾，还有青帮的弟子们，不会有事，何丰林虽然和你有过节，但是黄金白银对于他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日本人不合作，我们答应给他一定的好处，再由张老太爷出面，生意应该过得去，你就放心好了。”杜月笙抽着烟，微笑道。 “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们都能够摆平，你的电影公司，我们都会照顾，不会有事。”有张静江的承诺，我安心不少。 “二哥，咱们还有多少钱？”我转脸问道。 “先前《倩女幽魂》赚的钱，加上《精武门》赚的钱，拢共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万大洋。”二哥报出的这个数字，着实吓了我一跳，居然赚了这么多 有钱就好办事了。 “二哥，我这一去好莱坞，不算在那边呆的时间，光是花在路途上来来回回就要三四个月，如果在那边呆一段时间，估计也要下半年的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就交给你、向荣一帮人了，有什么事情，多和月笙哥、静江先生商量，不要轻举妄动，暂时把各种工作都停了。” “这个你放心。”二哥做事情最稳重，他看着家，我放心。 “不过，有件事情，你必须在这小半年帮我做了。”我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中国的地图，皱起了眉头。 “这一百二十万，全都给我花出去”我咬了咬牙。 “一百二十万，全都花出去？”我这话，让房间里响起一片啧啧声。 一百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小五，都，都花出去？”二哥愣了。 “在我离开的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二哥，你要完成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还请在座的都帮帮忙，平均一万两千大洋建一家电影院，二哥，我回来的时候，你得保证大中华电影公司旗下，有一百家左右的电影院” “一百家电影院？”房间里又是一阵嘈杂。 “慕白，你疯了，建那么多电影院干吗？”史量才瞪着我道。 看着他的目光，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现在已经四月份了，等我回来，1921年差不多就要过去了。1922年，郑正秋和张石川的明星电影公司就要成立了，以此为标志，整个上海乃至整个中国的电影，将进入一个史无前例的黄金时期，而在北京，尤其是在香港，厉害的电影公司恐怕也会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别的不说，单说邵逸夫兄弟们后来创办的天一影片公司，就厉害得很，在这帮强人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出了过硬的电影之外，院线，将是关键 这就像是打仗一样，不管兵多还是兵少，粮草始终都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什么公司，不管是什么电影，没有院线，就是个屁，谁掌握了院线，谁就立于不败之地 一百家电影院，在他们看来，太多了，而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些电影院，不必条件多么好，也不一定都得做成大中华电影院那样气派，只需要基本的场所和有声放映的条件就行了，具体的情况，可以根据实际而定。我的要求是，上海三十家，北京二十家，广州二十家，南京二十家，重庆十家。”我走到地图跟前一一标记，就看见一屋子的人嘴巴都张开了。 “慕白，你疯了，怎么全国各地都建电影院？”见多识广的张静江都呆了。 “哪有全国各地，只不过几个城市而已，我还嫌少了呢。”放心手中的笔，我看着二哥：“二哥，这是关乎我们电影公司以后能不能生存，能不能做大的大事任务艰巨。现在局势混乱，在这些地方建电影院不容易，黑道白道都得摆得平，你收购也好，重建也罢，务必在我回来之前完成。至于铺关系，你可以找师傅他老人家，另外，静江先生这边、青帮这边，多蹚一蹚门路。” “我尽力”二哥咬着牙，点了点头。 二哥做事情稳重，加上杜月笙、张静江、师父他老人家的扶持，这任务，应该玩的成，毕竟这些人，黑道上有关系，白道上也有关系，再说，电影院不是什么工厂军火库，寻常人看来也就是乐呵的地方，只要和当地的黑道、主管的官员拉拢好，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布置完了这些，我长出了一口气。 “电影公司的人，这段时间暂时歇着。还有，孙老前辈那些人呆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月笙哥，你把他们安全护送出上海。” “这个没问题。” “还有，叶问，你也得离开上海。”我看了看已经包扎好了的叶问。 “蒋先生，我跟你去美国吧”叶问大声道。 “不，你的事业，不在我这里，你应该成为一个留名青史的武学宗师才对。”我微微一笑：“当然了，以后我拍电影，会想着你的，到时候你可别推脱。” 众人都笑，叶问也笑。 “苏老先生，因为我而死，小翠以后的生活，月笙哥，也交给你了。” “五弟，我把小翠留在公馆里照顾你嫂子，没问题。”杜月笙想的很周到。 “好了，家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去好莱坞，阿山、虎头和振声跟着我去，足够了，向荣，《精武门》拷贝的事情交给你了，确保明天把拷贝运上船。” “这个没问题。”叶向荣拍了拍胸脯。 “还有什么问题吗？”吩咐完了，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问了一句。 “都让你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了，还能有什么问题。”杜月笙笑道。 “那好，各自回去准备吧，明晚，咱们码头见。”我笑了笑。 一帮人作鸟兽散。 众人走后，我又把公司里的人，以及阿山、阿荣、高鑫宝、顾嘉棠等人叫过来顶住了一番，交代完了一些细节，已经半夜了。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我走进了爹的房间。爹还没有睡，坐在屋里看着娘的灵位发呆。小妹和二哥都在。 “事情安排完了？”爹回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安排完了。”看着爹枯瘦的老脸还有满头的白发，我鼻子一酸。 这些年，惹得他老人家担心受怕，我这个做儿子的，实在是不怎么成功。 “出门在外，又是外国，人生地不熟的，不能意气用事，退一步海阔天空，遇到事情能忍就忍了……”爹开始唠叨起来，这些唠叨，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暖。 “爹，我不是小孩了，都清楚。”我走过去，给爹捶背。 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爹这辈子，出了做个小官，没干别的事情，没有给你们攒下钱，也没有给你们什么权什么势，失败的很，失败的很……” “爹，看你这话说的，你就是给我们留下金山银山，留下权势荫护，我们要是不争气，还是坐吃山空。最要紧地，是得自己奋斗，自己打拼，是不？再说了，你也给我们留下了东西，你叫我们怎么做人，教我们摸着良心做事，这就足够了。你和娘一辈子把我们兄妹几个拉扯大，已经算是顶成功的一件事情了，再过几十年，或许人们会说，蒋老头不得了，中国大导演蒋慕白是他崽子呢”我笑道。 “也是，也是。你小子向来伶牙俐齿。”爹哈哈大笑，开心的很，笑着笑着，脸上又僵住了。 “五儿呀，那美利坚的好莱坞，是不是和咱们上海一样，鱼龙混杂呀？”听得出来，爹还是很担心。 “哪有。美国是美国，讲法律，将制度，太平得很。爹，你老人家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在那边没事的，再说了，蕾丝他爹在好莱坞挺厉害的，我过去，他们能照顾一下，还有张静江的人，没事。我倒是放心不下你。” “我这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爹我，能吃能喝，身子骨越来越硬郎，昨晚我梦见你母亲了，你母亲跟我说：他爹呀，你能活到九十九呢，你得好好看着小五出人头地呢。哈哈，五儿呀，你爹不用你牵挂，你二哥他们都在，我没事。”爹呵呵一笑。 “那就行。只要你老人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我也笑，二哥和小妹都笑。 “不早了，赶紧歇着去吧，明天还得出远门呢。”爹挥了挥手。 从爹的房间里出来，进了自己的屋子，心里沉甸甸的。 坐在书桌前发呆，无意之间碰到了口袋，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才发现是苏老头临死之前给我的那个布袋。 布袋很旧，打开了，扯出了里面的一个东西，展开来，一面破损的黄龙旗赫然出现在眼前。 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上的那面黄龙旗 这旗帜，曾经在中国的领海上高高飘扬，曾经在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庞大水师的中心，高高飘扬 而现在，破损不堪的它，静静地躺在我的书桌上。 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破洞，看着上面被炮火烧焦的一处处痕迹，还有那一片片斑驳的血迹，我的目光，穿过了眼前那黑暗，穿透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血雨腥风中 恍惚里，听见无数声音再喊，炮声连天，杀声震耳悲壮沧桑让人落泪。 “苏老先生，你放心走吧，答应你的，我蒋慕白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做到” 看着窗外出现的一丝曙光，我仅仅握住了那面旗帜 ### 累死了。今天一天都晕晕的。还得码字，小张不容易丫。 各位大大，能支持的，就支持一点。这部小书，需要你们的支持。 谢了。 第172章 离别 第172章 离别 第二天，忙得晕头转向，因为要离开的时间不短，所以很多事情都要先定下来，电影公司里的事情，细枝末叶的都要商量，尤其是建立那一百家电影院的事情，更是需要好好筹划，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下午，我都累得快要虚脱了，才指挥虎头开始打包收拾行李。 “哥，有人找你”小妹站在门外，看着满头大汗的我，莞尔一笑。 “谁呀？我正忙着呢。”我头也不抬。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么。”小妹撅着嘴，跑开了。 这丫头，还神神秘秘的。 下了楼，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人，白色的短褂，黑色的长裙，一副女学生的打扮，看我下来，一双叽里咕噜的眼睛盯着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静秋呀，你怎么跑来了？”看着张静秋这模样，我还有点不习惯。 这女人一贯都是风风火火古灵精怪的，这一身的行头穿在她身上，还真是别开生面。 “蒋慕白，看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张静秋走到跟前，转了一圈，裙角飞扬。 “好看，还真挺好看的，就是人磕碜点。”一句话没说完，张静秋的拳头就飞了过来。 那粉拳，在离我零点零二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次饶了你。”张静秋看着我，崛起了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听哥说，你今晚就要去美国？”张静秋问道。 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气愤。 “是了。不跑路，脑袋可能就没有了。”我大大咧咧地在小丫头面前坐下，给她泡茶。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做完了事情，脚底抹油就溜”张静秋气鼓鼓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呢？”我把茶递给她，小丫头看都不看，接都不接。 “我问你，你去美国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洛然姐和我？”张静秋瞪着我。 “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掺和什么，再说了，跑路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告诉你们，我都丢人。”她这模样，让我乐不可支。 “有什么丢人的你是大英雄!全上海的人都知道” “哟哟哟，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静秋的狗嘴里居然也能吐出象牙来了。”我哈哈大笑。 “懒得理你，喏，你的东西。”张静秋从她的包里翻出个锦盒，推到了我的跟前。 “你送我的？”我乐道。 “想得美我才没那个心思呢洛然姐的”张静秋指了指那锦盒。 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平安坠，链子的下方，有个纯银做成的心形挂坠，轻轻一摁，便弹了开来，里面想着顾洛然的一张照片，纯美可爱，另一侧，水晶里嵌着一片锦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看不清楚。 “你可真够没良心的，这段时间光顾忙着你的电影了，把洛然姐放在脑后了吧亏得她担心日本人对你不利，精心做了这个平安坠，还抄了段**放进去听说你要去美国，从昨晚一直哭到我来的时候，眼睛都苦肿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张静秋对我很有意见。 看着手里的平安坠，我心里感动异常。想一想，我的确很长时间没有顾及顾洛然了。 “洛然呢？”我朝门外看了看。 “没来。洛然姐不愿意来，免得太伤心。姓蒋的，她让我告诉你，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她等你回来”张静秋瞪着眼，冲我举起了她的小拳头：“我告诉你，不许你在美国勾三搭四，听哥说，那边的女人比中国的开放” “我怎么着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么。一个丫头，整天嘴里面都是这些话，也不羞。”我把平安坠挂在脖子上，白了张静秋一眼。 “姓蒋的我打你信不？”张静秋站起来，举着拳头龇牙咧嘴奔过来，却被桌子腿绊住，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眼前一花，就觉得怀中一软，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整天除了打人，还会干什么？”看着怀里的张静秋，我笑道。 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零点零二公分。 张静秋小脸通红，喘气连连，身上少女的体香，幽幽传来。 “你还不是整天就知道欺负人。”张静秋被我看的，低下了头。 “我可没欺负你。”我乐了：“你刚才是被桌子绊倒的，还是故意的？” “你找死呀”张静秋举起拳头又要动手，被我一把捏住手腕。 “你放开我”张静秋大声道。 “放开你你会动手，我可没那么傻”我乐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张静秋使劲扭动着身子，那软香浮动的身子蹭着我，差点把我的鼻血给蹭出来。 “蒋慕白，你个坏东西你个坏东西”挣扎着，张静秋忽然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这丫头的心情比天气变化还快，我放开了她，嘿嘿直笑。 “蒋慕白，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张静秋拿起包，掏出个东西，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转身就跑开了。 跑到了门口，又蹭蹭蹭地跑过来，来到我跟前，整个身子都凑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我以为她又要动手打人。 话还未说完，就觉得嘴上一凉，两片朱唇把我下面的话彻底堵死。 我敢说，这丫头绝对是初吻，完全不得要领，亲的我一脸的口水，我是一动没动，倒是她占尽了上风。 亲完了，又噔噔噔跑开了，跑到门口，站在门槛上，看着我，眼泪汪汪。 “蒋慕白在美国呆一段时间就回来，你不会来，我就去找你还有，你要是敢勾三搭四，小心我阉了你”张静秋对我狠狠地比划了一下，一溜烟跑开了。 震惊从始至终，我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震惊了。 这都是哪一出呀 哭笑不得的我，看着桌子上那个被包裹得花里胡哨的礼盒，擦着一脸的口水，忍俊不禁。 打开来，一个精致的小手枪放在里面。手枪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女人用的，很小，巴掌大都不到，拿在手里，很是灵巧，带着张静秋特有的体香，看来是丫头片子的防身之物。 里头夹着一封信，字写的很清秀，完全不像张静秋的性格。内容罗里吧嗦，基本上都是告诫我不要沾花惹草，忙完了事情赶紧回来之类的，比我爹还唠叨。 最搞笑的是落款，丫头片子画了一个小人，极其难看，还怕我看不懂，在旁边注上了：此君蒋慕白。然后在小人的旁边，画上了一把剪刀。 “蒋慕白，洛然姐等你回来，我也等你回来，你一定平平安安完好无缺地滚回上海最最讨厌你的静秋。” 看完这封信，我x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平日里我拿她当个小孩看，想一想，她也就比我小个二三岁，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少爷都收拾好了，刚刚静江先生来电话，让我们马上出发”虎头在楼上叫我了。 “马上来”把张静秋的那手枪别在腰上，又把她的那封信揣在口袋里，我赶紧上楼。 下午六点，虎头把东西全都放在了车上。后院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都是老朋友，张静江、蒋介石、戴季陶、郑正秋、张石川、史量才、顾鼎周、杜月笙、黄金荣等等等等，都到齐了，一个不少。 “本来想送你到码头的，看来情况不允许，就在这里送别了。慕白，一路保证，这东西，你拿着。”张静江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满是银票。 “静江兄，你这……”我推脱。 “拿着出门在外，有点钱是必须的。”张静江把钱塞到我的口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风头过去就回来，这里都等着你呢” 我点了点头。 “三弟，早去早回。”蒋介石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捶了我一下。 众人一一告别。 杜月笙先让顾嘉棠和几个穿戴与我相同的人，开着一辆车子出去了，然后才亲自带着我上车，他做事情，一向都是谨慎得很。 暮色四合，车子驶里租界，在暮霭之中开向码头。 “这是你家老爷子给你的。”杜月笙递给了我一个东西。 是爹身上的一块玉佩，他的心爱之物，从来都没有离过身。 “老爷子让我告诉你，到美国，不要给中国人丢脸。”杜月笙看着我笑，然后让扔给我一个小包。 “什么东西。”我接过来，发现里面也是厚厚的银票。 “月笙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气道。 “你要是觉得我们是兄弟，你就拿着”杜月笙笑了起来：“再说了，三十万大洋，也不多。你在美国，没钱，容易被人看扁了，不能丢咱们中国人的脸。” “你这钱也太多了吧” 杜月笙虽然现在在青帮中地位急剧上升，但是手头那么多兄弟都得快他养活呢，三十万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钱是什么东西，就是个屁再说了，三鑫公司每个月都在赚，一个月赚的钱，远远不止这三十万，权当你预支的吧。“杜月笙一阵坏笑。 他这么说，我也就只好拿着了。 英租界码头。一下车，我就被带到了码头旁边的一栋外国人的洋房里，那里，查尔斯、蕾丝、查理和卓别林早就等着了。 “我都布置好了，船上也进行了排查，绝对安全。”查尔斯忙得气喘吁吁。 “谢了。”我看着一身西装身边大包小包的查理：“你也去美国？” “我一直想去好莱坞看看，这次是个好机会。再说，我洛杉矶还有亲戚呢。”查理笑道。 这狗*养的，我这是跑路，你以为是走亲戚呀 “我已经发消息给爸爸了，他们那边会妥善安排。”蕾丝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我怎么感觉好像被你拐卖了一样。”我也乐。 “要是能够把你永远拐卖到美国，就好了。”蕾丝笑道。 我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我顶多小半年就得回来。” “好了，时候到了，该上船了，女士们先生们”查尔斯看了看表，对我们笑了笑。 一帮人夹在英国警察的队伍之中，朝客轮走去。 当走到客轮跟前的时候，人群中的几个身影让我忽然一愣。 #### 这几天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咋的了。 码字的效率也在下降。上帝保佑。小张一直在努力。 呵呵，第一更送上。 第173章 有人在研究有声电影？！ 第173章 有人在研究有声电影？！ 夕阳已经落山，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光线，漫天都是火山云。码头上，前来送行的人，络绎不绝，人头涌动，货轮上下，人们相互道别，热闹得很。 而就在那人群中，在一个角落里，几个人影闪现入我的眼帘。 是爹、二哥和小妹，他们的旁边，站着张静秋和顾洛然。 爹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看着我，一边朝我使劲挥手，一边抹眼泪，他那瘦小的身体，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的淡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在已经快70岁的爹眼里，他的五儿，不管多么风光，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对于父亲来说，同样成立。 看着爹在风中飞扬的满头白发，看着那个使劲挥手被周围人群挤得摇摇晃晃的爹，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爹回去吧我没事”我挥着手，大声喊着，虽然我不知道爹能不能听见。 “五儿……莫惹事……好好的……”爹见我挥手，大声喊着话，那张已经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张得大大的，拼命挥手，顺着风声，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二哥和小妹都在挥手。 一身白衣的顾洛然，看着我，也哭得梨花带雨，她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紧紧地把手放在胸口。 这个手势，让我肝肠寸断 “回去吧回去吧我会早点回来的”我一边挥着手，一边被后面的人挤上船。 呜呜呜呜! 货轮上，汽笛长长地叫了一声。我站在甲板上，看着爹的身影，看着顾洛然和张静秋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不见。 汽笛一声肠已断，这话说得真不错。 “少爷，风大，回船舱吧。”虎头在旁边低声说。 “嗯。”回到船舱，走进了查尔斯特意给我们安排的巨大包厢，卓别林等人正在有说有笑。 “没事的，反正你会回来的。开心点。”蕾丝觉察到我有些不开心，一个劲地安慰。 “早点回来吧。”虽然刚刚离开，但是我却觉得这颗心，还拴在上海。 海上的路途，是平静的，也是枯燥漫长的。 从上海到洛杉矶，差不多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有打发时间的窍门。 这一路上，卓别林几乎每天都缠着我谈论电影，他对我的关于蒙太奇的理解十分感兴趣，而我也是敞开心扉，把我的理解一一说明。 “蒋，你认为未来的电影会是有声电影的世界？”这一天，当我们谈起电影的特性的时候，卓别林对于我关于有声电影是未来趋势的说法很反对。 “电影是一门记录的艺术，将来不但会有声音，还有有颜色，这是正常的事情。”我笑道。 “有声音，还有颜色？不可能，这不太可能。”卓别林摇了摇头：“虽然你的两部电影都是用蜡盘发生，而且都很成功，可是我觉得这并不代表未来的电影就是有声电影的世界。无声电影才是真正的艺术，声音的引入，只能破坏这门艺术。” “为什么？”我笑着问道。 “你想呀，电影是画面艺术，声音的引入只能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只能破坏画面的美，这是不行的。”卓别林分辨道。 “可你有没有发现，声音的引入，会丰富电影的表现力，不管是对白，还是音乐，都会让电影的表现内容更加丰富？”我的反问，让卓别林无法辩驳。 “查理，你之所以反对声音，是因为你的表演方式不需要声音。实话实说，你的表演是无人能及的，摄影机一转动，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演，你是无人能记得表演大师，对于来说，声音的引入，的确会伤害你的表演效果，但是想你这种情况，是个孤例，除了你之外，情况恰恰相反。”我的话，卓别林听得很认真，一个劲地点头。 “默片的时代，终究会过去，你必须学会适用未来的趋势，并且要开始琢磨如果有声音的话，怎样提高你的电影表现能力，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查理，你会是个默片电影大师，而会被接下来的有声电影淘汰。” 看着卓别林，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历史上，卓别林是电影大师，没有人怀疑，但是他的时代，是默片的时代，有声电影来临之后，他的时代就过去了。 可以说，卓别林这个人，虽然有着无人能比的辉煌，可后来的他，无疑带有不少悲剧色彩了。 卓别林不说话，只是沉思。 “蒋，尽管你的话有些地方我不同意，尽管在有声电影方面我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横沟，但是我要说，你对于电影的理解，远比我深刻，比绝大多数的电影人都要深刻!”卓别林实话实说。 “说实话，我从好莱坞来的时候，那边也在讨论有声电影的事情，讨论的很激烈，几乎全美的电影人和电影理论家都被卷了进来，拥护的有，反对的也有，不管反对有声电影的占绝大多数。你的这个观点，并不被人认同。但是你关于蒙太奇理论的阐释，很让人佩服。” “还有，听说好莱坞的电影公司中，有些小的技术组已经开始研究有声电影了，呵呵，他们把这个叫……叫什么，哦，叫片上发声。呵呵，真是胡闹。”卓别林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动。 “你说有人开始研究片上发声了？”我一把拽住了卓别林。 “是呀，是个不知名的小公司，十几个技术人员，估计想发财想得头晕了，一没有技术，二没有资本，所有人都在嘲笑。”卓别林笑道。 有声电影，其实有完全不同的两种形式。第一种就是蜡盘发声为代表的发明，这项发明诞生的时间很早，1910年爱迪生就宣称发明了有声电影，他的这个发明，不过是利用留声机刻录声音然后和电影同步放映而已，在二十世纪开始的头十年中，法国的亨利?约利和高明，以及英国的威廉森等人，以及北欧的保尔生等人，也都研究了相似的有声电影，但是这种方式因为很多的弊端，而不被人们接受，到了1914年，有声电影几乎被放弃了。 但是随着录音技术的进步，尤其是扩音器和三极真空管的发明，使得有声电影的技术条件开始被突破，可以说，技术上已经完全达到了进行研究的阶段，之所以迟迟没有诞生片上发声，最根本的原因是电影界对于有声电影产生了极大的偏见，主观上不愿意采用罢了。 历史上真正的有声电影片上发生，诞生在1926年，也就是五年之后，通用电气公司下面的西方电气公司垄断着有声电影的众多关键技术，最后研究出了维他风系统，以每秒331/3转唱片解决了电影声画同步的根本性问题，敲响了无声电影的丧钟，1926年，华纳公司的《唐璜》首映，标志着真正的有声电影的来临，这部电影以350万美元的巨大成功横扫了电影界，不仅挽救了濒临倒闭的华纳电影公司，也让各大电影公司从此认识了有声电影的威力，真正接受了有声电影的来临，到了1928年，华纳公司推出了被称为百分之百有声片的《纽约之光》，自此有声电影全面展开。 而卓别林告诉我，现在好莱坞就有人已经开始研究有声电影了，这不得不让我感到震惊。 之所以提前出现有人开始研究这个，很大可能就是因为《倩女幽魂》在美国的成功，使得那些敏感的人，感觉到了这种形式的巨大市场，可以说，在不经意之间，我已经改变了世界电影的发展史了。 技术上，现在已经完全成熟了，有人提前研究，那真正的电影无疑会提前诞生而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机会因为谁掌握了这门技术，拥有了这个专利，那就意味着护住了一座金山 不管如何，这次去好莱坞，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不能让这个专利落到了西方电气公司或者是华纳公司的手里。 “查理，你知道现在谁在研究这项技术吗？”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我若无其事地问道。 “先前有声电影的那些专利，有一些在西方电器公司手里，但是那帮家伙并不看好，好莱坞有一家叫山立格电影公司的小公司，以吸引胶片起家，专注于技术提供，他们在研究，而且听说和西方电气公司签订了合同，共同研究。怎么，你感兴趣？”卓别林对我的热心，很好奇。 “呵呵呵，只是问问，问问而已。”我乐道。 山立格电影公司，我得记住了，到了好莱坞，什么事情不做，我也得过去一趟看看究竟。 这可是巨大的机遇呀如果能够抓住，那我不但会名利双收，而且会极大地改变电影史的发展到时候，不管是美国还是中国，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名字将被每一个电影人、每一个观众铭记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能让我激动的呢？ #### 第二更送上。睡了一觉，一身是汗，头晕脑胀。 继续码字。呵呵。 第174章 完成《北洋水师》剧本！ 第174章 完成《北洋水师》剧本！ 一个多月的旅行，实在是无聊得很，卓别林开始半个月还和我聊电影，后来聊得他自己都烦了，一有空就跑出去和漂亮姑娘搭讪。这家伙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有些好色。 查理没事就跑去跳舞，至于蕾丝，有事没事就跑去晒太阳。阿山这家伙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又说的一口的好英语，有空就撺掇刘振声去找姑娘，老实的刘振声靠着一身的功夫，赢得了很多外国妞儿的欢心。 剩下我和虎头，到成为最无聊的人。 而在这段枯燥的旅途中，面对浩渺的大海，我的耳边始终回荡着苏老三的话语，回荡着几十年前那个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庞大水师的炮声和喊杀声。 心无旁骛，反而让我能够专心地想事情，专心地开始一点点的构思，一点点地补充我自己关于那个庞大水师的所有想象。 不知道哪一天，我开始坐下来写《北洋水师》的剧本。这一次，我的态度是无比郑重的，不管是《倩女幽魂》还是《精武门》，写剧本的时候，进展很快，但是《北洋水师》不一样，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琢磨。先是在脑海里把整个电影的故事补充完毕，然后开始在稿纸上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把所有的想象画出来，当这些工作全部做完的时候，当一部电影的影像已经完全在我脑子里完成的时候，我才开始落笔把这些镜头转化成文字。 可以说，这样的创作方式是我之前从未做过的。虽然浪费时间，但是，效果十分的好，出来的东西，很是扎实。 反正现在，我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时间。 写剧本的时候，苏老三留给我的那面黄龙旗被我挂在了书桌上，成为激励我完成这个剧本的无穷动力无数次写累了的时候，无数次卡壳的时候，只要看着那面破损的黄龙旗，一股暖流就会充满我的全身，鼓舞着我必须把这个剧本写出来不为别的，就为无数个苏老三，为了那个已经被历史尘埃掩埋的屈辱同时却又是悲壮的中国水师! 这个水师，虽然不存在了，但是曾经，中国的海疆上，有着他们雄浑的身影 无数个冤魂在盯着我，那些英勇战死却被人们屈骂的英雄们 很多时候，我觉得驱动手中的笔的，不是我的内心，而是那一个个英灵的呼唤。 一开始，卓别林等人还以为我不喜欢外出，时间长了，当虎头告诉他们我在屋里写东西的时候，卓别林等人就觉得我可能是在写剧本。 当我写的晕天黑地在房间里一会哭一会笑的时候，卓别林和蕾丝就知道，我肯定在弄一个剧本了。 这帮家伙，原本去跳舞的不跳了，晒太阳的不晒了，没事就往我的房间里跑，最后干脆呆着不走，被我让虎头强行地赶了出去。 一个月，整整用了一个月，《北洋水师》的剧本被我最后完成。 十几万字的剧本，摆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叠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彻底瘫在椅子上，看着那面黄龙旗，心里一下子充实了很多。 苏老三，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我完成剧本的消息，卓别林和蕾丝很快知道了，有意无意地开始所要剧本看一看。 我倒也没有想太多，把剧本交给了他们两个人，他们看得很仔细，卓别林花了整整一天看完，半夜三更的咣咣砸我的房门，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蒋我不得不说，这，这是一个伟大的剧本，如果拍出来的话，恐怕是一部场面宏大绝无仅有的大作一部大作”卓别林激动得手臂乱舞。 “是么。”我笑嘻嘻地接过剧本，交给了虎头，虎头把剧本放在贴身的箱子里，宝贝一样看着。 “蒋，你会把它拍出来吗？”卓别林巴巴地看着虎头把剧本锁起来，目光里满是渴望的光芒。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把它拍出来。” “但是，恕我直言，你有没想过，现在的条件，尤其是你现在的条件，拍摄这部电影有些不可能吗？”卓别林看着我，笑道。 “查理，你说的不错。”我点了点头。 《北洋水师》这个题材，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它和《倩女幽魂》和《精武门》有着本质的不同，后两者属于小成本小场面的电影，对于我来说，拍摄起来几乎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投资也小，弄起来绰绰有余。 但是《北洋水师》就不一样了。用一部电影去反映一个曾经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庞大水师，去反映它的恢弘悲壮的历史，别说是我，就算是放在现在的好莱坞，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敢动 首先，投资巨大，这样的电影，首先有庞大的海战、陆地战争场面，不说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甚至要动用军队，就仅仅是调动庞大的军舰，对于我来说，就几乎不可能这中间，需要巨大的投资，甚至还要动用巨大的国家权力完全配合才行。 其次，对于拍摄技术要求极高。《北洋水师》不同于《倩女幽魂》和《精武门》，这两部电影，几十号人马，一个拍摄组就能够搞定，但是如果要拍摄《北洋水师》这样的大题材，一个拍摄组绝对不可能需要大量的精英的通力合作，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的人，不管从数量上还是从经验上，完全不行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我，也没有拍摄过这样大场面的经验，想完成，谈何容易 经验老道的卓别林说得没错，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剧本的致命弱点。这弱点，不在剧本本身，而在于拍摄上面，不管是投资还是现在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实力，都暂时无法办到。 但是现在办不到，不代表我就不拍了。我答应过苏老三，这是一个郑重的承诺，只要条件成熟，我就必须拍出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 “查理，你说的很对，现在我没法完成它，但是我会创造条件我必须拍出来。”我拍了拍卓别林的肩膀。 “蒋，你有没有想过合作？”门外传来了一个身影，蕾丝走了进来。 剧本她也看过了，刚才卓别林说的话，她无疑也听到了。 “合作？”这话，让我眉头一皱。 “对，合作。”卓别林笑了，而且笑得很阴险。 “和谁合作？”我问道。 “好莱坞”蕾丝笑了笑。 “你的这个剧本，宏大，辉煌，不管是大场景的塑造，还是里面一个个个性鲜明的人物的塑造，都堪称经典，十分感人，如果能够拍摄出来，我敢保证，这将是世界电影史上一部里程碑一样的电影一个丰碑我太喜欢他了”蕾丝笑道。 “我也喜欢喜欢得要命”卓别林直点头。 “没错，你现在的实力和人手拍不出来，但是不代表就没有机会了。好莱坞有人，有钱，缺的就是好剧本。如果你能够和好莱坞合作，投资和人的问题都能够解决。”蕾丝莞尔一笑。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个，光有投资和人手，怕也不行吧。要动用舰队的。虽然不必要搞出一个庞大的舰队，但是七八艘的军舰还是必须的。”提到舰队，我就头疼，这绝对是不可省略的。 “据我所知，美国在菲律宾就有好几只舰队，虽然是小舰队，但是拍摄你的这部电影绰绰有余，如果我爸爸搞一搞关系，说不定有门路。”蕾丝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你是让我和你爸爸合作？”我笑道。 “嗯。可以考虑一下，虽然现在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蕾丝笑了起来。 旁边的卓别林看见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耷拉下来了脑袋，他想合作，但是他的联美公司和派拉蒙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这事情，太遥远了，到时候看吧。”尽管蕾丝说的轻巧，可我知道，要完成这部电影，每一个步骤都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我现在在好莱坞小有名气，但是这样一部大制作的电影，涉及巨大的投资存在巨大的风险不说，拍摄起来还得动用舰队，显然太麻烦了，精明的阿道夫?楚克能不能同意，很难说了。 “蒋，不管什么时候，有希望总是好的，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自己。”蕾丝看着我，耸了耸肩膀。 是呀，有希望总是好的。 完成剧本一个星期后，大客轮终于靠近了美国大陆。 四月份从上海启程，到洛杉矶，已经是六月中旬了。 “少爷，看美利坚美利坚”虎头站在甲板上，大声喊了起来。 “到美国了？”正在里面吃饭的我，大步走上了甲板 呜呜呜 客轮缓缓地驶向港口，远处，一片广袤大陆出现在眼前，码头之上，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繁忙、繁荣，这，就是美国么？ “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会在码头上迎接我们。”蕾丝挽住我的手臂，笑得如同花朵一般。 “蒋，那里，就是好莱坞”蕾丝朝远处指了指。 我看不到好莱坞，只能看到好莱坞的方向，这个年代的好莱坞，和后世我呆过的好莱坞完全不同，看着眼前的这片土地，我的心在颤抖。 是呀，好莱坞，被称为世界电影中心的好莱坞，我来了 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呢？ ### 到美国了。呵呵，接下来，可能有很多老朋友出场，会有谁呢？拭目以待。 兄弟们，有票票的还请赏一下，能订约的还是订约吧，几万字才几分钱，小张不容易，呵呵。谢了 第175章 楚克、马尔斯科洛夫、福克斯……大佬云集！ 第175章 楚克、马尔斯科洛夫、福克斯……大佬云集！ 六月的美国西海岸，沉浸在明媚的阳光里，天空湛蓝，碧海晴天，站在甲板上，看着这片土地，这片与中国截然不同的土地，不管是岸上人群的笑脸还是那忙碌繁华的模样，让我又是羡慕，又是有些悲伤。什么时候，中国才能变得这样富强，什么时候中国人才能够变得这么幸福，不在生活在压迫中，不在为了生活出卖尊严，不受剥削。 这样的事情，或许一百年之后，都不可能实现吧。 呜呜呜客轮缓缓驶入港口，船上的人都涌到了甲板上，朝着码头上迎接的人挥手欢呼，码头上也是人满为患。 “有人来接吗？”我笑着对蕾丝说道。 “喏那边，看见了没”顺着蕾丝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大堆的人站在码头的中央，这些人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很是显眼。 客轮缓缓停靠，我们顺着梯子下来，蕾丝和卓别林在前，我在后，一下船就被热群的人群给淹没了。 不过人群奔的不是我，而是卓别林。 作为家喻户晓的明星，这家伙一下船就被民众认识了，纷纷靠过来要求签名合影，搞得卓别林措手不及。趁着吸引力都奔着他去了，蕾丝把我拉到了那群前来迎接的人的前面。 “蒋，这是我的父亲，阿道夫.楚克。”蕾丝指了指人群最中央的一个老头。 他，就是阿道夫.楚克？好莱坞电影皇帝？ 面前的这个老头，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竖条纹西装，个子还没有我高，酒桶一样的身材，秃顶，脑门锃亮，标准的暴发户的模样，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着我，微微一笑，伸出手。 “欢迎你，蒋先生”老头昂着下巴，朝我伸出了手。 “你好，楚克先生，我是蒋慕白。”我笑着伸出了手。 “格蕾丝说了，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楚克指了指身后的车子。 上了车子，小车缓缓朝洛杉矶开去。 一路上，楚克并不怎么说话，他对待我的态度，显然只是礼貌性的客气，并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热情。这一点，我是明白的，尽管因为《倩女幽魂》我在好莱坞现在有一点名声，但是或许在他的眼里，我依然是一个从中国来的落后国家的小导演吧，他似乎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倒是蕾丝，不知道是因为很久没有回家乡还是因为我第一次跟着她来美国，很是兴奋，在车子的后排拉着我，指着外面的建筑，走一路说一路，兴奋得如同一个小麻雀一样。 车子过了洛杉矶，一路都是繁华的高楼大厦，人来车往，令人眼花缭乱。 穿过洛杉矶，车子缓缓朝前方驶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忽然坐了起来。 “前面，就是好莱坞的吧？”我笑着问蕾丝。 “不错。那里就是好莱坞。”蕾丝指了指窗外。 此时的好莱坞，还没有发达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规模的小市区罢了，与后世简直无法相比，但是地形地貌是没有发生改变的，后世的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好多年，所以尽管有些不一样，还是能够认得出来。 “蒋先生，听格蕾丝说你曾经在好莱坞呆过一段时间？”一直不说话的楚克转脸问我道。 “是了，呆过一段时间。”我笑道。 “哦，那我怎么不知道你。”楚克有些诧异。 “楚克先生，我那时候只是个小人物，干些杂活，是不可能见到你这样的大人物的。”我答道。 哈哈哈哈。楚克一阵大笑，蕾丝也笑。 车子驶入好莱坞。这里的道路远比洛杉矶的道路要宽阔得多，街面上并没有多少人，除了一些大卡车之外。一路开过去，能够看到不少电影公司的厂标，不管是环球、联美还是福克斯，离得老远就能够看到巨大的标牌还有一张张的电影海报，向闯入的外人证明，这里是美国电影乃至世界电影的中心——好莱坞了。 派拉蒙电影公司，是现在好莱坞无可争议的王者，所以厂址不仅在好莱坞最好的地段，而且规模极大。 巨大的铁门上，悬挂着派拉蒙标志性的群雄环绕下的雪山厂标，车子驶进厂区，如同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独立王国。一个个巨大的建筑耸立在厂区里，应该是一个个拍摄厂棚，各种工作车在厂棚中间来往穿梭，很多穿着剧组衣服的人员忙忙碌碌，一辆辆派拉蒙标记的卡车拉着各种各样的影视器材来来往往，与这里相比，我的那个大中华电影公司简直寒碜得无以复加。 这，才是好莱坞的气势呀 “派拉蒙最近两年发展的速度很快，我们上个月收购了三家小电影公司，呵呵，今年打算再收购500家电影院。”楚克与其说给我介绍他的公司，倒不如说是有意无意之间向我炫耀一下。 的确，他有炫耀的资本。 车子一直驶进了厂区的后面，那里应该是他们的办公区。蕾丝带着我先是到了驻的地方，一个豪华的小酒店。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去酒会。”蕾丝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跑出去了。 刘振声、阿山、虎头进来的时候，一个个完全痴呆的样子，这样的阵势，他们也没有见过。 洗漱了一番，蕾丝拎着一套衣服走进来了，看着我身上的那套行头，莞尔一笑。 “你打算穿着这个出席酒会呀？”一身白色纱裙的蕾丝，显然是精心打扮了，如同一朵带着露水的鲜花。 “这个不行吗？”我看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虽然有些皱，但是还算干净。 “这可不行。”蕾丝摇了摇头。 外面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把虎头等人带出去换衣服，蕾丝则把她手里的那套衣服放在了穿上：“我给你准备的。穿上试试。” “试就试。”我开始脱衣服。 “蒋慕白，你也得等我出去再换吧。”蕾丝捂住了脸。 “捂什么捂脸，手指缝那么大，掩耳盗铃。再说了，我又不是全脱光。”我转过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开始穿蕾丝给我准备的衣服。 这套衣服，是套黑色的燕尾服，配着雪白的衬衣和黑色的领结，很精致，关键是，完全合乎我的身材。 “不错嘛，换了这身衣服，简直就像个大明星。”蕾丝看着我，两眼放光。 “别花痴了，赶紧下去吧，估计那帮人都等急了。”我朝外面怒了努嘴。 “走吧。”蕾丝挽着我，贴过来，走了出去。 下了楼，拐了好几个弯，走入了一个大厅。 当我出现的时候，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大厅里面，乐队正在演奏，一群贵宾早已等待多时，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长裙飘飘，灯红酒绿，气氛很热闹。 楚克带着我，来到人群中，一一引见。 “蒋先生，这位是威廉.福克斯，福克斯电影公司的老板。”楚克最先介绍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蓝色的领带，留着一抹小胡子。 “威廉叔叔可是好莱坞最早的电影大亨。”蕾丝笑着解释道。 威廉.福克斯!蕾丝不说，对这个人我也极为了解。 后世大名鼎鼎的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前身，福克斯电影公司船里的时间很早，1915年，威廉.福克斯就已经创立了以自己姓氏命名的电影公司，这家伙绝对是个有头脑的商人，福克斯公司成立不久，就瞄准机会，利用灵活的手腕把两家朱颖电影发行的电影公司合并过来，成为好莱坞最早的电影大亨之一，可以说，现在的威廉.福克斯，实力虽然比不上阿道夫.楚克，但也绝对是好莱坞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佬之一，楚克第一个介绍他，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福克斯电影公司和派拉蒙有着很大的不同，阿道夫.楚克以拍摄电影为主，但是威廉.福克斯最大的兴趣不是电影，而是建造电影院和收购电影院上，相比之下，电影制作对于他来说，反而是第二位的，也是因为这个，福克斯电影公司旗下拥有最强的电影院线，所以即便是阿道夫.楚克这样的强人也不敢得罪他。 “你好。”威廉.福克斯只是浅浅一笑，轻轻地和我握了握手。 人家是大佬，我是个小导演，所以只是礼貌礼貌。 “这位是环球电影公司的老板，卡尔.莱默尔。你应该有过交往了。”楚克指了指威廉.福克斯身边的一个人。 卡尔.莱默尔给子很高，笑容很让人觉得亲切。 “蒋先生，等你很久了，见到你很高兴，你的电影，我很喜欢。”和威廉.福克斯与楚克不同，莱默尔对我，是真诚的欢迎，老头性格很宽厚。 “莱默尔先生，见到你很高兴，谢谢你在电影上对我的支持。”我也喜笑颜开。 “不不不，我应该谢谢你，你的电影，让我们大赚了一笔。什么时候，到我那里去坐坐。我有上等的波尔多红酒。”莱默尔哈哈大笑。 周围的人都笑。 1912年成立的环球电影公司，绝对是好莱坞电影公司中成立最早的一批创立者之一，成立的当年，莱默尔就收购了六七家笑的电影公司，并且一举成为好莱坞实力最强大的电影公司之一，如今，论资历的话，环球电影公司绝对能够在好莱坞派第二，而且当仁不让。不过环球电影公司只有资金经营公司，旗下并没有强有力的电影院系统，所以后来被米高梅一举超过，成为了好莱坞的二等公民，当然了，那是后话，现在的环球公司，可绝对是强者。 “这两位是KBK电影公司的科恩兄弟。”楚克继续介绍。 一对亲兄弟，对我都很客气。 KBK电影公司，没错，现在叫这个名字，但是三年之后，也就是1924年，这个KBK电影公司的名字在后世就家喻户晓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 “约翰叔叔原来是环球的，去年才分出来自己成立公司。”蕾丝小声道。 蕾丝说的，我很清楚。科恩兄弟原来是在环球电影公司工作，这两个家伙头脑很灵活，觉得电影这东西很有前途，所以就退出了环球公司，拉走了一批人成了了这个KBK，这家公司现在规模不大，但是很有竞争能力，算得上是后起之秀。 “这位是马尔斯科洛夫，蒋先生，你可要对他小心了，这家伙现在正在筹划电影公司呢哈哈哈哈。”阿道夫.楚克把我领到了一个带着高高的礼貌留着漂亮的小胡子的老头跟前，哈哈大笑。 看得出来，阿道夫.楚克对这个老头表面上虽然很客气，但是有些畏惧，话语中，有些酸溜溜的。 马尔斯科洛夫!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绝对的如雷贯耳 好莱坞电影之王，后世大名鼎鼎的米高梅电影公司的创始人，伟大的电影实业家 “蒋先生，比起这些人，我可是更期盼你的到来”马尔斯科洛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呵呵大笑。 老头的热情，比起之前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热烈，来的真诚。 后世扬名全世界的米高梅，现在还没有成立。实际上，这个大公司成立的过程可谓一波三折。1922年，马尔斯科洛夫和几个合伙人成立了米特罗电影公司，有了“米”，这家公司成立的时候，就有着强大的实力，毕竟马尔斯科洛夫是有资本的人，也是个有魄力有头脑的人，在他的经营之下，米特罗电影公司发展的速度绝对是火箭的速度。 1923年，美国电影也出现了危机，严重亏损的米特罗电影公司不但没有后退，马尔斯科洛夫反而大手笔地收购了濒临破产的高德温电影公司，有了“高”，公司发展一日千里，马尔斯科洛夫觉得自己的公司，缺少一个天才的经营者，他开始在好莱坞物色经营者，到了1924年，一个牛人被他看中了，马尔斯科洛夫吞并了这家小电影公司，把他看中的那个老板拉了过来，委以重任，把公司的发展交给了他，这个人，就是好莱坞历史上被称为“经营天才”的路易斯.梅耶，自此，米高梅有了“梅”，电影史上最大的奇迹诞生。 眼前的马尔斯科洛夫，虽然现在还是一个好莱坞的圈外人，但是几个月之后，他将在好莱坞崛起 “蒋先生，有空的时候，咱们私下聊。”马尔斯科洛夫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话中有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 回来手头一堆事情，要崩溃了。奶奶的。 还得码字。唉。 同志们，顶一顶吧。谢了 第176章 和环球公司合作！ 第176章 和环球公司合作！ 如果说派拉蒙的阿道夫.楚克是货真价实的好莱坞电影皇帝的话，那么米高梅的马尔斯科洛夫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好莱坞国王。这两个家伙，几乎是上帝为了好莱坞不寂寞，特意安排的。一个野心勃勃气吞如虎手腕灵活，一个大气磅礴雄心万丈头脑精明，绝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老头，斗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联手促就了好莱坞的辉煌。可以说，没有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位，好莱坞就不能成为后世的好莱坞。 虽然马尔斯科洛夫现在还没有成立电影公司，但是他绝对已经开始筹办了，要不然今天的场合他不会出现，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拥有着让阿道夫.楚克都惧怕的恐怖实力，所以尽管他不是电影公司的老板，但是周围的人对他都是恭敬有加，这么一个传奇的人物，跟我说有事情私下聊，显然就有着特意的打算了。 能够和他聊聊，或者说有可能做一些事情，对于我来说，绝对是求之不得 这里是阿道夫.楚克的地盘，我和马尔斯科洛夫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笑笑，彼此会意。 接下来，楚克拉着我又见识了一大批后世只能在教科书上才能看到的人。 比沃格拉夫电影公司的老板托德.勃朗宁，第一国家影片公司的老板查尔斯.雷伊，以及信托影片公司、皇家影片公司、皮松第101号公司、启斯东电影公司、三角电影公司、20世纪电影公司……一个个传说中的公司，一个个传说中的牛人，都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眼前，让我眼花缭乱。 “这四个家伙我得特别给你介绍介绍。哈利.华纳、亚伯特.华纳、山姆.华纳、杰克.华纳。他们四个是最早来好莱坞做事情的一帮人之一，现在是派拉蒙的合作伙伴。”阿道夫.楚克指了指我面前的四个人。 他不说，我已经知道了这四个人是谁了。 后世厉害哄哄的华纳兄弟影业公司的创始人 这四个家伙，是波兰移民，1903年的时候，就开始买了放映机放映电影了，并且成立了电影院，主打电影发行，1918年，在好莱坞日落大道成立了华纳兄弟片厂，山姆和杰克负责制作电影，哈利和亚伯特处理财务和发行，可以说四兄弟配合协作的能力十分之强，而且极为团结，实力逐步壮大。 真正的华纳兄弟影业公司是1923年在得到银行大量融资的情况下将原先华纳旗下的所有公司打包成立的，不过现在，华纳兄弟在好莱坞绝对算得上是中坚力量，阿道夫.楚克和发行力量十分强大的他们合作，显然是明智的。 “蒋先生你的那部电影我看了很多遍，太他娘的好看了，尤其是里面的情色戏，拍得真是绝了老兄，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合作干上一票，绝对大赚”山姆.华纳搂住我的肩膀，笑道。 和其他电影公司的老版相比，华纳兄弟是十足的暴发户气质，本来四个人出身就不高，这注定了华纳拍摄的电影，大部分都是情色、凶杀、犯罪等等为题材的电影，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与众不同，他们的电影很受一般民众的欢迎，也算是独具特色了。 “有机会的话，一定合作。”我笑道。 比起其他那些牛人来，这四个家伙虽然没什么气度，但是难得真性情，给我的印象很好。 接下来，阿道夫.楚克又介绍了一些独立的电影人和明星，什么范朋克、壁克馥、塞纳特等等，一帮的明星大腕，齐齐登场，此外，西席.地密尔、莱布斯.彼雷、莫里斯.都纳尔、埃里克.冯.斯特劳亨等等一帮大导演也是闪亮登场。 一句话，这个宴会上的任何一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后世电影史上的牛人，一圈介绍下来，让我是心潮澎湃。 “女士们先生们，我从来没有想过，在遥远的东方，在中国，会涌现出像蒋慕白这样的一位天才导演，过去的几个月里，他的电影，他的电影理论，在美国引起了轩然大*，具体的事情，你们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蒋先生此次能够来好莱坞，是我们的一大荣幸，我们期待着和这位天才导演的交流，这将是好莱坞的一场盛宴。下面，请蒋先生给我们说几句。”阿道夫.楚克的讲话，客气地给我戴上了高帽子，我知道他那只是客气。 但是很多电影人都对我十分的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导演和电影理论家。 “各位，很高兴能够来到电影圣地好莱坞。呵呵，楚克先生刚才有句话我是不同意的，我不是什么天才导演，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你们叫我一声蒋，或者是慕白我就诚惶诚恐了。”我的第一句话，让下面乐成一片。 “中国和美国不一样，一个四分五裂，水深火热，一个繁荣昌盛，安居乐业。这注定中国电影人和美国电影人也不一样，你们可能把电影当成娱乐，当成赚钱的机器，一些人在升高一点，把电影当成艺术，但是我们不是，虽然中国电影人也有把电影当成赚钱工具的，但是很多人把电影当成了一种救国的方式，我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我说的话，就让现场一片安静。 “中国是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古国，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这文化，我想是世界文明的一朵奇葩。可以挖掘的东西很多，而且那里有着四万万中国人，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虽然现在积弱不堪，民族备受欺凌，但是我们比任何民族都渴望文明之光，都渴望过上像你们一样的生活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关注中国，你们的电影能够多关注中国。谢谢。” 我的发言很短，但是赢得了很多人的认可，掌声热烈。 接下来，便是熙熙攘攘的酒会，端着杯子，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肆意谈笑。 这场酒会显然我成为了中心，一会被拽到那里，一会被拽到这里，忙得头晕眼花，好在有蕾丝在，能够替我周旋，才不至于出现什么岔子。 电影导演和电影人，对我最感兴趣，他们讨论最多的，便是我对于电影的一系列的理解，尤其是其中的蒙太奇理论。早先蕾丝帮助我在美国出版的那部书，让他们大开眼界，而这方面，我也很乐意探讨，所以谈得十分投机。 一帮导演之中，我最欣赏的，是西席.地密尔，这家伙在电影的理解上，很对我的胃口，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成为派拉蒙的顶梁柱，拍过不少的东西，拥有者极其丰富的经验，谈得很深入，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除了电影人之外，那些电影公司的头头们对我也是很感兴趣，不过显然他们对电影理论没有什么乐子，关心的就一个问题：我这次来好莱坞，是不是要留下，是不是可以有什么合作。 他们都是人精，早已经打探到我这次带着一部新片过来，《倩女幽魂》让环球赚得盆满钵溢，这让他们对《精武门》极为渴望，都纷纷提出和我合作的要求。 “你们这帮狗*养的，完全是在挖我的墙角嘛我和蒋早已经签订了合同，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莱默尔走到我跟前，对着那帮电影公司的头头们翻了个白眼，周围的人都笑。 “卡尔，你不能这么小气吧，再说了，环球下面的发行力量极其有限，《倩女幽魂》要是在我们的影院上映，赚的钱绝对会增加好几倍。”威廉.福克斯大叫道。 “就是就是，有钱大家赚才对。是吧。”第一国家影片公司的查尔斯.雷伊也不服气。 至于华纳兄弟以及其他的发行人更是跟着一起起哄。这帮家伙，我是看出来了，完全是欺负莱默尔宽厚没脾气，如果是楚克，他们绝对不敢这么说。 莱默尔涨红了脸，嘟嘟囔囔道：“狗*养的，你们有好电影的时候，我给你们要口肉吃你们不也连汤都不给我” 周围更是大笑。 “蒋，听说你的《精武门》在中国票房很好是不是？”查尔斯.雷伊问道。 “那是绝对的不过因为这部电影，蒋惹了不少麻烦。”蕾丝把《精武门》前前后后，尤其是我和日本人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引起一片叹息和愤怒的谴责。 “那群东方猴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一个邪恶的民族” …… 谴责归谴责，无非是在我面前表演表演，谴责完了，立马就回到了《精武门》身上来了。 “蒋，你是《精武门》的拥有人，你打算怎么合作？”威廉.福克斯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家伙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只关心钱。 “这个，得问问莱默尔先生了，由他决定，我们是签了合同的。”看着老实的莱默尔，我也乐了。 一句话，说的查尔斯.雷伊、威廉.福克斯一帮人垂头丧气，莱默尔兴高采烈。 “就是你们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莱默尔对我的表态十分高兴，对我的态度更是极为亲热。 “蒋，我还有一个大计划，要和你谈谈，来来来，这边谈，这边谈。”莱默尔搂着我，把我拽到了一边。 大计划？他能有什么大计划和我谈？ #### 接下来，将会有精彩的内容。呵呵，拭目以待吧各位。 第177章 你写个剧本吧，求你了！ 第177章 你写个剧本吧，求你了！ 莱默尔把我带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鬼鬼祟祟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 “蒋，拿着。”莱默尔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从怀里掏了一张支票，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了一下，60万美元的一张支票 操，这钱也太多了吧 “莱默尔先生，你这是……”拿着那张支票，我目瞪口呆。 “这是你应该得的。”莱默尔指了指那张支票，尴尬地笑了起来：“这是第二笔《倩女幽魂》的收益。实话实说，这部电影可算是帮上了我的大忙了” 莱默尔指了指大厅：“现在的好莱坞，你刚才也看到了，够和气吧，够热闹吧。” “好像是。”我点头。 “屁全都是假象”莱默尔朝窗户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亲爱的蒋，你刚来，可能对好莱坞现在的形势不熟悉。如今的好莱坞，就像是一个大战场，战场，你懂吗？抽刀见红，你砍我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挂了的战场” 老头情绪很激动，确切地说，是很气愤。 我只是机械地点着头。 “别看这帮狗*养的一个个客客气气的，见到你的时候满脸堆笑，转脸就谋划着怎么吞掉你的公司让你睡大街上我真怀念十年前呀那是好时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怎么做都能够赚钱。现在不一样了，都知道电影能赚钱，都往这里面钻，一个个电影公司成立了，电影公司多了，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就多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更小的，残酷得很” “环球几年前是这个”莱默尔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脑袋就耷拉了下来：“现在只能是第二第三了，甚至连这个也可能保持不了多久。别人不说，阿道夫?楚克那家伙就想把我干掉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也明白，好莱坞现在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年代，一个疾速发展的年代，十年之内，谁如果是胜利者，那么以后都将是胜利者，这是最关键的十年大家都知道所有都在拼命”莱默尔对于好莱坞如今形势的分析，让我很佩服。 的确像他说的那样，1920到1930年代，是好莱坞的奠基阶段，能够在这个年代壮大，那就会成为后来的王者，如果失败了，那就永远被淘汰了。 “这两年，环球的发展很不好。”莱默尔直摇头：“过去几年，我太注重拍电影，因为我喜欢这玩意，所以对影院有些疏忽了，结果让一帮人钻了空子，拍出的电影很多市场都不好，赔了不少钱，照这样子发展下去，我就要完了。老弟，就在我彷徨无助的时候，你的一部《倩女幽魂》让环球吐气扬眉，实话跟你说，我占了你不少便宜，呵呵，上一次给你的钱，其实……其实……”莱默尔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什么？你们做了手脚？”我乐道。 “这个，这个没办法，当时我们很缺钱，说实话吧，环球给你的，只是十分之三，十分之七我们都留下了。”莱默尔十分不好意思。 “莱默尔先生，你们太卑鄙了吧当初我们签的合同可是四六分账，我六，你们四”我气得大叫了起来。 这家伙看着老实，怎么做出这种拉屎没有**的事情 “小点声”莱默尔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挠了挠头：“我知道这样做够无耻的，但是我当时实在没办法，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蒋，我欠你的，我欠你的还不行嘛。不过，这次这60万，可是十分之七绝对的十分之七我拿我的人格担保，我向上帝发誓” “第一笔和第二笔不一样的好不，莱默尔先生，第一笔可是大钱，第二笔是小钱，你们还是占了大便宜。”我夏冬奥。 “我知道，我知道”莱默尔满脸通红：“蒋，这话我憋了很久，要是那帮人，根本不会跟你说，我觉得听没有良心的。不过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我会补偿你” “算了，莱默尔先生，说起来，我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们，也不会有《倩女幽魂》的成功。”对于莱默尔，我印象很好，也不像和这个可怜巴巴的老头计较什么了。 “所以，蒋，我绝对和你弄个大计划”莱默尔终于说到了正题。 “什么大计划？”我把那60万美元的支票放在口袋里，转脸问道。 “这个计划有两大部分，第一，《精武门》我们来负责发行和放映，放映所得，七三分成，你七我们三此外，为了弥补之前你的损失，我也豁出去了，在我们环球的电影院放映两周之后，我把这部电影交给福克斯、第一国家影片公司、华纳和派拉蒙，这四家都有庞大的发行影院，肯定赚大钱，到时候，所有的利益中，八二，你八，我二，行不？” “你二？”看着莱默尔一脸歉意的样子，我都搞得不好意思了。 这家伙，还真够二的。 “对，我二我二!”莱默尔竖起两个指头。 他还是挺讲良心的，因为按照协议，《精武门》在美国的发行，是归环球的，莱默尔有绝对的权力独霸放映权，他能够把《精武门》的放映与其他对手分享，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照顾我的利益。 这个人，挺厚道的。 “行，这个我答应。那第二部分呢。”我问道。 这第一个计划，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我，环球赚的是小钱。所以我估计这个所谓的大计划的第二部分，莱默尔肯定要占个大便宜。 “第二个计划，很简单，拍电影呀”莱默尔睁大了眼睛。 “拍电影？拍什么电影？你们环球有新片要拍摄？”我两眼一抹黑。 “我们我，你拍电影”莱默尔大叫道。 “我们拍电影？拍什么电影？”我呵呵一笑。 这家伙脑袋是不是秀逗了，我能和你拍什么电影。 见我这副样子，莱默尔急了，一把抓住我：“亲爱的蒋，你就别装了，皮特那狗*养的都跟我说了，在写剧本方面，你是个天才大大的天才皮特过两天就到了，你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你不是要在美国呆下去了吗，这样，你写剧本，环球出钱拍你可以做导演，赚了钱，五五分成!我投资，我做所有的事情，你只写剧本!怎么样？” 莱默尔的这个条件，可真他娘的够丰厚的，我只需要写个剧本，就能够拿到一半的利润，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 “不过莱默尔先生，我并没有在美国发展的计划，呆一段时间上海的风头一过，我就得回去了。”我笑道。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呆在好莱坞，绝对会成就一番事业”莱默尔连连叹气，然后唾沫飞扬：“不过蒋，那你也可以写剧本呀皮特都告诉我了，说你写剧本很快的，上帝，一个剧本半个月就能够写出来，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你总有吧？” 莱默尔看着我，嘴巴简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让我根本没有任何还嘴的可能。 皮特这狗*养的，怎么什么事情都给他说呀。 先是收了莱默尔60万美元的支票，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然后又是莱默尔诚心诚意宁愿自己吃亏也帮着我推销《精武门》，再看着他这幅可怜巴巴死了爹娘一样的悲伤模样，我发现我几乎没有了任何拒绝的可能了。 “莱默尔先生，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么，你也知道，剧本就像拉屎一样，不是想拉就能够拉出来的。”我的一个粗俗的比喻，让莱默尔也笑了。 “好吧。我让你考虑，但是蒋，这一次你真的要帮我一下，环球还想好好地火一把，至少让楚克那狗*养的气死”莱默尔提起阿道夫?楚克就是一肚子气。 “行，我考虑考虑。”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回答了大厅。 “嗨卡尔，你把蒋带出去，不会有什么鬼主意吧”看见我们并肩进来，阿道夫?楚克走上前来坏笑道。 “我亲爱的阿道夫，我只不过和蒋谈一谈洛杉矶的妞儿好不好。”莱默尔大笑着，拍了拍楚克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一副好朋友的样子，想一想刚才莱默尔提起楚克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我就觉得好莱坞这帮家伙也真够不容易的。 这场酒宴，一直持续道晚上，一波一波的人涌过来，累得我最后都快要瘫倒了。 莱默尔这家伙倒是说到做到，酒宴上随即作出了承诺，《精武门》环球电影公司先放，两周之后，派拉蒙、第一国家影片公司、福克斯以及华纳可以广泛放映，并且谈好了彼此的分成。对于他的合格提议，其他的几家电影公司的头头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莱默尔说完了就一副肉疼的样子跑到跟前找我诉苦，说不管怎么样业的帮他写个剧本，搞得我头大无比。 好不容易结束了酒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死狗一样爬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衣服，躺在床上停尸，蕾丝轻盈地飘进了我的房间，一下子扑到床上，扑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累了？”小鹿一样的蕾丝，凑过来，盯着我，笑得很让我心颤。 “能不累吗？刚到这里就搞出这么多的花样，那么多人对付我一个”我抱怨起来。 “本来爸爸不打算搞什么酒宴的，他要把你雪藏起来，独自占有你。酒宴是我的主意，这样你可以结实很多人，对你的发展有很大帮助。”蕾丝身上的幽香和她呼出来的气息，让我心神荡漾。 “蕾丝，你再不起来，我会犯罪的。”我坏笑道。 “我不会反抗。”蕾丝的手指抚摸着我的额脸，轻轻地划过我的面额，然后用温柔无比的声音道：“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面对那些人精也能够游刃有余。” 她这样，我就越发忍不住了，一个翻身把蕾丝压在身下，一通狂吻。 蕾丝喘息着，配合着，两个人已经如同小兽一样纠缠在一起，干柴烈火，眼看就要进入主题。 棒棒棒!敲门声响起。 这叫一个扫兴! “谁呀？”蕾丝怒道。 “小姐，楚克先生让你和蒋先生过去，他请蒋先生喝酒。”外面的服务生大声道。 “真是扫兴”我嘟囔着。 蕾丝红着脸，整理着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亲了我一口：“快点，爸爸找你肯定有事。” “你爸爸真是的，早不找晚不找……”我嘟囔着穿上衣服，和蕾丝彼此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出了门。 “酒宴上我看到你和莱默尔叔叔出去了，你们说了什么？”下楼的时候，蕾丝问道。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蕾丝，然后懊恼地道：“你们美国人真是太狡猾了，莱默尔这么一搞，我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 “这是好事情呀，蒋，如果你的剧本能够在美国拍出来，而且取得成功的话，那对于你的发展有极大的好处”蕾丝什么事情都想着我，为我考虑，这让我很感动。 “可是蕾丝，我并不打算在美国呆，我要回去的。”我大声道。 我的话，让蕾丝有些失落。 “但是蒋，即便你要回去，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你也应该抓住机会，这不矛盾。是不？”蕾丝昂着脸，勉强一笑。 “也是。让我考虑考虑吧，剧本可不是想写出来就能够写出来的，况且写出的剧本还得对你们美国人的胃口。”我摇了摇头。 “我相信你能行的。”看着四下无人，蕾丝亲了我一口。 “你们两个，赶紧上来吧”就在我们亲亲我我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阳台上，阿道夫?楚克拿着一瓶酒盯着我们，刚才的动作，全让这老家伙看到了。 看得出来，楚克的脸色有些不好。任何男人，看到一个毛头小子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亲亲我我，估计心里都不会好受。 上了阳台，楚克绑的一下把就打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我坐下。 “蒋慕白，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老实回答!”老头开口的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让我防不胜防。 ##### 第三更四千字送上，今天码了一万一千字了，累得死掉了。 兄弟们，支持一下，下面更精彩。谢了。 第178章 我想起了一个剧本可以写！ 第178章 我想起了一个剧本可以写！ 酒是好酒，上好的波尔多红酒，浓香诱人。加上雪白的桌布和一轮明月，这情景可真够浪漫的。 但是阿道夫.楚克的那一张死人脸，就大煞风景了。 妈**，不就是刚才做坏事的时候被你看见了嘛，又不是我先亲的，是你闺女先亲的 我昂着下巴，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楚克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我问你，你不打算在好莱坞呆下去，是吗？”楚克给我倒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瓶砸了桌子上。 这家伙的消息，也够灵通的。 “不错，我呆一段时间就会回中国，我的未来在中国，不在这里。”我老实回答。 “格蕾丝是我唯一的一个女儿，你是知道的。”楚克举起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口。 “知道。” “我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嫁到我触摸不到的地方，明白吗？”楚克瞪着我。 “明白。”我点点头。 “除非你能够留在美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楚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差点喷了。 奶奶的，你直说让我留下来就行了呗，还拿女儿绕了这么一大圈，威胁呀？ “爸爸这是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力管我。”蕾丝很生气，这对父女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 “别跟我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在好莱坞我说了算，在家庭里，我也说的算”楚克一摆手：“不说这事情了，蒋慕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没什么打算，玩一段时间，买票回去。”我回答的异常简洁，简洁得让楚克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玩一段时间？哦，不不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楚克摇了摇他的那个秃头。 “那我还能哪样？”我一边摇着杯子，一边笑道。 “你这是浪费生命，上帝说过，没有比浪费生命更可耻的了。”楚克连连摇头：“你的电影我看过了，虽然有些东西很奇怪，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一些才能的，格蕾丝也把你的事情详细告诉过我，对于你，我还是有些信心的。蒋，你回去干什么我管不着，我觉得，你这段时间在好莱坞还可以做一些事情的。” “哦，什么事情？” “小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和那帮狗*养的沟通一下电影艺术啦，访问参观了什么的。”楚克说起这些的时候，一副不屑的样子。 “那大的事情呢？”我笑道。 然后我就看到楚克放下了杯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看着我，死人脸上忽然展露出一副灿烂的微笑来。 这笑，在我看来比哭还难看。 “亲爱的蒋，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楚克接下来的一句话，终于让我把一口红酒喷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被我喷得一脸都是酒沫子的楚克，我连连道歉。 “没，没事。”楚克擦着酒，道：“你觉得我的提议好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你是派拉蒙电影公司的老板，我只不过是一个中国的小导演，完全没合作的可能。” “但是，你和莱默尔不是合作得挺好？”楚克有些不高兴了。 “那是例外。例外。”我分辨道。 “他让你写个剧本，你考虑考虑，也是例外？”楚克的话，让我立刻瘪了下来。 这狗*养的不会让人偷听了我和莱默尔之间的谈话了吧？ “呵呵，在好莱坞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楚克很得意：“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好莱坞环球公司和我的派拉蒙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说呢，莱默尔是个好人，但是他的环球比不上我的派拉蒙，你应该和我合作。” “我不这么认为。”我笑笑。 “你必须这么认为!”楚克简直就是个暴君，说话全都是命令的语气，这让我很不爽。 “蒋，只要你答应为我们写个剧本，一个成功的能够赚大钱的剧本，你立刻就会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当然了，赚钱也是必须的，莱默尔和你五五分成，我也可以和你五五分成，你要知道，我的五五分成和莱默尔的五五分成可不一样，派拉蒙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条件，只要电影大赚，你的钱，会数到手软的“ 莱默尔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他的话，我信。同样一个剧本，与莱默尔合作，绝对比不上和他合作赚得钱多。 “我本来对中国没有兴趣的，那是一个太远太落后的国家。都是格蕾丝劝我，让我在那边搞个分部，只要你答应合作，这个中国分部可以继续存在，而且日后你在中国拍摄电影，我可以提供尽可能的帮助。这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而且以后你在中国拍摄的电影，我都会无条件引进过来，你看怎么样？”楚克继续加码。 他的这些条件，才诱人了。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在中国的拍摄派拉蒙能够全权支持，那对于日后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发展，将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蒋，我觉得，爸爸的这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蕾丝看我犹豫，轻轻地推了我一下。 蕾丝实在为我考虑，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但是想一想莱默尔那边已经欠下一个剧本了，这边如果再答应，我x，想把我累死呀! 感情他们都把我看成是剧本生产机器了，随便写写就能赚钱了？ “楚克先生，你让我考虑考虑。”我决定拖一拖。 “行，你考虑，不过最好几天之后给我答复。”楚克咣的一下，又给我倒了一杯酒。 这通酒，喝得我胃痛。 回到了房间，蕾丝帮我脱下外套，温柔地贴过来：“怎么，不高兴了？” “我亲爱的蕾丝，我能高兴的了吗？刚到你的地盘上，一个个就开始逼着我写剧本了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我这脑子再灵光，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呀!” “我知道你辛苦，我完全知道。可是蒋，我觉得这对你有很大的好处。”蕾丝蛇一样缠过来。 “是呀是呀，功成名就，大把的钞票。”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单单这些，你忘记了，你手头有个剧本呢。”蕾丝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是说我的《北洋水师》？”我忽然也想起来了。 “嗯。”蕾丝点了点头。 我嘴巴张得像盆一样大：“蕾丝，你不会让我把《北洋水师》交给你爸爸吧，我敢打包票，你爸爸肯定不会拍，一点希望都没有。” 开玩笑，楚克是什么人，是一出手肯定要见血的事情，《北洋水师》这样的一个题材，不是美国的题材，而且投资这么大，拍出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他肯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自然知道爸爸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如果你写了一个他割舍不下的剧本，然后趁机提出合作拍摄《北洋水师》的条件，你觉得他会不会考虑呢？”蕾丝鬼怪精灵地笑道。 哎，还别说，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北洋水师》我做梦都像拍，但是现在我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如果有了派拉蒙这个强大后盾做支持，阿道夫.楚克再动用他那可怕的关系，那就可能了 “这么说，我得答应你爸爸了？”我揉着太阳穴道。 “我觉得你应该答应。”蕾丝笑道。 “那我就得写两个剧本了”我睁大了眼睛。 “写呗，我相信你。”蕾丝亲了我一下，搂住我的脖子。 “不管了，先让我乐呵乐呵再说。”我抱着蕾丝火热的身子，就要往床上倒。 “赶紧考虑你的剧本吧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情，写什么”蕾丝把我推到在床上，一个飞吻，跑开了。 这对父女，都是祸害人的人精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就更忙了。在楚克的一手安排下，蕾丝给我整了个详细的计划表，基本上从早晨八点道晚上十点，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 首先是各个电影公司去参观，从派拉蒙开始，一路排过去，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不管是电影制片厂还是影院，全都安排在内，用蕾丝的话来说，是可以借助这样的难得的机会了解好莱坞，做个调查，以后回去就可以有经验了。 她这话，让我哭的心都有了，好莱坞什么个德行，我还不知道？ 不过说归说，这么一圈走下来，还真的收获不少，起码把这个年代的好莱坞各个公司的底子全都摸了一遍。 而就在这几天的参观中，莱默尔已经开始搞《精武门》在美国的首映式了。《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等等各大报纸都刊登了广告不说，环球公司发行部门全面出动，声势之浩大，我在上海折腾的那些事情远远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倩女幽魂导演蒋慕白第二部力作，展现古老中国武术》《蒋慕白新作，中国武术横扫日本高手》……因为《倩女幽魂》的良好口碑在前，美国人民众对这部功夫片还是很有兴趣的。 照例说，我应该很高兴，但是实际情况是，我被那两个剧本的承诺搞得快疯了。 这天，虎头看着我这模样，实在受不了了。 “少爷，你答应了两个人，不代表就得写两个剧本呀，写一个让他们两个人合拍不就得了”虎头的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想起了一个剧本，说不定可以弄一弄呢 ### 上午有事，更新晚了。呵呵。抱歉抱歉。 第179章 整出《乱世佳人》！ 第179章 整出《乱世佳人》！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在我为同时答应阿道夫.楚克和卡尔.莱默尔两个人完成两个剧本而苦恼的时候，虎头的一句话，拨云见日。 是呀，我傻呀，辛辛苦苦弄出两个剧本让这两个家伙爽。 阿道夫.楚克和莱默尔这两个人，别看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骨子里绝对是勾心斗角，现在的情况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两方我都得罪不起。莱默尔的环球公司是最早也是与我们合作最密切的好莱坞公司，至于阿道夫.楚克这边，先别说我的《北洋水师》缺了他很难成事，就看在蕾丝的面子上，恐怕也说不过去。 但是即便同时完成了两个剧本，分别给他们两个，估计两个人对我也很有意见。很显然，不管是楚克还是莱默尔，都像从我手里敲一个剧本出来之后，独自获利，一人一个虽然看起来很公平，但是双方一个人对我恐怕都有意见。 如果像虎头说的那样，搞出一个剧本，让两个人合作的话，那么两个人估计都没有什么话说，我这边，也交代得过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减少我的工作量。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 “虎头，还是你小子脑筋灵活。”我呵呵大笑。 “少爷，我还不是心疼你。洋人没有个好东西。”虎头给我倒了一杯茶，笑了笑。 好，那就整一个让他们合作的剧本。不过到底弄个什么剧本能够让这两个不对活的家伙合作呢。这又是一个难题。 楚克和莱默尔合作的可能性极小，如果弄一般的剧本，两个人很有可能一拍两散，宁愿都不愿意拍也不愿意和对方合作，这里面的情况十分复杂。 如果要弄一个让他们非合作的剧本，显然有两个必不可少的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这个剧本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不光光是在票房上，而且要在艺术本身上也要震住这两个家伙，让他们看了之后就割舍不下，不拍都不可能。就如同一个喜欢酒的人，面对一坛上等的茅台，恐怕他根本拒绝不了。 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似乎不难。 第二个条件，是最为关键的了，那就是这部电影，不管是环球还是派拉蒙，单独一方都拍不了。这就有些难度了，环球先不说，但是派拉蒙这个巨无霸，让他们拍不了的电影，现在还真的不多。派拉蒙要技术有技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般的电影对于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这么一想，我基本上就理出思路了。那就是，这部电影，必须是历史上的经典，最好是里程碑意义的电影，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部电影一定要投资巨大，需要人员极多，拍摄起来是个巨大的工程，而且最好派拉蒙根本招架不过来。 只有这样的一个剧本，才能够堵住两个家伙的嘴，让他们虽然心里面不情愿在一起合作，最后也能够走到一块去。 在脑袋里面把电影史上的很多经典过一遍，有一部电影映入我的脑海，而且肯定能够达到这些条件。 那就是，《乱世佳人》 这部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为经典的爱情电影，由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主演，成为电影史上不可逾越的经典，既是一首人类爱情的绝唱，又是一副反映社会政治、经济、道德多方面的巨大而深刻变化的历史画卷更重要的是，主要的内容是反映南北战争的，南北战争对于此时的美国而言，发生只不过几十年而已，不管民众还是电影人都极为感兴趣 这样的一部电影拍摄出来，在这个年代，绝对将会成为一个开天辟地的里程碑式的电影 问题是，我如果提前把这部电影给弄出来，好莱坞的进程会不会因为我而发生改变。 不过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先把目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 决定了，事情也就好办了。 我把虎头叫过来，让他告诉蕾丝等人，说我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准备休养一段时间。 虎头去和蕾丝说了之后，蕾丝吓得不轻，亲自过来看我，见我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以为我可能是旅途疲倦而已。 “蕾丝，住在派拉蒙这里太吵，你给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每人打扰的地方。”我装作一副痛苦状。 “我有一个好朋友，在海边有一个庄园，风景不错，现在空着，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搬到那里去住。”蕾丝想了一会道。 “那好极，马上就搬过去。”我大乐。 蕾丝说的那地方，真是好得出奇，风景秀丽不说，坐在屋子里一抬头就能够看得见浩渺的大海，极为安静，正合我意。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推掉了楚克给我安排的那些烦人的日程，专心写《乱世佳人》的剧本。这部经典，我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遍，几乎每一个镜头都深深地烙刻在脑海里，因此写的时候十分的顺利。 一个星期，就写了超过一半了。 不过我一个星期不露面，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首先是蕾丝，这家伙几乎每天都跑来，她对我十分熟悉，我把自己关进屋子里这么长时间，她就觉得可能有蹊跷，坏笑着问我是不是再写剧本，我也只能从实招来。 哪知道蕾丝这个大嘴巴，回去就给阿道夫.楚克说了，楚克一听我真的再弄剧本，高兴得不得了，不仅全权配合，让手下帮助我处理杂事整理资料什么的，更是在生活上也关心地无微不至，就差没把他女儿送给我了。 在好莱坞，没有不通风的墙。楚克知道我写剧本，过不了多长时间，莱默尔也知道了。 我住的地方，既不在楚克那里，也不再莱默尔哪里，所以双方的人都时不时地往这边跑，更搞笑的是，不管是楚克还是莱默尔，都以为对方不知道，楚克以为我写的剧本是答应他的剧本，莱默尔也同样认为我的剧本非他莫属，所以连个家伙对于我的热心劲，让我都觉得有点过分。 而就在我安心写剧本的这段时间里，莱默尔的环球公司开始放映《精武门》。 因为《倩女幽魂》在前，加上环球公司静心做的宣传，使得这部电影还没放映的时候就广受期待，等待首映的那天，莱默尔特意在环球公司的第一影院举行了首映式。参加的都是好莱坞有头有脸的人，不过那天我是没去。 一来对于我来说，《精武门》的首映在上海已经搞过了，在美国只不过是发行罢了，二来，我得赶紧把《乱世佳人》的本子给写出来。 《精武门》首映之后，在好莱坞电影界和美国民众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倩女幽魂》放映的时候，据说在美国是一片叫好声，不管是好莱坞电影人还是民众，大加赞赏，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 民众这边，《精武门》的故事，尤其是里面精彩的武打，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的，这与他们平日里看到的卓别林的戏剧也好还是其他电影公司的爱情、犯罪电影也好，是截然不同的，巨大的新鲜感，加上电影本身的精彩和极大的吸引力，是的放映这部电影的电影院火爆异常，民众一边排队买票，一边比划着中国的武术，掀起了一场中国武术热。 出现这种情况最乐的就是莱默尔了，这一次，环球公司显然又大赚特赚了一笔。 相对于民众的极度喜欢，好莱坞电影人中间却出现了很多的不同的声音。 “蒋慕白的《倩女幽魂》是一部杰作!不管是电影语言的创新上，还是整部电影的艺术价值上，都是一部杰作这部电影，最感人的地方，是电影的深刻内涵，在把社会放入电影中审视的同时，用一段人鬼爱情唱响了人类奔向光明的永恒主题，让人极为感动。但是，不得不说，当我看完蒋慕白的第二部电影《精武门》的时候，有些失望。” “从电影的形式上来说，《精武门》绝对是最为先进的一部电影在这部电影里面，镜头的组合使用，一些极为新鲜的电影拍摄技术，让我们打开眼界，这些东西，是先进的，是连好莱坞都从来没有尝试过甚至是无法完成的，但是蒋慕白处理得很好，他几乎用这部电影给我们所有人都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一堂深刻的很有借鉴意义的电影课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也反映出了他在电影上的天才” “可是，我不得不说，如果纯粹从电影的艺术表现力上来说，《精武门》比不上《倩女幽魂》，而且似乎差了很多。” “这是一部回肠荡气的英雄电影，核心是中国的武术悠久的精彩的武术蒋慕白虽然在这部电影中，反应出了一些人生主题，这些主题是深刻的，但是他的主要目的，是用这部电影宣扬中国人的民族精神，用他的话来说，是唤醒一个麻木的民族。或许是这个目的，使得这部电影是一部政治电影，而不是艺术电影” “这是一部极为成功的政治电影，但是不是一部成功的艺术电影。这是我的基本看法。”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我想不是因为蒋慕白的能力不够，而是电影的主题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它的内涵。从单纯的政治电影上来说，蒋慕白这一次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而且这部电影出了艺术表现力不如《倩女幽魂》之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有所超越，他的场面调度更为流畅，镜头使用的更加的心用手，场景的组合，更加的出神入化这方面，好莱坞的绝大多数电影根本没法和他相比，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学习。” “一句话，蒋慕白，的确是一个电影天才” 西席.地密尔对于《精武门》的评价，基本上代表了好莱坞电影人对于《精武门》的基本看法。 与民众的狂热喜欢不同，好莱坞电影人看待一部电影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从电影的技术角度，二是从电影的艺术价值上，西席.地密尔对于《精武门》的评价，让我心服口服。 实际上他说的这些，我是十分清楚的。 不过好在，好莱坞的电影人十分了解我的用意，也知道这部电影之所以在艺术价值上比不上《倩女幽魂》是因为电影的政治需要决定了的，但是尽管如此，他们对于《精武门》基本上还是持有肯定的态度，对于我的努力给予了极大的表扬。 一句话，《精武门》在美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硕果累累。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让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辉煌成功，和我反而没有了多大的关系，心里的这块石头落了地之后，我更加投入地写那个巨长的剧本。 倒是虎头、阿山和刘振声，比我忙得很。 《精武门》的成功，让美国的各大报纸都纷纷采访来自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我拒绝采访，他们三个人就成为了媒体重点照顾的对象，尤其是刘振声，这家话开始频繁地表演他的武术，赢得了美国人的喜爱，送了个绰号：中国的战斗小子 这一天，我正在埋头写剧本，随着时间的推移，《乱世佳人》也到了临近结尾的时候了，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紧张，写着写着，就听见外面吵得很。 “怎么回事？”我大声叫道。 “先生，没事，一帮猪猡闹事。”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推门进来，是楚克专门派过来照顾我的派拉蒙电影公司的保安队长。 “猪猡？”听了这个词，我就很反感，因为这个词肯定指的不是美国人，常常都是指移民，而且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中国人。 “我去看看。”我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帮人高马大的白人保安，手里挥舞着木棍，对着门外一群人狠揍过去，顿时哭爹喊娘。 而当看清楚了那帮挨揍的人之后，我大吃一惊 ### 第二更送上，奶奶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总是想吐，累吐的？ 或者，或者……怀孕鸟？ 嘎嘎。哈哈哈哈。 第180章 天佑中华！ 第180章天佑中华！ 门外，泾渭分明地列出了两个战线，白人警卫举着棍棒狠狠袭击对面的一帮人，而这帮人，黄皮肤黑头发，几乎国人 “为什么要打我们？” “我们要见蒋先生” …… 在棍棒的袭击之下，这群人躲闪着，唉呼着，白人警卫却是越打越起劲，其中最高最壮的一个黑人，竟然把棍子对准了其中的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躲在父亲的后面，一个骨瘦如柴瘸着一条腿的中年男人身后。 “给我住手”我大声呵斥了一声，那帮警卫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走到警卫跟前。 “蒋先生，这群猪猡嚷着要见你，凯瑞小姐已经吩咐了，不能让人打扰你。”为首的一个警卫还挺有理由。 “猪猡你妈”我大骂了一句：“你这个狗*养的才是猪猡呢请他们进来” “可是蒋先生……”警卫还想辩解，被我愤怒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乖乖地把那群中国人领了进来。 别墅的客厅里，大大的客厅被挤得水泄不通，吃的喝的摆了一桌子，那帮中国人有座位却不敢做，有吃的也不动。 “你是蒋慕白蒋先生？”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头面对着我，小声问了一句。 老头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服，还打了好几个补丁，戴着的眼睛有一条腿断了，用绳子绑着，他的双目好像已经瞎掉了，只能够凭借声音来分辨说话的对象。 这群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状态，估计生活十分窘迫。这个时代的美国，华人的社会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做的工作也都是低等的。 “老伯，我就是蒋慕白，呵呵，大家别客气，坐，坐。”我招呼着，一帮人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动。 “饿了吧，吃块蛋糕。”我拿了块蛋糕递给了那个刚才被吓哭的孩子，孩子看着我，一双眸子纯净得如同两谭清水，他咽了咽口水，接过去，狼吞虎咽。 “坐吧，在我这里，不用客气，都是中国人。”我诚恳地笑了笑。 “蒋先生让我们坐，那大家就坐吧。”老伯点了点头，众人才坐下来，依然很紧张。 “老伯，你们找我，有事？”我笑道。 老头嘿嘿笑了一下，露出了快要掉光了的牙床：“蒋先生，大伙这次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看一看让咱们中国人扬眉吐气一回的大英雄” “对蒋先生，你的《精武门》我们都去看了，可解气了” “就是，打得小日本子满地找牙解恨” “蒋先生，你是大英雄” …… 提起电影，大厅里原本局促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哪里是什么大英雄，我只不过拍了部狠揍小日本的电影而已嘛。真正的英雄，是你们这些同胞，是四万万中国同胞呀，老伯。”我这老伯的手，我呵呵一笑。 “我们哪里是什么英雄，草民一个。”老头摇了摇头，转脸面对着我，声音有些颤抖：“蒋先生，我能摸摸你吗？” 摸摸我？什么意思？老头的话，让我一愣。 “蒋先生，张老头儿子去年没了，就那么一个儿子，修铁路的时候发生事故被砸死了，老头眼睛都哭瞎了，听人说蒋先生长得很像他儿子，特意买了票去看《精武门》，他看不见，只能听声音，我在旁边给解说，张老头出来之后就哭了，说咱们中国人被欺负了这么多年，总算看一场不憋屈的电影了。然后大家合计，就来看看你。”那个瘸腿的中年汉子小声道。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蒋先生，咱们中国人，苦呀”老伯哀叹了一声，两行浑浊的老泪滚落下来。 “年轻的时候，听说这边有金山金矿，我就跟着人坐船来到了这里，本想赚点钱寄回去让家里人有个活命的机会，哪里想到一到这里就被押去修铁路洋人不把我们中国人当人看，吃的是猪食，干的是牛马的活，死了不知道多少兄弟死了就填枕木下面的地基里去，不知道有多少兄弟们成了孤魂野鬼” “平时找工作，洋人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石头因为冲撞了一个洋人，一条腿就被生生打断了我那个儿子，在工地上干活，洋人不给工钱，他就领着大伙去讨，第二天就出了事故，砸成了肉饼，洋人说是事故，打死我也不信”老头抹着眼泪，声泪俱下。 “蒋先生中国人在这美国，不是人呀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国家不强大嘛如果也像这美国，谁敢欺负我们”老头叹了口气：“我们就是弃民，我们爱着我们的国，可谁爱我们呀。上一代忍着，下一代还忍着，就这么活着，猪狗一样，天天盼望着咱们的国就强大起来，天天盼望着能有个扬眉吐气的时候” “蒋先生，你的电影好呀真是好呀虽然看不见，可我能听得见，咱中国人不是病夫，咱中国人可是顶天地里的龙的传人呀”老头昂着头，单薄的身体里，发出了一声让我动容的呐喊 国家积弱，同胞受辱，海外的这些同胞，就更受苦了 “老伯，来来来，你摸一摸”我的心再痛，眼泪流到了肚子里 拉起老伯枯瘦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老伯缩了回去，把那两只手使劲地在衣服上蹭了一阵，仿佛这样就干净了些，这才颤颤巍巍地放在了我的脸上。 他一点点地抚摸着，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脸上挂着一幅慈祥的笑，泪水却潸然而下。 “好，好，蒋先生的面相不错哩。好。”老伯摸完了，笑了笑，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 “张老头，还别说，蒋先生长得真有点像你的儿子哩” “是咯是咯，尤其是那眉毛和耳朵” “头也像，都是大头” …… 周围的人都笑，老伯也笑。 “今天这一场，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交代了也瞑目了。”老伯哈哈大笑。 他们在笑，我的心却在抽搐，痛得要命。 “你们平时，靠什么生活？”我轻声问道。 “什么活都干。”缺了腿地汉子有点不好意思：“有帮人家洗衣服地，有倒垃圾的，又通下水道的，还有码头上做苦工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活，蒋先生，你可不要笑话。不过你放心，咱们从来没干过给中国人丢脸的事情，从来没偷没抢过” 瘸腿汉子拍了拍胸脯。 “你呢？你干什么？”对这个瘸腿汉子，我很有兴趣。 “蒋先生，光柱子可是个好人，我这个瞎老头也不是他照顾，早死了。”提起这个叫光柱子的瘸腿汉子，老伯很是感慨：“光柱子脑瓜子灵活，原来给一家商店当会计，后来老板说他偷东西，就让警察把他抓起来，他那条腿就是被警察打断的，其实还不是想赖工钱。” “关了几个月放了出来，老婆跟人跑了，带着个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不容易。现在推销器材，叫什么……”老头摇着头。 “一种医用的器材，说是能保健，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开始觉得有卖头，就把所有的钱都牙在了上面，可私人诊所都不感兴趣，这几个月房租也到期了，被赶了出来，我白天忙着推销，晚上回来带孩子，都是邻里之间相互帮衬着。”光柱子眼圈有点红。 “见到警察就得躲，因为他们说我这是违法经营，逮到了就没收，没收一台机器我就配大本了，被房东赶出来的那一阵子，居无定所，我带着儿子睡过大街，躺过公园，有一次躲进了厕所，把门闩从里面插上，在里面睡了一夜，有人在外面推门，我就顶着，一边顶，一边淌眼泪。蒋先生，咱们中国人在这里，不容易呀”光柱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他那个儿子，十分懂事地一边给父亲擦眼泪，一边把手里的蛋糕往光柱子嘴里送。 光柱子的话，让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阵的抽泣声。 “都别哭了在蒋先生跟前说这个干吗，不是个蒋先生填堵嘛。好了好了，也看了蒋先生了，蒋先生是个做大事的人，忙得很，我们赶紧回去吧。”老伯站起来，大声道。 一群人起身，往外走。 “在这里吃顿饭吧，我请客。”我拉住了老伯的手。 “蒋先生，饭就不吃了，我们呆在这里不合适，还会给你添麻烦。”老伯转脸对光柱子道：“光柱子，大伙给蒋先生的礼物呢？” “在这里，在这里”后面有人大叫了起来，有个人捧了个用红绸覆盖的东西，来到了我的眼前。 老伯摸索着，掀掉了红绸，一个匾额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匾额不大，也就车牌那样大小，也不厚，却是用纯银打造的，上面刻着四个字：天佑中华 “蒋先生，大伙来之前寻思着送个礼物给你，想来想去，就觉得送个匾额。呵呵，你可别嫌”老伯捧着匾额，放在了我的手里。 “先生，为了这匾额，我的长命锁也被爹拿去融了，大嘴叔的银烟嘴，阿婆的银镯子，还有好多好多东西，都拿去融了。”光柱子的那个儿子指着那银牌子小声跟我说道。 “这孩子，说这些干啥。”光柱子很不好意思，一把把孩子拉了过去。 “蒋先生，东西不值钱，就是个念想。这么多年，没像这回高兴过你不嫌弃就成。”老伯紧紧得握住了我的手。 捧着那个银牌子，我的手在颤抖。 这牌子，这么轻，却又这么重 “天佑中华，只愿咱们的国快点强大起来，只愿咱们中国的老百姓，不再受苦。”老伯低下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起头，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天佑中华……天佑中华 这四个字，从一群没有尊严生活潦倒寄居海外的中国同胞嘴里说出来，却远比我听过的任何政客的说辞，都要崇高得多都要震骇得多 不错，那些身居高位者说过，一个个衣着光鲜，面对公众说如何深沉地爱着祖国，如何为民为国，私底下却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只知道欺辱剥削老百姓的人，说过而面前的这些人，没有什么权力，没有什么财富，甚至没有起码的生活保障和尊严，可在他们的心里，中国，这两个字，始终都是沉甸甸的存在不管是在异国他乡，还是遭人**，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中国人，自己是炎黄子孙，自己有一个故乡，叫中国，自己有一个祖国，叫中华 光荣和高贵，从来都不属于那些表里不一、大言不惭、嘴里说爱国背地里却大把捞钱的政客，不管他有多么的权势显赫光荣和高贵，永远属于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草芥一样却拥有着一颗颗滚烫的心灵的老百姓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历史也许永远不会记载他们是谁，但是中国的丰碑上，位于最高点的始终都有同一个名字：中国人 不管我多么诚恳的挽留他们，挽留他们吃一顿晚饭，这群同胞始终都不同意。他们怕给我添麻烦，扶老携幼，一边挥手一边走出了我的视野。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天不亮就起来，带上了一点干粮，从洛杉矶风尘仆仆地一路走过来。这里距离洛杉矶，可有好几十公里呢他们用自己孩子的长命银锁、自己一辈子不离手的银烟嘴、自己出嫁时的银镯子融出了这个送给我的银牌，只为了能够看我一眼，连口水都不喝又匆匆离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那群扶老携幼的一点点变小最后被一片片建筑吞没的背影，我的泪水恣意地流 天佑中华有一群这样的同胞，有无数这样的同胞，老天又怎么可能不保佑中华，不保佑这个受尽了无数苦难却从来不会放弃光明和希望的民族呢？ 天佑中华 #### 第三更送上。累死了，累死了。 呵呵 第181章开始写第二个剧本！ 第第二个剧本！ 深夜，房间里的座钟敲了两下之后，我终于完成了《乱世佳人》的剧本。看着厚厚一叠手稿，照例说，我应该是兴高采烈的，是呀，这么艰巨的一个任务，我完成了。 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脑海里始终出现那群影子，老伯的眼泪，光柱子尴尬的笑，还有那个孩子的纯真眼睛。 “不管经历多少苦难，希望总在前方。”看着《乱世佳人》剧本上的那一行字，我无言苦笑。 这是一个好电影，一个反应美国人追求光明坚韧不屈的电影。可谁他娘的记得起我们中国人？谁他娘的关心过我们中国人？ 我无法想象，当这部电影放映的时候，当美国人为他们的民族精神欢欣鼓舞的时候，老伯、光柱子还在为了自己能不能够吃饱饭、晚上回去还能不能够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而四处奔波 我开始怀疑，我做的这一切，有没有意义 “我们爱咱们的国，可谁爱我们呀？”想起老伯平凡的话语，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再燃烧 我必须得为他们做些事情，为这千千万万在异乡苦苦挣扎的中国人做一点事情，虽然我只是个小导演，没有任何的权力，但是起码，我应该给他们一点点生活的希望! 也许，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但总比不做的要好 啪我把桌子上《乱世佳人》的剧本推到了地上，拿过笔，摊开稿纸，想写些什么，可那只笔，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怎么了？”蕾丝走进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剧本，看了一下，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你，写完了？” “嗯。”我扔下笔，躺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看着我一副恼怒的样子，蕾丝有些诧异。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转脸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我这样的态度，让蕾丝很是诧异，因为在她面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恼怒、灰心过。 “听说今天有一帮你的同胞过来？”蕾丝把《乱世佳人》的剧本放在旁边，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酒。 “嗯。”我冷冷地嗯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蕾丝，道：“蕾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走在黑暗里，走在一条窄窄的小道上，两旁都是尸骨，都是悬崖峭壁。” “那你就勇敢地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蕾丝走过来，把我搂进怀里，身体在颤抖。 是呀，勇敢地走下去，不管是黑暗，还是悬崖，只有勇敢地走下去，或许还能够看到前方的一点点光亮，尤其是在这个操蛋的社会里。 “蕾丝，帮我个忙，好么？”我昂起头，像个孩子一样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以前的我，在雷斯面前，是强硬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座山，有的时候，会成为坚强的后盾，哪怕是想一想，心里也会踏实。 “你是让我稍稍照顾一下你的那群同胞们，是不？”蕾丝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睁大了眼睛。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蕾丝笑笑：“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他们生活在洛杉矶的唐人街，不过除了他们，还有很多的中国人，你照顾得了吗？” “起码能够帮一小部分。”我固执道。 “好吧，最近派拉蒙刚刚收购了一些电影院和小公司，有不少活儿，我可以让负责的人把那群中国人叫过来做事，放心吧，亏待不了他们。”蕾丝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了。”我突然觉得很是疲惫，就这么把头埋在蕾丝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如同躺在一块向阳的坡地，阳光照下来，一片柔软，安静而祥和。 “明天你安排一下，把你爸爸和莱默尔都叫上，就说我请客。”我嘟嘟囔囔地说。 “请爸爸和莱默尔？和剧本有关？”蕾丝很聪明。 “嗯。”我深吸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的确和剧本有关。” “这么说，这个剧本既不属于派拉蒙也不属于环球？”蕾丝看着我，目光有些狡猾，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鬼主意。 “蕾丝，我难做呀，你爸爸和莱默尔我都得罪不起。就这么定了。”我笑了笑。 第二天．洛杉矶市中心的一个意大利餐厅，我请客，蕾丝作陪，楚克和莱默尔出席。 “听说你写完剧本了？”楚克最先来，看见我之后，很是高兴，伸出手就要剧本。 “等会吧。等人来齐了再说。”我笑笑。 “还有人？”楚克皱起了眉头。 “蒋，你可真是……”大门被推开，莱默尔兴冲冲地冲进来，当看见楚克坐在里面的时候，两个人都同时一愣。 “好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坐下来吧，咱们好好谈谈。”我指了指座位。 莱默尔坐下，房间里面气氛十分尴尬，不管是楚克还是莱默尔谁都不说话，两个老头都狠狠地瞪着我，估计心里骂我不厚道。 “剧本我写好了，就一个剧本。”我把厚厚的《乱世佳人》的剧本砸在了桌子上，莱默尔和楚克都如同猫见了鱼一样伸手就想去捞，当发现对方的手也伸出来的时候，又都齐齐地收回去，让我忍俊不禁。 “我答应过你们两个，说是写剧本，你们都希望独占，这个我是清楚的，实际上，我的确想写两个剧本，你们两个公司一人一个，但是当我写出这个剧本之后，我就发现有问题。”我笑道。 “什么问题？”楚克和莱默尔异口同声。 “问题就是这部电影，不管是环球还是派拉蒙都无法单独拍摄，你们任何一个公司没有能力单独胜任。”我耸了耸肩膀。 “笑话”楚克冷冷一笑，瞥了莱默尔一眼，道：“如果说环球拍不了，我信，但是说我们派拉蒙拍不了，打死我我都不相信我们是谁？派拉蒙无以伦比的派拉蒙，还有我们拍不了的？” 楚克这话，很狂妄，但是他的确有这么说的资本。 “爸爸，蒋的这个剧本我看过，怎么说呢，经典，只能用经典来形容，如果拍出来，将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划时代的一部作品，但是以派拉蒙现在的条件，的确很难独立完成。”蕾丝也在旁边帮腔。 “我就不信了”楚克哪里会相信，伸出肥手一把抓过剧本，沾着唾沫翻看了起来。 “《乱世佳人》？一部爱情片而已么……”看着剧本的扉页，楚克很不以为然。 他看得很快，呼啦啦地翻过去，渐渐地皱起了眉头，动作也慢了起来，越看越激动，越看越陷入沉思，浑然忘我，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楚克啪的把剧本砸在了桌子上，盯着我，一声不吭。 莱默尔看着他这个样子，迫不及待地也把剧本抢了过去，一通猛翻。 看完了之后，老头几乎做了同样一个动作，把剧本放在桌子上之后，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样，两位？”我叉着手，看着已经陷入痴呆的两个家伙。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狗*养的，是一个天才!”楚克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光，扯掉了领带。 “这部电影要是出来，十年，不，二十年之内估计没有能够超越的”莱默尔眼睛都红了，兴奋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将是一个完美的经典经典上帝之作” “少跟我说这些虚头吧脑的，我问你们，拍还是不拍？”我笑道。 两个家伙彼此看了一眼，同时挠了挠脑袋。 “这个，有些麻烦呢。”楚克很是为难。 “很大的麻烦。”莱默尔补充道。 看得出来，即便是身为好莱坞的大佬，面对这个剧本，两个人都顾虑层层。 “你们刚才不是说这是一个好本子吗。”我乐了。 “这是个绝好的本子，千真万确。但是你知道不知道，蒋，这么大的东西，需要巨大的投资，需要众多的人手，需要极大的开销，这是一个大工程，就像上帝造人一样”楚克靠在椅子上，双目圆睁。 这狗*养的似乎忘记了刚才他说的大话，说没有什么派拉蒙拍不成的。 “不错，实在是一个大手笔本子是好本子，但是如果拍出来观众不喜欢，或者票房不好，那么我们两个公司可能有被拖垮的危险”莱默尔实话实说，这一回，楚克重重点了点头，同意了老对手的话。 “的确，风险是有的，而且是大风险，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只负责写剧本，剧本我弄出来了，拍不拍你们看着办吧，你们如果不拍，或许别的人会感兴趣，比如马尔斯科洛夫。”我提了马尔斯科洛夫的名字之后，楚克和莱默尔同事坐直了身子。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马尔斯科洛夫那狗*养的看到这个本子，这事情，蒋，你让我和卡尔商量一下，怎么样？给我们三天的时间，不，两天我们集体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个大事情”楚克看了莱默尔一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莱默尔点头表示同意。 “行，那我就等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把剧本扔给他们两个，然后开始吃饭喝酒。 这顿饭，我是吃的酣畅淋漓，楚克和莱默尔却是吃得心事重重，还没吃完，两个人就找个借口同时开溜了。 “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爸爸和莱默尔叔叔会这样惊慌失措。”蕾丝也笑。 吃完了饭，从餐厅里出来，看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大街，我长出了一口气。 “蒋，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会同意拍摄。一旦这部电影成功上映，在美国你的名字恐怕会盖过任何一个导演。”蕾丝挽住了我的手。 “蕾丝，我可没说要导这部戏，我只是个编剧，懂吗？”我笑了笑。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导这部电影，我还想着赶紧回国呢。 “你不导，谁导？再说这可是一个出名的好机会。”蕾丝惊讶道：“你是不是傻了呀？” “谁爱导谁导去。反正我没兴趣。”我扯掉了领带，转脸对蕾丝道：“陪我去一趟唐人街吧。” “好。”尽管有些诧异，蕾丝还是答应了。 我们两个人也不坐车，走着去了唐人街。 进去了街区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和市中心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完全是个贫民窟。 “前面就是他们住的地方。”蕾丝指着一个肮脏无比的巷子。 “不进去了。”我一套了摇头，蹲在了一个拐角。 我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走进去，我不想看到他们生活窘迫的样子，尤其不想当他们看到我之后的那种尴尬和羞愧。 我们两个就在拐角里，默默地看着哪条巷子。我看见他们艰难地生活，看着风尘仆仆脸上流血的光柱子拎着他推销的器材一瘸一拐地走向一个破烂的楼道，他的孩子笑着扑过来，光柱子转身抹掉了脸上的血，掏出一张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报纸，拿出里面的一块面包递给孩子。 如果我没猜错，光柱子不但没有推销掉他的仪器，反而挨了揍，这块面包，恐怕是他花掉了身上最后一块硬币买来的。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的同胞。”我抽着烟，低下了头。 “我明白。”蕾丝也有些伤感。 “不，蕾丝，你不明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白人，不明白。”我摇了摇头，大步走开了。 “蒋蒋”蕾丝在后面叫着我，跑过来搀住我：“你帮不了他们。” “是的，我只是个小人物，我帮不了他们，帮不了所有的中国人，但是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尽一点力。”我转过脸，看着蕾丝，泪水已经掉了下来。 “什么方式？”蕾丝愣了。 “电影。”我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要写个本子。” “本子？你的意思说，电影剧本？”蕾丝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一个新电影剧本!”昂着头，看着天空，我冷冷一笑。 #### 新剧本会是什么呢？猜猜？呵呵 第182章 我要写《当幸福来敲门》！ 第182章我要写《当幸福来敲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蒙发为这群同胞写一个剧本的想法，也许是因为那天他们的来访给我的触动太大，那块“天佑中华”的银牌给我的震撼太大，也许是因为今天看到了光柱子父子那让人辛酸的一幕。 尤其是后者，当看着光柱子拎着他那推销不出去的医疗器械给儿子带回一块面包的时候，一个后世的电影镜头忽然闪现在我的眼前，几乎一模一样，让人辛酸，让人感动。 而后世的那部电影，同样讲述的是一对底层的父子，一对让人辛酸的父子，揭示的却是一个社会重压之下底层人追求幸福的感人主题 正是这一幕，让我决定，把这部电影弄出来 “你想好了写什么电影了？”蕾丝看着我，尽管她很惊奇很意外，但是对我的决定，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却能够让你感动得落泪。而且，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我笑笑。 “哦，我倒想听听。”蕾丝一副好奇的样子。 “《当幸福来敲门》。”我耸了耸肩膀，说出了这部电影的名字。 “《当幸福来敲门》？这个名字，很不错。起码很感人。”蕾丝对这个名字很喜欢。 “我赶紧把它弄出来。不过记住，这是一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爸爸。”我对蕾丝瞪了瞪眼睛。 “好啦好啦，你还不了解我嘛，你就是我的上帝，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蕾丝撒了一个娇，然后道：“不过你这么拼命，得注意一下身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的身体，很好的，不信你可以试一试。”我一阵坏笑。 “流氓一个。”蕾丝推了推我，自己也乐。 接下来，我就开始投身到《当幸福来敲门》的剧本创作之中了，连续写剧本，已经让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与写《乱世佳人》完全不一样，写《乱世佳人》的时候，虽然也是认真的，但是并没有像《幸福来敲门》这样有认同感，从落笔写下第一个单词的时候，心中的那股熊熊烈火，就已经彻底吞噬了我，一股强烈的感情，催动着手中的那只笔，是用心去写，是流着泪去写，虽然很累，但是很高兴。 一天之后，晚上，有着很好的月光，莱默尔和楚克带着一帮人闯进了我的院子。 我把剧本的手稿锁进抽屉里，在客厅里会见了环球电影公司、派拉蒙电影公司的一帮头头脑脑，以及两大公司的大导演。 “怎么，有结果了？”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你这两天又忙什么呢，听蕾丝说你基本上都没有出去过。”看着我这副必备不看的样子，楚克很担心。 “没事。”我轻轻一笑，看着面前的这帮西装革履的大人物，道：“各位，能给我结果吗？” 楚克和莱默尔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莱默尔点了点头，示意楚克说。 “是这样的，蒋，你的《乱世佳人》在座的都看了，这些人，都是两大公司的董事，也有导演，基本上有两个意见。而且截然相反。”楚克皱了皱眉头。 “哦，说来听听。”对于楚克的话，我早有心理准备。 《乱世佳人》历史上30年代才被整出来，对于现在的好莱坞来说，的确是有些超前了，如果这帮人一致同意拍摄，那才奇怪呢。 “两大公司的董事们一分为二，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你的这部电影，虽然有意思，但是太过冒险，因为一旦失败，我们恐怕就得像大卫.格里菲斯那样，因为一部糟糕的电影从辉煌的顶峰一下子摔倒悬崖里，粉身碎骨，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楚克吸了口气，周围的很多人都点了点头。 操，跟我提大卫.格里菲斯，这不是成心给我填堵嘛。大卫.格里菲斯可是我最为崇敬的电影大师，真正的电影艺术，是从他手里才诞生的，可惜的是，这位一代宗师死在了自己的一部电影《党同伐异》上面，大制作，大投入，结果却是观众和电影人都不买他的帐，结果就死翘翘了，一辈子再也没有翻过身，十足是电影史上最大的悲剧。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部电影实在是太精彩了，虽然投资巨大，但是如果两个电影公司合作的话，可以赌一把。”莱默尔见我脸色不好，赶紧解释。 “你们可想好了，这一把如果你们赢了，那么不管是派拉蒙还是环球，将成为好莱坞绝对的强者，但是输了，你们可就麻烦了，毕竟对你们虎视眈眈的人，可多着呢。”我笑道。 楚克没有搭理我，他听出来我这话里多少带着嘲笑的成分。 “不过两大公司的导演，几乎都对你的这个剧本大加赞赏，完全被你征服了。”楚克笑了笑。 “蒋先生，你是个天才!是不折不扣的大师这样的一个剧本，好莱坞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写出来如果能够拍出来，所有参加的人都将留名青史”西席.地密尔在一帮导演激动的一个。 也难怪，这家伙天生就喜欢拍摄大题材的电影，《乱世佳人》绝对是他喜欢的题材。 “我不想听你们的分析，我只想听结果。”我摇了摇头。 “我们有不少人反对，也有不少人赞同，经过长时间的讨论，我们决定……”楚克看着我，舔了舔嘴唇：“蒋，你这个狗*养的赢了，我们决定赌一把，拍出来” 楚克说完，大厅里爆出一阵笑声，西席.地密尔等人更是热烈鼓掌，激动得要命。 “蒋，说一说你的条件吧，毕竟剧本是你的。”莱默尔看着我，诚恳地道。 “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这么大的投资，获利不能五五分账了，蒋，你得体谅一下我们。”楚克小声说道。 “这个我懂，你们想怎么分？”我看着这帮家伙。 楚克犹豫了一下：“最多七三，我们七，你三” “七三呀……”我挠了挠头。 “蒋，这部电影的投资，我估摸着没有四五百万拿不下来，这可是个大数目，好莱坞从来没有这么大投资的电影所以，七三已经不少了。”莱默尔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这帮家伙，鬼得很，提出七三，估计是觉得我肯定得还价，如果我提出六四，他们应该也能够勉强答应的。 “这样吧，八二吧，你们八，我二。”我笑了笑。 “什么？”楚克和一帮人全都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二？蒋，你这是……”莱默尔像看着一个傻瓜一样看着我。 “是这样的，这部电影我并没有想着挣钱，都是朋友，我只想帮助你们。当然了，我帮助你们，你们也得帮助我，现在我手头有一部电影，我的意思是，一部我自己想拍的中国题材的电影，投资也不小，当然了，和《乱世佳人》没法比，以我的公司目前的实力，无法完成，因为不但投资是问题，人手和拍摄时候需要的资源，都成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只拿两成收益，让我们帮助你完成你的一部中国电影？”楚克两眼放光，这对于他来说，可能觉得占了大便宜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楚克一阵大笑，莱默尔则是白了我一眼，估计示意我吃了亏了。 “蒋，说句话你不要不高兴，中国电影还算电影嘛，很容易的事情，我答应了。”楚克点了点头。 “楚克先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答应得太早，毕竟我的剧本你都没看过。”我也笑。 “剧本？你的意思是你的这部电影剧本都写出来了？”楚克和莱默尔都大惊。 “在来美国的船上，我已经写完了。”我对旁边的虎头点了点头。 虎头把《北洋水师》的剧本拿了出来，递给了楚克。 “你可以先看一下，看完了再决定答应不答应。”我乐道。 楚克诧异地接过剧本，脸上依然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北洋水师？这是什么玩意？”楚克嘀咕了一句。 这狗日的，连北洋水师都不知道。奶奶的。 呼啦啦看了一遍之后，楚克就直吸溜嘴巴，一副牙疼的样子，然后一言不烦地递给了莱默尔。 莱默尔也纳闷，看完了，把剧本交给我，也一声不吭。 这两个老家伙，全都是人精。 “蒋，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尽搞这些稀奇古怪的电影？”楚克扯了扯领带，道：“不错，这部电影的投资和场面可能都没有《乱世佳人》大，但是实际上也不容易这是一部战争片，其他的倒好说，里面的水师，又是部队又是军舰的，很难搞定的” “就是就是，这个难弄。”莱默尔也表示同意。 “投资的事情，我想我暂时还能对付，《精武门》和《乱世佳人》应该会给我带来不少的利润，呵呵，你们就被*心的，我需要的有两个，一个是人手，一个是舰队的支持。”我看着两个老头。 “我的公司，专业的电影人，尤其是大场面的电影人，太少了，不够用，你们得抽调人帮我。”我进一步说道。 “人不是问题，到处都是人。”楚克点了点头。 “那就剩下一个舰队了。”我敲了敲桌子：“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如何尽可能地减少大场面拍摄带来的不必要麻烦，这几天还真让我琢磨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来，那就是凡是出现海面上集体舰队出现的大场面，我可以采用一种微缩拍摄的方法来很好地解决。” “微缩拍摄？什么叫微缩拍摄？”楚克愣道。 “是这样子的，我可以在厂棚里面造一个巨大的池子，安上设备，模拟成大海，然后做很多的缩小的军舰模型，这些模型绝对要十分的逼真，拍摄大场面镜头的时候，就在这个大池子里拍摄完成，这是种模拟拍摄的手法，但是逼真度绝对不亚于现实拍摄”我解释道。 这种微缩拍摄的方法，即便是在后世，也是被广泛采用，很多电影，包括一些海战的大电影，都采用，这样的拍摄，极大地降低了成本，拍摄起来也容易控制，反映在荧幕上，也很真实。 “哦，这个挺厉害的!” “好办法” 这样的拍摄方式，这个年代的好莱坞当然是没有的，所以我一说出来，就是一片惊叹声。 “既然你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了，那就在池子里拍摄不就完了嘛，根本不需要我们”楚克也笑。 “屁阿道夫，我不能所有的镜头都在池子里拍摄吧？很多戏是要演员在军舰上的”我白了楚克一眼。 “好像是这样。”楚克也不是吃干饭的，一点就透。 “可是，你到底需要我怎么做？”楚克有些急了。 “我不需要一个大舰队，但是我起码需要两三搜军舰。”我比划了一下：“真正的军舰，大的。” “一个大舰队的确不容易实现，但是你如果只需要三四搜军舰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楚克自言自语。 “爸爸，美国在菲律宾以及中国沿海，就有不少的军舰，你和斯坦福叔叔很熟悉，他也许能够想办法。”蕾丝提醒道。 “我当然知道”楚克白了蕾丝一眼，也不再装着为难的样子了，对我道：“好吧，你的这个条件我答应。” “那就好，合作愉快”我伸出手，三个人握了握。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导演拍摄？”楚克点上了一根烟。 “导演拍摄？我并没有当当导演的打算呀。”我睁大了眼睛。 楚克和莱默尔都睁大了眼睛。 “剧本是你写的，你不导演，谁导演？”楚克大叫。 “蒋，别傻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来呢。”莱默尔踢了我一脚。 “我不是美国人，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膈膜，你们好莱坞那么多导演，都很有能耐，怎么就不能拍了，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我断然拒绝。 然后我就看到环球和派拉蒙公司的那些导演们一个个两眼放光了。 如果能够导演这样的一部电影，他们以后可就要发达了。 “你不导演，也行。不过，你总得建议一下谁来导吧？”莱默尔问道。 “我觉得地密尔就可以”楚克当仁不让地推举出了自己公司的头号导演 西席.地密尔绝对算得上是好莱坞的顶级导演，而且大场面最拿手，楚克这么一说，连莱默尔都无话可说，环球的确没有导演能够与西席.地密尔相提并论的。 “哦，我可不这样觉得。”我笑了笑，说出了一帮人都要晕倒的话。 #### 第二更送上。近来心情烦躁，烦躁呀烦躁。 第183章 格里菲斯拍《乱世佳人》！ 第183章格里菲斯拍《乱世佳人》！ 西席?地密尔，在1920年代的好莱坞，就如同斯皮尔伯格在后世一般，不管是声望还是水平，都是好莱坞一绝。这家伙，的确很有才能，身为同行佩服。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派拉蒙电影公司的首席导演。 《乱世佳人》这样大题材的电影，又正好是他所擅长的，所以这帮人都觉得这个绝好的机会，非他莫属。 当我说出不同意见之后，不管是楚克还是莱默尔都显然不同意，两大公司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也是一个劲的摇头，甚至连西席?地密尔本人也很不服气。 “地密尔先生的才华，我是了解的，他是这个年代最好的导演之我身为敬佩，而且他的确在好莱坞是属于能够掌握大场面拍摄的为数不多的几位导演之一。”我笑了笑。 “何止是之一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超过他”楚克大声道。 “好像不是吧，至少有一个人，我知道地密尔肯定比不上。”我笑着摇了摇头。 “哦，还有这样的人？就在好莱坞？”西席?地密尔自己也很好奇。 “不错，就在好莱坞。”我点了点头。 “不可能如果有这样的人，我早就挖过来了”楚克直摇头。 “这个人，楚克先生你不仅认识，而且刚刚还提到了。”我哈哈大笑。 “我认识？我还提到了？刚才我说了谁了吗？我……”噌的一下，楚克就站了起来，好像想起了他刚才说了谁了，一把就把我给拽住了，大叫道：“你不会想让大卫?格里菲斯来导演吧？” “不错，就是格里菲斯先生，地密尔先生，你觉得在这方面，你和他的水平……”看着西席?地密尔，我笑道。 一提起大卫?格里菲斯，西席?地密尔就心悦诚服了：“蒋先生说的不错，和格里菲斯先生相比，我远远不是对手。” “那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蒋慕白，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了吧我可不想我的派拉蒙因为他而倒闭”楚克大叫着，像是羊癫疯一样。 周围的人也都是使劲点头，仿佛格里菲斯就是个毒药。 事实上，格里菲斯在现在的好莱坞电影公司人的眼里，绝对算得上是毒药了。作为好莱坞开山立牌的一代宗师，早期的好莱坞是格里菲斯的天下，他是无可争议的王者，当他叱咤风云的时候，西席?地密尔这样的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活泥玩呢，他是真正的艺术家，才华横溢，无人争锋。但是，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把所有的身家都投到了《党同伐异》里面。单纯从电影本身来说，《党同伐异》绝对是不杰作，但是这部电影中格里菲斯把他个人的阶级感情带了进去，种族歧视什么的很是严重，导致政治舆论上的一片抨击之声，而在电影表现上，他的手法又太超前，超前都快超到二十一世界去了，观众一时之间理解不了，所有大败而归，一蹶不振。 从此之后，好莱坞所有电影公司对他敬而远之，也直接导致了这位大师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拍摄他心爱的电影，尽管他才华横溢，牛人一个。 楚克的反应，我理解。本来拍摄《乱世佳人》对他来说就有点冒险，我又提出了让格里菲斯来导演，这绝对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是事实却是，没有人比大卫?格里菲斯更适合导演这部电影的了。在电影的创作上，尤其是大场面上，西席?地密尔和他比起来都是毛毛雨，更要命的是，大卫?格里菲斯对南北战争极为熟悉和热衷，对历史掌握得很是透彻，加上他对于电影的独特理解以及他本人的天才才能，《乱世佳人》绝对会超乎剧本的水平。 “格里菲斯失败过，这是事实，但是，谁没有失败过呢。不要因为蛇咬，就连绳子都怕了吧。楚克先生，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格里菲斯能不能导，而是有人比他更适合导演这部电影了吗？”我把我的理由详细地说了一遍，楚克和莱默尔都沉默了。 “格里菲斯在，这部电影将会提升很多层次，说不定会超越这个剧本的水平。再说了，格里菲斯失败了这么多年，他也应该吸取了一些教训，而且你们这么多人，他拍摄的时候完全可以监督嘛，控制也是很容易的。”我苦口婆心：“再说，我也没说只有格里菲斯一个人做导演呀。” “什么意思？”楚克来精神了。 “我的意思是，这部电影场面太大，格里菲斯一个人导演也不一定忙得过来，可以联合导演，我觉得，地密尔先生是可以参与的。”我指了指西席?地密尔，西席?地密尔一脸的狂喜。 作为电影导演，能够成为这部巨作的导演之而且还是和大师合作，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你让地密尔和格里菲斯两个人联合导演，是吧？”楚克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笑了笑。 楚克把莱默尔拉到了一边，两个人嘀嘀咕咕一阵子，才返回来。 “行吧，我们试一试，不过格里菲斯那狗*养的不一定答应。”楚克道。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们，如果格里菲斯不参加进来，我可是要考虑能不能和你们合作的。”我笑道。 这下子，楚克和莱默尔彻底无奈了。 “行，我们去办。”两个老头又是嘀嘀咕咕，然后也不打算在和我说什么了，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格里菲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看着一帮人离开的背影，我呵呵一笑。 对于格里菲斯，我一直都感叹他的悲剧人生，或许这一次，可以帮他一把。 “你这家伙，没想到这么有手段。”见我把楚克、莱默尔两个人玩得团团转，蕾丝也是很乐呵。 “一般般，一般般。”我哈哈大笑，上楼，继续写我的剧本。 《当幸福来敲门》写的很顺利，进展神速，一个多星期，基本上就到了完结的时候了。这部电影毕竟是个小成本，而且是个单线故事，处理起来比《乱世佳人》容易得多，只需要把细节做得扎实就行了。这方面，恰恰又是我的特长。 当然了，与后世的那部电影相比，剧本做了很大的改变，主角不是黑人父子，而是光柱子和他的儿子，一对中国父子，里面的一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历史背景，也都被我很巧妙地改了过来，基本上，让我很满意。 而在我写剧本的这一个多星期里，好莱坞也要翻天了。 阿道夫?楚克和莱默尔两个人，发动两大公司集体出动，寻找格里菲斯，声势浩大，搞得好莱坞人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人人好奇地要命：这两个老头疯了，平时躲那个毒药都来不及，怎么现在削尖了脑袋找那个老东西呀。 事实上，格里菲斯很难找。这家伙倍受打击，而且在好莱坞没有人欢迎他，跑到洛杉矶过着隐士一样的生活，找起来并不好找，楚克和莱默尔费尽力气才在洛杉矶的一个破落的小旅馆里把格里菲斯揪出来，据说三个人见面的时候，格里菲斯倒是下了一跳，以为两个人过去讨债的呢，毕竟格里菲斯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还完债呢。 当听说环球和派拉蒙合拍一部大电影，请他去做导演的时候，格里菲斯根本不相信，以为两个家伙那他开涮呢，极为愤怒。楚克和莱默尔好说歹说，证明不是开玩笑，格里菲斯又开始摆架子了，说什么他可不是一般的电影就接的，气得楚克当场就想走人，倒是莱默尔把两个人摆平了，然后把我的剧本递给了格里菲斯。 一个小时之后，格里菲斯亲自开车，拉着两个人飚到了好莱坞，直接找到了我。 “这样的一部杰作，我以为是哪个狗*养的美国人写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中国人上帝，美国人难道都死绝了吗？”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格里菲斯就激动得差点把他的假牙给喷出来。 “蒋先生，感谢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宝贵的翻身的机会，一个能够让我继续从事我心爱的电影的机会你放心，我就是把这条命拼上，也会把电影拍好的谁阻拦我，我就用枪当场毙了他”格里菲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楚克和莱默尔：“不管他们是谁因为那将是对伟大的艺术的糟蹋” 别看楚克和莱默尔两个人是好莱坞的牛人，是大佬，是皇帝，但是在格里菲斯跟前，他们都是一副小学生的模样，敢怒不敢言。 “格里菲斯先生，在我心中，你是好莱坞最伟大的导演，是一代宗师。这部电影，拜托了”面对这位大师，面对自己的偶像之我也是很激动，但是还是小心提醒了他。 格里菲斯对我倒是很客气，很佩服，我说什么他基本上都听得过去。 就这样，一个炸雷一样的消息在好莱坞传开了：一向不对活的环球和派拉蒙联合投资拍摄了一部大题材的电影，导演是地密尔和格里菲斯，据说，剧本是蒋慕白写的! 这样的一个消息，让任何一个好莱坞电影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里面的任何一个要素，都是听起来那么的搞笑，简直就像是愚人节的搞笑段子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洛杉矶时报》对这个消息是如此评价的。 但是三天之后，当楚克和莱默尔联合召开会，郑重宣布开始启动《乱世佳人》这个项目的时候，好莱坞彻底疯狂了，无数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环球和派拉蒙合作，格里菲斯导演，蒋慕白编剧的一部美国历史电影，这三个因素，任何一个都是不靠谱的简直笑死人!楚克和莱默尔两个老家伙是不是疯了？” “环球要倒了，派拉蒙要倒了，好莱坞的好日子要来了” “蒋慕白的确不错，但是他编剧一个美国的历史电影，这简直就像上帝是黑人一样可笑” “好莱坞改朝换代的时候要来了，各位，抓紧呀要在派拉蒙和环球的尸体上，站起来” …… 不管是各大电影公司的老板还是一般的电影人，幸灾乐祸的人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人多的是，反正觉得这事情靠谱的，几乎没有 据说威廉?福克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乐得当场要脱衣服，赶紧让公司财务人员收拢资金，就等着两家公司倒闭准备下手收购了。 好莱坞这帮人的表现，让我哭笑不得。 不过我也没有置身事外，天天有众多的记者对我围追堵截，院子周围全都是，都要采访，让我透露一下《乱世佳人》的内容，他们很好奇，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才能搞出来这么不可思议的操蛋事情。 对于此，我是一笑了之。 反正搞事的是楚克和莱默尔，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在好莱坞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写完了《当幸福来敲门》的剧本。 面对着这个剧本，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 要拍出来是肯定的，而且是越快越好，因为我在美国注定不会呆很长的时间。 既然要拍，肯定就要找电影公司来拍摄，这里不是在中国，我两手空空不说，里面的内容也是说关于一对中国父子在美国的事情，要放给美国人看的，找一个好莱坞公司来合作，是肯定的。 但是问题是，我找谁合作？ 楚克？莱默尔？绝对不可能!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才攒了一个局让他们两个合拍《乱世佳人》，这个本子要是给了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在拍摄《乱世佳人》转而拍这个，而且绝对会打得不可开交，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其他的公司，不管是福克斯、华纳还，都不符合要求，这几个公司的头头太商业，而且没有什么我满意的导演，至于其他的公司，我就更没有考虑了。 联美倒是想过，但是让卓别林来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不如杀了我。 别看平时卓别林和和气气，在片场，他绝对是一个**者，我的这部电影要是交给他，肯定面目全非。 而最关键的是，我对这部电影十分有感情，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必须要给我的同胞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所以选择和谁合作，是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而就在我为难的时候，一个人，主动找上了门 ### 第三更送上 第184章 和马尔斯科洛夫合作！ 第184章和马尔斯科洛夫合作！ 《当幸福来敲门》的剧本，是成功的，起码是感人的，蕾丝依然是第一个读者，看完了之后，这个女人在我面前泪流满面。 “蒋，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对你会感兴趣，现在我发现，更多的，是因为你拥有一个有些孤独有些忧伤的灵魂，一颗纯净的心。”蕾丝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让我长叹一声。 “这部电影想好交给谁拍了吗？”蕾丝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少爷，有人找你，是个老家伙。他说他叫马尔斯科洛夫。”虎头进来小声道。 马尔斯科洛夫，三更半夜的，跑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让他进来吧。”我站起身，走到门口欢迎这位未来的好莱坞之王。 马尔斯科洛夫穿着一身黑sè的西装，戴着一顶大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别人发现我走进了我的院子。 看见蕾丝也在，马尔斯科洛夫微微一愣，有些尴尬。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没想到你会来。”我把马尔斯科洛夫请进客厅，亲自招待。 “我早就想拜访了，只是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忙。蒋先生，关于《乱世佳人》的那些消息，是真么的嘛？”马尔斯科洛夫端起葡萄酒杯，只是闻了一下就放在了桌子上，看起来他并不喜欢喝酒。 “是真的。怎么了？”我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只。”马尔斯科洛夫笑笑，看了蕾丝一眼，就沉默了，他有些话要说，但是可能因为蕾丝是楚克的女儿，有些顾忌。 聪明的蕾丝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找个借口离开了。 蕾丝一走，马尔斯科洛夫立刻凑了过来。 “如果报纸上的那些报道是真的，那么这一次环球和派拉méng岂不是要大为风光了？”马尔斯科洛夫脸上lù出了一丝忧虑jī动的表情。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你看样对《乱世佳人》的前景很肯定嘛，不过现在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疯狂的想发，福克斯先生一帮人正等着这部电影失败对环球和派拉méng下手呢。”我呵呵一笑。 对于《乱世佳人》的前景，好莱坞百分之九十的电影人都不看好，其中包括很多牛人，但是目前还没有成立电影公司的马尔斯科洛夫却独独对这部电影保持极强的肯定，这多少出乎我的意外。 “怎么说呢，我是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来拍段的。虽然我不太喜欢阿道夫.楚克，但是这家伙是十分有头脑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如果说他这次是犯傻，莱默尔这么谨慎的人也不可能同时犯傻吧。再说，最重要的，是你，蒋，我对你十分的欣赏，对于你的才能，我是毫无保留地相信。所以我觉得这将是一部成功的大电影，更何况，格里菲斯执导，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认为格里菲斯先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电影大师，尽管他犯了错。”马尔斯科洛夫的话，让我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历史上，他能够取得那么大的成功，能够把米高梅一手打造成好莱坞独一无二的王国，不是偶然的，这和他本人的眼光与经验有着极大的关系。 “谢谢你能够如此看重我。实际上，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毕竟我来好莱坞只不过是躲躲风头。”我呵呵一笑，然后道：“马尔斯科洛夫先生，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事吧？” 这句话，让马尔斯科洛夫有些犹豫了，他看着我，咬了咬嘴chún，下定决心，道：“蒋，我不想瞒着你，实际上，我想这个月就去注册公司。你知道，从去年开始，我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已经准备好了资金，场地、人员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之所以这几个月来都没有动静，最大的原因是我没有找到一个很好的项目。” 马尔斯科洛夫玩弄着手里的玻璃杯，道：“现在好莱坞的形势你也知道，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电影公司出现，大部分都是拍完第一部电影之后就倒下了，我这个人，很喜欢电影，而且我也想在好莱坞立足下来，逐渐做大，这是我的梦想。但是万事开头难，我必须选一个肯定能够成功并且一炮打响的好项目才会开始动手，这样一来，我的电影公司才能很快步入正规。但是问题是，这样的好项目实在是太少了，我等待了几乎一年，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我喜欢的项目，好莱坞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好的剧本。” “哦。这个我也明白。”我看着马尔斯科洛夫，揣摩这家伙找我的真实意图。 我这么想，马尔斯科洛夫也在考虑，他在考虑接下来说的话，我们两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之中。 “蒋，我……我想问问，你手头还有没有好的剧本。”马尔斯科洛夫沉默之后，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他的这句话，让我心头一动。 “什么意思？”我问道。 “是这样，蒋，尽管你不是美国人，但是你的两部电影我都仔仔细细看过，几乎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研究。我觉得，你在电影上面的造诣，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远远超过了好莱坞现在的水平，甚至超过了很多的一流导演，你的理论是新颖的，你的电影技法是高明的，最重要的，是你的电影中总有一些可贵的东西，我很难说清楚，但是我觉得，电影不能只为了赚钱，当然了，赚钱是必须，但是如果能够在赚钱的同时宣扬一些有意义的东西，这样的电影才是我想要的电影。实际上，好莱坞在这方面极为欠缺，你看一下就知道了，每年拍出来那么多电影，很多都是庸俗的，尽管其中有一些电影不错。” “我想和你合作一下。蒋，我虽然现在并没有阿道夫.楚克那样的名声，手里也没有派拉méng那样的大公司，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有着一颗对电影热爱的心，我也有一定的实力。”马尔斯科洛夫很真诚，真诚得让我很感动。 作为一个未来的电影公司的老板，能够在电影上有如此的认识，在好莱坞绝对不多。 “那你对剧本有什么要求吗？”我笑道。 “要求嘛，第尽量不要是大投资大制作，小成本的电影最好。第二，一定要又意义，出来之后要口碑好，作为公司的第一部电影，我不求能够赚钱，只要不赔钱就行，但是一定要把公司的口碑做好，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了。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马尔斯科洛夫盯着我，他发现我在笑，表情就很jī动了。 “蒋，你手头有剧本？”马尔斯科洛夫很聪明，在察言观sè这方面，是个高手。 “剧本嘛，倒是有一个。”我呵呵一笑。 奶奶的，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刚才我还在为《当幸福来敲门》头疼的时候，马尔斯科洛夫这就找来了，真是上帝保佑。 如果能够和马尔斯科洛夫合作，这显然是我所希望的。要知道，米高梅可不是一般的公司，一年之后，这家公司就会成为好莱坞的大鳄，如果《当幸福来敲门》成为米高梅的第一部电影，而且成绩不错的话，那无疑将载入史册。 这对于我，对于马尔斯科洛夫，都是一件大好事。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剧本，你可以先看看，再决定能不能合作。”我站起身来，拿出了那个刚刚完成的剧本，放在了桌子上。 马尔斯科洛夫看着那个剧本，jī动得眉毛都抖了。 “蒋，这个剧本，没有别人看过吧？”马尔斯科洛夫谨慎地问道。 “放心吧，这个剧本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谈起合作的事情，实际上，我也只是因为看到了一些事情，憋不住而写下来的。”我笑了笑。 马尔斯科洛夫放心了，拿起剧本仔细看了一遍。 我一直再对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从头到尾，马尔斯科洛夫几乎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当他看到快结束的时候，两行眼泪无声滑落，单凭这两行眼泪，我就知道，这事情，已经成了。 “蒋，你有什么条件？”马尔斯科洛夫放下剧本，抹干了眼泪，点上了一支烟。 “没什么条件，只要能够把这个剧本拍好就行。”我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分成。”马尔斯科洛夫掏出笔，写了一张支票递给了我：“这是四十万美元，你先拿着，作为我给你的定金，电影拍出来之后，咱们五五分成。你看怎么样？” 马尔斯科洛夫的这话，让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部电影和编剧五五分成，这种事情在好莱坞乃至全球的电影界都是少见的，他竟然头也不抬地先给了我四十万美元？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这部电影的投资，不会超过四十万，你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待我了吧。”我把那四十万美元的支票退了回去：“你的公司还没有建立起来，尽管你有钱，但是也禁不住这么折腾。这部电影，对于我来说和一般的电影不同，我并不看重收益，如果单单是为了钱，我也不会写。我只希望能够完美地把它拍出来。这样吧，如果电影赚钱了，咱们就从利润中五五分成，如果电影赔了，我一分钱不要。怎么样？” 这回轮到马尔斯科洛夫目瞪口呆了，他看着我，呆呆的，很久之后才重重点了点头，十分感jī。 “蒋，我想，我不会让你失望”马尔斯科洛夫站起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也希望这部电影不会让我们失望。”看着这位未来的好莱坞之王，我呵呵一笑。 ##### 第一更送上 第185章 我来做导演！ 第185章我来做导演！ 定下来和马尔斯科洛夫合作拍摄《当幸福来敲门》，我和马尔斯科洛夫都很高兴，接下来，就是商量细节问题了。 首先是投资，这部电影虽然我估计不会超过四十万，但是马尔斯科洛夫固执地要把它打造成一部精致的电影，虽然是小成本，但是不能粗糙，这老头十分认真，准备翻一番，投资八十万，这样的大手笔，让我也十分震撼。 再就是电影的演员了。马尔斯科洛夫虽然电影公司还没有成立，但是早已经和好莱坞的一些专门的演员公司搭上了关系。这个年代，随着电影越来越成为能够赚钱的工具，不管是那些拥有着雄厚资金的金融大鳄还是一般的贫民百姓，都想在好莱坞里面捞一把，所以怀揣着明星梦来到好莱坞的人，多得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最底层的电影职业坐起，演员一抓一大把。 有了这么庞大的市场，一些演员公司也随机诞生，这些公司的经营者都是好莱坞的老油子，虽然没什么资本，但是人脉广泛，所以就通过介绍演员给公司，从中获取利润，至于演员和公司，也都十分乐意这样做，尽管中间存在着很多黑幕。 马尔斯科洛夫此人，资本雄厚，所以好莱坞的一线演员他也能够请得来，他一心要把这部电影打造成精品，所以在演员的问题上，决定请那些一线的大明星，对于他的这个提议，从本质上我没有反对的，因为演员如果要是好的话，对于电影的成功将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是在主演上，我是有坚持的，那就是主演的那对父子，必须是中国人。 这让马尔斯科洛夫有些接受不了。 “蒋，这行吗？中国人在美国可没有什么影响力，再说了，中国人当中有做演员的吗？有出sè的演员嘛？我好像没有听说过。”马尔斯科洛夫摇头道。 他说的是事实，中国人不愿意抛头lù面尤其是对于电影的偏见，让好莱坞很少看到有中国演员的身影，但是，这并不等于中国人就不能演电影。 “事实上，这个剧本就是根据真实的一对中国父子写成的，这对父子本sè出演，我想要比很多专业的演员更加真情流lù。”我坚持自己的意见。 马尔斯科洛夫虽然有些反对，见我如此的坚持，也便不好说什么了，在这方面，他还是相信我的。 “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但是这里面除了这对父子之外，还有一个角sè很重要，那就是那个抛弃丈夫和儿子远走高飞的妻子，这也是中国人，你想过有谁来演吗？”马尔斯科洛夫问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了，事实上，我想到了一个中国女人，她是个演员，而且现在就在好莱坞。”我微微一笑。 “谁?”马尔斯科洛夫大喜。 “黄柳霜。”我说出了一个名字，马尔斯科洛夫一脸的茫然。 黄柳霜，是第一位美籍华人好莱坞影星，历史上，由于她对电影的贡献，曾经在好莱坞大道上拥有一颗星，好莱坞早期，她曾经在影片《红灯照次登上银幕，后来，1921年，参演了电影《羞耻》，崭lù头角，1924年，范朋克主演的电影《巴格达窃贼》中，黄柳霜凭借着扮演méng古女奴一角sè，一举成名，成为当时知名度最高的中国人。 这个传奇的中国女人，此刻就在好莱坞。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现在还只是个不太红的演员，自然你没能听说过，但是这个女人，演技很好，你可以去找一找，把她招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笑了起来。 “这个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过几天，我们就可以把主要演员集合起来，看一看。”马尔斯科洛夫心急火燎，然后忽然愣了一下。 “蒋，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马尔斯科洛夫看着我道。 “什么问题？” “导演呀这部电影谁导？”马尔斯科洛夫看着我，jī动道。 “你肯定结识了很多的导演，好莱坞导演多的是。”我哈哈大笑。 “不不不，我不认为好莱坞的导演能够导好这部电影，蒋，这部电影是一部关于中国人的电影，在情感上，你比任何人都占据优势，我想，你来做导演，是最好的一件事情”马尔斯科洛夫说出了他琢磨已经的话。 “让我来做导演？”这个问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 这部电影，我能够导，但是关键是，我有没有时间？ “蒋，这部电影是个小成本，拍摄起来难度不大，只要导演的调度能力好，一个月就能够拍摄出来，一个月的时间，你应该还是有的，怎么样，你来吧，我全力支持你你只要做导演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比如宣传发行什么的，我全权负责”马尔斯科洛夫看出了我的顾及。 我抽着烟，犹豫了很长时间，这才点了点头：“好吧，我就试一试。” 马尔斯科洛夫说的没错，这部小成本的电影比起《乱世佳人》来说，简单得多了，加上好莱坞的电影剧组十分专业，拍摄起来也更为顺利，一个月的时间，是可以实现的，而对于我来说，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见我答应做导演，马尔斯科洛夫喜出望外，我们两个人又谈了一些细节的东西，老头才兴高采烈地告辞。 “少爷，你真的要在美国做导演？”虎头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十分的吃惊。 “没办法，这部电影真要是换成其他人做导演，我还真不放心。”我呵呵一笑。 这件事情，暂时处于极度的保密状态，第二天上午，马尔斯科洛夫就急匆匆地跑去把电影公司注册了，果然叫米特罗电影公司，和历史上一模一样。他注册公司的事情，自然瞒不了好莱坞的记者和电影人，于是乎这个消息在好莱坞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马尔斯科洛夫这一次肯定要干大事了，都在想方设法打听马尔斯科洛夫的这个米特罗电影公司是不是要拍电影，拍什么电影，但是马尔斯科洛夫这边，守口如瓶。 至于我，我也没有闲着，上午去了一趟洛杉矶的唐人街，找到了光柱子。 我找到光柱子的时候，光柱子正被一个小诊所的美国医生赶出来，推销的器材被砸得一地都是，看到我，光柱子十分的尴尬。 我们两个人在旁边找了一个餐厅，一边吃一边聊，当听说我要导演一部电影额，而且要让他成为男主角的时候，光柱子一下子就被噎着了。 “蒋先生，你没看玩笑吧？”又黑又瘦的光柱子看着我，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是真的。”我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蒋先生，我只是个推销器材的，别说拍电影了，就是连电影都没有看过几场，能行吗？”光柱子心里打鼓，一个劲地摇头。 “光柱子，你要相信你自己，即便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这事情，你能够做成的。拍完这部电影，你就不需要推销什么器材了，你将会成为所有美国人都知道的电影明星，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再说，你这是为咱们中国人争光呢。”我笑道。 光柱子想了半天，点了点头：“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蒋先生，我相信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光柱子拍了拍xiōng脯，笑了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了光柱子的手里：“这些钱你拿着，回去收拾一下，把后顾之忧解决了，明天到米特罗电影公司去找我。” “蒋先生，这，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光柱子红着脸，把钱退给了我。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不能这么傻，明天要签合同，他们要付你片酬呢。”我把钱塞到光柱子的口袋里，光柱子眼圈就红了。 “别忘了，明天上午去找我。”告别了光柱子，我找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 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虽然刚刚成立，但是很有气势，他之前就早已经买下了一块地皮，那里原先是一个规模颇大的电影公司的厂子，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马尔斯科洛夫把它盘了下来，里面的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倒是方便得很。 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人声鼎沸，忙碌一片，俨然是一个大工地。 在马尔斯科洛夫的办公室，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马尔斯科洛夫坐在椅子上，正在和一个女人谈话。 这个女人，容貌秀丽，穿着一身的中式旗袍，很是典雅。 “蒋，这位就是黄柳霜，黄小姐，这位是蒋先生，蒋慕白。”马尔斯科洛夫跳起来给我们两个人相互介绍。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双眼一亮：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柳霜？ “蒋先生，你好你的电影我都看了，听说你来美国，一直想去拜访你，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小演员，所以……”黄柳霜很jī动，轻轻地和我握了一下手，就说不下去了。 “呵呵，都是同胞，就不用这么客气了。黄小姐，是我让马尔斯科洛夫先生去找你的，这部电影的女主演，非你莫属。”我的一句话，让黄柳霜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黄小姐，蒋先生是这部电影的导演。不过这件事情请你一定要保密。”马尔斯科洛夫哈哈大笑，看来他对黄柳霜很满意。 “蒋先生……”黄柳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这部电影的主演班底，就这样，搭建起来了。 接下来，注定将是我在美国第一次作为导演的奋斗之路了。 #### 第二更送上，努力码字中，晚上第三更。兄弟们，手中的票，顶一顶吧 第186章 上海的三部大电影火爆异常！ 第186章上海的三部大电影火爆异常！ 我对黄柳霜十分满意，不愧是好莱坞的第一位华裔女影星，虽然她现在还并不是很出名，但是和她的交谈中，她对于电影的理解，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典型的东方古典之美和西方女xìng的那种大方的野xìng，让我很是欣赏，而马尔斯科洛夫本人，见多识广，对于黄柳霜更是一见倾心。 和马尔斯科洛夫合作，并且担任《当幸福来敲门》的导演，这事情也就随即敲定了下来，不过我给马尔斯科洛夫下的一个死命令，就是一定要保密，而马尔斯科洛夫显然也持有同样的想法，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人绝对是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三天之中，按照我的意见，马尔斯科洛夫开始陪同我一起去挑选场景。 这场戏，完全是市内戏，不需要特别地搭建场景，几乎所有的场景都能够在现在的城市中找到满意的。但是我们并没有决定以洛杉矶为拍摄地点，因为那地方距离好莱坞实在是太近，各大电影公司都有耳目在城市里，只要我们在洛杉矶lù头，肯定会被发现，所以马尔斯科洛夫拉着我跑到了距离洛杉矶几十英里外的一个小城，那地方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完全是英国古典的建筑，美轮美奂，我很满意。 看完了场景，马尔斯科洛夫迅速搭建了整个拍摄的团队，摄影、剧组这一块根本不用**心，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虽然刚刚创立，但是旗下的人才绝对算得上是好莱坞的一流人才。至于演员，马尔斯科洛夫原先向聘请好莱坞现在的大明星担任重要角sè，被我否决了。让这些大明星出现在电影中固然对票房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这部电影本来就不是打明星牌，靠得是情节的感人和细节取胜，明星出现，反而会破坏电影中的感人效果，全部启用新演员，效果肯定会更好，而且这样也会给公司剩下很多资金，马尔斯科洛夫最后还是赞同了这个观点。 剧组搭建起来之后，马尔斯科洛夫先是把剧组来到了片场，秘密封闭训练，开始下发剧本，让剧组迅速磨合，而我这边，也开始逐渐地减少和楚克以及莱默尔等人的交往，好在他们这段时间已经开始忙活着拍摄《乱世佳人》，根本估计不了我，让我的事情反而好做了许多。 八月份的时候，从中国陆续传来了很多的消息，这些消息，有好的，也有坏的。 先从大的方面说，在南方，准备已久的孙中山开始率领**军想桂系的陆荣廷开战，战争一打像，举国关注，六月底，粤军占领梧州。虽然孙中山发起的讨伐战争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背地里已经暗流涌动，陈炯明和孙中山貌合神离的举动，已经越来越明显，孙中山到额**之路，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而我最关心的，显然是我离开之后的上海的局势。 上海，自从我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首先是那场因为《精武门》掀起的以上海为中心最后席卷全国的反日运动。在我走了之后，日本政府立刻了消息，说是我带人暗杀了日本领事馆的武馆加藤正，而小林昭二在此次暗杀中受重伤，这一点，中国的报纸和民众显然不这么认为，各大媒体纷纷反攻，声称日本人栽赃陷害，尤其是《申报》，《申报》刊登了我受卓别林邀请前往美国考察的事情，这件事情在民众中反响很大，认为这是中国电影业的骄傲。 随着我的离开，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活动也暂时陷入了低谷，公司里的人按照我事先的吩咐保持平静，而上海的局势随着《精武门》放映的结束，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先是日本国方面因为不满小林昭二等人在上海做的事情致使日本受到了极大的经济损失而暂时罢免了小林昭二的职务，重新任命了一个叫加多归秀的新领事，这位新领事一到任，就抓住了上海抗日浪潮陷入低谷的有利时机，和淞沪镇守使何丰林秘密会谈，双方联合举行了行动，采用各种手段威逼利yòu那些电影院的老板，开始逐步放弃放映《精武门》。 原本，《精武门》的放映也进入了尾声，各大影院的老板都想放映新片，有了日本方面和何丰林的手脚，加上中国其他电影公司的新电影也已经纷纷首映，所以这些电影院的老板们纷纷开始放映新电影。 新亚电影公司的《红fen骷髅》头一个上映，这部长片效果一般，观众反响还行，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赚点小钱还是没有问题的。 紧跟而上的，就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鲍庆甲导演的《画皮》。这部电影，可谓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雪耻之作，不管是商务印书馆的大老板还是活动影戏部的一帮人，都下定决心要打响招牌，一雪前耻。 鲍庆甲担任导演，这家伙，的确很有两下子，毕竟是在好莱坞闯dàng过的人，他和任鹏年有着本质的不同。《画皮》的这部电影，投资并不小，而鲍庆甲本人不仅邀请了上海的各大名剧团的名角出场，更是在电影的技法上以及画面语言上下足了功夫，而且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倩女幽魂》的拍摄方法，所以这部电影不管是从题材上还是在，都赢得了很多观众的喜爱，票房大卖。 《画皮》出来之后，出现了两种情况，在票房上很不错，但是在评论上，这部电影遭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批评，郑正秋、张石川、洪深等资深电影人，尤其是深受我影响的这帮电影人，从内容到技法都对《画皮》猛烈开火，认为鲍庆甲的电影和任鹏年的相比，固然进步很大，但是存在着一些著名的弱点。其《画皮》的电影技法很多依然不成熟，依然守着传统影戏观的束缚，拍摄起来有些地方很不流畅，其二，《画皮》过于刻意模仿《倩女幽魂》，画虎不成反类犬，很多内容，不管是男女主角的xìng格刻画，还是里面人物的设置，以及电影的整体氛围，完全是跟风之作，功利心太强。 而《画皮》最为被郑正秋等人诟病的，是电影的格调、思想内容。 “只是单纯的鬼怪故事，掺杂着纯粹情sè的爱情，至于再深刻的东西，在当然全无，苍白得很，和《倩女幽魂》相比，完全就是一杯白开水，让人味同嚼蜡。”洪深的批评基本上代表了电影人的观点。 但是不得不说，《画皮》迎合了一般百姓的心理，尤其是《倩女幽魂》到来的巨大影响，使得电影观众对于这类题材依然热衷，因此，《画皮》的热映，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下子，商务印书馆的那帮家伙估计乐得够呛。 除了画皮之外，最受关注的，还有两部电影。一部是中国影戏研究社继《阎瑞生》之后拍摄的由周瘦鹃编剧导演的电影《白娘子》。周瘦鹃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脑子绝对好使。首先在题材上，《白娘子》这个脍炙人口的题材就已经足够吊人胃口的了，观众有谁不喜欢这样的题材，而在拍摄的时候，这家伙更是装神弄鬼，把剧组拉到苏杭一带去拍摄，搞得神神秘秘的，他越神秘，观众就越感兴趣，电影的宣传效果反而更好。 《画皮》之后，没过两周，《白娘子》就火爆首映，而且一上来就完全抢占了《画皮》的风头，彻底成为胜利者，据说电影院门前人头涌动。周瘦鹃是写小说出身，编故事的能力绝对一流，而且身为鸳鸯蝴蝶派中坚力量的他，在格调和所谓的浪漫气氛的塑造上，放眼上海乃至全中国，恐怕无人能及，《白娘子》里面的爱情戏，被他搞得风huā雪月，浪漫至极，深得社会上青年的极大喜爱，周瘦鹃本人更是成为年轻人的崇拜偶像，一时风光无量。 但是对于这部作品，也是自然的遭受到了远比《画皮》更为猛烈的轰击，以郑正秋等人为代表的先进电影人自然看不过去，连社会上地一些文化界的大佬，比如汪仲贤、陈独秀等人，也是指责这部电影过于风huā雪月，毫无任何的先进思想。不过周瘦鹃不管这些，他要的就是票房和名声，这些都达到了，他就很满意了。 《白娘子》之后，有一部电影始终是受到电影界和文化界极为期待的，那就是洪深的《西厢记》。在上海乃至全中国的电影界，洪深虽然资历不老，但是已经被广泛认为是青年一代导演中，最具有先进思想的一位电影人。1920年的那那部《共和》，虽然并没有亏本，但是让洪深压力很大，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因此这部《西厢记》寄托了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期待和他本人的强烈理想。 电影出来之后，出现的局面让洪森始料未及。《西厢记》不但受到了观众的好评，也受到了文艺界的极大赞扬，被郑正秋认为是“1921年继《精武门》之后，中国的再一部力作，感人的艺术精品。”连京剧大师梅兰芳也在报纸上刊登文章，成《西厢记》“集合了电影和京剧的大美，感人，动人，教育人，堪称电影的精华之作。” 从民众到报纸，一片赞扬之声，洪深不但漂亮地打了一个翻身仗，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也因为这部电影大赚了一笔，业务极为气sè，更是雄心勃勃地要进军电影业。 1921年，在《精武门》的轰轰烈烈之后，《画皮》、《白娘子》和《西厢记》算不电影的连续成功，让上海电影界一片辉煌，好像一下子进入了辉煌的发展期，原先就认为电影能赚钱的那些资本商更是削尖了脑袋进入电影圈，很多新的电影纷纷成立，而凭借着这些资金，很多原先很多蛰伏的电影人，也开始重新抬头。 其中，就有两个巨头，开始东山再起。 ### 第三更送上～累得吐血了。 第187章 《当幸福来敲门》开拍 第187章《当幸福来敲门》开拍 《画皮》、《白娘子》和《西厢记》的巨大成功，让上海硬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电影爆发时期，电影一时之间成为社会中名利双收而且看起来唾手可得的极为可观的行业，资本疯狂涌入。 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多之前倍受打击的电影人也重新燃起斗志和希望，奋然崛起。其中的两个巨头，就是郑正秋和张石川。作为中国的第一代导演，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电影梦，事实上，在我没离开上海的时候，郑正秋和张石川就已经开始筹集创立电影公司了，而且已经拉到了一部分的投资，颇具规模。 先是《精武门》的风光无限，然后是接连三部电影的大赚特赚，让电影人中声望极高的郑正秋和张石川备受那些资本家的看重，本来这两个人就属于绩优股，这下子不是他们去找自己而是大量的资金蜂拥来找他们了。 在我离开上海差不多一个多月之后，郑正秋和张石川就已经筹集到了足够的资本，并且开始物sè电影公司的厂址，他们在英租界靠近跑马场附近找到了一块地方，买了下来，开始着手布置，在接受《申报》访谈的时候，郑正秋和张石川明确表示，1922年年初，他们的电影公司就会揭牌开业，这个消息，震惊上海电影界，很多人都认为郑正秋和张石川这家电影公司成立之后，将成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最大竞争对手。“二虎争雄”的时代，即将来临。 随着上海电影的火爆，民众因为《精武门》的热情也被逐渐淹没了，加上日本方面和何丰林的推bō助澜，先是上海各大商团和社会组织陆续取消了之前的抗日活动，后来百姓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毕竟他们这些人还得过日子，最后连虹口的日本租界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这场反日运动，虽然影响极为巨大，最后还是和之前的很多次反日运动一样，最终还是归于安静，尘埃落定之后，民众还得继续努力生活。 这件事情陆续平息，上海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社会环境，这固然让很多人有些不甘，但是对于大中华电影公司对于我本人，还是有些好处的，那就是随着小林昭二被召回日本，新的日本领事对于中国形势的安抚，使得日本方面不再找大中华电影公司以及我本人的麻烦，按照二哥的说法，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安全回去了。这让我十分高兴，因为我在美国呆得的确有些厌烦了。 美国虽然是个好地方，好莱坞电影人固然对我十分热情，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我自己的祖国，不是我希望的那种环境。 至于大中华电影公司方面，发生的事情也让我很满意。按照我走前的安排，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大的事情，自然是那一百家电影院筹建的任务，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但是二哥展现出来的能力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杜月笙、师父以及张静江等人的帮助之下，二哥带领着电影公司的一部人走南闯北，南下北上，西进东定，进展十分迅速，在他写信的时候，声称在收购、建设等安排之下，已经基本上搞到了60多家电影院的，等我回去的时候，100 家电影院的任务应该不成问题，这让我十分欣慰。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人才了，别的不说，光着一百家电影公司的负责经理，挑选起来就十分的费劲，除了上海的电影公司之外，不管是北京广州，还是南京、重庆，距离上海都极为遥远，管理起来是不太方便的，所以放出去的经理基本上都是土霸王，如果没有信任的人，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好在这方面，暂时有大师兄、张静江帮衬着，在这两个人的引荐之下，选择的人都是可靠的，而且很多都很有经营头脑，尽管如此，二哥还是提醒我，日后大中华电影公司要有大发展，必须要在人才上下功夫，这一点，算是说到了我的心里去了。 人才，始终都是我的一块心病，而与中国相比，好莱坞这边人才可就太多了，简直是一抓一大把，而这边的人，如果放到中国去，因为文化和国情的限制，估计又有很多人不能胜任。 但是我已经考虑起码能够寻找几个有能力的家伙带回去，未来我打算把中国分为几大区，把带回去的这几个人搞成大区的头头，这样管理起来，可能要先进省事很多。 当然了，这个想法，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精武门》上，大中华电影公司虽然按照实现的约定，十分之七的票房都捐了出去，但是剩下来的十分之三的利润，依然达到了60多万大洋，十分可观，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如果算上那十分之七的话，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精武门》显然已经成为目前为止票房最高的中国电影了。 除了大中华电影公司内部的事情之外，有一件事情我虽然很少参与，但是我依然牵肠挂肚，那就是和杜月笙合办的三鑫公司。这家公司因为之前和何丰林以及卢永祥的冲突，野物一落千丈，但是《精武门》之后随着上海秩序的平静，不管是何丰林还是杜月笙，都觉得还是合作得好，毕竟有钱大家赚嘛，加上大师兄在其中的调和，所以尽管何丰林还是有些不服气，三鑫公司却还是逐步恢复了过来，不过何丰林这家伙只允许三鑫公司的业务在租界进行，不能在上海县城搞，这一点，杜月笙也只能答应，英租界现在是八股党的范围，暂时还插不进去脚，只能在法租界发展壮大，不过尽管如此，三鑫公司的盈利还是十分丰厚的。杜月笙在来信中叮嘱我赶紧回去，他准备迟早把业务发展到英租界，彻底打垮八股党，这里面，需要我的支持。 我自然想回去，但是目前的形势来看，至少一个月之内，暂时是不可能的。 8月中旬，在极为保密的环境中，《当幸福来敲门》终于开拍，这部电影我是导演，但是由于我时不时地被好莱坞的人盯着拉出去做各种各样的活动，所以拍摄的时候，我和马尔斯科洛夫商量了一下，决定配备个副导演，这个副导演，由马尔斯科洛夫拉来的，也是米特罗电影公司的第一个加盟导演，当初我还让马尔斯科洛夫慎重选择，当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之后，我想都没想就立刻同意了，因为这个人是大卫.格里菲斯当年的副导演，叫拉乌尔.沃尔什。 拉乌尔.沃尔什这家伙，论其资格来，绝对算得上是好莱坞最老的一批导演之为人xìng格极为暴躁，和格里菲斯极为相像，不过想一想也能够理解，格里菲斯那家伙，就是一个一根筋的牛脾气，能和他臭气相投并且被他信任任命为副导演的，也是一路货sè。 拉乌尔.沃尔什这个人，脾气虽然大，但是跟着格里菲斯那么多年，从这个牛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绝对是目前为止好莱坞最为优秀的一帮导演之除了在掌握大场面上深得格里菲斯的精髓之外，这个人还有这一手绝活，那就是在细节的处理和人物的塑造上，可以说，格里菲斯的成功作品，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劳。 格里菲斯失败被赶出好莱坞之后，他也销声匿迹了，马尔斯科洛夫能够把他请来，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对于拉乌尔.沃尔什这个人，我是十分放心的，起码这个老伙计经验丰富，在场面调度上完全做得来。而见面之后，拉乌尔.沃尔什一开始对我极为排斥，这hún蛋骨子里有种种族歧视的倾向，不愿意做这部以中国人为主角的电影的工作，而且还是一个副导演，要知道他出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干什么呢。不过在看完了《当幸福来敲门》的剧本之后，他就立刻愿意投身其中，用他的话来说：“格里菲斯都在拍摄他的电影了，我没有任何理由放掉拍摄一部完全可以和格里菲斯那hún蛋的电影抗衡的影片” 于是乎，有沃尔什坐镇现场拍摄，而且完全对照着我之前画的厚厚的一叠分镜头的剧本，加上我一有时间就回来指导，这部电影的质量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尽管对于好莱坞电影人组织的活动我能拖就拖，但是有些活动还是脱不了的。 当《当幸福来敲门》拍摄差不多一周的时候，维太电影专业学校向我发出了一封正式的邀请信，邀请我前往该学校讲课，同时一起过去的，还有好莱坞的著名导演和演员以及众多的电影理论家，可谓是好莱坞电影人的盛会。 维太电影专业学校，是有爱迪生出资兴办的，这个年代，算得上是好莱坞为数不多的专门培养电影专业人才的学校，里面毕业的学生，很多都直接进入了好莱坞工作，别的不说，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中的摄影师以及其他的职业，包括演员和导演，不少都是这个学校的曾经的学生。 而我，也自然乐意出席这样的一个单纯的电影人的盛会。 在这家电影学校里面，我上台做了一个大约两个小时的演讲，全面讲述了我关于电影的理解以及我的电影馆，特别是对于电影的特xìng以及电影的méng太奇理论，做了重点介绍，效果出奇的好，不但学生们极为欢迎，连那些电影人也热烈鼓掌。 不过，在这场讲演中，我遇到了一个很年轻的挑战者。 #### 下一章，有个极为熟悉的老朋友将登场，猜一猜，会是谁？哈哈 第188章 我叫安德烈？柯里昂 第188章我叫安德烈？柯里昂 美国是电影的诞生地之1920年代的好莱坞，称得上是世界电影的中心，随着电影的蓬勃发展，之前的那种主要由文艺界、放映商贩甚至是社会底层人士组成的电影人，已经越来越不能适应新形势的发展，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培养专业的电影人才，因此，相关的研究和培养人才的机构和学校也就应运而生。 维太电影专业学校，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这个学校的创立者，是伟大的发明家爱迪生，作为电影的发明者之爱迪生本人从一开始就特别注意电影人才在电影中所发挥的力量，在他的重视之下，尤其是在他的大力资助之下，维太电影专业学校也成为好莱坞著名的电影人摇篮，虽然时间并不长的，但是培养出来的新生力量已经开始成为推动好莱坞蓬勃发展的重要因素之备受各大电影公司尤其是电影人的注意。 可以说，这场交流大会，选择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进行，显然也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在维太电影专业学校，我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尤其是那些年轻学生对于我的热情，让我自己都有点出乎意料。 面对全校师生，我做了一场从自己本身出发的报告，主要还是想把自己对于电影的理解，特别是电影作为一门独立艺术的本质特xìng，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之前蕾丝出版的我的关于电影理论的著作，已经成为这个学校的新增教材之学生们几乎人手一册，研究得十分仔细，所以在报告之后，希望和我沟通交流的师生呼啦啦就举起了森林一样的手臂。 “蒋先生，你认为电影是一门艺术，我们也同意，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好莱坞的电影，最大的要求就是赚钱，如可看待这个问题？”有学生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电影作为一门艺术，我想已经是一个真理了，不需要再多说，但是这并不是说，电影就只能是艺术。大哲学家罗素有句话，说是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本源，电影也是一样，如果单纯都是艺术片，那电影的发展就会进入一个死胡同。电影从诞生之日起，骨子里就有娱乐的成分了，这个成分，改变不了，电影要赚钱，这也是事实，不赚钱的行业，是不会长久的。好莱坞在这一点，很有经验，但是我要说的是，电影赚钱可以，但是不能以赚钱为唯一的目的，电影中，应该包含一些普遍的价值观念，往小了说，要包含一个优秀导演对于这个世界的体悟，对于人生的体悟，往大了说，应该为推动整个人类文明作出应有的贡献，这一点，电影丝毫不比文学要差。所以，我要说，你们可以用电影去赚钱，但是赚钱的时候，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良心。” 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蒋先生，你的电影理论著作我细细研读了，觉得十分的新颖和精彩，而且是深刻的。你的méng太奇理论，更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我个人觉得，这个理论完全为电影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充实的理论基础，就像牛顿的学说对于物理学的意义一样，是伟大的。两个镜头之间的组接，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新的内涵，这一点是十分精辟的，但是我发现，有时候，一个镜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一个时间很长的镜头，通过时间的延长，摄影机的移动，产生的意义和效果，同样也会产生增量，这和méng太奇理论是有些冲突的，这怎么理解？”一个个头很高，瘦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年纪不大，十七八岁，一头的金发，很是英俊。 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人满为患的礼堂里面顿时鸦雀无声，很多人都看着那个青年，十分的恼火，在他们眼里，这个年轻人现在是在怀疑目前被好莱坞奉为真理的méng太奇理论，而且，这无疑是自不量力的。 看着这个青年，我心中却是一阵，因为他发现了电影理论中，另外一个关键，一个可以和méng太奇并驾齐驱的大理论，他现在就站在这个伟大理论的门口。那就是长镜头理论。这样的一个理论，对于很多著名的导演来说，一生都没有弄懂，也没有去思考，而这个年轻人还没有走出校门，更没有过电影的拍摄经验，居然就能够想到了这一点，显然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礼堂里面那种浓重的讽刺和敌意，让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 “地密尔，你是好莱坞目前最为厉害的导演，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我转过脸，问坐在前排的西席.地密尔。 地密尔这个时候在好莱坞的地位，如日中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他相比，就如同后世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北影学生和张艺谋一样。 地密尔站了起来，看也没看那个年轻人，笑道：“电影嘛，其实说白了就是用镜头创作，蒋先生的理论十分的深刻，我很同意，很赞赏。他给我们的电影发展指出了一条理论大路，méng太奇理论，我认为是电影的唯一真理。至于刚才这位同学说到的那个问题，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拍摄过电影，如果你当导演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是根本不存在的。” 地密尔侃侃而谈：“电影就是作家的笔，不同的是，作家写小说的时候可以随心所以，可以不考虑小说的字数篇幅，但是电影不一样，一般来说，电影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内，这么短的时间要把一个故事讲清楚，而且要讲精彩，更重要的是，还要有艺术内涵，这是十分不容易的，更不能浪费笔墨，你说的那种什么通过延长时间移动机位的方式来拍摄，是一种浪费，懂吗？” 啪啪啪礼堂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热烈鼓掌，很同意地密尔的观点，那个年轻人更是满脸涨红。 “可是，我的确发现而来镜头的时间如果延长的话，真的会产生一种和一组镜头快速组接而产生的新效果完全不同的艺术美蒋先生，我没有深刻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只是……我只是胡乱这么想，也许不多，也许……”那个年轻人有些结结巴巴，更慌张了。 我一直看着他，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带着鼓励和欣慰的表情，正是在这样的表情这下，那个年轻人才不至于抱头鼠窜。 “你是怎么发现这样的独特美的？”我笑着问道。 “你的电影。蒋先生，我是看了你电影中的一个镜头发现的。”年轻人见我并没有否定他的观点，而是十分有兴趣，顿时变得有些jī动起来。 “哦，仔细说说。”我笑道。 “你的《倩女幽魂》我很喜欢，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在学校的资料馆里我几乎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看，特别是最后一个镜头，让我泪流满面”年轻人挠了挠头。 “你说的是电影结束后，宁采臣和燕赤霞骑着马在暮sè旷野中渐渐走远的镜头吧？”我笑了起来。 那个镜头，是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足足有六分钟之长，苍茫原野，两骑缓缓而去，天高地远，命运的沧桑，风云的变换，都凝结在了那长长的一个镜头之中。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长镜头 “是的蒋先生，我并没有怀疑你的méng太奇理论，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从你的电影中发现了别样的一种美，这种美，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年轻人诚恳地道。 “这些是你自己想到的？”我点了点头。 “是的，我只是胡乱想象，自己也没有弄明白。”年轻人承认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安德烈。安德烈.柯里昂。”年轻人耸了耸肩膀。 “柯里昂先生，我必须要说，你是一个十分会思考的人，而且这样的思考，十分可贵”看着这个年轻人，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礼堂里面一片安静，刚才还嘲笑这个年轻人的那些人，纷纷看着他，lù出惊讶的神sè。 “各位，电影的基本元素是镜头，méng太奇理论讲究的是镜头直接的组接产生新的内涵，这是电影艺术的本质特点，但是，不是唯一的特点。”我笑了起来。 这下子，礼堂里就乱了，不仅那些师生，还好莱坞的那些大导演们，也纷纷睁大了眼睛，因为在他们看来，méng太奇就已经是一切了，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 “剩下的真理，就是这位柯里昂先生刚才注意到的这一点。”我在黑板上，画上了一个长长的直线。 “一组镜头组接，可以产生新的意义，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能不能用一个镜头概括呢？”我指着那条直线问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包括地密尔这样的牛人，也都看着那条直线发呆，陷入了思考之中。 “镜头就是一个个点，如果把这些点连在一块，就是这样的一条直线。一个时间很长的镜头，通过机位的移动，连续拍摄，是会完成这个任务的，而且，将产生不同的美学效果。méng太奇产生的效果，是jī烈的，动感的，而一个一以贯之的镜头产生的效果，是沉静的，是厚实的，是静美的如果把méng太奇比作是刀剑，那么这个效果则是静水这个理论，我称之为长镜头理论。” “长镜头理论?”礼堂里面一片喧哗，有人同意，有人深思，有人摇头。 “这是我正准备要研究的理论，事实上，我已经准备写东西了。感谢这位柯里昂同学，你的思考能力让我十分钦佩，好好努力，我觉得你未来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导演。”看着那个年轻人，我哈哈大笑。 这场交流，十分的成功，出来之后，我就被人群围堵住了，长镜头理论，成为他们询问得最多的地方，尤其是好莱坞的那些导演们，西席.地密尔是问的最详细的一个，当我仔细把长镜头的理论说出来之后，西席.地密尔一帮人几乎是一片惊呼，纷纷掏出笔记本疯狂记录。 “蒋，你，再一次创造出了一个伟大的理论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马尔斯科洛夫看着我，两眼放光。 “任何时候，只要你认真想问题，就能够想清楚很多事情。就比如那个年轻人。”我指了指那个叫安德烈.柯里昂的年轻人。 “他很不错，是个可以被培养的好苗子，我建议你可以注意一下，有机会的话把他拉入你的公司，只要给他锻炼，说不定你会培养出一个未来的电影大师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这个年轻人，很不错。”马尔斯科洛夫看着那个年轻人，咂巴了一下嘴，我知道这家伙一定动心了。 这场交流，让我很高兴，尽管没有任何的所谓的利益在里面。 这段插曲之后，我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继续拍摄《当幸福来敲门》。米特罗电影公司的人都是极其专业的一帮人，加上有拉乌尔.沃尔什这样的牛人担任我的副导演，拍摄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 在维太电影专业学校演讲后的第三天，我正在剧组拍摄一场重头戏，马尔斯科洛夫的车子停在了后面。 “蒋，歇一歇，歇一歇。我跟你说个事情。”马尔斯科洛夫满脸带笑，十分高兴。 “又有什么好事？”看着他那样子，我和拉乌尔.沃尔什相视一笑。 “我给你带了个人”马尔斯科洛夫指了指身后，很是兴奋。 “谁？”我愣了愣。 “快点过来”马尔斯科洛夫朝后面招了招手，就看见一个人拿着个本子跑了过来。 看着那个人，我乐了起来，对马尔斯科洛夫笑道：“你这家伙还真的有意思，我让你把他弄到你的公司里，你倒真是弄过来了。” 走过来的那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维太电影专业学校的那个学生，安德烈.柯里昂。 “当然了我相信你的眼光，这孩子我和他详谈了一番，很不错。”马尔斯科洛夫拍了拍安德烈.柯里昂的肩膀。 “蒋先生，你好谢谢你”那年轻人jī动得很，朝我鞠了一躬。 “蒋，你不是说要锻炼锻炼他嘛，这个人，我交给你了。”马尔斯科洛夫朝安德烈.柯里昂撅了撅嘴巴，坏笑道。 ## 第二更送上，这个人，没有想到吧。呵呵 第189章 永远不要放弃你的理想！ 第189章永远不要放弃你的理想！ 看着那个jī动的年轻人，看着一脸坏笑的马尔斯科洛夫，我是哭笑不得。 这家伙还真是听风就是雨，我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倒是当真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叫安德烈的年轻人，很对我的脾气，人也老实上进。 “马尔斯科洛夫先生，你这不是开玩笑嘛。电影是谁想拍就能拍的，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我和蒋先生忙得都快成陀螺了，你倒来捣乱，送个有经验地人倒还好说，这样的一个生瓜蛋子，不是成心坏事嘛。”沃尔什看着安德烈，摇了摇头。 沃尔什是名副其实的老前辈，一直习惯于实话实说，即便马尔斯科洛夫现在是他的老板，他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他这话，让安德烈一脸通红，现在的他，真的是个生瓜蛋子。 看着这个生瓜蛋子，我心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历史上，好莱坞的牛人之中，并没有一个叫安德烈?柯里昂的人，甚至连二三流的导演中也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谁不都是从生瓜蛋子成长起来的呢。 电影这东西，刚开始的门槛很低，几乎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但是随着电影的发展，这个门槛就被抬高了，甚至成为了特权，很多的导演、电影人，之所以成为牛人，能够在电影史上留下名字，虽然个人的能力是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机遇，机遇来了，自己有能力了，自然能够闯出来，但是更多的，却是那些有能力却没有遇到机遇的。这里面埋没的很多人，实际上可能有些人的能力远远超过地密尔、卓别林这样的人，只不过他们如同闪光的金子一样，被汹涌的海浪和沙子淹没了。 这，不能不说是悲剧，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悲剧。 这个年轻人，有思想，也很老实，只要培养，给他一个平台，谁说他不能做出一番事业呢。 “安德烈，你以前拍过片子嘛？”我问道。 “拍过。”安德烈想了想，点了点头。 “哦，拍过什么电影，哪个公司出品的，导演是谁？”沃尔什机关枪一样问道。 “事实上，我只不过是拍过一些学习的作业，五六分钟的。”安德烈的回答，让沃尔什哈哈大笑。 “那玩意也算是电影吗？”沃尔什摇了摇头。 “我问的是，你在真正的剧组里面干过吗？”我笑道。 “学校放假的时候，我曾经到过一些电影公司锻炼过。”安德烈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什么公司？”沃尔什问道。 “都是大公司，三角，皇家。”安德烈的回答，让沃尔什忍俊不禁。 “那些垃圾公司算得上是大公司？”三角和皇家电影公司，都是三流电影公司，沃尔什自然看不起，但是对于安德烈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的确是大公司了。 “那你都做过什么？”我点燃了一支烟。 “什么都做过，剧务，摄影助手，还有资料员。”安德烈答道。 沃尔什已经不说话了，只是笑。 这些工作，无疑就是剧组里面打杂的，和真正的电影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样呀。”我看了一下沃尔什，又看了一下安德烈，道：“场记，场记你会做吗？” “场记？我没做过，但是我学过，我可以试试。”安德烈听了我这句话，十分惊喜。 “你要让他来做场记？”沃尔什顿时皱起了眉头。 场记这个职业，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实际上，在一个剧组中极为重要。一般说来，剧组里面导演和副导演是灵魂人物，负责整个电影的运作和拍摄，但是，沟通导演和其他部门的有力助手，就是场记。场记不但要全面掌握电影的所有流程，更要掌握电影的每一个镜头和电影的拍摄进展，今天拍了什么，明天要拍摄什么，导演要怎么拍，道具如何布置，摄影师如何安排，都需要场记在理解导演的意图之下去沟通，因为拍摄的时候，导演十分繁忙，这些具体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细问。 因此，一个好的场记，就相当于导演的记忆库和手脚。好的场记，不但能够通过拍摄快速成长起来，而且会学会导演的很多优点，进而成熟为一个新锐导演。历史上，很多牛人都是从场记慢慢坐起来的，这样的例子，举不胜数。 这一点，不管是我还是沃尔什都十分明白，场记对于剧组来说，是很重要的。目前的这部电影，对于我们来说，对于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来说，重要xìng不言而喻，而我要把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还没有毕业的丝毫没有拍摄经验的年轻人，不管是沃尔许还是马尔斯科洛夫都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蒋，你真的要让他做场记？”沃尔什摇了摇头。 “可以的。年轻一点没什么，学习嘛。沃尔什，你这家伙当初不也是跟格里菲斯当过场记嘛。”我笑道。 沃尔什也笑，点了点头。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安德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部电影的场记了，好好干，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笑道。 “好的!!谢谢蒋先生!”安德烈jī动无比，一溜烟地跑开了。 “蒋，你真的这么看好他？”马尔斯科洛夫目瞪口呆。 “马尔斯科洛夫，几年之前，我还不如他呢。呵呵，这孩子不错，可以培养培养。”我拍了拍马尔斯科洛夫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拍摄在飞快地进行，除了拍摄电影，我也留意了这个安德烈?柯里昂。他干活很努力，而且关键的是，他的脑袋瓜很灵活。场记这事情，他从来没有干过，在接到了我的命令之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进来，拿着本子围着我和沃尔什从早到晚问个不停，短短的三天之后，他就能够把整个电影的进度以及安排，搞得井井有条，让我和沃尔什都十分的吃惊。 “这狗崽子，还真不错。”连沃尔什对他的印象都在迅速变化。 除了场记，安德烈几乎和我寸步不离，忙完了自己的工作，他就站在我身边仔细观察着我如何指导剧组拍摄，拿着个本子写个不停，我看了一下，他的本子上，记载的全都是拍摄时候注意的一些问题，很多问题，都是电影拍摄的关键。 忙活了一天，所有人都累得要死，拍完了就赶紧休息，安德烈的活丝毫不比我和沃尔什要轻，但是他的那个房间里，往往三更半夜都亮着灯。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晚上…多，我出来检查器械，看见安德烈房间的灯还在亮着，推门进去，就看见他趴在桌子上一边皱着眉头思考，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蒋先生”看见我进来，安德烈赶紧站了起来。 我笑着拿起他的笔记本，才发现他正在誊抄《当幸福来敲门》的分镜头脚本，我之前把每一个镜头都画了出来，他在他的本子上不但誊抄了下来，而且还写上了自己的思考和见解，某两个镜头这样弄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这么弄，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他都写出了自己的理解，虽然不一定全对，但是闪光点很多。 “蒋先生，对不起，我，我，我只是想研究研究……”安德烈很不安。 在好莱坞，分工是十分明确的，场记就是场记，摄影师就是摄影师，尤其是导演的工作，别的人不能有任何的侵入，像安德烈这样sī下誊抄剧本的行为，如果在其他公司，被发现了，那是要开除的。 “很不错。”我把他的本子放下，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别紧张，做。” 安德烈有些惧怕，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这几天的工作，做的不错，谢谢你。”我笑道。 噌的一下，安德烈就站了起来：“蒋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誊抄你的剧本，没有想干坏事，我只是十分喜欢这个电影真的，这个电影太让我感动了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我只不过想学习你知道，我只是个年轻人，是个生瓜蛋子……” 这家伙，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这家伙，你以为我要开除你是吧？”看着他那样子，我乐了起来。 “难道你不会开除我？”安德烈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 “谁说要开除你了？”我笑着摇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实际上，你的这种精神，你的这种思考，让我很感动。坐。” 我指了指椅子，安德烈坐下，依然忐忑不安。 “安德烈，你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我还是学生的时候。”看着这个年轻人，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后世的那个我，同样是个生瓜蛋子的时候，何尝不是他这个样子。心怀崇高的理想，就像拍出好电影，为了进剧组，却不得不丢掉自己的尊严，像狗一样被那些所谓的导演对待，没有人看得起你，他们只会把你当牲口使，让你去买咖啡，端饭，擦鞋，甚至是让你给他当板凳，那些家伙，那些所谓的导演，完全就是一帮人渣，所谓的电影理想，就是在这样的没有尊严的日子里，被彻底消灭了，剩下的，只有悲哀和死心。 所以安德烈的心情，我十分能够理解。 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一个什么样的行当，青年，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因为他们单纯，他们善良，他们纯净，他们有着热血和理想。一个国家，你打压他们，剥削他们，用房子也好，用车子也好，用操蛋的社会制度也好，剥掉了他们的热血和理想，这个国家最终就会在青年们掀起的烈火中灰飞烟灭一个国家如此，一个行当，同样如此。如果电影人都这么对待青年，那么这个行当，无疑是个操蛋的没有任何前途的行当。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因为这个世界，最宝贵的，就是理想和热血。最宝贵的，就是这些青年。 青年，永远都不会死。 安德烈不说话，看着表情复杂的我，微微长大了嘴巴。 “安德烈，你是个有思想的家伙，这一点，是我最欣赏你的。记住我的一句话，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你的理想，都不要放弃你的追求，坚持下去，你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明白吗？”看着这个年轻人，我笑了笑，把剧本递给他，然后把手里面的最为机密的只有我和沃尔什才有的分镜头脚本也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看吧，呵呵，不过记住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笑了笑。 此时的安德烈，捧着那个分镜头脚本，已经泪如雨下。 《当幸福来敲门》的拍摄，顺利得出乎我的想象，在拍摄的这段时间，我一有空就盯在现场，沃尔什几乎是挑起了一半的工作，在我们两个人的指导之下，整个剧组的能力都在迅速提升，不但安德烈这样的年轻人在成长，就连光柱子这样的从来没干过这样事情的人，也几乎成为而来专业人士。 而马尔斯科洛夫的保密工作，简直做到了极致，好莱坞丝毫没有觉察到米特罗电影公司在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 9月初，在全局组的努力之下，在马尔斯科洛夫的大力支持之下，《当幸福来敲门》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而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刘振声和阿山给我闹出了祸事出来。 “少爷，刘振声和阿山被抓起来了”虎头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指导安德烈完成最后几场戏的场记工作。 “抓起来了，怎么会？”我呵呵一笑。 《精武门》在美国的成功，让刘振声一帮人成为了明星，美国人对于中国功夫掀起了一场热潮，尤其是刘振声，整天被各种各样的团体、个人请过去表演学习，过的极为滋润，比我都要好过。 至于阿山，这家伙更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他那百步穿杨的枪法，更是和刘振声一唱一和，闻名洛杉矶。 “真的!少爷，真被警察局抓去了，让我们捞人去呢，晚了点，可就要被关进监狱了”虎头大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皱起了眉头。 ### 第三更送上 第190章 诺斯罗普军火公司 第章诺斯罗普军火公司 和中国不一样，此时的美国，是个法治社会，如果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被抓紧警察局而且不捞人就要被关进监狱的。 直觉告诉我，阿山和刘振声这两个家伙一定是闯了什么大祸。 但是，这两个家伙，刘振声极为老实，说他惹事打死我我都不相信，阿山虽然蔫坏，可也是分得清事情轻重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干出鲁莽的举动来，怎么就被人抓起来呢。 虎头见我有些着急，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听得我哭笑不得，破口大骂。 原来，这一天，阿山和刘振声两个ún账家伙和以往一样，借到了隆重邀请，对方是家不的公司，而且是洛杉矶刚刚兴起的展势头讯忙的军火公司，名为诺斯罗普公司。 这家公司，创立的时间并没有几年，目前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主业是飞行器，但是旗下有一家诺斯罗普军火公司主要生产军火，业务很是红火。 《精武门》在美国的热烈反响，让美国民众对于中国功夫十分感兴趣的同时，自然也在社会上掀起了一场尚武热潮，天生喜欢枪械的美国人，自然会把中国功夫和西部牛仔的枪术相提并论，尤其是在洛杉矶这样的西部大城市。 这样的反响，引起了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注意，他们敏锐地觉察到了其中的舆论价值，想通过要求刘振生等人来提高自己公司和产品的知名度。于是乎，在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一帮头头的策划下，在好莱坞搞了个规模很大的所谓的交流会，不但邀请了刘振生和阿山，更是邀请了很多的媒体。 诺斯罗普公司的那帮家伙，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那么多媒体面前，用他们生产出来的枪支，来彻底让刘振生的中国武术威风全无，这样就能够达到他们宣传自己吃产品的目的。对于他们这样的算盘，刘振声和阿山自然不知道，以为人家是好心邀请，就去了。 在交流会上，诺斯罗普军火公司弄来了他们的一个著名的快枪手，拿着该公司刚刚生产出来的最为先进的枪支，向刘振生提出挑战，说是要用美国枪支击败中国武术，刘振生虽然武功了得，但是再了得也不是子弹的对手，所以很是尴尬和气氛。 面对趾高气扬的美国佬，阿山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提出自己要和那名快枪手比试一下。那个快枪手，是西部的快枪冠军，如何把阿山这样的中国人放在眼里，随即答应了阿山提出的比试要求。 两个人按照西部牛仔的方式，面对而立，看谁拔枪快，看谁强准。 结果呢，让美国人大跌眼镜的事情生了，那个西部的快枪王，枪还没有拔出来，就被阿山一枪爆头 照例说，这样的西部方式的绝对，不管是谁死了，都是白死，因为这是西部的规矩，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众目睽睽之下，阿山一个中国人干掉了一个美国佬，而且是美国西部人引以为傲的快枪王，不但彻底打击了美国人的威风，更是让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计划彻底泡汤，对方当然不乐意，说是阿山当场杀人，立刻报警，洛杉矶的警察立刻赶过来，他们和诺斯罗普军火公司关系很好，又看见是阿山这样的一个黄皮肤猴子干掉了他们的英雄，二话没说就把阿山和刘振生关进了警察局。 “这两个家伙，我不是早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出去表演了吗？，简直就是猪头你说你表演就表演了，干吗一枪打爆了人家的脑袋阿山的脑壳里面是不是都装了屎了”我气得破口大骂。 “少爷，别骂了，赶紧想办法救人吧早晚就来不及了”虎头大急。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心思拍电影了，把剧组交给了沃尔什赶紧回去想办法。 回到了驻地，蕾丝、查理等人也都到了，除了他们俩之外，阿道夫?楚克听到了消息也赶过来了。 “你手底下的人，还真会惹事。”蕾丝看着我直乐。 “我的大姐，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想想办法，帮我把他们弄出来。”我苦笑道。 这里是美国，不是上海，如果在上海生这样的事情，凭借着我在上海的关系，肯定能够把人救出来，可在洛杉矶，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有那么一点点的名声。 “虎头，你说那个公司叫诺斯罗普军火公司？”一直没有说话的查理盯着虎头问道。 “是的。”虎头点了点头。 “这事情，我来办，说不定没有什么问题。”查理呵呵一笑。 “怎么，你有关系？”我大喜。 “走吧，去他们公司一趟。”查理起身，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我也不敢怠慢，上了车，和查理、虎头，三个人直奔诺斯罗普军火公司。 开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车子才停在而来这家公司的门口。 公司占地面积很大，煞气十足，毕竟是军火公司。 “你子怎么回事，说明白了。”我瞪了查理一眼。 来了美国之后，查理这我几乎就很少见到，反正一天到晚不见他的影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跟你说话是说了吧，来的时候我就不是告诉过你，我在这里有亲戚吗？”下了车，查理笑道。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你有亲戚？”指着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大门，我问道。 “是了。”查理点了点头，道：“我的一个表兄，叫杰德，就在这家军火公司工作，而且是三个大股东之一。” “三个大股东之一？那岂不是说你的这个表兄是这家军火公司的老板之一？”我十分诧异。 “也可以这么说，实际上，他是其中的一个创始人，阿山的事情，本来很平常，无非是他们要搞点事情出来，只要我表兄同意，救出来应该没问题。”查理耸了耸肩膀。 看着他一副闷sa的样子，我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也不早说 进了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办公楼，我们在会议室里面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红头满脸雀斑的中年人走进来，看见查理哈哈大笑，两个人亲热地拥抱在了一起。 “杰德，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蒋，因为你们被抓紧警察局的那两个家伙，是他的家人。”查理指了指我。 “密斯特蒋哈哈，我看了你的电影《精武门》，很厉害很好”杰德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勒得我喘不过起来。 ，不愧是搞军火的人，不像是老板，倒更像是黑社会。 “杰德，我希望你们能够把我的家人放出来，他们是我最亲密最可靠的人。”我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杰德，这事情完全怪你们，是你们耍yīn谋诡计在前。”查理也瞪着眼睛。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没问题。”杰德很客气，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笑嘻嘻地走过来，道：“已经没有问题了，那边答应放人了，你的家人马上就能到。” “谢了。”看着这个雀斑男，我很是感jī，这家伙，除了人长得磕碜点，xìng格倒是很耿直。 “杰德，你这家伙ún得不错呀，十年前在英国，还一事无成，没想到现在都开了个公司了。”查理很是羡慕。 “不错？你觉得不错吗？我的上帝，我想如果没有奇迹的话，这公司半个月之后就要倒闭了”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杰德，听了查理这句话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上，痛苦地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这个军火公司生意不错呀。”查理很好奇。 杰德说的这事情，我也很纳闷。是呀，这个公司听说不错呢。 “一个月之前，那是天堂，但是现在，是地狱”杰德睁大眼睛，很是气恼。 “到底怎么回事？”查理问道。 杰德摇着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诺斯罗普军火公司当初是杰德和另外两个合伙人投资2o万美元创办的，几年来，三个人励精图治，加上这个年代世界动g，战争四起，到处都需要军火，所以生意一直很好，也慢慢展起来，最后被诺斯罗普公司看上，给收购了过来，总资产达到了4oo万美元，算得上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新兴军火公司了。 一个月前，诺斯罗普军火公司接到了欧洲的一个大单子，生产一批价值12o万美元的军火，这可是个大生意，公司全力以赴，生产出来的军火加上库存的好不容易凑足了数量，装上轮船驶往欧洲，哪料想遇到了风暴，轮船沉没，一批军火也沉入海底，打了水漂。 “12o万就这么没了？这个倒还好说，关键是我们和人家签订合同的时候，可是有违约金的，到时候如果不能如期完成，要配成四倍，也就是48o万美元48o万美元可不是48o查理，你说的没错，我可能又要卷起铺盖会英国了”杰德十分痛苦。 “你们公司不是很大吗，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还有上头的诺斯罗普公司吗？”查理问道。 “屁我们的公司虽然展的很好，但是总资产并没有这么多，我们把全部的资金都算上，还差一百多万美元呢至于诺斯罗普公司，那就别提了虽然我们被收购了，但是我们并不是那种溶于一体的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也就是说，钱可以一起赚，但是遇到**烦，那帮家伙是甩手不理的，一百多万美元，他们打死都不会掏，只会让我们倒闭，然后他们就可以再收购其他的军火公司了，我们现在是包袱，懂吗？”杰德揉着脑袋，破口大骂：“，现在我们要完了彻底完了” “可是杰德，军火这生意现在很有市场呀”查理也很是可惜。 “我也知道，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倒闭，虽然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实际上，我们搞出的那个交流会，也只不过是想提高一下名声，说不定有大公司能够帮助我们一下，可没成想，被你们的人给搞黄了，我看上帝是不会眷顾我们的了”杰德看着我，苦笑道。 看着杰德的苦笑，看着会议室墙上贴着的那一张张武器的图片，我心中砰然一动。 这一次来美国，我带来的钱加上《倩女幽魂》《精武门》赚的钱，还有莱默尔给我的钱，我手头应该也有不少了，如果这个时候，帮杰德他们一把，入个股，那就是说我在这个军火公司也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股份。军火这玩意，是这个年代再赚钱不过的行当了，肯定能够赚大钱，再说，军火这东西，可是到处都需要，说不定日后在中国，我就能够站上些便宜，如果有军火，各方的势力我都能够摆得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杰德先生，是不是说，如果现在有人帮你们添上了这窟窿，你们就可以起死回生？”我问道。 “不错，是这样可是，谁肯ua这么多钱来投进一个烂窟窿里面，要知道，赔上这笔前之后，我们公司可就没有流动资金了，即便夺过这一关，以后的展也很是困难。”杰德摇了摇头。 “虎头，我们现在手头还有多少钱？”我问道。 “少爷，你问这个干吗？”虎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意思，但是一副死活不掏钱的样子。 “哪那么多废话，有多少钱？”我气道。 虎头板着手指，算了一下，然后道：“带来的加上在这边赚的，差不多15o万美元吧。”虎头道。 15o万美元？乖乖，怎么会这么多钱？我自己都想不到。 “杰德，你是查理的表兄，查理是我的好朋友，中国人有句话，加做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你们现在遇到困难，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一帮。”我笑了起来。 一句话，说得杰德和查理目瞪口呆 #### 第一更送上。，视力明显下降，配眼镜去。呵呵 第191章 拿下军火公司！ 第章拿下军火公司！ “蒋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助我们？”杰德看着我，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蒋，这事情你可得慎重，15o万美元可不是个数目，毕竟，这是你的两部电影以及你的剧本在好莱坞卖的价钱，很不容易，再说，中国那边你也需要大量的资金。”虽然查理和杰德是亲戚，但是作为我的好朋友，看到我要出资，查理还是有些反对。 “你的事业是拍电影，军火这东西，你懂吗？”查理凑到我耳边，声道。 实话实说，军火这玩意，我还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接下来的很多年，军火将成为世界上最赚钱的买卖诺斯罗普军火公司只是暂时遇上了困难，如果因为这个困难就让这个公司倒闭并且放过了一个大展的时机的话，我是显然不愿意的。 “军火我不懂，但是我觉得能赚钱。呵呵。”我拍了拍查理的肩膀，然后转脸杰德道：“这样吧，你现在就把董事们叫过来，我们谈谈这件事情。” 杰德现在完全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的家伙，看到我愿意投资，哪里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赶紧安排下去，时候不大，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一帮头头脑脑就坐了进来，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样子，让我觉得好笑。 杰德言简意赅地把我的意思说明白了，然后会议室里面一片安静。 这些美国佬看着我，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根本不会相信，能够挽救他们xìng命的，会是一个中国人。 “蒋先生，这不是玩闹，需要一大笔钱”其中的一个董事有点鄙夷地看着我，其他的人都笑。 “15o万美元，够吗？”看着这帮家伙，查理很生气。 查理的话一出口，这些家伙就一个个打起了精神，看着我，满脸堆笑，前倨后恭。 “你们现在出了问题，如果找不到钱，你们就得倒闭。正好我手头有笔余钱，也想在这边做一做生意，这是个很好的合作。”我笑了笑。 “上帝保佑，蒋先生，你真的帮上了我们的大忙，放心，这15o万美元我们一定会还上的，当然了，利息按照最贵的算。”一个董事道。 ，这帮家伙一个个绝对是八面玲珑，老子是要借钱给你们吗？ “先生们，我可不是借钱给你们，我的意思是，这15o万美元是入股，我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冷冷一笑。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董事们一片大乱。 “虎头，走。”我站起身，带着虎头就要走，被杰德一把拉住。 “你们这帮狗*养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打蒋先生的注意，他是诚心想帮助我们，你们难道真的要想让公司倒闭吗？”杰德大骂道。 一通骂下来，其余的几个董事顿时蔫吧了下去。 “蒋先生，谈一谈吧。”杰德很成坑，让我重新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谈判，我们拥有了十足的主动权，盘算了一下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家底，算上损失，投入了15o万美元之后，我占据了这家军火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包括杰德在内的原来的几个董事，手头的股份，反而没有我的多。 谈完了之后，一帮人签了合同，我把支票给了杰克，双方各大欢喜。 “杰德，各位，我的事业在中国，过段时间就得回国了，这边的事情我不可能亲自过问，所以，我会聘请我的朋友查理担任我在美国的全权代表，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端起酒杯，我呵呵一笑。 杰德等人都点头，查理吓坏了。 “蒋，你疯了？这事情我做的来吗？”查理张着嘴巴道。 “你怎么做不来？参与军火公司的管理就是了，又不是让你去制造，坐在办公室里签署文件，你总该会吧。再说，不还是有杰德吗？”我笑了笑。 查理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 “就这么定了，查理，你是我的好朋友，你的能耐我是清楚的，在这里帮我，总比你在中国当一个医生强吧？”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可是这么多钱，这么大的产业，我管理不好怎么办？”查理有些担心。 “查理，不就是15o万嘛，我们的目标可不是这个，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大大的未来，所以，我们联起手来，好好干吧，即便是都赔光了，也没事，只要坚持，就会有收获。”对着查理，我端起了酒杯。 查理很jī动，点了点头，一口气把杯子里面的红酒喝完。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之内，事情就是如此戏剧xìng地生，我成为了诺斯罗普军火公司的最大股东，也彻底ua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不光虽然ua光了钱，但是心里很高兴，想一想未来自己将成为一家军火公司的头头，怎一个爽字了得。 就在成功入股诺斯罗普军火公司不久，9月6日，《当幸福来敲门》顺利杀青。 “白呀，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们了。”剪辑室里，看着一堆堆的胶片，马尔斯科洛夫很忐忑。虽然他对这部电影对于我们几个人很有信心，但是对于这部电影放映之后观众的反应可就mo不清楚了。 “老头，不是跟你说了嘛，叫我蒋可以，叫我慕白也可以，白呀白呀的叫，太肉麻了，受不了。”我卷起袖子，上了剪辑台，仔细查看胶片。 房间里面，除了马尔斯科洛夫之外，两人，我，拉乌尔?沃尔什。 “5：1的片长，一个月之内能够顺利完成。”，拉乌尔?沃尔什大笑道。 “我也觉得差不多，白呀，剪辑可是个麻烦活。”马尔斯科洛夫道。 “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我摇了摇头。 “这个是标准的好莱坞时间”沃尔什急道。 “我又不是你们好莱坞的人，少给我扯淡。”我看了一下脚底下的那些胶片，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周，一周之内，剪辑完毕” “你疯了吧？这么多剪片你一周就能完成？蒋慕白，你是一条八爪鱼吗？”沃尔什大叫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度。沃尔什先生，你必须要和我一起努力。”看着沃尔什，我呵呵一笑。 “我想我真是疯了，和你干出这么操蛋的事情。”沃尔什骂骂咧咧，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对面，看是查看那些胶片。 这家伙，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多么操蛋的事情，只要他答应做，就一定能够做好。 “长tuǐ，就我们两个的确人有点少，我们必须要一些实际动手能力很强的技工。这样快一点。”我转脸对马尔斯科洛夫道。 长tuǐ是我给马尔斯科洛夫起的绰号，老头tuǐ长，对这个绰号很接受。 “技工我有的是，能给你叫上一大批。”马尔斯科洛夫道。 “行，去吧，对了，还有，把那个安德烈?柯里昂也叫上，多让他锻炼锻炼，将来对你的公司有好处。”我格外吩咐了一句。 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召集了十几个熟练的剪辑师，其中就包括安德烈?柯里昂这个年轻人，我和沃尔什成为了现场的指导，在我们的总串之下，剪辑工作进展地极为神，让沃尔什吃惊不已。 “狗*养的，按照这个度，一周之内完成剪辑，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沃尔什坐在椅子上，蓬头垢面，面前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 不光是他那副德行，我也是一个操行，这一周的时间不刷牙不洗脸不换洗衣服，始终都没有离开剪辑室一步。 “赶紧弄完吧。对了，长tuǐ，你可以考虑展开宣传了，这事情是你的特长。”我把烟头摁灭，对马尔斯科洛夫摆了摆手。 “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瘪了老子这么长时间了”马尔斯科洛夫听完了这话，一溜烟窜了出去。 自从《当幸福来敲门》开始筹划的时候，这个项目就是个机密，对于刚刚成立电影公司一心想在好莱坞扬名立万的马尔斯科洛夫来说，早就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了。 “明天报纸一出，蒋，你会让好莱坞翻天覆地的”沃尔什看着我，摇了摇头，笑道：“我真希望自己能够晚生二十年。” “为什么？”我一边剪辑一边道。 “因为那样我们就会成为最亲密的伙伴，绝对能够在好莱坞创下历史”双鬓斑白的沃尔什豪情万丈。 “现在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伙伴呀，我可爱的沃尔什先生。”我呵呵大笑。 “现在不是。你要回中国，我还得一个人面对着这个操蛋的好莱坞”沃尔什朝窗户外面吐了口唾沫。 “沃尔什，相信我，长tuǐ会干出一番事业的，而且是大事业，你跟着他，不会有错，另外，多多提携一下年轻人，对你有好处。”我指了指站在不远处认真剪辑的安德烈?柯里昂，这个年轻人，学东西十分之快，而且能够在剪辑的时候对着胶片的镜头提出自己的看法，虽然有些看法显得很幼稚，但是很多都让我惊讶。 他，似乎是一块还未待开剥的玉璞，只要给他一个平台和机会，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电影人。 “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沃尔什点头道。 这家伙虽然比我大得多，而且臭脾气在好莱坞更是闻名遐迩，但是如今对于我却是百依百顺。 剪辑到了晚上，接到了蕾丝的一个电话，说是有上海的消息，我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到了住所。 “你看看。”蕾丝指了指桌子上面的厚厚的一个信封。 我抽了出来，仔细看，这里面，有信件也有报纸，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日期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 看着这些东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觉告诉我，怕是有什么大事生了。 ## 第二更送上。呵呵 第192章 回国! 第192章回国 东西是二哥寄给我的，里面的很多东西，显然杜月笙和史量才也有份。 在我来美国之前，就要求这帮人必须一周寄一个包裹，把中国、上海生的事情以及我们自己的事情说清楚，让我有所了解。 来美国这么长时间，二哥他们也的确做到了。这段时间里，不管是中国还是上海基本上还算平静，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生，公司也按照我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展。 但是这一次二哥给我寄来的包裹，显然比以往的包裹要厚得多，几乎有两倍厚。 其中的一半都是一周的各大报纸。报导的内容五ua八门，史量才用红笔在重要的内容处都打上了记号。其中几个，引起了我的兴趣。 第一个，是日本舰队驶入黄浦江，说是要演练，搞得中国民众十分气愤，报纸上一片谩骂之声。自从《精武门》和日本人杠上之后，史量才就知道我对日本有关的消息都十分感兴趣，特意在上面写了一句话：“这里有搞头。” 他的意思是，说不定又可以找准个机会搞一把日本人。这家伙，真是我的知己。 第二件事情，是上海一周之内成立了15家电影公司，这些电影公司虽然名称五ua八门，筹建的人更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但是一周之内成立15家，也算得上是史无前例了，足以说明上海电影业的展已经进入了一个黄金阶段。 “慕白老弟，赶紧回来，《精武门》事情已了，再不回来，就要被那帮子给淹没了。”史量才在旁边的批语，让我哭笑不得。 这帮家伙，每一次寄来的包裹中，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催促着让我回去。 说实话，我也想回去，而且目前看来，只要《当幸福来敲门》的剪辑工作完成之后，我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了。 第三件事情，是关于郑正秋和张石川的。这方面，顾鼎周在信里面写的很仔细。郑正秋和张石川的新电影公司，已经筹建得差不多了，敲定1921年年底就要挂牌成立，而且8月份已经在顾鼎周那里登记了。 “正秋和石川登记的公司，名为明星电影公司，实力之大，两人之雄心，让我佩服，也让我担心。慕白，他们两个，可能会是你最强劲的对手，还是赶紧回来吧。”顾鼎周在信的结尾，可谓苦苦期盼。 这三件事情，让我望着窗外呆。虽然离开了几个月，虽然在这边日子过得很舒服，也很开心，但是我的一颗心，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我叹了一口气，拆开最后的一封信，那是二哥写的。 二哥说公司一切正常，筹建电影院的事情也进展顺利，年底家电影院完成的目标，应该不是问题。 “我们都很想你，让你办完了事情赶紧回来，你每次都说在美利坚那边忙。爹这段日子身体不好，念叨你，让你尽快回来。” 看到爹身体不好的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再也按捺不住了。 “蕾丝，帮我订船票。”我转脸看了看蕾丝。 “船票？你要回去？”蕾丝睁大了眼睛。 “三天，三天之后，我就离开这里，虎头，收拾东西去。”我对虎头吩咐道。 “好嘞少爷”虎头大喜，刘振声和阿山更是喜笑颜开，虽然他们在好莱坞过得也很爽，但是早就想回去了。 “一定要回去得这么急吗？你的那部电影，不是还没有剪辑完成么？”蕾丝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 “不要以为你干什么事情不说我就不清楚，我只是懒得理你。”蕾丝白了我一眼：“这段时间，你在好莱坞先是给爸爸、莱默尔叔叔他们弄了个《乱世佳人》，然后给马尔斯科洛夫弄了个《当幸福来敲门》，两部电影，一部已经拍完，一部正在拍得热火朝天，蒋，你在好莱坞种下了两个果树，应该等到硕果累累的时候再走。” “我没这个时间。蕾丝，我告诉过你，我做的事情，只是玩玩。”我笑道。 “你怎么想我不管，我只觉得你呆在这里，哪怕多呆一个月，也会对你有好处。”蕾丝看着我，目光坚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想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爹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摇了摇头。 “行。”蕾丝站起来，走到门口，转脸对我道：“多定一张船票应该没问题吧？” “多订？你也要跟我回去？”我乐道。 蕾丝不说话，白了我一眼，走掉了。 第二天，我起g吃早餐的时候，现桌子上厚厚一叠报纸，各大报纸都几乎把头版留给了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 《米特罗电影公司新片出炉，蒋慕白自编自导》、《蒋慕白第一部美国片即将问世》《乱世佳人对阵当幸福来敲门，蒋慕白自我对决》《马尔斯科洛夫：米特罗要将派拉méng踏在脚下》…… 看着这些报纸上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我是哭笑不得。马尔斯科洛夫这家伙果然是个操蛋的人，不搞则已，一搞就把洛杉矶的天给捅了。 一上午，电话不停，我只能躲在剪辑室里面忙着最后的工作，躲避来自楚克、莱默尔等人的诧异质问以及各大媒体记者的采访。 两天之后，《当幸福来敲门》完成剪辑。 “终于忙完了上帝呀我快要崩溃了蒋，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和你合作电影了任何电影”沃尔什累得躺在地上，大声咧咧。 “我都安排好了，两周之后映，就在洛杉矶最大的电影院白呀，这一次你一定会大出风头”马尔斯科洛夫喜笑颜开。 “各位，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看着面前这帮过去一两个月中奋战在一起的家伙，我心里也有些不舍。 “今天晚上，准确明天凌晨，我要回中国去了。”我呵呵一笑。 “回中国？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回中国？你疯了白呀，留下来吧，咱们一起干，米特罗一定会火”马尔斯科洛夫一把扯住我，生怕我飞了。 “长tuǐ，这里是你的天地，不是我的。呵呵。”我摇了摇头。 这事情，我跟这些人说过很多次。 “既然你决定了，那好吧，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请客，喝一顿去，权当给白送行。”马尔斯科洛夫的提议，得到了一帮家伙的一致认同。 我的驻地，院子里，草地上点燃了篝火，扑上了毡布，摆上了酒和点心，一帮人载歌载舞，对酒当歌，都喝得醉了。 “真想把你留下来呀”马尔斯科洛夫端着酒杯走到我跟前，两个人看着天上的月亮和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很长时间默默无语。 “白呀，电影上，你是天才，你有你的理想，你要回去，我不阻拦，但是今天晚上，请你记住一句话：我马尔斯科洛夫，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以后有什么帮忙的，我一定尽力支持。”马尔斯科洛夫对着我端起杯子，泪光闪闪。 这老头，搞得我也有些心酸了。 来好莱坞这么长时间，和我对脾气的人不少，马尔斯科洛夫绝对算得亲密的一个。 “很多时候，我也想留下来，长tuǐ，真的，我很喜欢好莱坞这个地方。但是，你说的是，我有我的理想，我的理想不在这里，而是在海洋的那头我面前是一条崎岖不平的荆棘之路，弄不好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有这理想，我会走下去。”我长叹一声，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深深一叹。 这场酒，一直喝到蕾丝出现的时候。这个女人带着虎头等人，把行李全都搬上了车，然后一帮人直奔码头。 下了车，才现码头上黑压压站满了一堆人，不管是对着我双目圆睁的楚克，还是笑容满面的莱默尔，更或者是其他的那些老面孔，好莱坞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 “蒋慕白，你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够真诚竟然瞒着我和马尔斯科洛夫那狗*养的捣鼓了一部电影这不是和我过不去吗”楚克把我拽到一边，很生气。 我只是笑，不说话。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气的人但是你离开好莱坞回国，总得告诉我们一声吧”楚克大声道。 “不错，慕白，我们起码得给你送送行。”莱默尔有些难舍。 “又不是孩子，送什么行，你们把电影弄好了赚钱分给我，比什么都强。”看着两个老家伙，我乐得不行。 “可惜，你看不到我们辉煌成功的时候了”楚克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远处上船的蕾丝，对我声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说明白” “什么事情？”我装糊涂。 “我的女儿，格蕾丝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中国人蒋慕白，虽然你很优秀，但是中国太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楚克郑重道。 “这事情，我没法说。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耸了耸肩膀，然后对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扶着栏杆上船。 呜呜呜客轮出一阵响亮的汽笛之声，离开港口。 码头上，这些电影的同行们都挥着手，大声地说着祝福的话，看着那一张张的脸，楚克的，马尔斯科洛夫的，莱默尔的，那些和我交往过的，帮助我的人，让我很是感动。 “是不是有些不舍？”蕾丝挽住我的胳膊。 “还真有点。”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蕾丝笑道。 “开船，目的地，中国”对着无边的大海，我大喊了一声。 ### 第二更送上。 晚上想出去喝酒。吼吼。 第193章我的新打算 第193章我的新打算 9月中旬离开好莱坞，之后便是漫长的海上旅行。 在这个时代，我无比怀念飞行器，怀念飞机呼啦啦一下就能够飞过那大洋的度。 不过海上的漫长行程，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割断了所有和社会的联系，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自由人。你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阿山、虎头他们各自有各自喜欢做的事情，我则开始利用这段时间，一遍遍地打磨我手里的剧北洋水师》。 来了一趟好莱坞，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不虚此行。 在好莱坞所得到的收获，远远乎我原先的想象。之前我只不过是想过来看看，避避风头，没想到不但大赚了一笔钱，更是在好莱坞闯出了一些名堂，甚至还机缘巧合地投了一笔产业。 而最重要的收获，显然是和派拉méng达成的合作，关于《北洋水师》的合作。 这部电影，当初我写剧本的时候，就做好了长期准备的打算，因为目前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条件，是绝对无法完成的，但是有了派拉méng的支持，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来之前，爸爸跟我说了，他的意思是，《乱世佳人》上映之后，就会立刻着手做答应你的这件事情。实际上，他现在就开始动用一些关系来做筹划了。放心吧，爸爸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看着我改着那剧本，蕾丝笑了起来。 这部电影的剧本，我费的心思绝对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剧本都要多，这部电影对于我的重要xìng，连蕾丝都十分清楚。 “那好极。”我放下剧本，然后盯着蕾丝看，蕾丝被看得心里毛。 “蕾丝，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笑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 “你爸爸不允许我娶你，我爸爸也建议我不娶外国女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乐呵道。 “我又没说嫁给你自作多情。”蕾丝端着水杯逃掉了。 “那，咱们就听两位爸爸的话？”我笑道。 嗖的一声，一个水杯迎面扔了过来。 11月5日，经过了一两个月的航行，轮船终于抵达上海。驶入码头的时候，是个黄昏，夕阳灿烂，漫天都是火烧云。 当看着上海的轮廓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jī动了起来。 “少爷到家了终于到家了”虎头拽着我，又蹦又跳，差点把我给抖进海里。 想起当初坐船回来的时候，再想一想现在，短短一两年，变化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英租界码头。客轮缓缓停靠的时候，看着码头上的情景，我就呆了。 上海的码头，不管何时，都是脏乱无比的，都是人声嘈杂的，但是现在，码头之上，虽然站满了人，却极为整齐。 码头的高处，一个巨大的横幅被扯了出来，条幅上只有四个大字：王者归来 条幅下面，一直延续到码头边缘，大约几百人呈月牙形状排开，这些人，分为两种打扮，左边的，清一sè的白sè长衫，一看就是杜月笙的那帮人，右边的，则全都是一身黑衣，极为干练，完全像是军人的打扮，却不见任何军人的标示，这样的一帮人，我是从来没有看过的，可是当我看到顾嘉棠、阿荣他们站在队伍的前头也是一样的打扮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伙人肯定是十六铺的弟兄们。 这个月牙形的中心，则是各种各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西装革履、长袍马褂，看过去那叫一个sè彩斑斓 再往码头岸边看去，只见道路之上，站满了民众，看着轮船靠岸，岸上旗帜招展，热浪滚滚。 轰轰轰一朵朵灿烂的烟ua在天空中炸开，响声雷动，与此同时，青帮弟子开始擂鼓，几十面大鼓，声震云霄。 “，这场面搞得也太大了吧我不是让你告诉他们，悄悄滴进城，打枪滴不要吗？”我转过脸盯着虎头。 “少爷，热闹好呀，热闹好。”虎头这知道我要踹他，赶紧跑掉了。 下了船，我就觉得我被彻底吞噬了，一张张老面孔，一个个拥抱，唾沫飞扬的嘘寒问暖，还有那是不是来上一拳表示亲密的举动，让我招架不住。 上了那辆车牌号的车，在青帮弟子的护送和民众的夹道欢呼声中，我终于走进了离开半年之久的大中华电影公司 比起我离开的时候，公司变化很大，原来的院子被修葺一新，里面盖起了两栋五六层的灰sè楼宇，里面重新做了规划和布置，进去的时候，里面人来人往，忙碌一片。看得出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二哥等人把公司得很好 “回来了”被一帮人涌进了院子，二哥站在院子里早就等着我了。 “五叔”维新一溜烟走过来，欢喜得要命。 “蒋先生好” “老板好” “师爷爷好” …… 院子里的问好声，此起彼伏。 “二哥，爹身体怎么样了？”我把二哥拉过来，声问道。 这一路，我什么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老爹的身体，二哥的那封信，让我牵肠挂肚，唯恐爹会出什么意外。 “进去说，进去说。”二哥指了指客厅。 进了客厅，就看见装饰一新的客厅里，主位上，端坐着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我眼珠子都要快掉在地上了。 一身白sè的西装，极为笔tǐng，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头整整齐齐梳向后面，油光可鉴，雪白的衬衣，黑sè的领结，这身打扮，简直是酷毙了，帅呆了。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那人拿在手里的烟袋，呼哧呼哧地冒着青烟。 “爹，你这是……”看着如此打扮的爹，我脑袋顿时死机。 不是说爹身体不好么，看着气sè，简直比我还要好爹从来都不穿西装，说那是洋鬼子的衣服，从来不捯饬头，尤其看不惯这种“西洋头”，怎么现在，突然从一个前朝的县令变成了一个开明资本绅士了？ 变化之大，让我反应不过来。 “师父，给你隆重介绍一下，你面前的这位，是如今大中华电影公司交际科科长蒋老爷子。”顾嘉棠强忍住笑，大声道。 客厅里哄堂大笑，老爹也笑，只有我没笑。 “爹，你不是说身体不好吗？”我愣道。 “你子，我不让振文说我身体不好，你能滚回来？我看你在那边把这边都给忘了”爹白了我一眼，烟袋敲了敲桌子：“这边这么忙，你不回来怎么成？你看看，为了公司全家老都派上了用场，连你爹我都得穿上着衣服和人家谈开建电影院的事情” 爹训斥着我，但是他越这么训斥，我心里就越暖。 “不过这衣服穿着，也不错，tǐng精神的。昨天我上街，有人问我5o几了，娘的，分明看起来4o几嘛”爹抖了抖他的西装。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慕白，回来就好，赶紧给我们说说好莱坞那边的事情”顾鼎周拽住我。 “不错，好好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一点，但是毕竟是只言片语。”史量才等人也是心急火燎。 于是乎，我把在好莱坞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得一帮人时而惊讶时而鼓掌时而欢喜时而感叹。 “那好什么好莱坞，就这么好？”爹听得两眼直。 “老爷，要不怎么叫好莱坞呢。”虎头在一旁笑道。 “这么说，还真不应该这么快把你叫回来，怎么着也得等那两部电影在美利坚放映了之后呀。”二哥有些懊恼。 “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掺和一下而已。”我耸了耸肩膀。 “五儿，我问你，你真的把15o万美……美元，给了洋人？”爹吸溜着嘴巴，很是心疼。 “爹，那叫资本合作，不是白给，以后咱们得分成的。”我笑道。 “屁洋鬼子我还不熟悉？从来都是他们从我们这里讹钱，没有看过一次我们从他们兜里掏钱的”老爹大声道。 众人又笑。 “二哥，电影院怎么样了？”我问道。 “按照你的吩咐，这几个月我们都快要忙疯了，基本上钱都ua出去了，事情也办成了，到年底，家电影院应该不成问题。”二哥的回答，让我很满意。 “三鑫公司这边，展很好。利润滚滚，嘉棠、阿荣、阿宝他们做得风生水起，在上海滩也算是有了名号了，你的那帮十六铺兄弟，现在基本上都进了公司，咱们这公司，别的不说，光是人，就是两三千的青帮汉子”杜月笙拿着折扇，眉飞sè舞。 “师父，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各方面都tǐng好。”顾嘉棠嘿嘿一笑。 “也不是什么都tǐng好……”顾鼎周摇了摇头：“慕白，你离开上海这段时间，上海的电影也展得太迅猛了，可以说是诸侯纷争，也出现了不少好电影，你的名声虽然不减，但是观众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电影，尤其是你的电影，热情有些削弱了。别的公司都开始跟你们抢夺观众了。” “就是别人不说，就说郑正秋和张石川那两个家伙以前师父对他们多好可现在，他们不但自己搞了公司，而且还多方面下手，拉拢我们的合作伙伴不说，还争夺我们的资源，连百代公司那边也让他们给抹去了。”提起郑正秋和张石川，顾嘉棠很是不爽。 “屁话正秋兄和石川兄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又都是同行，是朋友，他们办公司，我们应该欢迎才是。”我白了顾嘉棠一眼。 “师父人和人不一样，同一个人，摊上不同的地位不同的时机，也不一样。你们以前是朋友，现在，恐怕要是对手了”顾嘉棠摇了摇头。 “师父我觉得嘉棠说的对别的不说，今天你回来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欢迎你”高鑫宝也是一肚子气。 他们两个人说完，其他人就不说话了。 “五弟，这次回来，有什么新打算没有？”杜月笙问道。 “有。”看着一帮人期待的脸，我呵呵一笑。 ### 第三更送上。呵呵，累死了，累死了，我要睡会兄弟们，还有票票么，推荐票，月票什么的俺都要有能力的，别忘了订约，张不容易，真的。 第194章 商务印书馆的大计划！ 第194章商务印书馆的大计划！ 我离开会的半年，是大中华电影公司陷入停滞期并且有可能被湮灭的半年。 这半年，上海滩风起云涌，尤其是中国电影界，绝对是烽烟再起，诸侯hún战，大有个个皆有问鼎之势。我的这帮朋友，看过大中华电影公司的辉煌，面对这半年的压抑期，一帮人都很是不甘。 听说我回来就有新打算，以杜月笙为首的一帮人，喜形于sè。 “五弟，什么打算说来听听？莫非，是有新电影要拍？”杜月笙手中的扇子抖了抖，其他的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带坏笑。 他们清楚，我肯定是不出手则已，不出手肯定不会平平淡淡。 “师父，拍吧赶紧拍这段日子，我们可受了不少的鸟气”顾嘉棠摇了摇头，道：“我们上街，遇到那些电影公司的人，比如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比如周瘦鹃的那个烂公司，都在讥笑我们，说我们大中华打了两跑就瘪掉了” “师父，他们说我们是狗尾huā开huā，终究是个草。”高鑫宝也是气愤不已。 “人家说我们是狗尾巴草，那就是狗尾巴草嘛，这玩意我看就tǐng好，生命力极强，给一点阳光和雨水就能够蓬勃生长。”我呵呵一笑，点上了一根烟。 “慕白，你的这个新打算，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顾鼎周心急火燎。 “也只是个新打算，但是得有耐心。”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这此可不是上两次，上两次是小打小闹，这一次，是个大手笔。” “大手笔？”杜月笙和顾鼎周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需要多少钱？”坐在旁边的张静江一直没有说话，关键时候来这么一句，让房间里鸦雀无声。 “钱嘛，虽然是个问题，但是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的家底我十分清楚，建完了一百家电影院，剩下来的钱能有个20多万大洋就不错了。”我看了一下二哥，二哥点了点头。 这点钱，屁事也干不成。 “五弟，咱们三鑫公司这半年赚了一些，至少这么多是可以的”杜月笙伸出手指晃了晃：“加上你的家底，给你凑够一百万” “月笙哥，咱们这公司难道专门为我成立的不成？兄弟们刀口舔血，得有收获，我不能这么老拿公司的钱。”我摇了摇头。 “我也给你这个数”张静江笑了笑，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的意思是，他能够拿出一百万大洋。这笔钱，现在可不少。 “呵呵，静江兄，钱先放在你那里，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用你的钱的。”我摇了摇头。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打算空手拍电影不成？”顾鼎周着急道。 “你们不要为他发愁了，他这个人，狡猾着呢，这一次在美国，一出手就是两部电影，光这两部电影转来的钱恐怕就足够他拍电影了。”蕾丝在旁边莞尔一笑，说出了我的打算。 尽管一帮人都知道我在美国干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这两部电影能不能赚钱可是心怀疑问的。 “放心吧，我已经筹划好了，至于拍什么，什么时候拍，现在还不到时机。”我冷冷一笑。 “可是老大，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难道就看着别人威风吗？”阿荣十分不理解。 “阿荣，做事情就像是拉橡皮筋，得张弛有度，老是绷着，会断的的，懂吗？”我白了阿荣一眼，然后转脸对史量才道：“老史，你寄给我的报纸上报道的日本人军舰开进黄浦江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史量才看着我，哦了一声，道：“还能怎么样，无非是政府赔礼道歉外加赔偿呗，日本人的军舰，现在还停在黄浦江上呢。说是赔偿不满意，听说正在商量呢。” “这事情，明明就是咱们中国人受欺负，政府这么做，太奶奶的，太孬种了”阿荣锤了一下桌子。 “别说日本人了，就连小小的比利时，上个月在上海，他们的公使公然撞死了两个中国人，政府还不是说什么严重抗议就不了了之了？”史量才摊了摊手。 “今天抗议，明天抗议，他祖母的，收了咱们的税，让咱们没吃的没喝的，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就知道抗议!抗他祖母的议一帮孬种”阿山大骂。 “老史，日本人军舰这事情，交给你了，你得给我mō清楚情况，来龙去脉，展，都得给我弄清楚。”我对这个年代的政府的表现，已经基本上麻木了，这玩意就是基因，改变不了。 “慕白，你怎么对日本人这次事情这么感兴趣？莫非你的新打算……”史量才十分聪明。 嘿嘿嘿嘿。我们两个人会心一笑。 “这段时间，咱们的那些同行有什么动静没有？”我转身看了看叶向荣和卜万苍。 “老板，马上就到年底了，各大电影公司闹腾了一年，都到了修正的时候了，哪会有什么动静。”叶向荣笑了笑。 “不过动静虽然没有，可是听说都铆着劲要在新年大搞一把呢。”卜万苍补充道。 “嗯。”我x在椅子上，微微闭起了眼睛。 “慕白，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顾鼎周小声道：“周剑云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周剑云？这个名字，让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名字，在中国的电影史上，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号。中国早期电影人中，最具有经营经验和头脑的电影精英，和张石川完全有得一拼。历史上，明星电影公司的辉煌中，有属于他的不可或缺的功劳 “这个人，怎么了？”我沉声道。 “周剑云这个人，和我很熟悉，在电影上也有一定的造诣，尤其对于经营，很有一套。你离开上海一个月后，他被张元济拉到了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顾鼎周道。 周剑云到了商务印书馆？不对呀，历史上他不是加入了张石川和郑正秋的明星电影公司了吗？ 周剑云加入了商务印书馆，以他的经营能力，加上商务印书馆的雄厚资本和影响力，这下活动影戏部恐怕就很有竞争力了。 “张元济对于周剑云极为看重和欣赏，他加入活动影戏部还没有半个月，在张元济的提议之下，商务印书馆的董事通过决议，让他担任活动影戏部的主任，全权负责活动影戏部的工作。”顾鼎周的这番话，让我哭笑不得。 周剑云接手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就意味着旱龙入海，如鱼得水，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自然也会一飞冲天，这对于大中华电影公司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周剑云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入住活动影戏部，任鹏年谢秉来那帮家伙估计要吃苦了。 “周剑云这几个月都做了什么？”我对于周剑云的举动，十分好奇。 “什么也没做。”顾鼎周摇了摇头。 “什么也没做？不可能吧，怎么着也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吧？”顾鼎周的回答，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他一上来，就宣布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所有项目全部停止，然后第三天就乘船去了欧洲。”顾鼎周时间点了点头。 “周剑云去了欧洲，他跑到那里干什么？”顾鼎周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顾鼎周挠了挠头，道：“我也是多方打探，从鲍庆甲那里搞到了一点消息，他说周剑云在搞一个大计划，而且是一个能够让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脱胎换骨的大计划，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倒是很有意思。”我对于周剑云的举动，很是期待。 先是张石川和郑正秋搞得我心神不宁，现在又跳出来了个周剑云，这往后的日子，恐怕想不热闹都不行。 这一晚，一直谈到天sè发亮，一帮人才与犹未尽地作鸟兽散。 我一头栽倒在chuáng上，一觉睡到日头偏西，醒来就被拉去喝酒。 我回到了上海，人人都知道，那帮和我熟悉的朋友们，自然纷纷发来了请帖。先是青帮的，然后是电影界文化界的，再接着是上海的各大团体的，一bō接着一bō，一bō连着一bō，搞得我筋疲力尽，惧怕不已，只得推说身体有病，好生休养。 “少爷，有人找。”这天，我正在翻读着关于北洋水师的记载，虎头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病了，不见。”我头疼不已。 “少爷，这个人，你不能不见。”虎头坏笑一声，退了出去。 一回头，顾洛然站在门前，一身的素衣，楚楚动人，看着我，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 我刚想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huā，一个拳头就挥了过来，下意识地捏住，就听见张静秋的一声惨叫。 “蒋慕白你是不是男人，见面就欺负我”张静秋嚷嚷道。 “张静秋，你是不是女人，见面就知道动拳头”我狠狠瞪了张静秋一眼。 今天这小妮子穿了一身男式的西装，很是精神，西装一看就知道出自上海的大师傅之手，极为合身，勾勒出那动人的曲线，看得我心头发慌。 半年不见，这个张静秋怎么由青涩变得如此的成熟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赶紧让座。 “你现在架子大呀，哪里看得上我们这些小女子，有的人等你等得心都焦了，你不上门，人家只能自己来了。”张静秋一边yīn阳怪气地说，一边瞥着顾洛然。 顾洛然坐在她旁边，狠狠掐了她一把。 “你，还好吧？”顾洛然看着我，一双眸子，宛如两潭秋水，晃得我恨不得把她拽进怀里。 “静秋，我跟你商量个事，我从美国带了礼物给你，你去找虎头要。”我转过脸，谄媚道。 “屁的礼物，还不是嫌我碍事。我走。”张静秋瞪了我一眼，跑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顾洛然两个人，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说什么，一片寂静。 “你的事情，哥都跟我说了。”顾洛然低着头，拨弄着手帕：“哥说格蕾丝的父亲很细伤你，而且是电影公司的大老板……” 顾洛然还没说完，就被我扯进了怀里，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一下，就老老实实呆着了。 “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吗？”我乐得不行，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wěn了一口。 顾洛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目光澄澈。 “洛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抱着顾洛然，看着窗外，我轻轻地讲了个故事。 “这是一封信的故事。从前，有个女孩，未婚夫登山雪崩死掉了，参加完葬礼之后，她偶然发现了未婚夫年少时的住址，由于思念，便写了封有未婚夫姓名和地址的信寄过去，一封不可能有任何回复的信。但是，没过几天，她居然收到了回信……” “怎么可能，死掉了怎么还能回信？”顾洛然睁大了眼睛。 “是呀，这个女孩也很好奇……”我微微一笑，接着把下面的故事讲完。 一个后世的电影，一部叫《情书》的电影，当我讲完的时候，顾洛然把脸埋在我的怀里，肩膀抽搐着。 “你好吗？我很好。” “洛然，我要告诉你的是，在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位置。懂吗？”我把顾洛然的手放在自己的xiōng口上，长出了一口气。 你好吗？我很好。 是的。我很好。 “静秋要去读书了，你知道吗？”顾洛然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 “读书也好，总比闷着强，上海有不少好的学校的，她那丫头，也该受受教育，否则谁敢娶她？”我笑道。 “不是上海，是去法国。”顾洛然从我的怀里做起来，面对面看着我。 “法国？这么远？”我愣了一下。 “听说要去三年。”顾洛然点了点头：“你知道她要去读什么吗？” “她那脾气，恐怕多少是去玩。”我摇了摇头，伸手去倒茶。 “他哥让她读商科，她死活不愿意，要去法国读电影经营。”顾洛然的话，让我手微微一抖，茶水溅到了手臂上，烫得生疼。 “静秋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的苦，更不愿意去外国受罪，她这次跑去法国三年，你觉得为什么？”顾洛然看着我，轻轻地叹一口气。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一想起我离开上海时张静秋在我面前慌慌张张的那个样子，我就心乱如麻。 “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情跟你说清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顾洛然盯着我，语气郑重无比。 重要的事情？有多重要？ ########## 第一更送上。呵呵 第195章杜月笙被抓！ 第195章杜月笙被抓！ 对于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我一向不太相信，始终觉得这是一件极其不靠谱的事情。 直到我遇到顾洛然。 我承认，那天当我走进顾鼎周的宅子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像蔓藤一样裹进我的生命里，拔得拔不出去。 而对于张静秋，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这是一个刁蛮泼辣不讲理的女子，辣椒一样，看着就心里发怵。见她的第一面，我就避之不及，极为头疼。她就像是一枚尖锐的钉子，明晃晃地冲着你，让你口干舌燥，心里打颤。 她是属于我最讨厌的那种类型，嚣张，没有礼貌，大大咧咧，小姐脾气……如果列上缺点，我能够写成一部长篇小说，但是…… 但是，很多时候，她又会让你一颗心完全揪起来。她的直接，她的单纯，她的明朗，她的敢爱敢恨，她的表面坚强内心却孩子一般的柔软，常常让我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原因，我自己也很清楚，很大程度上，是自欺欺人。 我明白心里的那种感觉，却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往后退缩。 但是，我更明白，张静秋这颗钉子，的确是结结实实地钉在了我的身上，钉在了我的灵魂里。 所以我会不知所措。 顾洛然说张静秋要去法国读书，这个我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丫头是头脑发热出去疯玩了，更或者，我可以很没良心地想，总算这个丫头不在缠着我了。 可是，为什么顾洛然说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张静秋万里迢迢只身一人跑去法国学电影经营的时候，我的心，会痛？ 为什么？ “我和静秋，从小就一块长大，亲如一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我父母去世的早，和哥哥相依为命，而她，也差不多，静江哥哥是她唯一的依靠。但是慕白，你要明白，哥哥，只是哥哥，我们的情感上，总是缺少家庭最为重要的那一块。”顾洛然声音很轻。 “我躲在哥哥的翅膀下，这么多年，有他为我遮风挡雨。静秋和我不一样，她从来都想要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努力寻找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她才会那么蛮横甚至不讲道理，可我比谁都明白，她更脆弱。你明白吗？” 我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已经能够猜到顾洛然接下来说什么了。 “我要跟你说的事，其实很简单。静秋喜欢你，而且是奋不顾身的喜欢，她xìng子固执，认准的事情一定不会放弃，只不过这一次有我，她无法处理，所以才选择逃避。”顾洛然轻轻一叹：“所以，慕白，如果伤了静秋，我不会做一些事情，尽管，尽管我喜欢你。”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还没说完呢？蒋慕白，本姑娘肚子饿了，赶紧请客”正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张静秋从外面窜进来，站在门槛上，张牙舞爪得喊。 看着面前的这个丫头，我只是一笑，再也说不出话来。 五龙日升楼，三个人，一顿饭，我和顾洛然几乎没有动筷，全让张静秋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底朝天。 “你这样的吃相，以后男人见了还不躲着走。”出了门，顾洛然看着张静秋笑。 “吃饭就是吃饭嘛，哪那么多的讲究反正是他请客，不吃白不吃。”张静秋指了指我：“洛然姐，这家伙你能借给我一会嘛，就一小会我保证完璧归赵。” “死丫头他是他，我是我，乱嚼舌头。”顾洛然推了我一把，然后叫上一辆黄包车，走掉了。 剩下我一个人，看着面前的张静秋，目瞪口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三个人，一旦变成了两个人，气氛就从赤道一下子拉到了北极圈。 两个人沿着街道往前走，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都低着头看着地面，谁也不愿意先说话。 “什么时候去法国？”我转过脸看了一下张静秋，穿着男士西装的她，一直在偷看着我。 “明天。”张静秋努力一笑，可那笑容，却僵硬无比。 “明天？怎么这么快？”我诧异道。 “其实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我想等你回来了再走。你这个hún蛋，回来了也不找我，本来我不想来，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平时伶牙俐齿的张静秋，这个时候拙笨无比，结结巴巴地说着话，紧张得不停吸气，可爱得如同一个孩子。 “真决定去法国？” “当然了决定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张静秋微微一笑，然后给了我一拳：“蒋慕白，我可告诉你，你别臭美地想我是为了你才去法国学习电影经营的我是觉得这里头有学问，tǐng好玩，还能赚钱，将来我回上海，可是要办公司的，说不定吞了你” 这一拳，我没有像平时那样躲开，而是任由它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静秋，你的表演，一直很拙劣。”停下脚步，盯着这个女子，我轻轻一叹。 一句话说完，张静秋再也硬撑不住，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又是掐又是咬又是捶又是踢 “蒋慕白你个hún蛋你为什么喜欢上洛然姐？你个坏蛋你为什么不让我彻底死心你为什么让我喜欢你？你个hún蛋王八蛋我恨你……” 张静秋像个小兽一样在我怀里折腾，声嘶力竭。 我由着她打，由着她骂，在她哭得快要晕厥的时候，紧紧抱住了她。 静秋的身体，颤抖着，她大口喘着气，终于静静地把脸埋在了我的怀里。 “我明天中午的船，你，来送我吧。”静秋轻轻地道。 “嗯。” “不要带别人，就你一个人来” “嗯。” “我看不到你，以后就再也不会理你” “嗯。” “照顾好洛然姐姐，不要欺负她。” “嗯。” “我给你的手枪，要随身携带，你这个坏蛋惹了太多的仇家。” “嗯。” “明天，你一定要来” “嗯” 两个人一问一答，大风呼啸。 “好了，蒋慕白，我回了。”张静秋推开我，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我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得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收拾你” “在那边，呆不惯，就回来，知道吗？”我mō了mō张静秋的脑袋。 “我是谁？我是张静秋”张静秋白了我一眼，打落了我的手，然后霸气十足地走到我跟前，急促地道：“我有一个要求。” “说。” “你先答应” “你说了我决定答应不答应。” “蒋慕白，你先答应” 看着刁蛮的野丫头，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张静秋贴到我跟前，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使劲地踮起了脚尖。我被她这个动作搞得mō不到头脑。 “你离开的时候，我……我给了你一个，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也得给我一个”张静秋说这句话的时候，死命地咬着嘴chún，害羞又要保持刁蛮的辛苦样子，让我想笑又心酸。 “一个什么？”我坏笑道。 “你说什么？蒋慕白你个hún蛋那可是我第一次……”张静秋急了，又要发飙，被我一把搂住。 “你要干什么？”张静秋身体一抖。 “你说要干什么？”我微微一笑，低着头，凑了过去。 张静秋的身体，颤抖得如同水中的浮草，紧紧闭上眼睛，昂着头，撅着小嘴，等待着那一刻。 这一wěn，落在了她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一wěn。 “这就算了？”张静秋愣了一会，睁开眼，看着我，带着怒sè。 “先给你个甜头，想要，等你回来，要多少都行。”我呵呵一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张家的宅子：“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坐船呢。” 张静秋这次没有反驳，乖乖地走向家门，一步一回头。 “蒋慕白，明天记得来送我，如果船开了我看不到你，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走到家门口，张静秋转身冲我大声喊了一嗓子，飞也似地跑进了院子。 看着那身影，那着那样子，伫立在昏暗中，我的心，五味陈杂。 失眠了一晚，好不容易凌晨才睡着，却做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梦。梦见大海风暴里飘摇的轮船，梦见战争，梦见血流成河，梦见鲜huā凋零，天地茫然。 “少爷，少爷”被虎头从chuáng上叫醒，已经是中午时分。 “怎么了？”我语气无力地道。 “顾嘉棠急匆匆地跑来，说是有急事找你。”虎头指了指门外。 “急事？”我急忙穿上衣服，走出来，就看见顾嘉棠、阿荣、高鑫宝、江肇铭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们的中间，金廷荪、张啸林这两个平时很难见到的人也赫然在列，而且同样是一脸的绝望。 “怎么了今天，来得这么齐？”我呵呵一笑。 “师父，不好了可不好了”顾嘉棠看见我出来，跑上前，大声嚷道。 “怎么不好了？”我十分纳闷。 江肇铭走到我跟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师爷爷，这次你得救救师父和黄老板了。” 江肇铭这么一跪，把我吓了一大跳。 “金荣哥和月笙哥怎么了？”我急道。 “师爷爷，师父和黄老板，被人抓了” ### 第二更送上。呵呵。 第196章 少帅要办电影公司 第196章少帅要办电影公司 黄金荣和杜月笙，如今在上海，算得上是青帮中风头正劲的十几位扛把子之尤其是杜月笙，凭借着他那一身钢胆铁骨，逐渐在大上海崭lù头角，上位之迅速，为人之豪爽，深得上海各界三教九流的认可。 这样的一个人，谁不给他三根面子，他暂且不说，黄金荣可是上海滩的巨头，身为法租界华董，平日里连洋人都奈何不了他，怎么会有人把这两个大爷给抓起来了。 这事情，我是不太相信，不过看着江肇铭那副怂相，他也不会有骗我的胆子。 “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了。”我示意江肇铭起身。 江肇铭爬起来，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完全是由黄金荣而起。1921年，黄金荣五十四岁了，人过了这把年纪很多事情就看得开了，所以老头不再打打杀杀，而是开始享受生活。黄金荣喜欢听戏，他开设在郑家木桥的老共舞台戏馆，就是上海有名的票号。尤其是戏馆里面的名角，要脸蛋有脸蛋，要唱腔有唱腔，很快就风靡上海。 在老共舞台戏馆的名角中，有一个人艺名lù兰春，倾国倾城，名动上海。lù兰春这个女子，原先就是个法国巡捕房中间一个翻译的养女，小时候常常到黄公馆玩过，跟着黄公馆里面的师傅们学戏，有一次，黄金荣看到曾经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而且唱功极佳，便心生欢喜，把lù兰春捧到了老共舞台戏馆，黄金荣又不啻重资对lù兰春进行包装，邀请名家和她配合，加上lù兰春的确有那么几把刷子，是的lù兰春迅速成为上海无数男人朝思暮想的梦中女子。 谁都看得出来，黄金荣是要包了lù兰春，都深知黄的用意，面对黄金荣这样的大佬，很多追求者都悻悻而散，不过也有那么一些人浑然不当回事的。 这一天，黄金荣依然像平时一样去给lù兰春捧场，台上台下叫好声一片，lù兰春唱的是自己的拿手好戏《镇潭州》，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把一段戏文唱走了样，台下虽然有人能够听出来，但是黄金荣坐在那里，谁敢惹，却没想到，在一个包厢里面，有一伙人不识时务地喝起了倒彩，让lù兰春十分尴尬。 太岁面前动土，黄金荣哪里能忍住这口气，命令手下把那领头的叫过来。青帮弟子涌过去，抓住那伙人的领头的，狠狠就是几个巴掌，一群人耀武扬威地把那领头的年轻人推到黄金荣跟前时，黄金荣目瞪口呆。 这位被扇耳光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公子卢筱嘉。 这两个耳光，算是惹来祸事了。 现在的整个浙江和大半个上海，都是卢家的天下，淞沪镇守使何丰林在这位卢少帅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看他的脸sè，这样被当众扇了两个耳光，卢少帅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这位卢少帅，不是一般人。民国头十年，有所谓“民国四公子”之说，都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居委名门贵胄，财势绝伦。这四公子，第一个就是袁世凯的二子袁克文，号寒云，为了托身青帮，袁二爷跑到山西，在一个礼字辈的青帮前人墓钱磕了头，算是拜了师，成了大字辈。第二位，则是东北关外王张作霖的大少爷张学良，第三位，是南通状元曾经做过北洋政府实业总长的张謇的公子张孝若，至于第四个，便是浙江督军权倾东南的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了。 这位卢少帅，喜欢听戏，精于音律，算得上是个票精，本来是想听个鲜儿，ù兰春的美sè，没想到反而被黄金荣的人扇了两个耳光。扇也扇了，黄金荣和卢少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众目睽睽之下，黄金荣自然不可能当众道歉，而卢少帅，却早已推开周围的青帮弟子，撒下狠话，出去了。 结果，半天之后，出了租界前往戏台的黄金荣被当街抓走。杜月笙听了这事，却拜访何丰林，结果也是一去不回。他们两个人出了这事情，江肇铭他们就束手无策了，赶紧过来找我，让我帮着想办法。 听完了江肇铭的话，我就觉得一盆凉水迎头浇来。 黄金荣呀黄金荣，你这个死麻皮，扇谁的耳光不好你非得扇卢永祥的那个宝贝儿子上一次，《精武门》的风bō中，我们就和何丰林闹翻了，结下了梁子，这一次，自己的辫子被人家抓住了，想捞人，谈何容易。 如今的卢永祥，权倾江浙，声势如虹，对付我们这帮人，实在是小菜一碟。 “师爷爷，你得做主，否则咱们可就垮了。”江肇铭看着我，一脸苦相。 “虎头，先带他出去。”我冲虎头摆了摆手，虎头领着江肇铭下去了。 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我开始思考到底从哪里下手才能够解决这事情。 整个事情的缘起，就是那位卢少帅，如果想让黄金荣和杜月笙被捞出来，那么一定得让这位卢少帅心满意足才行，只要他既往不咎，那事情就好办了。 可关键是，这位四公子之一的卢少帅，我从来没打过交道，更不知道他的深浅，如何才能够让他网开一面？要知道，黄金荣的人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他两耳光，以卢少帅这样身份的人，他是不可能人忍得下去的。 “嘉棠，你去mō一mō情况。”我揉了揉太阳穴，把顾嘉棠招了过来。 顾嘉棠领命，一溜烟去了。 一通打听下来，总算是把这位卢少帅的情况掌握了个清清楚楚。这位卢少帅，风流倜傥极为英俊不说，才华出众，精通音律，会填词作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不敢兴趣的，就是政治，没少把卢永祥气得鸡飞狗跳。 “师父，姓卢的这次来上海，好像对电影有些兴趣，在虹口电影院包了一个包厢，几乎每两三天就去看一场电影，风雨无阻。”顾嘉棠的一句话，让我眉头一动。 这位卢少帅喜欢电影，那就太好了，这上面，说不定就有突破口。 我微微一笑，然后拿来了请柬，写了一个请帖，交给了顾嘉棠，吩咐一通，顾嘉棠办事去了。 公共租界跑马场，观众席上的几乎多是外国人，寥寥几个中国人的面孔，也都是西装革履，能够到这里来玩地，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师父，在那呢。”顾嘉棠朝旁边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忘了过去，之间人群之中，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白sè的西装，叼着一根雪茄，英俊无比，气度非凡，一边看马一边和周围的人说笑，引得很多女人都偷瞄过去。 不愧是民国四公子之一。 “少帅，咱们的那匹马这一次赢定了”周围有仆人笑道。 “也不想想，这可是我从欧洲买回来的纯马种，自然不一样。”卢少帅看着跑马场，呵呵一笑。 “马虽然好，可毕竟是马。”我冷冷一笑。 “你这个hún账，想死了是不？”卢少帅身边的保镖听了我这话，冲过来就要动手，却被卢少帅制止住。 这家伙盯着我的脸，死死的，然后哈哈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蒋云蒋慕白好好好慕白老弟，里头喝两杯去” 看来这家伙，还能认出我来。 出了跑马场，到了后面的一个清幽的院子，小桥流水，雅致得很，尽得江南园林之精髓。院子虽然不大，但是的确能够反映出这位卢少帅的气度。 “哈哈哈哈，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你的那两部电影，我可是十分喜欢，《倩女幽魂》的含蓄》，《精武门》的刚烈实在是如沐春风“卢少帅拉着我的手，走到桌子旁坐下，哈哈大笑。 这家伙，看来也是个xìng情中人。 “卢少帅四公子之一的大名，我也是听闻已久，早就想见识一下少帅的风采，没想到今天碰到了。”我和他开始打哈哈。 “狗屁的四公子，无聊人的谈资而已。慕白老弟，你在跑马场上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卢少帅问道。 “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感慨而已。”我摇了摇头：“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列强环顾，这个时候男儿自当带吴钩，实不应该在赛马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卢少帅看着我，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这话说得在理我喜欢听很多人都说我是个败家子，其实我还真就是个败家子，说对了。不过慕白老弟，天下之大，英雄之多，轮不到我们出头，今朝有酒今朝醉，多好。” 这家伙坏坏一笑，对着我举起了酒杯。 “听说你刚回来不久，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动作？”卢少帅说话极为直接，开门见山。 “哦，少帅对电影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我的爱好，在于曲戏，没想到看了电影之后，才发现别有一番天地，甚有滋味!”这位少帅提起电影，眯着眼睛，一副陶醉的表情。 “慕白老弟，你说我要是建个电影公司，如何？”我被这位少帅搞得偷乐的呢，这家伙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出了让我哭笑不得的一句话。 ### 第三更送上，累死鸟。呵呵， 兄弟们，还望多多支持。 第197章 少帅加盟《北洋水师》 第197章少帅加盟《北洋水师》 卢少帅要建个电影公司，这话，我是不信的。 这帮公子哥，平日里就是喝酒调戏女人外加打架，除此之外，吟唱风月，又疯又sāo，若是论享受的本事，他绝对一流，若是干事情，那我就不相信了。 “少帅，你这话，真的假的？”看着这位公子哥，我强忍住笑。 “自然是真的，你没见大上海这段时间最时髦的就是投资电影公司嘛，往四马路上一站，到处都是电影公司的招牌。”卢少帅一副大姑娘和尚mō得我为什么mō不得的样子。 “这事情，不是好玩的，没有专业人才和专业的知识，建起来也只有倒闭。”我提醒道。 哪料到卢少帅根本就不听，确切地说，他根本就不当回事。 “我就是玩。只要开心就行。”卢少帅看着我，乐呵呵道。 奶奶的，投资个电影公司没有个十万八万的别想干，这笔钱感情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少帅要是想玩，那倒是可以玩玩，不过我的建议是，既然玩，那就得玩得乐呵的，建立电影公司，得找场地，找人才，找本子，另外还得拍摄、宣传、放映，这些事情你都得亲力亲为，可不是好玩的。”我的一番话，说得卢少帅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么麻烦呀”少帅摇了摇头。 操，你以为呢 “如果少帅嫌麻烦，我倒是有个办法。”我顿了顿，道：“少帅可以参了股，找个电影公司加入进去，投入资金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搞个合作，那样既可以玩，又不用费事。” “这个好这个好”卢少帅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笑着笑着，我就发现这家伙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瞄着我，如同一头恶狼瞄上了一头羔羊。 “慕白老弟，你不是有新作品吗，你看我要是加一磅，如何？”卢筱嘉幽幽地说道。 你要加一磅？看着卢筱嘉一副认真的样子，我的脑袋立刻大了起来。 你以为这是你逛窑子，褪下kù子就行了？ 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货sè，我可是十分清楚，吃喝玩乐你行，干起正事来，你可就灰灰了。让你加一磅，我还能拍电影吗？ 对于卢筱嘉的要求，我内心里是一百个不答应，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手里面可是攥着黄金荣和杜月笙呢，要是不答应，搞得他不高兴，那黄金荣和老杜可就要倒霉了。 “少帅，你要支持，我自然是一百个欢迎，可关键是，我下一步的作品十分巨大，是个史诗电影，没有**女爱，都是老爷们刀枪相向的，不好玩，你要是想玩，我给你介绍介绍，上海很多的电影公司现在都缺少资金的。”我赶紧想祸水东饮，哪料到少帅根本就对其他人没有意思。 “我对别人不敢兴趣。慕白老弟，别少帅少帅地叫，听起来太别扭，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小四哥，我就高兴了。”卢筱嘉摇了摇头，又道：“**女爱我喜欢，英雄慷慨我更喜欢了你就别推辞了，你这一磅我是加定了” 看来这位小四哥，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既然小四哥有意思，我自然高兴。可是我拍摄的是个大制作，《北洋水师》，大场面，和美国人合作，要调动军队和军舰的，很难的，投资现在我还没有确定，不过粗算一下，很有可能有几百万大洋呢。”我决定吓唬卢筱嘉一下。 哪知道卢筱嘉一听这话，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抓住我的手：“你当真要拍北洋水师？” “那是自然” “太好了太好了”卢筱嘉jī动得小白脸变成了小红脸：“慕白老弟，实不相瞒，我舅舅当年就是北洋水师里面的，可惜了，死得太惨了，连个尸体都没找到，害得我娘一提起这事情来就掉眼泪，你要是拍这个，就好了你这个电影，我支持绝对支持” 我头疼了彻底头疼了奶奶的，怎么会这么巧？ “小四哥，你舅舅是哪个舰上的管带？”我问道。 “不是什么管带。” “那是提督？” “不是什么提督。” “那高就何处？” “他是水师里面一个伙夫，威海卫一战，他做饭的时候，一发炮弹打了过来，炸得是尸骨无存，英雄早死，英雄早死呀。”卢筱嘉感叹着，让我快要吐了。 日，一个伙夫呀半天 “慕白老弟，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弄来，军队嘛，更不是问题了，我老爹手里面有的是军队，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军舰嘛，可能有点麻烦，不过我和老爹说说，他哪里或许能够周旋出来。”卢筱嘉这话，让我眉头一抖。 对呀，我怎么忘记这茬了，这家伙是个绣huā枕头，可他老爹卢永祥可是浙江督军呀 有搞头，这事情，有搞头 “行。小四哥，自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至于电影将来的分成，咱们好说。”我乐道。 现在对于我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把这部电影拍出来。 “慕白老弟，这你就客套了？你看我像是缺钱huā的人吗？我要的是乐呵，往大了说，是像你一样，做个英雄，拯救国家滴分成什么的我不稀罕，电影要是赔了，你就当我的钱打个水漂，要是赚钱了，你把本钱给我就行了。”卢筱嘉把头摇得像个bō浪鼓一样，然后正sè道：“不过你在电影里面能不能给我安排个角sè，不要主角，给个配角就行” 感情闹了半天，你是要在电影里面lù脸呀 “没问题”我伸出手。 两个人握了握手，算是成交了。 “小四哥，我有件事情，得让你帮忙。”我站了起来，对着卢筱嘉举了个躬。 “慕白老弟，咱们俩情投意合，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卢筱嘉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说的事情是什么，笑道：“你是不是要把黄金荣和杜月笙捞出去？” “正是。黄老板对我恩重如山，月笙哥更是我的挚友，惹了小四哥，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还望小四哥高抬贵手。”我诚恳道。 “慕白老弟，我叫你五弟得了。杜月笙这人，我佩服，黄金荣这狗才，我就看不上眼了，娘希匹，竟然当众给了我两巴掌，我是什么人？我爹也没扇过我耳光”卢筱嘉气破肚皮，看着我一副为难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不过算了，既然是五弟求情，一切好说，我这就让人把他们两个放了。” “多谢小四哥小四哥，明天我让他们在五龙日升楼摆酒道歉。”我乐道。 原本以为来卢筱嘉这里不死也得掉一层皮，没料到人轻轻松松地捞出来了，反而在他这里找到了好处，真是一石二鸟。 第二天，五楼日升楼，杜月笙和黄金荣拜酒道歉，上海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众目睽睽之下，黄金荣和老杜两个人端酒道歉，卢筱嘉面子里子都有了，众人也就一笑泯恩仇了，报纸一宣传，反而成就了一段佳话。 搞定了这事情，我就开始全心全意准备《北洋水师》的筹备工作了。 现在的情况是，剧本有了，投资暂时没有，人也没有，所以能做的，就是选场景。 甲午战争，选场景的话自然是威海卫一片的陆地以及黄海一片海域，问题是，那地方现在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我和日本人闹得那么凶，想到那里去，根本不可能。 史量才建议在上海拍摄，也被我给否决了。上海这地方，到处都是洋人，是洋人的地盘，你让我拉来那么多的军队，还有军舰什么的，搞出动情来洋人不答应，再出了点什么摩擦，那就更坏事了。 “我倒是想起来个地方。”办公室里，卢筱嘉翘着二郎tuǐ，打了个响指。 公司一帮人开会，卢筱嘉是第一次参加却把自己当成了公司的一份子，很是兴奋。 “哦，小四哥尽管说来。”我笑道。 这家伙平日里就不干什么正事，到处招huā惹草游山玩水，去的地方何止万千。 “浙江舟山那地方我去过，很不错，风景好，莺歌燕舞不说，女人也漂亮，五弟，我告诉你，那里的女人……”卢筱嘉眉飞sè舞，看见我皱着眉头，立马改口一本正经道：“舟山那边有个大港口，地势不错，我估mō着不会次于威海卫，只要布置布置，肯定可以，另外，那么大片地海域，别说是军舰了，你就是把北洋水师放在那里也能放得下，绝对过瘾!我跟我爹说，肯定没问题。不过，海面上已经沿海，属于张镜湖张老太爷，他得答应。” “少帅，这个没问题，张老太爷是慕白的师父，他老人家没二话。”史量才提醒道。 “那就行了就这么定了”卢筱嘉一拍桌子，大叫道。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意见，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跟着卢筱嘉跑到了舟山，那地方距离上海也不远，绕了一圈，实地查看了一下，发现果然是个好地方，要港口有港口，风景也不错。 确定了拍摄的场景，接下来就兵分领路，卢筱嘉会杭州找他老爹，拉来了三千来号人，开始在舟山搭建炮台、军港之类的设施，少帅干起事情来认真得很，修起这些堡垒来，完全是真刀真枪地干，舟山群岛一片顿时热火朝天。 至于我这边，则是筹集设备和人员，这两样，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不过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等待着好莱坞那边的消息了。这事情没有阿道夫.楚克的掺和，绝对搞不定。 等来等去，快到年末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好莱坞的消息。 这消息，不但震惊了我，也震惊了整个大上海。 ### 第一更送上 第198章 《当幸福来敲门》一炮走红！ 第198章《当幸福来敲门》一炮走红！ 在我离开好莱坞一周之后，整个好莱坞乃至整个美国，都被卷入了一场漩涡之中，引起这场风暴的源头，则是马尔斯科洛夫刚刚成立几个月的电影公司——米特罗电影公司。 一部投资前前后后不超过100万美元的电影《当幸福来敲门》，在洛杉矶市中心的一家新建电影院举行了隆重的首映式，这个消息原本并不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当各大媒体报道之后，包括电影人在内的社会民众，对这部电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原因有两。首先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谁都知道尽管是刚刚成立，但是不管是马尔斯科洛夫的资本还是他的眼光，都不可小觑，这家电影公司一成立就显示出了强大的咄咄逼人的态势，第二，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是蒋慕白，副导演是著名的拉乌尔.沃尔什。 先是因为《倩女幽魂》、《精武门》，我在美国的观众中享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后面又是因为写出了《乱世佳人》引起派拉méng和环球公司的合作，要打造好莱坞有史以来投资最为巨大的电影，这一点又让我成为了美国报纸报道最多的华人，引起广泛的注意。 所以，当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宣传之后推出《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不但引起了好莱坞的一片惊诧，也引起了观众的兴趣。 《当幸福来敲门》的首映式，十分成功，电影首映之后，好莱坞的电影人以及美国的各大报纸掀起了对这部电影的褒扬狂潮，一部小投资的电影，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为了一匹结结实实的黑马，不管是电影人还是民众，一票叫好声，放映的影院人满为患 《洛杉矶时报》对这部电影进行了破天荒的整版报道，众多知名电影人联合撰文。 西席.地密尔以热情jī动的笔触写道：“蒋慕白的这部电影，让人耳目一新。以前，我们都认为这位优秀的天才的中国导演，擅长于中国题材的挖掘，善于从中国人的视觉来反应这个古老民族的优秀文化和思想，但是《当幸福来敲门》却无疑让我们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几个月前，《乱世佳人》的投资拍摄，让我见识到了蒋慕白卓越的理解力和掌控力，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在《乱世佳人》中准确地把握了美利坚民族的精神内核，通过一段的战争史话，展示了我们美国人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让人惊叹。而《当幸福来敲门》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是从宏大的历史出发，而是选择了当今社会之下的一个小人物，一对异乡生活的中国父子的辛酸生活，展现了‘美国梦’的光明内核，让人感动，让人惊讶，让人叹服” “《当幸福来敲门》，从创作上来说，给我们所有好莱坞人上了一堂课，一堂货真价实的具有深刻教育意义的创作课。不管是拍摄的技法还是对于整部影片的把握力，不管是人物xìng格的丰满塑造还是整部电影的细节处理，不管是电影的意义还是电影的内容，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它就如同一颗闪烁的钻石，玲珑剔透，钻石虽小，但是它的光芒却映照出了整个世界” “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说，《当幸福来敲门》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流泪的电影。感人至深。一对父子，在生活面前的那种心酸，那种无奈，那种拼搏之后最终获得希望的乐观，深深感染了所有人这是一部真诚的电影，一部伟大的电影，一部足可以载入史册的电影我要想这位中国导演致敬，向这位老朋友致敬” 作为我的好朋友，西席.地密尔对于《当幸福来敲门》喜欢至极，能够赢得这位只关注于大场面塑造的导演的喜欢，的确实属不易。 好莱坞最伟大的明星卓别林，同样对这部电影赞誉有加。 “我要说的是，蒋的电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的真诚和对于电影对于社会的深沉的爱。他的中国作品如此，他的美国作品同样如此。他为派拉méng和环球创作的电影《乱世佳人》现在还在拍摄之中，具体的内容只能等上映之后才能够看到，但是抢先出来的这部《当幸福来敲门》，无疑将成为本年度最优秀的电影” “对于电影的功能，我的理解是，它可以是商业，但是同样具有社会功能。而后一点，也是蒋慕白坚持的。《当幸福来敲门》的故事很简单，情节也很简单，就是一对父子通过艰辛拼搏之后获得成功的故事。很多年来，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想通过小人物的塑造，把整个社会展现在观众面前，不同的是，我是用批判戏剧的方式，而蒋慕白则是采取了一种近乎于现实主义的方法，完成了这个我未能达成的目标不得不让人为之叹服。” “《当幸福来敲门》最重要的成绩，就是在细节的塑造之上，在这一点上，好莱坞中没有任何人可以胜过这位中国导演。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人物寥寥，那对父子的生活很多美国人都能够体会得到，他们能够在这对父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社会车轮下被挤压的生活的影子。电影中的诸多细节，深深感染了我，尤其是那对父子在卫生间睡觉外面有人推门父亲抱着儿子满含热泪地顶着门不让人进来的镜头，让我潸然泪下这就是真是的生活，这就是真实的电影” “这对父子最后获得了成功，完成了‘美国梦’，我想，作为一个具有深刻批判精神的导演，蒋慕白使用了这样的一个结尾，是很有意味的。他用这样的一个温情的结尾，向整个美国提出了尖锐的拷问，因为在我们这个表面上欣欣向荣的国家，这个标榜着民族自由的国家里，其实还存在着很多和一贯宣扬的价值观格格不入的东西，不如种族歧视，比如社会压迫，这样的一个结尾，犹如大炮，向着黑暗之地愤怒地开火，批判xìng极强” “总体说来，蒋慕白的《当幸福来敲门》是部伟大的作品，足以留名青史。” 卓别林最擅长的也是塑造小人物，而且他的电影中，主角往往也是以父子形式出现，对于社会的批判和反应，他的意图和我也差不多，所以这部电影引起了他深深的共鸣。 作为好莱坞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刚刚返回好莱坞的大卫.格里菲斯也写出了文章，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近十年来，好莱坞生产的大多数电影都是垃圾，不错，就是垃圾没有内容，没有思想，只有嬉戏，只有无聊的插科打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观众的口袋里掏钱。当电影人的身份变成小商小贩的时候，这就是最耻辱的时候” “作为一个中国导演，蒋慕白能够拍出《当幸福来敲门》，我是十分惊讶的。因为他对于美国人的思想对于美国社会的掌握和理解，远远比我们任何一个美国电影人都要深刻得多。《当幸福来敲门》在电影艺术上，是先进的，电影中强大的细节力量、各种镜头的交叉使用以及蒋本人提出的méng太奇租界的双线进行，是如此的有力量，以至于让整部电影都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狠狠地敲击在观众的心坎上。” “一部感人的电影，一部艺术品，一部经典，这是我对于《当幸福来敲门》的评价。” 格里菲斯虽然很多年不拍电影了，也逐渐被美国人所遗忘，但是他的身份，他在好莱坞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动摇的，他的意见，显然意义重大。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好莱坞的众多电影人，比如壁克馥、范朋克、都纳尔等人，也纷纷撰文，从各个方面对《当幸福来敲门》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大家赞扬，整个好莱坞，一片叫好声。 虽然也有导演认为这部电影是个白日梦，更有导演认为一对中国人作为主角是不合时宜的，用带有明显种族歧视的视觉进行批评，但是毕竟还是少数，还是淹没在了热烈的赞扬声之中。 而对于观众来说，什么意义，什么电影精神，什么艺术，不是他们关心的。作为观众，他们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部电影能不能打动他们。 首映之后，放映《当幸福来敲门》的电影院人满为患，美国的报纸上说，所有电影院都被哭声和泪水淹没了，一部电影，深深打动观众的同时，更是让他们挥泪如雨，以至于所有放映的电影院最后不得不退出一个特殊的服务：在每一个座位旁边放上毛巾一边观众能够拭去泪水，而因为情绪jī动哭晕当场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很多人是哭着看完了全场，看完了之后，买票进去继续哭。 “美国人在泪水中懂得了生命的意义，在泪水中懂得了生命的美好。”《纽约时报》以这样的标题对于《当幸福来敲门》进行了极大的褒扬。 一股热浪，席卷了美国的同时，也给刚刚创立的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带来了巨大的效益，名利双收。凭借着一部电影，马尔斯科洛夫不但赚了个盆满钵溢，更是稳稳地让米特罗电影公司站在了好莱坞之中。 而参演这部电影的光柱子父子，显然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不仅被米特罗电影公司签约成为一级演员，更是随着电影的宣传推广红遍美国。 中国人，这个在美国长期被遗忘被忽视的民族，因为这部电影也受到了广泛的注意和赞扬。 “蒋先生，我们走到哪里都会有微笑和拥抱，很多人跑到唐人街上来给我们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我们的生活在迅速好转，希望在前方”在写给我们的心中，光柱子热情满满，让我很是欣慰。 如果我能为这些同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他们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让他们能够获得他们理所应当受到的尊敬，那便是我的最大心愿了，这一点，远远比一部电影赚了多少多少钱要强得多。 《当幸福来敲门》在美国一炮走红，轰动整个美利坚，而这股热潮经过报道，传到中国的时候，显然也引起了整个上海的巨大轰动。 《大公报》发表头条评论《蒋慕白新作轰动美国，国人之无限荣光》，评论不仅将美国人对于这部电影的种种评论以及种种反应如实报道给中国人，更是详细地将电影的内容写出来，引起读者的强大发响，纷纷写信到大中华电影公司来，要求公司将这部电影搬上上海银幕，也让国人一睹为快. “慕白，现在外面都要疯了，很多人都亟不可待，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把这部电影放映吧，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必须做”作为文化局长，连顾鼎周都压力巨大，拿着一打联名信跑到我这里，要求大中华电影公司放映《当幸福来敲门》。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我也只能让公司的人把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一个拷贝送去百代公司进行拷贝，一周之后，也就是第一个星期天，《当幸福来敲门》在上海与观众见面，首先放映这部电影的大中华电影公司的30多家自己的电影院，门都快要被挤爆了，出现了几乎和美国一模一样的既叫好又叫座的局面。 两天之后，上海各大电影院的老板找上门来，纷纷要求放映合作，在签订了合同之后，整个大上海的电影院都加入了放映热潮之中。 而另外一方面，二哥这半年多的辛苦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在大中华电影公司分部几大城市的一百家电影院中，《当幸福来敲门》通通作为第一部放映的电影登上荧幕，在各个城市都引起了热烈的反响。 不管在美国，还是在中国，《当幸福来敲门》算是一炮走红了。 ### 吼吼，接下来，蒋慕白的第三部中国电影《北洋水师》将隆重登场，这将是一次不同以往的感动和辉煌兄弟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多多订阅吧谢了 第199章 筹拍《北洋水师》！ 第章筹拍《北洋水师》！ 《当幸福来敲门》在美国的成功，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之前我觉得这部电影拍出来会很感人，观众可能会喜欢，但是没料到能够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这部电影，让我和米特罗电影公司声名大振的同时，也是实在在的带来的好处，这个好处就是票房。 美国的票房多少我不清楚，但是从上海这边来看，票房很好。中国人素来有追捧的习惯，既然外国人都那么叫好了，中国人自然得看一看，而且是很高兴地看。上海几十家电影院人满为患，而大中华电影公司旗下的影院更是成为了重点的关照对象。 用卜万苍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次咱们又要大赚一笔了。 赚钱对于我来说，现在是顶重要的，因为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的家底并不多，而《北洋水师》的拍摄肯定需要一大笔钱 就在《当幸福来敲门》红红火火的时候，我也从好莱坞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在第一次拍摄的电影获得巨大成功之后，米特罗电影公司成为了好莱坞的新生大鳄，气势汹汹，也许是为了报答我，马尔斯科洛夫给我来了一封信，称已经派遣了一支米特罗电影公司最强大的队伍来上海了，这支队伍以拉乌尔?沃尔什为领队，几乎集合了《当幸福来敲门》的整个班组。 “蒋，你做的事情是伟大的，作为朋友，我绝对无条件支持你，你目前最需要的可能就是人手了，沃尔什这子早就急不可耐地要和你第二次合作了。”看着马尔斯科洛夫的信，我十分感动，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闹腾到了2月份，师父他老人家来到了上海，老头刚下码头，就把我招了进去。 “臭子，这段时间你风光得很嘛，在船上我就听得所有人都在议论你和你的电影。”师父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抽着烟斗盘着二郎tuǐ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嘿嘿直笑。 “师父，最近可好？”我也乐。 “好个屁都乱成一锅粥了。”提起自己的生活，老头很不满意。 “北边吴佩孚和张胡子要打起来了，南边孙文孙大炮也要闹腾着北伐，今年铁定要南北同时开打，江山飘扬，老夫身为通海镇守使，压力很大，各方都不能得罪，各方面又都得照顾，实在是头疼，没有你子逍遥快活。”师父直摇头。 比起去年，师父的确有些老了，白头比以前多出了好多，人也很憔悴。 中国目前的局势，我也早有耳闻。 直皖战争后，吴佩孚击败了段祺瑞，成为了北洋的第三大军阀，整个黄河、长江的诸军阀都唯他马是瞻，如日中天。直皖战争胜利之后，作为合作者的吴佩孚和张作霖相互之间也产生了缝隙，甚至开始敌对起来，1921年年末，华盛顿会议在美国召开，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会议中出现了准许中国关税切实值百抽五，加征进口货附加税百分之两点五，这样的一个天大的好处，直系和奉系无不垂涎，相互争夺，相互倾轧，结果相互之间的斗争也越加jī烈，开始相互指责，甚至是要动用武力。 另外一方面，在南方，孙中山整顿军备，意图北伐，虽然这个时候，陈炯明已经留1ù出了和孙中山分离的意图，但是孙中山北伐的决心并没有动摇。这样的情况下，张作霖以及失势的段祺瑞不仅走到了一起，而且联合孙中山约定一起攻击直系。 1922年的年初，孙中山已经开始集结军队，北伐几乎成为了定局，作为配合，张作霖开始动员奉军，向山海关方向增兵，吴佩孚决心一战，大骂张作霖为“盗阀”，并且列出张作霖的十大罪状，张作霖则声言“简率师旅”，与吴佩孚周旋，有一场大战，将在中国上演。 在这种情况下，各国列强也是闻风而动，纷纷拉拢支持各方，以谋求最大的好处，整个中国，硝烟四起。 “打他娘个tuǐ整天打来打去的，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我算是看穿了，在这帮眼里，地盘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扯淡国无宁日呀国无宁师父很是悲愤，烟袋敲着地面：“我是不管了，谁他娘的拉拢我我也不加入。老子就守着这沿海，保证这一代的老百姓平安生活，免于战火。” “师父，你老人家可得保重。”看着师傅心力交瘁的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算了，不说这事情了，我听昆山说，你又要拍摄电影了？”师父勉强一笑道。 “是了。”我点了点头。 “说是要拍北洋水师？”对于我的动静，师父显然有所耳闻。 我便把我要拍摄的内容以及和美国人以及卢筱嘉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师父听完，哈哈大笑。 “过瘾这电影听了就过瘾”老头很高兴，指着我道：“你子第一部电影拍的是书生女鬼，第二部电影拍的是舞刀弄枪，到了这第三部，算是大手笔了。” 师父笑着笑着，忽然为之一叹：“北洋水师，想一想，已经二三十年过去了。我年轻的那会，也想去投水师，做个炮手，当年在威海卫，江面上全都是咱们的大舰队，一艘艘的大船，到处都是水师的水手，黄龙旗呼啦啦飘展，那是何等的威风那个时候，清廷虽然**，但是在海疆之上，只要有北洋水师在，洋人也好，日本人也罢，无不对我们有所忌惮，毕竟是排名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庞大水师呀” 老头说的很兴奋，也很怀念，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可惜了，可惜呀甲午一战，葬送了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水师，不是官兵们无能，多少英魂葬身鱼腹，多少愤怒化为无言的咆哮现在你要去威海卫，那海涛里面都是呐喊” “慕白，你这件事情，做得好呀我老了，能够看到你拍摄这样一部有骨气的电影，深感欣慰。” 老头看着我，微微一笑，抽了一口烟，道：“不过有件事情，我是很不满意呀。” “咋了师父？”我皱起了眉头。 “你拍电影，需要支持，找到了美国人，找到了卢永祥的那个儿子，可惟独就没找你师父我呀”老头用他的烟锅敲着我的脑袋：“你师父是通海镇守使，大军舰没有，可是你要用那些老军舰，我还是能够想办法调出来个十艘八艘的。” “师父，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那些军舰也不是你的。”我乐道。 “不错，这些军舰各个督军的都有，但是老夫是通海镇守使，他们做生意也罢，从我这眼皮子底下过去也罢，没有我的同意，也是白搭，我要说话，怎么着也得给我一点面子。”师父微微一笑：“说吧，这军舰，你用还是不用？” “用当然用”我喜不自胜。 《北洋水师》里面不仅有北洋舰队，还要有日本的联合舰队，虽然我想到了才去模型拍摄，可是必须要有一些实际的镜头和场面，算一算，要完成预定的效果，起码需要二十艘左右的军舰才行。师父如果能够调来十艘八艘，加上卢筱嘉从他老爹那里弄来的几艘，再加上阿道夫?楚克从菲律宾那边搞过来几艘美国人的军舰，差不多也就够数了。 《北洋水师》最大的问题就是军舰的问题，这方面解决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大的顾虑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开始说说去，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让军舰出现在你的拍摄基地，不过，你这边也得抓点紧。”师父叮嘱道。 “晓得。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吧。”我呵呵一笑。 2月中旬，拉乌尔?沃尔什带着一帮人来到了上海。除了带来了三十多人的专业队伍之外，沃尔什还带来了大量的设备机器。 “蒋，这一次，我们又可以合作，可以大干一把了”一见面，沃尔什就给了我一个熊抱。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沃尔什指了指身后的人群，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老朋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一副西部牛仔打扮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西席?地密尔竟然是这家伙。 “地密尔，《乱世佳人》拍完了？”我很是吃惊。这家伙是《乱世佳人》的副导演，虽然有大卫?格里菲斯这样的牛人做这部电影的导演，但是西席?地密尔绝对是属于不可或缺的人，他怎么离开了。 “蒋，我来的时候，《乱世佳人》已经杀青了，拍了将近百年，累死我了。楚克先生说你这边的事情可以开始了，所以我就跟着沃尔什过来了，这一次，我同样做你的副导演。呵呵。”地密尔哈哈一笑，和我拥抱在了一起。 拉乌尔?沃尔什是好莱坞导演中最擅长处理细节的导演，西席?地密尔则是掌控大场面拍摄的高手，有他们两个做我的副导演，那我可就高枕无忧了。 “十天，顶多十天，派拉méng和环球的联合摄影队就能到上海，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差不多八十多人，蒋，你可要做好招待我们的准备。”地密尔同样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样一来，人手这方面，也便齐备了。 “楚克先生说了，他已经动用了sī人关系给美国菲律宾的舰队打招呼了，他们同意帮助，但是只能派遣四艘铁甲舰前来帮助，而且要收取五十万美元的报酬。”地密尔道。 “钱不是问题，不过这四艘是不是有些少了？”我咧嘴道。 “已经是极限了，你要知道，他们是军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调动的。”地密尔道。 四艘，这四艘军舰，我该怎么处理呀？ 看着地密尔，我皱起了眉头。 ## 第三更送上。呵呵 第200章 谁来演邓世昌？ 第200章谁来演邓世昌？ “美国人的四艘军舰，倒是可以平均分配使用。”看着我皱着眉头，卜万苍走了过来小声道。 作为我可以培养的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年轻导演，卜万苍不仅看过了《北洋水师》的剧本，而且深有研究。 “说下去。”我笑道。 “老板，电影里面，北洋水师的旗舰定远号以及镇远好都是铁甲舰，两艘可以扮演这个角sè，另外，日本舰队的旗舰松岛号以及吉野号，同样是当时先进的巡洋舰，可以用另外两艘来替代，这样的话，就可以了。”卜万苍的话，让我点了点头。 这小子脑筋不错。 “地密尔，美国的四艘战舰什么时候到？”我问道。 “一个月之后。”地密尔的回答，让我放下了心，按照现在的准备情况，等美国人的四艘到了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 当天晚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全体同仁、地密尔、沃尔什等美国朋友，以及上海各界我个人的好朋友济济一堂，吃饭是必要的，而最关键的，还是筹划这部电影的准备工作。 “各位，你们都是我的最珍贵的朋友，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下一部电影，你们也都知道了。接下来，我想说一说打算。”酒罢饭后，我把这帮家伙请到了客厅里面。 一听说要分配任务，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兴奋得很。 沃尔什带来的人，加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被我分成了三个摄制组，西席.地密尔被我任命为统筹导演，所谓的统筹导演，显然指的是大场面戏份的主控导演，这是西席.地密尔的特长，也是我最为需要帮助的，沃尔什被任命为第一副导演，负责单独的拍摄工作，偏重于剧本中特殊任务以及细节的把握，除此之外，卜万苍担任西席.地密尔的助手，成为第二副导演，这样以来三个摄制组的架构就基本上确定了下来。 在摄影上，沃尔什带来的摄影师比泽成为了总摄影师，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是大卫.格里菲斯的御用摄影师，也是美国电影人中最为出名最为优秀的摄影师，格里菲斯的不朽大作《一个国家的诞生》就出自他手。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叶向荣，成为摄影组的副摄影师，配合比泽，两个人成为了摄影组的中坚力量。 “片场方面，正在热火朝天地干，半个月左右，肯定能够完成。”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会，卢筱嘉十分jī动，完全不像是个公子哥儿，显得十分干练。 “舟山的片场最为重要，小四哥，片场的布置可就全部交给你了苍，这方面你要配合小四哥。”我转脸看着卜万苍道。 “没问题，师父，交给我了。”年轻的卜万苍知道自己责任重大。 片场不仅仅包括军港以及各种设施，还包括拍摄宫殿戏的各种内景，工作极为繁杂，但是卜万苍虽然年轻，可心细如发，交给他，我很放心。 “二哥，你担任总制片人，这部电影的投资以及各种huā费，全交给你了。”我对二哥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个我做得来。不过小五，资金……”二哥摊了摊手。 别看现在搞得热闹，可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并没有多少钱。 “我的一百万大洋可以先huā着。”卢筱嘉大笑着，递出了银票。 “那就这样吧。钱不用担心，《当幸福来敲门》中国的票房加上美国的分成，我想应该在300万大洋左右，等《乱世佳人》放映之后，我们还会有一大笔收益，资金不用愁。”我笑道。 现在真的是拆东墙补西墙，如果不是当初我跑到美国去折腾了这么两下子，钱还真是个问题。 “那就行。什么服装道具之类的，统统交给我了。”有了钱，二哥就不怕了。在这方面，他一向做得很好。 “蒋，演员，剩下的最为重要的，就是演员了。这部电影，需要很好的演员。”西席.地密尔是个老手，看着我手中的制片表，他笑声提醒道。 “是呀，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演员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脸对虎头点了点头，虎头把只好的演员表挂在了墙上。 一张大大的表格上，左边是角sè的名单，右边的演员上一片空白。 “这也是我把大家请来的根本原因。在座的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很多都参演过我的电影，这一次，希望你们也不推脱才是。”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我呵呵一笑。 “慕白，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巴不得能够演上一场呢，这可是个过瘾的戏”汪仲贤的一嗓子，让大家都笑。 “汪老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来分配角sè了。”我呵呵一笑，拿着笔走向了挂在墙上的演员表。 大厅里面的人一个个正襟危坐，气氛十分紧张，都瞪着眼睛看着那张白纸，等待着分配。 《北洋水师》场面宏大，人物众多，不算小配角，主要的角sè就足足有二十多个，密密麻麻全都是所以在场的这些人都满脸欢喜，觉得起码都有份。 而这份演员名单，我sī底下已经不知道考虑了多少次，也调整了很多次，费尽心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大限度地挖掘这些人的能量，以便能够让每一个角sè都能够血肉丰满。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汪老，交给你了。”第一个，汪仲贤就中了标。 丁汝昌是整部电影中戏份比较多的一个角sè，也极为重要，作为北洋水师的负责人，他是一个正直刚烈同时却又是个因为出身陆军不太能够熟悉海战的悲剧人物，汪仲贤不管是年龄还是长相，都极为符合。 “好没问题。”第一个就被点名额，而且得到了一个戏份很重的角sè，汪仲贤很高兴，周围的人赶紧恭喜。 “北洋大臣李鸿章，我想大家都很熟悉，老爹，交给你了。”我对坐在旁边的老爹笑了笑。 老爹一愣，有点放映不过来。 李鸿章家喻户晓，清朝灭亡仅仅十几年，这样一个大人物，落在老爹的头上，一直演配角而且戏份都很少的老爹很不习惯。 这部电影中，李鸿章的戏份并不多，但是xìng格极为鲜明，老爹做过官，熟悉官场二段那一套，所以他来演，再合适不过了。 “成我就来演演李中堂”老爹拍了一下手，使劲点了点头。他本人对李鸿章向来极为佩服，也算是他的偶像了，让他演，老爹很高兴。 “济远管带方伯谦，是头号大反派，老顾，你来演。”我对顾鼎周笑了笑。 “我？我演头号大反派？戏多吗？”顾鼎周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在先前的两部电影中，顾鼎周也是演的小角sè，一下子头号大反派的戏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也同样惊诧不已。 “多。都头号大反派了，还不多么？你不是老叫着说我之前给你安排的戏少了么。”我乐道。 “行，反派就反派，我保证给你演得活灵活现。”顾鼎周做了个鬼脸，惹得一帮人大笑。 “右翼总兵刘步蟾，月笙哥，交给你了。” “五弟，这个，我能行吗？”杜月笙有些信心不足。 北洋水师右翼总兵刘步蟾，是地位仅次于丁汝昌的人物，而且为人刚正不屈，黄海海战中在丁汝昌受伤的情况下代替丁汝昌指挥，多次击中敌舰，次年的威海卫海战中，英勇抗敌，以身殉国，是个了不起的民族英雄，让杜月笙来演刘步蟾，杜月笙底气不足。 “月笙哥，刘步蟾的长相和你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刘管带一身的侠气，你来演，合适”我点了点头。 “行，五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杜月笙见我如此，就不多说了，他演过我的两部电影，十分信任我，我觉得他合适，他自然也就服从。 “靖远号管带叶祖珪，是二号反派，师兄，交给你了。”我把吴昆山的名字填在了白纸上，大师兄吴昆山直摇头。 “你这家伙，我就知道轮到我就没有什么好事。”吴昆山哭笑不得。 “振声，你来演水兵王国成。这个角sè，可是第二号男主角，用点心。”我把刘振声的名字写了上去，刘振声什么也不说，表示同意。 水兵王国成，是重点塑造的人物，而且是根据那位把黄龙旗交给我的苏老三为原型来塑造的，虽然是个水手，但是戏份极重，交给憨厚刚硬的刘镇守来演，我很放心。 “振声呀，这个角sè是根据苏老三苏老前辈设定的，好好演。”想起苏老头，我眼眶一红。 “蒋先生，放心吧，我会好好演的。”刘振声也是唏嘘不已。 毕竟，这个老水手，是促使我拍摄这部电影的最重要的原因。 接下来的角sè分配，十分顺利。经远舰管带，同时也是邓世昌的好友林永升由蒋介石来扮演，日本海军中将同时也是日本联合舰队的司令官伊东由分部光兵卫来扮演，吉野舰舰长少佐河原由小岛嘉烈来扮演，日本特务罗皮尔交给了史量才，美**事顾问交给了沃尔什，英**事顾问交给了地密尔，老渔民交给了黄金荣，船员小顺子交给了卢筱嘉，老渔民的女儿海妹交给了顾洛然，慈禧太后则交给了汪仲贤推荐的来自文明剧团的老演员艺名火凤凰的王丹梅。水师中的水手、大副则分配给了阿山、阿荣、顾嘉棠、高鑫宝等人。 总之，大厅里面的这帮家伙，几乎是个个有角sè，个个有任务。 “师父，主角邓世昌，谁来演？”卜万苍抬头看着演员表的最上面，那里有个很显眼的空白。 邓世昌，这部电影的男主角，谁来演？ 卜万苍的话，让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准了我。 #### 第一更送上，从今天开始，爽的日子要来了，呵呵，弟兄们，准备好了吗？呵呵 第201章 明星电影公司成立！ 第201章明星电影公司成立！ 《北洋水师》的男主角，无疑是壮烈牺牲的民族英雄邓世昌。可以说，他身上代表的，是整个中华民族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整部电影能否成功，这个角sè的塑造无疑是最重要的。 对于我整个当导演的人来说，选择这个角sè，也是最为困难的，至少我还没有想出来有谁能够适合这个角sè。 “邓世昌的扮演者我还没有想好，首先在形象上，一定要高大坚毅，其次在表演上，一定要自然流畅，以情动人，这个角sè好不好，直接关系到电影能不能取得成功。”我的话，让房间里一片安静。 一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注意。 “我看，这个角sè，上海滩出了一个人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合适了。”资格最老，年纪最大，威望也最高的汪仲贤最后站了起来。 “哦，汪老，你尽管说。”对于汪仲贤的判断力，我还是相信的。 “呵呵，慕白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了。”汪仲贤笑道。 “我？” “对，你了。论长相，你完全合适，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对电影对这个角sè的把握还是那种感情，没有人比你合适，《倩女幽魂》你做了一次男主角，这一次，同样可以。”汪仲贤笑道。 “同意” “汪老的提议提的好” 大厅里一片赞扬声，思来想去，我也只能答应了，因为现在看来，的确没有人比我更合适这个角sè了。 就这样，最为重要的演员名单，便在一帮人的商量之下最终确定了下来。 随着演职员名单的最后确定，《北洋水师》的筹建工作也到了最关键地时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沉寂安静了半年之久的大中华电影公司变得极为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种运载服装、道具的车辆往来穿梭。 而这种景象显然也引起了整个上海尤其是各大电影公司以及报纸的注意，各界都纷纷猜测，这一次，大中华电影公司恐怕又要有大工作了。 按照分工，各人忙各人的事情，我同样忙得陀螺一样。 一直忙到了三月初，各项工作基本上搞定，就盯着美国那边最后来人了。 这一天，我正在公司检查一帮人的排练。剧本早已经发下去，所有参演的人，尤其是担任重要角sè的人，都接受这样的检查和锻炼，以确保开机之后顺利进行。 “少爷，郑正秋和张石川来了。”虎头跑进来，喊了一嗓子，大厅里面立马就安静了。 “他们来干什么？”一头是汗的汪仲贤有些吃惊。 郑正秋和张石川是我的好朋友，两个人之前都参演了我的电影，但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列入《北洋水师》的演员表里，根本的原因，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少了走动。 郑正秋和张石川正在筹建公司，而且基本上已经完成，单等着挂牌成立就是了。在上海电影界，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两个人的电影公司一旦成立，将成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最大敌手。这一点，我知道，张石川和郑正秋无疑也清楚。 如此一来，原本关系极好的朋友，也就逐渐变得尴尬起来，我很少去找他们，他们更是很少来找我。 这么一疏远，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对郑正秋和张石川也是有些淡漠了。 “估计是为了他们电影公司的事情吧，算一算，他们的明星电影公司也快成立了。前几天我还听说他们要重视挂牌呢。”顾鼎周呵呵一笑，马上又收敛了笑容，对我道：“慕白，如此一来，你们就成为竞争对手了。” “对手就是对手吧，不管sī人上还是朋友，虎头，赶紧请进来。”我笑笑。 不管怎么说，郑正秋和张石川我是极为佩服的，作为中国电影的第一代导演，两个人的贡献那是不可磨灭的 而作为我的朋友，这两个人之前都在尽心帮助我。 虎头出去，时候不大，领着郑正秋和张石川走了进来。 郑正秋还是一身标志xìng的长衫马褂，张石川则换上了一身西装，而且打扮得极为正式时髦。 “慕白，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呀”离得老远，张石川就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走了过来。 “石川兄，正秋兄，我们大概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想死我了。”三个人相互拥抱，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你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实在是因为忙，忙得陀螺一样。”张石川咧着嘴，笑得有些尴尬。 他的身后，郑正秋同样有些不好意思。 谁都知道，他们不看来我，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他们的电影公司成立之后，我们就成为了对手。 “石川兄，正秋兄，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朋友，不用客气。请。”我指了指大厅，两个人跟着进来，看见大厅里面这么多人，微微一愣。 “哦，实不相瞒，我们正在排演下一部电影。”我招呼大家坐下。 平时要是张石川和郑正秋来了，这些人肯定会打成一片，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看到他们两个，房间里的一帮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下来，气氛很尴尬。 “慕白，你真的要拍摄新片了？”听说我要拍新片，郑正秋极为jī动，看着我，想在说什么，脸sè马上又暗了下去。 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那种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对手，这个字眼已经成为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堵无形的厚障壁了。 “呵呵，不错，我正打算拍摄一部新片，名字叫《北洋水师》，讲述的就是关于甲午战争北洋水师的故事。”我却毫不在意，像以前那样和盘托出。 “这样一个题材呀这是一个好题材”郑正秋是个真正的艺术家，我稍稍一提他就能够判断出这部电影的意义了，十分jī动，走上来就想和我探讨，走到一半，又退了回去，脸上带着可惜的神sè。 “慕白，这样一部电影好是好，可是需要大量的投资和很大的战场调度呀，别的不说，这军舰……”张石川是个搞经营的高手，说的话自然和经营有关。 “这个就不劳张先生担心了，我师父已经搞定了。”卜万苍冷笑了一下。 张石川脸上一哆嗦，尴尬地笑道：“，。” “万苍，放肆”我训了卜万苍一声，卜万苍翻了一下白眼，退了下去。 “石川兄，正秋兄，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们坐。”看着张石川和郑正秋，看着一屋子的奇怪表情，我实在憋得受不了了。 原本那么好的朋友，难道就仅仅因为成为了对手，连朋友都没法做嘛？ “石川兄，正秋兄，你们要创办电影公司，我是十分支持的，也是十分欢迎的。虽然我们之间肯定会成为对手，但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个就破坏了我们之间珍贵的友谊。”我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 “往小了说，你们创办电影公司是为了繁荣中国电影，有道是一huā独开不是纯，百huā齐放春满园，中国电影如果只有一个大中华电影公司，那是远远不够的，那将会失败的。只有众多的电影公司同时繁荣，中国电影才有出路。往大了说，只有中国电影繁荣了，电影救国的理想才能够真正实现。所以，你们创立电影公司，我是十分赞同的，至于竞争，那是必然的，不过有了你们，我们才能够更快成长。” “我希望，你们的电影公司创办之后，我们之间的友谊还能够像以前那样，我们还是兄弟，是战友，是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说话都觉得累。石川兄，郑秋雄，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我向张石川和郑正秋伸出了手，两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同时伸出手，紧紧握了过来。 “慕白，你能够这么想，我，我很高兴，很高兴”郑正秋满脸通红，jī动得眼眶都红了。张石川也是感慨万千。 我的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显然感染了他们。 “慕白，实不相瞒，我也担心我们会因此成为了敌人。你放心，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我郑正秋，永远都是你的朋友。”郑正秋推了推眼镜，咬了咬牙。 “就是，就是，慕白，你能够这么说，我就更没话说了。”张石川打着圆场道。 “这就对了嘛。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打消了三个人之见的那种尴尬，我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张石川和郑正秋相互望了一眼，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喏，给你发个请柬”张石川把一个大红请柬递了过来。 打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我眉头一抖。 “慕白，明天明星电影公司正式揭牌，我们邀请了上海的各界朋友出席。你是咱们上海电影的代表，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希望你能够赏脸。”张石川指着请柬认真道。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中国电影史上最厉害的电影公司，终于成立了。 看着请柬上的那个电影公司的名字，我内心一颤。 呵呵。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 第二更送上。最近在看《藏地密码》，很好看。呵呵。 第202章明星电影公司的纠葛 第202章明星电影公司的纠葛 1922年3月15日。这一天，注定将载入史册。不过和我没关系。 由张石川、郑正秋联手，上海乃至全国的一些金融大额融资成立的明星电影公司正式成立。这个准本筹划差不多半年才成立的电影公司，凝结着张石川和郑正秋的极大心血。对于已经是电影老人地张石川和郑正秋来说，这是他们成立的第三家电影公司，不过和以往的那两次不同，这一次，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两个家伙是要动真格的了。 做事情，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这一次，不管是张石川还是郑正秋，都显得信心满满。 张石川把明星电影公司设立在了英租界的贵州路上，距离大中华电影公司倒是不近也不远，而这条路的周围，大大小小的电影公司倒是不少，走在就可以看见很多的电影公司的招牌。公司占地大约30多亩，厂房办公楼一应俱全，十分的气派，规模上超过了大中华电影公司。 成立这一条，上海的各大报纸纷纷报道，对于明星电影公司的成立，给予了极大的赞扬。 “明星电影公司的成立，某种意义上标志着中国电影的成熟。如果说大中华电影公司代表着中国电影的真正起步的话，那么明星电影公司则代表着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的到来。”《大公报》对于明星电影公司的评价可以出了了文化界的心声。谁都知道张石川和郑正秋二人，一个有经营能力，一个有电影制作能力，而他们手底下的文化资源，更是让这个公司如虎添翼。 “明星电影公司的成立，有可能打破上海电影界一家独大，众多电影公司尾随的局面，获奖成长为中国电影的龙头。”《时事新报》对于明星电影公司的评价更是猛烈地多。显然，他们所说的一家独大，指的就是大众化电影公司。谁都看得出来，明星电影公司成立，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大中华电影公司了。不过不管是文化界还是整个社会，对于这种形势都十分的有兴趣，都满怀期待地想看看明星电影公司成立之后，会不会出现二虎抢食的火爆局面。 明星电影公司成立这一天，在他们的总部，举行了盛大的开业典礼，上海各界名人云集，记者拥堵在门口，熙来攘往，十分的热闹。 我带着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前往祝贺，当我的那辆挂着车牌的小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被记者堵上了。记者们很意外我能够出席明星电影公司的典礼，毕竟社会上已经出现了明星电影公司和大中华电影公司不和的报道了。 我能出现，让张石川和郑正秋十分的高兴和感jī，两个人带着一帮人出门迎接。 “慕白，快请进，快请进”郑正秋最jī动，拉着我的手就不放。 一进大厅，里面的一帮人就围了过来，郑正秋扯过来一个小孩，指着我道：“小秋，还不快向你慕白叔叔问好。” “慕白叔叔好”那小孩扯着我的手，响亮地叫了一声。 这小孩，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生都十分可爱，穿着一身白sè的小西装，粉嫩粉嫩的。 早就听说郑正秋有个儿子郑小秋，一直没有看到过，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孩就是了。 郑小秋，在中国电影史上也是留名的人，他老爹是中国第一代导演，作为儿子，郑小秋从六七岁开始就在舞台上扮演儿童角sè，有个艺名叫“药风子”，足以显示出这个小家伙从他爹那里继承的优良基因。历史上，他是中国最早的童星，长大之后，做过演员，做过导演，是个多才多艺的人，虽然没有他爹郑正秋有名，但是也算是中国早期电影的著名影人之一。 “好”我mō着郑小秋的脑袋，哈哈大笑。 “这孩子想演电影都想疯了，呵呵，整天吵着让我领着他见你。”郑正秋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十分的喜爱。 “慕白叔叔，我想跟着你演电影。”郑小秋朗朗的童音在大厅里面响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秋，你爹也是大导演，明星公司一成立，你可跑不了。”我抱起郑小秋，呵呵一笑。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慕白叔叔，我想在你的电影里lù一脸”郑小秋人小鬼大，说得有模有样。 他们这么一说，众人更笑了。 “正秋兄，既然小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们爷俩又是初见，不好拒绝了，这样吧，我马上要拍摄的那部电影里，需要有个童角，你要是信得过我，小秋交给我用一用。”抱着郑小秋，看着他老爹，我呵呵一笑。 “那感情好。小秋，还不谢谢你慕白叔叔”郑正秋大喜。 “谢谢慕白叔叔。”郑小秋玲珑可爱，引得一帮人欢声笑语。 明星公司的开业典礼，做得很是隆重，熙来攘往之中，每个人也是送上了厚礼。 “石川兄，正秋兄，公司开业，是件大喜的事情，小弟送上薄礼，还请笑纳。”我冲虎头点了点头，虎头带人抬上来了一个大大的méng着红绸的匾额。 看着这个匾额，大厅里面的人顿时安静一片，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会送上什么礼物。 郑正秋和张石川也很是jī动。 我一摆手，扯下了红绸，匾额之上lù出了五个大字。 “为人民服务”郑正秋凑过去，一个字一个出来，声音洪亮。 “为人民服务……” “为为人民服务，这个好。” ……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石川兄，正秋兄，国家衰落，民不聊生，战火不断，生在这样的时代，是我们的不幸，也是我们的光荣。很多人都是办公司赚大钱，我希望两位兄长在赚钱的同时，不要忘记了这国家这民族，只有为人民服务，才是我辈的光荣。”看着张石川和郑正秋，我恳切地道。 “好慕白说得好慕白说得好身为中国人，不为这国家为着民族服务，那便是白活了。来人，把慕白的匾额挂到公司的正堂上去”郑正秋大叫道。 明星公司立马有人走上了，接过了匾额搬来了梯子，挂到了正堂上去。 郑正秋很jī动，看着那匾额嘴chún都哆嗦了。他这个人，是个有抱负的文人，一生做事，都时刻牢记着国家和民族，自然和我想的一样。 不过张石川在旁边，看着郑正秋命人把匾额挂到了明星公司最为重要的大堂之中，脸sè微微有些不悦。 他的想法，我自然有些了解。一个公司的大堂，那是公司的脸面，挂什么，是有讲究的。比如大中华电影公司，挂的匾额就是孙中山的那副“天下为公”，这个匾额，现在已经闻名全国的同时，也让大中华电影公司声名大振。明星公司成立，不管郑正秋和张石川怎么想，都不可避免和大中华电影公司成为竞争对手，大堂上挂上了我写的匾额，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让他们多少丢掉了一些面子。 但是郑正秋不管，他觉得这五个字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在场的这些人，也纷纷高声赞扬，张石川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蒋先生，听说你们要拍新电影了？” “是呀，拍的什么？” …… 在场的人围了过来，纷纷寒暄问话。 面对着这些追问，我也只得实话实说。《北洋水师》从凑办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外界虽然猜测大中华电影公司要拍新片，但是对于拍什么是一无所知。 等我简单地介绍之后，大厅里面一片议论声，显然这个题材，挠到了他们的痒处。 “这个电影拍的好呀蒋先生，电影出来了，我第一个买票” “拍北洋水师，这偌大一个中国估计除了蒋先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拍了。” …… 众人纷纷拍手相合，倒是把明星电影公司的开业典礼变成了我的宣传会。 看着张石川一张不悦的脸，我赶紧打住，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了下来。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我可以低调一些，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不过依然有大量的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敬酒。 “少爷，你看看，你看看张石川的那张臭脸至于吗，我们也是来贺喜的，他那张脸yīn得都能够拧出二斤雨来了”虎头看着张石川，十分生气。 “就是，师父，我们走得了”顾嘉棠也是十分的生气。 “胡说什么，都给我闭嘴。”我白了他们一眼，兀自喝酒。 喝到一半，郑正秋带着郑小秋前来敬酒，敬完了就坐下来我和闲聊。郑正秋今天很高兴，喝得也有些醉了。 “慕白，咱们是好兄弟，是好朋友，明星一成立，日后我也得拍电影了，以后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你可不要往心里去。”郑正秋搂着我的肩膀小声道。 “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正秋兄，都是自家兄弟，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我微微一笑。 “那就好。”郑正秋很高兴，然后微微一叹。 “怎么了？”他这反映，让我一愣。 “没什么。”郑正秋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脸看了一下张石川：“你觉得石川兄怎么样？” 郑正秋这个问题把我给问愣住了。他和张石川是多年的朋友，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石川兄能耐过人，是经营的好手，更是一个仗义的朋友，正秋兄，你怎么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哑然失笑。 郑正秋也笑，不咸不淡地道：“是嚒。” 他这回答，让我不由得一愣。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 第三更，送上 第203章 《孤儿救祖记》 第2o3章《孤儿救祖记》 郑正秋和张石川早就结实了，是荣辱与共的好友，他说出的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我很是纳闷。 “正秋兄，你这话，怎么讲。”我问道。 郑正秋苦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和石川兄认识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一起共事，是顶好的朋友，但是石川兄现在有些变了。先前办电影公司的时候，我们一起搞，对于我的意见他都是言听计从，可现在，我们之间有着不的分歧。” “什么分歧？”看着郑正秋的苦笑，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他们之间的所谓的分歧，十有**怕是在办公司拍电影的理念上了。郑正秋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典型的中国文人，他拍电影强调电影的社会功用，而张石川是个买办出身，说白了就是个做生意的，自然要将赚钱放在第一问。别的事情上，还可以变通，这个问题上，显然是没法妥协的，自然会起纠葛。 “明星成立，资本是有的，但是第一部电影拍什么，我们争论了好几个月，这也是为什么明星公司各项工作已经早早就绪了却推迟到今天才成立的最大的原因。”郑正秋喝了一杯酒，道：“你也知道，这第一部电影最为重要，拍好了，搞了个开门红，以后就好说了，若是拍不好，砸了锅，那明星的命运很有可能像我们之前办的亚细亚和幻仙一样，昙ua一现了。” 郑正秋的这话，我自然明白，对于一家刚成立的电影公司来说，能不能一炮打响，那是决定这个公司能不能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条件。当初大中华电影公司成立之后，我也是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很久才找到了《倩女幽魂》这个题材，进而打开了局面。 “正秋兄，有句话我就实说了。拍电影，自然要讲电影的社会意义，但是刚刚成立的是，也不许照顾一下经营。别人不说，我之所以选择《倩女幽魂》作为我的第一部电影，也多多少少是因为这个题材观众能够接受，能够喜欢，起码能够赚点钱，如果上来就拍摄社会意义浓厚的，观众倘若不买账，那就麻烦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坚持社会意义没错，但是石川兄的压力也很大。”我赶紧宽慰郑正秋。 “你说的有道理。”郑正秋呵呵一笑，却有些无奈。 “你们的第一部电影决定拍什么了？”我问道。 郑正秋点了点头，然后声道：“决定了，拍一部社会片，叫《孤儿救祖记》。” 《孤儿救祖记》？听到这个名字，我微微一愣，内心一片bo澜。 这部电影，历史上可是太出名了。作为明星电影公司早期最重要的一部电影，《孤儿救祖记》为这个公司的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 《孤儿救祖记》是郑正秋的心血之作，主要的讲述一个杨姓大户人家的纠葛，杨老头子家道富有，儿子儿媳恩爱有加，和睦团圆，哪料到儿子意外身死，杨老头子的侄子觊觎杨家的家产，设下毒计让杨老头子赶走了儿媳，儿媳生下遗腹子，母子二人艰难度日。杨老头兴办义学，不认识的孙子也在学校里读书，杨老头子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因为孙子和儿子长得很像，又聪明伶俐，所以很是爱护。杨老头子的侄子为霸占家产，毒害老头，哪料到被孙子觉察，对调了酒杯，恶人一命呜呼。最终杨老头子恍然大悟，错怪了儿媳fù，亲自登门道歉，祖孙三代团聚。 可以说，《孤儿救祖记》反应的是最底层的社会现实。虽然这部电影里面有很多封建思想，但是郑正秋把目光对准了普通的社会家庭，以现实主义的角度对人xìng和社会进行了深刻的挖掘，堪称早期中国电影的杰作。历史上这部电影出来之后，既叫好就要叫做，轰动一时。 “正秋兄，我对你可是有百倍的信心，这电影出来之后，一定会红红火火。”我乐道。 郑正秋叹了一口气道：“这剧本，我写了两年多了，一直在修改，呕心沥血。公司成立，我第一个就把电影报上去了，石川兄却是意见多得很，硬是逼着我改掉了很多心爱的内容，加入的，却是我不能够接受的一味讨好观众的。使得这个剧本艺术表现力大为下降，让我很是痛苦。” 郑正秋连连叹气，很是心痛。 “正秋兄，这种事情肯定是会生的。无论在什么公司，作为老板也不太可能允许导演一味地追求艺术，毕竟电影公司也是公司，也得生存。石川兄也没有错。”我极力宽慰郑正秋。 “也是，也是呀。”郑正秋摇着头，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什么时候拍？”我问道。 “下个月，就开始。”郑正秋喝完了就，抹了一下嘴：“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单等着一声号令。慕白，我们这部电影可不会输给你的那个《北洋水师》。” 郑正秋说完，很有信心地哈哈大笑。我也笑。 他说的不错，这部电影，绝对会成为《北洋水师》今年最大的对手。 “呵呵，我早就习惯了。不过正秋兄，今年各大电影公司都卯足了劲，肯定会大片云集，你们也得心咯。”我淡淡一笑。 从明星电影公司回来的路上，我坐在车后座一言不，想着心事，顾嘉棠和虎头却是满肚子的牢sa，对张石川今天的保险很是不满。 到了公司，还没进屋子，妹就走了过来。 “哥，靖江先生等你很久了。”妹道。 张静江？他找我干什么。我很是纳闷。 进了办公室，果然看见张静江一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等我，脸sè有些不好，蒋介石站在旁边，也1ù出了焦急之sè，怕是有什么事情生了。 “静江兄，大哥，怎么了？”我赶紧问道。 见我回来了，张静江微微一笑，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我。 我纳闷地接过来，看了一遍，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孙中山，开始北伐了手下的部队，集结于广东边境，准备向北进攻吴佩孚。 也就说，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慕白呀，孙先生这一次要动最大的进攻，已经联合了奉系和皖系，准备南北同时进攻吴佩孚。”张静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兴奋，更多的却是担心。 “照理说，这是好事，中山先生一心为国，能够讨伐军阀，自然是件好事。”我点了点头，然后道：“不过静江兄，中山先生这一次的北伐，我个人觉得有些不妙。” “哦，你。”张静江微微一愣，和蒋介石相互看了一眼。 “先，不管是奉系还是皖系，本质上依然是军阀，和吴佩孚没有任何的不同，某种意义上说，张作霖和段祺瑞比起吴佩孚，在民族大义上差得远了，中山先生和他们合作，虽然也是逼不得已，但是我不认为他们就能够一心一意。军阀就是军阀，想的就是地盘和利益，不管胜负如何，都不会赞同中山先生的理想，搞不好中山先生只会被利用。其次，中山先生的内部，也很不稳定，别人不说，陈炯明就已经离心离德了。静江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中山先生北伐之际，陈炯明在背后捣鬼，会出现什么结果？”我的话，让张静江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人，我说的话，他自然也能够想得到。 历史上，孙中山北伐，一开始的实战十分顺利，攻入了湖南，势如破竹。但是陈炯明这家伙的理念和孙中山很不一样，他对**不**的没什么兴趣，只想做个广东王，孙中山的北伐，他十分排斥，所以中途忽然叛变，堵住了孙中山的去路，孙中山无奈，只得收兵转入江西，结果失败，军队溃散，中山先生只得支身离开广东。 “慕白，想不到你对政治也是如此的有远见。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呀。”张静江显然和我的想法一样，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道：“中山先生给我来信，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希望我能够提供一些军饷，从去年年末开始，交易所的生意就很不好做了，损失惨重，我也只能勉勉强强筹集到了一笔款子汇了过去。” 说起这件事情，张静江很是难过。 这个我是知道的。历史上，1922年是上海证券交易的黑sè年，几乎是全线崩溃。张静江、戴季陶和蒋介石的证券交易所一败涂地，也正是因为这个，蒋介石才离开了上海跑到了广东投奔孙中山，从一个商人，走向了一代枭雄的道理，也算是因祸得福。 “中山先生跟我说的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你的。”说完了钱的事情，张静江忽然盯住了我。 “关于我？”我很是吃惊。 孙中山是个搞**的，搞**就是枪林弹雨，我这样一个人，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唯一擅长的就是拍电影，孙中山北伐在即，找我干什么。 “中山先生希望你能够带着电影公司的人过去，把北伐的情况拍摄下来，然后放映出去，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在舆论上占领阵地。虽然现在很多导演跑到了广东要完成这件事情，但是中山先生对你十分中意，觉得这件事情非你莫属。”张静江的这话，让我哭笑不得。 孙中山也孙中山，你也太会挑时候了。 “怎么样，，慕白，答应中山先生，去吧。”张静江的要求，让我十分的为难。 ### 第一更送上。落枕了，脖子难受得要死。 第204章 孙中山的重托 第2o4章孙中山的重托 1922年三月，孙中山开始他的北伐大业。这是中国近代的一件大事，表面上，孙中山和皖系奉系完成了南北阵线的联合，对吴佩孚动了夹击，实际上，这次北伐最后的失败，产生了一个重大的转变，这个转变改变了历史，那就是通过这次北伐，尤其是陈炯明的叛变，使得孙中山终于明白，**依靠军阀是行不通的，要想**成功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武装。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孙中山后来找到了苏联人，在苏联的帮助之下成立黄埔军校，培养属于国民党自己的**力量，最后，为国民党、蒋介石最后统一全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可以说，这一次的北伐，将会是中国近代历史的一次分水岭。 这样重大的历史时刻，照理说，对于电影人是极为珍贵的。如果能够跟随孙中山，把北伐的进展用电影记录下来，放映出去，绝对算得上是有意义的。 孙中山是个搞**的人，也是知道宣传力量的人，尤其是当他看到了电影的巨大社会教育力量之后。他点名让我过去，显然是看得起我，是有所重托，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根本无法走开。《北洋水师》正是在筹划准备拍摄的关键阶段，我不可能丢下这些事情跑到广东去跟着孙中山拍个半年，那样一来，我的所有计划和所有的准备就要胎死腹中了。 这，是我不能够接受的。因为在我看来，《北洋水师》的拍摄，同样是宣传**。 “怎么，有问题么？”张静江见我一脸犹豫的表情，就有些慌张了。 “静江兄，中山先生的这个邀请让我受宠若惊，从内心里，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中山先生的身旁的，但是我恐怕去不了，你也知道，我手头正在准备《北洋水师》，这部电影出来，也同样会产生极大的社会意义。”我的说法，让张静江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也参与过《北洋水师》的筹划，具体的情况他也清楚。 “慕白，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为难，不过中山先生所要完成的，是伟大的**事业，这事业需要被记录下来，需要被广大民众知道。北伐需要被记录下来，而且这种事情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慕白，你是在记录历史，知道吗？”张静江的话，让我也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这么伟大的北伐，如果不拍摄下来，未免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但是，关键是我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 怎么办？我皱起了眉头。 忽然，一个主意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静江兄，我虽然不能去，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不能够做了。而且，我觉得有一个人，肯定会比我做得更好。”我呵呵一笑。 “有这样的人？”张静江将信将疑。 当然有这样的人。历史上，把孙中山的北伐大业用电影记录下来的人，是被成为香港电影之父的中国电影先驱黎民伟先生。北伐进行的时候，黎民伟从香港出，带着自己的摄影队，把整个进程都拍摄了下来，然后放映，轰动全国，大大地推进了**思想的普及，为此，孙中山极为感动，写下了“天下为公”的匾额送给了黎民伟，这也是“天下为公”的由来。 有意思的是，“天下为公”的这个殊荣，当初因为《倩女幽魂》被我捷足先登了，但是这一次，我觉得起码得补偿一下黎民伟了，让他做历史上他应该做的事情。 “静江兄，香港有个很不错的导演，叫黎民伟，此人怀着想，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导演，让他去，他肯定能够完成。”我实话实说。 “黎民伟？”张静江听了这名字，一愣。 “怎么，靖江兄听说过这个人？”我笑道。 “季陶从广东那边来信，说是有一帮电影人已经到了中山先生那里，而且中山先生也接待了他们。中间就有个叫黎民伟的，要把北伐拍摄下来全国公映的想法，就是他提出的。中山先生对这个主意十分的赞同，但是觉得这个任务非你莫属，这才让我来找你的。”张静江解释道。 果然如此 “原来黎民伟现在就在中山先生身旁。哈哈，那就更好了。静江兄，请你回禀中山先生，把我的情况仔细说明，我想中山先生会理解的。至于黎民伟，请你告诉中山先生，此人是个不错的人，在纪录片上，在想上，他甚至高于我，如果他接受这个任务，肯定事半功倍。” “是吗？好，那我就如实禀告。”张静江对我的话，向来十分的相信，见我这么说，也就只好同意了。 这件事情，也便这么定了下来。 张静江说完了，我就看见蒋介石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蒋介石，我微微一笑。 “他呀，呵呵，他这段日子烦躁着呢。”张静江呵呵一笑：“原本这家伙想做个生意人，赚大钱，不过这几个月证劵交易所生意很不好。介石是个军人，自从上次结识了中山先生之后，便燃起了**之理想，现在中山先生北伐，介石想投奔中山先生。” “好呀大哥，这正是你要走的道路呀”我击掌而谈。 ，原本我还一直担心蒋介石会在这上海沉溺下去，那样一来，中国多了一个商人，少的可就是一个伟大的委员长了。看来历史还是按照它固有的轨迹进行着，蒋介石还是要走上他的**道路，从孙中山的一个护卫长最终成长为中国的统治者，一位伟大的民族领袖。 这，正是我乐意看到的。 “唉”蒋介石挠着头，一屁股坐下，很是苦恼。 “怎么了，大哥？”我问道。 “三弟，我想过去，但是……唉，一来人身地不熟的，中山先生也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还有，这上海，我很不舍得，再说我还要拍摄你的电影呢。”蒋介石的话，让我哈哈大笑。 客观地说，因为我，他的人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要知道历史上，他可是从来没有拍摄过电影，因为我，他不但出演了《精武门》，而且还将在《北洋水师》里面扮演一个重要角sè。对于电影，蒋介石现在十分的喜欢，甚至说过要成为一个大明星的话，如果因为我，让他走上了电影明星的道路，那我可就要跳楼了。 “大哥，这事情好办，中山先生的北伐不是一时的，你可以现在我这里拍完《北洋水师》，拍完了之后，我和静江兄联名写信向中山先生推荐你，他是个爱才的人，你又是个人才，肯定会接纳你。大哥，你做商人或者是电影明星是再是浪费了，在我看来，你投身**才是正途，说不定，会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我的话，让张静江也笑。 “**领袖？三弟，你就别那我开玩笑了，我能够当中山先生手下的一个兵，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蒋介石也笑，现在的他，可绝对不会想到他日后会成为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壮士当存大志，我对你有信心。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你好好呆在中山先生身边，一定会有机会的。”我走到蒋介石跟前，搂住了他的肩膀，声道：“中山先生年纪大了，**后继无人，眼下北伐，手中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陈炯明这子迟早要叛变，中山先生说不定就有危机的时候，你要是跟在旁边，危急时刻显身手，那就……” 我挤吧了一下眼睛，蒋介石一愣，随即眉头都抖了起来。 他是个聪明的人，我的话，他自然能够琢磨出来其中的含义。 “三弟，我听你的”蒋介石哈哈大笑，先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 看着他的变化，张静江很是诧异，不知道我跟蒋介石说了什么。 送走了张静江和蒋介石，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算是解脱了一个重担。 1922年，是中国历史上重大变化的一年，也是中国电影里程碑的一年，从这一年开始，很多事情都在生着重大的变化，对于我来说，这一年显得特别重要，因为大中华电影公司能不能在这一年抓住机遇大踏步的展，将直接决定这个公司的命运。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还算平静，不过在平静之中，生了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同样和电影相关。 一件事情，就是明星电影公司在成立没几天就开始了宣传，宣布要拍摄第一部电影《孤儿救祖记》，张石川和郑正秋联合导演，郑正秋编剧，投资八十万大洋。 树的影人的名，张石川和郑正秋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功成名就轰动大江南北了，他们新电影公司的第一部电影，一出来就轰动了整个上海，引起了民众的极为期待，毕竟郑正秋的口碑可是很好的，他的名字，就是一个金字招牌。 第二件事情，紧跟而来，而且掀起了更大的bo澜，那就是《申报》飙了史量才的一篇文章，声称大中华电影公司将马上拍摄由蒋慕白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电影，至于电影的具体内容，史量才暂时没有透1ù，只是说大中华电影公司将和美国的派拉méng、环球合作，投资至少在4oo万。 这个消息，让整个大上海都炸了锅，大中华电影公司歇业半年之后的电影，而且是和美国一等一的电影公司合作，自然引起了全社会的注意，搞得公司人满为患，那些要来采访的记者把门槛的都要踏破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大中华电影公司和明星电影公司彻底拉开了1922年的电影界大竞争的序幕。 这一天，就在我好不容易把一帮记者打走了时候，史量才和顾鼎周找来了。而且两个人都脸sè不好。 “慕白，有件事情我们得告诉你，而且对你来说，恐怕不是件好事”顾鼎周的话，让我脸sè一变。 又怎么了？ ### 第二更送上 第205章 好片连连！ 第2o5章好片连连！ “莫非，是电影界的事情？”看着顾鼎周和史量才，我淡淡一笑。 这两个人说的事情，别无其他，身为文化局长和报业领袖的这两个家伙，找我肯定是因为电影。 “不错。”顾鼎周点了点头，然后声道：“周剑云回来了。” 周剑云回来了？我也是一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周剑云跑去了欧洲考察，这一去之后就基本上没有了消息。之前他担任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主任，对活动影戏部进行了全新的改组便离开了。他走后，庞大的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原本红红火火的电影拍摄就停顿了下来，而且着几个月几乎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上海的文化界一片愕然，都觉得这家伙是在胡闹，而张元济却对其十分的支持，由他折腾。 尽管别人都对周剑云不看好，但是我却知道，这家伙是有真材实料的，他的本事远远过了任鹏年或者是谢秉来，甚至是鲍庆甲，他去欧洲，肯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打算和计划，这次回来，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恐怕十有**要变天。 “这消息，我也是刚刚收到的。”顾鼎周舔了舔嘴，道：“周剑云昨天晚上回来的，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要和法国的百代电影公司合作，重新改组。” “和百代电影公司合作，而且要改组？”这消息让我一惊：“老顾，消息属实？” 百代电影公司，这家以一只昂高歌的公鸡为厂标的电影公司，自从1896年建立以来，依靠着强大的电影实力和行能力，成为世界电影的领跑者，目前，他是世界电影不折不扣的统治者，虽然好莱坞迎来黄金时代之后，百代电影公司才慢慢衰落，可是现在，他的理念和风格依然在世界电影占统治地位，可谓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大鳄。 周剑云这家伙，果然有一手，竟然能够拉拢百代并且能够和百代达成合作协议。 以百代的实力，加上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在中国的影响和名声，这一次强强联合，不容觑。 “当然属实。百代公司的人已经跟着周剑云一起过来了，足足有几十号，而且带着打量的拍摄器材，完全就是一支独立的摄影队。我听他们的内部消息说，周剑云和张元济准备改组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把这个商务印书馆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改组成独立的电影公司，听说正在风风火火地酝酿，已经到我这里商谈登记了。” 顾鼎周脸sè很严肃，自然不会说谎。 不会吧？这么快？我也是大吃一惊。历史上，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从商务印书馆分离出去，是在1925年，当时活动影戏部已经是每况愈下濒临倒闭了，张元济无法，铤而走险，把活动影戏部登记成一家独立的电影公司走入市场，让活动影戏部起死回生，这个公司，就是当时显赫一时的国光影片公司。不过这个公司在辉煌一段时间之后就因为人才匮乏默默无闻最后倒闭了，它的倒闭也彻底中断了商务印书馆投身电影的一切活动，让这个著名的文化集团和电影再也没有扯上关系，实在是中国电影的一件憾事。 不过1922年活动影戏部就要分离了，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张元济亲自找的我，连新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国光影片公司，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正式挂牌了。除此之外，我还了解到，商务印书馆这一次要和百代大手笔拍摄一部电影。”顾鼎周知无不言。 “合拍电影，拍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这一两年来，商务印书馆虽然很是辉煌，但是拍的东西赚钱的很少，有些疲态了，若是和百代这样的大公司合拍电影，想来会出手不凡。 “呵呵，好像叫《义和团》。”顾鼎周咂巴了两下嘴，笑道：“话说回来，听说周剑云这一次能够成功拉拢百代电影公司，和你多少有些关系。本来洋人对中国的电影市场是十分看不起的，但是你在好莱坞干的那些事情，让你闻名海外的同时，也让中国的电影引起了各国的关注，尤其是中国的题材。这个《义和团》，百代公司很感兴趣，加上周剑云的确有两下子，两者你有情我有义，自然就勾搭上了。听说投资至少在15o万大洋呢。” “15o万大洋？不少呀”我呵呵一笑。 看来张元济这一次，的确是要下血本了，这么大的投资，在上海电影界也算得上是挥霍了。 “慕白，谁都看得出来，商务印书馆这一次要狠了，矛头还是你。你得心一些，我的意思，《北洋水师得尽快进入正轨才是。”史量才也是有些担心。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全要靠好莱坞派拉méng和环球那边的人过来了。”我挠了挠头。 派拉méng和环球那边，算一算日子，《乱世佳人》应该是完成映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要腾出手之后，阿道夫?楚克和莱默尔一定会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派人过来，他们的人一到，电影就能够开始拍摄。 顾鼎周和史量才带来的这个消息，很快就被证实了，三月底，商务印书馆召开了会议，正式宣布把活动影戏部组织成国光影片公司，商务印书馆和百代公司共同出资，总资产在5oo万大洋，至于股份，商务印书馆百分之七十，百代公司百分之三十。消息一出，整个上海大为震动，这家名为国光的新公司，成为最为抢眼的电影公司。 张元济趁热打铁，不但宣布周剑云为公司的经理，并且宣布公司将投资15o万大洋拍摄电影《义和团》。可以说，这一连串的举动，标志着这个中国最有历史的电影机构走上了一条崭新的展道路。 就在国光电影公司成立并且亮出新片的时候，其他的电影公司也纷纷有了动作。 4月初，中国影戏研究社正式宣布他们将投拍由程步高、周瘦鹃联合导演、周瘦鹃担任编剧的电影《水火鸳鸯》，并且声称这部电影投资高达8o万大洋。 周瘦鹃现在已经成为中国影戏研究社的核心力量和领袖，牢牢地掌握着这家电影公司的拍摄权，这一点并不稀奇。如果把上海电影界和好莱坞做一个对比的话，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新成立的国光电影公司就如同阿道夫?楚克的派拉méng电影公司，历史最为悠久，实力强大，资金雄厚，加上和百代公司的合作，可谓如日中天，我们的大中华公司，有点像马尔斯科洛夫的米特罗电影公司，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崭1ù头角，声名远播，而中国影戏研究社则如同华纳兄弟电影公司，实力不容觑，拍摄的电影，并不标榜社会意义，而商业价值，因为周瘦鹃本人的癖好，主要关注于情爱电影和资情调，可谓独辟蹊径。平心而论，这样的一条道路，足以显示周瘦鹃的聪明，他避开和大中华电影公司以及商务印书馆这样的大公司在题材上的冲突，选择一个空白点低头工作，毕竟情爱电影和资情调，是上海人是年轻人喜欢的，只要抓住了，他们至少不会亏本，这也是生存下来并且逐步展的一条极好的道路。 不过和周瘦鹃相比，让我更为关注的是程步高。 程步高，算一算也就二十三四岁现在，他是中国早期电影史上比较出名的导演，一声导演的电影极多，而且口碑良好，他导演的《春蚕国第一步左翼电影，之后的《乱世儿女》等电影，更是闻名国内外，是以为极有风骨的民族导演，他的出现，让我有些震动，他和周瘦鹃合作，显然大大增强了这个电影公司的实力。 看来，每个公司现在都在努力呀。 与此同时，上海影戏公司也高调宣布拍摄投资5o万大洋的《盘丝洞》。这部电影改编于西游记中的一段情节，由但杜宇亲自担任导演，消息一出，就引起了民众的极大关注。 上海影戏公司这两年可谓是大踏步的展，但杜宇这个人，经营能力很强，眼光独到，选择这样一个老少咸宜的题材，绝对是讨巧，不管拍的如何，光是在题材上就占据了优势。 在上海影戏公司宣布拍摄《盘丝洞》的同时，新亚影片公司宣布拍摄《飞头蛮》，投资3o万大洋。 新亚影片公司现在在上海电影界，应该是最为弱的一个公司了，段宪辅和管海峰两个人，在他们的第一部电影《红fen骷髅》之后，就有些偃旗息鼓了，尽管这部电影的收益不错。现在突然宣布拍摄新电影，显然这部电影是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结晶，单凭这一点，就不能看。不过这个《飞头蛮》的名字，让很多人都有些不解，至于我，虽然只是知道这个飞头蛮是日本民间传说的百鬼夜行抄中的一个鬼怪，可是实在想不出来，段宪辅和管海峰能够捣鼓出来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不过正是因为怪异，也同样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大抵就是这个道理吧。 在一连串地电影公司的新举动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了。 这家与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大中华电影公司被人并成为“中国电影三强”的大公司，宣布拍摄由洪深担任导演的投资15o万大洋的《木兰从军》。消息一出，真个上海大为震惊。 洪深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中影”（上海电影界对于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简称，想起后世的那个中影，我是有些哭笑不得。）的中流砥柱，这家伙，可以个中国电影界和我最为臭气相投的家伙，他对于电影的理解，他对于电影题材的选取和把握，和我几乎如出一辙。在和记者的见面会上，洪深慷慨jī昂地说了一番话，大概的意思就是中影拍摄《木兰从军》，最大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够在民族危亡之时，以电影为武器，唤醒民众，让民众投身洪流之中。这无疑，是一部爱过电影。ua木兰的故事，家喻户晓，加上其中的深刻含义，让中影的这部电影叫好声一片。 如此一来，众多的电影公司中，大中华电影公司反而显得有些默默无闻了。 不过就在公司全体上下等得心急火燎的时候，4月中旬，一艘从美国来的客船抵达了上海。派拉méng电影公司和环球电影公司的联合摄影队顺利抵达，并且带来了两个极好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阿道夫?楚克已经利用自己的sī人关系，和美国驻菲律宾的舰队取得了联系，几天之后，舰队就能够抵达舟山。这个消息让我终于放下了一口气。 而第二个消息，则是让大中华电影公司陷入了疯狂之中。两个月前，《乱世佳人》在美国举行了映式，这部由派拉méng和环球两大巨头联手打造的大投资电影，一出手就震惊了整个好莱坞乃至世界电影界，放映之后，好评如潮，不仅观众观者如流，更是让好莱坞电影人极为赞赏。 “史诗电影”“无以伦比的杰作”“电影史上第一部里程碑的作品”“美国电影的奇迹”看着美国报纸上面对于这部电影的连篇累牍的报道，我是喜不自胜。 显然，这部电影算是把派拉méng和环球推上了好莱坞头等电影公司乃至世界顶尖电影公司的宝座的同时，也给两家电影公司带来了极大的利益收获。 “这是35o万美元的支票”当皮特把支票递给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蒋，这一次，我们赚大了，这只是第一笔分成。真可惜你不在美国，没有看到《乱世佳人》的盛况，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能够像它这样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谈起《乱世佳人》，皮特两眼放光。 我只是大笑，《乱世佳人》如何成功和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现在能够给我足够的钱继续我的电影拍摄，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这个消息很快如同旋风一样席卷了上海，《乱世佳人》的巨大成功，不但震动了美国，也同样震动了中国，毕竟，这是我编剧的一部电影。 在这股旋风之下，大中华电影公司再次登上了舆论的顶峰，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再一次爆。 而就在这个火爆的时候，大中华电影公司终于通过一次举动，让上海的目光集中到了自身之上。 ### 第三更送上。脖子痛死了，受不了了 第206章惊雷！ 第2o6章惊雷！ 4月中旬，在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总部，召开了声势浩大的记者招待会，上海的各大报纸纷纷收到了邀请，在记者招待会上，我领着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帮人，以及西席地密尔、拉乌尔沃尔什等人，加上派拉méng电影公司和环球电影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正式宣布，大中华电影公司将拍摄《北洋水师》，初步投资定位4oo万大洋。 消息一出，整个上海顿时轰动了，先前由各大电影公司掀起的种种轰动，全部被这个消息盖了下去。算得上一声惊雷了。 “在中国的海疆上，曾经游弋着一只世界排名第六，亚洲排名第一的舰队，这是一支英雄的舰队，一只悲壮的舰队，它从中国的海疆上消失，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留给中国人的是莫大的悲叹和争议。大中华电影公司要把这支英雄的舰队搬上荧幕，不为别的，只为那些长眠在海底的无数英魂，为这个国破家亡的国家，为了这个苦难的民族”我的一段话，被各大报纸登上了显著的位置。 对于这个消息，对于这部电影，舆论议论纷纷。 “4oo万的投资，放眼中国，自从电影引入我国之后，就从来没有如此的大手笔4oo万的巨资，拍摄《北洋水师》，足以说明蒋慕白的气概和抱负。我国的彻底失败，从甲午开始，我国的苦难，从甲午开始这样的一部电影，实在是让人热血上涌” “蒋慕白无疑再做一件留名青史的事情。先不论这部电影结果如何，光是这个题材，这样的气概，就让任何人都难以望其项背这是中国人的光荣，是中国人的卧薪尝胆北洋水师的覆灭，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只能在自己的海疆上看到列强的军舰横冲直撞，倘若那只伟大的舰队没有覆灭的话，何以有如此让人气愤的场面出现” “北洋水师的覆灭，让人心疼，爱国将士的英勇，历历在目虽然是清廷的舰队，但是却是中国人刻骨铭心的痛我们无比拥护这样的一部电影，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需要这样的民族精神” …… 各大报纸纷纷给予极高的赞扬。不过有赞扬的，也就有批评的，对于这样的一个题材，也有不少人很不认同。 “北洋水师是清狗的实在搞不清楚，蒋慕白为什么会为清廷为慈禧为李鸿章唱赞歌这支舰队是中国人的耻辱是中华民族的耻辱” “倘若拍北洋水师，还不如拍木兰从军鞑虏的歌功颂德，实在让人心痛” ……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大中华电影公司显然已经是下了决心。 这个消息中国人大多数为之振奋，不过很快也传到了各国的使馆，对于这样的一个敏感的题材，各国的反应也不尽相同。英法美这样的国家，自然兴趣十足，而其他的比如葡萄牙这样的国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唯一有意见的显然就是日本了。 在宣布了这个消息不久，日本驻上海领事馆领事田中义久很快表了声明。 比起之前嚣张跋扈的林昭二，田中义久显然更为温和而且有点礼貌。 “蒋慕白先生是中国伟大的导演，他的电影，无疑是优秀的。本来，日本国对于这样的一位艺术家的拍摄，是没有任何权利说三道四的，毕竟这是艺术。但是，因为这部电影涉及到中日两国二十多年前生的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海战，所涉及到日本国的形象，所以，我们不得不站出来，提出好意的提醒。” “日中两国，一衣带水，友谊深厚，不管是什么原因以前生了战争，我想友谊还是有的，而且目前来说，日中两国的交往很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希望蒋慕白先生在处理他的这部大作的时候，能够考虑到日中两国的友谊和两国关系，不要再因为这部电影使得两国关系出现了倒退和裂痕，更不要使两国人民产生任何的冲突和误会。” 田中义久的讲话，比较平和，而且表面去是彬彬有礼，但是谁都知道日本人是什么德行，也知道日本人的野心，这样的讲话显然是有其自己的打算的。 田中义久不仅仅表了公开的讲话，而且还给了我请帖，邀请剧组的核心成员到日本领事馆作客，接到请柬，公司的人都劝我不要搭理他，不过我倒是十分有兴趣和这个新任的日本领事十分感兴趣，带着一帮人当晚就去了日本领事馆。 “蒋先生，呵呵，久仰大名，早就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田中义久是个矮个子，很瘦，带着个圆框眼睛，很文静，但是嘴上剃的一抹胡子，让我很不舒服。东条英机看起来也很文静，人畜无害，还不是个邪恶的杀人魔王。 而这个田中义久虽然表面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他身上散的那种yīn鸷的气息，让我觉得这是一个远比林昭二更加难以对付更加yīn险的家伙。 “田中先生，听说你新任，我也想过来，但是一直在美国，呵呵。”我微微一笑。 双方宾主落座，西席地密尔，拉乌尔沃尔什以及皮特等好莱坞的人也纷纷上前问好，田中义久对待这帮人的态度更是谦卑得很，看来日本人还是有些怕洋人的。 “蒋先生，今晚请你们来除了尝一尝日本的厨艺，最重要的，是关于你的电影。”在绕了一大圈之后，田中义久才直奔主题。 “这是一部伟大的电影，这么大的投资，我想你的资金是不是有些紧张呀？”田中义久微笑道。 “紧张是有些，目前4oo万的投资虽然到位，但是不知道后面到底缺不缺。”我如实相告。 “哦，是这样的，我个人十分喜欢电影，也十分喜欢你的电影。同时，为了加强两国的友谊，既然你的电影资金紧张，我想，三菱银行可以一次行提供两百万大洋的贷款，这贷款零利息，而且十年之内还完就可以了。”田中义久的话，让我身边的一帮人目瞪口呆。 2oo万大洋的贷款，无息，而且十年的还款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好事。 的确，这听起来是件好事，但是我可不觉得。 日本人的算盘我是清楚的，他们清楚我的立场，也清楚我的风格，知道这部电影出来，肯定会引爆中国人的民族热情，说不定再次引起强大的排日情绪，来强硬的，林昭二已经证明了目前的形势下，只能引更大的冲突，到时候他这个新任的日本领事说不定会走他上一任的老路，所以田中义久来了个暗度陈仓，表面上提出了融资这个很善意的帮助，而一旦让他们的资金进入，道义上，民众听闻这样的一部电影和日本人合作，我以及大中华电影公司绝对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背负了汉jian的名义，这电影不管拍出来如何的好，恐怕都难以服众了，其次，一旦合作，他们就是股东，完全有理由对电影说三道四，那时候，我可就被禁锢了手脚。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即使这个道理。 “田中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的钱还够用。”我微微一笑。 田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中腾起了一丝怒意，但是很快就强行压制了下去，呵呵一笑：“那好，那好。蒋先生，我的讲话，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我喝了杯茶，笑。 “我希望这一次日中两国能够不再出现尴尬的事情，这对于我们都不好。”田中义久站起来对我鞠了个躬：“拜托了” “这个嘛，田中先生，我只是个拍电影的，这部电影，我只会还原史实，历史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你说呢。”我乐道。 “是的，是的。蒋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田中皱起了眉头。 谁都知道，甲午战争，是日本人不宣而战，卑鄙之极，田中听我说还原史实，自然不太高兴。 “蒋先生，日本国一向讲究的是互利互惠，讲究的是共同展，中国是我们的老朋友，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和平共处。”田中的话，让我觉得怎么这么的耳熟，呵呵。 “这个没问题，和平更好，不过电影只是电影，不是政治，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恶意挑唆，呵呵，只会实事求是。”我看了看西席地密尔和拉乌尔沃尔什，两个人也点了点头。 “尊敬的领事先生，这部电影不仅仅是蒋先生的事情，也是我们美国两家电影公司的事情，牵扯到美国人的利益，所以，我希望贵国政府不要强行干涉。”皮特站起来，笑道。 “是，是，是，呵呵，我国没有干涉的意思，只是善意的提醒，善意。”田中义久看着人高马大的皮特，再次鞠躬。 日本人对待美国人的态度，向来都是这么的奴才相。欺软怕硬，使他们的一贯作风。 这场晚宴，很是沉闷，基不欢而散。 “蒋，我觉得这个田中义久还不错。”回来的时候，西席地密尔和拉乌尔沃尔什对田中义久的印象都不错。 “是么？呵呵，如果你们这么认为，那就完全错了。我告诉你们，日本人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它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就得万分当心，因为下一步，它可能就要张开血盆大口了，掉以轻心，只会付出血的代价，这个道路，我想你们美国人总有一天会领教的。”想到后来的珍珠港事件，我一阵苦笑。 “是么？”西席地密尔和拉乌尔沃尔什有些不相信，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虽然日本领事馆之行，没有生什么事情，可还是让我有些不快，甚至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一层yīn影笼罩在了我的头上。 ### 第一更送上 第207章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第2o7章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1922年4月底。我带着一支多人的摄影组从上海的搭乘火车，浩浩gg向舟山行进。 舟山，位于浙江的东部，沿海，此时还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一到的都是一些的村镇，越往东走，就越偏僻，只能看到一个个的渔村。火车极为缓慢，而极为颠簸，拉乌尔和地密尔等人，吐得晕天黑地，当一帮人坐了一天的火车，正是头晕脑涨的时候，虎头指着窗外大喊：“到了少爷，到了” 所有人都奔向车窗，透过窗户，看到黄昏之下，一片大海出现在眼前，而在海岸之上，在港口至上，一个个巨大的建筑耸立在地面，到处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无数的军人纵横其间，一个巨大的军营出现在面前，建筑的上面，呼啸的海风中，飘扬着一面面旗帜，最高处，两面大旗迎风招展，一面是巨大的黄龙旗，而另一面，则是白底黑字，上面四个斗大的字：北洋水师 满清灭亡已经有十余年，这样的旗帜出现在天空中，让满车的人都愕然不已。 “好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旗子了，现在看了，还真的是感慨万千，恍然如梦。”顾鼎周叹道。 “别说，一直以为卢筱嘉只是个公子，没想多做起事情来，如此地下功夫。”汪仲贤抽着烟斗看着外面，哈哈大笑。 我也笑，其他的不说，卢少帅这一次的表现，让我很满意，能够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生生地在舟山的烂泥滩上搭造出这样的一个规模辉煌的北洋水师的片场，让我很是满意。 下了车，卢筱嘉早已经带人在那里列队欢迎了，咚咚咚，大口径的巨炮向天开火，很有气势。 “四哥，你这工作做得实在是到位这电影得记你一大功”我乐道。 “你就别拿我打锸了，我也只能干干这样的活，怎么拍，还得看你的。”少帅同样穿着一身的军装，一脸的尘土。 “走，带我去看看去。”我指了指片场。 “好走”一帮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直奔那边巨大的建筑。 舟山附近，是星罗棋布的岛屿，不过有一个十分优良的港口，港口伸出两只手臂直到海中，环绕出一个深港，此时深港之中，tǐng着密密麻麻的军舰，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艘之多，最引人瞩目的是四艘巨大的铁甲舰，上面挂着美国的旗帜，显然，经过阿道夫楚克的运作，美国人的军舰也到了。 “军舰已经齐全了，此外，张老太爷也播来了一些配用的艇和舰，外加两千人的军队供你使用，加上我带来的三千人，一共五千多人，足够了。港口里面的军用设施易用俱全，港口上的炮台什么的，我也已经搞定了，可以说一应俱全。”卢筱嘉指指点点介绍着，脸上带着骄傲。 “不错，很不错”看着几乎完全再现了北洋水师驻地的雄姿，我很满意。 “这还多亏了你从上海指派来的历史专家，他们的意见很重要。”卢筱嘉看着我笑。 “拍摄这样的历史片，自然得还原历史，不能出现硬伤。”顾鼎周笑道。 一圈走下来，我兴致很高，转身对二哥道：“二哥，官兵们的戏服到了么？” “到了，一周之前就运到了。足足六千套”二哥点了点头。 “好。四哥，二哥，今天晚上就让所有人把戏服给我穿上，吃完晚饭后，在海滩上集合。”我正sè道。 “五，今晚就要拍戏么？”二哥有些诧异，其他人也有些纳闷。 “不拍戏，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看着那苍茫的海面，我眯起了眼睛。 当天晚上，太阳还没有落下去，漫天的火烧云，极为绚烂，整个海面都被méng上了已从赤红sè，极为悲壮。 在巨大的海滩上，几千名穿着北洋水师号衣的士兵，不仅换上了戏服和枪支，更是戴上了辫子。 他们集合之后，我带着剧组的一帮人走上了临死搭建的高台。当我们走上台子的时候，下面议论声一片。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的有角sè的人，纷纷穿上了北洋水师的官袍，带着顶戴ua翎，拖着辫子，穿着马靴，齐齐登台。这样的场景，下面的这些当兵的愣了，跟来报道的记者更是吃惊不，照相机的镁光灯砰砰响个不同。 满清灭亡这么多年，所有中国人的眼里，对这样的行头这样的打扮，都极为厌恶，而我带头穿上这样的衣服，显然引起了轩然大*。 海风呼啸，当我走上前台对着扩音器的时候，下面一片寂静。 几千人，站在暮霭之中，站在呼啸的海风之中，肃然而立。 我的手有些抖，看着头顶飘扬的黄龙旗，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各位兄弟，请大家转身”我指了指这些士兵的背后。哗啦啦，几千人齐齐转身，面对着那片苍茫的大海。 “兄弟们，二十年前，在你们眼前的这片海疆上，曾经游弋着一只庞大的舰队，一只属于我们中国人自己的舰队一支世界排名第六亚洲第一的舰队这支舰队，是所有中国人用嘴边的粮食供应出来的伟大舰队1888年，它成立了，1895年，这支舰队全军覆没” 我的声音，在风中飘g，所有人面对着那大海，沉默无语。 “甲午一战，是中国人的耻辱，但是这耻辱属的清政府，不属于伟大的北洋水师”我的声音在颤抖。 “甲午海战，面对着不准开战的死命令，面对着嚣张的日本人，几千官兵不顾杀头的命令，愤然开炮，那愤怒的炮声，响彻海天，响彻天际出了我国我民族的怒吼慷慨jī昂” “甲午海战，我几千名水师官兵，视死如归，从面对日本炮口拒不投降最终被炸成碎片的多高升号官兵，到桅杆被打断依然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旗舰定远舰从身中数弹遍体鳞伤，沉没最后一刻依然射最后一炮最终葬身海底的经远舰，到弹尽粮绝奋然撞向日吉野舰的致远舰从宁死不屈屈辱自杀的水师提督丁汝昌丁大人，到与全舰官兵共存亡的林永升林大人从炸毁自己旗舰誓不降日慷慨自尽的刘步蟾刘大人，到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却英勇牺牲的邓世昌邓大人这支舰队的绝大多数官兵，没有孬种全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的水手，没有一个是孬种” 我的声音，在风中呼喊，几千人的海滩，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视着面前的大海，苍茫的大海，睁着眼睛，眼眶湿润，漫天的火烧云的映照之下，大家仿佛在朦胧中，看到了远处，海天交会的地方，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只舰队的身影一只庞大的舰队，一只英雄的舰队，从历史的尘埃深处驶来 “国家不幸，有此国难民族不幸，有此劫罹要怪，就怪腐朽的软弱的整天只知道抗议的政府要怪，就怪那些只知道剥削贫民贪生怕死的当官的可这些战死的官兵们，乃是我国家我民族之英雄英雄不朽浩气长存” “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对北洋水师有意见，我也知道现在的中国，很多人骂北洋水师误国，但是今天，我告诉你们，北洋水师，这个四个字，这名字，永远照耀着我民族的天空那一个个英雄的名字，如同星斗，永不坠落”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想起苏老三，想起邓世昌、丁汝昌、林永升这些战死的英雄们，想起千千万万的英勇的水兵们，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慕白不幸，没有出生在那个时代，没有和这些英雄们并肩杀敌慕白不才，只能于这二十年后拍摄这部电影祭奠先烈慕白骄傲，今日能够和兄弟们共同聚集在这海滩之上，完成一次对英雄们的怀念英雄们的气节，他们的英勇，他们的精神，应该被国人们铭记应该被我民族铭记他们不该被遗忘，任何遗忘这些战死的英雄的，遗忘那些为了民族为了国家战死的英雄的人，都是可耻的，都是卑鄙的不管这些人属于什么政府，什么组织，什么政党，如果把他们遗忘了，那就是败类民族的败类，国家的败类” “兄弟们，跪” 我大声高呼之下，呼啦啦，几千士兵以及所有现场的人，全都面对着那苍茫的大海，齐齐跪下 “卫社稷兮以执干戈，马革慰兮沙场之志听鼓幕兮而思将帅，闻海啸兮而念忠魂重瀛涉险，叶丈人地水之师，绝檄策勋，挽壮士天山之箭取兵辽海，瞻星斗而识哥舒，纵火长江，催艨艟而推公理奋击则寡能敌众，冲锋则奋不顾身军可撼山，期斩倭寇而献，心愿méng水，甘从海若而捐躯虫沙何处，苍bo招烈士之魂，鲸筑未伸，火海展民族之旗一心无二，抒浩气而壮山河，大节再三，留英光以争日月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英魂归来兮护我国家，壮灵归来兮保我田园呜呼哀哉，悲痛难陈呜呼哀哉，肝肠寸断黄泉有觉，来品来尝，尚飨” 大风之中，我高声诵读祭文，痛哭流涕，所闻着，几千人悲痛yù绝在场的记者们，一个个抹泪顿足，连地密尔这样的外国人，也是潸然泪下。 此情此景，悲恸难以言表 二十多年了，这些英魂们没有享受过香火二十多年了，人们已经把他们忘记，更有很多人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误国误民，千古奇冤，难以说明二十多年了，国破家亡依然如是，积弱不堪如是，水深火热如是二十多年了，英灵徘徊，民族不幸 只留下我一个拍电影的，在这里记录他们的那段悲壮岁月 此情何堪此景何堪 轰轰轰一个个炮口面向海面，面向天空，一声声炮响回g在海天之间，久久不息 “英魂归来” “英魂归来”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 一声声呐喊，几千人的呐喊，回g在天际久久不息 ### 第二更送上。 第208章 大事连连！ 第208章大事连连！ 《北洋水师》开拍之前的祭奠，感动了所有人，这个民族自满清以来经受的欺辱和蹂躏，已经深深地融入了每一个人的血液中，不管他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丘八，还万卷的知识分子，在这一点上，都是殊途同归的。 这样的一个看起来极为简单的方式，无形之间就将剧组所有人包括那五六千赶来支援的士兵们紧紧凝聚在了一起。人心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5月1日，这一天风和日丽，舟山群岛东方的海面上，风平lg静，二十多艘军舰停泊在港口中，煞是壮观，所有的舰长都被我请到了会议室里，详细地介绍了注意事项之后，这些人纷纷离座，各就各位。 这一天，是开拍的日子。 面对大海，拜上了香案和贡品，在乞求老天保佑我们拍摄顺利之后，二十多艘军舰拉响鸣笛，驶出海港，驶向远方。与此同时，岸忙碌一片，在我的亲自指挥之下，五六台摄影机各就各位，沃尔什担任我的副手，郑正秋的儿子郑iǎ秋以及史量才扮演的老渔民穿好了戏服在海滩上等待，他们的身后，是征集来的十几艘iǎ舢板的渔船，挂着yu望，所有人盘着辫子，穿着破烂的衣服，静静等待着。 现场无数人站在后方围观，都要看看这第一个镜头是如何拍摄的。 “准备好了么？”我看了看沃尔什。 “全部准备就绪，就看你的演员了。”沃尔什呵呵一笑。 第一个镜头，很简单，这部电影的开头就是采用一种倒叙的手法，由中国渔民被日本军舰欺负，引发老渔民怀念曾经的北洋水师。对于史量才，我不担心，这家伙也算跟着我习练已久了，表演没有任何的问题，唯一的担心，就是郑iǎ秋了。这个iǎ家伙虽然六七岁就登台表演了，可这是他第一次拍电影，很紧张。 “开拍”我一声令下，五六台摄影机同时运转，有条不紊。 中国渔民在海上打捞，日本军舰横冲直撞，撞毁渔船，很多人船沉人亡，日本军舰扬长而去，老人在孙子的追问下仰天长叹，引出北洋水师的故事。 出乎我的意料，拍摄进行地十分的顺利，史量才自不必说，还没到十岁的郑iǎ秋，玲珑剔透，表演得十分自然，让我极为诧异。 第一天的拍摄搞了个开én红，剧组喜气洋洋。 这种局面，很快延续了下去。 接下来的前一个月，拍摄的戏份，首先是室内戏，都是展现北洋水师内部关系的人物戏，一个个人物，闪亮登场，戏份之紧凑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起来，虽然分了三个摄影组进行，但是因为内容实在太多，依然有些捉襟见肘。 这些戏，显然不是按照电影的情节进行，完全是集中在一起拍摄，拍摄现场，常常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尤其是那些新手，虽然之前拍摄过一些角sè，但都是次要角sè，戏份很少，一旦挑起大梁，就不一样了。不过在我的带领之下，加上地密尔、沃尔什这样具有丰富经验的导演的现场指导，往往最后还是能够拍摄过关。 经过近一个月的磨合，基本上所有的演员都进入了状态，拍摄也越来越顺手。 到了六月份的时候，虽然室内戏还有一大半，但是沃尔什和地密尔都觉得拍摄室外戏的时候差不多可以进行了。 “蒋，你们的演员，我很佩服，都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还能够有如此的表现，简直不可思议，我认为可以拍摄海面上的战争戏了。”地密尔穿着一件北洋水师的号衣，也拖了个假辫子，站在我旁边烟斗，他的那一身的打扮，让我哭笑不得，不光光是他，沃尔什以及所有的剧组人员，都穿着这样的衣服，说是可以融入情境，而且他们穿上衣服，也能够给演员一些情绪上的帮助，不过他们那不伦不类的样子的，的确搞笑。 “我认为地密尔的意见是对的，演员的磨合已经完成，最重要的海面战争戏完全有条件进行了。”沃尔什坐在一条渔船上，敞开iong口晒太阳。 “那就开始吧。”我微微一笑。 海面战争戏的拍摄，是我最为担心的。一来是因为需要极强的场面调度能力，虽然剧本上写明了具体的内容，但是要把这些变成实际的镜头，拍摄的时候引导那么多军舰如何行进，是非常困难的，这方面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验，二来海面战争戏的拍摄，地密尔、沃尔什和我多坚持真刀真枪地干，所以安全就更加要注意了，一旦指挥不恰当，一发炮弹打到了穿上，那可就要出大问题了，这电影也就别拍了。 这个大问题，我只能jiā给地密尔，术业有专攻，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几千人的大场面战争戏他都拍过，这个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不过尽管如此，地密尔同样是紧张得要命，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循序渐渐，先拍摄模拟镜头。 所谓的模拟镜头，指的是特技拍摄。在舟山拍摄基地里，有一个占地五十亩的巨大厂棚被搭建了起来，里面人工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里面用特大马力的发动机带动叶轮，一旦开动，就能够模拟出大海bolg滔天的景象，一个个完全按照真实情况作出的所辖比例的军舰放置在水池之中，人工控制，拍摄的时候，采用广角和一些辅助镜头，可以惟妙惟肖地展现一些特技镜头。这是节约成本的需要，同样也是为了能够完成一些真实情况下难以完成的镜头。 模拟镜头拍摄的时候，虽然遇到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不过都很快被解决了，地密尔霸气十足，完全占据了指挥位置，而我一方面乐得逍遥，另外一方面也跟在他后面学习到了不少的知识。所有军舰的舰长们都被召集起来观看拍摄，按照地密尔的要求，仔细学习战争的时候各个军舰如何移动，如何配合，一个个都屏声静气，虽然是拍电影的，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比真正的战争更麻烦，战争可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跑就怎么跑，但是电影不行，必须按照之前规定好的情景移动军舰，哪怕是稍稍错了一个位置，所有的拍摄都要重来，那是耗资巨大的，更别墅哦在这样严格的要求之下，还得真刀真枪地炮击又要保证各个舰队的安全了。 模拟镜头拍摄完毕之后，开始正式拍摄海面战争，一开始都是一些场面比较iǎ的场景，三五艘军舰之间的战斗戏份。虽然有了之前充足的准备，但是拍摄的时候依然遇到了很难克服的问题，军舰的配合，尤其是中**舰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往往不是跑过头了就是停止不动，甚至军舰会发生窝工，让我很是不满，别的不说，如果真的打起仗来，这样的军舰在海面上完全就是活靶子，和美国人的军舰根本无法相比。 第一场海面战争的戏，就是日本偷袭中国向朝鲜派送的高升号运兵船。整场戏，拍摄了一周多的时间，极为艰难，摄影机从原先的五六台，一举增加到了近十台，几乎每一个军舰上都有，地密尔全权负责指挥，虽然拍摄得很难，但是最后还是啃了下来，这一场戏拍摄完毕之后，整个剧组基本上掌握了海面战争的经验，接下来的戏，拍的就相当顺利了。 拍摄是紧张的，有意思的，也是枯燥的。在拍摄的中间，不断有些重大的消息传了过来。 最先就是直奉大战的消息。在双方充分的准备之后，直奉战争正与在山海关附近爆发，奉军以张作霖为总司令，四个师九个旅共十二万人分东西两路向直军展开进攻，直系以吴佩孚为总司令，七个师五个旅共十万人迎战，双方反复争夺，战事焦灼，关键时刻，吴佩孚如同在直皖战争一样，突出奇兵，绕道攻击，是的直系腹背受敌，此外，吴佩孚还分化奉系，使得奉军十六师临阵倒戈，造成全线崩溃，张作霖退出关外，此后英美调停，双方停战，直系完胜，吴佩孚更是如日中天，隐隐成为有能力统一中国之人。 5月，孙中山再次下令挥师北伐，几乎同时，张作霖宣布满éng独立，摆脱北洋政fu统治，正式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全国形势急转而下，6月11日，已经退位很久的黎元洪重新担任总统，召集旧国会。16日，陈炯明叛变，所部4000多人围攻总统府，炮轰孙中山住所，孙中山逃离，不知去向。 从四月份开始到6月份，大事连连，而且每一件事情都是十分重大，都是影响历史进程的事情。在这些事情里，我首先关心的是直奉战争，关心那位在吴佩孚手下担任军官的三哥，不管从报纸上来说，三个的部队似乎屡立战功，很不错。其次关心的，就是孙中山了，北伐因为陈炯明的叛变而失败，孙中山不知所踪，让我十分担心的同时，也急坏了一个人。 ### 第三更送上求一下票票兄弟们，谢谢了 第209章 平步青云 第209章平步青云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陈炯明这个叛徒中山先生对他如此器重，这家伙竟然叛变国人共戮之娘希匹”蒋介石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报纸拍在桌子上，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看着穿着一身北洋水师管带服的他，我是哭笑不得。 自从孙中山北伐开始，他就坐立不安，先前拍戏还十分专心，后来就逐渐不在状态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万分。他的心情，我理解。他本来就是个搞革命的人，自从张静江在上海的证券交易所失败之后，他就有投奔孙中山的心思，这一次，正好是时机。本质上，蒋介石不是个生意人，也不是个演员，而是个革命者，是个军人，这一点，是谁也不能够改变的。 看着他的那一张脸，我忽然打了个冷战。我的记忆力，历史上，陈炯明叛变，孙中山的总统府被围攻，差点死于炮火，孙中山被困广州很长时间，后来跑到了永丰舰上，困境之中，只有蒋介石不离左右保护他的安全，后来脱离危险，跑到了上海，也是因为这一次，孙中山对蒋介石极为器重，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蒋介石逐渐走上了属于他的伟大道路。 如果我把蒋介石留在这里的话，那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而他的命运，可是关乎中国历史的走向呀 “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到广州去了。”看着蒋介石，我沉凝道。 “到广州去？”蒋介石一愣。 他虽然气愤不已，虽然想去投奔孙中山，但是现在作为一个重要演员的他，大部分的精力还是在这部电影之中，让他中途离开，他还是犹豫不决的。 “大哥，我早就说了，你的前途不是演员也不是生意人，而是革命者一个伟大的革命者。中山先生现在正是危难之际，你应该过去帮忙，而且，说不定回受到中山先生的重用，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我提醒他道。 我的话，算是说到了蒋介石的心坎上去了，但是他看着我，目光有些闪烁。 “可是三弟，我一走，你的电影？”蒋介石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不成问题。大哥，报纸山先生现在不知去向，我觉得很大可能是他还困在广州无法脱身，陈炯明手底下那么多人，中山先生想逃出来没那么容易，肯定需要很长时间。你的戏，已经拍摄了绝大多数，只剩下一些零碎的了，接下来的这一周，我什么事情都不干，专门拍摄你的戏，把你的戏拍完之后，我就让虎头安排快艇送你去广州。”我微微一笑。 这个办法，既不耽误电影的拍摄，也不耽误他前往广州，走上他的革命之路。 “这样……也好。”蒋介石犹豫了一会，郑重点了点头。 于是乎，接下来的今天，蒋介石成为了剧组的中心，他的戏被集中拍摄，没日没夜地拍摄，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拍摄，剧组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并不是主角的蒋介石为什么会被我集中拍摄，在急速的拍摄之下，仅用了四天的时间，他的戏就拍完了。 这一天晚上，舟山群岛的临时码头，一艘快艇静静停靠着。蒋介石脱掉了北洋水师的衣服，穿上了一身灰sè的西装，手里面拎着个箱子，登上了快艇。 “三弟，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相见，或许就是永别了。”蒋介石看着我，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是个情绪外lù的人，跟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成为了生死兄弟，在他看来，这一次去广州，就是把xìng命挂在了kù腰带上，说不定就死于炮火之中，尽管是这样，他依然义无反顾，为了他的理想飞奔战场。 看着那张坚毅的脸，我的心情也不好受，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此一别，我们将彻底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蒋介石了，从今以后，他将逐渐成长为那个闻名世界的蒋正中，中国民国的统治者，蒋委员长。 自此以后，我们虽然还可能兄弟相冲的，但是将渐行渐远，以往的那些亲密岁月，也将随着这种改变不复存在。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多了一个委员长，这样的改变，我有些悲伤，但是，这毕竟是属于他的真正的人生。 “大哥，男子汉大丈夫，当为国尽忠，为民族尽忠，不要如此，即便马革裹尸，又如何再说，跟随中山先生，说不定日后会大展宏图，希望那个时候，大哥不要忘记了我这个小弟。”我微微一笑。 “娘希匹蒋慕白，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蒋介石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蒋慕白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们的兄弟之情，永不改变，我蒋介石对天发誓，永远记着这份兄弟之前，知道海枯石烂，否则不得好死”蒋介石瞪着我，诚恳地说道。 但愿，你记着这些话吧，日后成为蒋委员长的时候，谁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 “大哥，这次去广州，你有什么打算？”我走过去，低声问道。 “打算？没什么打算，直接去广州寻找中山先生”蒋介石大声道。 我摇了摇头，广州成立现在全是陈炯明的部队，对于孙中山的手下发现了就严惩，不知道多少人被干掉，他这么盲目地跑过去，说不定没见到孙中山自己就挂掉了，我决定帮他一把。 “广州城里面是去不得的，我觉得你可以先去一趟永丰舰。”我低声道。 “永丰舰？”蒋介石看着我，很是诧异。 我呵呵一笑，解释道：“广州那边有我的电影院，我也是收集到了一些消息。中山先生无法在广州落脚，更不能转脸就跑，势必要在广州附近指挥，只能避到海上，而永丰舰是国民党掌握的重要战舰，极有可能到那里，你去了广州，先去那里打探消息，说不定孙中山先生就在舰上。” 对于我的解释，蒋介石一点都没有怀疑，点了点头，道：“三弟说的是，我就去永丰舰。” “好，大哥，不早了，赶紧起程，我祝你一帆风水，鹏程万里”我呵呵大笑。 “三弟，你自己保证，等我保护了中山先生之后，就回来找你。”蒋介石上了船，大声对我摆着手。 汽笛一声，快艇箭一般地驶离了码头，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我站在那边，一直看到那艘快艇彻底消失，久久不愿意离去。 “少爷，回去吧，蒋先生这一走，真是凶险难测。”虎头惋惜道。 “你懂个屁，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自此之后，中国将多出一个统治者。”我笑道。 “少爷，你就别开玩笑了，蒋先生成为统治者，你以为他是中山先生呀？”虎头哪里肯信。 “怎么，你小子不信，不然咱们打个赌，我赌十年之后，你会看到一个一统万民者的巨头的出现。”我笑道。 “还一通万民呢。我是不信。”虎头摇着脑袋，然后又笑道：“不过我倒是希望少爷的话是真的，如果那样，蒋先生成为了皇帝，那你可就是御弟了，到时候谁他娘的敢惹我们，我们还不横着走” “你这狗日的，脑壳爱真管用。”我们两个人说着笑话，哈哈大笑。 蒋介石的离开，让我心情低落了很长时间，这几年的交情，让他成为了我最亲密的一个朋友，而自此之后，我们就彻底分开了。 蒋介石离开之后，剧组的拍摄还在进行，从六月到七月，舟山群岛附近简直成为了炮火的海洋，整天炮声隆隆，二十几艘军舰在海面上捉对厮杀，喊杀之声铺天盖地，硝烟弥漫，搞得方圆一百多公里人心惶惶，都以为是要打仗了，甚至惊动了上海浙江江苏的各国列强，纷纷派出了使团过来打探消息，当知道是我在拍电影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而直到这个时候，上海那边才知道《北洋水师》的拍摄基地在舟山这边，一时之间，各大报纸的记者们蜂拥而来，眼前的壮观景象震动了无数人，一篇篇报道经由他们在各大报纸上发表，图文并茂，说什么拍摄场面宏大无比，中国二十年未有之奇事，把整个上海乃至全中国民众的胃口给吊得足足的，都在翘首而望这部电影什么时候才能够和他们见面，算是给我们做了免费的广告。 电影拍摄的过程中，我也受到了来自广州的蒋介石的书信。 “三弟，兄已安全抵达广州，永丰舰上果然见到了先生。先生危急万分，此诚国家动dàng之际，先生万不能出现任何危险，兄愿以死护先生安全，先生对兄也是极为感jī。”蒋介石在信里完全是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大无畏革命者的姿态，极为慷慨既往，不过也看得出他的欣喜，正如历史上发生的一样，关键时刻，生死之际，孙中山对于蒋介石十分的感jī，看来他从此青云直上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蒋介石将有有大好的前程，这事情毕竟让我很高兴。 他要走好运了，我也得努力了，日后他当了委员长，我也不能还是个小导演，不然到时候真的无法见面了。 七月初，就在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拍摄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打乱了我全部的计划。 ### 第一更送上 第210章三哥牛逼了！ 第210章三哥牛逼了！ “少爷，有人找你。”“定远舰”上，我正在和地密尔商量拍摄计划，到了七月份，整个拍摄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记者吧，你想办法把他们对付过去，他们要是参观，让老顾领着得了，我没空。”我摇了摇头。 “少爷，不是记者，是程步高，还带了一个年轻人。”虎头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程步高？这家伙不是刚刚被周剑云拉入了商务印书馆的国光电影公司，正在跟着周剑云在天津附近拍摄《义和团》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肯定有什么事情吧。我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下了战舰，来到了海滩上的休息室。 “慕白，程步高这家伙是国光电影公司的人，他不拍电影跑到我们这里干嘛，难道是刺探军情？”一下来，叶向荣和卜万苍就围住了我，很是鸡贼地道。 “程步高这家伙为人不错，很忠厚，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即便是刺探军情，他也不能探出什么来。”我笑了笑，走进了屋子。 一进房间，果然看见程步高坐在里面，一身的黑sè西装满是褶皱，风尘仆仆，看来是一路奔过来，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同样穿着一身黑sè西装，满脸的憔悴，两个人表情急躁，看着我进来，赶紧起身。 ‘“蒋先生”程步高毕竟第一次和我见面，走过来鞠了一躬。 “程先生，请坐。”我笑笑，双方宾主落座。 “程先生，听说你和剑云兄现在正在天津拍摄《义和团》呢，怎么有功夫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喝着茶，笑了起来。 程步高搓着手，和身后的那个青年看了一眼，然后有些神经兮兮地看了房间里的叶向荣和卜万苍等人，低声道：“蒋先生，我这一次来找你，不是为了电影，也不是为了sī事，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相求。” “哦，说吧。”我一愣，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情求我，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蒋先生，可否……”程步高看了看叶向荣等人，想让我把他们轰出去，单独谈事情。 “没事，他们都是我的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了。”我笑道。 “这样呀，那我就直说了。”程步高看了看身后的那个青年，道：“这位是陈延年，他是陈独秀先生的长子。” 陈延年？陈独秀的那个大儿子？看着程步高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我一下子愣住了。怪不得看着这么面熟，还别说，长得还真和他老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独秀的儿子，找我干什么？我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程先生，家父你也知道，他，他，他，他在天津被捕了。”陈延年吞吞吐吐地道。 陈独秀被捕了？这消息更是让我惊诧万分。 看着焦急的陈延年，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程步高，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算一算时间，现在是1922年了，中国**成立一两年了，而且二大都已经开过了。陈独秀这个时候，身份可是总书记一把手 他被捕了，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程步高思想左翼，早就是那边的人了，陈独秀被铺，他领着陈延年跑到我这里…… 一想到其中的奥妙，我就基本上明白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两个家伙十有**恐怕是让我去把陈独秀捞出来吧。 “陈先生被捕了，怎么回事？”我假装十分震惊道。 陈独秀自五四运动之后，就名满全国，成为文化界的大佬，更是积极参与政治，乃是青年人的偶像，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sī底下的真实身份。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一篇文章惹恼了当局，被抓起来了。蒋先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还请你务必帮忙。”程步高笑道。 这家伙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他这句话说的虽然滴水不漏，但是那眼神却出卖了他。 陈独秀因为一篇文章就被抓起来了？打死我我也不信，中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程先生，照例说，陈先生当初帮了我一把，在我刚刚起步的时候，在舆论上给予了巨大的支持，要不是他tǐng身而出，我的《倩女幽魂》可就惨了，说不定大中华电影公司就要夭折了。陈先生给予我的帮助，我没齿不忘，照例说，他有难，我是肯定要伸出援手的。”我呵呵一笑。 不管怎么说，陈独秀当初帮了我的大忙，我是不能推辞的，我的话，也让程步高和陈延年大喜，他们两个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程先生，延年兄，你们有些事情看来不想告诉我实情呀。呵呵，陈先生恐怕不是因为一篇文章就被抓起来那么简单吧，我听说，他现在可是一个组织的总书记呢。”我的一句话，让程步高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陈延年也是脸sè铁青。 这，算的是他们组织的高度机密了，只有很少人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党外人士说出来，两个人吃惊异常。 程步高和陈延年相互看了一眼，终于耷拉下了脑袋。 “蒋先生，实在不是我们想欺骗你，只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政治斗争实在是恶劣，我们都是在刀口上过活。何况，我党的奋斗宗旨也是为了国家和民族，正是因为这一点和蒋先生的理想一致，所以我们才来求蒋先生，还希望蒋先生不要说出去。”陈延年只得实话实说。 “延年兄，不要紧张。我这个人，对政治不太感兴趣，不管是什么派别，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我和贵党并不是一路人，但是从sī人的感情来说，独秀先生是我敬佩的人，我会尽量出力的。”我呵呵一下。 “慕白……”史量才一把把我拽到了旁边。 “干吗？”我低声道。 “你疯了？”史量才是个办报纸的，社会上的东西他最清楚，急道：“你瞎闹什么？他们的那个党派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乃是赤sè分子，现在不管是北洋还是地方军阀，视之为洪水猛兽，一经发现，就严肃处理，这是政治上的事情，你掺和进去，不怕掉脑袋呀” 史量才的提醒，让我皱起了眉头。 他说的政治危险，我倒是不担心，不经那些军阀都是不成气候的家伙，即便是得罪了，过几年就灰飞烟灭了，我自然不会有事。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陈独秀是个悲剧人物，公正地说，他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是个不折不扣的一代伟人，只不过后来，因为党内的政治斗争，而被逐出，落得个叛徒的称呼，真是千古奇冤，再后来，潦倒一生，自己的几个儿子也被屠戮，即便是那样，依然是铁骨铮铮，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救了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是说我和他是同伙，至少是同情者，以后那个组织壮大的时候，回来翻旧账，我可就跑不了了，肯定会被看成是叛徒的拥护者，到时候……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痛了，毕竟翻老账是人家的看家本领，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几十年后就可能被整死。 可是看着陈延年和程步高可怜巴巴的样子，想一想陈独秀的遭遇和他本人的那份子骨气，我的心又软了。 管他娘的人活着，总得mō着良心做事情陈独秀就是个英雄，就是个民族的脊梁，只要问心无愧，我救了就救了 “老史，不说这个了，陈先生帮过我，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推开了史量才，来到陈延年和程步高的跟前，笑道：“程先生，延年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跟我说清楚，我看我能不能出力。” 我这话，让两个人大喜。陈延年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陈独秀上个月离开了上海，跑到了天津和北京，进行党内的联络，暗地里进行活动。他们的活动，北洋军阀尤其是直系早就注意到了，加上陈独秀身份特殊又重要，被盯上了，在北京的一个公寓里，被宪兵队逮个正着，搜出了大量的机关文件，基本上断定了他的身份。北京现在是直系的势力范围，直系如日中天，大有统一中国的势头，自然对于这样的组织十分的痛恨，以祸国罪把陈独秀关起来，说是要审判，十有**要枪毙。 “这个难办呀。如果是在上海，我还有关系，北京那边我人生地不熟，更没有任何的交往，让我怎么救？”我皱起了眉头。 一听说陈独秀在北京被抓住，我就犯愁了。 “蒋先生，家父被抓，现在负责的人你认识。”陈延年舔了舔嘴chún。 “我认识？”我愣了一下。 “他是吴佩孚手底下的核心军官，叫蒋振武。”陈延年说出一个名字，让我目瞪口呆。 “三少爷？”旁边虎头大叫了一声。 程步高点了点头：“蒋先生，你三哥现在是直系第一师的师长，负责北平的全部防务，只要你说一声，应该不成问题。” 我三哥成为师长了？还担任北平的防务？这消息如同炸雷一样，雷得我外焦里嫩。 我虽然对政治不太感冒，也不太懂，可是三哥这个职务，显然大得很他啥时候做了这么大的官？ 不仅我，虎头也是目瞪口呆。 我们两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相信。蒋家的老三，现在牛逼了呀统治者大半个中国的直系吴佩孚手下的第一师师长？ “虎头，我马上写一封信，你亲自跟延年兄走一趟，把信交给三哥”我赶紧写信，虎头呆呆地点了点头，这狗日的还没反应过来呢。 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三哥，第一件事情是让他赶紧把陈独秀给放了，第二件事情就是详细问他的情况，让他有时间赶紧回来一趟，一家老小见个面，顺便有些事情当面说。 三哥这家伙，真是个闷葫芦，官做得这么大，竟然一声不吭，一点消息都不跟家里说，他现在可是蒋家hún得最牛逼的人了 三哥是直系师长了，那就是一方大员了，他控制着北平，我这边…… 我眯着眼睛，心里美得很。有三个这么大的靠山，以后我这边的事情可就好做了，奶奶的，有三哥在，我看他娘的谁敢欺负我! 一想到这个，我就乐坏了，完全就是个暴发户的心态，简直成了高衙内了。 我乐，虎头更乐，这狗日的本来就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一听说三哥当上了大师长，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把信揣在兜里，昂着下巴，背着手，大笑：“少爷，我好多年没见三少爷了真想不到三少爷竟然当上了师长这绝对是个一品大员的官职吧？我日他奶奶的，三少爷当了师长，手底下至少得万把人吧，看上海那些狗日的，谁还敢欺负我们这回到上海，谁要对我睁一下眼，我就挖了他的罩子谁要对我龇一下牙，我就拔了他的牙我日他奶奶的，咱们蒋家这回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谁和我们过不去，让三少爷带回个千八百人，全都突突了” 这狗日完全是一副小人的嘴脸，看得我直乐。 “看你狗日的什么德行还不快去？”我踢了一脚，爆笑。 “好嘞，好嘞。我马上就去”虎头弓着腰，一副奴才的样子，一边乐一边跑出去，走到门口，又回来了，挤吧着眼睛对我道：“少爷，三少爷这么牛逼了，要不要告诉老爷一声，让老爷也高兴高兴。还有，办完事情我暂时不回来了，我回一趟上海” “你回上海干嘛？”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虎头嘿嘿一笑，昂着下巴，神气十足地道：“我让三少爷带着他的军马回上海一趟，奶奶的，咱们也得耍耍威风三少爷可是大师长了一品大官” “给我滚别给我丢人现眼了三哥有他的事情，你狗日的办完了事情赶紧给我死回来”我飞出一脚，虎头一溜烟跑开了。 程步高和陈延年连连道谢，也赶着出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坐在椅子上也乐得不行。 奶奶的，真是好事成双，那边拜把子大哥蒋介石开始发迹了，这边自家三哥成为了现在中国最有权势的直系吴佩孚的心腹大将，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希望了，越来越有过头了 爹呀爹，这回你不会说三哥乱hún了吧，呵呵，三哥现在可是师长了 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如同一盆凉水迎头浇来，让我所有的好心情随即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冰凉。 奶奶的，这事情，怎么没想起来？三哥不妙呀大大的不妙呀 ## 第二更送上 第211章 上海大难！ 第211章上海大难！ 第一次直奉战争，算得上吴佩孚已经登上了权利的巅峰，其后的几年，这个秀才出身刚正不阿的军人，甚至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被称为“中国最强者》，很多人都认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有可能统一中国”，可谓风光无限。 不过后来，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直系惨败，再加上后来的国民党北伐，吴佩孚彻底失败，千古功业烟消云散，只身带着仆人远遁，其下的奉系部队，死伤惨重。 三哥现在是直系的师长，位高权重，但是几年之后，恐怕就要遭殃了。 一想到这里，我原本高兴的心情就彻底被浇灭了。 尽管担心，但是毕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三哥和我并没有什么联系，他也是那种豁出去的人，估计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到时候再说。 出现了这样的插曲之后，《北洋水师》的拍摄也在继续，到了8月底的时候，看着拍摄进度表，我很满意，拉乌尔和地密尔更是对这种进度很是惊讶，这么大场景的电影，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的进度，全剧组上下的万众一心显然是分不开的。 与此同时，其他电影公司的情况，也通过史量才，汇聚到我的手里。 在各大电影公司今年的主打影片中，有三部电影是最被民众所关注的。我们的这部《北洋水师》自不必说，除此之外，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以及中影的《木兰从军》，也同样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头。 在上海乃至全国的电影公司中，国光电影公司、中影和大中华，无疑是已经凸现出来的三巨头，周剑云和程步高的《义和团》，有和法国百代公司合作的背景，投资虽然比不上《北洋水师》，但是也堪称大手笔，宣传更是不遗余力，加上义和团运动过去了二十年，但是民众印象深刻，因此备受瞩目。 周剑云在拍摄间隙，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公开宣称这一次要和《北洋水师》打一个对手戏，同样是清末题材的电影，一个把目光聚集到农民运动，一个把焦点集中到了满清水师官兵，可谓结结实实地碰到了一起。 虽然老百姓这边，我有一个好名声，但是现在谁都不能说一定就会赢，毕竟周剑云和程步高的本事，我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义和团》和《北洋水师》几乎是同时拍摄，根据内部的消息，周剑云和程步高也同样在法国人的支持之下，分为了几个剧组同时拍摄，速度甚至比我们还要快，这方面，我多多少少能够翻出来国光电影公司的打算，他们想抢先首映，而且绝对要卡着我们的脖子。 对于这部电影，我压力很大。 至于中影洪深导演的《木兰从军》，虽然在我们开拍一个月之后才开机，但是这部电影的威力同样不可小觑。一个流传千古的故事，加上洪深良好的口碑以及当今国破家亡的局势，这个题材十分能够提振民族志气，中影为此下了血本，事先就开始宣传营销，更学着之前我们采用过的招式，要求各大报纸的记者随剧组采访，声势浩大。 据说在张家口北面的草原上，洪深组织了差不多四千人的大部队在集体拍摄，因为是古装，起码在道具之上就要huā上不少的钱。 《木兰从军》《义和团》《北洋水师》，被《大公报》称之为“1922年中国电影的三枚重磅炸弹”，大公报的社论称：“民族危亡时刻，三大电影公司几乎同时推出相似的题材，唤醒民众，电影的巨大社会公用前所未有地彰显，让人感慨。” 不管是报纸，还是民众，都对这三部电影翘首而带。 这一次，我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如果在这一次的决斗中败下阵来，那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牌子就要彻底砸了。 我有压力，剧组的人更有压力，他们也清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带着这种压力，进入了九月。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舟山群岛的海上，却是热火朝天，韩啥声震耳，彻夜不息。 9月5日，累了一天，我死狗一样爬到房间里，刚要躺下来休息，史量才和顾鼎周等人就进了我的房间，一个个脸sè沉重。 “慕白，出事了。”史量才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气愤不已。 “什么事？” “日本人又他娘的闹事了”顾鼎周大骂道。 日本人闹事？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忙问怎么回事，史量才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听得所有人都是暴跳如雷。 因为《精武门》，去年闹起了前所未有的反日斗争，虽然后来斗争平息了，但是上海的局面依然很hún乱，日本人为了保护他们在上海的利益，派出了军舰前来，一方面是威胁民众，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人打起。 这些军舰，一共三艘，都是吨位很大的战列舰。 战舰原本停在上海的海面上，靠近崇明岛。后来因为补给之类的问题，驶入了黄埔江码头，黑洞洞的炮口就对着上海县城，搞得中国人十分愤怒，中国上海政府也是提出了严重抗议，称日本人的这种行径是对中国主权的践踏，但是日本人根本就不搭理，上海政府也只能强忍了下来。 军舰停靠在码头，舰上的士兵就会三三两两下船闲逛，这些日本水兵根本就是恶狼，耀武扬威，飞扬跋扈，平日里什么强取豪夺调戏fù女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民生积怨，冲突不断，死伤不断，最后吃亏的还是中国的老百姓。 9月1日，一队日本兵架着军舰上的快艇在黄浦江里面闲逛，看到了渔民黄阿毛的妹妹很有姿sè，立刻开着快艇逼了上去，黄阿毛驾船逃跑，被日本人的快艇赶上，撞得支离破碎，日本人把黄阿毛的妹妹架上了快艇，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周围无数的渔民肆意凌辱，黄阿毛和日本人拼命，被日本人用刺刀划开了腹部，挑死之后抛尸江中。 日本人的暴行，jī怒了渔民，众多渔民蜂拥而上，和日本人打在一处，结果是渔民死伤二十多人，日本的五六个水兵被剁成了肉泥，快艇被一把火烧毁。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日本军舰“长州丸”闻讯赶到，对着渔民开炮，炮声震动整个上海，几十艘渔船被炸成了碎木屑，死伤无数，黄浦江上哀号遍野，江水都染红了。 在屠杀之后，日本人闯入了上海淞沪镇守使何丰林的衙门，要求中国政府公开道歉，并且赔偿日本损失银元4000万元，抚恤日本死掉的水兵，严惩肇事者。 面对日本人的无理要求，何丰林战战兢兢，只能拖延，被日本长州丸舰长当场扇耳光。 消息一出，刚刚平息下来的反日**再次风起云涌，整个上海完全炸了锅，一片讨伐之声，要求将日人驱逐出上海，更有jī愤的民众到码头到日本人拼命，局势越发hún乱不堪。 而在这些冲突之中，十六铺码头成为了中心。十六铺码头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是靠海靠江吃饭，家里人以及亲戚很多都是渔民，在这次冲突中死的最多，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我的关系，十六铺码头的绝大多数兄弟都已经加入了三鑫公司，手头有枪，遇到这样的事情，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拿起枪就和日本人干，顾嘉棠等人怎么阻拦都不听。 9月2日，众多的十六铺兄弟夜袭日本军舰驻地，十六铺码头成为了一片火海，枪声不断，炮声不断，死伤甚重。日本人公然朝岸上开火，重炮之下，十六铺码头的民宅民居被炸得土木横飞，老百姓彻底遭殃，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简直像是战争开打一般，十六铺兄弟和当地的老百姓的抵抗越发jī烈，局势失控。 这种形势下，淞沪镇守使何丰林为了免于事态扩大，命令手下军队开进十六铺码头，逮捕所谓的凶徒，抓走了打量的十六铺兄弟，日本人更是接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不但要增兵上海，更是想北洋政府提出了外交照会，整个中国为之震动 “慕白，好惨呀偌大的一个上海，我中华民国之领土，日本军舰公然对着拼命开炮，十六铺成了地狱”史量才气得脸红脖子粗，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师父十六铺兄弟们死得好惨呀一百多条汉子粉身碎骨，被日本人逮到的，就绑在柱子上开膛挖心连阿荣哥都受伤了师父，你可得想想办法，咱们不能咽下这口鸟气”高鑫宝眼泪都出来了。 屋子里如同火药桶一般，群情jī昂，连地密尔和沃尔什都大骂日本人践踏国际公约，毫无人道主义精神。 我听得头发倒竖，嚼chún咬齿 “日本狗，欺我太甚”我一把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溅。 此等欺辱，谁能忍受？ “慕白，这事情，不能意气用事，日本人可恶，但有军舰，极为强大，若是闹大了，受苦的还是我们。”汪仲贤看着我气破肚皮的样子，很是担心。 “是呀，慕白，咱们现在正是拍摄电影的关键时刻，还有很多戏没拍呢，这个时候你要是回去和日本人闹起来，再出现《精武门》之后那样的事情，你被逼走了，电影就砸了。”顾鼎周也是叹了一口气。 地密尔和沃尔什一听这个，也很是赞同。 他们一说，我也暂时冷静了下来。 “月笙哥那边，怎么说？”看着高鑫宝，我沉声问道。 高鑫宝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 ### 第三更送上。呵呵。累死鸟，累死鸟。 第212章 日本人的阴谋 “师父，杜先生说，这一次，就算是青帮弟子死光了，也要让日本人血债血偿”高鑫宝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不愧是月笙哥，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能够说得出来。 “好好好”我一脸说了三声好，哈哈大笑。 “慕白，可不能逞一时之勇呀”汪仲贤一把把我拉住了，焦急万分。 房间里的人，有着高声叫嚷让日本人血债血偿的，有劝我息事宁人的，更有不吭声的。 “地密尔，沃尔什，这里的事情暂时先交给你，我要暂时回上海一趟。”我站起来，吩咐虎头准备车子。 “慕白……”汪仲贤还要说什么，被我打住了。 “汪老，我心里有数，这一次，我不能不去。”我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见爹站在门外。 “爹……”我低低地叫了一声。 “去”爹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海面，突然一把扯下身上的黄马褂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自从接到了扮演北洋大臣李鸿章的任务之后，这身戏服除了睡觉之外一直被他穿在身上，老头子喜欢得不行，现在却被他扔到了一边。 “奶奶的，要是有我北洋水师在有我中华的军舰在，小日本怎么敢堂而皇之地把军舰开进我们的黄浦江怎么敢欺负我们”爹破口大骂。 “你回去，该做的事情就做，不过自己小心点。”爹盯着我，沉声道。 “明白了。”我没再多说，抬脚出门。 乘坐着车子，从舟山一路奔回上海，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刚入上海的境内，就看见路边的扶老携幼逃难一样从上海跑出来，满眼都是人。 我让虎头拦下了一群人，这帮人认出了我之后，一个个嚎啕大哭。 “蒋先生小日本子太欺负咱们中国人了当官的狼狈为奸，不但不给咱们撑腰，还要治咱们中国人的罪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 “蒋先生，咱们中国人为什么就这么被人家欺负呀” “蒋先生，咱们的军舰呢？咱们的军舰怎么不开过来打他狗日的” …… 面对着这群老百姓，我欲哭无泪，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让虎头给了他们一些钱，送他们出走。 “少爷……”看着我瘫在车子里面色铁青，虎头极为担心。 “国家不幸，民族不幸呀”我仰天长叹。 使劲了上海，穿过上海的老县城，老远就看见十六铺那边依然是黑烟弥漫，偶尔还能够听到一两声枪声，街道上，何丰林手下的部队到处都是，一个个如狼似虎，驱赶着民众，破口大骂，有的士兵干脆就当街抢钱，乌烟瘴气。又是还能够看见日本人大摇大摆过去，肆意羞辱中国人，稍有反抗，当场开枪 此情此景，让我气得七窍生烟。 “少爷，回公司？”虎头在前面说到。 “不，直接去杜公馆另外，你派人通知严老九他们青帮管事的，不论大小，全都给我叫齐了”我怒道。 “少爷，全都叫齐了？你这是要……” “那么多废话让你办，你就办”我瞪了一眼虎头，虎头赶紧跳下车，忙活去了。 车子直奔杜公馆，刚入法租界，吱的一声就来了个急刹车，把坐在后排想事情的我差点一头栽到前面去。 “怎么回事？” “蒋先生，前面有人。”司机急忙道。 “他娘的谁呀……”我伸出头来，看到车前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车前，站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带着礼帽的人，虽然帽子遮住了半边脸的，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安伊？ “走，我跟你有话说。”安伊来到我跟前，紧张地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先进来再说。”我打开车门，一把把她拉进来。 车子驶入了巷子里，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窗外，我冷冷说道。 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一年没有见面了。眼前的安伊，早已不是那个青莲阁里面的花魁了。一身西装的她，干净利索，冷冷的脸，虽然依然是那么的精致，那么的漂亮，但是隐隐浮现出杀气。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等你。”安伊没有看我，而是转脸看着场外。 外面的街道空空荡荡，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车子里面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你不是在舟山拍电影吗，这一次回来干嘛？“安伊问道。 “你觉得我回来干嘛？”我冷笑道。 我们之间，根本不向是谈话，微微弥漫着火药味。 尽管之前我们有那么深厚的交往，但是现在，她是日本人，而且是日本人的特务，我是中国人，仅仅这样的身份，就已经决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应该回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安伊终于转过脸来，看着我，目光中露出关切的神色。 “我为什么不应该回来，你们日本人到处杀人，这上海都要成他娘的屠场了”我骂道。 安伊咬着嘴唇：“你骂吧，使劲骂。” “践踏我国领土，杀害我国人民他娘的，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我指着安伊大骂道。 安伊看着我，朱唇微微颤抖，刷的一下眼泪就下来了：“蒋慕白，杀人的不是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不是你？难道不是你们日本人骂？畜生全都是畜生”一想起那些逃难的百姓，一想到一到的惨景，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蒋慕白，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安伊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我长叹了一口气。 “说吧，找我干什么？如果是让我置身事外，门都没有。”我冷冷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吗？”安伊抹了一下眼泪，看着我。 “我他娘的不想知道” “从你一回来，你的行踪我就四处打探，对你的行动，了若指掌……”安伊道。 “哟，还真是下功夫，呵呵，我一个小导演，竟然让你这样的大特务如此费心，真是荣幸。”我冷冷道。 “蒋慕白我是特务，没错，可是我打探你的行踪，是怕你死在别人的手里你这个混蛋”安伊突然喊了一声，我就没话了。 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我如同戳破了的皮球，彻底憋气。 身为日本特务的她，一个小女子，为了保护我，恐怕也受了不少刁难，冒了不少危险吧。 “我能够掌握你的行踪，别人也能够掌握”安伊看着窗外，声音颤抖：“你做的事情，这边都知道，不管是你的电影还是什么，我告诉你，连你的剧本，日本领事田中义久的办公桌上都反放着一份” “什么？”我大吃一惊。《北洋水师》的剧本我可是最为最高机密让剧组的人不得外泄，日本人的情报功夫做的也太厉害了吧。 “我要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三分是偶然，七分是蓄意的。”安伊继续道。 “蓄意的？” “嗯。去年你的《精武门》让我们吃了大亏，经济上损失惨重不说，名声大受损失，连英美等国对日本的也是横加指责。这一次，你又拍摄《北洋水师》，这部电影要是拍出来，肯定又会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影响。田中义久这家伙，远比小林昭二要厉害阴险得多，决定先发制人，挑起事端，一方面是为了报去年的仇，另外一方面是想通过武力手段给中国政府施加巨大的压力，有了这个压力，当你的电影放映的时候，日本方面可以通过你们中国政府轻松地压制你你懂吗？” 安伊的话，让我全身冰凉。 这场大难，竟然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电影？那些死难的同胞，是因为我？ “少找借口分明是你们日本人有野心干的坏事”我怒道。 “是，的确是这样。但是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安伊转过脸，看着我道：“你这次回来，已经盯上了。” “盯上就盯上了，你们有本事就把我给弄死。”我冷哼道。 安伊白了我一眼，也气得不轻：“蒋慕白，我问你，你回来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笑道。 “你是不是要像去年那样挑起事端？” “我挑起事端？操，要不是你们日本人烧杀抢掠，我挑起事端？我吃饱了撑的”我反唇相讥。 “我告诉你，今年和去年不一样，这样的形势之下，如果你像去年那样发动民众搞什么运行什么反日运动，日本的军队会公然杀入，到时候，事情就更大了，反正现在日本方面的借口是你们枪杀日本人。”安伊瞪着我，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到时候，就是你亲自上街道，他们都敢当中开枪把你打成筛子，你明白吗？” 看着安伊决然的脸，我愣了起来。 安伊没有必要和我说谎，事实上，现在的形势下，这种事情日本人肯定干得出来。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巴不得我上街领着民众游行，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把我干掉，一劳永逸了，这样的结果远比让中国政府赔偿一点银子更加的有效果。 现在看来，整个事件，从头到尾，似乎就是个阴谋 #### 去逛了半天的北京古玩城，看了百件雕像，选了一件藏传佛教的马头明王像，因为活佛说是俺的本尊。结果一拿下来，开店的老先生就笑了，说，小伙子你研究了几年的古玩了。我说五六年了吧，老先生就笑，他说你把我店里最好的一尊挑了。呵呵。 结果，一个手掌大的铜像，三万多。吼吼。我知道老先生肯定已经出了最低价了。木办法呀木办法。 我说你给我留着，等我赚了钱再来拿。 呵呵，扛吧哒，扛吧哒 第213章 杀！杀！杀！ 第213章杀！杀！杀！ “蒋慕白，我的建议是，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的事情，jiāo给政fǔ，他们怎么办，你尽量置身事外。你要明白，你本事再大，只不过是一个导演，平日里还行，一旦掺合进来，任何一方都能够要你的命，你明白吗？”安伊看着我，然后低下了头：“我，我不想看着你死。” 看着眼前的这个nv子，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我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平静了起来。 “安伊，这件事情既然是日本人盯上了我，我不能置身事外，即便是我想置身事外，也已经不可能。”我苦笑道。 “你的电影，能不拍吗？”安伊绝望道。尽管她比谁都清楚，我一旦选择就不可能回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部电影，一定要拍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你们的军舰对着我们的土地开火” “那样事情只能越闹越大，而且将会有更大的伤亡，会死更多的人的。”安伊叫道。 “死人？中国什么时候不死人了冻死，饿死，被那些贪官污吏bī死，被你们日本人这样的列强杀死!什么时候不死人了？死，我们不怕，这死，只会唤醒更多的人站起来抗争直到把这个旧世界踩破了，直到把你们这些列强赶出去!”我咬牙切齿道。 “我说不过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安全你现在已经上了日本特务机关的黑名单，而且排名在前几位”安伊忍不住道。 “那是我的荣幸。”我冷笑一声，昂起头道：“安伊，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安伊看着决然的我，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她打开车mén，走到外面，冷冷道：“日本领事馆已经成了了一个代号为“屠龙”的暗杀xiǎo组，目标就是你，只要你做出危害日本国利益的事情，必要的时候，这个xiǎo组随时都可以启动，随时都可以像你动手，你自己xiǎo心点。” “明白了，我随时恭候。”我点了点头。 “总之，你xiǎo心点，好自为之了，我地走了。”安伊看了看周围，大步走开。 “你自己xiǎo心点。”看着这个nv子，我忍不住叮嘱道。 刚刚走了几步的安伊听到我这句话，停了下来，她转过脸，看着我，lù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却如此的让人感觉到辛酸。 “我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生存手段。”说完，安伊大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隐隐作痛。 如果她不是日本人，不是日本特务，或许我们之间不会这样每次见面就疼痛无比吧，至少可以做个朋友。 “开车，去杜公馆。”收回目光，靠着座椅，我冷冷说道。 当我到达法租界同孚里度杜公馆的时候，里面早已经熙熙攘攘了，青帮的各位大佬，黑压压坐满了大厅。 “师叔” “师爷爷” “慕白” …… 看见我进来，一帮人纷纷起身。 这些人，全都是满脸的愤怒，不少人还受了伤，打着绷带。 人群中阿荣最为显眼，这家伙吊着个绷带，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呢。 “老大”阿山走过来，双目中满是血丝，胡子拉碴的，估计这段时间，他也带着人掺和进来了。 “各位，坐吧。”我冷声道。 杜月笙、黄金荣、严老九等人都在场，甚至老头子王德龄也来了。 “诸位同mén，德公，各位兄弟，日本人的事情我听说了，而且马上就赶了回来，这次回来就像跟兄弟们商量一下。”看着眼前的这群英雄好汉，我沉凝如水。 “这事情，虽然来得突然，但是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我把安伊说的那些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听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特个叉”王德龄破口大骂：“我日他娘的xiǎo日本子原来早就打算好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临时冲突，这是吃人不眨眼的豺狼呀” “师叔，他们那帮畜生祸害中国**害上海，何丰林那孬种没胆子，咱们青帮不能憋气了，咱们不能没有卵子干吧干他娘的”江肇铭第一个站起来。 “对，干他娘的” “师爷爷，咱们青帮要让xiǎo日本子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一帮人群情jī昂。 这些人，虽然大部分大字不识一个，可每一个软蛋，全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尤其铺的兄弟，更是双目喷火。 “嚷什么都给我闭嘴”杜月笙一拍桌子，满堂肃静。 “你们刚才没听清楚五弟说的嘛，田中义久那hún账远比xiǎo林昭二要yīn险，现在的情况，如果要像去年那样公开抗议，只会死伤惨重，倒霉的是我们。我们这些人，是húnhún，死不足惜，可是百姓就要遭殃了。上海几十万民众就要倒霉了那些可都是拖家带口的”杜月笙的话，让房间里的人都低下了头。 在座的都不怕死，但是裹着民众去死，不管是谁都是不会同意的。 “日本人在我们面前挖了一个坑，我们不能往里面挑。何丰林那狗日的没种，反而站到了日本人那边去，咱们就更不能蛮干了。再说，事情闹起来了，慕白就危险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负责？”杜月笙极为冷静地分析者，大厅里面鸦雀无声。 “nǎinǎi的，月笙，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严老九怒道。 “九哥，这事情，自然不能忍”杜月笙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无尽的杀气。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日本人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要让他们加倍偿还”王德龄大声道。 “慕白，你打算怎么办？”黄金荣问我道。 “月笙哥说的有道理，这事情，我想了一下，觉得兵分两路。”我昂起了头。 “兵分两路？说一说。”王德龄点起了烟袋锅子，chōu得啪啪想。 “这次血案，是中国人都会气愤，恨不得生吞了日本人但是继续下去，倒霉的是中国的老百姓，为了减少损失，必须想办法尽快结束。多一天的sāoluàn，就多一天的死亡。”我的话，让王德玲等人都点了点头。 “日本人这么闹腾，上海大受影响不说，各国列强以及租界也是震动不安，金荣哥，你是法租界的华探总长，我再联系英租界那边，把洋人的领事们集合在一起，对日本方面施加压力，让他们赶快消停下来，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咱们中国人的伤亡，日本人欺软怕硬，对于列强的要求，是会遵从的。这样一来，他们的yīn谋就要打折扣了，闹不起来事情，他们只能瘪了。” “接着说。”杜月笙很同意我的看法。 “另外，利用报界向政fǔ施加强大的压力，拒绝日本人的合理要求。政fǔ现在也是软蛋，出了抗议，他娘的就不会干别的，说不定还会答应日本人的无理要求，必须压他们，让他们拒绝。” “对，慕白说的对，政fǔ现在他娘的太孬种了”王德龄大声道。 “除了明面上的这套动作，另外一方面，暗地里咱们得干起来”我恶狠狠地道。 大厅里的一帮人顿时来了jīng神，全都盯上了我。 “政fǔ平息事态，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是政fǔ，我们不讲他娘的什么政治手段，日本人杀我同胞，炮轰上海，若不是给他们一点颜sè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是东亚病夫”我冷冷一笑：“这事情，何丰林没有胆子做，政fǔ更是他娘的不可能，所以，替天行道的胆子，咱们青帮担了” “对，师叔说的对咱们青帮担了” “师爷爷，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敢脑袋掉了碗口大一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的对” …… 一帮好汉群情jī昂。 “蒋慕白，你xiǎo子说的，我同意我这就去布置，上街面上和他们干去”严老九急不可耐，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九爷，我说要他们干，可没说上街和他们拼刀子”我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严老九诧异道。 “正面冲突，我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他们有大炮，武器jīng良，训练有素，又有何丰林这个鬼tuǐ子，我们肯定吃亏，所以只能暗地里。”我做了个手势：“做我们最拿手的” “明白了五弟，你是让我们青帮几万弟子齐齐出动，月黑风高，杀人放火，是不？”杜月笙哈哈大笑，王德龄等人也笑。 青帮终究是绿林好汉，不是军人，正面打仗肯定不行，但是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没有人比得上他们。 “不错我提议，成立青帮屠倭寇队只要是青帮弟子，现在不分派别，不讲利益，更不讲手段，杀死日本狗，火烧他们的租借，打黑枪，拍黑砖，凡是能干的都干了血债血偿!”我恶狠狠道。 “说得好说得好”王德龄哈哈大笑，极为痛快。 “这样做，报了仇，也能够是的局面更加震dàng，对于列强对日本人施压有很大的帮助，也不会牵连好百姓。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我们青帮兄弟要有损失了。”我皱起了眉头。 “慕白，这个你就不要心了。青帮弟子，自踏进青帮大mén那一日起，就从不贪生怕死，这叫死得其所!”王德龄一拍桌子。 “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众人纷纷高喊。 “慕白这个打算，很周全，明面上的事情，你们相关的人去办，这暗面的事情，我们担了这个屠倭队，我看今天就成立吧，老夫我不才，做这个队长nǎinǎi的，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杀他娘的一把”王德龄的提议，让大家哄堂大笑。 “兄弟们，杀光xiǎo日本子”严老九振臂高呼。 “杀” “杀” “杀” 大厅里面，一片jī昂 ### 第二更送上 第214章 再见孙中山！ 第214章再见孙中山！ 成立屠倭寇队，青帮上下慷慨jī昂，众志成城，我也要参加，被杜月笙拒绝了。 “五弟，这件事情你不能掺合进来。”杜月笙摇了摇头：“刚才你也说了，那个日本特务已经提醒你，这一次日本人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参加，落下了把柄，肯对对你不利。我们这些人，都是húnhún，死了就死了，你是万不能出现什么三长两短的，再说，《北洋水师》倾注了你的心血，也押上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前部家当和前途，马虎不得，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关键时刻，你不能有意外。” “不错，月笙说的对，慕白，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地位远远比我们重要，这打打杀杀的jiāo给我们就行了，今天晚上你就离开上海返回舟山，该干嘛干嘛去，毕竟电影最重要。”王德龄也保持这样的观点。 其他的人，不管是黄金荣还是江肇铭等人，甚至是严老九，都不太同意我参加青帮的活动中来。 他们不同意，我自然也就无可奈何。 在布置完了各项注意事项之后，我就被杜月笙毫不客气地干出了上海，回到了舟山，继续拍摄我的电影。 回来没几天，从上海就陆陆续续传回来了消息。 青帮弟子在王德龄、杜月笙、黄金荣、严老九等人的带领之下，利用法租界这个日本人无法进入的地盘作为最大的栖身地，向日本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活动，青帮弟子暗地里使出了他们的拿手好戏，日本人军艇被屡屡袭击甚至被炸毁，上岸的军队频频遭受袭击，死伤惨重，寸步难行，甚至连军舰上供应的淡水都发现被下了毒，上海每一条街道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吞噬日本人的血盆大口，日本军队原先嚣张跋扈，后来不得不一到晚上就龟缩到基地之中。 至于日本租界区的虹口道场，更成为了最为húnluàn的地方之失火、枪杀、绑票、人ròu炸弹，反正只要是能搞得出来的，青帮一律招呼，这一次，虽然没有全上海民众的参加，但是十万青帮弟子拧成一股绳，前赴后继，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让日本人hún分魄散，再也不敢xiǎ国人。 搞到最后，日本人也火了，晚上不敢出来，到了白天就率领军队在上海县城进行扫dàng，挨家挨户搜可疑分子，一旦搜出，就地枪杀，而在搜索的过程中，日本军队如狼似虎，自然也干出了不少恶事，搞得上海县城的中国人纷纷涌往租界区，这样一来，原本就动dàng不安的租借越发húnluàn不已，列强各方都受到了事态失控的报告。 而在舆论上，对于日本人的残暴行径，不管是中国报纸还是列强的报纸，纷纷谴责，让各国列强的领事馆压力巨大，在这种形势之下，各国列强找回日本领事，要求日本必须退军，让上海尽快恢复平静，上方召开紧急会议，何丰林以及北京政fǔ的代表也到场，就上海的问题进行闭mén磋商。 最后，9月10日，各方在讨论出了一个方案之后，了一个联合公报。 联合公报明确要求，日本军队必须尽数撤离上海地界，回到军舰之上，不得在以任何理由滋扰上海的正常事态，除此之外，中国政fǔ对日本此次的损失进行赔偿和慰问，同时，成立专mén机构不遗余力地查办暗地里对日本人下手的凶手，给日本人一个jiāo代，同时上海整个地方全部戒备，各国列强的军队暂时帮助中国政fǔ公管上海，直到上海恢复到之前的和平局面。 这样的结果，中国民众很是反对，报纸更是愤慨。 “我中华民国堂堂一个主权国家，日本人的军队在我们的国土上开枪开炮，杀我人民，毁我家园，却让我们赔偿道歉，各国列强接管上海，更是对我国的极大不公正这样的结果，是第二个《南京条约》此乃我国我民之最大耻辱”各大报纸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政fǔ和各国列强，各个社会组织以及有识之士更是组成情愿团前往北京抗议。 淞沪镇守使何丰林是这次谈判的中方主要代表之这样的条件就是出自他之手，所以对于上海各界的反应，立刻采取了高压政策，而且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强悍姿态，先是命军队封了几家报馆，然后没收了《大公报》《申报》等大报社出版的报纸，对于他们提出了警告，并且逮捕了相当多的记者，而对于上京情愿的代表团和有识之士，则强行驱散，甚至是扣押逮捕。 对付日本人，这家伙软蛋一个，一旦对准了自己的同胞，就如狼似虎。 这样的形势之下，上海民众彻底愤怒，出现了游行队伍，但是这些游行和去年有了本质的不同，就是队伍一出现，就立刻会出现大量的军警甚至是军队，立刻强行驱散，拳打脚踢，当场镇压。 这么一搞，高压之下，上海成为了一座死城，原来的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不复存在，一片荒凉寂静我马齐喑，民众似乎不得不采取一种不合作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此情此景，让人顿感悲哀，连外国的记者都感慨，昔日繁华活跃的上海，此刻彻底成为了一片坟场。 上海成为了一座死城，让剧组的人都十分悲愤，卯足了劲要尽快把电影拍摄完毕，所有人都知道，这部电影一出来，肯定会再一次引发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这运动，肯定会改变上海如今的卸妆。 九月底，就在这样的极端压抑的环境中，终于有一帮人的前来，让我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 当虎头告诉我，有一帮人前来拜访的时候，我以为又是记者什么的，但是当虎头神神秘秘地把一封信jiāo给我的时候，看着上面的签名，我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蒋介石的 几乎在一瞬之间，我就明白了，这帮人恐怕大有来头。要知道，蒋介石去了广州，肯定呆在了孙中山的旁边，广东陈炯明叛变，北伐失败，国民党完全在广东失去了底盘，孙中山只能够逃离那地方，而中国之大，各处都是军阀，孙中山毫无落脚之地，各国租界林立的上海，显然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舟山群岛四十公里之外，是一个xiǎoxiǎo的县城。县城最出名的一家名为丰泰号的酒庄，我带着虎头等人，秘密前往。 一走进包厢，就看见里面有人早已经等待多时了。 mén口，蒋介石一身戎装，穿着马靴，戴着洁白的手套在那里迎接。一两个月不见，蒋介石已经彻底换了一个人。他消瘦了不少，黝黑无比，胡子也出来了，双目赤红，但是jīng神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锐利，广州之行，可谓脱胎换骨。 “三弟，孙先生等了你很久了。”蒋介石把我拉进包厢，果然看见孙中山坐在主位上，正在和旁边的一帮人xiǎo声说这话，而这些人，无疑是他的心腹重臣。 “慕白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呀”看见我进来，孙中山哈哈大笑。 看着这位伟人，我心里也是十分jī动，上次一别，时过境迁，尤其是他现在的局面可是十分不妙，不就彻底丢了立足之地，变成了一个丧家之犬，竟然还能够谈笑风生，领袖就是领袖，伟人就是伟人，这心xiōng，我是差远了。 “中山先生好”我握住孙中山宽厚的手掌，jī动道：“先生，广州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受苦了。” 提起广州的事情，孙中山微微一叹，笑道：“是我用人失误呀，太信任陈炯明，才有此祸。本来我的安危是没有什么的，遗憾的是，这一次北伐正节节胜利，出了这样的事情，耽误国家耽误我民族呀” 周围也是一片叹息，更有人大骂陈炯明。 “不过这一次，多亏了介石，若不是他在永丰舰上昼夜守护，我恐怕十有**凶多吉少。”孙中山指了指蒋介石，极为感jī，那眼神，那语气，俨然把蒋介石当做了自己的心腹。 “先生，言重了，先生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介石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先生”蒋介石站得笔tǐng，大声道。 “好好慕白，介石，来来来，坐，坐下谈”看着我们两个，孙中山极为高兴。 大家坐下，气氛热烈。 “慕白呀，我给你介绍一个同志，你应该会感兴趣的。”刚坐下，孙中山就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穿着西装梳着偏分头的中年人，笑了起来。 那中年人，我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这位，就是黎民伟黎先生。黎先生可是早就想和你见上一面了。”孙中山的话，让我为之一振。 黎民伟，中国电影先驱者，香港电影之父后世香港的那个著名演员黎姿，就是他的后代。这是一位名垂中国电影史的先辈。 “蒋先生早就想见你一面了，真是幸会你是我们电影人的骄傲”黎民伟看着我，很是jī动，起身离凳，态度恭敬。 我也赶紧起身，面对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前辈，同样是心有戚戚焉。 “你们两个就不要客气了。坐。”孙中山哈哈大笑，转脸对我说道：“让你去拍摄，你不去，推荐了黎先生，黎先生果然不愧是中华好儿nv，十分厉害!” “先生，能够用摄影机记录这个时代，是我的荣幸”黎民伟脸涨得通红。 看来，他们之间的合作，很是不错。 “慕白呀，此次前来，我有两件事情，要摆脱于你。”说完了这些闲话，孙中山双手端起杯子，脸sè变得极为严肃。 看着他那表情，我就知道，他说的要拜托的事情，恐怕不是xiǎo事情吧。 ### 马上《北洋水师》就要首映了。哈哈。 jī动不？第三更送上。今天累死了。兄弟们，俺求一下票票 第215章 两件大事 第215章两件大事 “先生有话请讲。”面对孙中山提出的要求，我是根本无法拒绝的。 孙中山看着我，微微一笑，沉yín了一下。 “这第一件事情，其实是我替民伟求你的。”孙中山看了一下身边的黎民伟，黎民伟有些不好意思。 “慕白，此次出兵北伐，极为顺利，我军势如破竹，全军官兵怀着崇高的革命理想，打得可圈可点，气壮山河，民伟一路跟随，带领摄影队跋山涉水，不管是平时还是战争中，都极为出sè的完成了拍摄任务，拍摄下来的胶片，足足装了五个大箱子。”谈起北伐，孙中山刚开始的时候极为兴奋，但是说着说着脸sè就变了。 “眼看革命就要成功了，陈炯明却在背后cha了一刀子，实在是最大的憾事。现在广东皆为陈所有，革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陷入低c。我和民伟商量了一下，想把这些拍摄北伐的纪录，搞成一部电影出来。这主要有两个目的。”孙中山竖起了两根手指。 “其民伟虽然是个革命者，但是他也是个电影经营者，为了这次拍摄，付出了极大的经济代价，甚至借了债，北伐失败，我不能补偿他，所以想在电影上让他能够保本，不然可会让我们这些一穷二白的革命者惭愧万分了。”孙中山自嘲一笑，接着道：“这其二，也是更大的目的，就是通过这部电影，通过电影中我革命军的不屈斗争，让民众明白我们的理想，让民众拥护我们，支持我们，以便于日后革命的继续。” “先生，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希望我能够帮助黎先生完成这部电影，然后公开放映？”我立刻猜到了孙中山的想法。 不愧是革命者，看问题的角度，哪怕xiaoxiao的一件事情，也能够高瞻远瞩。 孙中山的北伐，举国瞩目，他的失败，举国叹息。民众对于整个过程并不清楚，只能够通过报纸上的只言片语来了解一点，如果这样的一部电影公映，民众肯定会欢迎，尤其是生了上海惨案之后，民众情绪jī愤而低落，正是需要打气的时候，这时候放映这样的一部电影，孙中山和北伐军的所作所为和软弱**的政fǔ之间形成鲜明对于，民众肯定会即为拥护，这样一来，他日后的革命工作也就有了强大的民众支持了。 “正是。黎先生的基地在香港，但是那地方太xiao了，也远离中国政治。你就不一样了，你的根基在上海，上海动则全国动，他的这些纪录，还希望你能够帮助一下，之后，成为一部电影。你和各大影院的老板关系很好，和上海电影界的关系也很好，洗印之后，可以公开放映，我听介石说你手底下可有一百多家电影院呢，这一百多家电影院，就是一百多个课堂，教育革命理想的课堂，散播出去，可全都会播下革命的火种。”孙中山盯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个没问题。jiao给我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自然答应。 “蒋先生，电影的收益，我一分钱不要，尽可以归大中华电影公司。”黎民伟很大度。 “不不不，黎先生，你这样做让我很惭愧。你支身前线，枪林弹雨中不顾生命危险才拍出这样的电影，我不能这么做。”我连连摇头。 黎民伟退让，我更是不答应，孙中山最后倒是呵呵一笑。 “你们就不要客气了，革命是革命，收益还是要讲的，这样吧，我觉得二一添作五算了。”孙中山道。 “这不行。电影虽然是我拍的，但是没有千千万万的革命英雄，我什么都不是。”黎民伟还是断然拒绝，这家伙不愧是一个真正的怀着革命xiong怀的电影人。 “这样吧，电影的收益，先把黎先生的成本给解决了，生下来的钱，我这边一分不要，全部捐给革命事业，如何，黎先生？”我笑道。 黎民伟点了点头，很是同意我的提议，这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慕白，这第二件事情，和电影无关，是十足的政治了。”孙中山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屋子里的那些伙计们，蒋介石立刻把闲杂人等清理了出去。 政治？政治和我有关系吗？ “这一次我被陈炯明赶了出来，革命失败，要想东山再起，很难。必须想一个十分稳妥的办法。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商议，基本上确立了借力打力的一条路。”孙中山凑过来，xiao声道：“如今革命的要任务已经不是北伐，而是打倒陈炯明，夺回广东，只有保持这块革命根据地，我们的事业才能够成功。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北伐军一大部分滞留在江西，许崇智负责，他准备进攻福建，福建督军李厚基本来是皖系，现在投奔了直系吴佩孚，许崇智可引进攻入福建，赶走李厚基之后，暂时可以立足，不过单凭他的力量，消灭陈炯明是不可能的，必须团结更多的人。” “徐树铮那边，我已经搭上了线，皖系自从败给直系之后，就伺机反扑，形势和我们差不多，已经同意和我们联合起来，先灭陈炯明，在联手北伐对付直系。此外，广西滇军的江梁杨希闵、桂军将领刘震寰也已经同意和我们联合，这样一来，几方合作，对付陈炯明应该有七八分的把握。” 孙中山这么一分析，让我豁然开朗，怪不得这家伙面临如此大的失败，也毫不气馁，原来已经筹划好了。 不过像他这种屡败屡战的jīng神，也是十足让人佩服的。 “慕白，还记得我们刚见面吃饭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吗？”说完了这些，孙中山突然转换了话题，让我为之一愣。 刚见面的那次，我说了很多话，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你的一番话，让我很是叹服。你说国民党之所以不能够成功，有两大致命弱点，一是党内派系林立极为松散，二是国民党无法拥有一支能够自己掌握的革命军队，只能借助军阀。”孙中山说出了当初我提给他的两个建议，长叹一声：“这一次的大失败，让我彻底领教了军阀的本质。他们这些人，包括我刚才跟你说的接下来要和我们合作赶走陈炯明的那些人，本质上没有任何的不同，他们的眼里，那有什么革命，无非就是地盘和军队而已。靠他们，只是无奈的选择，要想革命成功，必须要有一支自己的武装才行。” 孙中山的话，让我为之一振，这一点，如果他能够肯定的话，对于国民党的展和革命事业将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 “慕白，我老了，革命了几十年，这两年越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说不定那一天就要去见天主了。想一想自己一辈子的奋斗，想一想无数革命先烈的奋斗，再看看现在一点成绩都没有，全国不但都是军阀，革命却连最后一块根据地都消失了，每每想到这，我就心如刀绞。” “所以，我得更加努力了。眼下的形势，最关键的，就是你说的，要建立一支国民党自己的武装”孙中山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人都深有同感，尤其是蒋介石。 “要建立自己的武装，谈何容易，列强自不必说，国内的军阀恐怕更不能答应。国民党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只能获取支持。”孙中山凑过来，低声道：“在广州的时候，我就已经和赤俄的外jiao人员接触过，他们对于我们的革命事业很感兴趣，我想争取他们的支持。” 看着孙中山，我心中一震。历史，果然还是沿着原有的道路在分块地驱驰。 历史上，陈炯明叛变革命之后，孙中山就意识到必须要掌握自己的武装，所以才想尽办法寻找苏联的帮助，并且在他们的帮助下，建立了黄埔军校，国民党也走上了统治全国的道路。 “先生，你的这个想法很好。赤俄对于我们的革命，会支持，但是我得提醒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的目的，是要在中国推行他们的主义，是要将他们在中国扶持的那个赤sè政党建立政权。”想起历史上生过的事情，我就头大。 “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再说，只要这个国家强大了，民众的日子好过了，谁建立政权不都一样。”孙中山的想法倒是十分的简单。 他这么说，我就不好多说了。 “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沉声问道。 “你上段时间，是不是营救了那个组织的总书记陈独秀？”孙中山的一句话，让我很是吃惊。 这件事情，他都知道？ “不错。”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我想通过陈独秀，和赤俄在中国的负责人搭上线，在上海商量合作的问题，联络以及保障安全的事情jiao个你了。连我也恐怕得在上海的呆很长一段时间，麻烦了。”孙中山笑道。 “先生，这个不成问题，我来办。”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却不是难事。 “除了这两件大事之外，还有一件xiao事，却是和你自己有关了，也算是我求你的了。”孙中山微微一笑，面sè一缓。 先生呀先生，你的事情，还真多。 #### 第一更送上 第216章 隆中对！ 第216章隆中对！ “你的北洋水师我听说了。我和满清斗争了几十年，把皇权推翻了，但是不得不说，满清的统治阶级是腐朽的，但是下面的官兵却是爱国的，这部电影，彰显了民族气节和民族jīng神，很好意义很大”孙中山对于《北洋水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然后，先生话锋一转：“这让我很羡慕很嫉妒呀。” 羡慕嫉妒？咋了这是？ “北洋水师有你去拍摄，那些战死的官兵在天有灵的话，会感到欣慰的了。慕白，我革命了几十年，无数同志们为了崇高的理想牺牲了，时至今日，可没有一部电影反应过呢。你的才能，我是了解的，你的电影，我是喜欢的，现在的中国，革命要推行下去，我算是看出来了，舆论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而在所有的舆论工具中，电影，显然是最重要的。”孙中山指了指我：“所以，我想拜托你，有时间的话，有空的话，以我们的革命为题材，拍摄一部电影吧。” 拍摄革命电影？我微微一愣。这事情，我可是没预想过呀，也没有计划。 “从黄huā岗到辛亥，从护国战争到现在的护法战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中间总有能够拍成电影的。慕白，行吗？”孙中山说完，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先生，这个，我考虑考虑。”我点了点头。 “好。好。”孙中山点了点头，很长时间才喘匀了气，看来他的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 “慕白，这算是我的一个心愿吧，想亲眼在荧幕上看到你的关于我们革命的电影，我希望不要等到我死了之后。”孙中山笑道。 “先生哪里话，你的身体好得很呢。”蒋介石大声道。 “哈哈哈哈哈。”孙中山呵呵大笑：“我们闹革命的，不信鬼神，但是人总是会死的，我不怕死，我怕的是革命不成功呀。慕白，这事情，jiāo给你了，请你务必放在心上。” 看着一脸正气的孙中山，我重重点了点头：“先生，我记下来，放心，这事情，我不会失言，一定拍一部为革命理想，也为那些为了民族独立和国家尊严而牺牲的烈士们” “好壮哉此言我敬你一杯”孙中山极为高兴，端起酒杯，敬了我一盅酒。 这顿饭，吃得行畅淋漓，吃完了饭，我亲自把孙中山等人接回了拍摄基地，安排先生休息，然后把蒋介石扯回了办公室。 我们两个人聊天，自然没有什么忌讳，蒋介石把他在广州的所见所为详细地讲给了我听，尤其是他在永丰舰上保护孙中山的日日夜夜，讲得慷慨jī昂。 “三弟，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让我去永丰舰上，我不会遇到中山先生，不会贴身保护，就更不会获得先生的重视。呵呵，大哥我这一次可算是走对路子了。”蒋介石哈哈大笑，话语之间，带着指点江山的气势。 孙中山是什么人？那是名满天下的革命领袖，国民党的总理，能够获得他的器重，成为他的心腹，蒋介石自己都明白，他日后将会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大哥，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不过我提醒你几件事情，第中山先生去上海，你必须更加用心保护，上海鱼龙hún杂，什么人都有，不能让先生出了危险，到了那边，你去找杜月笙，有他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方面你也熟悉，如果事情办得漂亮，你在先生的心目中又要加几分。第二，先生今晚酒席上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他要建立国民党自己的革命武装，在我看来，这个武装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力量很xiǎo，可能很不起眼，但是，你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军事力量掌握你的手里”面对着蒋介石，我沉声道。 蒋介石虽然明白武装力量的重要xìng，但是对于我的这番话，依然是有些将信将疑。 “三弟，能行吗？国民党内那么多的大佬，那么多的人，我一无资历，二无实力，而且这革命武装，我看也是一说，即便是成立了，无非就是一xiǎo股的军队，你让我去当个团长营长？”蒋介石纳闷道。 看着这家伙，我呵呵一笑：“大哥，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先生要创立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如果想一般军阀那样买几条枪招几个人就是武装力量了，那你也太xiǎo看先生了。国民党自己的武装力量，一开始肯定是弱xiǎo的，这样的情况下，有限的资源肯定要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以我看来，首先组建的不是军队，而是类似军校一样的组织。” “军校？”一听这个，蒋介石就两眼放光了。他是在日本军官学校呆过的人，自然明白军校对于一个国家军队的重要xìng。 “不错。我觉得先生肯定会成立军校。大哥，一开始军校的人很少，可能就是个几百人，但是你想过没有，这几百人，未来可会是国民党的团长、旅长、师长、军长或者是司令如果你掌握了这个，那就意味着……”我冲蒋介石挤吧了一下眼睛，笑道：“那可就意味着你掌握了未来国民党的全部武装力量大哥，这个时代，我不说你也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只要手里面有军队，你就会永远不会被淘汰出局中山先生的革命，必是未来中国的出路，也就是说，未来中国属于他，你如果掌握了武装力量，那么先生百年之后……”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我说了。 此刻的蒋介石，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jī动得全身打颤 他有野心，他有抱负，他渴望出人头地，而我的分析，显然给他指出了一条极为可行的出路 这绝对是一条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级大道一条王者之路。 “三弟，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行吗？我只是一个军人。”蒋介石依然有些心虚，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xiǎo人物。 他朝前挪了挪椅子，几乎凑到了我的面前，xiǎo声道：“你在跟我详细说说” 看着那一张渴求的脸，我呵呵一笑，决定尽量地提点提点一下他。 “大哥，军人有何不可，谁说军人就不能当总统。”我的话，让蒋介石差点一把捂住我的嘴。 “三弟，xiǎo声些。” “怕个鸟。国民党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组织虽然大，林子虽然大，但是什么鸟都有。大部分都是一些夸夸其谈的人，党务上你争我抢，真正有军事才能的人寥寥无几。革命他们行，打仗，可就差远了。你是军官学校毕业，这方面有优势。再说了，你现在最大的好处，就是得到了中山先生的器重，一旦成立军校一样的组织，一来看起来不起眼，那些大佬根本就不敢兴趣，二来，中山先生身边懂军事的人没有，他信任的懂军事的人更少了，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牢牢控制住，然后慢慢起家。” “陈炯明我是看透了，充其量就是个守土的军阀，道义上尽失，实力上也不是太强大，先生这次的谋划，十有**会成功，赶走陈炯明的过程中，你要抓住机会立下功劳，日后的北伐更应该如此，只要有你大功，又有军队，怕什么？” 我的一番分析，让蒋介石极为高兴，兴奋地不停挠着他的光头，哈哈大笑。 “三弟，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你不但电影拍得好，在这政治上也是高瞻远瞩，这么一说，我心里头就有数了。我就是那刘玄德，你就是那诸葛亮，今天便是那隆中对哈哈哈哈。三弟，大哥我日后若是能够创下一番功业，一定不会忘记你我发誓”蒋介石看着我，真诚无比 他现在的话，我信，不过真的他当上了委员长的时候，那就不一定了。 “大哥，今天你说这话，可记住了。别日后我找你的时候，你把我轰出去。”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蒋介石生气了：“三弟，你这话太让我生气了我发誓我对老天发誓，若是忘了你蒋慕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行行，信你，信你了。”我也乐了。 这个晚上，我和蒋介石聊到天亮，说了很多的事情，不管是政治还是电影，越聊越兴奋。 第二天早晨，在我的安排之下，虎头带着人，秘密护送孙中山蒋介石一行去了上海。 他们一去，自然要暗地里掀起一场将改变中国的运动。 不过，这些，就和我无关了。 孙中山走后的一段时间，上海那边不断反馈一些消息，局势依然很快，而且听说日本人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之下，甚至要加派军舰到上海支援，整个上海，黑云压城。 进入了十月，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拍摄之后，《北洋水师》终于进入了尾声。 “蒋，照这样的速度，我看中旬，就应该能够杀青了，然后剪辑，洗印，十一月，十一月就能够首映了。”地密尔看着拍摄进度表，很是jī动。 nǎinǎi的，我还嫌拍得不够快呢。 现在的我，恨不得立马就将《北洋水师》在上海首映了，好好杀一杀日本人的威风。 就在我们的电影快要拍摄完成的时候，从上海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抢先出手，开始首映了 ### 马上就要首映咯。哈哈 第217章 《义和团》火了！ 第217章《义和团》火了！ 相对21年中国电影的红红火火，1922年，多少显得有些压抑。根据《申报》的统计，1921年从1月份道12月份，一共上演电影79部，当然这些电影中间，很多都是良莠不齐甚至滥竽充数的电影，不过，以《jīng武mén》为的一系列优良电影分别在不同的时段挑起了大梁，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22年，1月份道1o月份，一共放映电影53部，这其中，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电影都是烂片，质量粗劣，技术制作更是不堪入目，一直到十月，依然没有一部比较能够有特sè的优秀电影诞生，这不能不让1922年的电影市场显得不尽人意。 为此，《申报》特意做了一个整版的情况分析，从电影市场的活跃和资金的投入来看，1922年远远过1921年，新成立电影公司41家，尽管很多都是皮包公司，但是巨大投资的涌入却是事实，代表了中国电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展阶段。尽管在数量上比不上往年，而且是月份以前也没有好电影生产出来，可是最大的进步，就是今年出现了一批大投资大制作水平远远高于去年的电影的出现。 “某种程度上说，《义和团》的映，打破了这个沉闷的局面，更重要的是，拉开了民族大制作电影的先河”对于映的《义和团》，《申报》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这一年，市场上出现的电影固然烂片充斥，让人觉得沉闷，更为沉闷的，则是社会压抑，不管是先前的直奉战争还是接下来的孙中山北伐失败，尤其是日本人闹出来的上海惨案，让民众特别是知识分子尤其苦闷，他们需要泄，需要一些东西来排解内心的烦恼。 这对于电影公司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只要瞄准了观众心理生产出相应电影就能够一炮走红的机会。 这个机会，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的电影好，谁的电影时间上抢得早，谁就越占便宜。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尽量赶《北洋水师》的工期，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输给了《义和团》。 相比于我们的《北洋水师》，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在拍摄周期上是占了便宜的。尽管我们有环球、派拉méng这样的世界一流电影公司的合作，但是国光电影公司的合作伙伴法国百代电影公司也不是吃素的。在场景上，《义和团》反应的年左右的义和团运动，场面虽然宏大，但是那种宏大是人员数量上的，《北洋水师》设计的海战、军舰，拍摄难度远远过《义和团》，所以《义和团》最先杀出来，提前放映，几乎让我无可奈何。 1o月8日。在原先的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现在的国光电影公司的官方影院——白礼士电影院，周剑云和程步高搞了一场声势喧天的映式。商务印书馆凭借着它自身在文化界的巨大影响力，邀请了上海几乎所有的有名有脸的人员到场，上海几十家大的电影院、一百多家xi影院，几乎全部和他们签订了放映协议。 《义和团》之前做的宣传，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在这一点上，这一次他们几乎把大中华电影公司之前的宣传手段全盘吸收，做得很是出sè，尤其是彩sè的《义和团》海报，更是夺人眼球，上面身穿拳服，举着大刀的义和团战士，咆哮着冲向列强的造型，让人耳目一新的同时，更是让压抑已久的老百姓觉得痛快。 在这样的情况下，放映《义和团》的各大电影院人满为患，票房一路一飘红 1o月9日，上海各大报纸纷纷推出头条，迫不及待地对《义和团》展开了大篇幅的报道，而且几乎全部从民族独立和国家尊严的角度上，对这部电影进行了赞扬。 《一部电影展国威》，《大公报》破例采用了通栏的形式进行报道，在头版刊登了著名评论家陈冷血的慷慨jī昂的评论。 “我国之衰落，自鸦片战争起，满清一味低头妥协，毫不知反抗，天平军之起义，唤醒我华夏魂，继而义和团之运动，更是为我民族争光天才庚子年之义和团，以大刀长矛为武器，向武装到了牙齿的各国列强冲锋陷阵，jīng神之决绝，战斗之悲壮，永远镌刻在中华民族的伟大丰碑之上可歌可泣” “二十多年过去了，逝者已逝，英魂长留唯一不变的，是这积弱不堪的国家，是放肆嚣张的列强目前上海之惨案，更是从未有之耻辱国光电影公司做了一件好事，一件丝毫不负于‘国光’二字的好事先不从电影的艺术xìng来说，光在题材上，《义和团》就让人耳目一新，让我同胞jīng神为之大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义和团》完全可以和去年的伟大电影《jīng武mén》相提并论。” “如果说《jīng武mé通过一个虚构的武术高手的故事来唤醒民众的话，《义和团》则把镜头对准了中国农民，展现了中国农民的群像，更加接地气，也更加真实一部电影，展现了我国之国威展现了我民族之不屈不挠这样的电影，实在应该多一些再多一些” 著名电影人欧阳予倩，则这样写道：“《义和团》的风格，是悲壮的，正是这悲壮，产生了无限大的jīng神动力里面的人物塑造，是成功的，以王老五为的义和团战士的英勇杀敌和以慈禧太后为的满清统治者的妥协**，形成了鲜明对比，xiao人物有大骨气，看了让人潸然泪下若是我国民众都如此，列强何以能够欺负我们到如此境地” “伟大悲壮感人这是我对于《义和团》的全部评价，这部电影的好，便是骨气人没有骨气，不能称之为人，一个国家没有骨气，不能称之为国家，一个民族没有骨气，便不能称之为民族《义和团》向世界展现了我国我民族之骨气”一代宗师陈独秀，更是表了《骨气最重要》的长篇评论，对这部以农民运动为主题的电影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报纸，绝大部分的评论，都已经脱离电影本身，从当前的局势和国家命运出，击掌而赞 可以说，《义和团》的出现，打破了“只有大中华电影公司能够拍出骨气电影”的先河，很是引人注目。 在一片赞扬之声，在非理xìng的狂热之中，也有一些人，坚持从电影本身对这部电影进行了可观的评价。 同样在拍戏的洪深，百忙之中也写了一篇名为《义和团之优劣》的评价。 在对《义和团》给予了足够的肯定之后，洪深极为冷静地从电影艺术的角度，对这部电影进行了解构。 “《义和团》在题材上是优秀的，而且一定程度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不可否认，它存在着一些弱点，有些弱点还是致命的。先，电影的故事极为薄弱，周剑云和程步高没有蒋慕白那样的然的故事设计能力，尤其是在驾驭这么大场面的能力上，捉襟见肘。整部电影，故事完全没有起伏高c明，牧师传教，说是给中国人带来先进的信仰，法国战士救助中国老百姓，这些镜头，历史上没有生过，美化了侵略者的同时，也让这部电影大打折扣” “比起《jīng武mén》，《义和团》是不足的，周剑云和程步高在电影造诣上，远远比不上蒋慕白，不过大场面弥补了这些，一个半xiao时的电影，一个xiao时十分钟都是战争戏，让老百姓看了过瘾，却造成了这部电影虚而无物，只是情绪上的宣泄罢了。” 尽管洪深的观点，基本上代表了所有电影人对于《义和团》的真实评价，但是这部电影，却实实在在地火了。 这，对于我们，压力很大。 ### 第三更，送上 吃饭去了，累死了 第218章 老子要刑场上首映《北洋水师》！ 第218章老子要刑场上首映《北洋水师》！ 早在几个月前，《申报》就对1922年开拍的重大电影做出了一个形象的归纳，称之为“三声巨炮一声号角。”，三声巨炮，指的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北洋水师》、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以及中影的《木兰从军》。从题材上看，这三部电影都是历史战争片，从制作上来看，都是大制作，而且两部都是和世界顶级电影公司合作，从电影的内容来看，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中华民族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上，《申报》评价为“三声唤醒民众弘扬民族精神的巨炮”，一声号角，指的是由明星电影公司拍摄的《孤儿救祖记》，这部电影和前面的三部电影有着本质的区别，反应的是中国人当下的现实生活，《申报》评价为“一声真实而深沉的反应国人苦难生活的号角”。 不得不说，《申报》的这个比喻很是恰当，也很是生动，得到了很多媒体和民众的认同，而这四部电影，也成为今年最受关注的影片。 在焦急等待几个月之后，谁也没有想到，首先开火的，是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而且炮火之猛烈，观众反响之热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慕白，《义和团》这下子火了，看样子是大火奶奶的，商务印书馆的那帮家伙估计现在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顾鼎周看着报纸，很是不服气。 “奶奶的，这个周剑云，太狡猾了，什么都学我们，而且竟然抢先上映如不是这样，他们未必取得这样的成绩，你看看他们的电影，什么玩意儿”卜万苍看着报纸上对于《义和团》的评价，不以为然。 “万苍，这话有些过分了。”我呵呵一笑：“这是人家的本事，咱们不能嫉妒。周剑云这家伙，本来头脑就灵活，张石川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再说，人家红火，咱们应该高兴才是，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嘛，中国电影若只是咱们大中华电影公司办得好，那是悲哀的。” “也就你这么想。”史量才虽然佩服我的胸襟，却很是担心前景：“商务印书馆这一次算是赚大发了，现在上海几乎所有的电影院老板都跑到周剑云哪里去了，全部签合约，这一次，他们总算是赚到了大钱。慕白，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们的《北洋水师》马上就要杀青了，《义和团》把市场都挤占了去，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史量才说的话，让顾鼎周等人也很是同意。对于电影公司来说，最怕的就是新片被人压着头，《义和团》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和声势，我们的电影出来，势必有很大影响。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虽然也感到有压力，却不怕。”我呵呵一笑：“老百姓有选择为哪一部电影掏钱卖票的权利，这是他们的自由。谁的电影好看，就看谁的。《义和团》的确火了，但是不代表他们的火就会造成我们的《北洋水师》就瘪了。这一点上，你们应该有信心。” “我们当人有信心，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周剑云这小子这一次做得不地道。”顾鼎周还是想不通。 “他们那帮人，有这个传统。”史量才嘿嘿一笑。 “洪深的《木兰从军》恐怕也快杀青了吧？”我转脸问顾鼎周。 “我打探了一下，他们那边和我们的进度差不多，慕白，我看，十有八九我们的电影会和他们的电影掌上。真是他娘的怪事了。一年三部大电影，竟然不约而同凑到了一块，这不是集体决斗么。”顾鼎周摇着脑袋。 “是呀，前有狼，旁边有虎，今年的日子不好过。周剑云那家伙玩手段，洪深那家伙可是玩实力。”史量才提醒我道。 作为公认的上海乃至整个中国电影节最为优秀的电影导演之一，洪深有向大中华电影公司叫板的本钱。 “不怕，我倒是想好好领教领教。”我和洪深私交很好，而且对他极为赞赏，也算得上是彼此惺惺相惜。 “怕不止吧。还有张石川和郑正秋的《孤儿救祖记》呢，他们的拍摄相对滞后一些，但是也到了尾声，估计我们的电影首映不久，他们也会首映。”顾鼎周吸溜了一下鼻子。 “前有狼，旁边有老虎，后面还有个张老鬼。慕白，这日子，呵呵，够滋味。”史量才哭笑不得。 “其他的，还是别想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各家自扫门前雪吧。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赶快杀青吧。地密尔，沃尔什，从明天起，再分出一个剧组，交给万苍独立负责，争取尽快完成拍摄”我低声道。 “没问题” “师父，你就瞧好吧” …… 在《义和团》的刺激之下，原本就开足马力的剧组，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之前拍摄之后所有人员还回到驻地休息，最后干脆住到了拍摄现场，饿了随便对付一顿，困了倒地睡一会爬起来接着干，没日没夜，根本就不管什么休息不休息。 在这样的拼搏和死磕之下，10月15日，《北洋水师》完成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顺利杀青了 轰轰轰轰轰轰 当我大喊了一声CUT的时候，整个舟山群岛成为了沸腾的海洋二十多艘军舰，把炮口对准天空，齐齐开炮，声震天际。辛苦拍摄了好几个月的剧组人员相互拥抱，不管是地密尔、沃尔什这些老妖精，还是卜万苍、卢筱嘉这样的生瓜蛋子，全都激动地热泪盈眶。 更高兴的，是那五六千的官兵们。这几个月的拍摄之中，最为辛苦的其实是他们，电影拍摄完成，他们在海滩上跳跃着，把手中的军帽和身上的衣服高高投向了天际。 这个黄昏，残阳如血，海滩之上，万众欢呼。 我深吸一口气，瘫倒在椅子里，看着苍茫的海面和满天的火烧云。 老天也或许为我们的努力而感动，天空之上不仅出现了少见的火山云，而且在西方，竟然出现了极其罕见的双彩虹 “慕白，看，看，这是好兆头，好兆头呀”顾鼎周和无数人一起看着那双彩虹，兴奋异常。 大风起，风卷云散，碧波万穷，天光粼粼，那双彩虹，尤其显得光彩夺目。 “或许，那是水师无数的英烈，对我们笑呢。”我自言自语，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破损的黄龙旗，低声道：“苏老三呀苏老三，你的嘱托，我完成了，如果你在天有灵，接下来，就和我一起迎接欢呼吧” 10月17日，我带着剧组的核心人员离开舟山群岛，带着胶片返回上海，留下叶向荣、二哥和卢筱嘉，负责舟山群岛的处理工作。参加拍摄的官兵和当地的群众演员，在获得实现说好地补助之后，相继撤离，而那些军舰，也相继离开港口。 10月19日，当我回到大中华电影公司驻地时，满院子都是前来欢迎的老朋友，公司内外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慕白，总算是回来了总算是把电影拍完了”杜月笙一把拉住我，哈哈大笑。 这段时间不见，他明显瘦了不少，双目赤红，满脸的胡茬，至于我，恐怕也不怎么好看。 进了客厅，一帮人热闹地说着闲话，杜月笙给我说了现在的局势。 在十万青帮的抗争之下，尤其是在屠倭队的攻击之下，日本方面死伤惨重，军人不得不龟缩到军舰之上，虹口区更是一到晚上就空荡无人，而各国列强也对日本施加了压力，迫使他们不得不有所收敛。 这样一来，上海表面上的确平静了下来。不过，日本政府对于中国政府咄咄逼人，要求必须惩罚杀死日本人的凶手以及赔偿道歉。 “我刚刚从法国领事那边收到消息，北京政府已经答应赔偿，卢永祥电铃何丰林，同意登报道歉外加赔偿，何丰林将在11月1日，举行发布会，公开道歉的同时，枪毙六十四名抓捕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我们青帮弟子”杜月笙沉着脸说道。 “我x他阿母这政府也太他娘的软蛋了这可是日本人首先惹的事，他们杀了我们多少人？烧毁了我们多少房子？抢了我们多少财物？怎么到头来，我们公开道歉，我们赔偿了？还有天理吗？”黄金荣一气之下把手中的被子摔得粉碎。 “****，百姓受苦” “**他娘的政府整天向老百姓收税，干的就是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情？” …… 大厅里面一片骂声。 这种事情，我先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政府这边不一定干得出来，可现在看来，他们不要脸的程度，的确超乎了我的想象。 “日本人杀我国人，占我国土政府竟然赔礼道歉，屠我志士奶奶的，11月1日，他们不是要杀人吗好，老子就在他们的刑场上首映《北洋水师》”早就气得浑身发抖的我，一句话，让大厅里差点炸了锅 #### 第一更送上 第219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元济等人的拜访，我是没有想到的，而他们提出的要求，我更没有想到。** 老头说的不错，同行是冤家，在上海电影界，各大电影公司对大中华是又恨又怕，盼望我们能够砸牌子倒闭的人，比比皆是。最为最受威胁的国光和中影以及刚刚成立起来的明星，能够抛弃这种狭隘的行业偏见，一起跑到这里要帮助我剪辑，这中间，无疑是同为中国人的那份骨气激励了大家。 面对这样的一帮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缓缓地弯下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拜托了！为中国！”我颤声道。 “为中国！” “为中国！” 一帮人摩拳擦掌，在我的带领下，进入了剪辑室。 在原有的四个剪辑组的基础上，郑正秋、洪深、周剑云、程步高，单独组合，又增加了四个剪辑组，作为总统筹，我全权负责总体上的指挥，剪辑的速度空前加快。 不大的剪辑室里，所有人都忙成了陀螺，大家的想法只有一个，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在11月1日，让这部万众期待的电影首映。 10月26日，电影的剪辑进入尾声，此刻上海各界对于《北洋水师》的关注，因为大中华电影公司引出的一系列巨大的彩色海报而达到了高潮。 主打海报纸上，一片苍茫的海域上，硝烟弥漫，残阳如血，悲壮无比，硝烟之中，飘扬着北洋水师的黄龙旗，很多军舰在爆炸和下沉，挂有日本人旗帜的军舰在开炮，正中的位置，邓世昌的“致远舰”庞大的舰身占据了一半的版面，整个军舰舰体满是炮孔，桅杆已经被打断，冒着黑烟，满是烈火，全舰官兵站在甲板上，相互搀扶，虎目圆睁，冲向日舰“吉野”！画面的上方，是邓世昌的肖像，双拳紧握，发出怒吼！ 画面的下方，苍茫的海面之上，是一行燃烧的红色大字：北洋水师！ 整个海报，悲壮刚烈，气势恢宏，感染力极强。** 这样的海报，散发出去，就被抢购一空，成为上海民众津津乐道的话题！加上各大报纸做出的宣传报道，使得《北洋水师》的舆论风暴，到达了最顶峰！ “少爷，帖子！”虎头进来，递给了我一个帖子。 “没工夫。”我汗流浃背地操刀剪辑，头也不抬。 “淞沪镇守使衙门的。”虎头的一句话，让忙碌的剪辑室里面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帖子，盯着我。 “何丰林的？”我也为之一愣。 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给我发帖子？搞什么鬼？ 打开来，帖子里很简单，完全是一副亲热劲，邀请我今晚去衙门叙旧。 “叙旧？黄鼠狼给鸡拜年。慕白，不能去！”洪深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现在我们与何丰林之间，完全就是敌对关系，他邀请我过去，恐怕十有八九是个鸿门宴。 “去！为什么不去！”我冷冷一笑。 “慕白，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郑正秋担心道。 “电影也快剪辑完了，能出什么问题。他何丰林现在还没胆子把我怎么样，即便是把我扣押关进监狱，你们也可以继续把这件事情做下去！各位，我们不能让这个败类看扁了我们。虎头，准备车子。”稍稍安排了之后，我就带着虎头和阿山，前往淞沪镇守使衙门。 一路上，大街上的人并不多，空空荡荡，极为冷清，街道上来往的浙军都是三五成群，一片索然。** 车子驶入了淞沪镇守使衙门，何丰林亲自迎接，把我迎到了内堂。 一进屋，我就不由得一愣，卢筱嘉也在，而且这个平日里风流倜傥又说又笑的少帅，此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额头上，一片青肿，好像是挨了揍，看着我进来，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低低叹了一口气，把脸转向一边。 卢筱嘉的神态，让我觉得可能有些问题了。他是少帅，谁敢打他？除了他的老子，浙江督军卢永祥。 十有八九是因为我的电影吧。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慕白老弟，来来来，坐，坐。不要客气。来人呐，上酒”何丰林对我，却是极为热情，好像是自家兄弟一样，招呼着下人摆上了酒菜，却睁眼都不看卢筱嘉一眼。 三个人坐下，气氛很是诡异。 何丰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对我道：“慕白老弟，听说你这大半年的时间，很是辛苦，呵呵，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不辛苦，为国为民，不辛苦。倒是何大人，为国为民，辛苦得很呀。”我端起酒杯，微微一笑。 这话，让何丰林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过很快这家伙就掩饰了过去，呵呵一笑：“同为国家，同为国家。” 为国家，你他奶奶的真是厚脸皮，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喝完了这杯酒，我笑道：“何大人请我过来，恐怕不是因为喝酒这么简单的事情吧，有什么话，还请直说，我忙得很。” “哦，既然慕白老弟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何丰林放下酒盏，一拍手，身后的师爷走过来，送上了一个锦盒，何丰林把盒子推到我跟前，打了开来，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这里面，是三百万大洋，还请慕白老弟收下。”何丰林笑道。 “何大人，这事情蹊跷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什么来头的就送到我这里，总得有个说法吧。”我冷笑道。 “慕白老弟，我的难处你也知道，卢督军的难处你更清楚。我们是皖系，被吴佩孚那狗日的将了一军之后，江河日下，放眼这中国，卢大帅是皖系的最后一支力量了，不能倒。，北京政府对我们虎视眈眈，日本人对我们帮助很大，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们很是为难，而你的电影，一旦放映，那边是炸药桶，说不定会把我们给顶翻了。慕白老弟，大帅知道你为了拍这部电影很辛苦，这三百万大洋算是给你的补偿，还望你能够收下，这电影，就不要放映了。” “只要你答应，那边是帮了大帅的大忙，放心，大帅不会亏待你，这笔前还只是个先遣，日后在这大上海，凡是需要我们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大帅绝对有求必应，如何？”何丰林满脸堆笑，旁边的卢筱嘉一声不吭，看着我，目光复杂。 收买，这明显是收买嘛。 “何大人，这钱我不能收。”我把那锦盒退了回去，何丰林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立马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沉如水。 “慕白老弟，你这样做，怕不妥吧。”何丰林牙缝里冷冷一笑，道：“我可提醒你，这上海，可是我们的地盘。” “何大人，我不懂什么政治，也不懂什么地盘不地盘。这上海，是中国人的上海，日本人在我们的地方杀人放火，凡是有点血腥有点良知的中国人，恨不得生啖其肉！我蒋慕白不才，就是个小导演，别的事情干不了，也只能拍拍电影。何大人，对不起，你的要求我答应不了。这电影，是一定要放的。” “放肆！”何丰林大怒，一拍桌子，碗碟横飞。 “蒋慕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干了什么。杜月笙搞得那个什么屠倭队，不是你指使的？！你的这电影，沽名钓誉，满口什么救国，其实他娘的就是坏事！日本人船坚炮利，我们能打得过！？上海死了那么多人，难道里面没有你的责任！？告诉你，老子能弄死那么多人，也能弄死你！”何丰林恼羞成怒，呼啦啦，一帮荷枪实弹的收下冲了进来。 “都给我滚出去！”一直不说话的卢筱嘉看着那帮士兵，大喝了一句，士兵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慕白，这是爹的意思，你懂吗？你不答应，会有危险的。”卢筱嘉极为痛苦。 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可是这部电影前前后后他操了不少心，而且也极为喜爱，让我不放映，他也内心不甘。 卢永祥的意思？呵呵，好大的一顶帽子！ “小四哥，我蒋慕白就是个混混！就是个渣滓。国家大事我不懂，但是我觉得，做人起码得讲个良心吧。”在我的追问这下，卢筱嘉长叹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军阀的这些公子哥们，不管是卢筱嘉还是张学良，似乎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他们的老子威风凛凛，打下了大下，极为强悍，他们则是显得纨绔一些，软弱了一些，不正经了一些，但是比起他们的老子，心里面多少都对国家对人民还有一丝真诚，不像他们的老爹，已经在腥风血雨之中练成了老油条，眼中只有利益二字。 “何大人，告辞。”说完了这话，我站起身，带着虎头和阿山昂首而去。 “蒋慕白！老子不会让你好过的！”身后传来何丰林的咆哮。 这声音，让我只是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少爷，彻底惹恼了何丰林，咱们不妙。”虎头很担心我的安慰。 “虎头，做人，应该有个最起码的底线，你少爷我不是个好人，但是还知道廉耻。”我呵呵一笑，道：“不可三百万大洋的确不少呢。” 哈哈哈哈。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爆笑而出。 ###第二更送上。 呵呵。 (未完待续） 第220章 腥风血雨中首映！ 北洋水师》惹恼了何丰林，确切地说，惹恼了浙江督军卢永祥，搞得大中华电影公司和我的那一帮朋友忧心忡忡，大家都知道，和去年相比，今年的何丰林手腕极为铁血，杀人不眨眼，这次首映，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第二大，何丰林就开始了动作，一连几件事，让上海立刻陷入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境地。 首先，何丰林宣布上海进入紧急戒备状态，制定了为期一个月的宵禁政策，晚上八点之后，全城宵禁，任何人等不得上街，一旦发现，按叛国罪当场格杀！其次，对上海境内的电影院进行检查，发现问题，一律查封，电影院老板收监定罪。第三，有敢在关键时刻妖言惑众的，同样收押，以叛国罪论处。 这三条政策一出，整个上海引起轩然大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肯定之针对大中华电影公司甚至是我本人的。 “谁都知道，现在各大电影公司的首映时间，都选择在晚上八点，何丰林这早不定晚不定，偏偏在这段时间搞了个宵禁，而且时间正好卡在八点，这分明就是不让民众晚上出来来电影，慕白，有这么一条，我们可就惨了，没有观众，再好的电影也出不来呀。”史量才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欲哭无泪。 还别说，何丰林的确有点脑子，一打就打在了我的七寸上。 “首映没有观众，还能叫什么首映。师父，如果观众都不来，我们的所有计划和愿望都泡汤了！”卜万苍都快要哭了。 “我就不相信，他真敢开枪杀人！”阿荣怒道。 “现在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何丰林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今年他们搞出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全国民众的公愤，咱们的电影可定会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电影要是放映了，说不定他自己的这个淞沪镇守使的官职都保不住了，你说他敢不敢！？杀人者事情，他已经干过不少了，也不顾及再有什么了。再说，上海民众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虽然也有爱国心，平日里也喜欢说，但是真正到了生死面前，他们往往就成了软蛋。上段时间闹腾得那么凶，何丰林一杀人，立马老实了，现在连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顾鼎周说的话，让我点了点头。 正义是正义，政治是政治，爱国是爱国，但是对于个人而言，一旦到了爱国和生存之间选择的时候，很多人恐怕还是会选择后者吧。 “还有着第二条，对电影院进行检查，这分明是何丰林相对全上海的电影院下手，他们这么一搞，谁敢放我们的电影，至于我们自己的影院，加在一起三十多家，他们随表找个理由都能把我们的封了。####现不让观众看电影，然后断了我们的电影院，这可真够狠的！”史量才大骂道。 “他管得了上海县，管不了租界！至少租界里，我们还可以放，民众还可以到租界去看吧。”想起原先被看做是国耻的租界现在反倒是成为了保护伞，我也是哭笑不得。 “那首映可是在何丰林的地盘！”顾鼎周提醒我道。 “照常放映，不但要放，而且要搞一个露大公映！只要有一个观众，我也要放！就在龙华监狱门口放！”我拍了一下桌子。 “慕白，你真不要命了！？要是这样，何丰林的第三招可就奏效了。”史量才指了指报纸：“有敢在关键时刻妖言惑众的，同样收押，交由公审会定罪。叛国罪，你知道叛国罪意味着什么吗？枪毙！” “是呀，师父，何丰林早就摸清楚了你的脾气，他知道即便是拦住了观众，封了电影院，你还是会首映电影，所以才定下了这第三条，只要你一放映电影，他就可以命人把你逮捕，然后执行枪决！师父！”顾嘉棠急得汗都出来了。 “老大，这一次，姓何的是来真的了。你不能往刀口上撞。”连冷静的阿山也反对我在这样的形势下首映了。 “我蒋慕白叛不叛国，不是他何丰林说了就是的。这电影，必须的放，你们都不要说了！”我瞪了一眼，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看着我这么坚决，他们也无话可说。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拼上一回吧！慕白，我们就顶上这一次！”史量才决然道。 “顶上一次！”众人都道。 何丰林的动作，很快运作起来。10月28日，上海县城以及其他的地方的属于何丰林管辖的范围内，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检查运动，无数士兵冲入电影院，驱走观众，威胁电影院老板，对于不服的，当即查封。 而在这场疾风暴雨一般的报复行动中，大中华电影公司位于租界外的十四家电影院，被全部查封，公司的职员和经营的负责人，很多倍打伤，消息传来，大中华电影公司立刻在《申报》上刊登启事，强烈谴责何丰林这一粗暴干涉文艺自由的行动，引起了文艺界的鼎力支持，各大报纸成为了讨伐何丰林的阵地，从查封电影院开始，一直到何丰林和日本人勾结，事无巨细，不断揭出何丰林的老底，何丰林恼羞成怒，命令士兵查封报馆，又是鸡飞狗跳，幸亏大多数的报馆位于英租界的四马路上面，很多大报幸免于难，但是报纸取无法进入上海县城贩卖。 这样的事情遭到了中国全体文化节的抗议，也让很多外国知识分子和记者们极为诧异，因为如此行径，即便是野蛮国家，也很少出现。 《大公报》等报纸，报道了何丰林对于大中华电影公司放映《北洋水师》的阻挠，分析了他们害怕放映这部电影的原因，与此同时，《申报》刊登出一个引人注目的消息，那就是大中华将在11月1日晚上八点，在龙华监狱门口举行露大公映，号召民众和所有有良心的人能够前往观看。 “为中国，为民族！”申报在最后，一个整版，只刊登出这六个大字，如同匕首一样刺激着人的眼球。 舆论界一片哗然，何丰林又气又怕，再次调入三千浙军进入上海，严加防控，真个上海笼罩在军人的刺刀之下，极为压抑。而就在这压抑之中，谁都明白，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而且一旦爆发，将席卷一切。 所有人都在担心，所有人都在期待，所有人，又都在心痛。 便是在这样的复杂情况下，11月28日晚上，《北洋水师》剪辑完毕。 “把母带送往洗印厂洗印！”我疲惫地挥了一下手，打发了阿山等人送出母带之后，马不停蹄，让杜月笙把租界的所有有实力的电影院老板召集到了公司里。 这些老板们，一个个都是人精，都知道我请他们过来的原因，坐在大厅里面，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与此同时，张元济、郑正秋、洪深等等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也都在场。 “各位，今大请大家过来，想必大家都知道原因。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放映合同就放在这里，你们如果有良心，就在上面签个字，放映《北洋水师》，如果不签署，我也不怪你们，毕竟人各有志。”我的一句话，让这帮人当场炸了锅。 “蒋先生，这部电影，我们也想放，可现在这形势，你也看见了，我们不敢呀！何丰林的军队就在外面，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旦放映，这……”当即就有人站了起来，说这些话的，大部分都是中国老板。 “各位，慕白为人，你们也清楚。国家危难，当官的都不要脸，干出这样耻辱的事情，慕白亲自出头，说危险，你们没有人比得上他！他还不是干了！”看着不断有人站起来，洪深急了，道：“话就说白了吧，这一次，全上海的电影公司都支持慕白，你们当中如果有人不放映这部电影，以后我们也不会和你们合作！” “不错。不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人，不配和我们合作。”张元济也开了口。 下面更乱了。这些电影公司的老板，平时很了不起，可如果全上海的电影公司不和他们合作，没有了片源，他们的电影院同样要面临倒闭的命运，更重要的是，一旦消息传出去，他们不放映《北洋水师》，迎来的恐怕将是民众的唾沫。 “蒋先生，这个，难呀！难呀！”很多小老板都抱头痛哭。 “各位，不必如此，元公，人各有志，再说大家有的的确不容易，我看就这样吧，放映的我欢迎，不放映的我不勉强。”我长叹一声，自己也于心不忍。 “我来签！”雷玛斯第一个站起来，笑嘻嘻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签，赫德、拉维和马斯南也都签了合同。这四个家伙是上海电影院的四巨头，他们签署之后，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这部电影能赚钱，是大家都知道的，何丰林再牛，他的手下进步了租界，而洋人的电影院，他们是不敢查封的，所以雷玛斯等人丝毫没有顾忌。 “我也来！”徐半梅成为第一个签放映合同的中国电影院老板，老头子签完了以后，转过身对着中国同行痛心疾首：“说电影院，老夫的很多电影院也在上海县城之内！说到家，老夫的全部家人就住在淞沪镇守使衙门附近！老夫怕死，老夫更怕家人受难，可是各位，平日里咱们想着赚钱，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去看看外面，上海如今快要成为一个让人窒息的铁屋子了！国耻不雪，赚钱何为！？” 老头子痛心疾首，双目含泪，厉呼之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来。 “壮哉！徐公！我也签！”郎德山呵呵一笑，大笔一挥。 他们两个是中国电影院老板中的领袖，受他们的感染，很多人也咬牙切齿，填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个个，一排排，一片片，看着走过来依然签署放映合同的人，我也是感动不已。 关键时刻，面对危险，他们是犹豫，但是最后一刻，还是对着国家对着民族的爱，占据了上风。 “各位，11月1日晚上八点，准时首映！”签完了合同，看着一屋子的人，我郑重点了点头。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在腥风血雨之中，首映的计划，就这么定了。 “少爷，少爷，醒醒，醒醒！”沉睡中，虎头叫醒了我。 “怎么了？”我打了个哈欠。 “你看！”虎头把一份《民国日报》递到了我的面前。 《国耻民辱，全国同胞应戮此贼！》一片文章的巨大标题，让我打了个激灵，更重要的是，那标题的下面，署着一个我熟悉的名字：孙文！ 中山先生！？ 整篇文章中，孙中山极为愤怒地把以何丰林为首的民国政府痛骂了一顿，称其为小丑和秦桧，尤其是针对和风林近日的举动，更是批驳得体无完肤。 “凡是有良知的国民，都应该去看这部电影！即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光明和正义，总是胜利的。魑魅魍魉只会在阳光之下灰飞烟灭！”孙中山号召民众参加首映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黑暗势力最斗争。 他的这一篇文章振聋发聩。 “好好好！先生的一篇文章，抵得上十万兵！”拿着这文章，我乐得不行。 我们这些人，都是小人物，而孙中山先生这样的人站出来，事情可能就好办多了。 这样一来，何丰林那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现在他已经完全被民众认定成了汉奸和叛徒。 10月30日，在日夜不停的洗印之后，崭新的拷贝被送往了各大电影院，首映的工作紧锣密鼓进行着。 而在龙华监狱对面的国魂电影院门口，二哥、阿山等人带着青帮弟子和公司职员，开始搭建首映的巨大台子和相应的音箱、设备。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忙碌之中，顾嘉棠一脸是血，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第一更送上！！！ (未完待续有速度，更安全！doxi B 第221章 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 “怎么回事？”看着顾嘉棠一脸是血，我也吓了一跳。#### “师父，何丰林那狗日的开枪了！”顾嘉棠气喘吁吁，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大中华电影公司要在龙华监狱门口首映，这事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自从登报之日起，龙华监狱门口就成为了整个上海人最为关注的敏感地带。 晚上还好，白大，看热闹的人、学生、记者甚至是小商小贩都往那里涌，原本被人视为忌讳冷冷清清的地方，现在反而成为了一个热闹的去处。 何丰林这边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是在龙华监狱门口增加了守护的士兵，也算是暂时克制住了。 而这一大，从上午开始，电影公司的人就开始布置首映，青帮弟子成为主力，而前来看热闹的人，尤其是那些热血沸腾的学生们，更是急急忙忙，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过了中午，就已经差不多完成工作了。这个过程中，公司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以为何丰林会过来捣乱，但是从到到尾很是平静。 眼看就要完成了，谁知道突然呼啦啦从监狱里面冲出来一队宪兵，奔到跟前就要拆我们的台子，青帮弟子当然不乐意，二哥和顾嘉棠上去理论，被为首的宪兵队中用枪托狠砸了一通，青帮弟子上前要动武，学生们也上去和宪兵推推搡搡，就在这推搡之中，也不知道是浙军故意开枪开枪还是走了火，一个浙军冷死放倒了一个学生。 学生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当场就炸了锅，一拥而上，青帮弟拳打脚踢，一番混乱之中，浙军终于开枪，枪声一响，五六个学生当即倒入血泊之中，受伤者无数。 又一场血案！而且发生在众目睽睽光大化日之下，龙华监狱附近原本人就很多，绝大多数都是青年人，长久以来受到的压抑，在这场血案之中，立刻释放了出来，无数人汹涌而上，彻底淹没了浙军地宪兵队，宪兵队被迫退入龙华监狱，民众围在龙华监狱门口，大声讨伐。 “师父，现在记者都赶到那边去了，到处都是人，乱极了，你赶紧去吧。”顾嘉棠抹了一把血。 “走！”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不可能不去了。 车子一路奔驰，到了龙华监狱门口，那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了。看见了车牌的车子，人群立刻让出了一条道，我从车子里一出来，无数人就把我围住了。 “蒋先生！给我们做主呀！” “蒋先生，狗日的何丰林太欺负咱们老百姓了！” “蒋先生，我们要和腐朽的统治阶级作斗争！” ……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看着一行行热烈，我的心几乎要窒息了。 龙华监狱门口，死去的五六个学生的遗体被蒙上了床单放成一排，记者们在噼里啪啦的照相，其中还有外国记者。 “蒋先生，我是《密勒氏评论报》的主笔鲍惠尔，这件事情，是对民主和自由的践踏，是血淋淋的强盗行为！作为中国有良心的知识分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洋人走到我跟前。 《密勒氏评论报》，是上海最出名的外文报纸，这个鲍惠尔我早就听说了，是一个同情中国革命的优秀记者。 “蒋先生，跟我们！” “对，说几句吧！”民众、学生，纷纷大声道。 我走到那几具尸体旁边，掀开了床单，露出了一张张满是血污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的脸。 这些学生，赤手空拳，有的，是一腔热血，遭到屠戮，任何人看了之后，都只剩下愤怒。 站起身，走上了那个高台，看着下面无数的人头，看着对面电线林立的龙华监狱，我的心在颤抖。 “同胞们，朋友们，今大，民国十一年10月30日，是最为耻辱最为血性的一大！政府的枪，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尊严不受侵犯，领土不收侵略，人民不受屠戮的！从来没有听说，政府的枪，是可以向自己的民众射出子弹，收割民众的生命的！” “六个热血青年，倒下了！他们赤手空拳，怀着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爱，倒下了！再往前推，几百条中国同胞倒下了，倒在日本人的炮火之下，倒在腐败无能的政府的屈服之下！国将不国！” 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街道上回荡，一片寂静。** “明大晚上，就在你们的对面，在这个监狱里面，六十多名因为反抗日本人蹂躏而被逮捕的抗日志士，也要被秘密枪决！就是明大晚上！”接下来的话，更是一片哗然。这消息，一般民众又如何知道。 “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要在明大举行首映式，为什么明知道危险，却要把这首映式的地点设置在这里！同胞们，我告诉你们，不为别的，就为这些为国为民的志士！就为这些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 “我蒋慕白，没有什么才能，没有什么权势，唯一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便的一支笔，一个摄影机！同胞们，看看这个国家吧，列强虎视眈眈，日本人一心要吞并我土奴隶我民！国家快要亡了！可这些拿着我们的税收吸食我们的血汗的政府们，在干什么！？他们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去结欢列强，狼狈为奸！他们出卖国家，蚕食百姓！他们让我们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没有衣穿，他们要让我们成为亡国奴！他们还要我们向列强低下脑袋，乖乖地做顺民，稍有反抗，便是子弹上膛！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街道之上，无数人在怒吼。 “同胞们，我蒋慕白有家，上有老爹，下有小妹，我怕死，真的，我怕死，可我更怕没有尊严地活着！”看着眼前的民众，我的眼泪下来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的老祖先们，从来教导我们人活着要有骨气！从三皇五帝开始，无数祖先为了这口气，前赴后继！如今，这中华成了一块列强的肥肉，谁想来割一块就割一块，这民族成了一个羊群，谁想来宰一只就再一只！当官的与民争利，政府与民为敌！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不答应！” 民众沸腾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真正的中国人，没有孬种！与人民为敌的政府，不会有好下场人做事，大在看！剥削民众，压榨民众，强奸民众，屠戮民众的政府，民宗会推翻它！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推翻它！” “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无数人在吼，地动山摇！ “今大晚上，《北洋水师》会按时首映！在此之前，我就收到了一些有权有势人的威胁，他们说不会让我蒋慕白有好日子过！我是有点怕，但是当我看到这些年轻学生的脸，想起无数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怕头颅洒热血牺牲的英灵，我还能说什么！我要告诉那些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正义不会被屠戮殆尽，四万万同胞不会被屠戮殆尽！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 民众大声怒吼着。 “有人问过我，中国可以拍的题材那么多，为什么我要为满清歌功颂德！还有人骂我是满狗！我拍《北洋水师》不是为了满清，而是为了那些抵抗倭寇战死沙场的英雄！为威武不能屈自杀殉国的丁汝昌丁管带，为最后一刻，依然操舰撞向日舰要和日本人同归于尽却引憾爆炸牺牲的致远舰官兵，为邓世昌邓大人！为这支曾经排名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英雄水师！我常想，如果丁大人活着，如果邓大人活着，如果我北洋水师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活着，日本军舰还敢不敢开到我们的黄浦江里面撒野！” “同胞们，国家快要亡了！再不站起来，我们就要成为亡国奴了！” “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立刻让全体民众呐喊声一片。 “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 “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 “宁做断头鬼，不做亡国奴！” 一声声呐喊，响彻云霄。在这呐喊之中，龙华监狱大门紧闭，哨楼上的宪兵胆战心惊。 “蒋先生，你做了一个很好的演讲！很有煽动性！”从高台上下来，鲍惠尔走到我跟前，呵呵一笑。 “尊敬的鲍惠尔先生，不是我的演讲具有煽动性，而是这民族的苦难太过深重！”我正色道。 “蒋先生，你真的打算今晚如期首映！？”鲍惠尔还是有疑问，又补充了一句：“何丰林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期首映！”我咬牙道。 “你真的不怕死？”鲍惠尔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我怕，但我更怕屈辱的活。” “蒋先生，你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人！”鲍惠尔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尊敬的鲍惠尔先生，真正值得尊敬的，是他们！”我指了指那些众志成城的民众。 惨案发生之后，龙华监狱门口的民众根本不愿意散去，所有人静静地坐在地上，面对着国魂电影院门口的高台，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支持我，来表达他们的愤怒，虽然他们知道，过了晚上八点钟，如果还留在这里，何丰林就会按照之前颁布的宵禁令对他们开枪。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首先是大批的学生，这些青年，带着满腔的愤慨，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毫无惧怕，举着条幅，高呼着爱国口号，散发着传单，一片热浪！ 接着是知识分子，接着是民众，甚至出现了普通的巡警！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以国魂电影院门口的街道为核心，无数人浪已经彻底把龙华监狱包围！ 这里，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的首映现场！ 六点半，一块巨大的雪白的银幕被竖立了起来，在风中咧咧作响，如同一面不屈的大旗！ 就这样，在愤怒和压抑中，《北洋水师》的首映式，就要开始！ 第二更送上。下一章开始，首映！！！吼吼吼！ (未完待续） 第222章 孙中山、鲁迅、蔡元培、林徽因……群雄出场！ 我没有想过，《北洋水师》的首映式会如此声势浩大，尤其是在何丰林下了三个禁令之后，前来观看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毫无畏惧。六点半，龙华监狱的门口，已经成为了一片海洋，一片人潮涌动激情澎湃的海洋。 从六点半开始，一辆辆汽车或者是人力车陆续停靠在国魂电影院门口，里面出来的，都是上海头头脑脑的人。 张静江、张元济、郑正秋、张石川、洪深、程步高、周剑云、段宪辅等等，各大电影公司的人自不必说，欧阳予倩、汪仲贤、陈大悲等话剧界的大佬，几乎无一不缺，杜月笙、黄金荣、王德龄、严老九等青帮大佬带着徒子徒孙悉数前来，陈冷血、张季鸾、叶楚怆、史量才等报业大亨也是接二连三，此外，上海总商会、中国银行等等各大社团以及经济大佬也是纷纷亮相，一时之间，来人络绎不绝，观众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人，都是闻名上海的达人，到了龙华监狱门口下车的时候，一言不发，走入台子下面的贵宾席，细心的人可以发现，这些人的胸前，无一例外地挂着一个白色的布条，布条上面有两个朱砂写成的血红大字：救国！这个把戏，不知道是谁搞的，让人看了，分外激动。 这一次，上海各界，齐心协力，因为一部电影，因为国家和民族，走到了一块。 “慕白，放你的电影，若是有人要格杀勿论，那就让他们杀吧！”白发苍苍的张元济一下车，对着龙华监狱，冷声大喝，看着他那颤颤巍巍的白胡子，我心里很是温暖。 “梅先生！梅先生！”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一辆黑色的小车稳稳听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让我面前一辆。别人或者是长衫或者是西装，这个人全是穿着一身京剧的戏服。 梅兰芳！虽然穿着衣服，画着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慕白，梅先生穿着那身行头可是岳飞岳武穆！”看着梅兰芳身上的那戏服，张元济激动得说道。 穿着岳飞的戏服！？我为之一愣。 梅兰芳以女扮男装闻名大下，很少看到他穿着男装的，而且竟然是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大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装置几餐，笑谈渴饮匈奴血！待头来，收拾旧山河，朝大阙！”面对着无数人，梅兰芳一改往常为女音温存，雄浑激烈地唱出了《满江红》！ “彩！” “好！” “好！” 台下不乏有戏迷，梅大王的这唱词，不仅壮志激昂唱腔优美，而且正合时宜！唱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赢得了所有人的满堂彩！ “梅先生！”走到梅兰芳的跟前，我很是激动。 梅兰芳转过身来，看着我，微微一笑：“慕白，我支持你！军阀要是开枪，让他奔着我来吧！” “谢了！”我抱拳施礼，站起来，两个人哈哈大笑。 “蔡先生！蔡先生！” “还有陈先生呢！” ……刚才梅兰芳出现的时候，是民众一片热闹，这一次，却是广大的学生们激情澎湃了。 几个人力车停下来，车子里走出一群穿着长衫的中年人，为首的一个，个头不高，身体很消瘦，带着一副圆圆的眼睛，留着胡子，一下子就被学生们围住了。 这个人，我自然认识。大名鼎鼎的北京大学校长名动大下的蔡元培！ 而跟在他后面的，我同样认得，陈独秀！ 再往后，是一帮文化人。 蔡元培身为大学教育持牛耳者，闻名大下的同时，更是无数青年学生的偶像，而陈独秀，身为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也同样是偶像级的大人物。 他们两个人的出场，完全把握给搞得呆住了。 “蒋先生，不请自来，呵呵，还请多多包涵。”蔡元培领着一帮人走到我跟前，呵呵一笑。 “蔡先生！欢迎！欢迎！”他们能来，我自然是巴不得。#### “蒋先生，延年已经告诉我了，上次的事情，多谢搭救。”陈独秀走到我跟前，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倩女幽魂》首映之后，他曾经对于这部电影给予了一定的批评，上次我把他从大津捞出来，算是以德报怨，这让陈独秀有点过意不去。 “陈先生，以往的那些事情，就不要提了。你能来，我极为欢迎。”我笑道。 “哈哈哈。蒋先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原来今晚有个聚会，独秀说聚会还不如来龙华看电影，极力怂恿我们，我们一想，也是，这个远比聚会有意思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说着，蔡元培把我领到了身后的那帮人跟前。 这些人，都是现在北京大学的教授，很多人我都是之前教科书里面认识的大佬。 “这一位对你很是欣赏，老是念叨着到上海来一定拜访你，不过我们来了两个月了，你都拍电影，这一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介绍了好几个人之后，蔡元培指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道。 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六七岁，梳着一个偏分头，戴着眼镜我，文质彬彬，蔡元培介绍之后，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蒋先生，早就想见你了，呵呵，在下徐志摩。”年轻人道。 徐志摩！？那个著名的现代诗圣？怪不得这么眼熟。 “志摩先生的诗歌我很喜欢，尤其是那首《再别康桥》》。”我微微一笑，随口颂出了他的那首名篇。 徐志摩更为高兴，道：“献丑，献丑，不成气候的小作。都是些儿女情长，比不得蒋先生的救国救民的恢弘荡起的大手笔！” 看着不好意思的徐志摩，我也笑，这家伙，倒是可爱。 “蒋先生！见到你很高兴！你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我正和徐志摩寒暄着呢，从他身边跳出来个女孩，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笑了一跳。 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学生上衣，下面是黑色的长裙，丽质典雅，如同出水的白莲，纯净美丽。 “这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一帮人都看着徐志摩，目光复杂。 徐志摩搞了个大红脸，勉强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林，名徽因。” 林徽因？那个一大才女林徽因？我睁大了眼睛。 “蒋先生，我去年才从欧洲回国，在欧洲那边就看到了你的电影，外国人对你竖大拇指，说你是少见的大才导演！你给我签个名吧！”林徽因看着我，满脸通红，从她的小小香包里拿出了个本子。 林徽因让我签名？我心里一阵苦笑，不得不给她签了个名。林徽因如获至宝地收起来了。 “林小姐大生丽质，是个明星胚子，我看有机会，慕白你可不能浪费了。”张元济在旁边呵呵笑道。 “真的？我也能拍电影？”林徽因一愣，惊喜道。 “经过慕白的教导，林小姐肯定会成为大明星。”郑正秋也在旁边开玩笑。 “蒋先生，我很喜欢电影的，如果可以的话，有机会让我试试！”林徽因倒是毫无羞涩，真诚道。 “一定，一定。”我连连点头。 “慕白，这一对兄弟我可得给你隆重介绍介绍。他们现在是中国文学界的奇葩。”蔡元培把我领到一对中年人跟前：“这位是周……” “鲁迅先生！”我双目圆睁，紧紧抓住了这个人的手。 先前不管是梅兰芳还是蔡元培，不管是陈独秀还是徐志摩，我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这让蔡元培都有些意外。 “蒋先生，你们，认识？”蔡元培以为我们是故交。 “我和先生第一次见面，但是先生的文字，我可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先生，先生好！”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位民族魂，是我少年时代的偶像！ 穿着一身的长衫，头发短短的，刷子一样竖起来，唇上的呼吸，修剪成“一”字，矮矮的瘦瘦地身材，爽朗的笑声，这面孔，后世不知道见了多少次！ “蒋先生说的对，这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文字和电影上，我们已经神交已久，神交已久。哈哈哈哈。”先生枯瘦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对面的龙华监狱，用他那略带故乡口音的国语大声道：“中国大抵多的是虫豸，少的是英雄，有人问我谁是英雄，呵呵，我看，蒋云蒋慕白就是，而且是骨头最硬的一个！” 哈哈哈哈哈！周围人闻听此言，放声大笑。 “先生，叫我慕白就行了，这位是作人先生吧？”看着一只在鲁迅身旁浅浅微笑的一个中年人，我笑道。 这个人，和鲁迅先生不同，穿着一身长衫，戴着眼镜，没有先生的犀利，而是显得温文平和，如同一张棉布一样，让人觉得无比舒服。 “不错，正是舍弟，慕白看样子很熟悉我们呀。”先生笑道。 周作人，不管历史上他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他的文字他的追求，始终都是代表了中国的古典传统，是一位真正能够做人的家。 “让蒋先生见笑了。”周作人笑道。 “各位能来，慕白无比光荣。请坐。”我赶紧叫虎头给这帮大佬安排座位，更是亲自把鲁迅先生请到了前排。 就在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就看见蒋介石穿着一身戎装从一个车子上下来，看见他，我心里一动。莫非？ 正想往前面走，就看面车子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中山装，胸前别着国民党的党徽，此人一出，在场的无数人齐齐起立，铺大盖地的掌声响起！ “中山先生！” “中山先生好！” ……看着孙中山面带微笑向周围的人频频挥手，我暗自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我听见郑正秋在我旁边用无比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喃喃自语：“奶奶的，蒋慕白呀蒋慕白，这一次首映，绝对要名载史册了！绝对要名载史册了！” ##第三更送上。晚上要去开电影剧本讨论会，苦逼的日子又要来了。 (未完待续） 第223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一） 郑正秋说这次首映要名载史册，这个，不仅其他的人相信，我也相信。#### 打死我我也没想到，出席这次首映的，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牛人，别说以后了，就算是明大，今大在现场发生的事情，估计会经过报纸的大肆报道而被全国民众津津乐道了。 “慕白，算一算，这是我第二次出席你的首映式了。”孙中山握住我的手，笑道。 “中山先生，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太安全呀！”看着龙华监狱的方向，我极为担心。 谁知道何丰林那狗日的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孙中山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万死也不能弥补。 “三弟，你怎么糊涂呀。中山先生这是为了保驾护航来了。”蒋介石笑道。 他和孙中山之间极为亲密，早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介石说的对，我就是来保驾护航了。慕白，我倒要看看，他何丰林有多大胆子，敢在闹事！”孙中山冷冷一笑道。 “先生，那件事情……”我凑过去低声道。 我说的事情，自然是孙中山要和苏俄联系上并且准备合作的事情。 “已经办妥了，多亏了你的牵线搭桥，他们对我很感兴趣，具体的事情正在谈，我已经交给介石了。”孙中山指了指蒋介石。 他这么说，我自然高兴，对着蒋介石挤吧了一下眼睛。 我还没和孙中山说上几句话，孙中山就被那些记者们拉过去了，他是名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焦点。 而此时，龙华监狱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成为了沸腾的海洋，这些名人，无疑成为最夺目的明星，相互之间问候着，寒暄着，很是热闹。 “慕白呀，这一次，你是因祸得福了。”看着这一个个牛人，史量才吐了吐舌头。 “这话，怎讲？”我笑道。史量才指了指对面的龙华监狱，嘿嘿一通坏笑：“我现在想，何丰林如今肯定要气死了。” “是呀，那个狗日的实现在报纸上宣布了三条禁令，为了阻止你这部电影的首映，可谓煞费苦心。这一次，孙中山、蔡元培、陈独秀、梅兰芳等等等等，闻名全国的大佬，几乎都来了。你觉得，何丰林会开枪吗？”顾鼎周乐道。 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眼前一亮。是呀！这么多牛人在，何丰林敢开枪吗？别人不说，但是孙中山，往那里一站，何丰林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动武呀！ “何丰林身为淞沪镇守使，颁布了禁令，如果今大不能阻止这部电影首映，无疑就等于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管是声望还是权威，荡然无存，或许，今晚之后，他就要滚蛋了。”史量才坏笑道。 “滚蛋？”我有点听不明白。 “你以为中山先生来纯粹是捧你的场呀？他估计也有他的计划吧。现在孙中山正在和皖系合谈，准备联手倒直系。何丰林身为皖系浙江督军卢永祥的麾下大将，这段日子搞得声名狼藉千夫所指，卢永祥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北京政府那边吴佩孚更是抓住这个把柄，准备对皖系的这个最后阵地发动进攻，皖系要自保必须要挽回名声，这样一来，何丰林十有八九会成为替罪羊，而中山先生出来，也是为了配合皖系，他的舆论力量有多大，你比我清楚，他一出来反对，何丰林肯定得滚蛋，卢永祥到时候就可以出来收拾了，这声誉，也就挽回来了，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史量才身为报业领袖，对于全国的局势，那绝对是火眼金睛，一番说辞，让我大开眼界。 果然应该是这样呀。只可惜，何丰林那个笨蛋，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过何丰林这家伙，说不定最后会孤注一掷。他到底怎么办，就看八点钟了。”顾鼎周掏出怀表，看了一下。 我也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电影就要开始放映，同时也是何丰林颁布的夜间戒严的时候。 “先生，马上就要首映了，你上去跟我们说两句吧。”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我走到孙中山旁边小声道。 孙中山点了点头，走上了高台，全场一片寂静。** “今年，民国十一年，是最为黑暗最让国民为之痛心的一年！”孙中山的开场一句话，就让全场的气氛压抑了下来。 “你们都知道，在南方，革命失败了，无数志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是陈炯明的背叛！在北方，在上海，日本帝国主义炮轰上海，军阀政府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是为国难！是为我民族之族难！” “国破如此，民苦如此！光明何止！？”中山先生有些激动了：“不过还有值得欣慰的事情！上海民众所爆发出来的那份真诚，那份勇敢，足以让全国为之敬佩！蒋慕白的这部电影，更是锦上添花！慕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不多说了，诸君都清楚！国家需要这样的勇士，人民需要这样的勇士！我给他题词，大下为公，很多人问我什么叫大下为公，诸君可以看一看蒋慕白，蒋慕白就是大下为公！” “就像刚才梅先生所唱的那样，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革命尚未成功，还望同志继续努力！” “只要努力，这国家就有希望！只要努力，这民族就有希望！这就是我要对大家说的话！” 中山先生的讲话不长，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哗哗哗！ 如雷的掌声响起。 咣！咣！……中山先生话音未落，就听见旁边的教堂里面的大钟，响了八下。 海潮一样的掌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就听见大门紧闭的龙华监狱，之嘎嘎地打开了大门，无数的浙军蜂拥而出。 咔嚓，咔嚓。一支支枪，对准了民众，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奉镇守使大人令，戒严时刻已到，尔等立刻解散，否则，军法伺候！”为首的一人，对着民众大声喝道。 这情景，让我彻底愣了起来，不仅我愣了，周围的史量才等人更是吃惊不已。 “这狗日的何丰林，也是在太二百五了吧，中山先生都在这里，他竟敢如此！？”顾鼎周气破肚皮。 “呵呵，他才不是二百五呢，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了，所以才破拐子破摔，想最后扳回一局。”史量才冷笑道。 “你们杀了我们的同学，杀了我们的民众，和日本人同流合污！枉为军人！来吧，开枪吧！”一个学生站了出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不仅学生站了起来，民众也紧跟而上，面对着军队的枪口，无数人肩并着肩，手挽着手，义无反顾，毫无惧色。 “好一个军法！好一个军法！军法是针对军队的，不是针对老百姓和学生的！要开枪，从我孙文开始！”孙中山走下讲台，来到学生中间，和学生们站在了一起。 “从我们开始”在蔡元培的带领下，梅兰芳、陈独秀、鲁迅等人也纷纷加入，而上海各界的名人，更是倾巢而出！ 这一刻，无数人，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长城！ 一条昂扬着民族精神的血肉长城！ 面对着孙中山等人，面对着无数民众，这支军队中的很对士兵都吓傻了，手中的枪在微微颤抖，这样的阵势，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放肆！尔等要造反吗！？”为首的那个领队的，声色俱厉，一举手，身边的士兵手中的枪呼啦啦抬起，一个个子弹上膛，瞄准了对面。 “造反！？造反是针对政府的！而政府，应该是为国家之独立民族之尊严而存在！如果政府不为民众服务，而是挂着羊头卖着狗肉，那么，民众就会自发组织起来，打倒这样的政府！推翻他们的罪恶统治！何谈造反！？”孙中山先生双目喷火！ “推翻罪恶统治！推翻罪恶统治！” “推翻罪恶统治！” “推翻罪恶统治！” 无数民众在怒吼。 对面的军队，在这吼声之中，连连后退！ “放肆！孙贼！你以为老夫怕你不成！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尽早给我解散，否则，格杀勿论！”为首那军官，年纪在五十开外，气势汹汹。 从他的语气和对孙中山的仇恨来看，我敢肯定，这家伙一定在清朝的时候做不小的官。 “哈哈哈哈哈！”孙中山哈哈大笑，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枪口，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我孙文革命一辈子，一生在枪林弹雨中度过！前有满清，后有军阀，什么时候怕过死！？你们如果有种的话，尽可开枪！”孙中山面对着电影银幕，高高昂起了头。 刷刷刷。 无数民众学着孙中山，齐齐转身，露出了一片后背！ “开枪啊！” “开枪吧！” “有种就开枪！” 看着眼前无数的人，看着那穿着西装、长衫、学生服、苦力麻衣甚至是赤裸的后背，我的眼泪出来了。 面对着枪口，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这些人，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一起，不管他是贵为革命领袖还是不名一文的老百姓，此刻，他们站在了一起。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被人蹂躏屈辱早已经没有任何尊严的民族！ 有此，我国家有希望！有此，我民族有希望！ 看看表，已经八点十五分！ “虎头，首映开始”我朝着放映地点一摆手，一束劲光打在了银幕之上！ 在枪口之下，《北洋水师》的首映，正式开始！ 早晨起来，发现右眼成兔子眼了，极为难受。屏幕难受得要死。 神呀。 (未完待续） 第224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二） 背对着浙军的枪口，无数人就那么站立着，面朝着银幕的方向。当摄影机发出的光线打量银幕的时候，我看到光线之下，映出了一张张坚毅的脸。 这部电影，无数人渴望已久！ 如今，在这样的形势下，它悍然开映！ 一段昂扬的音乐之下，浮现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厂标，长城巍峨，巨龙咆哮！ 紧接着，银幕上出现了四个血红的大字：电影救国！ 这样的形式，大中华电影公司以往的电影没有出现过，让无数人为之一振。 然后，浮现出字幕。 编剧：蒋慕白。 导演：蒋慕白。 副导演：西席?地密尔、拉乌尔?沃尔什、卜万苍。 主演：蒋慕白、汪仲贤、蒋兴儒、顾鼎周、杜月笙、蒋介石……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浮现在银幕之上，让我双目湿润，而我的身边，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员工以及《北洋水师》剧组的主创人员，早已经哭声一片。 这部电影，凝聚了我们太多的心血！ 长长的名单出现之后，是一行巨大的字幕：谨以此片，献给甲午战争中为了国家和民族牺牲的北洋水师英烈们，献给丁汝昌、邓世昌、刘步蟾、林永升等死战不屈的提督管带们，献给苏老三为代表的北洋水师士兵们！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这样的一行字，让无数人为之落泪。 “爹！你看到了嘛！你看到了嘛！蒋先生的电影首映了！蒋先生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在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哭声。 很多人转过脸去，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 我也转过脸，看见人群之中，一个女子全身披麻戴孝，手中捧着一个灵牌跪倒在地，面朝夜空，声泪俱下。 “北洋水师致远舰下等水手苏老三之灵位”那令牌之上，一个个字，如同坠子一样，刺入我的眼睛。 是苏老三的女儿苏小翠！她，居然也来了！ 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老三跟我提出要求的恳求表情。** “蒋先生，俺们水师和小日本子那一仗，打输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提到水师，人们就骂俺们，说俺们误国。蒋先生谁他娘的不想和小日本子拼了！俺们水师里有孬种，可上上下下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是顶大立地的汉子！不说俺们的邓管带和刘管带，但是俺们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有哪一个是孬种！” “小日来了，俺们用炮轰，炮弹用完了，俺们用枪，枪子打完了，俺们用手用牙齿！最后时刻，俺们流着眼泪炸沉自己的船，他奶奶的，那可是比俺们的命都重要的船呀！俺们有谁是孬种！？” “蒋先生，二十多年了！死去的兄弟们的冤屈没处说呀！俺没本事，说了别人也不相信！蒋先生，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俺信你，俺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大，俺替俺们刘管带，替俺们邓管带，替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求你一件事！蒋先生，什么时候，拍一部俺们水师的电影吧！俺们的那些兄弟，俺们的邓管带、刘管带，不能就这么在骂声里死不瞑目呀！” 我看到了苏老三的泪水，那浑浊的冤屈的老泪！ 我又看到了在青莲阁，为了救我，苏老三扑向日本的枪口。 “蒋先生，莫要忘了答应俺的事！小日本子，爷爷苏老三，大清国北洋水师定远舰下等水手一名，老子和你们拼了！” ……一幕幕，一场场，让我肝肠寸断。 “苏老三，答应你的事情，我办到了，你们的英灵，安息吧！”昂头看着满大璀璨的星斗，我深吸了一口气。 银幕上，名单出现的同时，音乐越发回肠荡气，如同海浪一样，一波一波拍打着观众的心。 全场寂静！连身后的那些持枪的浙军也都呆了，不少人甚至放下了枪。 电影虽然没有开始，但是这气势非凡悲壮无比的开头，已经感染了所有人！ 银幕上陷入了黑暗，隐隐传来海浪的声音。 黑暗逐渐转为明亮，浮现出一片无际的大海，海面之上，漂浮着几艘小渔船，民国打扮的衣衫褴褛的渔民下网大雨，其中的一艘穿上，一个老渔民，一个二十多岁美丽的女子以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把打来的鱼放入船舱。 “阿宝，卖了鱼，给你买肉吃。**”老渔民抹了一把汗，对着身边的孙子道。 阿宝拍手欢笑：“有肉吃咯，有肉吃咯，爷爷，给姑姑也买吧，买条红头绳。” “好，好。”老渔民笑道。 一片祥和的景象。 呜呜！一阵汽笛打破了这祥和，一艘军舰横冲而来，桅杆上面，挂着日本人的旗帜。 “日本人来了！” “小鬼子来了！” 大海上一片混乱，渔民们纷纷躲闪，日本人的军舰直直撞过来，将迎面的渔船撞得粉碎，军舰上的日本士兵哈哈大笑，朝着落水的渔民开枪，把他们当成了靶子！不少渔民被击中，落入水中，海水被染红，其中就有老渔民而女儿！ “操他娘的日本人！”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银幕上的一幕，惹怒了所有人！这一幕，几个月前就上演在黄浦江上！那时候，日本人也是对待我们中国人的！民众虽然听说，但是没有人亲眼见到，如今在银幕上见到这场景，悲愤欲绝！ 画面一转。沙滩上，老渔民抱着死去的女儿，老泪纵横，旁边的孙子阿宝蹲在咕咕的身边哇哇大哭。 这一幕，让人撕心裂肺！ 老渔民合上女儿没有闭上的眼睛，擦干了眼泪，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苍茫的大海。 阿宝看着爷爷，好奇地转过头，看着爷爷望去的方向。 空镜头。一片苍茫的大海，海大之际，空空荡荡，只有海鸥在飞舞，发出一声声的哀鸣。 “爷爷，爷爷，你看什么呢？”阿宝摇着爷爷的手臂。 “看军舰呢。”老渔民沉沉地说道。 “军舰？”阿宝看着海面，十分纳闷。 “对，军舰，咱们自己的军舰。”老渔民抹着眼泪。 “咱们自己的军舰？爷爷，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呀？”阿宝睁大眼睛，使劲地看着海面。 大海苍茫。 “阿宝，你使劲看，就在那海大之间。”老渔民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苍茫的海大之间：“在那里，曾经有一支咱们中国人的舰队！” “咱们中国人的舰队！？”阿宝跳起来，跑到海边，认真地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嘴里念叨着：“咱们中国人的舰队……咱们中国人的舰队……” “对，对。咱们中国人的舰队！”老渔民的泪水留下来了。 “爷爷，咱们中国人的舰队，叫什么？”阿宝转过身问道。 “阿宝，记住了，你一辈子都要给我记住了！就在你眼前，就在这海上，曾经有过一支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舰队，中国人的舰队，它的名字，叫北洋水师！” “北洋水师！北洋水师！你们在哪里，你们出来打鬼子呀！出来打鬼子呀！我让爷爷买肉给你们吃！你们出来打鬼子吧！出来打鬼子吧！”年幼的阿宝稚嫩的声音在空荡的海面上回荡！回荡！ 然后，银幕失焦，漆黑一片，隐隐有海浪声传来，恢弘的音乐响起，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跑，夹在着愤怒的炮声，浮现出四个血红的大字：北洋水师！ 这开头，让现场哭声一片，悲痛一片！振奋一片！ 民众因为日本人的横行出离愤怒！也因为老渔民一家的苦难而悲痛，尤其为那个阿宝的大真孩童的声声带着无比期待的呼喊而肝颤寸断！ “北洋水师……北洋水师……”站在我身旁的孙中山，看着银幕，泪水已经滑落，嘴里面轻声默念着这四个字！ “北洋水师！”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 “北洋水师！” “北洋水师！” “北洋水师！” 一声声满带着渴望的呼喊在回荡！ “打鬼子呀！” “打鬼子呀！” “打鬼子呀！” 一阵阵愤怒的呼声，在回荡大际！ 银幕上，特写镜头，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日本人欺我太甚！早就想侵略我国土，奴隶我人民！开战！打鬼子！”一声怒吼，镜头上摇，对准了一张愤怒的脸孔。 镜头拉开，成为一个全景。 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一屋子穿着清朝军服，戴着顶戴花翎的军官围成一团，其中的一个人，站在人群中，表情愤怒。 当这张脸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观众中响起了一阵惊大动地的掌声。 邓世昌，我扮演的邓世昌，一出场，就赢得了满堂彩。 “世昌……”正中的座椅上，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看着愤怒的部下，长长叹了口气。 邓世昌身边的经远舰管带林永升，扯了扯邓世昌的衣服，邓世昌不甘地坐下。 “诸位，从目前的局势看，日本人的野心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陆军，包围了我们的陆军，在海上，他们也尽力寻找战机，战争一触即发，目前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和大家商量，我们的济远、广乙负责护送运送官兵的高升号要去朝鲜，他们的安危，要请诸位斟酌。”丁汝昌的话，让众管带议论一片。 “丁军门，只用两只军舰护送运兵船，极为危险，我北洋水师全体应该立刻起锚，前往护送接应。”邓世昌正色道。 “丁军门，世昌未免把局势看得太过严重了，目前仗是不能打的，惹怒了日本人，可是有麻烦滴。”经远管带方伯谦赶紧道。 “方管带言之有理，不能整大打打打的，那可是日本人。再说，中日之间并没有宣战，如果把北洋水师全部开到海上，日本人可是会找到借口的。”靖远号管带叶祖珪也赶紧附和。 “难道你们眼看着我们的军舰和官兵被日本人打沉吗！？”邓世昌愤怒道。 “难道你要让两国开战，生灵涂炭吗！？”方伯谦圆睁着眼睛。 银幕上，一片硝烟味。 而银幕下，也哗然大乱！ 第二更送上。眼睛出问题了，眼压很高，医生建议尽量减少面对电脑的时间。我就要崩溃了。筒子们，赶紧用你们的票票安慰一下！ (未完待续） 第225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三） 《北洋水师》一开场，就来了个集体大亮相，北洋水师的高层无一例外，全部出场，而且明显分为两个派系，以邓世昌、林永升为代表的一部分管带主站，以叶祖珪、方伯谦为代表的一拍主和，围绕着运兵船高升号一事，展开了唇枪舌剑的辩解，火药味十足。** 而银幕下方，由于受到开场镜头的感染，观众反应很大。 “奶奶的，老百姓用钱把你们堆起来，可不是让你们害怕日本人的？” “就是，太软弱了。” ……观众议论纷纷，大部分的人很是愤怒。 银幕上，北洋水师两派争执不下，最后水师的洋人顾问开了话。 “丁大人，高升号乃是我大英帝国的商船，挂着我国的国旗，日本人断然不会悍然开战。”洋人顾问的话，让丁汝昌点了点头。 “军门先生，拜登先生的建议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日本人不顾国际公法，我们美国政府会主持公道的。”美国军事顾问也插嘴道。 这话，让坐在旁边的邓世昌皱起了眉头。 “奶奶的，洋人就是洋人，和日本人同流合污，哪里有什么支持公道。” “洋人没有好东西。” ……观众如此道。 “军门，倭寇处心积虑，战争再说南边，不能存侥幸心态。”邓世昌大声道。 “邓大人所言极是，北洋水师应该全队出海。”经远管带林永升附议。 “军门，万不可如此。”叶祖珪悍然反对。 “丁军门，二位顾问言之有理，断不能给日本人开战的借口。”方伯谦更是对邓世昌和林永升怒目相向……在双方争论之时，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眉头紧锁，身为为难。 在权衡之后，尤其是方伯谦、叶祖珪以及两个洋人顾问再三说明之后，丁汝昌心有不甘，只能发电报给李鸿章，同时命令水师各舰，起锚生火，做好准备。 电影，就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下进行。高升号以及济远、广乙的命运，使得观众的心都揪了起来，现场一片寂静。 接下来，恢弘的音乐响起，一个大全景的画面。苍茫的海面之上，北洋水师各舰冒着黑烟，起锚待杭，大风呼啸，一面面黄龙旗在空中飞舞，场面极为雄壮。哗哗哗，观众爆发出如雷的掌声，甚为欢喜。 致远奸上，全体人员陈列于甲板之上，邓世昌披着红色披风，屹立在战舰最前方。 “邓大人，全体以准备完毕，弹药、燃料等以备妥当！”手下大声回禀。 “各就各位，等候起锚的号令。”邓世昌一声令下，水手们各就各位，战意十足。 “邓大人，丁军门旗号，命令各舰熄火！”桅杆上，水手大声报告。 “熄火！？”邓世昌大为吃惊，亲自观看旗舰旗号，不由得愤怒异常。 “问他们，为什么？”邓世昌吩咐道。 旗号兵打出旗语后，受到答复。 “邓大人，旗舰命令：立刻熄火，按军令行事！” “什么！？”邓世昌大为不满。 “大人，熄火吧。”军舰大副赶紧道。 “先不要熄火，放跳板，我要到提督衙门！”邓世昌转身离开。 提督衙门。邓世昌几乎是跑着走进了丁汝昌的房间，急迫万分：“军门，不能熄火呀！明大济远和广乙护送兵船，一旦遭到日本人的袭击，他们孤军奋战，十有八九大事不妙呀，不堪设想！” 丁汝昌坐在座位上，长长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封电报，递给了邓世昌。 “这是李中堂的电报。”丁汝昌沉声道。 “日本政府和中国并未先占，目前正在调停，日本军舰必不敢挑衅，北洋水师不得擅自出战，如有违背，军法从事。李鸿章。”邓世昌读完电报，大为吃惊，急忙道：“丁军门，李中堂此决定，万万不可执行呀！这可是会断送我三舰官兵呀！” “世昌！”丁汝昌无奈地断喝一声，便痛苦地低下了头。 悲壮的琵琶声响起，邓世昌拿着那一页电报，却如同有万钧之中，垂下脑袋，脚步蹒跚地走出了房间。 “李鸿章，卖国贼！” “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就是，国家坏就坏在这群卖国贼手里！” 观众看得义愤填膺。我回头看了一下，观众此刻已经彻底沉浸在电影之中，沉浸在对那三艘支身出海的军船的身上，浑然忘我，而原先那些刀枪出手的浙军们，此刻更是一个个放下了枪，张着嘴巴看着电影，也俨然变成了普通的观众，哪里还想着什么镇压。 有了李鸿章的命令，尽管丁汝昌、邓世昌等人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济远、广乙两舰护送毫无武器装备的商船高升号，前往朝鲜，北洋水师全体留守，这样的命令被下达之后，观众陷入了无限的紧张之中。 接下来，便是电影的第一个小高潮。 特写镜头，一个巨大的炮筒连连发射，炮声震耳欲聋。 全景镜头，海面上，悬挂着黄龙旗的三艘军舰，立刻陷入了日本舰队的包围之中，日舰集体开火胜负已毫无悬念。 “好！这是消灭北洋水师的第一步！一定要打沉他们！全部打沉！”日舰吉野号上，舰长河原要一大为高兴。 “是！” 轰轰轰！日舰的炮火一波接着一波，北洋水师的三艘军舰相继中弹。 北洋水师济远舰上，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国成，当官的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开炮！？”跑位上，水手们围着水兵王国成大声问道。 甲板上，济远管带方伯谦急匆匆地护着脑袋疯跑，身后的大副问道：“方大人，广乙和高升问我们用什么阵型迎战。” “迎战？迎什么战？告诉他们，赶紧往回跑！”方伯谦大声道。 “，开快车！坐满柁，往回跑！”驾驶室里面，方伯谦命令道。 “什么！？往回跑！？大人，不管高升和广乙了？”舵手很是惊诧。 方伯谦大怒，一脚踹开舵手，架势济远逃跑。 海面上，实力最为强悍的铁甲舰济远掉头逃跑，只留下木壳铁皮战舰广乙和毫无武器装备的商船高升号如同羔羊一样暴露在日本人的炮火之下。 “奶奶的，孬种！” “孬种！” ……现场观众悲痛欲绝，不少人气得破口大骂。 “哈哈，逃跑！？这是支那人最为擅长的。命令：秋津州进攻广乙，波浪号进攻高升号，我们追击济远，一艘都不能留！”吉野舰长河原哈哈大笑。 海面上，吉野疾速追击济远，形势很是危急。 “奶奶的，咱们怎么撤了？” “不救广乙和高升的兄弟们了嘛？” “不好，吉野追过来了！” 炮台上，济远的水手们叫嚣一片。 “奶奶的，当官的怕死，咱们不能当孬种！准备炮弹，打！”水手王国成大叫道。 水手们簇拥到炮台上，王国成熟练地准备好炮弹，回身，大声道：“方大人，后发准备好了！” 众人都回头，却不由得一愣，只看见方伯谦走上桅杆，手里面拿着一面白旗。 观众中，无数人为之哗然。 “挂白旗！？这是要投降吗！？” “方伯谦这个孬种！” ……对同伴见死不救，临阵脱逃，不发一弹就要挂白旗投降，方伯谦的行为可是实实在在激怒了所有观众。 “方大人，炮弹准备好了，请你下令开炮。”王国成来到方伯谦跟前，单膝下跪。 “开什么炮！？王国成，快点过来，把旗子给我挂上！”方伯谦命令道。 特写镜头，那面白旗在方伯谦的手里面飘舞，极为刺眼。 日舰炮火猛烈，炮弹不断落在军舰之上，王国成白了方伯谦一眼，转身下到了炮台之上。 方伯谦自己动手，终于挂起了白旗。 “啊，支那人挂起了白旗，是不是停止射击？”吉野大副哈哈大笑。 “打沉！打沉！”河原大声道。 轰轰轰，更加猛烈的炮火向济远招呼了过去。 船舱里，听着日本人依然不停歇的炮声，方伯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妈的，方伯谦把我们出卖了！”炮台上，水手极为愤慨。 “还没打就挂白旗，方伯谦这个狗日的，就是个孬种！国成，打吧！” “对，打吧！当官的孬种，咱们不能孬种！” 水手们看着王国成，等待着他的决定。 “打吧” “打咱们中国人可不能当孬种！““开炮！” 底下的观众，群情激昂，叫声一片。 “开炮！开炮！”我旁边的孙中山，看着银幕，目眦尽裂。 王国成没有说一句话，跑到旗杆跟前，降下白旗，将那白旗扔到了海中。 “弟兄们，当官的怕死，我们打！”王国成大声道。 “好！” “好呀！” “打他狗日的！” 观众掌声如雷，欢呼震耳！ “国成，擅自开炮要砍头地？”一个老水手对王国成说道。 “不管了！砍就看吧，战死总比当鬼子的俘虏强！”王国成大声道。 在这欢呼声中，济远舰发出了还击！ 轰轰轰！轰轰轰！愤怒的巨炮连连开火，怒吼着！ 一发发炮弹准确地击中吉野，甲板上的日本人被炸得血肉横飞，连舰长河原也被击伤。 “司令长官，我们后舰起火，遭受重创”日本水手大声道。 “撤！”河原咬了咬牙。 海面上，吉野后撤，济远转危为安。观众一片欢呼。 而这欢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现场一片寂静。 第三更送上。累死了。吃饭去。 求一下票票。 (未完待续） 第226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 （四） 第226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 （四） 在王国成等水手的坚持之下，济远开火，重伤吉野，转危为安，这让观众很是高兴。 但是接下来的画面，就让这欢呼声戛然而止。 打退了吉野，王国成走入后舱，发现方伯谦胆战心惊地龟缩在一个角落里，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方大人，我们已经击退了吉野，兄弟们想追上去，打沉他，还请大人下令”王国成单膝跪地，请求道。 “王国成好大的胆子，你脑后的反骨，和你爹一样”方伯谦走出船舱，拂袖而去。 王国成气愤之下，跑到后甲板，压上炮弹，却发现吉野已经逃离射程之外。 “唉”王国成恼羞之下，发射炮弹，然后抱头蹲在了地上。 “弟兄们，秋津州在打咱们的高升号”旁边的水手指着海面大声道。 远处，日监围着毫无武器装备的高升号连连开火，高升号重创之下，舰体已经倾泻下沉。穿上的士兵们坚贞不屈，拿着步枪跑到甲板上对着日舰射击。 “他**的，方伯谦这小子，见死不救”水手们悲愤欲绝。 “为什么不回去？” “是呀，为什么不回去救人？” …… 观众刚才的兴高采烈荡然无存，急得抓心挠肺。 “满舵，撤退”驾驶室里面，方伯谦亲自掌舵，逃离战场。 高升号陆军士兵们坚持用步枪射击，死伤惨重。 日舰。舰长哈哈大笑：“给支那人发旗号，让他们投降” 特写镜头，日本人挂出了招降的旗号。 高升号上面，士兵们看着日舰上的旗号，很是气愤。 “弟兄们，老百姓拿银子养活我们，不是让我们投降的我们宁死不投降，把他们的信号旗打掉”一个当官的模样的人大声道。 士兵走走出一个神枪手，一枪打掉了日本人的信号旗。 “长官，支那人不投降”日本水手报告道。 “好既然他们不投降，那就让他们喂鱼吧。打沉他”日本舰长恼羞成怒。 吱吱吱日舰的主炮，缓缓移动，对准了高升号。 高升号上，一个个受伤的士兵们，艰难地走到了一起，他们相互搀扶着，面对着日本的军舰，虎目圆睁，昂着头颅，威武不能屈 “开炮”日本舰长挥了挥手。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炮火倾泻而出 远景济远舰上，王国成等人站在甲板上，眼睁睁地看着高升号在日本的炮火中中弹化为片片碎片，全舰将士集体殉国 轰轰轰海面另一侧，木壳铁皮战舰广乙号在日舰的围攻之下，也正在下沉，在下沉的最后一刻，依然不断发射炮弹。 “发射鱼雷”日舰长命令道。 吱吱吱几枚鱼雷带着尖锐的声响，如同吐信的长蛇，飞向广乙。 轰剧烈的爆炸中，广乙中弹，化为灰飞 悲壮的背景音乐响起，音乐声中，王国成等水手看着海面，潸然泪下。 而台下，观众席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银幕上悲壮的一幕，咬牙切齿，忘记了擦眼泪。 “他娘的为什么不救人为什么不开炮”一声大喊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转过脸去，看见喊出这话的，不是别人，却是何丰林手下浙军中的一个士兵! 此时此刻，他们早已经忘记了上头交代的任务，完全成为了观众 作为电影的第一个小高潮，出海的三只军舰，两沉一逃，这个结果，深深刺痛了观众的心，现场的气氛极为压抑，几万观众，没有一个说话的，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激烈的海战之后，画面一转，特写镜头，一双摸着手正在称着银子。 是方伯谦。他眯着眼睛看着桌子上一堆银子，表情愉快，仿佛之前同胞的死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王国成走了进来。方伯谦拿出一锭银子给王国成，打发他离开济远。 “你擅自开炮，犯了死罪。我私底下运作，才能够保你一命。加上你爹当过太平军，上头若是追查下来，你可是咬掉脑袋的。拿着这钱，赶紧走吧。”方伯谦笑道。 看着方伯谦那副嘴脸，看着他手里的那银子，王国成一把推开，然后气愤地脱下水手服，离开济远。 “奶奶的，当官的只管收银子，打起仗来全都是孬种”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于观众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经过那第一个小高潮，无数人气得捶胸顿足。 王国成离开了北洋水师，回到了渔村，和未过门的未婚妻海妹一家生活在一起，织网捕鱼，从北洋水师的一个炮声，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渔夫。 看着郁闷的王国成，海妹也是心急如焚。 “你不是说邓大人是好样的嘛，你去投他吧。”海妹给王国成出了一个主意。 “邓大人？可是按水师的规矩，收留像我这样的被除名的水手，可是要被处置的。”看着海妹，王国成深吸了一口气。 “打鬼子还能打出不是来去，跟邓大人好好说说”一旁的老渔民大声道。 王国成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致远号。王国成找到了邓世昌，单膝跪地，说明了来由。 “邓大人，我王国成打鬼子一心一意，就为了这个，姓方的把我给开除了。”王国成道。 “无耻”邓世昌很是愤怒。 “在吉野追济远的时候，他还亲自挂了白旗。”王国成汇报道。 “什么？白旗？”邓世昌转过身来，圆睁双目。 “是白旗。后来他还躲进了船舱，白旗是我扯下来的。”王国成道。 “民族的败类”邓世昌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邓大人，你就收下我吧”王国成恳求道。 看着一脸真诚的王国成，想一想北洋水师的军律，邓世昌也很是为难。 看着邓世昌为难的样子，王国成也是很过意不去。 “我知道，邓大人要是收留我，按照水师的章程，大人是要受处置的，还有，我爹当过太平军，可是邓大人，是威海的百姓让我来投靠你的，他们让我打鬼子，我想，打鬼子，总不会有错吧，百姓们都说，不能让鬼子打进来，鬼子要是打进来了，不仅要占我们的土地，百姓还得给他们当牛当妈，一辈子不得翻身呀。”王国成眼泪都留下来了，转身黯然走向门口。 “收下他吧” “是呀，收下王国成，打鬼子呀” 观众一声声疾呼，似乎他们这么喊，邓世昌就能够听到了。 “王国成”就在王国成快要离开的时候邓世昌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声。 “在”王国成转身跪地 “来人!”邓世昌朝外面大喊，走来了手下。 “带王国成去换致远舰的号衣”邓世昌的话，让观众一片欢呼。 英雄，总是惺惺相惜的。 “世昌，快要衣服。去庆功宴。”王国成一走，经远舰管带林永升走了进来。 “永升，方伯谦的这个庆功宴，我是不想去了。”邓世昌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了？”林永升很是纳闷：“方伯谦打跑了吉野，是好事呀。” “好事？逃跑是好事？挂白旗是好事？败类”邓世昌骂道。 “逃跑？挂白旗？”林永升很是诧异。 北洋水师提督衙门。歌舞升平，吹拉弹唱，觥筹交错。一帮人正在为方伯谦庆功，邓世昌和林永升也坐在其中。丁汝昌亲自为方伯谦倒酒，众人交口称赞，在“抗日英雄”“北洋楷模”的一片称赞声中，方伯谦得意洋洋。 邓世昌和林永升则是一脸的鄙视，林永升要求方伯谦详细讲一讲当时海战的战法，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好，邀请方伯谦讲一讲。方伯谦做贼心虚，一位推诿，还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最后丁汝昌亲自要求，方伯谦才不得已，绘声绘色地为自己添金抹彩，说的一帮人很是崇拜。 “方大人，我有两件事情未明，还请指点。”邓世昌站了出来。 “请讲。”方伯谦笑道。 “既然是迎战，为何济远的尾跑伤到了吉野？”邓世昌的话，让现场很是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都清楚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呵呵，兵法有云，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方大人这是诱敌之计策，实在是高”叶祖珪站出来，替尴尬的方伯谦解围。 “是了，是了。”方伯谦赶紧点头。很多人都笑。 “方大人，还有一事，海战之中，为何，济远，挂出了白旗呢？”邓世昌沉声问道。 “白旗？”水师提督丁汝昌极为惊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厅里的其他管带，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白旗？邓大人，你只是血口喷人”方伯谦恼羞成怒。 “方伯谦你临阵脱逃，不顾广乙和高升的安危，致使广乙、高升两舰中弹沉没，船上几千弟兄英勇殉国你还挂上了白旗，向日本人投降，若不是炮手愤然反击，恐怕连济远也要毁在你的手里你还竟然恬不知耻，冒功请赏!天理何在”刚正不阿的邓世昌，大声训斥，满场哗然。 “邓世昌，你这是血口喷人”方伯谦反驳。 “邓大人，你只是嫉妒方大人的功劳吧。”叶祖珪也是阴阳怪气。 “嫉妒？这样的败类，我为何嫉妒？”邓世昌白了叶祖珪一眼，转身对丁汝昌道：“丁军门，属下所说，句句是实，有济远舰炮手王国成以及全舰的官兵可以作证” “传王国成”丁汝昌也是气破肚皮。 王国成随即被带了进来，详细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大厅里面有骂的有劝的，已经乱成一锅粥。 方伯谦反咬一口，称王国成是被除名的叛徒，而且他爹是太平军的反贼，这是邓世昌联合起来对他的诬陷。 双方你来我往，更是让大厅混乱不堪。 “此事，派人严查”丁汝昌伏案而去。 一场庆功宴，不欢而散。 而此时，台下的观众一个个目不转睛，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 第一更送上 第227章《北洋水师》首映式（五） 第227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五） 方伯谦临阵脱逃却领功请赏，落得个英雄的称号，邓世昌当场揭发，丁汝昌要求严查。 观众们看的是心急如焚，都希望这个败类能够被斩首示众。 “丁军门，不能严查呀。水师之中，素有派系之争，相互倾轧，一旦调查，会发生哗变的。”叶祖珪追上丁汝昌，小声道。 “此等事情，有伤国体，乃是耻辱，岂能不查”丁汝昌怒道。 “可是丁军门，这件事情已经向朝廷向皇上和太后老佛爷禀告过了，皇上和太后老佛爷亲自下旨犒劳，若是出了丑事，皇上和太后老佛爷必然盛怒，追查下来，不但你要受到责罚，恐怕李中堂李大人那里，也……”叶祖珪小声道。 刚才还愤怒要求追查的丁汝昌，一下子愣了。他看着叶祖珪，目光呆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然后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便如此不了了之了。 “腐败如此，腐败如此呀。”站在我旁边的孙中山仰天长叹。 “国家腐败，想做事的人，也是做不成事的。悲哀，悲哀呀。”鲁迅先生抽着烟，那浓浓的眉毛完全挤到了一块，也是长叹不已。 威海卫。百姓拦着一位教书先生，再三勉强。 “乡亲们，乡亲们，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少管为妙呀。少管为妙。”教书先生连连推脱，却被民众围堵，脱身不去。 “老夫子，你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献万民书，要求国家打日本人，有什么错？”老渔民拦住教书先生。 “如今这年月，书上写的也不灵了。”教书先生十分无奈。 “邓大人，林大人来了”一声高喊，民众和水兵们列队迎接邓世昌和林永升。 军民双方落座，其乐融融。 席间，老渔夫说明了想向朝廷献万民书的想法，邓世昌极为感动，答应亲自代为传达，众人一片欢呼。 “国家腐败，朝廷贪生怕死，这个时候献万民书，不是好事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陈独秀，幽幽地说了一句，周围的人也纷纷点头。 一片忧虑的气愤，蔓延开来。 北洋大臣行署。邓世昌和丁汝昌在外等候召见，侍从称李鸿章正在宴请洋人，请两个人在二堂稍后。 两个人来到了二堂，却看见李鸿章正在和洋人商量调停的事情，各国的领事和使者也是你一言我一语。 “以忍让求得和平，这是复兴贵国的良策呀。这不仅能够避免北洋水师的损失，也能够体现阁下的美德。”英国领事馆官员同时也是日本特务罗皮尔举起杯子，对李鸿章甚为恭维。 众多的外国使节也是纷纷点头。 面对列强，李鸿章也是只得赔笑。这位大清国的顶梁柱，一辈子都在干修修补补的事情，竭力维持满清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殿免于倒塌，心力憔悴。很多事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悲剧人物。 外国使节的话，听得邓世昌很是愤怒。 “军门，这个人对大清的内务未免过于操心了。”邓世昌低声道。 “他是谁呀？”丁汝昌问随从。 “英国领事馆的官员，叫罗皮尔，听说是个日本人。”侍从答道。 “日本人？”邓世昌眉头一皱：“和日本人发生了争执，请日本人来调停？这不是胡闹吗？” “中堂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呀。”侍从无奈。 “中堂阁下，日本人太不顾国际公法了，如果他们不撤兵的话，鄙国政府毕竟采取决然的手段，出兵干涉。”美国领事大声道。 “领事先生，你的这种见义勇为是十分令人钦佩的，但是并不符合中立国的立场，我们大英帝国政府认为，应该通过国际联合调停，从道义上去影响日本，感化日本才是正途。”英国领事反对。 “道义？对强盗讲道义么？”邓世昌在外面冷哼了一声。 “世昌……”丁汝昌示意邓世昌安静。 “阁下，你对日本的宽宏大量恐怕不是没有原因的吧。”美国领事笑道。 “贵国不也是想有所收获吗。”英国领事反讽道。 “狼狈为奸。”邓世昌转过头去。 李鸿章虽然知道各国列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断赔笑，请求外国人调停。 各列强反对清朝使用武力，罗皮尔更是称：“日本政府让我转告阁下，这次海上一站，是你们北洋水师挑衅所致，中国军舰打伤吉野，是不顾国际公法的恶劣行为，因此日本舰队才不得不打沉高升，以示惩罚，阁下，北洋舰队如果再轻举妄动开出去惹是生非，我们各国也是无能为力。” “血口喷人无耻”二堂里，邓世昌听得气破肚皮，一巴掌啪在桌子上，碗碟俱碎。 “谁在二堂喧哗!?”李鸿章怒道。 “启禀中堂，丁汝昌，邓世昌求见。”丁汝昌瞪了邓世昌一眼，带着邓世昌进入大厅。 大厅之上，面对洋人，邓世昌慷慨既往，详细说明了日本人的野心，奋然驳斥，罗皮尔恼羞成怒。 “罗皮尔先生，难道北洋水师保卫自己的江山，是轻举妄动？难道我北洋水师出海抗击倭寇的侵略是惹是生非？难道倭寇卑鄙的偷袭不宣而战反而是我大清肆意挑衅？难道我们被人宰割坐以待毙，你们才好说话你简直是颠倒黑白，一片胡言”邓世昌的质问，赢得了台下观众的满堂彩。 “说得好” “邓世昌说得好” “说得好说得好” 观众纷纷鼓掌。 啪李鸿章一拍桌子：“邓世昌放肆” 台下观众被李鸿章的盛怒，搞得鸦雀无声，一个个长大了嘴巴。他们满以为李鸿章会站在邓世昌这边，没料到李鸿章对邓世昌的行为，极为生气。 李鸿章轰出了邓世昌，洋人却以邓世昌极为无礼而纷纷告退，搞得李鸿章措手不及，苦苦挽留也是无济于事。 “来人呀，传邓世昌”送走了洋人，李鸿章怒火中烧。 “传邓世昌”手下更是如狼似虎。 邓世昌和丁汝昌跪在躺下，李鸿章看着邓世昌，双目喷火。 “你出言不逊，得罪了洋人，该当何罪？”李鸿章怒道。 “中堂大人列国在表面上中立调停，实际上则是把我国家当做猪羊一样宰割!调停一说，更是幌子，中堂大人……”邓世昌还要说什么，被李鸿章打断。 “邓世昌你以为洋人的野心我不清楚？你以为我李鸿章堂堂一个中堂，愿意向洋人卑躬屈膝？你以为我就乐意签署那些卖国的条约？你以为我愿意看着国家受难百姓被屈辱？你以为我就愿意被人骂成卖国贼？”李鸿章一连串地发问，问愣了邓世昌，也问愣了台下所有的观众。 长久以来，不管是媒体的报道还是那些历史学家的记载，更或者是百姓街头巷尾的传言，李鸿章都是作为一个卖国贼被绑在了耻辱柱上。这一点，几乎成为了众所公认的真理一样的存在。 但是银幕上李鸿章的话，却让观众看到了一个印象中不一样的李鸿章。 “国家积弱，我们不是列强的对手，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你懂吗？我李鸿章不才，愿意以个人的耻辱来换百姓的安宁，国家的安宁，你懂吗？”李鸿章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摇头。 “年轻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热血沸腾，一心要拯救国家，一心要维护国家尊严和民众的安宁。时光飞逝，白驹过隙，转眼，黑发变成了白发，转眼，一个热血青年，变成了如今的垂垂老翁。唯一不变的，是这国家的破碎唯一不变的，是这民族的痛苦” “邓世昌，这国家，经不起打呀？再打，就要亡国了你知不知道”李鸿章悲愤地看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世人骂我是卖国贼，那就让他们骂吧，只要能让老百姓少吃一点苦，就让他们骂吧。” “大人实际的情况确实，你这样想，洋人不这么想。任你再忍让，他们还是会进攻，进攻，再进攻他们就是要亡我们的国家，奴役我们的百姓呀中堂，如今只有开战，才是解决一道”邓世昌大声道。 “放肆”李鸿章怒火中烧。 “大人”丁汝昌见情况不对，赶紧走进来，跪下。 “汝昌，你不在威海，跑到天津干什么？”李鸿章问道。 “中堂，如今大堂当前，水师上下请微臣递上向倭寇开战的条陈”丁汝昌双手奉上。 “中堂，还有威海百姓写的万民书请求和日本人开战!”邓世昌也呈上万民书。 李鸿章接过条陈和万民书，很是激动，看得很是仔细，看着看着，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何尝不想向日本人开战，何从不想随了百姓的心意，但是，事实，不允许他这么做。 “圣旨到”有官员前来宣纸。 李鸿章跪下接旨。是光绪皇帝的。圣旨对日本人的行为极为愤怒，要求李鸿章对日本人宣布开战，以示惩罚。 听着圣旨，一丝精光从李鸿章的眸子里闪出。邓世昌和丁汝昌也是喜出望外。 “太后懿旨到”官员一走，一个太监进来。 李鸿章再次接旨。在懿旨中，慈禧太后的意见却是和光绪完全相反，命令李鸿章，不得得罪洋人，更不能和日本人开战。 “须以天朝之物力，结各国之欢心，妄言开战者，军法从事”慈禧太后的口气，十分的强烈。 领下懿旨，李鸿章颓废地歪坐在了地上。 邓世昌和丁汝昌，更是目瞪口呆。 ### 第二更送上呵呵 第228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六） 第228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六） 邓世昌、丁汝昌天津请愿，换来的却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结局，这让观众十分不满，尤其是那些在上海惨案中家破人亡的贫苦百姓，更是义愤填膺。 “当官的只管大鱼大肉，有几个顾得了咱们百姓的死活。” “就是，要过上好日子，还得靠咱们自己。” “靠自己？想造反吗？” “造反怎么了？总比当牛马强” …… 观众议论纷纷，站在我身边的孙中山却是面色沉凝。 “先生，民心可用呀。”蒋介石很是欢喜，低声道：“现在民众已经觉醒，对腐败政府是痛心疾首，只要先生登高一呼，**肯定会迎来新的辉煌。” “是呀，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呀。”孙中山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银幕，便不再说话。 银幕上，是一片迷离的夜。夜色漆黑，大风呼啸，海面上极为萧瑟。 北洋水师的军舰停靠在海湾上，水手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块，尽管已经是深夜了，却还是不肯入睡，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对劲呀，邓大人说是去天津请战，怎么回来一声不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就是，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邓大人不怎么见我们，连说话也不和我们说了。” “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邓大人变心了。”一个水兵生气道。 “就是，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另一个水兵接过话来。 “你才变心了呢，邓大人不会的”立刻有水兵反驳道。 正在水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叶祖珪和方伯谦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距离军舰很近，边走边谈，而且看样子是故意把话漏给水兵们听。 “邓世昌这一次栽了。哈哈哈哈。”方伯谦笑道。 “哦，听说去天津请战了？”叶祖珪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睛。 水兵们全都悄悄地靠了过去，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是呀，去向李中堂请战，结果被中堂大人臭骂了一顿。邓世昌见风使舵，说自己本来不愿意开战，是被下面的水兵逼的，中当大人让他闭门悔过呢。”方伯谦笑道。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远。 “兄弟们，当官的良心全长在脊背上了，走，去找邓世昌说理去” “走” 水兵们觉得自己被出卖了，很是气愤，成群结队向邓世昌的院子走去。 “慢着，你们听”炮手王国成指着院子。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铮铮铮铮铮铮 一段高昂的琵琶生在深夜中响起，一声声，一段段，那黄钟大吕一样的铁骨铮铮的声响，如同敲击在人的骨头上，发人深省，激昂无比。 《十面埋伏》中国琵琶曲中最为著名的一曲最有骨头的一曲，便在这夜色中响起，在伫立在房间外面的无数水兵耳畔响起 那声音开场便极为高昂，宁死不屈，继而转入了低低的紧张的哀诉之中。仿佛一片雨幕中，两支大军排兵布阵，项羽的楚军进入重围，危险在逼近继而，声音迅速高抬，金戈铁马，杀伐之声如雷贯耳战马在嘶叫，勇士们在呐喊冲锋，短兵相接，刀光剑影，尸骨如山随后，悲壮无比的高潮到来，四面楚歌，众叛亲离，项王冲锋，杀出重围，却马陷泥沼，挣扎着，嘶喊着，面对追兵，再次提刀，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冰雹一样的爆音，回天无术，非战之罪，乌江水畔，项王自刎，江水同悲，天地失色 特写镜头，一张张水兵的脸。这些事先要找邓世昌算账的水兵，一个个潸然泪下，一切都在不言中，一切都在这琵琶声中，邓大人，依然是他们的邓大人，那个铁骨铮铮宁死不屈的邓大人不需要任何的辩解，不需要任何的探问，尽管水兵们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是这音乐，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特写镜头。邓世昌的脸。一张沉凝的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紧皱的双眉，紧闭的双眼，两行浊泪，潸然滚落 他在想什么？为倭寇占我领土杀我百姓伺机侵略的野心而愤怒吗？为软弱的政府面对恶狼依然醉生梦死毫不悔改而愤怒吗？亦或是为这个民族即将陷入列强的十面埋伏之中而担心？为国家沦丧、民众沦为奴隶的命运而担心？抑或是，为眼下的北洋水师的命运，而担心？ 没有人知道但是，谁都知道 邓世昌落泪了。镜头对准他的脸，那张痛苦的坚毅的脸，然后幻化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海面之上，北洋水师全体军舰浩浩荡荡开出威海卫，无数巨炮在愤怒地开火，一发发炮弹如同雨点一样落在海面上，落在日本人的军舰之上吉野被击沉了，秋津州被击沉了无数日舰被击沉，剩下的仓皇逃窜 北洋水师胜利了邓世昌站在船头不停地喊着开炮开炮开炮水兵们意气风发，英勇杀敌，大清国北洋水师的黄龙旗浩荡地飘扬在自己的领海之上 冻就在这胜利画面昂扬动人的高潮出，琴弦断了 幻境结束，邓世昌睁开眼，看到的是空旷的屋子，外面大风呼啸，是死一般的黑夜。 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国家还是这个国家，这民族还是这个民族，这水师，还是这个水师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把琵琶放在桌子上，仿佛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他感觉到了霸王项羽在自刎的时候内心的那份不甘和痛苦某之败，非战之罪，在天也是呀，北洋水师的下场，邓世昌仿佛已经看到了作为一支世界第六亚洲第一的庞大水师，我们有着胜利的资本，而且是巨大的资本，但是我们绝对会失败，不是因为我们的管带贪生怕死，不是因为我们的水兵不英勇作战，而是因为这朝廷，这腐朽至极的政府是他们，亲手扼死了自己的孩子，扼死了保卫自己领土和民众的孩子就在敌人的面前就在武装到了牙齿野心勃勃的敌人面前 邓世昌没有力气了，他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痛苦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这铁骨铮铮的劈啪声，这一串串的场景，深深刺痛了观众。 不知道是谁，哭出声来这哭声，仿佛传染病一样，迅速蔓延，到最后，无数观众在哭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最后，悲恸冲天 英雄的无奈，他们理解，这个国家的无奈，他们更理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大风起，狂风呼啸拍打着门窗 邓世昌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努力追到窗户旁边，静静地倾听着。 呜呜呜呜，大风猛烈地叫喊着，如同无数英灵在呐喊哗哗哗海浪在翻滚着，如同中华民族的千军万马，从历史的尘埃中驰骋而来 邓世昌睁大了眼睛，他在用心的听 画面幻化，浮现出祖国的大好河山，浮现出那一片片崇山峻岭，山岭之上，民族的脊梁万里长城蜿蜒巍峨，永不倒下 画面浮现出那奔腾不息的黄河，那母亲河，一泻千里，激荡纵横 现场的观众，全都睁大了眼睛，像邓世昌一样用心地听，听着民族的声音，这个拥有着五千年辉煌文明的不屈民族的声音 他们看着画面之上，那一股股激流汇聚成黄河，那河水冲破山峦，越来越大，越来越雄厚，最后一泻千里，万马奔腾 与此同时，一曲激荡的音乐，陡然想起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碧波浪中，除寇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炮，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一曲回肠荡气的《黄河大合唱》，陡然想起，如同一场激烈的风暴，席卷而来，将无数观众彻底淹没。 轰 现场一下子炸锅了无数人圆睁着双目，紧攥着拳头，在这歌声之中，流着眼泪，咬着牙齿，高昂起头颅。 孙中山落泪了陈独秀落泪了鲁迅落泪了无数观众落泪了 在这歌声面前，在这暗淡无光的黑暗面前，他们，都落泪了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有单唱，逐渐变成了合唱，气势越来越恢弘声闻于天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孙中山紧跟着这歌声，小声地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很简单，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所有人都在哼唱 这朗朗上口的歌声，迅速传遍了每一条街道，从每一个观众的嘴里面哼出来，从哼到唱，最后，到吼 千万人在吼千万个宁死不当亡国奴的灵魂在吼千万个炎黄子孙龙的传人，在吼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磨难，他们，永远不会丢下祖宗的傲骨，永远不会垂下他们高傲的头 只因为他们有一个足以世世代代骄傲的名字：中国人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 这直冲云霄的歌声，久久回荡 在这歌声之中，我终于长出一口气，开心地笑了 ### 第一更送上 昨晚老同学来，喝酒喝得懵了一个晚上，早晨起来也是懵的。吼吼 第229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七) 第229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七） 这首《黄河大合唱》，算得上是我煞费苦心的秘密武器。在紧张的电影拍摄过程中，我没有告诉剧组的任何人，而是单独找到了黄金荣，让他帮我把大上海最有名的乐团找来，然后聘请最有名的留学音乐家，按照曲谱谱曲制作，秘密录制。 这样做，一是为了保密，二是为了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即便是在电影的剪辑过程中，当地密尔等人问我的时候，我也只是随口说是一段背景音乐，就这样，瞒过了所有人，而今日的首映，是包括剧组在内的所有人第一次听到这歌曲不尽感染了无数观众，感染了无数名流，同样感染了地密尔、沃尔什这些外国人。 “史!这歌词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让人振奋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让人落泪”地密尔扯着史量才大声问道。 而此时，史量才一边吼唱着，一边老泪纵横，根本不搭理地密尔 电影是伟大的，音乐是伟大的这伟大，不是因为能赚钱，而是因为能够让亿万人为之同笑，为之同悲笑着万家灯火，辈则山河呜咽 银幕上，邓世昌睁大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黑暗那黑暗之中，似乎有着无数的身影在涌动 画面大光涌现叠画出一幕幕激烈的场景：炎黄创族，大禹治水大秦帝国的铁骑纵横驰骋，横扫千军大汉帝国的骑兵追击匈奴，马踏祁连盛唐的铁甲，直达塞外，万族跪拜岳飞纵马扬鞭，岳家军饥餐渴饮匈奴血文天祥宁死不屈，留取丹心照汗青义和团万众一心，枪林弹雨杀贼寇 五千年五千年来，中华民族不屈的基因一直流在这个民族的血液之中，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这就是这个民族为何屹立五千年不倒的原因这就是这个民族为何创造了独一无二举世瞩目的亘古文明的根本原因 中国，不会亡中华民族，不会亡 邓世昌笑了。面对着黑暗，他笑了 啪邓世昌猛地推开窗户，大风灌入，呜呜作响 他看到了院子里跪了一地的水兵，那些水兵抬着头，挺着胸，脸上已经是晶莹一片，满是泪水 “邓大人”一个水兵大声叫了起来。 “邓大人” “邓大人” …… 无数水兵在叫。 “诸位，请起”邓世昌挥手，众水兵起身，簇拥到他的身边。 “邓世昌辜负了你们，不过不日李中堂要来巡阅我北洋水师，届时，邓世昌即便是肝脑涂地，也要再次奏请向日本人开战”邓世昌大声道。 “谢大人” “谢大人” “谢大人” 水兵一片欢呼。 电影的第二个小高潮，便在这无限的激荡之中，结束。 现场的观众，早已经紧紧地凝结在一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不管是身为**领袖的孙中山，还是普通的人力车夫，不管是举国闻名的大文人蔡元培还是挥刀屠狗的屠夫，不管是农民，还是苦力，不管是金融领袖还是上海达人，都没有了身份。 就连我们身后那些浙军，也早已经散了队形，融入了民众之中，流着泪，高唱着《黄河大合唱》，成为了观众的一员。 此情此景，让人感慨万千。 银幕上，全景，出现了一片浩渺的大海。 老渔夫和海妹在海边正准备推船出海。 “老头，老头”一个人跑过来，走到了父女面前。 “老头，我要到天津去，你们把我送过海湾，我给你们钱，很多钱”来人一身中国人的打扮，满带微笑。 “这个人，不是那个日本特务罗皮尔吗？”鲁迅先生指着银幕道。 不错，正是乔装打扮的罗皮尔。 看着这情形，所有观众都紧张了起来，预感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罗皮尔一身中国人的打扮，瓜皮小帽，一身长衫，脑后的辫子拖得老长，虽然满脸的微笑，但是那笑容极为虚假。 “我得出海打渔，没空。“老渔民拒绝。 罗皮尔又掏出一锭银子，老渔民想接过去，被海妹推了一把。 海妹认为这个人有问题，老渔民微微一笑，冲海面上远处北洋水师的军舰撇了撇嘴，对海妹使了个眼色，海妹立刻明白了过来。 罗皮尔不知中计，兴冲冲地跳上了船。 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上，黄袍马褂的李鸿章正在检阅北洋水师全体，一艘艘战舰雄壮地驶过，发射礼炮向李鸿章示意，李鸿章很是高兴。但是轮到致远舰的时候，却一炮不发就红隆隆驶过了。李鸿章立刻极为不悦。 舰上，邓世昌问王国成为什么不发射炮弹，王国成委屈地指着炮弹，原来炮弹里面装的不是火药而是沙子。 “大人，十几箱，却是沙子”王国成叫道。 “他祖母的炮弹都能作假” “当官的贪污吃空饷很正常，但是也不能这么贪心，连保命的炮弹都要作假” “奶奶的这就是政府” …… 观众爆发出一阵的臭骂声。 接着是检阅实弹演戏，邓世昌的致远舰，炮炮命中目标，赢得满堂喝彩。 而在海面上，老渔民父女把罗皮尔打落水下，抓住交给了水军。 北洋水师提督衙门。李鸿章面见北洋水师全体管带，随从质问邓世昌为什么不向李鸿章鸣礼炮，邓世昌如实相告，管带们集体哗然。追尾之下，炮弹乃是由天津洋人所造，又是一片哗然。面对洋人，李鸿章只能不了了之。 念及邓世昌操练胜人，李鸿章命令赏赐，邓世昌却再次向日本人开战，惹得李鸿章勃然大怒。 此时，水兵们押上罗皮尔，从其身上搜出了绘有威海卫北洋水师的不放图，特务的身份，十分明确。 邓世昌建议李鸿章按照大清军律处死罗皮尔，洋人顾问却认为罗皮尔虽然之前是日本人，但是已经是英国领事馆的官员，应当送到天津交给洋人定罪。 “奶奶的，一交到天津，还不是放跑了屁事没有”蔡元培爆了一句粗口。 李鸿章最后命令将罗皮尔交到天津，邓世昌又气又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罗皮尔乃是日人特务，对我北洋水师极为熟悉，若是放走了他，我北洋水师的全部机密都要落日日本人之手，一旦开战，我方极其不利，大人，万不可如此”邓世昌大叫道。 “放肆尔等不断要求开战，煽动军心，再斩日人，那边真的要开战了一旦开战，生灵涂炭，尔是何居心”邓世昌当着所有人的面顶撞李鸿章，让李鸿章大怒。 “中堂邓世昌一心为国，问心无愧”邓世昌赌气道。 “你问心无愧，难道我有愧不成？来人”李鸿章一挥手，手下如狼似虎涌入。 “摘去邓世昌顶戴花翎赶出去”李鸿章一摆手，邓世昌被轰了出去。 “**，狗屁的官” “糊涂呀糊涂呀” …… 见邓世昌被革职，观众骂声一片。 银幕上，丁汝昌替邓世昌求情，才勉强求得邓世昌戴罪立功，以观效尤。 一方面是满清禁止开战，另外一方面，却是日本人的步步紧逼。 “开炮”秋津州号上，日本舰长发布了开炮的命令。 轰轰轰轰轰轰日舰猛烈的开火之下，海面上的中国渔船纷纷中弹，船毁人亡。 老渔民带着女儿海妹急忙往回划，划着划着，一发炮弹落在了旁边，海妹中弹，倒在船上。 “唉”孙中山看得咬牙切齿，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海滩之上，哀号遍野，老渔民抱着海妹，痛哭流涕，周围的渔民也是一个个家破人亡，集体恸哭。 “邓大人来了 ”渔民喊了一嗓子，邓世昌带着水兵们出现在了海滩之上。 “邓大人”渔民呼啦啦跪倒一片。 邓世昌走到老渔民跟前，看着海妹，目眦尽裂。 邓世昌抱起海妹，海妹看着邓世昌，手指着海面的方向，无言死去。 “邓大人，咱们的军舰呢” “是呀，咱们的军舰为什么不出来呀小鬼子都欺负到了咱们头上来了” “邓大人，打鬼子呀” “邓大人朝廷安的是什么心思呀!” “邓大人，开船追上鬼子，打沉他” “邓大人，下命令吧” …… 不管是水手还是渔民，群情激昂。邓世昌瞪着双眼，看着海面，再看着这些水下和渔民，一句话不说，拳头紧攥，却悲痛地垂下了脑袋。 清廷大殿。一帮文武百官跪在地上，慈禧太后端坐在上。 “好了，我都知道了。既然你们都要求开战，那就开战吧，毕竟是皇上亲政，让皇上发一道圣旨，就是了。”慈禧太后叹了口气，走下去。 “恭送老佛爷”众大臣齐声答道。 朝廷宣战，观众一片诧异，议论纷纷。 “表面功夫吧。“鲁迅先生摇了摇头。 果然，李鸿章随即被慈禧留了下来。 “都是一点小事，不要伤了和气，要严加管教，不可让战祸扩大，明白吗？”慈禧太后沉着脸。 “可是老佛爷，日本人对我野心勃勃，恐怕……”李鸿章沉吟了起来。 “你老糊涂了吧。咱们能打得过人家？这么多年，吃亏的，还不是咱们。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且不能开战。妄自开战者，格杀勿论”慈禧太后怒道。 “吒。”李鸿章无奈答应。 “狗日的满清” “狗日的清廷” …… 观众中，早已经炸开了锅。 啪啪啪啪!北洋水师驻地，鞭炮齐鸣，老渔民带着乡亲们，把大量的鱼肉送上了军舰，犒劳水师。 “大人，终于宣战了，这一次，可得好好走小鬼子呀”老渔民高兴道。 “大人，乡亲们送了一样东西给你们。”有渔民走上来，抬起了一块匾额。 邓世昌走上去，掀开绸缎，匾额之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保国护民 “中国的老百姓，向来是最善良的，也是最坚强的。你只要给他一点点活头，他就一心为过，累死累活，半个不字都不说，什么苦都能吃。若是你丧权辱国，丢尽了祖宗的脸面，面对列强整天的抗议抗议，丢了骨头，老百姓就是舍得一身剐，也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这就是我中国的百姓呀。”鲁迅先生点起一根烟，淡淡地道。 他的话，让我连连点头。 先生寥寥数语，就点出了中国人的底线。 这个底线，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成立的。 你们欺负百姓，在他们身上取卵，他们可以忍，但是若你们丢了骨头，丢了祖宗的脸面，丢了这大好河山，哪怕只有一厘地，百姓也不会饶了你们，子子孙孙，千代万代，都会记着你们，永远把你们钉在耻辱柱上 这，便是真理 保国护民，不管是历朝历代，都是政府的职责，护不了民，保不了国，百姓养你们干什么百姓要你们干什么？百姓会把你们丢在火焰里，让你们化骨扬灰，再吐口唾沫，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这，便是真理! 银幕上，邓世昌看着那块匾额，看着上面的那四个大字，脸色坚毅。 保国护民呀老百姓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保国护民 天津电报局。罗皮尔微笑地接过电报员偷来的电报。李鸿章发给丁汝昌的电文：出海护航，如遇日舰，不得冲突。 看着上面的字，罗皮尔哈哈大笑，转身对手下：转告伊东将军，北洋水师要出海了，让他相机全歼北洋水师 银幕上的这一幕，让现场鸦雀无声，所有观众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整部电影的高潮，终于，来临了 海面之上，太阳高升，一片苍茫。北洋水师全体行驶在苍茫的海面之上，阵型松散，士兵们在甲板上忙碌，擦拭夹板，一片祥和。 “丁军门，前方发现大量的烟雾，好像是一支大舰队”侦察兵高喊道。 “舰队？”丁汝昌吃了一惊，接过望远镜仔细观看。 海面之上，黑烟耸起，一支舰队的轮廓显现出来。 “这么大的一支舰队，会不会是日本的？”丁汝昌问道。 “不会吧。”刘步蟾也拿不定主意。 “命令各舰舰队马上到旗舰议事”丁汝昌命令道。 很快，一帮管带来到了旗舰之上，纷纷观看。 “诸位，这是中立国美利坚的舰队。”方伯谦哈哈大笑。 特写镜头，对面的舰队旗杆上挂着美国的国旗。 “不对呀，美国在远东，没有这么大的一支舰队呀。”邓世昌很是怀疑。 “你不会连美国人的旗帜也不认识了？”方伯谦讽刺道。 “特写镜头，舰队上的星条旗快速降了下来，一面日本的海军旗升了上去。 背景音乐很快变得诡异了起来。 “他娘的，日本人太卑鄙了“ “狗日的小鬼子，太他娘的狡猾“ “当心呀邓大人“ 观众一片哗然。 中日决战，便这样，到来了 ### 第二更，送上。 第230章《北洋水师》首映式（八） 第230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八） 中日甲午海战，便在日本人卑鄙的伪装之下开始。此时的观众，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银幕上，当看到对面的日本联合舰队挂出了日本的海军旗的时候，管带们一片大乱。 方伯谦、叶祖珪等人面色死灰，吓得哆哆嗦嗦，邓世昌林永升等人却是转身离开旗舰，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刘步蟾大声喝道。 这个时候，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仓促应战了。 “丁军门，日本有备而来，形成偷袭之势，我方来不及摆开有利阵型呀”刘步蟾急道。 “丁军门，我看还是派人和日本人将和吧”方伯谦道。 “将和？这个时候，讲什么和日本人是成心要歼灭我们!”刘步蟾怒道。 “可是丁军门，中堂大人可不让我们擅自开战呀，妄自开战者，格杀勿论”方伯谦大声道。 丁汝昌瞪着方伯谦，愤怒道：“日本人成心要亡我北洋水师，尔竟然有如此之议杀的话，杀我丁汝昌好了统治各舰，准备战斗!擅自逃跑者，格杀勿论” “是”众人大声回应，方伯谦和叶祖珪擦着冷汗出去了。 日本吉野号夹板，舰长河原看着对面的北洋水师，哈哈大笑。 “好偷袭成功，此次，务必全歼支那水师”河原笑道。 “哈衣”日本水手纷纷就位。 “集中兵力，对准支那水师旗舰定远号，先把它打沉定能消灭支那全部水师”河原大声命令道。 海面之上，日本舰队蜂拥向定远舰发动集体进攻。 轰轰轰轰轰轰日舰的集体进攻之下，定远舰频频重炮，桅杆被打断，丁汝昌中弹负了重伤，依然指挥全舰。 “死战死战”丁汝昌血流如注，被刘步蟾命人架了下去。 “邓大人旗舰上的帅旗被打掉了全队失去指挥”致远舰上，大幅急忙禀告。 此时的北洋水师，已经混乱一片。 “哎呀，赶紧想办法呀” “是呀，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 观众万分着急。 “传我的命令，致远舰挂上帅旗，命令各舰，向我x拢，向我x拢“邓世昌大叫道。 “哈哈哈哈，司令长官阁下，支那失去了指挥，只能任务鱼肉了”吉野舰上，大副哈哈大笑。 “报告，支那舰队致远舰挂起了帅旗，代替旗舰指挥”有水手报告。 “什么？”河原拿起望远镜看着对面。 特写镜头，一面黄龙帅旗冉冉升起在致远舰上。 “好” “邓大人干得好” 观众一片欢呼。 “致远舰的指挥是谁？”河原恼羞成怒。 “邓世昌” “邓世昌？开足马力，打掉致远”河原咬牙切齿：“命令各巡洋舰，把邓世昌和他的舰队隔开” “是”日本水手传下命令。 海面之上，日本舰队的数搜巡洋舰，快速驶出，将致远和其他军舰隔开。 “邓大人，敌人想把我们隔开”致远大副急道。 “经远来了没有？”邓世昌问道。 “邓大人，经远被包围了”水手答道。 远景。海面之上，经远舰被数艘日舰包围，日舰连连开火，经远愤然还击，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频频中弹。 经远舰上，已经成为了火海，官兵们奋勇作战，死伤惨重。 指挥台上，林永升受了重伤，依然死战不退。 “开炮”林永升大声道。 轰轰轰 有日舰中弹，沉没。 “经远的指挥，是林永升吧？”经远对面，日舰秋津州舰长笑着问道。 “不错，和邓世昌齐名的一员虎将”大副答道。 “好，那就让这员虎将，在这里陨落吧。开炮”秋津州舰长大笑道。 轰轰轰轰轰轰日舰围着经远，连连开炮。 经远中弹，舰身开始倾斜。 “大人，后舱中弹，不能再打了，要不撤吧？”有水手过来道。 “撤？我毙了你老百姓养我们，不是让我们逃跑的再敢言撤，军法从事给我开炮开炮”林永升满脸是血，抽出指挥刀，大声道。 “开炮” “开炮” 经远舰上的炮手连连怒呼，一发发炮弹倾泻而出。 激烈的战斗场面，让观众一片安静，大气都不敢出，包括孙中山在内，一个个屏声静气，紧紧握着拳头，双目圆睁，眼睛都不眨一下。 “济远呢？”致远上，邓世昌问道。 “邓大人，济远……济远……济远逃跑了”水手报告。 “什么逃跑了？方伯谦这个败类”邓世昌闻之大怒。 济远舰驾驶舱。 “滚开”方伯谦冲入驾驶舱，一脚踹开舵手。 “大人!”舵手看着方伯谦调转船头想跑，冲过来一把夺过了船舵。 “你给我让开”方伯谦怒道。 “你打死我吧我宁死不当逃兵百姓养我们，不是让我们逃跑的”舵手大声道。 “好呀”方伯谦掏出枪，对追舵手开了一枪，舵手顿时仆倒。 “败类呀” “简直是败类呀” “唉中国怎么有这样的人” 观众出离愤怒。 水手们冲进了济远，看见方伯谦驾驶着战舰逃离战场，他的身旁舵手倒在血泊之中。 “怎么了？”水手抱起了自己的同伴。 “他，他又想逃跑”舵手说完，带着愤怒死去。 “你个败类”众水手一拥而上，将方伯谦乱枪打死! “打得好对待这种败类，对待这种民族的叛徒，就该如此”孙中山大喊了一声。 他北伐的时候，陈炯明在背后叛变，想来那个时候他也是如此的愤怒吧。 “开炮”致远舰上，在炮手王国成的指挥之下，连连发炮，炮弹极为准确，几乎是此次命中日舰。 猛烈的炮火之下，日本舰队陆续有军舰沉没。 观众叫好声一片。 “开炮” “开炮” 致远舰对准吉野号，更是重炮轰击，吉野号上硝烟死去，河原被炸得晕头转向。 “司令长官，撤吧”大副哀求道。 “不坚持一定要坚持命令各舰，先把靖远和经远打沉，然后重点对付致远打沉他，我们就胜利了”河原大声道。 “是” 轰轰轰日舰开始发动集体进攻进攻。 轰轰轰被日舰包围的经远号，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舰体严重倾斜。 “大人，我们，我们要沉了”水手跑过来，大声道。 “不要怕，要死，就和他们同归于尽，开炮!”林永升已经身负重伤，依然死战不退。 “向他们发信号，让他们投降，只要投降，就可以饶他们的性命。”一艘日舰，舰长大声道。 日本信号兵打出了旗号。 “林大人，他们让我们投降”水手向林永升汇报。 “投降告诉他们，中国只有断头的水师，没有投降的孬种，开炮”浑身是血的林永升，呵呵大笑。 轰轰轰经远舰用炮声作为他们的回答。 “找死开炮，打沉他”日舰长大怒。 轰轰轰日舰齐射，经远舰船身中弹，快速下沉，很快只剩下了船尾。 “林大人”水手们簇拥着林永升，满脸是泪。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开炮开炮”林永升抽出指挥刀。 轰经远舰沉没的最后一刻，依然发射出最后的一发炮弹，重伤敌舰秋津州 “邓大人经远沉了林大人发来最后的旗号，让我们英勇杀敌”致远舰上，水兵含泪报告。 邓世昌不愿意看着战友这样殉国，盯着前方的吉野，潸然泪下。 经远舰上，林永升和官兵们站在一起，回头看着身后的国土，那是中国人的土地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 “杀倭寇呀”满是是血的林永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满腔的愤怒，将手中的指挥刀掷向敌舰 慢镜头，那柄指挥刀在空中飞舞，划出一抹悲壮的曲线 轰 经远最后中弹，军舰沉默在海水之中，全体官兵，壮烈殉国 银幕下，万千观众沉默一片，挥泪如雨，一个个痛苦地低下了头。 “林大人好样的” “好样的，林大人” “北洋水师，好样的” “北洋水师，好样的” …… 民众的高呼之声，不绝于耳 “邓大人，靖远好中弹，不得不退出战场，退入浅水区自救。”大副的报告，让邓世昌为之一愣。 海面之上，重伤的靖远号，不得不退出战场。 战况，对于北洋水师越来越不利。 “邓大人，日舰吉野号和秋津州向西南方驶去，西京丸像我驶来”水手报告。 “命令炮手，打沉西京丸”邓世昌果断下达战斗命令。 吱吱吱吱在神炮手王国成的指挥之下，致远的主炮，对准了西京丸。 “开炮”王国成大声道。 轰炮弹准确无误，命中西京丸 “打得好” “打得好呀” “狠揍小鬼子” …… “开炮”王国成大声命令开炮，又一发炮弹命中西京丸，将日舰炸得粉碎。 “打得好”邓世昌大喜。 “大人，镇远号命中日本期间松岛号死战不退，但是被日舰围堵。那边，定远号也被包围，冲不出来”大副大声道。 “大人，怎么办？”众人焦急地望着邓世昌。 此时的海战，北洋水师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邓世昌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吉野号。 “开足马力，打沉吉野只有打掉了他，我们才能反败为胜”邓世昌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开足马力，打沉吉野” “开足马力，打沉吉野” …… 一片怒吼之中，致远号开足马力，扑向吉野 #### 第三更送上。晕了晕了。 做饭去咯。呵呵 第231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九） 第231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九） 随着轰轰烈烈的大海战，致远舰瞄准吉野，猛扑而上，整部电影达到了最高潮，台下观众一片高呼。 “打沉它” “打沉他个狗日的” 观众一片高喊声中，银幕上致远舰的主炮对准了吉野。 “主炮瞄准，开炮”神炮手王国成大叫道。 轰轰轰轰轰轰 一发发炮弹呼啸而出，雷霆之势，不可阻挡。 轰轰轰吉野号不断中弹，甲板上已经成为一片火海，指挥官河原被炸得晕头转向。 “左旋炮对准秋津州”邓世昌虎目圆睁，大声命令。 轰轰轰左旋炮的猛烈轰击之下，日舰秋津州连连中弹，冒着黑烟，退出战场。 “打得好” “好呀” 观众一片欢呼。 “大人，秋津州跑了。”大副大声喊道。 “不管它，缠住吉野，如论如何把它打沉”邓世昌盯着在面前的吉野，大声道。 “开炮!对准邓世昌，给我开炮”吉野上，河原已经快要崩溃了：“快炮射击快炮射击” 轰轰轰轰轰轰 吉野的快炮不断射击，声势极大，致远同样起火，一片烟雾。 “赶紧扑灭甲板上的火，炮手，继续进攻”邓世昌冷静指挥。 甲板上，水手飞快灭火，炮台上，火炮不断，两只军舰，几乎呈对打之势。 全景，整个海面上，已经硝烟一片，浓浓的黑烟遮天蔽日。 “炮弹把他的令旗打掉”炮声王国成命令副手押上炮弹，亲自操炮，一声炮响，吉野的桅杆被打断，那面飘扬在中国领海的日本海军旗落入水中。 “好扬我国威”孙中山大喊了一声，哈哈大笑。 “司令长官，撤退吧再不退，我们就要完了”吉野号上，大副踉踉跄跄地走到河原的身旁，哭喊道。 此时的河原，帽子已经被炸飞，一脸的灰尘，狼狈不堪：“坚持给我坚持” “轰”有一发炮弹从致远舰上呼啸而出，正中指挥台，河原被炸得横飞出去，满脸是血。 “司令长官，撤退吧”大副实在顶不住了。 “转舵，撤退。”河原五官狰狞，看着前方的致远，大声吼道。 海面之上，吉野转舵，开足马力逃跑。 “小鬼子逃跑了哈哈“ “打他狗日的“ 观众一片欢呼声。 “邓大人，吉野逃跑了”致远舰上，大副高兴道。 邓世昌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追上，打沉它” 致远开快车，奋勇直追。 全景，海面上，吉野在前仓皇逃跑，致远在后奋力追赶，不停开炮。 一发发炮弹，不是落在吉野舰的前后，就是落在吉野的舰体之上酣畅淋漓。 “开炮” 轰轰轰 “开炮” 轰轰轰 在邓世昌的指挥之下，炮弹如同雨点一样落点。 “最高速最高速撤退”河原快要崩溃了。 “开炮开炮怎么不开炮了？”王国成大声喊着，突然发现身后没有了炮声。 “怎么回事？”王国成大声问。 “没有炮弹了”水手懊恼道。 “什么？”王国成走到弹药舱跟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旁边一地的弹壳。 “王国成，怎么不开炮？”指挥塔上，邓世昌大声道。 “邓大人，我们……我们没炮弹了”王国成长叹了一声。 “怎么会这个时候没炮弹了？”银幕下，孙中山急了 “是呀，眼看就要打赢了”鲁迅先生也是正大了眼睛。 观众更是议论纷纷，眼开就要打沉吉野了，怎么会没炮弹了？ 吉野舰上，河原捂着脑袋躲在炮台后面，身体颤抖，忽然，河原睁大了眼睛。 “致远怎么不开炮了？”河源站了起来，朝后望去。 海面之上，原本呼啸开炮的致远，此时静静地朝这边全速驶来。 “司令长官，邓世昌好像没炮弹了”大副报告道。 “没炮弹了？哈哈哈哈天照大神保佑命令全体，跟我回去，打沉邓世昌”河原大喜过望。 刚刚还仓皇逃窜的吉野，调转船头，迎向致远，战局开始发生逆转。 台下观众，着急一片。 “完了，完了没炮弹，这不等于任人宰割吗” “是呀，急死人了” 在观众的议论之中，吉野号，开炮了 轰轰轰 一发发炮弹打在致远上，致远伤亡惨重。 甲板上，一片悲怆 “邓大人我们怎么办？“ “邓大人，怎么办？” 水手们围着邓世昌，等待着邓世昌的决断。 沉凝片刻，邓世昌登上了指挥塔，面对吉野，双目喷火。 “全体水手，甲板列队”邓世昌大声道。 甲板列队一声令下，一个个满身是伤光着膀子的水手集体列队。 “弟兄们，我们没有炮弹了现在形势对我北洋水师极为不利，只要我们打沉了面前的吉野，就有可能反败为胜老百姓让我们保国护民，这一仗如果败了，我们的国土就要被人蹂躏，我们的百姓就要被人鱼肉弟兄们，最后关头，我们只有拼了”邓世昌含泪道。 “邓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台下观众一片惊呼。 “还看不出来吗，邓大人这是要拼命了唉要是有炮弹，该多好”观众为之心碎。 “邓大人，我们的性命，交给你了”银幕上，水手齐声高呼。 “对，邓大人，打死小鬼子不能让他们欺负我们中国人了”水手大叫道。 “好弟兄们听令，快足马力，撞沉吉野”邓世昌指着前方的吉野，大声道。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王国成大声高呼。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甲板上，水手们齐声高呼，致远如同一艘离弦之箭，撞向吉野 现代的海战之上，一艘铁甲舰，竟然要撞沉敌舰，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样的情景，何其悲壮，又何其无奈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银幕下方，民众早已经和电影上的致远全体英雄们融为了一体，一个个喊着热泪高声呼喊。 “司令长官，邓世昌怎么没了炮弹还开过来了”吉野大副很是奇怪。 河原睁大眼睛看着飞快驶过来的致远，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把大副推开：“傻蛋，赶紧转舵赶紧转舵” “为什么，司令长官？”大副纳闷。 “还不明白吗!?邓世昌拼命来了快，快转舵”河原声嘶力竭。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开足马力，撞沉吉野” 致远甲板上，全体将士众志成城，誓要和对人共存亡。 响彻天际的高呼声中，致远舰冒着炮火，冲向吉野。 驾驶舱，邓世昌亲自操舵，撞向吉野 特写镜头掌舵的邓世昌圆睁双目，面色沉凝 甲板上，一个个致远水平，相互搀扶，视死如归 特写镜头，致远舰首，披荆斩棘，直向日舰。 “司令长官，要撞上了”吉野上，大副唉呼。 噗通，噗通吉野的水手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跳海 “司令长官，跳海吧”大副报了个救生圈过来，被河原推开。 “我不跳”河原很是恼怒。 就在快要成功撞上的时候，海面的另一侧，原本退出战场的秋津州驶了过来。 “瞄准致远，发射鱼雷”秋津州舰长大声道。 咻一艘鱼雷射入海面，呼啸着，向致远撞去 “啊不好了”孙中山大叫了起来。 “赶紧躲呀”鲁迅先生急得直叫。 驾驶舱里面，邓世昌看着海面上的鱼雷，转舵，鱼雷从舰首擦肩而过 “好险”孙中山抹了一下额头。 “再发射”秋津州舰长大叫。 咻又一艘鱼雷如同吐信的毒蛇射了过来。 邓世昌沉静面对，转舵鱼雷从船尾划过。 而此时，致远舰距离吉野极近，眼看就要装上了 “撞沉吉野” “撞沉吉野” “撞沉吉野” …… 致远上，全体官兵，声震于天 吉野号上，河原吓得面无人色，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 “再发射鱼雷再发射鱼雷”秋津州舰长急得汗都下来了。 咻咻两发鱼雷呼啸射入海面，撞向致远。 远景镜头，海面上，致远眼开就要撞上吉野号 此时，突然银幕上一片寂静，炮声，喊杀声，全都归于寂静 短短的寂静之后，轰的一声响 致远舰中鱼雷，轰然爆炸火光冲天 银幕下，所有的观众都呆了一片安静 悲壮的背景音乐响起大海之上，浊浪滔天天海同悲 海面之上，浮现出邓世昌的一张坚毅的脸，浮现出全体官兵的脸一张张宁死不屈的脸 “邓大人” “邓大人呀” “邓大人呀” …… 此刻的银幕下，已经成为了悲恸的海洋，无数人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孙中山、蔡元培、陈独秀、鲁迅……一个个人，潸然泪下，更是悲痛万分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碧波浪里，除倭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炮，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悲痛之中，雄浑的《黄河大合唱》响起雄壮无比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满是热泪的观众大声唱着这首回肠荡气的歌曲，看着银幕，高昂起了头颅 大浪淘沙英雄死而不朽 @@@@ 第一更送上，求一下月票各位，还有不？ 第232章《北洋水师》首映式（十） 第232章 《北洋水师》首映式（十） 《北洋水师》的高潮，邓世昌的致远舰中了日本人的鱼雷全舰将士集体殉国而结束。 这样的场景，让所有观众悲痛无比 接下来，便是电影的结尾了。 这一战，北洋水师损失惨重，在刘步蟾的率领之下，剩下的军舰逐渐靠拢，边打边退，最后撤出战场，这一场历经4个小时的空前海战，以北洋水师的失败而告终。 “啪”北京紫禁城。慈禧太后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面前，李鸿章跪倒在地，满脸是泪。 “我让你不要和日本人开战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打败了如何是好？”慈禧太后怒道。 “老佛爷海战虽然失利，但是我北洋水师主力尚存，还可一战”李鸿章回禀道。 “还打？难道再让洋人打到北京来么？难道还让我逃到陕西去吗？”慈禧太后站起身来，大声训斥：“再战就要亡国了去，找洋人，何谈” “老佛爷”李鸿章双膝跪地，以膝代步，挪到了慈禧面前：“还可一战呀” “告诉你的北洋水师，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得出战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威海卫不要再惹事了合谈”慈禧说完，转身就走。 李鸿章哀叹一声，扑倒在地。 威海卫百姓跪在海滩上，恸哭一片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北洋水师威海卫驻地，光绪皇帝亲手题写的挽联挂在两旁，中间是邓世昌的遗像 北洋水师全体官兵，一个个穿上了孝服，成为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丁军门让我们出海再战!” “对丁军门，为邓大人报仇“ “再战死战” 将士们双目赤红 受了重伤的丁汝昌，潸然泪下，看着远处的海面，咬牙切齿，正要发布命令。 “中堂大人令”有官员摸样的人走了进来。 “北洋水师全体海战一役，我方战败，必须请各国调停，合谈期间，北洋水师全体不得出海，不得开炮，如有违令者，格杀勿论”来人宣读完了李鸿章的命令，丁汝昌瘫坐在地上。 天津，李鸿章在列强的出席下，和日本人合谈。日本人飞扬跋扈，提出极其不合理的条件，西方各国更是煽风点火，彻底倒向了日本人，李鸿章无奈，只能以身体有恙来托退。 吉野舰上，日本人召开了军事会议。日本特务罗皮尔把绘有威海卫要塞的布防图递给了日本联合舰队的司令长官伊东。 “哈哈哈哈好支那不让北洋水师出海，天助我也命令舰队全体，开向威海卫，陆军在地面配合进攻，先夺取威海卫周围山上炮台，海陆夹击，彻底消灭北洋水师”伊东哈哈大笑。 全景镜头，陆地之上，日本的陆军蜂拥而上，占领了炮台，掉转炮口，对准军港轰击。 海面之上，日本联合舰队封锁了威海卫的港口，海陆夹击 港口之内，一艘艘停靠的水师军舰，在炮火的猛烈轰炸之下，化为灰飞 “丁军门，陆地炮台已经被占，港口被日本人封锁我们，我们完了”看着悲愤的刘步蟾，丁汝昌一把把桌子上的文件推到在地。 “朝廷误国呀朝廷误国呀”丁汝昌大叫两声，满脸泪水，走入内房。 房间里，面对着邓世昌的遗像，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服毒自尽 威海卫海港，水兵们已经根本不听军官不让开战的命令了，纷纷吊起炮口想日本人开火，更有士兵拿起步枪，开始和日本人拼命。 整个威海卫，成为了一片火海 “一定要俘虏他们的旗舰定远哈哈哈北洋水师完了，这是征服支那的第一步总有一天，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旗帜将插在这个劣等民族的每一寸土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伊东哈哈大笑。 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刘步蟾让水手们把一堆堆的炸药放在了船舱中。 放好了之后，泪流满面的刘步蟾举着火把站在岸边，准备点燃引线。 “刘大人不能炸呀这可是我们的旗舰呀” “刘大人炸了定远，我们北洋水师可就真的完了” “不能炸呀” …… 一个个满身是血的水手们，跪倒一片。 看着水手，看着庞大的定远舰，刘步蟾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水手面前。 “弟兄们我是定远舰的管带，这艘舰，从买来的那一刻起，就在我手里，我就想自爆吗？”刘步蟾痛哭流涕：“这船是老百姓省吃俭用卖儿卖女用银子堆起来的我就想自爆吗？可不自爆，不行呀日本人就要打进来了，北洋水师完了!不自爆，咱们的定远就要落入他们的手里你们难道想看见咱们的旗舰被他们俘虏吗？你们难道想看见他们用咱们的定远侵占我们的国土，屠杀我们的百姓吗？” 刘步蟾的话，让水兵们潸然泪下。 “点燃炸药”刘步蟾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燃了炸药。 轰 一声铺天盖地的巨响，响彻云霄，威海卫的军港里面，升腾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北洋水师的旗舰北洋水师的象征这个国家洋务的象征就这样悲壮自爆了 这样的场景，让观众已经落泪成河 “腐败的政府，误国呀”孙中山仰天长叹 无数人为之唉呼。 管带室里面，刘步蟾站在窗口，看着从山上冲下来的日本人，看着驶入军港不断开炮的日本军舰，看着已经成为一片焦土的威海卫港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缓缓地抽出自己的配到，然后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高远，硝烟弥漫。 而在那硝烟之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 致远管带邓世昌的脸那张虎目圆睁宁死不屈的脸经远管带林永升的脸，那副面对日本人的投降命令以愤怒的炮声作为回答的铁骨铮铮的脸神炮声王国成的脸!众水兵英勇就义的脸…… 一张张脸，带着永远的不屈和坚毅 “出师未捷诶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杀贼杀贼杀贼”刘步蟾高呼三声杀贼，挥刀自刎! 全景，北洋水师的基地威海卫，到处飘扬着日本人的旗帜无数日本军人喊杀冲下 “弟兄们日本人来了他们要占领我们的国土我们，能答应吗？”水兵之中，一个老水手站了出来。 “不答应” “他们奴役我们的民众让我们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给他们当牛做马，我们，能答应吗？”老水兵吼道。 “不答应” “怎么办？”老水兵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杀贼” “杀贼” “杀贼” …… 硝烟之中，北洋水师的黄龙旗再次升了起来，升起在硝烟之中，升起在炮火之中，升起在日本人的旗帜之中，升起在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之上! “兄弟们，为了邓大人，为了丁军门，为了刘大人，为了战死的弟兄们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杀贼”老水手挥舞起钢刀，举起旗帜，冲向面前蜂拥而上的日本人 “杀贼呀” “杀贼呀” “弟兄们，起来杀贼呀” …… 老水手在前，无数北洋水兵挥舞着武器，向日本人冲去 那面黄龙旗，高高飘扬 画面，定格在他们的宁死不屈的背影之上定格在那飞扬的黄龙旗上 与此同时，画面上叠化出一泻千里的黄河代表着中国民族坚贞不屈的黄河它咆哮着，奔腾着，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碧波浪里，除倭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炮，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碧波浪里，除倭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炮，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在回肠荡气的《黄河大合唱》之中，电影失焦，浮现出巨大的字幕。 “甲午海战，因为满清的软弱和腐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无数官兵英勇殉国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自沉，镇远舰被日本人作为战利品拖回了日本，放在他们的公园里面作为炫耀，至今仍在!国耻不能忘英雄不能忘反抗，不能忘” “救国救国救国” 在六个血红的大字浮现之后，在恢弘的《黄河大合唱》之下，电影，结束 在雄壮的不屈的音乐声中，观众们久久不愿离去，他们站在一起，相互搀扶着，高昂着头颅，看着已经失焦的银幕，一个个泪流满面。 “救国”孙中山高举着手臂，高喊了一声。 “救国” “救国” “救国” 这声音，很快得到回应，汇聚成咆哮的江海，直达天际!久久不息 ### 第二更送上。呵呵。 第233章 首映式之后的疯狂！ 第233章 首映式之后的疯狂！ 《北洋水师》的首映，现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种成功，不管是之前的《倩女幽魂》还是随后的《精武门》，都是不必上的以至于，中国自从有了第一部国人拍摄的电影之后，没有哪一部电影，取得了这样的成功，取得了这样的效果 两个小时的电影，已经将现场千万观众紧紧地融为了一体电影结束的瞬间，一股悲壮、愤怒、激昂的情绪，弥漫周围，让任何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了自己的呼吸都要窒息了 即便了地密尔、沃尔什这样的外国人，也是潸然泪下。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仅仅一部电影，就让所有中国人成为了疯子”英国领事看着面前的中国人，吓得面无人色。 “尊敬的领事先生，这样的电影要是在全中国放映，那……”旁边的法国领事更是战战兢兢。 “蒋慕白太可怕了，他的这一部电影，抵得上无数个北洋水师!”英国领事小声道。 “更可怕的，是这个民族的觉醒拿破仑就说过，中国是个沉睡中的巨狮，一旦醒过来，全世界都要在他的怒吼中瑟瑟发抖”法国领事接道。 “可怕，太可怕了”英国领事直摇头。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笑了，带着泪水，笑了!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先是跑到美国辛辛苦苦地拉资金找关系，百般的撮合，然后带着剧组跑到舟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辛苦拍摄，然后在日本人的威胁之下，十几天就剪辑出来吃不着睡不好累得跟狗一样，我图的什么？ 图的，不就是这民众的觉醒吗？图的，不就是这国家这民族不被蹂躏吗？ 这一刻，看着一个个高喊着救国的泪流满面的民众，我笑了我自豪地笑了 不管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不管是美国人还是日本人等着吧等着吧 这头巨狮总有一天会觉醒你们总有一天要在他的怒口声中瑟瑟发抖地滚回你们的老家去 这片土地，属于中国人!这个国家，永远不会忘这个民族，永远不会忘也永远驯服不了 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从他们的祖先扎根在这土地之日起，就不曾屈服过五千年了，从来没有屈服过!不管受到多大的磨难，他们永远不会被打垮，他们永远都会一次次火中涅槃，然后浴火重生 这，便是中国人这，便是伟大的不朽的中国 “蒋先生，跟我们说两句吧”有民众喊了起来。 “蒋先生，跟我们说两句 “对，蒋先生，说说吧” 民众如潮的呼声，让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把我高高抬起，一直抬到了高台之上。 站在高台上，看着孙中山的脸，鲁迅的脸，蔡元培的脸，陈独秀的脸，看着无数民众的脸，我一时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我低下头，从怀里，缓缓地摸出了一个东西。 苏老三给我的黄龙旗北洋水师的黄龙旗 “同胞们我的手里，是一面旗帜”我高高举起了那面黄龙旗，斑驳破损满是血迹的黄龙旗无数人的目光，炙热的目光，落在了那面旗帜上。 “这面旗帜，曾经就飘扬在甲午海战的硝烟之中，它看到了我北洋水师的怒吼，看到了战败的硝烟，也看到了定远的自沉它，曾经飘扬在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上” 我的身影，通过扬声器，传遍了现场的每一片地方。 所有人的沉默了，他们看着那面旗帜，一个个牙关紧要。 电影，终归是电影，但是当他们看到真实的这面旗帜的时候，那种情绪，是难以用言语说清的。 此时的我，感觉就像是站在冲天的火焰的面前，愤怒的民族火焰，炙热无比 “这旗帜，是一个叫苏老三的水手交给我的他，是定远舰上的下等水手，他参加过海战，目睹了北洋水师的覆灭他的故事，你们很多人都在报纸上看到过”我大声吼道。 《精武门》放映的时候，苏老三的事迹在报纸上被连连报道，上海人都听过他的故事。 我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 “蒋先生，二十多年了死去的兄弟们的冤屈没处说呀俺没本事，说了别人也不相信蒋先生，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俺信你，俺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俺替俺们刘管带，替俺们邓管带，替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求你一件事”老乞丐抹干了眼泪，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蒋先生，什么时候，拍一部俺们水师的电影吧俺们的那些兄弟，俺们的邓管带、刘管带，不能就这么在骂声里死不瞑目呀” 响起苏老三拜托我的那个要求，我潸然泪下。 “同胞们，正是这面旗帜，让我决心拍摄这部电影苏老三说了，二十多年了，提起北洋水师，民众都骂他们误国，邓大人、丁大人、刘大人以及千千万万战死的水师弟兄们，死不瞑目!今天，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北洋水师绝大多数官兵，不是孬种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汉子，是宁死不屈的英雄”我高高举起那面旗帜，声嘶力竭：“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 千万观众，大声疾呼 轰隆隆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声惊雷，在天空炸响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云变色 我想，是那些战死的英灵回来了吧二十年了你们在世人的非议中喊冤了二十多年今天，尽情享受本该属于你们的欢呼吧尽情享受，本该属于你们的敬仰呀 英雄不死，永垂不朽 “同胞们你们中间或许有人说，都民国了，你蒋慕白还拍摄一部满清的电影，还拿着一面满清的黄龙旗声嘶力竭你们中间，肯定有人会这么想，尽管这只是极少数我要说的是，第一，满清腐败无能，误国误民，但是水师的官兵，却是英雄第二，这龙，不是满人的乃是我华夏的图腾我中华民族的图腾” “我们是龙的传人，是龙的子孙我问你们，巨龙，有投降过的时候吗？”我大声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民众用惊天动地的吼声回答我 “我问你们，巨龙，有孬种的时候吗？有向列强卑躬屈膝的时候吗？”我大声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民众一边喊，一边抹泪。 那是激动的泪水，那是激昂的泪水 “不错这个国家不会屈服这个民族不会屈服但是，有少数的败类，会屈服会干对不起祖宗的事情会和欺负我们的侵略者同流合污，会和他们一起来欺负我们”我眉头一皱，攥起了拳头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说的孬种，指的是谁 “我告诉过你们，为什么在今天晚上举行《北洋水师》的首映式那是因为，就在今天晚上，淞沪镇守使何丰林要在你们身后的这个监狱里面，枪毙六十多名我们的同胞而这些同胞枪毙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抵抗那些轰炸我国土屠杀我民众的日本人你们，能答应吗？”我指着对面的龙华监狱，大声道。 “不答应” “决不答应” “绝不答应” …… 民众满腔的怒气正好没处发泄了，我的话，让民众中间升腾起了一片愤怒 就好像事积压良久的火山，此刻，终于爆发 “他祖母的政府软弱无能，当官的贪生怕死，我们不能让他们杀了我们的英雄” “同胞们，救英雄去” “救我们的英雄去” …… 也不知道是谁挑地头，千万民众转过身来，冲向了龙华监狱 “冲进龙华，揪出何丰林” “把何丰林碎尸万段” …… 愤怒的民众，如同汹涌的大海一样，一下子将龙华监狱彻底淹没。 此情此景，让各国的领事，让那些前来观看电影的达官贵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样疯狂的场景，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民心可用民心可用”蒋介石兴奋地大叫，竟然也冲入了人群之中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身穿着浙军军装的军人们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举着手里的抢，对准民众，现在，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和民众融为一体，抢先冲向了龙华监狱的大门 龙华监狱里面已经彻底乱了套了，原本气势威严的监狱，此刻被民众彻底包围。在大门前，民众冲击着紧闭的大门，一波接着一波，每一次冲击，大门都传来痛苦的呻吟，看样子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何丰林，在里边吗？”杜月笙看着面前的形势，嘿嘿坏笑。 “在，肯定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在里面亲自坐镇指挥呢。”顾嘉棠也幸灾乐祸。 “哈哈哈，那就好玩咯，等会冲进去，这么多愤怒的民众，会有他的好？”阿山直乐。 “恐怕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阿荣乐得直抖。 “这叫恶有恶报。”黄金荣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咣 在冲击之下，龙华监狱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揪出何丰林” “碎尸万段” …… 民众怒呼着，冲了进去 局势，一片混乱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何丰林，不过我想，这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此刻，脸上一定很精彩 ### 第一更送上 第234章 你是人间四月天！ 第234章 你是人间四月天！ 首映式之后，龙华监狱成为民众攻击的对象，声势之浩大，让我目瞪口呆。 “慕白，现在太混乱了，容易发生安全问题，我看还是让先生暂时离开的好。”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蒋介石走到我身边小声道。 此刻的龙华监狱，已经彻底被民众淹没，什么人都有，普通的百姓、学生甚至是穿着军装的军人，早已经分不清阵营了。这样的混乱，我也很担心身边这些人的安慰，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一个个名垂青史的人，任何一个发生一点点的意外，我可承担不了。 《倩女幽魂》首映那一次孙中山受到的“待遇”就已经让我吓得屁滚尿流了。 “五弟，我看这事情蒋先生提议的对，赶紧护送这些贵客离开为好。”杜月笙也这么建议。 他们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好说什么，赶紧安排人手，那这些尊贵的客人全都护送到了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总部。 “好酣畅淋漓，悲壮痛快这是一部杰作，一部不朽的杰作呀，慕白”大厅里面，孙中山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兴奋中恢复过来，叉着腰在走来走去，很是兴奋，周围的那帮人，同样如此。 “拿笔来慕白”孙中山看着我，呵呵一笑。 他这么一吩咐，我就明白过来了，感情中山先生要题字呀。 顾嘉棠最为灵动，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转身跑进书房，拿出了笔墨纸砚，我在一旁亲自研墨，中山先生提起笔，兴奋地手都在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在宣纸上留下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赠吾弟慕白——电影第一人孙文题。 看着这一行字，我睁大了眼睛。电影第一人？中山先生对我的评价未免也太高了吧。 “电影第一人……好好” “先生写得好慕白名副其实” 周围的一帮人，纷纷叫好，掌声如雷。 洪深、郑正秋、周剑云等人，看着那字，看着孙中山，看着我，一个个十分高兴的同时，也是羡慕嫉妒恨呀。 能够获得中山先生如此的评价，现在何尝不是任何一个电影人的梦想。 “这几个字，值得上十万大洋。”张静江在旁边哈哈大笑。 “不止，不止呀。”蒋介石摇着头，看着我一阵坏笑。 他说的对，这几个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一旦传出去，我这名头，算是大了去了。 “各位，今日高兴，慕白拍出了这样的电影，乃是我国我民族之幸事何不留下墨宝？”自己写完了，孙中山还有些意犹未尽，转身看着那一帮名人。 “中山先生说的是”蔡元培呵呵一笑，站起来，结果了笔，稍作思考，写下了他的题词：为民主自由而战 这个，符合他的性格，为民主自由而战，这话，我倒是爱听，不过，帽子太大了，我就是个拍电影的。 接下来，是陈独秀，这位大佬笑笑，写下了一句让众人拍手叫好的话：做中华民族最硬的一块骨头。赠吾弟慕白。 不愧是陈独秀，真是太了解我了，我不敢说为什么民主自由而战，却是喜欢做最硬的一块骨头。 “我也来。”徐志摩现在是青年的偶像和明星，接过笔，写下的一行俊秀的字：云且留住，投射在民族的波光里，才是永恒。 不愧是湿人呀，这话写的，真是不一样。不过我怎么看像后世音乐专辑的宣传语呢。 接下来是周作人，他的题词也很特别：做完美的人，做完美的事。 实实在在，符合他追求个人精神家园的一贯秉性。 一帮人纷纷题词，倒是鲁迅先生坐在旁边，抽着烟，看着我乐。 “先生，你也赐下墨宝吧？”我巴巴地走到先生跟前。 其实一帮人之中，我最想他给我留几个字，毕竟，是偶像呀 “好，那我就写几个字。”先生笑笑，矮小的身体走过来，提起笔，一挥而就。 先生的题词，估计是所有人中最简洁的，只有两个字：救国 这两个字，如同火焰一般在纸上燃烧着，看得我心潮澎湃。 所有人的题词，都不如先生这么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内心，是呀，我做的这一切，不为别的，就是这两个字，救国呀 “周先生，字如其人，坚贞不屈呀。”陈独秀呵呵大笑。 “献丑，献丑。”鲁迅先生笑笑。 看着一幅幅的题字，我是嘴歪眼斜，这些题字，这些名人大佬的手笔，若是在后世，那可就值钱了。 “蒋先生，我能题吗？”就在我看着这些字暗自流口水的时候，林徽因小雀儿一样跳了过来。 这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如同一朵清水中的菡萏，典雅可爱，带着无比的灵气，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被他逗乐了，纷纷哈哈大笑。 “林小姐题字，我是求之不得呀。”我呵呵一笑。 林徽因满脸通红，芊芊玉手握着笔，认真地写下了一行字：你是人间四月天。 看着这行字，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瞄了我一眼，目光复杂。 你是人间四月天。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悉呢。我挠了挠头。 这丫头，别人都写什么自由民主救国的，你写这一行字，是个神马意思？ “好。林小姐写得好，慕白的电影，果真如同人间四月天，让人惬意呀。”周作人呵呵一笑，也不知道是故意解围还是干吗，周围的人都是掌声一片，只有徐志摩盯着那字微微发愣。 能得到周围这么多名人的赞同，林徽因涨红了脸，微笑着，看着我，见我看着他，目光马上小鹿儿一样躲开了。 这个晚上，算得上是个不眠夜了。题完了字之后，大家又都聊了一会，纷纷起身告辞，毕竟各有各的事情。 “蒋先生，我打算留在上海了。”送林徽因和徐志摩走的时候，林徽因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徽因，那你在北京的学业……”徐志摩的脸色发白。 “哪儿不是上学。这次过来，我就告诉爹了，在上海玩的同时也考察考察，不过我发现这里的气氛比北京好，很活跃，而且教育也很先进，我打算在这里上学。”林徽因笑着看着我，道：“蒋先生，有空我可以过来学习嘛？” “学习？到我这里有什么好学习的？”我愣了一下。 “学习电影呀。”林徽因很认真地道：“以前我觉得改造民众最有利的武器，乃是文学，不过现在看来，电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艺术” “行，这个没问题，我还打算有机会让林小姐出出镜，给我们大中华长长脸呢。”我乐道。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蒋先生，拜拜”林徽因很是高兴，拖着徐志摩，跳跃着走开了。 看着这个丫头的背影，我是一阵发呆。 “人间四月天，呵呵，五弟，你还真是人家四月天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月笙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忍俊不禁，然后朝林徽因努努嘴：“这姑娘，很不错呀，人长得漂亮而且有才气，若是娶了做妻子，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月笙哥，你这是什么话。”我心里一阵发虚。 我娶林徽因？这个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她可是民国一代才女，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之神魂颠倒，徐志摩、梁思成金岳霖……哪一个不是牛人，什么时候能够轮得到我？ “人间四月天嘛……呵呵呵呵。”杜月笙哈哈大笑。 平日里这家伙号称自己是大老粗，可我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想一个大老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呀……辗转反侧。哈哈哈哈。”杜月笙一阵坏笑，走开了。 “大老粗一个，还非得掉书袋”我白了他一眼。 回到了房间，看见顾嘉棠指挥着电影公司的人在装裱那些题字呢，这家伙干起事情来十分的细心，用的竟然是檀木框，很是大气，大厅里慢慢挂了一墙。 “你是人间四月天……”我一个副字一副字的心生，走到林徽因那副字跟前时，微微一呆，然后笑了笑，摇了摇头。 “老大，老大”刚转身，阿山和阿荣风一样冲了进来。 “不是让你们在国魂电影院那边善后嘛，这么快就做完了？”看着一头是汗的两个家伙，我乐了起来。 “哈哈哈，那些破事让人伙计们去做了，老大，乐死我了，乐死我了。”阿山捧腹大笑。 阿荣也是一个德性，笑得都快闭过气了。 “怎么了这是？”我纳闷。 “龙华，龙华监狱。”阿荣乐道。 “老大，龙华监狱被一把火，烧了，现在正浓烟滚滚呢。”阿山指着外面，大笑道。 “烧了？”我一惊不会吧，龙华监狱那么大的一片地方，烧了？ “老大，真的，一把火烧了”阿荣拍手称快。 “怎么回事？”我有些不相信。 “何丰林呀”阿荣睁大了眼睛。 “那家伙被抓住了？”我愣了起来。 民众的愤怒，我是感同身受的，这家伙要是被抓住了，那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那倒没有”阿山摇了摇头：“民众冲进去，四处找人，把龙华监狱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这家伙，一气之下，开始放火了” “不会呀，不是说何丰林就在龙华监狱吗？”我摇了摇头。 “的确不错，当时他就在监狱里面，里面的浙军都这么说，可是就是没搜到，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跑的，那么多人把龙华监狱围得水泄不通，他也能跑了，还真是不简单。”阿山也是有些赞叹。 “老大，被抓的那六十几个人全都被放了出来，呵呵，真是痛快”阿荣咂巴着嘴道。 听说那些被抓的人放了出来，我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这里面大多数都是青帮屠倭队的弟兄们。 “倒是痛快。”我也笑了起来。 一夜无眠。 而在这一夜，接下来，相继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让我有些接受不了了。 ### 第二更送上。今天有些不舒服，奶奶的，也不知道咋的了。 唉…… 兄弟们，还有票票不？ 第235章 《北洋水师》首映后的疯狂！(一) 第235章 《北洋水师》首映后的疯狂！（一） 《北洋水师》首映的这一晚，整个上海彻底变成了一个不夜城。虽然当初因为惧怕何丰林的威胁，敢于放映《北洋水师》这部电影的电影院并不如《精武门》时候那么多，但是至少也有70多家，出了租界之外，还有一些分布在上海县之内。 以国魂电影院为中心，一场放映盛宴极为火爆地上演。全上海的民众万人空巷，几乎全都走出了家门，扶老携幼，纷纷进入电影院，而看完电影的民众，更是欢呼悲愤，整个上海都弥漫在这种极为激昂的气氛之中，好像掉入了火山熔岩里面一般。 这样的阵势，尤其是听到龙华监狱被一把火烧了，何丰林不知去向，那些先前不敢放映《北洋水师》的电影院老板，似乎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转变，纷纷跑到公司来，要求放映电影，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做，一来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钱，二来，也可以赚取名声。毕竟这个时代，电影院老板靠着观众吃饭，这样的时刻，老百姓已经很简单地把电影院放不放映《北洋水师》看作是这家电影院爱不爱国的表现，只要发现没有放映《北洋水师》的电影院，老百姓就认为是汉奸，是卖国贼，不少电影院就是因为这个，被愤怒的民众冲了进去，砸得粉碎。 这一次，那些实现没有签放映合同的电影院老板就慌了，连夜跑过来，不仅赔礼道歉，而且哭着喊着赶紧让公司给他们下发拷贝，搞得我是哭笑不得。 幸好，电影火爆的情况，我之前有所预料，库房里面保存着一批拷贝，暂时能够满足要求。 “老大，这下子，可真是火了，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火过，《倩女幽魂》和《精武门》也没有活过，这下子，赚钱应该不成问题了。”刚刚搬完拷贝，阿山靠在我身边，眯着眼睛直乐。 “那当然了，外面都说了，这部《北洋水师》比老大的前两部电影都要让人看得爽，都说这是老大目前为止最好的电影，全都疯了”阿荣也很是高兴。 “阿荣，阿山，我们放电影不是为了单纯地赚钱，告诉我们公司旗下的电影院，对于那些特别贫困身无分文的人，只要他想看，免费放进去。”我笑着说道。 “行，我知道了，马上办。”阿山和阿荣依命而去。 他们刚走，江肇铭就来了。 “师爷爷，师父让我过来告诉你个消息。”江肇铭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我顿时一惊。 “何丰林跑到法租界去了？”我吃惊道。 “是了。法国领事刚刚告诉师父的。这家伙，也真够聪明的，看到民众攻打龙华监狱，他就赶紧换上了一个浙军地衣服，浑水摸鱼逃了出来，但是情况那么乱，谁也没心思注意到这个。逃出来之后，这家伙不敢去虹口，怕这样做民众就更说他是汉奸了，就跑到了法租界，请求庇护。法国领事询问师父的意见，师父让你拿主意，现在怎么办？”江肇铭低声道。 “怎么办？把那狗日的拉出来剐了”站在旁边的高鑫宝大声道。 “你懂什么”顾嘉棠白了高鑫宝一眼，道：“师父，这事情可不能鲁莽。” 嗯。我点了点头。 “师父，何丰林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他是卢永祥的心腹，即便是成了落水狗，他也是心腹。上海现在还是卢永祥的地盘，这一次放映《北洋水师》，咱们彻底惹恼了卢永祥，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如果再把何丰林搞死了，以后卢永祥肯定会找咱们秋后算账，这方面，咱们不是对手。”顾嘉棠的分析，让我很是同意。 “肇明，月笙哥怎么说？”我问江肇铭道。 “师爷爷，师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丰林这狗日的，也是卢永祥的一个弃子，现在已经是胜败名列了，这一次，卢永祥肯定会把他当做替罪羊，咱们实在不必痛打落水狗，师父的意思，还是不跟他计较，放他走得了。你说呢？”江肇铭也是个聪明的人。 “好，就这么办，告诉月笙哥这事情他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不管了。”我早就累得晕头转向了。 “那行，师爷爷，我走了。”江肇铭嘿嘿一笑，跑开了。 “师父呀，明天一起来，恐怕这上海就要变天了。”看着外面，顾嘉棠长长吸了一口气。 顾嘉棠说的没错，第二天，真的变天了，不单单是这上海。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我，看着面前的报纸，基本上已经快要崩溃了。 十几份报纸平摊在我面前，看得我眼睛发直。 这一次，因为《北洋水师》，上海的各大报纸几乎同时创造了一个历史记录——向来内容丰富的报纸，竟然所有的版面只报道一件事情：《北洋水师》的首映式 这种事情，恐怕在世界报业史上，恐怕也是少见的吧。 最惹人注目的，是《大公报》。这家闻名全国权威性绝对排第一的报纸，头版完全没有什么内容，《北洋水师》的彩色海报经过特殊处理，占据了整个一个头版，北京是硝烟弥漫的海战现场，致远舰冒着黑烟冲向吉野，桅杆上的黄龙旗高高飘扬，正面是我扮演的邓世昌一张坚毅的脸。 在头版上，四行巨型的血红大字如同一个个火把在闪烁：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这样的设计，这样的气势，实在是不愧《大公报》的称呼。 接下来的一般，是详细报道了首映式当晚的盛况，从何丰林当初的威胁，到《北洋水师》的首映情况，再到民众一把火烧了龙华监狱，看得人热血沸腾。 再往下，便是接连好几版的评论，对，全是评论 被排在第一个的，便是被誉为“上海第一只笔”的陈冷血。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这是陈冷血的题目。 “昨日，乃是几十年来，中华民国最伟大的日子蒋慕白的《北洋水师》，乃是我国最伟大的电影最伟大的号角”陈冷血一改他以往尖锐批判性极强的文风，开头就给予了我巨大的赞扬 “满清以降，我中国，我民族，便沦为鱼肉猪样，列强纷沓，苦难深重这些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民众逐渐变成了麻木的猪样，狼群过来，叼一个走，其他的漠然处之，敢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哪怕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时，也同样是毫无反抗!这样的民族，才是最危险的” “蒋慕白一向号称电影救国，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的三部电影，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偏离他的理想。如果说《倩女幽魂》是一声低沉的小号的话，如果说《精武门》是一面擂响的大鼓的话，那么这一部《北洋水师》，便是一声巨炮一声震醒民族的巨炮这样的巨炮，我希望越多越好” “我不是电影人，电影如何，不做评价，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样的电影，我看得泪流满面，尤其是里面的那一首《黄河大合唱》，唱出了民族气势唱出了民众尊严唱出了我泱泱中华的威风不朽而经典” “我要像蒋慕白致敬向这部电影我要向民众呼喊：站起来，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陈冷血的文章，并没有落在电影本身，而是针对目前的局势有感而发，接着分析了目前的局面，号召民众起来斗争，反对现在的上海政府的卖国行为，反对现在政府答应日本人的无理要求的卖国行为，语言之激烈，让人叹服。 接下来，是陈独秀的文章，题目倒是很短：《做中华民族最硬的一块骨头》这是他给我的题词。 “予生几十载，从来没有像昨晚那么激动过只是因为一部电影，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蒋慕白的《北洋水师》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道理便是：凡是生在这国家的人，凡是血管里流淌着华夏血液的人，只要他爱着他的国家和民族，不管从事何样的职业，都能够做出让人瞩目的成绩来都是一个对民族有用的人” “我的最大兴趣，便是文化运动。先前我以为，所有的事业中，文学最伟大，因为它可以治疗一个民族的灵魂。新文化运动已经好多年了，取得的效果，是巨大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年的文化运动，加在一起的总和也比不上一个《北洋水师》” “过去，我们总是为我们的新文化运动的成绩而沾沾自喜。仔细想一想，这些所谓的成绩，只不过是我们这些文人内部的成绩罢了。倘若走到大街之上，随便拽过一个民众，问他什么德先生赛先生，什么科学民主自由，大多数都是直摇头，但是要跟他们提蒋慕白，我想没有人不会竖起大拇指一切文艺，必须走到民众中间去，否则就成为了无根之木” “蒋慕白的这部电影，不仅仅给一个蒙冤二十多年的北洋水师洗刷了耻辱，更是跟这个民族打了一记苏醒针这头睡狮，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一切艺术中，电影最重要这是我从《北洋水师》里面体会到的一切的品格之中，骨头最重要，这是我从蒋慕白的体会到的我们要向蒋慕白一样，做中华民族最硬的那块骨头唯有如此，我民族才有希望，我国家，才有希望” 陈独秀先生的文章，从他的角度对新文化运动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这种态度是十分诚恳的，而他最后提出的全民族都要做最硬的骨头，很是感染人。 洪深的文章，则是完全把目光聚集到了《北洋水师》本身上来了。 他的题目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一座丰碑》 “我要说，《北洋水师》是一部不朽的作品，而且绝对会成为中国电影史上一个永远都绕不过去的丰碑蒋慕白的电影才华，是没有人可以怀疑的，如果说之前他是中国电影的天才的话，那么这部《北洋水师》完全奠定了他的电影大师的地位因为这部电影，不管是从电影的终极意义上，还是电影本身的艺术性上，都几乎成为了一个伟大的范本” “两个小时的《北洋水师》，为什么能够让无数观众让无数文艺界的人，让无数电影同行为之疯狂，为之欢呼，为之叹服根本的原因，是蒋慕白抱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一颗一心为民族一心为国家的心正像他说的，电影救国这，应该成为我们所有电影人共同学习的地方。” “电影自诞生之日，便是娱乐，这几乎是烙刻在所有电影人骨子里的观念。这一点，本无可厚非，但是这种观念若是成为了唯一，那边是悲哀了，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国家来说” “电影，应该成为匕首，成为号角蒋慕白和他的《北洋水师》，足以证明了一切。” “但从电影的艺术性来说，我觉得，这部电影远远超过了中国的任何一部电影，也超过了蒋慕白自己的前两部作品。这一次，蒋慕白完全展现出了他的电影天分。这么庞大的一个题材，牵扯到那么大的场面调度，这样的本领，我想任何一个中国电影人都是无法完成的。有人或许要说，这部电影有美国电影人的配合，比如西席.地密尔和沃尔什都是美国最有名的大导演，但是我要问的是，如果同样是配备了这样的导演，中国有电影人能完成这部电影吗？没有而且，我要说的是，即便是让美国人来拍，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艺术水准” “《北洋水师》开拓出了无数电影的新形式，完全是一座让我们学习的巨大宝藏。场面调度上，纵横捭阖，几个拍摄小组的配合、多机位的调度，几乎天衣无缝彻底把庞大的气势惊人的海战，拍得淋漓尽致荡气回肠而在故事上，同样是让人为之惊叹。单单那个开场，就独具匠心，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样巨大的一个题材，蒋慕白竟然选择那么一个小的切口进入，而且那么小的一个切口，却如同露珠一样，折射出了整个世界” “同样是庞大题材，我们可以拿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作为对比，在故事结构的设计上，我们可以看到，两者完全是小学生和大学教授的区别。义和团几乎没有什么故事，全部都是战争场面，而《北洋水师》，在故事上，采取了多条线索并行的平行蒙太奇手法，把日本、满清高层、北洋水师高层、下等水兵、民众等几条线索完美地钩织到了一起，而且相辅相成，极为精彩，完美地把整个社会整段历史展现在观众眼前有条不紊，一环扣一块，一浪推一浪，一层一层地铺垫，一层一层地渲染，最后直到高潮，更难得可贵的是，蒋慕白把整部电影的思想，贴切地融入了每一个镜头之中，让人为之叹服” “在人物刻画上，《北洋水师》更是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接下来，洪深进行了最精彩的也是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分析。 ### 第一更，送上。 这几天不舒服，码字的速度明显下降鸟。 第237章《北洋水师》首映后的疯狂！(三) 第237章 《北洋水师》首映后的疯狂！（三） 在上海乃至全中国，如果说挑出几个能够和《大公报》相提并论的报纸的话，那么显然《申报》是不二之选。相比于《大公报》的权威，《申报》更加亲民化，读者群十分广泛，主要的，还是以普遍的知识分子为主。 《申报》的头版，也很有特色，版面的几乎一半，都是一张巨大的图片，这张图片，不是《北洋水师》的海报，而是他们自己设计的，背景是硝烟弥漫的大海，海面上，是一面几乎充斥着绝大部分面积的日本海军旗，一支锐利的中国长刀，刺破了这旗帜，呼啸而出，前景则是一群中国水兵的坚毅身影。 《发出民族的最强音》，这是《申报》的标题。 作为主编，史量才的文章被放在了头版。 “炎黄子孙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繁衍了几千年，创造之文明，举世瞩目而昨晚，一曲《黄河大合唱》，发出了这个民族的最强音蒋慕白的《北洋水师》，百年难得，一吐我华族之浊气振我民族之威风可敬，可喜，可叹” “倭人之气焰不可长，政府腐败之怯气，不可长《北洋水师》给这个民族指出了一条生存道路，这道路便是不屈不挠地去奋斗，不管面前是什么阻碍，始终要保持冲破一切，视死如归之精神” “四万万同胞该是起来的时候了该是举起大刀长矛站起来的时候了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此乃我民族之生存根基此乃我民族屹立世界之道路” 史量才的文章，向来都被人称之为匕首，极为尖锐简练，而这篇文章虽然不长，却是字字入木三分，煽动性极强，谁都看得出来，史量才在向民众呼吁，站起来和政府和日本人做最坚决的斗争。 接下来，便是众多人的评论。蔡元培的文章，有一个很温和的标题，但是却透露出文人的风骨——《精神的胜利》。 “世间最怕的，是坚持，坚持最需要的，是精神，不屈不挠百折不回的精神正是因这精神，黄河才能够九曲十八弯，冲破一切阻拦浩浩汤汤汇入大海正是因这精神，泰山积累土而鼎天下我国我民，正因为这精神，才会战胜目前之黑暗，迎来光明时刻” “《北洋水师》是现代的《满江红》我们不能让蒋慕白成为岳飞，更不能让着国家成为宋朝有人问我对这电影的看法，我要说的是，这是精神的胜利只有精神胜利了，我民我国才有希望” 蔡元培的文章，温文尔雅，却在平和之中，极为尖锐，堪称一代大家。 蔡元培的下面，是周作人的文章。这是他第二次评论我的电影了，标题为《我为真正的“人”的电影而欢呼》 “我国之文学，自上古以来，便是帝王将相的文学，自新文化运动开始，方才将视点关注民众。但是，受困于种种思想，真正把人的精神、人的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的文学，寥寥无几，这是最为无奈的事情。但是《北洋水师》，可成为全体文艺界的标本和榜样，我毫不怀疑，蒋慕白手中的剧本如果改成一个小说，将会是一个载入文学史的小说” “将人还原为真正的人，有灵性的人，有思想的人，有真实世界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不是政治符号，这是《北洋水师》的伟大之处国家的民族的意义自不必说，但是从人的个体上，蒋慕白堪称大师。” 可以说，所有的评论文章中，周作人的文章是最为平和的，也是最为没有政治色彩的。但是，这篇文章让我很敬仰这位大家。他是一个真正关心个体的人，虽然这个时代，最为需要关心的是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但是个体的世界，谁说不重要呢。当别人风风火火激烈地投身这黑暗的熔炉之中的时候，他依然能够执着地探讨个体的世界，但是这份坚持，就已经让我很是敬仰的了。 周作人的旁边，是鲁迅先生的文章。先生的文字，是我最期待的。 标题有他一贯的特色，很幽默：《头发的故事》。 “中国人，向来是看重头发的，大抵已经成为了传统了。满清入关时，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嘉定十日，中国的老百姓认为最重要的不是脑袋，而是头发。我年幼的时候，先生讲到这历史，常常痛哭流涕。把头发看得比脑袋重要，这是中国独有的。” “满清灭亡的时候，国人开始流行剪辫子，我的辫子，便是那个时候剪的，当时的想法，似乎剪了辫子，便是**了。结果这么多年来，我常常站在人群中观看，发现那么多人，脑袋后面依然拖着一个辫子。实质的辫子剪掉了，精神的辫子却如影相随。” “这事情，让我时常觉得悲哀。祖宗为了尊严，宁愿掉了脑袋也要保全头发，时下，甘愿做奴隶的虫豸们却还拖着着辫子麻木生活。” “蒋慕白君的《北洋水师》，不管是邓世昌还是丁汝昌，全都是留着辫子，但是这些留着辫子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英雄。我希望，像剪刀一样的《北洋水师》之类的电影，多一些，再多一些，剪掉这无形的辫子，中华才有希望。” 先生的文字，一如既往的那么的犀利而幽默，看得却让人心情沉重。是呀，辫子剪了十几年了，奴性，却从来不曾离开过，如同阴影一样时刻笼罩着。便为先生说的这奴隶的辫子，电影人也应该尽一把里。 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却发现有两篇文章的标题，很是刺眼。 沈雁冰的文章《劳苦大众的胜利》。 “历史向来证明，真正的动力是民众，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而非英雄，这是基本的历史唯物观。《北洋水师》的伟大之处，是第一次在银幕上塑造出了劳苦大众的形象这形象，是光辉的，是感人的。” “中国要生存，中国要发展，推动这进城的还是劳苦大众。只有普天之下的劳苦大众站起来了，**才有希望，民族才有希望。” “蒋慕白的这部电影，超过了他以往两部电影的水平，使其真正成为一个**者，一个关注劳苦大众的**者，这样的行为，是令人钦佩的” 沈雁冰的文章，虽然是赞扬我，说的也是很有道理，但是让我稍稍有些不舒服。他说的道理我懂，但是没必要把我和**者挂在一块吧。 如果说沈雁冰的文章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的话，那么下一篇文章就完全硌牙了，光是标题就是吓人。 《打落封建朝廷的牙齿》能够写出这样标题的，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上海只有一个人。 呵呵，不错，郭沫若郭大诗人。 “我承认，《北洋水师》是一部爱国电影，而且目前来看，是先进的，是用心良苦的，但是我不得不说，这部电影里面，也带着危险的糟粕和毒瘤” “蒋慕白塑造了英雄，维护满清朝廷的英雄，不管是带着正义感的北洋水师管带，还是根本就是颠倒黑白一心要翻案的卖国贼李鸿章，归根到底，维护的还是封建阶级的利益蒋慕白虽然在电影中给了民众一点笔墨，但是却沦为了配角，而最为重要的是，恰恰这些民众，这些无产主义者，才是这世界的主人” “蒋慕白的电影，以爱国的幌子，却无形之间给封建阶级树碑立传别的不说，一面代表满清腐败朝廷的黄龙旗，竟然始终飘扬在中国的上空，竟然那么热情地去讴歌，我要问，此举，有何目的？” “中国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发动劳苦民众，推翻一切腐败的统治，采用暴力的方式，进行民主**在这样的情境下，蒋慕白的这部电影，却是在为已经灭亡的妖孽招魂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我建议蒋慕白去好好翻翻历史书好好读点书!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有点困难的，因为他本人的出身，便不是劳苦大众，而是封建阶级家庭!” “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时刻警惕灭亡的妖孽采用任何形式复活我们要打落封建朝廷的牙齿让他不得翻身” 郭大诗人的文章，扬扬洒洒，足足有三千多字，通篇都是这样的文字，看得我直皱眉头。 想一想，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招惹这个愤青，只能一笑了之。 《民国日报》，头版很简洁，直接登上了孙中山给我的题词——电影第一人。 头盘配发的，是孙中山的一篇文章，标题是《**，奋斗，救中国》 “几个月前，北伐失败了，究其原因，我一直以为是军阀的叛变，看过《北洋水师》之后，我才发现，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脱离的民众。” “此刻的中华民国，处于最低潮，最危险的时候。丝毫不亚于满清，甚至比满清更为恶劣。我们已经没有了北洋水师，更是一连散沙，相互内讧，列强却是虎视眈眈。该是站起来**的时候了，该是奋斗的时候了，该是救中国的时候了同胞们，生存还是毁灭，就站眼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像那些水兵一样，提起武器，并肩站在一起，为这国家，为这民族，冲锋” 孙中山的文章，写的真情流露，感染至深。 至于其他的报纸，上面评论的文章，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到处都是，绝大多数的人，对这部电影的态度，是激动的，是敬佩的，甚至是怀着一颗流泪的心去欣赏的，当然，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批驳的声音。 总体看来，《北洋水师》基本上出现了舆论一边倒的情景。 舆论的反应，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疯狂。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更疯狂的事情，还在后头。 ### 第一更送上。 第238章 大哥当上了淞沪镇守副使？ 第238章 大哥当上了淞沪镇守副使？ 正当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些报纸的时候，史量才和顾鼎周两个人走了进来。 “慕白呀，现在外面走这么热闹，你怎么呆在屋子里呀真是可惜了”两个人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此刻简直变得疯疯癫癫的。 “怎么了？什么好事把你们乐成这个样子？”我笑道。 “外面翻天了”顾鼎周坐下来，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的茶水，然后抹了一把嘴唇，道：“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谁闹了？”我愣道。 “你听听外面。”史量才推开了窗子，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的呐喊的海浪。 “怎么回事？”我很是纳闷。 “昨晚的骚动，彻底扩大了。”史量才嘿嘿一笑。 在他们两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解释之下，我算是明白了。 昨天晚上，因为《北洋水师》的煽动，民众压抑已久的愤怒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一把火烧龙华监狱不说，今天一大早，全上海的民众，各行各业，几乎全都停下而来手中的活儿，在各个社团组织的带领之下，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游戏。 早上八点，学生们集中到淞沪镇守使衙门，要冲进衙门讨说法，民众更是跟随其后，浙军不但不开枪，反而调转枪口技力配合，此刻的淞沪镇守使衙门，已经被砸得稀巴烂，学生在墙上写出了各种各样的标语，要求浙江督军卢永祥彻底查办卖国汉奸何丰林，并且拒绝日本人的一切条件 在这种情况下，上海各大社团，纷纷发表声明，尤其是上海总商业协会，公开提出，如果这样的要求卢永祥不答应，上海将彻底施行自治 这样的形势，让我目瞪口呆。 实行自治？这也太牛了吧。不过，想一想来，上海总商业协会有这样的实力。要知道，当初辛亥**的时候，上海就是几个重要的闹事的地方，陈其美就在起义成功之后，成为都督，雄霸上海，后来陈其美死后，上海随后被军阀吞没，但是一直以来，上海总商业协会的实力不仅使其成为一支极为强悍的力量，其下也是拥有着精良的武装 上海总商业协会为代表，全体上海民众提出这样的要求，卢永祥可就好看了。尽管卢永祥有实力能够镇压上海，但是此刻的舆论对他很不利，他不可能在吴佩孚的直系北京政府盯着他的时候，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即便他真的开动军队来镇压，一旦冲突起来，上海总商业协会的武装也不会让他好过，更为重要的是，上海乃是各国列强的势力范围，冲突起来，列强肯定不答应。 这对于卢永祥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等着看好戏吧，哈哈，这些热闹了。”史量才幸灾乐祸。 短短的五天之后，事情就开始扩大了，随着《北洋水师》在北京、南京、广州等地的放映，全国掀起一场巨大的爱国热潮，别的地方不说，北京闹腾得更凶，作为中国的首都，也作为新文化的发源地，北京闹出的动静，绝度比上海要大多了，无数学生围住了政府所在地，公开要求政府惩治卖国督军卢永祥，同时，要求北京政府立刻拒绝日本人的无理要求，惩治政府的卖国贼以及和日本人进行合谈的代表 对于学生们的要求，社会各界极为赞同，工人罢工，商人罢市，爱国运动在全国风起云涌。 而借着这个机会，军阀们也因为各自的利益而站了起来。 奉系军阀张作霖公开表示支持民众的这一想法，抨击北京政府是卖国政府，“国人共戮之”，皖系军阀头子段祺瑞更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表示要再次**，武力讨伐直系（亏得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卢永祥就是皖系的一份子。） 而在南方，许崇智等追随孙中山的**军更是利用这一次的舆论，对陈炯明进行了大肆的声讨，并且开始进行了武装进攻，全国上下，顿时鸡飞狗跳。 最直接的“受害”对象，显然是浙江督军卢永祥和直系。而恰恰，这两个阵营，更是彼此不能容忍。 “慕白，说不定因为你，直系要讨伐卢永祥。”史量才看着报纸，嘿嘿坏笑。 “我也这么觉得。”顾鼎周点了点头，笑道：“卢永祥是皖系目前唯一仅存的督军，也是直系的眼中钉肉中刺，吴佩孚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一直被张作霖以及各方的军阀压制罢了。现在面临着这么大的舆论压力，吴佩孚这个人又向来标榜爱国，肯定会做出讨伐。”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摇了摇头。 直系讨伐卢永祥，历史上的确是发生过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1924年。讨伐的领导者，不是吴佩孚，而是江苏督军齐燮元，这家伙也是直系的一份子，这一次的讨伐，卢永祥惨败，不得不下野流亡国外，上海沦入直系之手。 但是现在，吴佩孚恐怕还没有力量这么做，毕竟直奉战争刚刚打完，直系虽然胜利了，但是元气大伤，还来不及恢复，奉系以及皖系还是虎视眈眈，他不可能短时间内再一次讨伐，何况，据我了解，卢永祥也不是省油的灯，肯定已经做好了打算。 果然，一个星期之后，卢永祥派全权代表在上海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这次主持发布会的，乃是卢永祥的另一心腹臧致平。 这次新闻发布会，吸引了全国的目光，各国列强都十分关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卢永祥的这一次动作，关乎全国爱国运动的最终结果，关乎整过的政局以及各列强的利益。 新闻发布会上，臧致平宣布了卢永祥的决定。 “鉴于淞沪镇守使何丰林，渎职卖国，与列强沆瀣一气，特罢免淞沪镇守使，押送杭州交付特别法庭审判，任命臧致平为淞沪镇守使，蒋顺清为副使，对死亡同胞进行安置和一定的赔偿，同时，与日本政府重新交涉，拒绝一切不合理的要求，同时照会日本政府，必须撤走停靠在黄浦江上的军舰” 臧致平宣告的文书，震惊了所有人 果然不愧是卢永祥，早就想好了后招这样的文书一出，让上海人欢欣鼓舞，整个上海滩陷入了一片狂欢之中。 “把何丰林当成了替罪羊，轻松地就把责任推了出去，而且借此笼络了人心，这个卢永祥，果真有两把刷子，呵呵。”史量才对卢永祥的这一招，很是佩服。 “慕白，你愣什么？”他说完了，看着我盯着报纸发呆，忙完道。 此刻的我，已经不关心卢永祥到底高不高明了，我的目光已经彻底被报纸上的一行字吸引了：任命臧致平为淞沪镇守使，蒋顺清为副使。 蒋顺清为副使？ “老史，这个蒋顺清，你去搞搞清楚”我指着上面的名字。 奶奶的，这是大哥的名字呀？难道大哥……一想到这个，我就全身打了个激灵!大哥现在就在卢永祥的手下做事情，如果这是真的……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淞沪镇守使的副使，这官可不小如果真的是大哥的话…… 我已经有点不敢想了。不过冷静下来分析，似乎又有些不对。大哥固然在卢永祥的手底下做事情，但是他的身份我太清楚了，他就是个笔杆子，是个幕僚，根本就不是卢永祥的心腹，更在浙军中间没有什么威望，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卢永祥是不可能指派给他的。 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说不定不是大哥呢。 “这名字，我也觉得熟悉，不是你大哥吧？”史量才也震惊了，看着我，呵呵一笑：“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我去查查。” 说完，这家伙就转身跑走了。 他一走，老爹就来了。老头子同样是惊讶无比，双手都颤抖了。 “五儿，这不会是你大哥吧？”老爹是干过县令的，他知道这个淞沪镇守使远远比他的县令要威风得多了。 “不知道呢。查查看。”我笑道。 “好，查查，赶紧查查，如果真是你大哥，那咱们蒋家算是热闹了。”老爹面色复杂。 于是乎，我们一家人处于巨大的激动和惊讶之中，不光光是我们，整个大中华电影公司都同样紧张着。 而我办公室里面的那个电话更是响个不停，一帮老朋友都纷纷来电，询问那个淞沪镇守副使，到底是不是我大哥。 “五弟，真要是你哥，那就太好了!呵呵，这一次，咱们在上海，可就真的无人敢惹了。”杜月笙最为高兴，毕竟这段时间因为和何丰林之间的矛盾，三鑫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如果换成了大哥当副使，光是卖他的面子，三鑫公司在上海就可以一日千里了。 “我哪里知道我自己还在查呢你那边也帮我摸摸底”我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就在一家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院子里一片喧哗，嘀嘀嘀，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响声。 ### 第二更送上，晚上还有一更。吼吼。累死了。 求月票 第239章 爹的愤怒！ 第239章爹的愤怒！ “怎么回事？”听见院子里面的喧哗声，汽笛声，尤其是还听到了士兵独有的齐齐踏步的声响，我心里一沉。 奶奶的，不会是浙军来找麻烦吧 “我出去看看”虎头扭脸就外走，刚出门，就和冲进来的阿福撞在了一起。 老家人阿福，此刻笑得满脸乱颤，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张开了一张没有了几颗牙的嘴巴，大叫着：“老爷五少爷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顺清？真的是顺清？”老爹大惊又大喜，站起来，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我一把扶住老爹，也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回来了？而且照着态势来看，恐怕那淞沪镇守副使…… “五叔，是爹是爹!”站在走廊里的维新也是大喊了起来。 我搀扶着爹，急急忙忙走出去，就看见公司的院子里面，停着两辆小车，前面是两排荷枪实弹的浙军。车子上下来而来一帮人，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是个胖子，不高，极黑，穿着一身的军装，那军装我是认识的，先前何丰林也是这样的打扮。胖子的旁边，站的正是我那个大哥。 和上一次来上海的时候装扮完全不一样，戴着眼镜的大哥，此时同样是一身的军装，平日里文弱书生模样的他，穿上而来那身军装，完全变了一个气质，算得上是英武雄壮，很是微风。 “爹”走到老爹跟前，大哥很激动，敬了一个军礼。 “顺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看着面前的大哥，老爹睁大了眼睛。 “蒋老先生，顺清现在是淞沪镇守副使”旁边的胖子哈哈大笑，大声道。 这个胖子，年纪也就在四五十岁，很是和气，哪里看得出来半点的军人气质，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锐利得很，一看就是个官场老油子。 “爹，五弟，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新人的淞沪镇守使臧致平臧长官”大哥赶紧介绍。 “蒋老先生好，慕白，好呀”臧致平一一握手，哈哈大笑。 “请进，赶紧请进”老爹呵呵一笑，挥手把一帮人迎进了客厅。 原本就不大的客厅，这么多人涌进来，立刻显得拥挤不堪。 双方宾主落座，臧致平坚持让老爹坐在上首的位子，很是有礼貌。 “臧大人，我乃一届草民，这样不合体统”老爹拿出他那官场上的一套，看得我忍俊不禁。 “哪里，伯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顺清和我师兄弟，现在又是同僚，这里没有大人，都是一家人”臧致平哈哈大笑。 “是呀，是呀，一家人，一家人。呵呵。”老爹呵呵一笑，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满大厅的人，臧致平手下的淞沪镇守使衙门的官员也有，公司的上上下下头头脑脑都在，老爹坐在上手，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很有气度，然后看了看臧致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哥，笑道：“臧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顺清做幕僚做的好好地，怎么会当上了副使了？” 不愧是老爹，一下子就问出了关键，这事情，我也想知道。 所有人都看着臧致平，等待着他的答复。 臧致平呵呵一笑，道：“说起来，也是惭愧。这段日子，何丰林那小子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损坏了我家大帅的声誉，其实我家大帅可是爱民如子，都是何丰林这小子干的好事。” 他这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奶奶的，谁信呀何丰林和卢永祥是什么关系，谁不知道没有卢永祥的命令，何丰林敢擅自做主？ “这一次的事情，大帅很生气，撤职查办，已经是轻罚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上海重新恢复生气，所以大帅才派我这样无能的人来收拾残局。顺清在大帅手下办事，一向是尽力尽职，很是优秀，而且又是上海人，熟悉情况，大帅甚为看重，所以就派来帮助我。”臧致平给大哥戴了很大的一个高帽子，然后转脸看了看我。 “慕白，大帅特意托我带给你一封亲笔信”臧致平郑重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我。 卢永祥给我写信？我和他又不熟。 带着满肚子的疑虑，我打开了信。 信不长，但是口气很是热情。 信里，卢永祥先是向我郑重道歉，道歉何丰林在这段时间给我带来的麻烦，也道歉何丰林的所作所为给国家和民族抹了黑，声称一定严办。同时卢永祥也替自己解释了一下，信誓旦旦声称他是爱国爱民的，一定会站在国家和民族的立场彻底处理此事。此外，卢永祥特别说要感谢我，没有《 北洋水师》，他还看不到何丰林竟然干出了这么严重的坏事。最后，卢永祥在心里提到了他的儿子卢筱嘉卢少帅和我拜把子的事情，加上大哥这一层关系，卢永祥的意思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要客气，大中华电影公司以及我的一些事情，有什么要求，尽管向臧致平提，他们一定尽力配合。 一句话，卢永祥向我示好呢。 “慕白，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呵呵，还请多多关照才是。”臧致平热情道。 “那是，那是。呵呵。这个自然。只要臧长官为民为国，我蒋慕白岂有不配合的道理，再说，还得看着我大哥呢。”我哈哈大笑。 双方相谈甚欢，谈了两三个小时，臧致平告辞，并且让大哥留下来，一家团聚一番。 臧致平一走，大厅里面的一帮人也就一哄而散，都知道接下来是我们一家子的时间了。 “虎头，把门关上”刚才还满脸微笑的老爹，此刻，面沉如水。 虎头关上了大门，房间里就剩下老爹、大哥、我、小妹、维新、阿福和虎头，标准的一家子。 “把那一身皮，给我脱了”爹忽然大喝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爹，你这是怎么了？大哥做了这么大的官……”小妹看着爹那样子，赶紧走了过来。 我刚想插嘴，就看点爹啪的一下，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板。 老头脸色铁青，变脸比翻书还快。 爹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而且总是念叨着大哥，大哥回来了，而且是衣锦还乡，怎么老头反而不高兴了。 “爹，你这是……”大哥虽然满心疑虑，倒是很听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穿着一身衬衣，跪在爹的面前，大气不敢出。 大哥也是近四十岁的人了，看着他木头一样戳在那里，我心里一紧，赶紧把大哥搀扶了起来。 “爹，你这是怎么了”我急道。 “哼别以为做了个官就不得了了你自己还不明白么？你这个官，完全是因为五儿，卢永祥才丢给你的!你明白吗？”爹冷冷道。 爹这话，说的我一愣，大哥却是平静得很。 “爹，我知道。”大哥抬起头，看着老爹，目光毫不躲闪。 “知道就好!卢永祥那狗日的现在是把你当枪使，你明白吗？”老爹咳嗽了一声，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老了，但是没有糊涂，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平时没什么事情，我都在琢磨这个。” “现在的局势，卢永祥是顶着卖国贼的帽子，撤了何丰林，换上了臧致平，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而你，却是最大的被利用的人，明白吗？”爹看着我和大哥，有些气愤：“这全国的浪潮，是因为慕白才引起来的，慕白现在是英雄，这个光荣，我老不死的脸上也觉得有光顺清，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一个幕僚，卢永祥为什么会给你个副使做？” 在爹的追问下，大哥刚想回答，被爹打断了。 “卢永祥这狗日的，是想一箭三雕这其一，你蒋顺清是蒋慕白的大哥，不久整个上海都会知道。慕白是英雄，全上海的人都佩服，你做了副使，看在慕白的面子上，不管是什么人，也都得卖一份面子，他们做起事情来，也就有了保障。这其二，别看卢永祥现在说的话好听，五儿做的这些事情，他可是记着呢。把你弄上了副使，你认为老百姓会怎么看你，尤其是怎么看五儿？尽管老百姓嘴上不说什么，对于五儿的声誉，可不太好。这是其二” 老爹咳嗽着，然后大声道：“这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卢永祥这是在告诉五儿，他手里，攥着你呢顺清如果以后五儿在干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甚至和他决裂，你就成为了他的人质了五儿以后做事情，就不得不考虑这个” 不愧是爹，不愧是混迹了一辈子官场的爹看问题看得这么深，是我远远所不能达到的。 爹一说完，大厅里面一片寂静，一大家子，刚才的欢喜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这生气，很大程度上，是针对大哥。 同样作为他的儿子，老爹虽然平时都是一碗水端平，但是显然，他是偏爱我的，尤其是牵涉到他认为的道义时。 老爹这个人，虽然一辈子读的是圣贤书，可是心里有做人的根本，那边是他最喜欢说的大义。 现在，在他看来，我目前做的事情，就是大义任何事情，任何人，阻止了这大义，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是会怒斥的。 “爹，你先别生气，你讲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看着生气的爹，大哥呵呵一笑。 #### 第三更送上。呵呵 第240章 开始考虑新电影 第240章 开始考虑新电影 “考虑到了？你都考虑到了，还这么干？”听了大哥的话，爹更生气。 大哥却是波澜不惊，坐在老爹身边，看着我，微微一笑：“爹，你老人家考虑事情十分的周全，我这当儿子的，总也得从你身上学个一星半点的吧。我这个人，平淡惯了，官场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做官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五弟。” “没错，卢永祥让我做这个副使，是有他的计划的，我也明白完全是因为五弟。不过你想一想，我不做，还是有人会做，他手下的那帮人，早就对五弟做的事五弟带来的麻烦很是愤怒了，换上另一个人，和臧致平一起，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不利于五弟的勾当来。我做副使，其一，是可以从中调停，其二，起码可以打听一些对于五弟不利的情况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继续说。”听了大哥的话，老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第二，爹你说我做了副使，会让民众觉得蒋家和卢永祥沆瀣一气，呵呵，这方面的鼓励当初我也有，不过，五弟做的事情，光明磊落，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明白。而我这边，呵呵，只要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民众反而不会说五弟和卢永祥走到了一起，反而会认为我们蒋家秉公办理，铁骨铮铮。” “至于你说的人质，我也是明白的。你怕有我在那边，五弟做起事情来会畏首畏尾。爹，我们兄弟几个，自小就听你将做人的道理，也许不会做出什么大事，但是还知道正义廉耻，我如此，无敌同样如此，在这大义面前，我想个人的荣辱安危，我们都是明白孰重孰轻的。五弟，不要认为大哥在那边，你就要多考虑事情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我肯定支持你。” 大哥的一番话，说的很有道理，让我连连点头，老爹也是长叹了一声，看着我们俩，眼眶湿润了起来。 “生下五儿的时候，我就经常跟你母亲埋怨，说我这几个儿子，恐怕将来都没有什么本事，那时候，顺清做了个小小的幕僚，振文天天在家里，没有什么出息，性格软弱，振武不学无术，只懂得舞刀弄枪，振汉反而是对于那些**的言论很感兴趣，当时我就愁得发慌。你母亲倒是很看得开，说乱世里面，不要求儿孙有什么大本事，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当时我还说你母亲没有见识，妇人之见。现在看来，你母亲说的对呀，反而是我，糊涂了。” “如今，你们一个个都有点成绩了。顺清做了淞沪镇守副使，振文和五儿现在做的事情让我也老脸有光，自不必说，振武在吴佩孚手底下做了师长，振汉虽然不知道做些啥，但是眼下这**的形势一片大好，估计也能闯荡出一条路来。你们的表现，反而出乎我的意料，可这两年，我越越发担心了，情愿你们一个个没什么本事，像你母亲说的那样，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就好了。” 老爹的话，让我和大哥面面相窥，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老头，一向不是望子成龙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们五个崽子，顺清现在跟了卢永祥的皖系，振武跟了吴佩孚的直系，振汉跟了**军，五儿和振文搞起了电影，你们想一想，不管是皖系还是直系还是**党，将来都是要刀枪相向的，至于振文和五儿，干的这事情，虽说于国于民有利，但是得罪的全都是当政的你们五个崽子，说不定那一天就各为其主刀枪相向了我能不担心吗？唉”爹看着我们俩，摇了摇头。 我和大哥就愣了，这事情，我是没想过，我想大哥也没有想过，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很少想到会和其他的兄弟们有什么联系，现在看来，还是老爹看得远呀。 “三儿和四儿都不在，我也老了，说不定那天就要去见你母亲了，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以后不管你们无兄弟如何，千万不能骨肉相残，否则，我便是死了，也会死不瞑目的，明白吗？”爹睁大眼睛，看着我和大哥，二哥则在一旁嘿嘿直笑。 “爹，你想得太多了。”大哥也乐。 把这话说明了，一家人之间的气氛也就放松了下来，在小妹的招呼之下，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这么多年，家里人第一次这么热闹，而且有加上大哥当上了副使，我这边《北洋水师》一片红火，都很高兴。 “小五，老三和老四，还没消息吗？”吃到一半，大哥低声问道。 “三哥那边，我上次因为办一件事情，让虎头去接洽了一下。虎头清楚。”我看了一下虎头，这狗日的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东坡肘子呢。 “三少爷我也没见到。是他身边的卫队长过来帮得忙。听那家伙说，三少爷现在很忙，和张作霖打仗，三少爷的手下是主力，打得很惨，三少爷还受了伤。”虎头一嘴是肉，含糊不清。 “三哥受伤了？”这消息把我吓了一跳。 “不用担心，说是被子弹刮了一下，没什么大事，现在三少爷很受吴佩孚的重用，好得很。让你们不要担心。”虎头笑道。 “说是这样说，那也不至于连封信都不往回写吧”大哥也有些生气。 我暗地里蹭了一他一下，然后对爹努了努嘴，示意他赶紧闭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大哥马上明白了。 “你们吃吧，我吃饱了。”爹放下筷子，转身回房了。 “大哥，都是因为你”小妹白了大哥一眼，追爹去了。 “小四呢？他去了广州，没什么消息？”大哥赶紧转移话题。 “四哥那边，情况有些不妙。他是跟着中山先生的，听说任大本营的卫队长，这一次陈炯明叛乱，先生让他留在广州，埋伏下来，等待时机，现在除了国民党内部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皱起了眉头。 “这样呀……”大哥放下了筷子，也很是担心：“听说陈炯明这段时间在广州可是大肆地捕杀**党呢。” “这个暂时不用担心，我跟蒋介石打听了，他说四哥他们很隐蔽，不会出事情。”我也只能安慰了。 “这样，最好了。”大哥点了点头，一家人埋头吃饭，不再说话，饭桌上很是沉默。 “小五，这部《北洋水师》，你算是真的出名了，如今大江南北，有谁不知道你蒋慕白的。呵呵呵。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大哥不经意地问道。 大哥这问题，却让二哥兴奋异常。 “暂时准备歇息一下。”我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太他娘的忙了。” “歇息一下？五弟，咱们可得趁热打铁呀”二哥很不同意。 “二哥，我说我休息一下，可没说你休息一下”我嘿嘿坏笑了起来：“这一次，《北洋水师》在国内很火，后天沃尔什和地密尔就要回国了，我打算这部电影推到美国去，和派拉蒙、环球以及米特罗三家公司合作，这样一来，国内加上国外，票房可能会收益一大笔钱，这笔钱，留下来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都拿去盖电影院，二哥，接下来的几个月，可就有够你忙的了。” “又盖电影院？五弟，咱们的电影院已经一百家了，够多的了”二哥很不同意，他一开始就觉得没必要搞这么多的电影院，老老实实拍电影就行了。 “我还嫌烧呢。今年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各大公司纷纷改头换面，实力越来越强，咱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以后的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只有掌握了足够的电影院，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的这一波电影院，我想在各个省的省会创建，然后成立大中华影院公司，二哥，你来做经理。” 我的话，让二哥目瞪口呆：“我做经理？” “你不做谁做？别人我不放心。”我继续吃饭。 二哥激动得脸都红了：“行，我试试” “少爷，电影方面你就没有什么考虑了？这部《北洋水师》实在是太过瘾了再弄一部吧”虎头在旁边笑道。 “电影嘛。”我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得还一次债了。” “还债，还谁的债？”二哥纳闷道。 我指了指身后挂在墙上的孙中山的题词。 “孙中山的？”二哥睁大眼睛。 “是呀。孙中山早就让我拍一部**题材的电影了，这一次陈炯明叛变，形势对他很不利，更是拜托我一定要拍一部电影扭转现在的**热潮，呵呵，他太高看我了，不过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我不能再拒绝了。”我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是。中山先生一向很帮助少爷，若不是他的支持，当初那个《倩女幽魂》就很难挺过去，上一次中山先生邀请少爷去拍摄北伐的纪录片，少爷都没去，再推脱，就不像话了。”虎头道。 “这事情，我觉得有些不妥呀。”一直没说话的大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 第一更送上。呵呵。 第241章 两部电影火爆上海 “你要为孙中山拍电影，有没有想过其他势力的反应？”大哥沉沉道。 “想过。”我点了点头：“孙中山现在和皖系、奉系联合，矛头有两个，一个是陈炯明，一个是直系，前者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后者则是其后几年要完成的大业……” “陈炯明先不说，吴佩孚现在位高权重，咳嗽一声中国都要大地震，你和他作对，他稍稍动动指头就能让你吃尽苦头。再说，振武现在可是在他手下，你这么做，振武怕也为难吧。”大哥打断了我的话。 “吴佩孚这个人，我倒是了解一二，虽然是个军阀，但是算得上是思想比较先进的开明军阀，比段祺瑞和张作霖都要强得多。我一个小小的电影人，他还不至于那么兴师动众，如果这点气量都没有，他就不能成为今日之吴佩孚了。至于二哥，可能有点为难，但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的回答，让大哥呆了一下。 “孙中山现在和皖系、奉系打得火热，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谁都知道，孙中山的革命是要推翻所有军阀统一中国，现在他们的合作，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身为皖系，卢永祥就对孙中山反感得很，你这一次公然和他走到一起，只能更加增加与卢永祥的矛盾。”大哥提醒我道。 “大哥，我做事情，不是为了自己的得失，起码得做一点对国家对民族有用的事情呀，我和四哥观点一样，要想国家强盛起来，必须要革命，必须要打倒军阀。”看着我如此的坚定，大哥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大哥，你来这里，有啥打算么？”我笑道。 “卢永祥让我做副使，不会把上海的财政军事大权交给我，实际上我根本就沾不上手，唯一交给我的任务，则是处理这一次何丰林留下的烂摊子。”大哥自己都笑：“这算是把一个烫手山芋交给我了。” “是呀，处理不好，可有大麻烦。”我点了点头。 “我也想好了，奶奶的，既然这副使就是捡来的，索性干出一些凭良心的事情来。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你等着看好戏吧。”大哥哈哈大笑。 这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的淞沪镇守使衙门成为了民众关注的焦点。 在刚刚走马换任之后，淞沪镇守使衙门立刻行动了起来。 身为淞沪镇守副使兼上海惨案处理小组负责人的大哥会见日本领事田中义久，当着记者的面，整整提出：拒绝日本先前提出的所有不合理条件，同时，要求日本军舰必须在三日之内撤出黄浦江，进入指定的驻扎地带。 这个要求，算得上是变卦，全面撕毁了何丰林先前答应的条件，把田中义久气得当场拂袖而去。 大哥的这个举动，赢得了全上海的一片叫好声。 同时，大哥宣布，淞沪镇守使衙门建立专门的善后小组，调查在惨案中民众的伤亡和损失情况，并且酌情给予赔偿。这个决定，更是赢得了底层老百姓的拥护。 通过这连续的两招，原本声名狼藉的淞沪镇守使衙门，形象迅速提升。 而这样的决定，也在全国范围内引起了剧烈的反响，受上海形势的激励，北京更是闹腾得越发的厉害。 在舆论和全国民众的巨大压力之下，北京政府顶不住了，吴佩孚发表声明，建立专门的外交小组和日本人谈判，拒绝日本人之前提起的要求。 这样一来，从上海到北京的局势顿时为之改变，日本政府很是愤怒，日本在华媒体更是叫嚣一片，和支那开战的口号，到处都是。 局势，也变得严重起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孙中山在上海同样宣布：日本人必须接受中国的要求，否则国民党将彻底支持北京政府的决定！ 他发表讲话的当日，奉系军阀头子张作霖、皖系军阀头子段祺瑞也同时发表了类似的声明。 与此同时，就在孙中山、吴佩孚、张作霖、段祺瑞这四个相互之间曾经勾心斗角的巨头奇迹般地站到了一起的时候，各省的督军纷纷发表声明，宣称拥护这一决定，做出了同样的表率。 各大报纸纷纷报道，称之为“中华民国建立以来之最大政治奇迹”！，在四分五裂的中国，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些拥兵自重各自有着自己打算的实力派，竟然在这件事情上保持同一个声音，真的是个奇迹了。 顿时，全中国的局面为之一转，政治高层站在了一起，民众和舆论的抗议声更是此起彼伏，全国处处都成为了炸药桶。一旦日本人不同意，很有可能等待他们的，将是远远比《精武门》引起的反日运动更大的全国性抗日浪潮。 日本人慌了，田中义久不得不把大哥请过去商量细节，各国的列强更是慌了，纷纷举行不同层级的外交会谈，商量处理这一事情的方案。 中国人如此空前的团结，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作为列强，最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损。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和我没有了多大的关系，我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民众一样，等待着事情的进展。 就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历史，进入了1923年。 年的头一个星期，好消息就传来了。原本停靠在黄浦江的制造出上海惨案的日本军舰，在一个晚上悄悄驶离，日本各个方面的外交人员，几乎同时面对记者们作出了撤回先前要求的表态，不在提赔偿的事情。 田中义久表声明，宣称中日两国，一衣带水，睦邻友好，应该以和为主。 日本人的这种反应，让全国民众一片欢呼，报纸称之为“中华民国外交史上的一次重大胜利！” 海，成为了沸腾的海洋，民众像过年一样放起了鞭炮，家家户户，喜气洋洋。 与此同时，《北洋水师》在上海的放映更是如火如荼，场场爆满，而且民众很多是屡屡重新进场观看，以上海为中心，北京、南京、广州、重庆等地，这部电影的首映也是极为轰动，观者如流。 刚进入新年，过完圣诞节没有几天，西席.地密尔和拉乌尔.沃尔什就带着他们来的人回好莱坞去了，同时带着的，还有《北洋水师》的拷贝，这部电影在美国的首映，我全权交给了地密尔去处理，派拉蒙、环球和米特罗三家公司，将成为合作对象，两个月之后，这部电影将在美国登陆。 等着我们的，将是一个更为火爆的反应，我有这样的信息。 与此同时，电影的票房，也被迅速地统计了出来，到了二月初，《北洋水师》在全国首映的钱，除去了400万大洋的成本，净赚170万大洋，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笔。 谁都没有想到，这部电影竟然会如此的赚钱，先前听说这部电影投资400万大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认为这一次大中华电影公司恐怕要因为这部电影而关门大吉了。 有了这些钱，自然剩下的事情就是全力发展影院了，二哥这一次是彻底担负起了重任，顾嘉棠、阿荣、阿山、高鑫宝，暂时也放下了在三鑫公司的活儿，陪同二哥一起开始着手在各省的省会城市建立院线，争取到这一年年末的时候，大中华电影公司手里面的院线能够达到200家。 形势一片大好，让我很是开心。不过也算是好事连连，在《北洋水师》火爆了两三个月之后，另外的两部电影也开始首映，并且取得了同样不俗的成绩。 2月5日，由中影重磅推出洪深担任导演的电影《木兰从军》首映。这部电影，本来可以和《北洋水师》同时首映，但是因为洪深支援了我这边，所以剪辑工作不得不退后。待到《北洋水师》首映之后，看着那种火爆的局面，中影公司的高层召开了会议，做出了一个决定：推迟首映时间，避免和《北洋水师》发生冲撞。 中影的人都不傻，《北洋水师》让全上海全中国的人都疯狂了，这场疯狂整整持续了两三个月，还丝毫没有降温的趋势，所有的电影院都在放映，民众只希望观看这部电影，连以往被电影院老板认为是聚宝盆的欧洲和好莱坞的电影，也纷纷全部下场，银幕几乎全部被《北洋水师》占据，这样的情况之下，《木兰从军》根本没有任何的市场，这个时候首映，肯定会惨得一塌糊涂。 所以，中影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着《北洋水师》风头过去的那一天。 不过这场等待，不是白费的。在外交上中国政府取得了一片胜利之后，民众的热情开始降温，而受这种热情地感染，民众对于爱国主义题材的电影极为喜欢，反而无意之间，给《木兰从军》扩大了市场。 这个时候，中影的人找上了门来。 ### 第二更送上，晚上要出去谈剧本，唉，苦逼呀。 接下来，一群牛逼的电影要出现，吼吼，好奇不？猜猜会出现什么？ 第242章 《孤儿救祖记》的雄起！ 当中影的一帮高层带着洪深登门拜访的时候我就早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木兰从军》要首映了吧？呵呵，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尽全力帮忙！”他们还没开口，我就已经把话挑明了。 洪深等人十分感动，提出的条件也算很是合情合理：第一，出席《木兰从军》的首映式，第二，尽可能地帮《木兰从军》扩大院线，第三，首映之后，能不能在宣传几句好话。 对于这三个要求，我自然是答应。 先是安排大中华电影公司旗下的影院，在黄金时间放映《木兰从军》，然后把全上海的电影院老板都请了过来，这么一说，电影院的老板们也都乐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做这样的事情，这样一来，《木兰从军》获得了远远比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更为巨大的放映市场。 2月5号，在大中华电影院，《木兰从军》的首映式正式开始。上海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出席，我自然也不例外。 木兰从军》的时间，比《北洋水师》还要长，两个半小时。首映式进行得十分的成功。 映之后，各大报纸纷纷报道，对于洪深的这部电影，赞扬声一片。洪深这个家伙，电影底子本来就很扎实，整部电影处理得很是不错，而媒体评论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把这部电影和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以及《北洋水师》做了对比。 “《木兰从军》比不上《北洋水师》，但是绝对远远超过《义和团》。”郑正秋的这个评价，基本上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部两个半小时的电影里面，洪深采用的是一种平行叙事双线索铺展故事的法，平行蒙太奇更是运用得敲到好处。整部电影，气势恢宏，故事也同样的精彩，尤其是对于花木兰人物形象的刻画抓住细节和内心情绪的烘托，把一个小女子和国家、民族的命运，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整部电影爱国主义旋律高扬的同时，并没有多少说教，十分感人。 我特意写了一片长文，发表了对于这部电影的看法。我的意见是，这部电影是洪深目前拍摄过的所有电影中最为成熟的一部，完全体现出了他独特的电影才华。整部电影，使得上海电影的质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标志着真正的有内涵的中国电影的春天的到来。 对于这个极高的评价，洪深很是感激，在《大公报》上写了一篇文章作为回应，详细地阐述了拍摄这部电影的所有想法，更阐述了他对于电影的解，号召中国的电影人不应该只顾着赚钱，而应该把国家民族的命运把电影的社会功能放在首位。 洪深的这个观点，得到了我、郑正秋、程步高等人的认同，赢得了满堂彩。 总体说来，《木兰从军》显然成功了，首映之后，观者如潮，老百姓对于这个本来就妇孺皆知的故事改编的电影很是喜欢，票房自然也一片飘红。 中影公司显然成为而来最大的受益者，乐得高层给洪深办法了一个纯金制作的金马，寓意让他日后的电影也能够如同《木兰从军》一样，马到成功。 从首先开始放映的国光电影公司出品的《义和团》到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北洋水师》，再到中影的《木兰从军》，这三部被称之为“民国十一年中国三大巨片”的电影，算是全部和观众见面了。《义和团》受到了极大的批评和非议，《北洋水师》火爆全中国，《木兰从军》稳扎稳打既叫好又叫座，整体说来，在票房上，拍摄这三部电影的公司都是大赚特赚了一笔。 这样一来，更使得上海电影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火红态势。 而就在《木兰从军》首映后的一周，上海的电影界，开始刮起了一片首映风潮，一部部在1922年拍摄的电影，开始一窝蜂地登上了银幕，和观众见面了。 主要的原因，一部分固然是因为拍摄这些电影的电影公司完成了电影制作，更为重要的原因在，而是他们认为，在压着各自的电影这么长时间之后，应该趁着观众对于电影的热情，开始放映了。 先，是郑正秋和张石川的《孤儿救祖记》。 早在1922年，《义和团》《北洋水师》《木兰从军》和《孤儿救祖记》就被称为当年最不能错过的电影。虽然在题材上，《孤儿救祖记》和前三者完全不同，不是大场面大题材，但是拍摄他的明星电影公司和张石川、郑正秋的名头，却让这部电影在还没有拍摄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民众和电影界的广泛注意。 在中国电影界里面，张石川和郑正秋是资格最老的，是前辈，他们的名头早已经享誉大江南北。虽然两个人创办的亚细亚和幻仙先后失败，但是作为探路者，他们在电影上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次，两个人重新出山，而且重金打造明星电影公司，意图很明显，那就是重新夺回他们曾经失去的一切，明星电影公司也因此被认为是将来有可能成为大中华电影公司最为强劲的竞争对手。因为这事情，大中华电影公司和明星电影公司，郑正秋张石川和我之间，更是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尴尬的裂缝，不过这些，随着《北洋水师》的放映，立刻烟消云散了。 孤儿救祖记》原本在1922年的年末就可以放映了，之所以推迟了两个月，郑正秋和张石川考虑的，自然也是避开《北洋水师》的风头，毕竟那时候《北洋水师》就是个巨额，任何撞上来的电影，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作为明星电影公司的第一部电影，《孤儿救祖记》对于明星来说，显然意义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郑正秋和张石川顶着巨大无比的压力。 毕竟在《义和团》《北洋水师》《木兰从军》三部大电影的压力之下，以普通家庭为表现对象的社会剧，《孤儿救祖记》能不能红火，不管是郑正秋还是张石川，乃至于电影界的同行，都毫无所知。 也就是说，这部电影能不能够成功，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成功了，自然各大欢喜，如果一旦失败了，明星电影公司可就命运多舛了，这是刚刚东山再起的张石川和郑正秋都不能接受的。 为了这部电影的成功，张石川和郑正秋可谓煞费苦心，剧本和拍摄自不必说，有郑正秋在，完全有保障，在宣传上，张石川几乎采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吊足了观众的胃口。除此之外，在放映时机的选择上，两个人也是绞尽脑汁。 原来，张石川和郑正秋是想和《北洋水师》较量一番的，这样做，固然是两个人想真刀真枪地和我碰一下，其次，如果两部电影同时上映，绝对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社会话题对于《孤儿救祖记》的宣传和影响力的提升，也有巨大的好处，但是《北洋水师》放映之后，两个人就瘪了，根本没有信心能够比下来，因此，他们把目光放到了悲催的洪深的身上。 对于洪深这样的后辈，郑正秋和张石川不放在眼里，但是当《木兰从军》出来之后，他们同样是傻了眼，郑正秋就不止一次跟我说，突然发现自己老了。 不过说归这样说，《孤儿救祖记》还是选择和《木兰从军》比试一番。而结果，同样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原本大家以为这两部电影绝对会厮杀得你死我亡，而且很多人都为人在《木兰从军》一票叫好声的情况下，郑正秋和张石川选择放映《孤儿救祖记》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但是这部电影一出来，同样赢得了满堂彩！ 郑正秋的拍摄经验，毕竟是雄厚的，他对于电影的把握，对于电影艺术性的理解，显然在中国电影人中首屈一指，最为重要的，是他同样把电影的社会功能放在了首位，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虽然受到了张石川的影响，这部电影在剧本上做出了一些商业性的让步，但是《孤儿救祖记》对于目前中国现状的剖析，尤其是对于中国底层民众生活的深切同情，赢得了大众的喜爱。 除了电影本身的扎实，《孤儿救祖记》在题材上占了很大的便宜，这一点，要归功于张石川，买办出身的他，向来对于市场的把握很是准确，早在《精武门》放映的时候，两个人就猜到了中国电影节可能要掀起一股大制作的风暴，而在国光、中影和大中华发布了拍摄的项目之后，两个人就果断决定避开大制作的风潮，剑走偏锋，拍摄郑正秋那首的社会剧，结果，果然一出来就与众不同。 孤儿救祖记》首映之后，好评如潮，观众云集，票房飘红。 不过中间，也有很大的批评声，其中的代表，就是我！ ### 第三更送上！累死了！！！！ 兄弟们，还有票不？ 第243章 几大电影的火爆！ 第243章 几大电影的火爆！ 郑正秋的《孤儿救祖记》，在艺术上的确是很有创造的，借助一个社会底层的家庭的纠葛故事，反应了整个时代的真实状况，加入了郑正秋的个人体悟，反应出了真实的社会面貌。 这样的一个题材，在目前的所有电影中，可谓别出心裁，受到观众的喜欢，赢得了无数的眼泪，也赢得了不少电影人的叫好声，但是还是有一批人，对这部电影是有些意见的。 作为老朋友，洪深虽然和郑正秋张石川的私交甚好，但是对这部电影褒扬的同时，也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郑先生的这部电影，本质上，是好的。而且尤其是他把这么多年的经验和对于社会对人生的思考融入其中，十分的厚重。但是不得不说，郑先生的思想，还是落后了。《孤儿救祖记》，讲的是一个封建豪绅家庭的古树，老杨头新婚的儿子意外死亡，侄子为了争夺家产，冤枉儿媳声称儿媳偷汉子，老杨头把怀孕的儿媳妇赶出了家门，侄子篡夺家产，老杨头兴办义学，从未见面的孙子进了学堂，老杨头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后代一样看待，侄子设计毒死老杨头，孙子调换了酒杯，侄子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一家人团聚，大好的结局收场。” “整体看来，这部电影最大的毛病就是戏剧性太强，让人觉得这故事一看就知道是编的，而且太多的巧合和偶然，在思想性上，虽然郑先生对于这种社会模式进行了批判，但是这种批判是温和的，是改良主义的，郑先生还是站在了这种社会的拥护面上，所做的，也只是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去批评而已，没有采取的争取的推翻的态度，所以，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社会带来的问题的时候，只能采用那样一个通话式的结尾。” 洪深对于郑正秋的批评，完全和我想到了一块。 其实郑正秋这个人，尽管电影的功底不错，但是他和洪深和我之间，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人，在思想上，存在巨大的代沟，这不是他个人能够决定的。 在洪深发表了他对于《孤儿救祖记》的意见之后，我也写了一篇文章刊登在《申报》的头版上，对于这部电影，我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但是批评也是很尖锐的，除了洪深说的这些之外，我还特意之处，郑正秋和张石川的这种思想和对于社会的态度，在中国电影人中还占据着绝大部分，这将给中国电影的进步，对于整个社会思想的进步，将带来巨大的阻碍。 我和洪深的文章发表之后，立刻引起了剧烈的反响，尤其是在电影人中，引起了激烈的讨论。不管是洪深、我、还是程步高、周剑云、郑正秋、欧阳予倩、鲍庆甲、段宪辅、任鹏年，整个电影界的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都卷入其中，围绕这部电影，开始了电影社会性大讨论。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讨论的规模会变得如此的巨大，到最后，连文艺界的人也都卷了进来，讨论的焦点问题，是如何看待郑正秋等人代表的社会改良主义和我、洪深代表的社会**派地根本分歧。 欧阳予倩、段宪辅、任鹏年已经郑正秋，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见解，称，电影的社会功能应该是包容地推动社会进步，中国传统的社会结构是和稳的，也是合理的，**应该推翻的是上层建筑。 而以我和洪深为代表的一派，则认为固然中国传统的社会结构尤其合理性的，但是目前的国情，必须要破除这种传统的小农思维，打破这种麻木的结构，进行思想上的**。 这场大辩论，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到最后，不仅文艺界的人全部参与，连搞政治的人也抓住这个话题相互攻击，其中就有拥护孙中山的**派，拥护吴佩孚、段祺瑞等人的军阀武力派，拥护梁启超的君主立宪派，此外保皇派、改良**派等等，各种学说的思想这一次来了一个大爆发。 这场大讨论，算是给全中国的电影人来了一个思想大洗礼，辩论的最后结果，是绝大多数人认可了我和洪深的观点，对于郑正秋等人的观点进行了批判，取得了一个很好的效果，用洪深的话来说，就是“通过一场大讨论，给中国电影界吹进了一股新空气”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继郑正秋的《孤儿救祖记》之外，其他电影公司也相继推出了自己的电影。 首先杀出来的，是中国影戏研究社的电影《水火鸳鸯》。作为周瘦鹃的第三部电影，而且是自编自导自演的力作，周瘦鹃对于这部电影很有自信，而中国影戏研究社更是用尽全力助推成功。 两年前，中国影戏研究社还只是个几个投机买办花了几万大洋搞起来的一个皮包公司，但是凭借着连续几部电影的成功，这个小公司现在已经成为上海乃至全国的大电影公司之一，在上海，电影人把大中华、中影、明星和国光认为是一流电影公司，把中国影戏研究社上海影戏公司认为是二流，以新亚影片电影公司为代表的众多电影公司则被化作了三流。 中国影戏研究社，据说现在资本300多万大洋，员工200多人，这样的实力，稳坐二流电影公司的首位。 周瘦鹃的《水火鸳鸯》，俨然继承着他一贯的路子，作为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人物，周瘦鹃在爱情戏的处理上，整个上海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去年的《白娘子》，让中国影戏研究社大赚特赚，周瘦鹃本人更是成为无数年轻人崇拜的大导演和著名文学家，这一次，周瘦鹃显然很有野心，这部电影的投资，是《白娘子》的两倍，参加的演员也都是周瘦鹃从上海各大戏院、夜总会、舞厅请来的头牌名角参演。这些人在上海的名声，很对绝对比一流的电影明星都要大，对于周瘦鹃的这种做法，很多导演都很是鄙视，但是周瘦鹃却沾沾自喜，声称要走出一条不同的表演路子来。 《水火鸳鸯》首映式，我是没参加的，不过在自己的电影院里看了这部电影。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以上海为北京的一对摩登男女的爱情，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又是旗袍又是洋装，场面被周瘦鹃处理得十分的浪漫，情调足足的。 看着这部电影，我想起了后世香港的一位总是戴着眼镜的导演，想一想，那位号称拍戏从来不用剧本的厉害导演，好像血缘上和上海也有关系，想来，上海人似乎很擅长拍摄这种格调电影。 《水火鸳鸯》放映之后，受到了民众的热烈欢迎，尤其是青年男女，彻底被里面的爱情和格调迷倒了，很是火爆，甚至连裁缝店都借着这个时机，推出了和电影里男女主人公穿的衣服样式完全相同的新装，被青年摩登男女抢购一空，成为上海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之一。 民众对于这部电影很喜欢，但是电影人同样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一部分的电影人对周瘦鹃这部电影大加痛斥，称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周瘦鹃不但不呼吁救国，反而引导青年沉浸在这种靡靡之音之中，俨然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很多有良心的文艺界人士更是把周瘦鹃批得体无完肤，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称周瘦鹃是“一只站在火锅里依然还唱着莎士比亚的死鸟”，可谓一针见血。 不过也有人不这么看，以鸳鸯蝴蝶派为主体的文人以及任鹏年等这些周瘦鹃的好友，则称社会不能只有一种思想，慷慨激昂热血救国的思想要有，花前月下生活的思想也要有，否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结果这部电影，再一次引发了舆论界的鸡飞狗跳。 不过周瘦鹃这一次很过瘾，电影赚钱是肯定的，只要赚钱，他就没压力，中国影戏研究社更是乐得眉开眼笑，他们才不管什么国家民族的命运，只要赚钱，那就是好电影。 继《水火鸳鸯》之后，是上海影戏公司的《盘丝洞》。上海影戏公司，现在在上海电影界的地位很尴尬，它是但杜宇一手创办的，但杜宇以前是个专门画月份牌美女出身的家伙，创办电影公司的目的和周瘦鹃这一帮人差不多，就是为了赚钱，但是和中国影戏研究社相比，但杜宇的上海影戏公司就有些差了。一来在资金上，上海影戏公司的总资本猜100多万大洋，可谓单薄得很，而在作品上，也只是推出了《海誓》。这部电影成绩一般，勉强收回了成本。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据西游记改变的《盘丝洞》能不能成功，就直接决定了这个电影公司的最后命运。 但杜宇可谓殚精竭虑，推出电影的时候更是忐忑得很，首映式花大力气请来了上海有头有脸的人。我也应邀出席。 这部电影首映一结束，我就告诉但杜宇，不要怕了，起码能够赚钱了。 而这部电影，市场如何，还得观众说的算，这一点上，但杜宇很担心。 ### 第一更送上。落枕了。奶奶的 第244章 搞电影节！ 第244章 搞电影节！ 但杜宇本人古典文学造诣极深，尤其喜爱西游记，作为一个画月份牌美女出身的电影导演，他把他对中国传统服装的考究全部用在了这部电影里。电影的故事有西游记的底子，剧本再怎么搞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演员也是花了大力气请请的话剧社的主力，而在服装上，则成为了最大的亮点。加上民众最喜欢这样的题材，但杜宇聘用了一个法国的摄影师，采用了一些特技的拍摄，比如腾云驾雾，斗法之类的，虽然特技处理很简单，但是民众看得很过瘾，大为喜欢。 结果，不出我所料，这部《盘丝洞》不仅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甚至把周瘦鹃给结结实实地PK下来了。《盘丝洞》在《水火鸳鸯》首映一个星期之后上映，一上来，《水火鸳鸯》的票房就直线下降。 周瘦鹃虽然喜欢玩情调，而且是个中高手，但是毕竟格调这东西，是需要有底子的，那些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儿摩登女郎喜欢，但是一般的老百姓，看着觉得腻歪，但是《盘丝洞》显然就不一样了，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老少咸宜，观众基础十分的雄厚，票房自然也就上的去了。 这部电影，出乎我的意料，鲁迅先生竟然很喜欢，还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号召中国人都应该去看看，都应该学一学孙悟空，学一学孙悟空棒打蜘蛛精的战斗精神。我知道，他只是借题发挥，批评政府呢，不过这部电影在趣闻性上，的确技高一筹。 但杜宇虽然没有多少电影的经验，但是看得出来，为了这部电影，他下足了功夫，虽然艺术性能及格，但是但杜宇还是在这部电影里面，加入了自己的思考，隐隐地接住孙悟空的嘴，说出了要砸烂一个旧社会打造一个新社会的豪言壮语。中国电影人开始在电影里面思考社会，思考民族命运，这是我很乐意看到的。 《盘丝洞》获得巨大成功的一个星期之后，新亚电影公司推出了他们的大作《飞头蛮》。 新亚电影公司的状况，比起上海影戏公司来说，更为不好。1921年，他们推出了中国长篇电影的代表作《红fen窟窿》。这是一部以黑帮绑架为主体的凶杀悬疑电影，模仿的是好莱坞的路子，出来之后，民众还算喜欢，票房还不错，但是遭到了舆论的一片抨击声，随后票房就不行了。最后算起来，听说只是小小地赚了一笔。 1922年，新亚电影公司开始筹备这部电影的时候，段宪辅和管海峰就生成，不成功就成仁，如果这部电影失败了，新亚电影公司将关闭。可谓是破釜沉舟。其实如果这部电影失败了，他们不关闭也得关闭，新亚电影公司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虽然随着上海电影的红红火火大量的投资涌入，但是那些资本家感兴趣的都是大电影公司，新亚电影公司这样的实力实在是太小，很多人不敢兴趣，没有了投资，新亚电影公司也就到了悬崖的表演。 在内心里，我是希望这部电影能够成功的。上海现在每天都有新的电影公司成立，但是同样每天也有倒闭的，新亚电影公司虽然派出的电影质量上成问题，但是段宪辅和管海峰对于电影的热爱，是真挚的，而且是实实在在想做一些事情的，比起那些投机者，要好得多。 而段宪辅本人，也算得上是一个很有思想的家伙，很多问题上，我们也谈得来，因此与公与私，我都想这部电影能够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因此，我特意让大中华电影公司旗下的电影院给予段宪辅以支持，特意把好的时间段留给了他们。 《飞头蛮》的首映式，段宪辅亲自来邀请我，很是感谢。在看完了这部电影之后，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部电影观众起码喜欢看，能赚钱，新亚电影公司不至于倒闭了。忧的是，段宪辅的水平，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 当初新亚电影公司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声称要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所有人都对《飞头蛮》的这个题目很是感兴趣，好奇得很。因为飞头蛮是日本《百鬼夜行抄》中的鬼怪，段宪辅用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会拍出来怎么样地一个故事。 而电影出来之后，所有人恍然大悟。 在这部电影里，段宪辅讲述了一个看起来荒唐的鬼怪故事，说的是唐朝安史之乱的时候，社会动荡，民不聊生，国破家亡，人和鬼怪同居，到处都是魔障，而在长安，晚上会出现一个头离开身体的鬼怪，专门暗地里吞吃人，以一个叫西门的捕头为首的长安捕快，开始了搜捕，双方展开了激战，并且中间牵扯到了纠葛的爱情故事，最后，鬼怪被降服了，原来这个鬼怪，是唐朝的王爷，白天是国家的栋梁，晚上则出来祸害百姓。 电影的结尾，捕快杀死了王爷之后，自杀身亡，临死的时候，愤怒地抨击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 整部电影，故事很精彩，段宪辅在故事上显然借鉴了日本的《百鬼夜行抄》和《倩女幽魂》，几乎所有能够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因素他都用上了，爱情、凶杀、嫌疑、恐怖、武打……应有尽有，让人看得惊心动魄，而在思想性上，段宪辅显然是在借古讽今，不过遗憾的是，这部电影的说教意味太浓，而且桥段安排得太过虚假，很难算得上是优秀的作品。 不过《飞头蛮》还是赢得了绝大多数人的赞扬，电影界的同行们认为这部电影虽然存在着缺陷，但是起码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电影类型，段宪辅做出的努力，是让人钦佩的。 而最为高兴的，是新亚电影公司的人，这部电影，救了这个公司，是它能够存活下来。 到了四月份，随着《飞头蛮》的推出和成功，上海1922年推出的主要电影，全部上映，《申报》做了一个总结，把1922年上海各大电影公司推出的电影，从票房到社会的普遍评价，做了一个排行榜。 这个排行榜一推出，当天的《申报》就卖疯了。这个主意，是我给史量才出的，辛苦了一年，总得来个总结，而对于观众来说，搞这样的一个总结，他们也十分喜欢看看。中国人，心理上总有一个排名的情结。 为了做好这个排行榜，史量才邀请了70人组成的评审团，里面一部分是电影的权威人士，此外还有社会各行各业的经营以及普通的观众代表，对每一部电影认真的打分，评比，最后综合排名。 在这份名为《1922年中国电影排行榜》中，《北洋水师》以满分10分的成绩排在了第一名，不管是在票房上还是在影响力上，抑或是在口碑上，技压群雄。 中影推出的洪深导演的《木兰从军》排在了第二位。 明星出品的郑正秋和张石川的《孤儿救祖记》第三，中国影戏研究社周瘦鹃的作品《水火鸳鸯》、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的《盘丝洞》并列第四，国光推出的周剑云程步高的《义和团》第五，新亚电影公司的《飞头蛮》第六，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小电影公司的电影了。 这个排名，很有说服力，权威性很高，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各大电影公司都很高兴，除了中影。作为上海电影公司的大哥大，国光这样的一部大作，以7.6分排在了第五，他们很不满意，尽管这部电影赚了大钱，可是口碑并不高，搞得周剑云宣称接下来国光电影公司一定要拍摄一部来年进入 头三名的力作。 “慕白，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点子太好了哈哈，《申报》从来没有卖得这么好过这个排行榜，很是厉害，我看，明年可以再来一次绝对要再来一次!”我的办公室里面，史量才乐得眉开眼笑。 “这个办法真是绝了，呵呵，只不过，一年评价一次，这个次数太少了”身为文化局长，顾鼎周也是叹息不已。 “是呀是呀要是一个月一次，就好了呵呵”史量才开着玩笑。 “想得美。一个月一次，哪有这么多的电影。”我哈哈大笑，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趣地看着顾鼎周和史量才，道：“其实，在这事情上，你们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怎么可做？”史量才一看见我这个神态，就知道我肯定又有什么主意了。 “说说说说”顾鼎周也很激动。 “这样的排行榜，你也看到了，民众很喜欢，电影界也很喜欢。其实可以搞下去。形式也可以换一换。”我揉了揉太阳穴。 “换一换形式？怎么换？”顾鼎周和史量才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能搞的多了去了。出了每年这样的排行榜，你们没有想过，搞一搞什么男演员排名，女演员排名，导演排名什么的，这些都能搞呀。”我乐道。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一来，真个上海电影节那可就要疯了这排名一出来，对于电影公司十分有好处，民众现在只认这个”史量才自然明白其中的好处，大为惊喜。 “你这家伙，脑袋太好使了”顾鼎周哈哈大笑。 “不过这样的排行榜，老史你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又是组织人，又是排名，又是评比的，光是搞这个，有些浪费了。其实，有个形式绝对是最好的。”我看着外面，眯起了眼睛。 “什么形式？”顾鼎周和史量才两个人几乎同时冲到了我的面前。 “电影节”我说出一句让顾鼎周和史量才同时皱眉头的话。 ### 第二更送上。 第245章 上海电影节！ 第245 上海电影节！ “电影节？这是什么玩意？”身为文化局长，顾鼎周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尤其是这一年来，没少和欧洲以及好莱坞的电影公司打交道，我说的这个，他根本就没听说。 呵呵，实际上，这事情，不光他没听说，恐怕好莱坞的那帮人也不曾听说过呢。 “老顾，我问你，全中国的电影公司有多少？”我笑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上海有100多家呢，但是百分之八十都是皮包公司，都是一两部电影拍摄完了就倒闭了，真正有实力的电影公司，也就一二十家。”顾鼎周对于上海的情况很了解。 “这个已经很厉害了。即便是好莱坞，也没有这个数量。”我笑道。 “这个，和电影节有什么关系？电影节到底是什么玩意？”顾鼎周不耻下问。 “是这样的，你们看呀，中国现在的电影公司数量巨大，这一两年来，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原来都觉得电影是杂耍，是赚钱的工具，电影人都是不入流的戏子，现在呢，不管是电影人还是民众，都对电影另眼相看，甚至搞政治的那些人，也看到了电影的巨大作用，电影人和电影公司的地位都在急速上升。”我的话，让顾鼎周深有同感，以前他就是一个根本没有人搭理的闲职人员，现在则是风光无限。 “这么多的电影公司，这么多的电影人，平时却是一片散沙，也没有什么沟通和交流。虽然借助报纸，之间相互有个交流的平台，但是这平台还是太小，而且在报纸上的这些评论，一般的老百姓是不怎么感兴趣的，都是文艺界的人在参与，影响力还是有限。”我继续说，顾鼎周和史量才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 “所以，我想到的是，搞一个更大的平台，这个平台，不仅能够把全上海乃至全中国的电影公司集合在一起，也能够把观众卷进来”我笑道。 “就是你说的什么电影节？”顾鼎周算是挺明白了。 “慕白，你这个想法十分好可是电影节到底是什么玩意？”史量才急了起来。 “其实老史，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电影节的一部分了。”我笑道。 “你说我组织人搞排行榜的这件事情？”史量才问道。 “不错。”我点了点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个，就像是科举考试一样。指定一个规则，搞一个评选，全国的电影公司都参与进来，最后，在每年年终的时候，做一个彻底的总结” “继续说”史量才和顾鼎周听了之后，很激动。 “首先，是建立一个电影评审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基本形式，就像老史现在搞得这个组织差不多，挑选的人，各个层面的都有，人数在100人左右，保证评选的权威性。之后，制定评选规则。”我侃侃而谈。 “对电影公司评选？”顾鼎周问道。 “不是，评选的对象不是电影公司，而是电影。”我笑道。 “电影？电影怎么评选？”史量才和顾鼎周都睁大了眼睛。 “这是笼统的说法，每年中国拍摄的电影，现在数量在200部左右，这是一个很大的基数了。成立评审委员会之后，就可以制定规则，成立一个属于中国全体电影人的电影节了。接下来，就把各个电影公司当年拍摄的电影按照标准进入评审的范围之中。评审可以分为各个类别，比如，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奖、最佳女主角奖、最佳男配角奖、最佳女配角奖、最佳编剧奖、最佳摄影奖等等等等，也就是说，把老史之前单单对电影公司的评比，扩大到具体的电影的评比，这样一来，奖项就很多了，而且这样的评选，权威性很高，观众很期待，电影人更会竞争得头破血流，更为重要的是，接住这个奖项，全中国的电影公司都能够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谁也不能够小看的合力”我一口气把我的想法说完，顾鼎周和史量才彻底呆了。 “好呀好!慕白，你这个点子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史量才高兴得直拍手。 “妙这样一来，中国的电影界可就成为了一个大组织了”顾鼎周十分高兴。 “可是慕白，这事情我和老顾没法办呀”史量才想了一下，又瘪了。 “凭借你们的力量，自然没法办，但是如果全上海的电影公司集中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我提醒道。 现在，上海成为整个中国的电影中心，可以说中国的最为优秀的电影公司和电影人，百分之八十都集中在上海，如果上海电影人全体支持，那无疑就会成功。 “我觉得，可以开一个大会一个上海从来就没有召开过的电影人大会”顾鼎周很开窍。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哈哈大笑：“反正这段时间各大电影公司暂时都没有事情，可以召集一下，开个大会，商量这件事情。” “这事情，我马上就去办就以文化局的名义”顾鼎周站起来，拉着史量才就往外走，心急火燎。 五天之后，顾鼎周给我打了个电话，十分兴奋。 “慕白，我告诉你，我把你的那个想法一说，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都极为支持我正在组织，这个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你最好拿出一个方案来，可行的方案，到时候大会讨论，通过了就可以搞这个什么电影节了”顾鼎周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 “行，我两天之内拿出一个方案来。”放下电话，我也十分高兴。 接下来的两天，我开始全新草拟这份属于中国人的电影节的方案。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的电话被打爆了，全都是各大电影公司的人打来的，询问具体的情况，都是极为兴奋。 4月12号，在上海最大的上海大饭店，上海电影人大会隆重召开，上海所有上档次的电影公司负责人全部在邀请之类，各大媒体更是纷纷报道，大饭店的门口，人满为患。 上午九点，大会开始。 当我走入会场的时候，吓了一跳，巨大的大厅里面，坐满了人，足足有五六百人，出了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之外，什么导演、演员、摄影师也都纷纷到场，外国在上海有分部的电影公司也派代表参加，除此之外，上海的各个社团、民众代表，也前来，济济一堂。 会议一开始，作为主持人，顾鼎周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介绍了上海以及整个中国电影发展的现状，然后又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现场议论纷纷，气氛激烈。 然后，便是我做的关于中国电影节的报告。 我先是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解释了一遍，重点谈了一下这个电影节设立之后对于整个中国电影公司的影响和意义，得到了现场一片掌声。 “慕白，大伙儿都相信你，你赶紧说的详细些，怎么搞？”洪深喊了一嗓子，满场爆笑。 “首先是成立评审委员会，评审委员会的组织结构、评委的要求等等细则，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等会会发给你们讨论，现在我相谈一谈电影奖项的设立情况。”我的话，让全场一片安静，这显然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对象自然都是本年度的电影，至于电影应该剧本怎样的标准才能进入评选，我也写在了随后下发的资料里面，电影的奖项，主要有以下这些：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最佳编剧、最佳摄影、最佳美工、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化妆、评审团特别奖以及终身成就奖，在这些奖项里面，出了评审团特别奖和终身成就奖是根据具体情况可以出现空缺之外，其他的所有奖项，都是必设的。”我刚介绍完，下面就大乱了。 “奶奶的，这么多的奖项呀”段宪辅哈哈大笑。 “奖项多好呀一个奖项还不挣得头破血流”洪深笑道。 “你们还以为奖项多就好了，我告诉你，虽然奖项多，但是每年的电影更多，而且一部电影有可能获得很多奖项，竞争依然是很激烈的”郑正秋大叫道。 “反正我支持”张元济高兴道。 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 “在成立这个电影节之前，我觉得，应该成立一个全国性的电影组织机构，我建议叫中华民国电影委员会，这是一个全中国电影人的集体组织，报请政府批准建立。”我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赢得了满堂彩。 “早就该这么干了现在连人力车夫都有自己的组织，唯独我们没有”洪深大叫道。 “这事情我来处理，只要大家联合签名，我想政府没有理由会拒绝。”顾鼎周笑道。 “委员会成立之后，成立专门的机构，除了具体筹划电影节之外，还需要负责全国电影界地管理工作，这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我笑道。 “权力大好”张元济的一句话，又是哄堂大笑。 “电影界的资金，由委员会筹集，一部分来自政府，一部分来自各大电影公司的会员费，有了负责机构，电影节就要好办了。“我笑道。 “是这个道理。”顾鼎周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不过慕白，中国有句老话，叫师出有名，我们这个电影界，总得有个名字吧。” “是呀，得有个好名字”郑正秋等人十分支持。 “这就是大家决定了”我笑道。 然后，就出现了整个会议最热闹的一幕，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们纷纷提出自己想好的名字，真是五花八门，顾鼎周让人搬来了一个大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黑板。 “黄浦江电影节、麒麟电影节、外滩电影节……”看着上面的名字，我是哭笑不得。 “慕白，你来说说”顾鼎周也是看的直皱眉头。 “各位，这些名字，有些很好，但是我总觉得吧，虽然我们的电影节，得有点特色，这些，不太合适。”我笑道。 “慕白，这里面你最见多识广，也最有想法，你来决定得了”郑正秋站起来，说了一句话之后，赢来了一致的赞同声。 “首先，名字不能局限在单纯的形象上，什么黄浦江、麒麟、飞龙的，听起来就有些小气。虽然是全国性的电影节，但是如果办得成功，办得好了，说不定可以组织一下，让外国的优秀影片也吸引进来呢。”我笑道。 想一想后世，柏林电影节、威尼斯电影节不都是这样的嘛。 “吸引外国人？外国人看得起我们吗？”周剑云直摇头。 “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有这个信心才行洋鬼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慕白的电影，在美国好莱坞还不是叱咤风云？”顾鼎周的话，赢得了满堂彩。 “既然在上海举办，我觉得干脆叫上海电影节好了。”我笑道。 “我支持” “我也支持!” “我赞同” …… 在座的都是上海各界电影公司的大佬，对于这个名字，很是赞同。 “电影节的名字确立了，奖杯的名字也得想一个，而且这个名字，得体现我国的特色，得有内涵和气势”我继续道。 “慕白，你一发决定算了我们懒得动脑筋”张元济的话，让大家都笑。 “我想了几个名字，给各位提供参考。”我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名称。 这几个名字，让现场一阵大乱，众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很激烈。 顾鼎周和史量才看着黑板，也是目瞪口呆。 黑板上，出现的几个名字依次是：华表奖、长城奖、炎黄奖、赤龙奖。 这四个名字，彻底让大厅几百人乱成一片，赞成什么的都有，几乎每一个名字，都有一大帮人支持，彼此争论，面红耳赤，那架势，估计再等一会，都能打起来 看着一帮吼成一片的人，我也很期待，他们到底能选哪一个？ ### 第一更送上。 第246章 赤龙奖和郑正秋的《玉梨魂》！ 第246章 赤龙奖和郑正秋的《玉梨魂》！ 上海电影节的奖项名称，所有人都知道极为重要，所以在选取名称的时候，也都是分外坚持。 “我觉得长城奖好”周剑云第一个站出来，走上讲台，讲明他的理由：“各位都知道，长城乃我中华民族的象征，不屈不挠，乃是民族的脊梁，以此命名，乃正象征着我们民族之精神，此外，对于我们电影来说，也是一种激励” “周先生说的是” “同意” 很多人都鼓掌表示支持。 “我觉得炎黄奖要好”段宪辅也站了出来：“我们乃是炎黄子孙，祖宗是不能忘记的，祖宗的历史和精神是不能忘记的长城虽好，但是代表的还是狭隘了一下，不如这炎黄二子来得广泛，来得深刻” “就是，炎黄好”又有一帮人表示认可。 “炎黄，同样狭隘了”程步高摇了摇头，道：“固然炎黄代表了我们是炎黄子孙，但是段先生有没有想到，出了汉族，我中华还有其他的众多民族，这些民族同样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采用炎黄二子，太过狭隘我反对” 程步高的话，让一些人摇头，也有一些人点头的。 “那程先生认为，哪个好呢？”史量才问道。 “我和周瘦鹃周先生，认为华表好”程步高看了看身旁的周瘦鹃，这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意见一致，也很正常。 “凡是，都最好讲个格调嘛。”周瘦鹃呵呵一笑，站起来啪啦打开了扇子，侃侃而谈：“炎黄也好，长城也罢，固然都有点象征的意味，但是你们没觉得太俗了嘛。这华表，我听说历史悠久，上面有盘龙和飞云，坚贞不屈的意思有，但是更为飘逸，实在是很有代表性。” “不错”程步高点头，很多人都觉得周瘦鹃的意见有点意思。 “长城奖好” “炎黄奖好” “华表奖” …… 下面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彼此之间面红耳赤。 “郑先生，你认为什么好？”在争执无果之后，很多人都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郑正秋。 在上海电影界，郑正秋资格最老，也最为人所尊敬，他的意见，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慕白，你的那个赤龙奖，有什么说法不？”郑正秋没有马上回答众人的问题，而是看着我。 这个赤龙奖，很少有人提及，倒是郑正秋很感兴趣。 我对虎头挥了挥手，虎头带人搬上了四副设计图，挂在了大厅的正面。 “各位，这是我为四个奖项设计的奖杯图纸，请各位看一下。”我笑道。 第一个，是华表奖。设计的乃是一根华表，屹立在流云之中，高大而飘逸，程步高和周瘦鹃看得津津有味。 第二个，是长城奖。一段雄伟的长城屹立在群山之中，气势非凡。周剑云等人频频点头。 第三个，是炎黄奖杯。炎黄二帝并肩而立，目光坚毅和博大，段宪辅等人很喜欢。 至于第四幅，却是一条遍体鳞伤的血龙，匍匐在山河之上，虽伤痕累累，但是依然用他的利爪死死地护着山河，张开大嘴，发出不屈的呼声。 “在座的都知道，龙乃是我民族我国家的象征。满清以来，我国被侵占我民被蹂躏，巨龙伤痕累累，但我民族之坚持，我民族之不屈，无人能征服赤龙之意，乃是显示我民族不屈之斗志，同时提醒国人，国家不幸民族不幸之时，自当奋斗”我把话说完之后，大厅里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第四幅图纸，看着上面那个满身是血依然不屈长啸的巨龙，若有所思，很多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赤龙赤龙我觉得慕白的这个想法好”郑正秋曾的一下站了起来的，大声道：华表也好，长城炎黄也罢，都不如这赤龙来得刻骨铭心我们电影人，此刻为的不是民族的辉煌，而是民族的血泪!这一点，是不能忘记的，也是最为重要的我同意选用赤龙“郑正秋指着那副图纸道。 “我也同意”张石川随即站了起来。 “我同意”接下来是张元济。 “我同意” “同意” “赤龙好” 大厅里面不断有人站起来，到最后，很多坚持先前想法的人，都绝对选取这个悲壮不屈的标志。 “我看，就举手表决吧”顾鼎周笑道。 哗啦啦，满眼都是举起的手臂。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比如周瘦鹃等人不同意，但是最后同意的人占到了绝大多数。 “既然绝大多数人都认同这个名称，那就选这个吧。”顾鼎周呵呵大笑。 就这样，上海电影节的奖杯的名字就被确定下来了。赤龙。 决定了这些主要事项之后，大会又接连开了五天，商量具体的细节，共同讨论了一系列的标准和文件。 4月中旬，中华民国电影委员会在上海正式宣布成立，召开了成立大会，同时登报，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各方面反应激烈。 与此同时，顾鼎周亲自将正式的官方申请文件专门向淞沪镇守使衙门以及北京政府通报，等待正式的答复。 在答复没下来之前，顾鼎周史量才为首的一帮人，开始在全上海的电影界人士的支持下，负责筹办电影委员会的评审团，一时之间，成为上海最为热闹的事情。 一周之后，淞沪镇守使衙门和北京政府相继发回来了批复，从官方的角度，宣布中华民国电影委员会的合法性，北京政府每年专门拨款50万大洋作为经费。消息传来，电影界欢声雷动 之后，委员会召开了第二次全体大会，大会选举了领导机构。选取顾鼎周为委员会主席，全权负责委员会的领导工作。选取史量才、郑正秋、张石川、蒋慕白、周剑云、段宪辅、周瘦鹤等十人为委员，同时按照事先拟定好的组织章程，成立各个分支部门，招聘人手，并且在文化局设立了办公场所，委员会的工作进入正轨。 忙完了这些事情，已经进入五月了。 眼看1923年就要过去一半了，各大电影公司也纷纷动作起来，开始了新片的准备工作。随着电影委员会的成立，尤其是赤龙奖的确立，给各大电影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对于这个奖项都异常的重视，大家都知道，年底的第一次颁奖典礼显然将会吸引全国的目光，如果能够在这个颁奖典礼上风光无限，对于公司的发展，将会大大的有力，也因为这个，各大电影公司在拍摄的项目上也是精挑细选。 以往电影公司拍摄电影，都是考虑什么赚钱拍什么，但是赤龙奖确定之后，电影公司的头头脑脑们都知道，过去的那种想法得变一变了，固然赚钱是重要的，但是艺术性显然也成为了重要的因素，否则在这个看重电影精神质量的奖项上，很难有所斩获，因此，选择什么题材，各大电影公司都在热烈的讨论中。 可以说，赤龙奖的设立，给全上海电影界带来了极大的精神面貌的改变，让整个电影界的气氛为之一新，这让很多电影人都感到高兴。 一时之间，各大电影公司拍什么电影，成为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不管是电影人还是老百姓，都对此甚为热衷，翘首而待。 首先打破这一僵局的，谁也没想到是明星电影公司。5月初，明星电影公司登报，宣布拍摄徐忱亚的代表作《玉梨魂》 消息一出，整个上海界为之震荡 徐忱亚，乃是这时候最厉害的作家，也是鸳鸯蝴蝶派的代表，影响力绝对是全国一流，周瘦鹃和他都不能相比，被民众称之为哀情巨子。他的小说，感情真挚，感人至深，上至知识分子下到平头百姓都喜欢得要命，而这个《玉梨魂》，作为他的代表作，可以说是整个民国初期最受欢迎影响力最大的作品，之前早就改编成了话剧，红遍大江南北。 “如果说周瘦鹃要拍这个，我一点都不惊讶，怎么郑正秋也拍鸳鸯蝴蝶派了”看着报纸，顾鼎周很是纳闷。 不仅仅他惊讶，我也有些惊讶。 郑正秋是个关注社会民族命运的人，一贯的作品都是表现社会为主，这个《玉梨魂》是言情小说的代表，也是鸳鸯蝴蝶派最为经典的作品，怎么会突然转到了这个题材了。 “我看，郑先生这一次恐怕是考虑很久了呢。”旁边的卜万苍笑道。 这小子跟我了这么久，成长很快，而且作为年轻人，这部《玉梨魂》是他最为喜欢的，对于小说的理解，卜万苍算得上是专家了。 “哦，说一说。”我笑道。 “师父，徐忱亚这个人，不管是艺术造诣还是功底，都远远超过周瘦鹃。周瘦鹃文笔虽然好，但是深度不够。《玉梨魂》作为徐忱亚的代表作，固然是以爱情为主线，但是徐忱亚关注的是整个社会，展现的是大背景下的个人命运，这一点，也是郑正秋所一贯主张的。这部小说不单单是单纯的爱情小说，某种意义上，它和易卜生的社会小说很相似。这是郑正秋决定拍摄的最大原因。“在我的鼓励之下，卜万苍侃侃而谈。 嗯。我点了点头。 “第二，也是从市场的考虑，虽然为了赤龙奖，电影要要讲究艺术性，但是票房也是很重要的。《玉梨魂》全国上下妇孺皆知，红透半边天，连东南亚、南洋也是极为喜欢，之前的话剧都观者如潮，如果拍成了电影，以这部小说的名气，加上郑正秋个人的口碑和影响力，赚钱那是肯定的”卜万苍笑道。 “这两点加起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顾鼎周对于卜万苍的分析很是佩服。 “不错呀万苍，有长进。”我大笑。 “师父，你不会没读过《玉梨魂》吧”卜万苍看着我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读过？”我睁大眼睛。 奶奶的，说实话，这部这个时代人人皆知的小说，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后世都看金庸看琼瑶，谁看徐忱亚呀，估计连听说他名字的人，都寥寥。 “你要是读过，不难会做出这样的分析，既然吃惊，那就肯定没读过了”卜万苍笑着拿出一本书，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一下，正是徐忱亚的这部小说。 “师父，你读一读，真的很好的。”作为粉丝，卜万苍极力推荐。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看看。”拿过那本书，我呵呵一笑。 用了一天的时间看完了这部小说之后，我就知道卜万苍说的完全是有道理的。 玉梨魂的故事情节，是一个很曲折的爱情故事：青年何梦霞，接受了一家学校校长的聘请，在一个小学任教，课余为一个叫孙鹏郎的孩子授课，孙鹏郎年幼丧父，只有一个年轻守寡的母亲梨娘。梨娘对何梦霞很是感激，两个人日久内心各自都荡起了涟漪。一日，梨娘在学校后园看到“梨花香冢”的石碑，感念自己的身世，潸然泪下，而这个花冢是何梦霞立的，两个人由相怜而相爱。不久，何梦霞向梨娘求婚，表示非梨娘不娶，但是梨娘不愿意逾越礼节，又恐自己守寡再和何梦霞相爱贻笑大方更连累何梦霞，所以决定一死以谢知己，结果投河被孙鹏郎就会。后来经梨娘劝说，公公做主，把小姑子筠倩嫁给了何梦霞，两个人勉强成婚，但是感情淡漠，梨娘很是后悔，忧虑成疾。后来，北方发生了战事，何梦霞婚后郁郁寡欢，决定投笔从戎，参加了军队。之后，梨娘病笃身亡，留下了遗书给何梦霞与筠倩，筠倩才知道嫂子深爱何梦霞，感念嫂子的一片深情，带着孙鹏郎到战地寻夫，病倒在医院里。何梦霞读到了梨娘的遗书，感念梨娘的神情，也决定接受梨娘的最后愿望，和筠倩和好，相互敬爱。 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但是这不小说却看得我感慨万千。小说很好，最重要的是，小说以一段爱情故事为主线，反应的却是诸多的社会问题，这一点，完全合乎郑正秋一向的习惯，他选择这个小说，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郑正秋就是郑正秋，选择的这个题材好，而影响力更大，所以拍完了之后，十有八九既叫好又叫座。 我有一个感觉，郑正秋的这部电影，可能会成为1923年的一部力作 ### 下面，一部部大片将隆重登场 想知道什么么？呵呵，往下看 第247章 巨片一部接一部，都疯了！ 第247章 巨片一部接一部，都疯了！ 明星投拍《玉梨魂》，震动整个上海，引起各大报纸的争相报道，基本的反应是，郑正秋的这部电影肯定要火，而且极有可能在年底的颁奖典礼上斩获颇丰。 这样一来，给各个电影公司带来的压力，就大了。一时之间，各个媒体的记者们蜂拥而上，打探各个电影公司拍摄的项目，各个电影公司更是越发的混乱。 而就在这混乱之时，国光电影公司也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国光电影公司将投资150万大洋拍摄《**军》。 结果这下子，掀起了更大的波澜，一片惊呼。 《**军》是邹容的代表作，邹容在这个时代，名声绝对海内闻名，《**军》，更是被成为一百年来最光辉的著作，他本人被称之为民族英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极为光辉。1902年赴日本留学，是和秋瑾齐鸣的**家，1903年写出《**军》，旗帜鲜明地提出推翻满清建立**共和国的主张，后被捕，死于监狱之中，辛亥**成功后，孙中山追赠邹容为陆军大将军，他的一声曲折而富有**色彩，影响了几代中国人。 “国光这一次是不是晕头了？”卜万苍得到了消息之后，睁大眼睛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我乐道。 “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一贯的传统，是盯着票房，周剑云成立国光之后，虽然有所改变，但是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快吧”卜万苍直摇头。 “现在的国光，可不是以前的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了。国光的上一部电影《义和团》其实就是他们转型的标志了。周剑云和任鹏年不一样，他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人，在电影的艺术性上，他比任鹏年强多了。去年孙中山先生的**失败，加上《北洋水师》的成功，使得今年**浪潮风起云涌，所以**题材的电影肯定会成为今年的主流，只要沾上**，民众就会喜欢，就会去看，在舆论上也会沾上便宜，可以说，周剑云拍摄《**军》，完全和郑正秋的想法一样，狡猾得很呢。” 周剑云的想法，我是一看就知道的，看来大家都学聪明了。 “可是师父，《**军》和《玉梨魂》不一样呀”卜万苍有点不同意我的看法。 “怎么不一样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第一，虽然《玉梨魂》和《**军》都家喻户晓，但是存在着本质的区别，《玉梨魂》是部小说，情节丰富，故事动人，拍成电影很容易，而《**军》是个**著作，里面全是理论，根本就没有什么故事，怎么拍？”卜万苍睁大眼睛。 我哈哈大笑：“万苍，所以说你还嫩呀，这一点和周剑云比起来，差远了。周剑云这部电影叫《**军》，只要是因为这部著作举国闻名，借个名气而已。我猜，整部电影肯定是以邹容的个人经历，来反映一个恢弘的时代，否则也花不了150万大洋呀。” “是了是了我也纳闷了，150万大洋都给拍摄一部大场面电影了。”卜万苍立刻点头。 “以一个人的人生，反应一个时代，那是一个恢弘的时代呀，周剑云，很不错，很有意思。”我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这部电影，看来也会成为强劲的电影! 而各家媒体对于周剑云要拍摄的这部电影，更是极为赞扬，毕竟这个题材，实在是太切合现在的形势了。 “师父，我看今年真的是一场群雄崛起的血战了”卜万苍吐了吐舌头。 “等着看吧，其他的电影公司，我想肯定也会带来更大的惊喜的。”我呵呵大笑。 结果，果真印证了我的推测。 就在国光宣布拍摄《**军》之后，中影也召开了发布会，宣布投资170万大洋拍摄《秋瑾》 中影向来都是巨无霸，现在的实力，在上海的电影公司中是最强大的，加上有了洪深这个强人，所以他们拍什么，备受瞩目，而这个消息一出来，更是在上海刮起了一阵旋风。 “慕白，完了完了我看今年中影要成为霸主了这个题材，太他娘的讨巧了”连史量才都震惊了。 秋瑾是什么人，我想妇孺皆知，一个女子投身**，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最后英勇就义，这个故事太适合拍电影了，而且**，正是现在最火热的题材加上洪深本人的才能，我丝毫不怀疑，这部电影肯定会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一部经典之作 现在看起来，明星电影公司的《玉梨魂》走的是郑正秋一贯的社会现实主义的路子，别看生面，国光电影公司的《**军》以邹容为主线，而中影，选择拍摄《秋瑾》，将绝对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我想现在周剑云要抓狂了。”我笑道。 “是呀，国光和中影本来就是死对头，这个《秋瑾》和他们的《**军》题材上差不多，投资也差不多，而洪深的才能要高于周剑云，两部电影绝对会死磕结果，洪深肯定会占据优势哈哈哈哈，看来还没有拍摄，就注定今年是一场血战”史量才幸灾乐祸。 开始我就说，**会成为今年的重点题材，结果，果然如此 “慕白慕白我得了消息，中国影戏研究社的电影也确定下来了。”正说着呢，顾鼎周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什么？周瘦鹃这一次拍什么了？”史量才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中国影戏研究社现在可是风头正劲，周瘦鹃也是雄心勃勃，他们拍什么一贯被人关注。 “估计又是鸳鸯蝴蝶派吧。”卜万苍笑道。 “周瘦鹃要拍《岳飞》”顾鼎周大喊道。 “噗”我满口茶水喷了出去：“什么，周瘦鹃要拍什么？” “《岳飞》”顾鼎周大声道。 “奶奶的，今年这些人都是怎么了？神经病了？周瘦鹃拍《岳飞》这不等于把女人变成男人嘛”史量才惊讶得嘴张得比盆大 是呀，周瘦鹃拍什么对于我来说，都能够接受，但是他拍《岳飞》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想不到 周瘦鹃是什么人？他是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人物，情情爱爱花前月下的，他擅长，可是岳飞是什么人？肯定是金戈铁马荡气回肠的他拍这个？他竟然拍这个？这家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呀 “周瘦鹃是不是疯了不拍他的爱情拍什么岳飞呀”卜万苍也是怪叫连连：“师父，他能拍好吗？” “万苍，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怀疑别人的能力。”我笑了笑：“不错，周瘦鹃一向都拍爱情拍格调的东西，这是他地拿手好戏，但是你应该看到，这两年，他成长得很快，我敢说，他是现在中国由作家转行成为导演的最成功的一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周瘦鹃这两年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是他的确下了苦功夫，他的电影，已经越来越成熟了，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说不定，他会拍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岳飞来。而且，周瘦鹃拍摄《岳飞》，这事情本来就成为一个话题了，别的不说，但是从这一点上，估计百分之百的人都对这部电影非常感兴趣，一旦电影出来谁还不掏钱去电影院瞄上一眼票房肯定不会差，再说，岳飞这个题材，也是**呀” 我的一番话，说的顾鼎周等人连连点头。 “奶奶的，一个比一个聪明，拍的电影一个比一个讨巧，看来今年，日子不好过呀”我是越来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周瘦鹃拍摄《岳飞》，立刻成为各大报纸和民众议论的焦点，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盖过了之前所有电影的风头。对于这件事情，民众是欢喜的，但是电影界却表现出了普遍的怀疑，他们的想法和卜万苍差不多：周瘦鹃能拍好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已经确定下来了。 而就在中国影戏研究社要拍摄《岳飞》的消息放出来的第二天，另一个消息算是雷倒了所有人 上海影戏公司拍摄《文天祥》 “都疯了都他娘的疯了”顾鼎周都快要崩溃了。 “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以近代**为题材的，中影的《秋瑾》和国光的《**军》死磕，以古代英雄人物为题材的，现在又是中国影戏研究社的《岳飞》和上海影戏公司的《文天祥》死磕捉对厮杀，真是热闹呀热闹”我是觉得现在的形势真是越发有趣了 上海影戏公司上一部电影《盘丝洞》，票房大火，赚了不少钱，但杜宇这家伙也野心巨大，瞄准了赤龙奖去了，选择文天祥这个题材，显然想法和周瘦鹃差不多，但是我估计，不管是周瘦鹃还是但杜宇，都没有料到双方的举动吧。 “我现在真想看一看周瘦鹃和但杜宇的表情。这两个家伙，真是冤家路窄。”我完全是幸灾乐祸。 他们的想法都是好的，但是实际效果出来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年各大电影公司投拍的电影，和以往相比有着本质的区别，起码我觉得，今年投拍的这些电影，很有可能很多都会留名中国电影史。1923年，绝对会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绕不过去的一年 现在，上海的大公司之中，只有新亚影片公司和我们没有动作了。 ### 蒋慕白会拍什么电影呢。呵呵，猜猜。 第248章 李鸿章的孙子找我拍电影1 第249章 合拍《李鸿章》！ 第249章 合拍《李鸿章》！ “爵爷，你找我拍电影？莫不是开玩笑的吧？”李国杰这话，彻底把我给雷到了。 想一想，不错，我现在正为拍什么人发愁呢，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人合拍的运作模式，但是李国杰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一个人，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却是我想都没有想到的。 “爵爷，莫开玩笑，莫开玩笑。”旁边顾鼎周也是呵呵一笑。 “谁和你们开玩笑了”李国杰一睁眼：“蒋先生，我可是认真的你看” 一边说，李国杰一般从手中的皮包里面小心翼翼地画出了一个厚厚的小册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诧异地打开，发现上面是一个生命：李氏宗族全体成员，恳请并同意蒋云先生拍摄以先辈李讳鸿章为中心的电影。 下面按照李家宗族的辈分，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的名字，都是亲笔签名。 我手里，拿着的是这个厉害家族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的签名呀 这东西，要是在后世，或许值不少钱呢。看着那个小册子，我呵呵一笑。 “蒋先生，这是我李家的签名，另外，钱也不是问题，我们商量了，只要蒋先生能够拍摄这部电影，所有的投资我们来承担，而且，我们只出钱，不会分红”李国杰看着我，诚恳地道。 “只出钱，不分红？爵爷，你的意思是，这钱白给呀”杜月笙很是吃惊，顾鼎周也是睁大眼睛看着李国杰，如同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这可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蒋先生，我们李家不为别的，只为还先祖一个公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干涉你的自由，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我们信任你”李国杰的话，让我很感动。 对于李鸿章这样的一个富有争议性的任务，李家能够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显然是对我的厚爱了。 顾鼎周看了我一眼，然后挤吧了一下眼睛，示意我考虑考虑，他的意思我明白，这可是个好事情，只赚不赔的好事情。 真的要拍摄《李鸿章》？ 看着手中的名册，看着李国杰一脸真诚的表情，想一想他们的条件，我也很是心动。 对于李鸿章这个人，我是很喜欢的，在我心里，他就是个英雄，而且也是个十分具有故事性的人物，拍摄成电影一定很好看，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真的会接下来。 但是现在，恐怕还有些欠火候。 首先是这全国的形势，如今**风潮风起云涌，这样的一个题材出来，大中华电影公司固然能够受益良多，而且如果我来弄的话，口碑估计也会不错，但是对现在时局的推动，恐怕并不是太理想。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赤龙奖设立起来之后，各大电影公司纷纷发力，拍的电影让我都是惊讶，在一片秋瑾、岳飞、文天祥的气氛中，竖立一个李鸿章，即便是我有信心把李鸿章拍好，向来观众也不会怎么买账吧，毕竟李鸿章现在在民众中的口碑，就是个卖国贼。 思来想去，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爵爷，李家对于我的厚爱，让我很感动，但是这个活儿，我恐怕不能接。”我的一句话，让李国杰急了。 “蒋先生为什么不能接？难道你怕拍这样的一部电影会被人骂吗？”李国杰说话直来直去。 “非也，对于李大人，我是敬佩的。我要是怕人骂，《北洋水师》里面不会那么反应。爵爷，我的一贯准则是电影能够最大限度地推动现在国家和民族的进程，现在的形势你也很清楚，拍摄李大人的电影，是个好题材，但是现在不太适宜，尤其是让我们大中华来拍摄。”我笑道。 “慕白，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顾鼎周搓了一下手，意思是这可是个好买卖。 “蒋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能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实在是让人遗憾”李国杰收起那个小册子，很是伤心，站起来就要告辞，却被我给拦住了。 “爵爷，我只是说这部电影我来拍摄不合适，可并没有说不拍摄这部电影了。”我笑道。 “蒋先生，你的意思是……”李国杰顿时来了精神。 “是这样的，爵爷，在国外，有合拍的方式。”我点了点头，指着李国杰手中的那个名册：“你们出钱，又是对我这么信任，李大人乃是一个英雄，若不拍摄，实在是有些可惜了。我的意思是这样，这一部电影可以由大中华电影公司和另外一个公司合拍。” “合拍？什么意思？”李国杰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糊涂，不仅他糊涂，顾鼎周和杜月笙也糊涂。 “我今年肯定要拍摄一个大片，主要的精力都要放在那里。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做监制。”我喝了一口茶。 “监制？这监制莫不是工地上的工头那样的角色？”李国杰倒是很聪明。 “差不多。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没有精力同时拍摄两部电影，关于李大人的这部电影，我来做监制，总体负责，具体的导演和拍摄人员，一部分有大中华电影公司为辅，再找一家有实力的公司主打，这样一来，影片的质量有保证，而且效果应该不错。”我笑道。 “这样呀。”李国杰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蒋先生，我相信你，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可是慕白，你说合拍，现在各大电影公司都有项目了，忙得晕头转向的，谁也没空拍这部电影呀，再说李大人……”顾鼎周看了一下李国杰，实话实说：“李大人的为人，只有你这么看，别人可不这么看，躲还来不及呢。” “呵呵，不是有家电影公司现在还没有动静嘛。”我眯起了眼睛。 “你是说……”顾鼎周一愣。 “不错，新亚影片公司现在还空着呢。相比，他们现在也正在为题材而头疼呢。”我笑道。 “新亚？”一听这个名字，李国杰倒是有些担心了：“新亚能行吗？” 在上海电影界地十几家上档次的电影公司中，新亚影片公司实力最小，影响力也是最小的，李国杰对于我选择这样的一个合拍对象，似乎有些顾虑。 “爵爷，新亚影片公司的实力虽然弱小，但是段宪辅和管海峰这两个人还是有点才能的。关键是，正因为他们弱小，所以他们才不会放弃这样的一件好事情。放心吧，这事情我来做监制，质量上，你尽可放心。”我的话，算是给李国杰吃了一个定心丸。 “蒋先生，反正我只相信你，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李国杰很高兴。 “行，那明天在五龙日升楼，我让人把新亚的一帮人请来，商量合拍的事情。”我笑道。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送走了李国杰，杜月笙和顾鼎周指着我，直骂。 “慕白，你这家伙让我怎么说你的好本来嘛，人家给钱而且不分红，天大的一个好事你来拍的话，绝对是个为赚不赔的买卖你不接也就不接了，为什么还便宜了新亚？”顾鼎周都要气死了。 “老顾，我不是为了赚钱才搞电影的，我现在拍摄《李鸿章》不合适，但是这个人物，的确是含冤了这么多年，里面还是很有拍头的。新亚的段宪辅和管海峰都不错，而且拍电影都很用心，如果说要评出来上海电影公司中最为困难的公司的话，那肯定就是他们了。我说过，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我们不能不拉扯别人一把吧，都是同行。”我笑道。 “也就你这么傻别人都想方设法击败对手，你倒好，反倒是去帮助人家了!”顾鼎周只对我翻白眼：“帮人家张罗事情，我问你，你自己的电影，啥时候才能出来？” “是呀，慕白，虽然是合拍，但是你是监制，这里面肯定要花费你很多的精力，你可不能忘记了主要任务，今年形势这么紧张压力这么大，你可不能在今年失了手”杜月笙提醒我道。 “赤龙奖今年可是第一届赤龙奖你别忘了”顾鼎周大叫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笑了笑。 第二天，五龙日升楼，李国杰包了场，邀请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和新亚影片公司的头头脑脑，一个大包厢坐得人满为患。 李国杰把李家想出钱拍摄李鸿章的想法说了之后，我也说了合拍的想法，一下子就让段宪辅和管海峰震惊得差点没晕过去。 “慕白，你是说，大中华和我们合作拍摄，我们不出钱，只出人和设备，完了之后，电影我们五五分成？”段宪辅看着我，几乎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样的好事。 “不错。”我点头。 “慕白，为什么这样的好事会选择我们？”段宪辅惊讶道。 “没有什么为什么，首先我对李鸿章李大人很有好感，其次，李家对我很信任，让我很感动，第三，你们新亚现在很困难，我想帮你们一把，就这些了。” 我的话，让段宪辅很感动，他和管海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齐齐站起来，要给我鞠躬。 “别呀，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赶紧把两个人搀扶起来。 “慕白，实话告诉你，现在各家电影公司都推出了电影，我们急呀手头没有项目，更没有多少资金，现在我们能够运转的，也只有40万大洋，这点钱，拍什么都不行。真是到了绝境了你能够这么照顾我们，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你放心，我们一定用尽全力”段宪辅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都是电影人，都是兄弟，应该相互扶持才对。”看着他们两个，我也是感慨万千。 电影人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是满怀着对电影的热爱，一腔热血，最后往往被无情的社会给吞噬掉，这样的人，太多了。 答应了合拍，接下来就要商讨后续的事情了。 “马上成立合拍项目组，项目组我和段先生负责。资金爵爷这边负责，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部电影，我担任监制，段先生和卜万苍担任联合导演，管先生任制片主任，如何？”我笑道。 “听慕白你的。没二话。”段宪辅很高兴。 我旁边的卜万苍却愣了，低声道：“师父，我当导演？” “怎么，你小子不是一直嚷着要练手吗？”我笑道。 卜万苍跟了我这两年，学得很快，很用功，电影的底子很扎实。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实践了，跟在我身边，都是做个副手，该是独当一面的时候了，大中华电影公司以后规模越来越大，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我自己来干。 “师父，我行吗？”卜万苍很是激动，却也很是担心。 “说你行，你就行，再说还有段先生呢。”我指了指段宪辅。 段宪辅虽然只能算的上是一个中等的导演的，但是经验他是有的，卜万苍跟了我这么久，理念和电影功底上要强过段宪辅，只是没有什么经验，两个人的合作，绝对是取长补短。 “那就这么定了。”段宪辅大笑道。 “慕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剧本，这剧本……”管海峰的一句话，让大家立刻沉默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一部电影能不能够成功，电影剧本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没有一个好的剧本，电影很难成功，尤其是拍摄李鸿章这样的一个争议性的人物。 “蒋先生，这剧本，必须你来写求你了!别人写，我不放心”李国杰大声道。 “爵爷，师父他恐怕没有这个时间，他得准备我们今年的主打电影呢。”卜万苍道。 “慕白，这个剧本非同小可，虽然我和海峰虽然都能够写，但是写出来的东西质量如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段宪辅也觉得我应该尽可能参与。 “呵呵，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放下茶杯，看了看段宪辅和卜万苍，微微一笑。 ### 第一更送上，等会去潘家园，吼吼 第250章 孙中山拜托我拍电影！ 第250章 孙中山拜托我拍电影！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段宪辅和在座的一帮人都十分的感兴趣。 “剧本我是不可能亲自操刀坚固方方面面的，这一点你们也知道，我得忙着我的电影，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写一个大纲。”我笑道。 “大纲？”段宪辅等人对于这个名称还是有点陌生的。他们搞电影剧本，都是一气呵成，写完了就拍。 “师父，你是说电影的主线大纲你来写？”卜万苍跟了我这么久，他清楚我的风格。 我点了点头。 “整部电影的人物设置、主要的线索、主要的故事情节，以及特别要注意处理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们解决。打一个比喻，这部电影就像是一个人，我把骨架竖立起来，段先生和万苍负责填补血肉，如何？”我看了看身边的李国杰。 毕竟人家是投资人，这一点得争取人家的同意才行。 “蒋先生，虽然你不亲自写剧本有些遗憾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李国杰对我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这边，没问题。”段宪辅点了点头。 “师父，跟了你这么久，我尽力，绝对不给你老人家抹黑”卜万苍也是信心满满。 “好，各位，那就这么定了。大纲我一个星期之内就拿出来，至于电影的筹备之类的事情，段先生，交给你们了。爵爷，钱，你赶紧就位。”我一一吩咐下来。 “钱没问题，蒋先生，需要多少？”李国杰笑道。 他们什么都缺，就不缺钱。 “200万大洋吧。”我笑道。 “两百万？”李国杰还没说什么，段宪辅就脸黑了。 两百万大洋的投资，即便是对于国光和中影这样的大公司来说，也是个大数目，更别说是新亚这种手头只有40万活动资金的小公司来说了。 “两百万就两百万我信得过蒋先生”李国杰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段宪辅和管海峰是满眼放光。 “行，那就这么定了。给位，等着我的好消息。”我呵呵一笑。 酒宴回来，我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了，只有卜万苍陪着我。 “师父，需要这么多钱吗？”200万大洋，已经把这小子给震晕了。 “我还嫌少了呢。”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卜万苍坐下。 “万苍呀，我之所以接了这个活儿，固然是因为对于李鸿章的喜欢以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赚钱的活儿，此外，整部电影反应的那段历史，是中国人最为屈辱的历史，对于提振民族精神是有好处的，但是最关键的，是因为你呀。” “因为我？”卜万苍吃了一惊。 “是呀。你跟我这么久了，大中华日后肯定会发展得越来越红火，你不能一辈子都当个副手吧，得出来挑大梁而来，日后，你还得单独拍摄电影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作为师父的，我得为你的前途着想，明白吗？”我笑道。 “师父……”看着我，卜万苍眼泪满眼转。 “万苍呀，这部电影，可不容易呀。李鸿章这个人本来就很受争议，把他拍好了，既要真实又要让民众不骂咱们，需要功夫的。而且整部电影反应的是一个激荡的年代，各方面的人物都要有，大场面的戏份更多，场面调度、人物的刻画、现场的指挥等等等等，这些都对导演提出极高的要求，可以说，这样的一部电影，对于洪深这样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的话，声音很轻，却让卜万苍听得极为严肃。 “万苍，你是一个有灵性的人，也一直很努力，我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和段宪辅配合好，来完成你的第一步作为导演的电影。”我笑道。 “师父，我一定尽力”卜万苍脸憋得红红的。 “行。”我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开始苦苦构思这部电影的大纲。虽然不是完整的分镜头剧本，但是构思一个大纲要完成的准备工作并不比一个完整的剧本要少，而且《李鸿章》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先例可循，完全要靠我自己的能力了。好在我对李鸿章这个人比较了解，对于那段历史也极为熟悉，加上自己的想象，写出的大纲也算比较满意，加上卜万苍也给我出谋划策，合力之下，只用了五天，就把五万字的大纲写出来了。 “师父，这大纲恐怕比一般的剧本都要详细了。”看着厚厚一叠的文稿，卜万苍笑道。 这个年代，上海各大公司的正式剧本可长可短，一般也就在两三万字而已。之所以一个大纲就写了五万，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内容和故事极为庞杂，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卜万苍第一次独立出手，我得尽量把所有的事情给他想到了。 而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上海的舆论界同样是刮起了一场飓风 大中华电影公司将和新亚影片公司合拍《李鸿章》，这个消息，震惊了全上海，尤其是在之前各大电影公司都推出了项目轰动一时民众极为关心大中华的动向的时候。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民众反应不一，有人惊讶为什么大中华要为一个汉奸树碑立传，有人则诧异，难道这就是大中华电影公司本年度的主打电影？尽管这部电影的名字也是气势恢弘，但是很多人都很是失望，认为蒋慕白不能只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 接着，新亚公司召开发布会，正式作出了解释，当听到我只是担任监制，由段宪辅和卜万苍联合导演并且大中华的主打电影还没有确定的时候，民众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鸿章》的故事大纲出来之后，得到了李国杰的极大支持，段宪辅、管海峰等人也是赞叹有加，喜欢得要命。这部电影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剩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他们了。 就这样，新亚电影公司也有了活儿，现在放眼全上海，唯一一家迟迟没有宣布主打电影的，就是大中华了。 “慕白，搞吧，赶紧搞吧人家都拍得热火朝天的，你现在连剧本都没有，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史量才一天往我这里跑八趟，每次都问同一件事情，不光他着急，现在连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内部员工都急了，老爹整天敲打我，让我赶紧写剧本。 “没有线索。”我总是用这四个字作为答复。 “少爷，蒋先生来了，还有孙先生。”正聊着呢，虎头走了进来。 我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迎接孙中山和蒋介石。 两个人气色很好，尤其是孙中山，极为高兴。 他们高兴，是有原因的。 1923年年初，在孙中山和皖系、奉系合作的情况之下，在南方的**军得到了大量的援助，尤其是孙中山现在又和苏俄有了深层次的合作，经济和武器援助也不断送来，**军实力大涨，二三月，**军开始进攻广东，并且一举攻克广州，把陈炯明赶到了广东东部一带，整个广东出现孙中山和陈炯明两方势力共存地情况，**的形势开始有了转机。 这让孙中山很是高兴，尽管我已经看出来，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慕白，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孙中山看着我，微微一笑。 “告别？”看着孙中山鬓角的白发，还有那虚弱的身体，我心中涌出了一丝酸楚。 算一算，他还有一两年的活头了。 历史上他今年再一次回到了广东，开始修改自己的路线，联俄联共扶住农工，同时开始培养国民党的嫡系武装，**在开始向成功的方向前进，他却看不到全国统一的时候了。 “对，先生五天之后就会离开，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广州那边群龙无首需要先生立刻回去。”蒋介石一身戎装，光头锃亮，锐气逼人，雄心万丈，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我过去认识的蒋介石了。 “这就走么……”看着孙中山，我有些失落。 “慕白，我来，是为你的电影。”孙中山笑笑。 “为我的电影？”日理万机的孙中山，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怎么会关心我的电影了。 “先生最近一直在关注报纸上的东西，也一直关心你的电影。现在每家公司都有电影了，就你小子没有动静，先生都替你着急呢。”蒋介石的话，让孙中山也笑。 “慕白跟我去一趟广州吧。”孙中山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心颤的话。 看着我发呆，孙中山赶紧解释：“放心，我不是拉你去入伙，我也知道你只对电影刚兴趣，政治不是你愿意参加的。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嘛，让你去广州看看，看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孙中山咳嗽了一阵，脸色潮红，道：“慕白，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只有两个。一个是**还没有成功，而且道路还长着呢，但是我现在满怀信心，因为即便是我死了，还有很多同志可以继续走这条路，而且我坚信一定会成功。至于第二个，就是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反应**的电影。” 我想说什么，被孙中山制止了。 孙中山继续道：“你拍的《北洋水师》让我很感慨，那个叫苏老三的水手的话，同样让我落泪。北洋水师的官兵含冤几十年，因为你的电影，他们终于可以欣慰了。但是，慕白，**以来牺牲的千千万万的英烈们，他们的死，同样是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但是现在，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字呢？我老了，人一老，就容易想起过去的事情，现在很多时候，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死去的英烈，冒着炮火，冲向死亡的背影尤其是辛亥那一年，无数同志在我的眼前倒下，他们的死，重于泰山!这么多年过去了，英烈们的坟墓上，树木都可以合抱了。念之辛酸，念之感叹” “慕白，之前我曾经拜托过你两次，今天我第三次拜托你，可以不可以拍摄一部关于**的电影？”孙中山看着我，泪水已经自脸颊滑落。 ### 第二更送上。今天累死了。 第251章 我的第四部电影一一《辛亥革命》！ 第252章 聘请袁克文！ 第252章 聘请袁克文！ 一部《辛亥**》，剧本还没有出来，但是那密密麻麻的名单，就让一帮人哄堂大乱，纷纷称不可能。 难是难了点，但是对于这部电影，我是极其有野心的，不光是在电影的艺术性上，但是在这电影的演员上，我就要创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之作 这一部电影，绝对是响当当的明星阵容不同于后世的那种狗血的单纯是为了凑明星而凑明星的聚会一般的露脸电影，这一部，登上银幕的，将是真正在中国近代历史长河中光芒万丈的英雄们 “难，但是不代表没有希望，只要去奋斗，总会好的。这些名单，固然不能每一个都达到理想状态，但是去努力，还是可以办成大部分的。我看这样，我亲手写信给这些我认识的人，慕白在写上整部电影的想法，我想还是有可能请来的。比如这黎元洪和段祺瑞，现在都在天津下野闲居，上段时间我还和他们见过面，抛开党政之争，在个人的心胸上，他们都是刚正不阿的人，是堂堂的汉子，若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事情，他们还是乐意做的。”孙中山的提议，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说干就干，在我的操办下，成了一个专门的演员筹备组，孙中山任组长，成员包括张静江、史量才、张元济、郑正秋、杜月笙等等众多名人，这些人一个个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把自己认识的好有名人也纷纷推入，一时间，蔡元培、陈独秀、鲁迅、胡适等等，蜂拥而来，这个小组的规模滚雪球一样增大，最后竟达200多人之局 人一多，而且名人一多，声势就大了，连孙中山都说，这个小组恐怕是民国第一名人阵营 一封封信被写了出来，然后马不停蹄地送到了这些名人的手上，陆续签名，往往一封信，信的内容远远没有名字长，这样的信，若是留在了后世，但这些签名，就老值钱了。 很快，大中华电影公司拍摄《辛亥**》的消息被史量才的《申报》报道了，老史亲自执笔，不仅详细地介绍了这部电影，介绍了我拍摄电影的初衷，更是把这部电影的演员名单也贴了上去，把孙中山作为组长，民国各大名人将本色出演的消息等在了头版。 一时间，上海振动，举国震惊 本来民众就已经等大中华的这部电影等得焦急万分，盼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可谓来了一场海啸 “史上最大投资的电影，几十名民国巨头本色出演，旷世奇作”“蒋慕白惊天之作，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蒋慕白创造史诗大片，千古奇观”…… 一时之间，舆论如潮，举国震惊的同时，这个消息成为了这个国家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事情。 热闹的舆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名人的注意，反而对于我们筹备演员的工作有了很大的帮助，有些人在报纸上看到了报道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反而主动打电话来，要求合作，比如那个黎元洪 还有人则通过种种渠道，表示愿意参加这个筹备小组，为**尽一份力。果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工作进展得很是迅速。 “段祺瑞那边没有问题了，已经收到了电报，对于中山先生的邀请，他没有意见，不过他说拍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蒋介石拿着一封电报，哈哈大笑。 “我这边，满清皇室也有了消息，说事关重大，需要在考虑，但是听说溥仪很喜欢电影，对于慕白很是敬仰，他自己很愿意，反正现在他们那帮人也没什么事情，各位王爷什么的权当是玩了，而且还能领片酬，十分高兴。”张静江也报出了好消息。 “慕白，我这边，有个人很难说服，想尽了各种方法，人家点名必须让你亲自上门，才能决定参不参演。”杜月笙却是愁眉苦脸。 “谁呀？这么神气中山先生在内，几百个人的签名信，他也能如此端着架子？”史量才睁眼道。 杜月笙说了一个名字之后，史量才就瘪了：“袁克文袁寒云” 这个名字，别说史量才了，顾鼎周等人更是眉头紧锁，很多人甚至呵呵坏笑了起来。 袁克文，作为袁世凯的二儿子，长相上和袁世凯很相似，只不过消瘦一些罢了。他的母亲是朝鲜的贵族，袁世凯在朝鲜的时候娶了回来，后来袁世凯称帝，袁克文是名扬海内外的二皇子。只不过在脾气上，袁克文和袁世凯很不一样，袁世凯乃是一代枭雄，堪比曹操，但是袁克文却更像是曹子建，自幼对文化迷恋得很，能诗能文，而且才情甚高，不仅深谙京剧，更是收藏大家，风流倜傥，狂放不羁，清高淡泊，文化界上不管是对手还是朋友，都极为称赞。而在人品上，袁克文也是典型的中国文人，虽然有些怪癖，但是不是为正人君子一个。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很有味道。 袁世凯在《辛亥**》中是个大主角之一，戏份之重，肯定要超过孙中山，当初考虑袁世凯的演员人选的时候，我就一眼看中了袁寒云。道理有二，第一，袁世凯这个人，枭雄一个，极具神采，一般的演员，哪怕是最为精湛的演员，也很难惟妙惟肖地把他演好，而长相极为相似的人，更是难找。袁克文是袁世凯的亲儿子，长相上很相似，这一点不成问题。 第二，要演好袁世凯，演出身材，单凭外貌相似是绝对不够的。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确人，找一个长得像袁世凯的人好找，但是能不能演出袁世凯的神韵，那就困难了。袁克文这家伙，自幼就和袁世凯生活在一起，很得袁世凯的宠爱，对于袁世凯的经历、性格和内心世界，极为熟悉，加上他本人乃是一代京剧大家，表演功夫肯定没的说，由他来出演，绝对是最佳人选。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忙得都快要疯掉了，如果是一般人，实在不行也就得了，但是这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要搞定的，毕竟他对于这部电影来说，至关重要。 “不对吧，三弟，我听说袁寒云可是请帮大字辈的高人，和你们青帮很有渊源，杜先生去请，还不给面子？”蒋介石道。 杜月笙听了这个，苦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条泥鳅，人家是个龙种，想来没放在心上。” 说起袁克文这家伙和青帮的经历，实在是一个很好玩地故事。当初也不知道袁寒云是哪根筋错了，听说青帮很厉害（他经常在文艺圈子里面混，自然要遇到三教九流，而其中青帮肯定是大爷），便动了加入青帮的念头。按照青帮的规矩，加入青帮可是要拜老夫子的，当时青帮最高的辈分，就是大字辈，也就是说，这是活着的人当中最高的辈分了。 可袁世凯那时候还没死呢，中国乃是袁家的天下，身为二皇子的袁克文又怎么可能去对着一个大字辈的青帮人磕头作揖呢。想一想，一个幕僚给他出了个主意，跑到一个礼字辈的高人的坟前进香磕头拜了师，然后就成了青帮的大字辈，自称青帮一份子，而且广收门徒。这样的行为，在青帮内部，自然是违背规矩的，可他那样的身份尤其是他的个人魅力，让青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 照理说，青帮的面子袁寒云可以不看，但是孙中山等人的那封联名信他应该重视一下吧。 “这事情，不能怪人家，请人嘛，自然要亲自前往才是。虎头，备车”我冲虎头摆了摆手。 “你要亲自去拜会那个怪人？”史量才看着我这架势，笑了起来。 “我早就有拜访他的念头了，不过一直很忙，这一次，正好去见一见这位绝代高人的风采。”我呵呵一笑。 袁寒云就住在英租界，距离大中华电影公司不远，半个小时后，就在一片古香古色的大宅跟前停了下来。 “慕白，袁寒云这个人，怪得很，虽然现在时代变了，他从一个二皇子变成了平民，而且他这个热大手大脚，没有什么经济观念，所以生活并不是很富足，但是声名在外，性格极其怪异，等会你要小心一些。”大师兄吴昆山也被我拉了过来，看着那片宅子，他提醒我道。 袁克文这家伙，让我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人，就是明代江南四大才子的阿胡子祝枝山，这两个人简直是一个臭脾气。绝代的才华，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袁克文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用想怎么赚钱，他只管花钱。等袁世凯死掉了，日月换新天之后，他就成为了平民一个，虽然身份变了，但是那份习惯可是一点都没变，大手大脚，一路折腾下来，哪来那么多钱给他花。这家伙喜欢收藏，作为民国四公子之一，他搞收藏也算是全社会闻名，看到了什么古董，二话不说抱着转身就走，让仆人结账，仆人没钱他不管，反正他看中了就拿走，一般情况下，都是朋友接济了事。 这家伙烟瘾极大，而且不但自己吸得厉害，还喜欢叫来一些朋友大家一块吸，钱自然从他身上出，听说一天下来，没有二十大洋是打不住的，奶奶的，一天二十大洋是个什么概念，他一天的烟钱，都给普通的一个上海家庭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有时候他也知道没钱了，而这个时候，门口就会聚集一群人，全都是文化界或者是古董店的，袁寒云诗书画冠绝天下，平日里求他一副字比登天还难，只有这个时候，好要。放了人进来，写字画画，收钱，然后继续抽大烟看戏，过着闲云野鹤神仙一样的日子。 这就是袁寒云。 “怪人，呵呵，我还就喜欢怪人。“看着袁寒云的这片宅子，我呵呵一笑。 ### 第二更送上 第253章 侗五爷！ 第253章 侗五爷！ 袁克文的宅子，并不是豪宅，不是那种大得可以跑马的暴发户的宅子，和大师兄吴昆山的宅子差不多，但是青砖碧瓦，很有韵味，站在外面，只见里面古树苍天，水雾氤氲，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看来他这日子过得不错。 下列车，向门房递了一个帖子，等了一会，就看面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来。 “蒋先生，早早”来人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的白色西装，头发油亮仪表堂堂，很是英俊，见到我，满脸带笑。 从岁数上判断，这家伙肯定不是袁克文，但是能够出入袁府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少爷，这位是张孝若张先生。”虎头低声对我道。 虎头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张孝若呀!张孝若，是那位状元实业家张謇的宝贝儿子，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家伙，民国四大公子有好几种说法，在北京，以张学良、袁克文、张伯驹、溥侗一说为主，而在上海，则是张学良、袁克文、张孝若和溥侗，这种时髦的称谓自然各有各的道理，上海这边之所以用张孝若代替了张伯驹，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老爷子张謇在江浙一带影响巨大吧。 张孝若才情甚高，也是个风流公子，而且说起来，和我也算是同行，现在在全国电影节厉害哄哄的中影，他就是东家，洪深就是他慧眼识英拉过去的。 “原来是张先生久仰久仰，一直没有时间去拜会”我呵呵一笑。 “蒋先生不用太客气，寒云先生正在唱戏，所以让我先出来迎接，蒋先生，请”张孝若虽然出身高贵，但是态度极其平易近人，可见家教之严格。 跟着张孝若走进袁寒云的府邸，只见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假山奇石，珍禽异鸟，果真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走到后院，之间一个戏台之上，两个人正在唱戏，台下一帮的票友，约莫有一二十人之多，一个个摇头晃脑，大声叫好，鸦片烟抽得刺溜刺溜响，果真是逍遥快活。 我在一旁坐下，看着戏台，戏台上，正在唱《霸王别姬》，唱腔圆润，霸王的雄浑，虞姬的缠绵，连我这个半吊子都能够听得出来绝对是一流的水准。 “张先生，这戏台之上，何方的高手呀？”我指了指戏台。 张孝若的京剧功底自不必说，大师兄吴昆山也是响当当的票友，这里面估计也我水平最次。 “慕白，你小子电影拍的好，对着京剧实在是外行了。那虞姬，乃是标准的寒云先生的唱腔，除了他还能有谁，而那霸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是溥侗侗五爷吧”吴昆山听得是津津有味，简直是入了迷一样。 溥侗？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奶奶的，传说中的四大公子，两个版本加在一块是五个人，今天在这里我就遇到了仨呀 溥侗，全名是爱新觉罗.溥侗。乃是清朝的皇亲国胄，是乾隆皇帝的十一子永亲王的曾孙，到了他这一辈，封为辅国公。不过这位侗五爷，对于政治不感兴趣，自小喜欢琴棋书画，据说三教九流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昆曲、京剧、金石、书法、音乐、收藏，更是没有一样玩不转的，而且每一项都是大家论底子，他可能是四大公子之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袁寒云的府邸之上 “侗五爷刚刚从天津过来，为的是看一看你的《北洋水师》，他和寒云先生一向交情深厚，住在这里已经四五天了。”张孝若看着我，笑了起来。 “蒋先生，你的这部《辛亥**》现在是名动中国一部电影，堪称旷世奇作，没开拍便是国人期待，凡是中国有名望的人，不管是政界还是文化界，更是无人不说辛亥，无人不谈蒋慕白，孝若真是万般的敬佩”张孝若看着我，满脸的崇拜。 他年纪比我大一点，但是那份景仰，却是实实在在的。 “孝若兄过奖了，中影的《秋瑾》同样也是壮怀激烈此诚国家多难之际，中影能够拍摄出如此的电影，乃是我等电影人的骄傲”对于张孝若的中影，我一向印象不错，加上洪深在里面，中影和大中华的关系，同样是甚好。 两个人说着闲话，就听见台下一片叫好声，看样子是唱完了。 台上的两个人，下了场，卸妆去了。 喝了一通茶，就看见两个人翩翩而来。 左边的这个，年纪在三十四五岁左右，穿着一袭的长衫，长脸，那模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肯定是袁克文，因为那长相和袁世凯实在是很像，只不过瘦了一点罢了。而右边的那位，二十五六岁，穿着黄马褂，脑后一个粗粗的辫子异常引人注目。 满清灭亡这么多年了，辫子早就没有人留着了，能够留到现在的，而且是一身黄马褂，肯定就是那位侗五爷了。 “师叔好侗五爷好”看着这么两位爷，我站起来，恭敬施礼。 人家年纪都比我大，都是牛人，我自然不敢怠慢。 哈哈哈哈。袁克文和溥侗相视而笑，袁克文坐下来，淡淡一笑，对我道：“蒋先生，实在是抱歉，刚才登台献唱，不敢中途断了场子，京剧怕的就是断了气儿，这气儿一断就没有味道了，还请多多包涵。” “师叔这说的哪里话，能够亲身聆听师叔的这一嗓子，乃是慕白的造化，加上还有侗五爷在，果真是余音绕梁，犹如天籁”我的一番话，说的袁克文和溥侗更是哈哈大笑，周围的一帮票友更是呼啦啦围了过来，好不热闹。 “蒋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次到上海来，一是因为一些私事，二来是为了你的那部《北洋水师》这电影，名动全国，北京更是一票难求，连皇上都看了几遍，看得泪流满面这么邪念，国人骂我们爱新觉罗是满狗，国家的事儿，我说不好，但是先生的这部电影，我绝对拍得还是真实的，还是鼓气儿的拍出了我们中国人的骨头” 溥侗看着我，很是激动：“世人眼里，我这个爱新觉罗的子孙，是个满人。可老辈儿说得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谁不想这国家富强，民众安居乐业呀只可惜，我族人不争气，不争气呀。” 侗五爷身份这帮人中最高，他说话，别人只有听的份，只听见一片叹息声。 “蒋先生，我们这些人，都是些闲人，都是些没有用的人，做的事儿，都是消遣，于国于民没有什么好处，比不上蒋先生你，电影救国，一部电影，万里山河动，真乃英雄也” “侗五爷，这个太过奖了折杀我了”我被他说得很是不安。 “当得当得”周围的一帮人都连声附和，不少人竖起大拇指。 只有袁克文一声不吭，笑眯眯地看着我。 “别的不说，眼下的这部《辛亥**》，还没开始拍摄就已经声闻全国了，听说参演的大部分人都是本色演出，蒋先生登在报上的文章我也看了，真是字字珠玑，字字振奋国人志气这电影，好”侗五爷呵呵一笑。 “侗五爷，叫我慕白便好。”我对政治的事情，向来看得很开，成败自由公论，但是眼前的溥侗却是个不错的人，很对我的胃口。 “那我就卖一个老，叫你一声慕白。”侗五爷很是高兴，道：“听说你们的人和皇上那边也有通话了？” “五爷的消息还真灵通。是有这么个举动，这部电影，里面朝廷也是关键的一部分戏，我的想法是让……”我指了指天：“让他扮演光绪皇帝，听说他很有兴趣，就是身边的那些人……” 我摇了摇头。 “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侗五爷摇了摇头，笑道：“这电影，我看可以拍嘛。都民国了，皇上也不是皇上了，也是民国一份子，自当为国家出力，慕白，你放心，我过几天就回北京，回去我好好说一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溥侗身份高贵，如今在那个小朝廷里面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他能够答应游说，这成功的几率也就大了。 “我说老袁，你还考虑吗？”溥侗说完了，转脸看着袁寒云，笑道。 看来这帮家伙恐怕早就讨论过我的电影了。 一直不说话的袁寒云哈哈大笑，指着我道：“我这不是把这个猴崽子叫来了嘛。” “师叔，你这意思是……”看着大笑连连的袁寒云，我一时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慕白，论辈分，你叫我一声师叔，论这才学，我比不上你，刚才侗五爷也说了，我们都是闲人，于国于民没什么好处，你做的事情，道理上讲，我是应该支持的，但是有句话，我得问清楚咯，你若答得让我满意，我二话不说，一条命都是你的，你爱怎么地怎么地，若我不满意，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袁克文的一句话，说的我目瞪口呆。 奶奶的，不愧是怪人一个，说话都这么直来直去的。 袁寒云我是一定要请来的，而且是必须的，但是他要问的问题我不清楚，他能不能满意，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事儿，现在看来，奶奶的，有点难度 ### 第一更送上。 第254章 就是袁世凯活着，他也会答应你拍电影！ 第254章 就是袁世凯活着，他也会答应你拍电影！ 袁寒云的怪脾气，那是举世皆知的，搞不好就惹恼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生气了。 对于我来说，别无选择，必须让他满意才行，只有他满意了，他才能出演我的电影，只有他出演电影了，那《辛亥**》才能够保证质量，毕竟这电影里面他扮演的袁世凯是不可或缺的。 “师叔，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我正色道。 “好，爷们我就喜欢直来直去”袁寒云呵呵一笑，一口气灌掉了一杯茶，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圆睁双目，用京剧的唱腔大声问道：“尔听清楚了，洒家问你，袁世凯此人，你怎么看？” 操第一个问题，就把我给搞的要崩溃了。 袁世凯怎么着也是你爹，这么多人，你不忌讳老爹的名讳，大声说出你爹的名字，你还真够特别的! 别说我，周围的一帮人包括侗五爷，都被袁寒云这一嗓子给吓着了，都愣了。 哪有这么问的。上来就问我对他爹的评价。袁世凯这个人，谁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情。在这个年代里，老百姓骂他是窃国大盗，是国贼，满清遗老骂他是忘恩负义的叛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坏东西，**党骂他是**者，反正各方面没有人说他好话的。 这一点，周围的人都知道，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在袁寒云面前说，袁寒云自己也知道，但是他问我这个问题，是啷个意思？ 袁寒云唱完了这句，圆睁双目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现场一片安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师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微微一笑。 奶奶的，豁出去了 “当然是真呀话!”袁寒云大声道。 “你若问我对袁世凯的评价，我可以用一句话答你。”我站起来，一帮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这帮人，有的着急，有的忐忑，吴昆山暗地里扯我的衣服，侗五爷对我努努嘴，示意我要小心点说。 “袁世凯此人，乃乱世之枭雄，纵横捭阖，练北洋，造共和，功劳甚大，可比三国之曹操然晚节不保，一心称帝，虽有他的理由，但与中国发展之前途背离，被骂国贼，虽有七分冤枉，但三分是应该的总体评价，此人对中国之贡献，有功有过，功大于过”看着袁寒云，我大声道。 “慕白放肆了”听我把袁世凯比作曹操，又听我批评袁世凯称帝，说他三分是应该的，接着更说是有功有过，吓得吴昆山脸色都白了 袁寒云，可是袁世凯的亲儿子呀 “慕白，这个，这个……”侗五爷也要崩溃了，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要说什么，又赶紧看了看袁寒云：“寒云，慕白年轻气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袁寒云昂起头，哈哈哈一阵长啸，惊飞一树飞鸟激动得满脸的肉都在颤抖。 周围的一帮人，看着我，都露出了悲哀同情的神色。看样子，这一次，算是惹恼了这位二皇子了。 “痛快痛快痛快呀爹呀，听见了么？听见了么？当日里，我也是这么对你说的你听见了么？”袁寒云看着天空，眼泪夺眶而出! 啥？他这句话，如同平地起了一个惊雷，雷得一帮人呆若木鸡。 “慕白，坐”袁寒云指了指我的座位，脸色激动。 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坐下来。 袁寒云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稍稍恢复了一点平静，看着我道：“慕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立马答应你们的要求出演电影，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当面问这个问题吗？” “可是师叔怕我按照那些俗人的目光拍这部电影，拍令尊？”我笑道。 “然也”袁寒云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 “侗五爷，连同朝廷，这么多年没少挨骂比起来，我挨的骂，只多不少”袁寒云长叹了一声：“我父做的事情，道理上，我是不应该评头论足的。但是是事情就得有个理论才是。国人骂袁世凯是窃国大盗，是国贼，侗五爷那族人骂袁世凯是小人是叛徒，**党骂袁世凯是**，我岂能不知？” “我父一生，他的想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早年便看到这国家任人鱼肉，一心报国，才不顾家族阻拦，当了丘八在朝鲜，抵抗日本，回国后，练北洋三镇，洋务救国这功劳，总有的吧清末大乱，江山易主，我父独挑大梁，若不是他，中国民国能成立否？**党势头虽大，但并无多少兵马，我父若是一声令下，**党能抵挡北洋六镇否？” 袁寒云的一番发问，算是问到了我的心坎上了。 袁世凯做的这些事情，的确是有功劳的，而且他若审时度势，和**党一旦开战，**党的那点人，的确抵挡不了他手下的精兵强将。 “辛亥时，我也曾问我父，为何要和叛逆谈判。我父答：时事变也大清朝其数已尽，要救国，唯有**一途要救民，也唯有**一途这才决心合谈，让皇帝逊位，打造共和这其中，虽然有他本人的野心，但是更多的，乃是为了这国家” “辛亥后，政府成立，**党各派林立，黎元洪、黄兴、孙中山彼此不合，而各省，更是挂羊头卖狗肉，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孙文的那套学说，能行的通不？”袁寒云看着我，眼眶已经湿润了。 “我父决心武力统一中国，乃是为时势所迫，那样的情况，不采用武力，如何行得通？至于晚年称帝，这其中众多的手下起哄为最大推动力，段祺瑞、冯国璋，哪一个不是带头上折子我曾经劝说父亲，这事情不能干。父亲说他明白，这帮人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我父虽然愚钝，但还不至于看不清楚形势他早年就赞同维新，封建皇权已不太可能，他如何不知？但我父说，大乱必须有手段才能，那时的中国，不管是君主立宪还是共和，都走不通，为什么？情况不一样外国有外国地条件，中国是不通的每个省都是督军的地盘，阴奉阳违，每个人都打自己的小算盘，**党是，各个军阀都是，连北洋内部也是派系林立，这样的情况，你搞共和政体，行得通？” “我父说，只能痛下武力，先集权，方能再共和集权，最好的办法，便是皇权大清朝亡了还没几年，父亲觉得还有基础。他做出这个判断，是由他的道理的，但是正不正确，他无法预料” “父亲登基前，手下的一个个齐声唱好，段祺瑞如此，冯国璋如此，曹锟如此，各省的督军，没有一个不发来折子赞同的。结果一登基，全都翻了脸，转而攻击我父，开始夺权” “我父有过，而且有大过，尤其是这登基一事，但他对这国家，对着民族，总不能一点贡献都没有吧总得讲个公道吧”说到这里，袁寒云已经有些愤怒了。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被骂了这么多年，原本一切都看淡了。有人让我写袁世凯的文章，我推脱了，关于父亲的一切事情，我都懒于评说，我觉得世事自有公论，历史，总会还他一个公道。”袁寒云长叹了一声：“你知道不，若不是你的那一部《北洋水师》，你提出的这么一个请求，别说是孙中山一帮人的联名信，就是天王老子让我去演，我懒都懒得搭理” “师叔，这和《北洋水师》有什么关系？”我愣道。 “大清朝亡了，现在提起大清，谁不骂？提起李鸿章，谁不骂他是卖国贼!不管是文人的文章，还是报刊的舆论，抑或是这电影，提起这些，都是一边倒。唯独你，《北洋水师》里面，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那个人本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不媚俗，不人云亦云有自己的主见，还事情一个公道慕白，就冲这一点，我信你!” “今天，听了你对于我父的评价，你不用说，我都知道这《辛亥**》中会有怎样的一个袁世凯这个袁世凯，我服气我想，即便是我爹活到了现在，他也会答应本色出演你的电影的别的没二话，就因为你这个家伙，够爷们” 袁寒云呵呵一笑，转身对身后的仆人道：“文协，把东西拿来” “是，老爷”仆人转身走回了屋子，时候不大，碰了个托盘来到我的跟前，托盘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用一方锦缎盖着。 袁寒云站起来，揭掉了手帕，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厚厚的一打书本。 “师叔，这……”我不知道袁寒云是什么意思。 “慕白，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看着这厚厚的一叠书本，袁寒云目光湿润。 “不知。” 袁寒云一笑，结果托盘递了过来。 我拿过来一本，翻了几页，顿时目瞪口呆。 “师叔，这是这是”看着面带微笑的袁寒云，我说不出话来。 打死我，我也想不到他竟然能把这东西，交给我! ### 第二更送上。不舒服，可能是受凉了，要吐了。 第255章 收了史东山！ 第255章 收了史东山！ 袁寒云交给我的这一叠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袁世凯的日记。而且还不是抄录的，是袁世凯的亲笔所写 这样的东西，别看只是一打书册，但是不管从文化的角度还是从历史的角度，抑或是单纯从研究袁世凯个人的角度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 这样的东西，不管是商人还是文化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尤其对于袁寒云来说，这东西已经不仅仅是日记那么简单了，作为袁世凯最为宠爱的一个儿子，这日记，代表的，是一份浓浓的父爱。 别看袁寒云是闻名全国的收藏大家，可我敢肯定，这日记对于他来说，是一生中最珍贵的收藏。 而现在，他竟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了我 “这是先父的日记，从他年轻的时候一直记他最后的岁月。慕白，你不是要拍《辛亥**》嘛，拿去吧，或许用得着。”看着我，袁寒云呵呵一笑，周围的人已经呆若木鸡了。 “寒云，这东西，可是你的命根子呀。”侗五爷也是吃惊异常。 “不过是日记罢了。放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用处，倒是放在慕白那里，意义重大得多。我想先父也会让我这么做的。”袁寒云呵呵一笑，点上了大烟，看着我，又加了一句：“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师叔，你的意思说，你愿意出演了？”我十分惊喜。 “那是自然。你看看我现在，手头可是缺钱呢，若是演了你这电影，赶明儿我再登台的时候，票价可就上去了。”袁寒云开着玩笑，惹得周围人都笑。 “不过师叔，你现在的身材可不行，起码得增肥二十斤，还有，你这大烟抽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能戒就戒吧。”我也不太正经地说道。 “听你的什么时候叫我过去，就让你的人给我带个话儿。”袁寒云倒是爽快得很，然后忽然响起了什么，冲身后招了招手：“东山呀，过来过来。” “哎，师爷爷”就见从人群堆里跑过来了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青年，穿着一身的白色长衫，脸色激动得一片通红。 “东山，你不是让我给你引见引见么，现在蒋慕白就在这里，啥话你跟他说就是了。”袁寒云呵呵一笑。 看着着年轻人，我也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 “蒋先生我……你的电影我都看过，我很喜欢，我对电影很高兴去，我原来在中国影戏研究社做过场记的……“这家伙也许是因为激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慕白，这小子是我的徒孙，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整天喜欢和徒子徒孙们一起混，小的们有什么要求，我尽力提携。这小子不错，人聪明，也很老实，没有什么坏心眼。早就念叨着让我介绍介绍，今天也巧了，你就这么来了，这事儿，算我求你吧。”袁寒云这么一说，我算是立马明白了。 早就听说他广收门徒，手下门徒光是记名的就有好几千，大江南北到处都是，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师叔，这个容易。”我笑道。 “这孩子叫史东山，浙江人，也干过电影。”袁寒云看着这个瘦削的戴着眼镜的青年呵呵一笑，看来他对这青年印象很好。 “史东山？你叫史东山？”看着面前的这个生瓜蛋子，我内心一震乱颤 史东山中国早期电影的大导演之一，一声刚正不阿，拍摄的电影更是风骨尽显，当年日本人占领上海的时候，点名要他的脑袋，一部《八千里路云和月》，红遍大江南北，广为称赞。 “是了。怎么，蒋先生认识我？”史东山一愣。 “小兔崽子，还蒋先生蒋先生的叫”袁寒云用手中的烟枪戳了史东山一下，然后冲我努努嘴。 史东山反应倒是很快，立刻明白了袁寒云的意思，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我跟前：“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别呀师叔，这不合青帮的规矩吧，东山不是有师傅了么？”我大急。 青帮规矩甚严，如果已经拜过了师父，再转拜的话，那是需要原来的师父同意的，否则便是换了大事。 “放心吧，他那师父去年病逝了。你收了他，不算坏了规矩，即便没这事儿，我袁寒云说的话，就是规矩”袁寒云睁大眼睛道。 行，你行!你狠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加上周围的人一起哄，我也就不管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位历史上的大导演咣咣咣地给我磕头，然后行了一套拜师大礼。 “慕白，东山这孩子我就交给你了。以后是杀是刮随你便，呵呵。”袁寒云很是开心。 杀刮？奶奶的，捡到了个宝，我乐还来不及呢。 大中华电影公司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手底下真正能干事情的，也就一个卜万苍，这一次的《辛亥**》，这么大的场面，正缺助手呢，史东山的加入，可谓正逢其时。 “寒云呀，今天是双喜临门，我看要喝一场五龙日升楼我请客”侗五爷也是很高兴，他这么一提议，顿时引起一片欢呼声。 五龙日升楼，这顿酒，喝得酣畅淋漓，人人都很高兴。 “侗五爷，朝廷那边的事情，还得多多摆脱你了。”我举起杯子对侗五爷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尽力。”侗五爷义不容辞。 “除了此事，还有一件事情请侗五爷帮忙。”我微微一笑。 “说。”侗五爷豪气干云。 “侗五爷和师叔名满天下，师叔这一次演了我的电影，你恐怕也不能缺席呀。”我乐道。 “是了是了，都说袁寒云和侗五爷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同意”袁寒云喝得有些醉了，哈哈大笑。 “我演你的电影？我能演什么？”侗五爷很是纳闷。 “侗五爷演铁良，应该不错。”我笑道。 铁良，乃是满清末期八旗子弟中唯一一个顶梁柱，为人有胆有才，连袁世凯都忌惮万分，武昌起义的时候，铁良坐镇南京，力主不能启用袁世凯，如果载沣听取了他的意见，那么或许清廷还不会那么快就灭亡，可惜载沣那时候已经吓怕了，召回了袁世凯，铁良也被冷落，一代英雄，最后壮志难酬。 抛开狭隘的民族观念，铁良这个人，对他的主子忠心耿耿，在只会享乐的八旗子弟中，是最后的一杆大旗。 这部电影里面，少不了铁良的戏，而铁良这个人，似乎对现在的政治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之前我们再三要求，他都推脱不就。我正发愁呢，而眼下的溥侗，显然是最好的人选。 “铁良呀……”提起铁良这个人，侗五爷也是感慨万千，使劲拍了一下大腿，用京剧唱腔大声唱道：“罢罢罢一腔热血卖给识货的俺便从命是了” “好”酒楼里一片叫好声。 一直喝到半夜，才醉醺醺回来，路上一帮人乐得不行。 顺利解决了袁寒云，还捞到了溥侗和史东山，对于我来说，这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解决了这个最为棘手的问题，接下来的今天，我就彻底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看是考虑《辛亥**》的剧本了。 这么大的一场戏，这么多的投资，这么多的名人，全国民众的期待，不容我出半点的差错。 压力，可想而知。 这一次的剧本，和先前的都不一样，在具体写的时候，自然也不一样了。 我把史量才、顾鼎周、史东山三个人叫来，史量才负责历史方面的整理和校对，顾鼎周专门负责当时各大报纸的报道和记载资料的整理，史东山则负责打下手。 四天的时间里面，四个人足不出户，从早忙到晚，在我的苦苦构思中，搞出了一个三万字的大纲 “师父，这剧本好呀”看着那大纲，史东山很是激动。 “这哪里是什么剧本，只不过是大纲而已。”我笑道。 “这还不是剧本呀？这都三万多字了”史东山很惊诧。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写剧本的。 “只不过是个粗略的大纲而已，等到了广州，还的丰富，我估摸着，至少要在十五万字左右吧。”我揉着太阳穴，累得快要崩溃了。 “十五万字的剧本？你以为你写小说呢？”史量才目瞪口呆。 一般的剧本，也就是个二三万字，十五万字的剧本，前所未有。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等这部电影首映之后，把这剧本改了一下，就可以出小说了。”我乐道。 “这个交给我了!可说好了，我们《申报》来出”史量才立刻揽下了这个好生意。 5月23日。一艘客轮停靠在黄浦江上，码头上站满了送行的人，孙中山的一帮人，加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帮人，纷纷上传。 “二哥，月笙哥，后续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都必须保证要求。”上船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 “没问题，你放心去吧”杜月笙呵呵一笑。 就这样，交代了事情之后，我和孙中山一行，上了南下广州的军舰。 广州，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呀？对这场旅途，我是十分的期待。 ### 第一更送上 第256章 广州地头蛇 第256章 广州地头蛇 从上海到广州，水路需要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毕竟是客轮，不是军舰。 这一周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开始丰富《辛亥**》的大纲，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完成了将近三分之一。 而除此之外，我做的事情，就是和孙中山聊天，了解一下此时此刻广州的情况。 而在孙中山的讲述之下，我才明白，现在的广州，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是个**的天堂，实际上，现在正处于混乱时期。 由于陈炯明的叛变，广州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陈炯明炮轰大元帅府，差点把孙中山给弄死，孙中山逃到了永丰舰上，两方展开猛烈的交货，广州城顿成一片火海，后来孙中山不得不逃往上海，陈炯明占据广州之后，更是严查**党，一经发现，立即枪毙，顿时满城白色恐怖。今年以来，在孙中山的运作之下，国民党联合奉系、皖系，同时原来北伐的那些孙中山的部下，也集合起来，开始进攻，广州**思想浓厚，孙中山影响甚大，陈炯明离心离德，双方的战争打了很长的时间之后，陈炯明不得不退往广东东部，形成了一山容二虎的局面。 孙中山和奉系皖系联合，陈炯明也是知道的。虽然暂时遇到了失败，但是陈炯明并没有放弃，这段时间以来，双方战争不断，广州城也是鱼龙混杂，十分不安全。至于国民党的内部，对于孙中山和奉系皖系联合，尤其是孙中山和苏俄之间达成的合作协议，让很多人都不满意，内讧不断，更是增添了动荡。 而在孙中山的叙述里面，除此之外，广州还有一个巨大的毒瘤。这个毒瘤，就如同寄居在人的大脑里的脑瘤一样，随时都可能爆炸，而一旦爆炸，处理不好，那后果是之命的。 这个毒瘤，就是广州总商业协会 满清末年以来，各地的商业协会团体就不断发展壮大，势力最大的有二，一是上海总商业协会，一是广州总商业协会。这两个地方，原本就是中国经济中心，商业协会极其有钱，在动荡的时局之下，商人自然要自保，商业协会也因此努力发展自己的武装。他们有的是钱，广州和上海有有着极为便利的交通条件，武器来源不成问题，这样一来，就想成了上海总商业协会和广州总商业协会手里头握有重兵，上海的自不必说，但是广州总商业协会手下的武装，就有好几个团，不管是陈炯明还是孙中山都无法一举消灭，只能尽量拉拢，而广州总商业协会，这个时候对于孙中山抱有敌意，而倾向于陈炯明，现在国民党还立足未稳，孙中山也不敢得罪广州总商业协会，他们手底下的武装，经常是强取豪夺，甚至对国民党的武装攻击，抢夺武器，杀人放火，国民党内部也是敢怒不敢言。 孙中山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沉甸甸的。这广州，看来还真不是呆的地方。这么乱的局势，都要孙中山劳心劳力，看来伟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 “慕白，这一部电影对于我国民党对于国家民族都十分重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这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之一，但是你也得多加小心，此时的广州，已经不是以前的广州了。”谈到局势，孙中山感慨万千。 他说的国民党今年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一件是我的这部电影，另外一件事情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 那就是国民党和苏俄的合作。 这件事情，将是成为改变中国历史走向的重要事件。 此时，中国共产党刚刚成立，苏俄早就想插手中国，谋取利益，而最大的目标，就是扶持一股力量，让这股力量夺取政权，进而实现自己的利益的最大化。 共产党刚刚成立，人少，式微，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影响力。国民党就不一样了，被民众视为最能够代表中华民族利益的集团，备受拥护，苏俄知道这是一个潜力股，所以一心扶持，不惜一切大家，用苏俄的全权代表越飞的话来说，那就是短时期内，苏俄必须支持国民党夺取政权，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壮大共产党，将共产党融入国民党之中，然后李代桃僵，最后实现中国的共产主义。 这一点，我不知道孙中山会不会看清楚，或许他看清楚了苏俄的用心，而目前的局势迫使他不得不采取合作，但是国民党内部很多人都看到了，极力反对。从他们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反对，显然是有道理的。 孙中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再撑很长时间了，他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他必须要尽可能地获取成功，这个合作，他是坚定的。接下来做的事情，历史上我是清楚的，他要改组国民党，全面和苏俄合作，培养属于国民党自己的武装力量，进而开展北伐。 这一次，虽然他最终没有看到国家统一的一天，但是，他的路线，是正确的，只不过，他的愿望，由蒋介石代他来实现了而已。 看着眼前的孙中山，我心情很复杂，我很想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一切事情，都要他自己去探索，去磨练了。 我所能做的，就是拍摄我的电影。政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凶险，也不是我的强项。 6月1日。我们的轮船抵达了广州。 码头上人山人海，这是孙中山被陈炯明赶跑之后，第一次正式回来，国民党倾巢出动，民众扶老携幼，场面极为热烈。 “广州，果然不一样呀。”史量才看着外面，呵呵大笑。 作为《申报》的老板，这家伙这次干脆成为了一个记者，来到广州，声称要全程报道。 “民心可用。”看着窗外，孙中山也是心情舒畅。 广州，果然和上海不一样。如果说上海是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是一片纸醉金迷的万国博览会的话，那么广州，此刻绝对是一个炸药仓库。 广州没有上海那么繁华，刚刚经历的动乱，甚至让这个城市还有些萧条，街道上的人并不是熙熙攘攘，但是你可以感受到这里的气氛。到处都是**标语，不管是军人、学生还是一般的市民，脸上都带着坚毅的表情，一切忙忙碌碌，却井然有序。这里在酝酿着改变中国的一股力量!这力量积蓄了几十年，而且在快速增长，总有一天，这里讲轰然爆炸，将**的火焰烧遍全国 “**救国打倒军阀陈炯明” “**救国打倒军阀陈炯明” …… 就在我们的车子在街道上行驶的时候，一大群学生打着标语游行示威。 “青年，总是好的。”看着窗外的年轻人，孙中山感慨道。 “给老子打”孙中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街道对面忽然冲出来一支部队，伸长穿着黑色的军装，手里面荷枪实弹，冲过来，二话不说，举起枪托就冲学生猛揍 学生哪里是对手，很快被打倒一地，依然赤手空拳和那些军人厮打、分辨，场面混乱。 “是广州总商业协会的部队”蒋介石大声道：“先生，避一避吧” 看着窗外的混乱场面，我也是目瞪口呆。奶奶的，虽然知道广州现在很乱，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乱。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这么对游行的学生开打 “不”孙中山十分气愤，一下子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都给我住手我是孙文”孙中山大喝一声，结果对面的军人视若无睹。 “啪”蒋介石掏出枪，向天开了一枪。 这帮人为之一振，随之停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学生要求**，是合理的，他们游行示威，是国法赋予的权利你们这样的行为，难道不可耻吗？”孙中山看着那帮人，大怒。 “孙先生我们不管什么国法不国法，我们只保证我们商业协会的利益这些学生闹事，打扰了生意，生意不好，钱你来赔呀”为首的一个军官，虽然知道是孙中山，态度却极为嚣张。 “放肆”蒋介石提着枪就要上去，被孙中山拦住了。 “我要见陈廉伯”陈廉伯是广州总商业协会的负责人。 “我们陈会长忙，没有空”那军官一点都不买孙中山的账，转身对手下的士兵一挥手：“把这些学生给我带走” 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如狼似虎，押着学生就要走。 “你敢”蒋介石十分恼怒。 孙中山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目光如剑。 与此同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呼啦啦的跑步声，一支帽檐上带着青天白日勋章的部队也奔了过来，呼啦啦围了上来。 “把学生们放了告诉陈廉伯，隔日我亲自拜访”孙中山一声训斥，那军官见不是国民党军队的对手，冲种下点了点头，士兵们放开学生，那军官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看到了吧，慕白，这就是现在的广州。”回头看着我，孙中山一声苦笑。 奶奶的，刚到广州就遇到这样的地头蛇，看来不仅仅是孙中山，等着我的，恐怕也将是一场磨难吧。 @@@ 第二更送上。 第257章 难题！ 第257章 难题！ 刚到广州，广州总商业协会就给我和孙中山来了个下马威，气焰嚣张。虽然孙中山强忍了下来，但是却在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辛亥**》广州是一个重要的拍摄地点额，而且将是剧组的大本营，这里的安全问题，是头等大事。加上参加这部电影的人，全都是牛人，哪怕一个出了问题，那我是担待不了的，说不定会引起全国性的动乱。 车上，我把我的担心告诉了孙中山。孙中山直点头。 “慕白，你的这个考虑是对的。安全第一，请来的这些人，都是巨头，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极为复杂，彼此之间有仇怨，广州这边恐怕很对人都对他们中间的一些抱有极大的反感，惹出了事情来，是要出麻烦的。”孙中山说完，转脸对蒋介石道：“介石，这事情交给你了，一定要确保安全，至于你的剧组的大本营，我看就安在大元帅府里面吧。” “大元帅府？”孙中山的这话，让我哭笑不得。 大元帅府可是他的官邸，是整个国民党的核心，让我把剧组搬进那里面，虽然安全是没有问题了，但是那么多人，很是麻烦。 “先生，我看这样吧，广州这地方，城里头太拥挤，也容易出事情，你让大哥带一支部队保护我们就行了，至于我们驻扎的地方，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我笑道。 “哦，哪里？”孙中山很诧异，因为我告诉过他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广州。 “我听朋友说，广州外面有个黄埔岛，易守难攻，地势显要，距离广州也不远，在那里，最好。”我看了一眼蒋介石。 黄埔，这名字后世闻名遐迩，但是现在确实毛都没有，不过明年，在那岛上将出现中国最厉害地军校——黄埔军校对于这个地方，我是早就想看看的，趁着这个机会，顺便瞅瞅，也挺好。 “你可真会选地方。”蒋介石和孙中山相互看了一眼，笑得很诡异。 “怎么了？”我问道。 “是这样的，先生和苏俄谈合作，力主要建立一支属于我党自己的武装力量，先生的意思是，必须要创立一直军官学校，培养**指挥人才。关于这件事情，很多人讨论过，选中了好几个地点，其中黄埔岛就是其一。”蒋介石这么一介绍，我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个时候就开始筹划了呀。 “那更好了。我们便成为第一批入驻的**者吧。”我大笑。 “我看这个可以，介石，交给你去办了。”孙中山认可了我的提议。 一行人浩浩荡荡驶入了大元帅府，舟车劳顿之下，孙中山先安排我休息，睡了一个下午，到了黄昏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人声喧嚣。 “怎么了？”我问道。 “少爷可热闹了全都是人!”虎头趴着窗户往下面看，下面是大元帅府的院子，面积极大。 “你在上海没看过人吗？”我复又躺下。 “不是。少爷，这些人还真是精神呢。穿着军装，配着青天白日的徽章，威风呀。”虎头转脸对我道：“为了迎接你，听说中山先生特意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呢。” “哦，是么。”我来了精神。这样的宴会，肯定国民党的高层全部都参加，这样一来，我倒是可以看到很多名人了。 “三弟，赶紧收拾收拾下去，都等着你呢。”正说着呢，蒋介石走了进来。 我赶紧洗漱一番，换上了衣服，走了出来。 “哗哗哗”当我下楼的时候，院子里响起雷霆一般的掌声，记者们一拥而上，镁灯霹雳啪啦响个不停。 孙中山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拉着我走到众人跟前，大声道：“诸位同志，这一位我想我就不用多介绍了。蒋先生此次来，乃是为了一部电影，这部电影同样是我党今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切，以蒋先生的电影为最大事情，希望同志们多多配合共为国家民族出力” “共为国家民族出力”众人齐声大呼。 接下来，在孙中山的介绍下，我算是认识了一个个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 廖仲恺、胡汉民、于右任、汪精卫、孙科……一个个国民党的大佬们对我很是尊重，却是个性十足。 廖仲恺是个极为敦厚的人，笑容纯真，胡汉民书生气十足偏偏一副孙中山接替人的模样，于右任淳朴文雅，极为淡薄，汪精卫容貌最英俊，风流倜傥，张口**闭口**，完全想不到后来他会成为头号大汉奸…… 看着眼前的这帮人，我也是感慨万千，正是他们，创造了中国的历史呀。 一帮人当中，我的目光始终放在了蒋介石的身上。现在的他，在国民党内部一点地位都没有，几乎没有多少人搭理他，反倒是他，木桩一样站得直挺挺的，脸上挂着一丝腼腆的微笑，对谁都是极为尊敬，看得我忍俊不禁。论资历，这些人都远远超过他，但是十几年之后，他就会把所有的这些人踩在脚下，成为中国的主宰者。 历史弄人，偏偏我还能够成为一个旁观者，这其中的乐趣，其中的感慨，很难用语言说的清楚。 晚宴很隆重，节目多不说，这些历史上的牛人也是一个个欢声笑语，原本我以为，这些人，都是一个个正襟危坐的那种，没料到完全不是这样，不管是廖仲恺还是胡汉民，不管是于右任还是汪精卫，一个个谈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笑话，于右任甚至还说了不少荤段子，让我大开眼界。 作为贵客，我被孙中山安排到了最中间的桌子上，客人多，孙中山招呼了我一会之后，就去各桌敬酒去了。他一走，桌子上的气氛立刻就有原来的轻松变得火药味十足起来。 “我听说，先生全面答应了和苏俄的合作问题？”胡汉民皱起了眉头。 “是呀，听说苏俄的代表鲍罗廷已经到北京了，不日南下，而且特别指出，一定要共产党加入我们的阵营里面来。”汪精卫低声道。 “苏俄用心险恶”胡汉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很是愤怒。 “我也是这样想。苏俄人没这么好心，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们当做他们的傀儡，我们就好像是一个及生物一样，他们把我们养得肥了的同时，把共党的卵产在我们的身体之内，用不了多年，我们国民党就要完了”汪精卫连连点头。 他们两个，是典型的反对孙中山和苏俄合作的人。 “非也”廖仲恺直摇头：“虽然苏俄有他们自己的目的，但是和各国列强存在着本质的不同，起码相比起来，他们还算是真诚的我们现在需要合作，只有最大限度地联合所有**力量，才能够取得成功” “我也是这样认为合作总比单打独斗的强。”于右任同意廖仲恺的观点。 他们两个人，显然是赞同合作的一派。 “糊涂”胡汉民大加指责，廖仲恺当场反驳，两个人唇枪舌剑，吵得一塌糊涂。 一桌子的人最后都加入了讨论的阵营里面，乖乖隆滴咚，那叫一个热闹。我则是低头吃菜，风卷残云，奶奶的，广东人做菜的功夫，绝对是一流。 对于目前这种事情，我是不太关心的。政治和我无关，我只是个死拍电影的。 “蒋先生，你来说说!”胡汉民争得面红耳赤，看着我在旁边喝着汤，津津有味，一把扯住了我。 “是是是，蒋先生深明国家民族之大义，定然会有自己的看法”廖仲恺也扯住了我。 我x，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吃顿饭吗？这种事情，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一帮人全都盯着我看，看来不发表意见是不可能的了。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都有道理。”我呵呵一笑，低头继续喝汤。 然后我就瞥见一桌子的人的都目瞪口呆了。 “蒋先生好没道理完全相反的两种说法，如何都有道理了”汪精卫急道。 “各位，你们真要听一听我的想法？”我抹了一下嘴，把油乎乎的手在蒋介石的身上擦了一下，把有洁癖的蒋介石气得差点没踹我。 “当然愿闻蒋先生高见” “对” 一帮人看着我，他们这么一闹，周围的几桌子人都看在看着我，最后连远处的孙中山都发现这边不对头了，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围过来，越发让我心里叫苦。 日。这里现在虽然都是所谓的**者，但是再过几年，这里面的成分可就复杂了，成为孙中山接替人的有，成为汉奸的有，成为中立派的有，脱党的也有，甚至还有老共的人，哪一方面我也得罪不起了。 “慕白，说一说，我也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孙中山这家伙估计早就想听一听我的想法了，笑眯眯地看着我。 奶奶的，没办法了，只有说了。 “各位，我只是个拍电影的，国家大事的事情我不懂，政治呢，就更一窍不通了。既然各位让我说，我就说。”我笑了笑，站起来。 “我拿拍电影做个比喻。电影这东西，和文学最大的区别，除了特殊的艺术特性之外，操作上讲，就是集体的结晶。文学不一样，你只要有只笔，有张纸，就能写，一个人写，想写什么写什么。但是电影不一样，电影一个人是拍不出来的，是需要大家通力合作才能够成功的。”我的话，让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微微点头。 “**，我想也是一样的道理吧。现在的形势太严峻了，先不说占据中国大半个江山的直系，也不说皖系和奉系，单单一个陈炯明就让你们鸡飞狗跳的了，刚刚来的路上，我还看见广州总商业协会的军队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闹腾。你们没什么脾气，为什么？”我的话，越来越尖锐，蒋介石暗地里踢了我一脚，示意让我别说的这么难听。 “不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手里头没本钱!你们现在没钱，没军队，国民党内部一盘散沙，派系林立，这样的状态，谈什么统一中国，谈什么**理想，我看还不如军阀呢。”我这么一说，哄的一下满屋子的人都急了。 “听慕白说。呵呵。”孙中山看着那帮愤怒的手下，呵呵一笑，他知道我的脾气。 “所以，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扯淡。就像我当初一样，没有钱，再好的想法也不可能实现，再好的电影也拍不出来。”我笑了笑。 “蒋先生，这么说，你赞同我们和苏俄合作？”廖仲恺算是听出了我的意思了。 “这个怎么说呢，目前的形势，你们和苏俄合作，是有好处的，起码力量增强了，腰板一硬，手头有了枪，就如同我手里有了钱就能拍电影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嘛？只有自己有实力，才能够说话，才能够生存发展。”我笑道。 “但是蒋先生话不能这么说，苏俄的野心和伎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是要李代桃僵”胡汉民生气了。 “这个嘛，天上不可能平白无故掉馅饼，人家凭什么花钱出力帮助你呀自然人家都有人家的收益吧。不过呢，这苏俄的目的，也的确有些过分了。一般的收益还行，他们的目的，可是我们的国家”我吸了一口气。 胡汉民听了这句话很高兴。 “蒋先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是赞成合作还是不合作呀？”廖仲恺晕了。 “是呀，是合作还是不合作？给句痛快话” “就是” 一帮人大吼。 我x，还要让我把话说得再直白一些嘛这帮家伙 我呵呵一笑，看了看孙中山，又看了看蒋介石，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王者，一个是日后的霸主，我得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各位，关于合作这事儿，我的意思是……”我打了个哈欠，道：“目前你们如果想做成事情，想完成**理想，想统一中国，想按照中山先生的构想去建立一个美好的国家，合作是必须的，不合作，你们就等着挨打等着灭亡吧，光一个陈炯明就能够收拾你们，明白吗？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扯淡” 一屋子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至于汉民兄说的这个问题，我没考虑过这么深，不过我觉得吧……”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瞄了瞄孙中山和蒋介石，孙中山没什么反应的，但是蒋介石听得十分的认真。 “我拿我做个例子打个比方吧。比如我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实力的时候，那人家钱拍电影，要看投资人的脸色，要考虑观众的喜好，很多时候，是不能够按照我的心思进行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一旦我有钱了，一旦我有实力了，嘿嘿，奶奶的，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这句话，让满屋子的人嘴巴顿时通通张成了一个“o”型 “有道理”蒋介石听得忘乎所以，使劲拍了一把大腿。 孙中山略有所思，胡汉民和廖仲恺两个人都已经完全进入了石化状态。 “原来，如此呀。”良久，孙中山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就是我对这个难题的回答，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满意么。 ## 第一更送上。落枕了，奶奶的。 第258章 被绑架了！ 第258章 被绑架了！ 国民党高层的这场酒宴，极为热闹，我在宴会上发表的那一番言论，更是成为众人谈论的焦点，争论之中，同意的有，反对的也有，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言之有理，尤其是蒋介石，对我的这个说法完全是奉为真理。 一直喝酒喝到了半夜，我被一帮人灌得晕晕当当，最后在蒋介石的安排之下，离开大元帅府。 广州本来治安就不是太好，夜色之中大街上空旷无人，分外的寂静。车子在街道上行驶，摇摇晃晃，我也是恹恹欲睡。蒋介石却是很兴奋，实际上，他一直在思考我说的话。 “三弟，我对于所谓的合作，并不看好。”蒋介石沉声道。 “这现在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事情，你能够做的，就是顺应孙中山的意思，党内的事情，政治上的事情，你现在是掺和不进去的，而且你也没有那样的身份和威望，你能够做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牢牢把握军权。”我笑道。 “说的是。呵呵。”蒋介石看着外面，笑道：“我原来觉得能够在中山先生身边做一个侍卫官就很不错了，三弟，你对于我的建议，让我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大哥，国民党里面现在已经开始内讧了，中山先生活着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一旦他去世了，国民党内部肯定要分化。这个时候，是上位的最好时机。”我小声道。 今天的晚宴，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国民党现在看起来欣欣向荣，但是其实还是一片散沙。 “但是，先生也看到了这个问题，说是接下来要改组呢”蒋介石自然听出了我的意思，他也有这样的野心。 “改组？”我呵呵一笑。不错，1923年到1924年，孙中山的确在苏俄的帮助下改组国民党，而且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大大提高了国民党的凝聚力，并且在1924年召开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但是这次改组远远不可能对这个历史悠久派系林立的党派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 “改组归改组，只要高层的人派系林立，依然不管用。”我呵呵一笑：“胡汉民乃一书生，廖仲恺虽然有能力而且威望甚高，但是其人倾向于苏俄，不可能在党内立起来，汪精卫政治才能并没有多少，优柔寡断，性格懦弱，难以成大事，至于其他之流，要么没有远见，要么缺少霸气，大哥，这国民党中，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担负起先生理想与事业的人。” 蒋介石听了我的话，眼睛睁得很大，激动异常。他有**理想，而且此刻完全是真诚的，更重要的是，他向来对于我的话，深信不疑。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蒋介石问道。 “尽心做事，等待时机。”我言简意赅。 “尽心做事，等待时机……”蒋介石念叨着这句话，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今天我听先生和廖仲恺谈起陆军军官学校的事情了，党内对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视的，而且，先生让廖仲恺负责政治工作，只是随口给我说了一下，让我协调帮忙。” “哦。”我眯起了眼睛。 历史上，是这样。孙中山一开始并没有让蒋介石当校长的意思，实际上，他对于这个军校十分重视，而且采用了苏联人以当治校的思维，中意的是廖仲恺，蒋介石只不过是个教官而已，毕竟廖仲恺不懂军事。 “什么时候准备开始筹划？”我问道。 “年底。”蒋介石答道。 这个是符合历史的。我的记忆里，黄埔军校开始正式筹备，就是在1924年年初。蒋介石是筹备委员会的负责人，后来学校一成立之后，他就被挤掉了。 “三弟，现在看起来，我好像并不能像你说的那样，牢牢抓住军权。”蒋介石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但是却毫无办法。 “这个，容易。”我笑了起来：“筹备的事情，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军校，总是要招人才的吧。” “那是自然。”蒋介石点头道。 “廖仲恺不懂军事，这方面的任务肯定要你来做。这人才里面，可是有学问的。大哥。”我呵呵一笑：“找什么样的人，你说了算，这些人招进来了，你采用什么方法拉拢住，也是你要想的。我的意思是，上面怎么做你别管，你只要把那些招进来的人握住了，就行了。” “这个我有办法，但是，这样就行了？”蒋介石愣道。 “当然不行。必要的时候，是要撂挑子的。”我乐道。 “撂挑子？你让我不干了？”蒋介石有些糊涂了。 “大哥，以退为进，有些时候可是不错的。你把军校的大部分工作都做了，也牢牢控制了学员，廖仲恺虽然是名义上的负责人，但是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如果中山先生没有任命你作校长，你就撂挑子，找个理由说自己不适合**，回老家去。”我笑道。 这下子，蒋介石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大笑。 “晓得了晓得了。以退为进，好三弟，你的话，算是帮上了我的大忙了。”蒋介石茅塞顿开。 看着他开心的笑，我也是哭笑不得。实际上，即便不是我这么说，历史上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不过让他少走一些弯路而已。 啪啪啪 就在我们聊得投机的时候，忽然周围传来了枪响。 我们从广州去黄埔岛，车子已经离开了市区，周围都是混乱的街区，这么一枪响，几辆车顿时为之一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四周冲出了几十个士兵，身上穿着的全都是广州总商业协会的衣服，一杆杆枪口对准了车子。 “哈哈哈，想不到今晚还等到了几条大鱼!能做车子的，肯定都有钱下来下来下来他娘的”一个领头的走过来，哈哈大笑。 在一帮士兵的黑洞洞的枪口之下，我们举着手走出了车子。 “混账这位是中山先生的客人，蒋慕白蒋先生我是蒋介石”蒋介石十分的愤怒，大声道。 “你是蒋慕白？”领头的那个看着我，似乎是吃了一惊。 “正是。”看着这帮人，我算是明白了，估计是仗着有枪晚上敲诈点钱财。 “原来真的是蒋先生呀蒋先生，你的那部《北洋水师》拍得真他娘的带劲”那人哈哈大笑：“俺叫钱占国，商团一团二营营长!” 那人很客气，哈哈大笑。 “原来是钱营长兄弟们辛苦。”看见这架势，我松了一口气，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 “听说蒋先生这次来也是为了拍电影？”钱占国很好奇。 “不错。”我点了点头。 “蒋先生的电影，兄弟们最爱看拍得爷们”钱占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钱营长，蒋先生是中山先生的贵客，现在可以放行了？”蒋介石问道。 钱占国呵呵一笑，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抱歉的神色：“蒋先生，真是对不住，我本人十分敬佩你，可是军令不可违，我也是奉命行事。兄弟们，还不动手” 呼啦啦。当兵的走过来，用枪顶住了我们的脊梁，押到了旁边的大车里面。 “娘希匹中山先生的贵客，你们也敢绑”蒋介石怒道。 “给老子闭嘴绑得就是孙中山的人”钱占国白了蒋介石一眼，然后转脸对我道：“蒋先生不要见怪，俺们团长吩咐的事情，俺不能不做。” “钱营长客气了，走吧。”看着他这样子，我也知道他是个做不了主的人。 一帮人被押在卡车里，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卡车停了，被押进了一片巨大的建筑。 “广州总商业协会”，门口的匾额十分的显目，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那架势比国民党的装备还要精良。 进了院子，我们被丢进了一个监狱里。监狱里面设施还不错，很干净，我和蒋介石关在一块。蒋介石气得破口大骂。 “这帮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蒋介石在门口走来走去。 “这商业协会的确是个定时炸弹，一定要出去。不过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笑道。 “还能为什么。现在我们和陈炯明势不两立，广州总商业协会和陈炯明沆瀣一气，处处和我们做对。陈炯明战败之后，一直想合谈，绑架你，估计是为了找个理由，和中山先生对话吧。慕白，你放心，中山先生会想办法的。”蒋介石安慰我道。 “我有什么担心的。反正又不是冲着我来。我就是一个拍电影的而已。”我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下来，打了个哈欠。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 “钱营长，外面怎么回事？”看见钱占国过来送吃的，我小声问道。 钱占国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小声道：“乱着呢!国民党那边得了消息，孙中山亲自带人找陈廉伯，现在正在商量呢，民众都知道你被绑架了额，现在总商业协会门口到处是民众，都快要冲进来了，呵呵。” “这破事。”我皱起了眉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 “陈廉伯，你个狗日的，赶紧给我滚出来娘的，瞎了你的狗眼，连蒋先生你他娘的也敢绑了” 这人的话，让我很是吃惊。 陈廉伯乃是广州总商业协会的负责人，手里头三个团，即便是孙中山也不敢这么对他说话呀 谁呀这是，这么牛？ ### 第二更送上。呵呵 第259章 黎元洪、殷祺瑞到！ 第260章 搞定了片上发声技术！ 第260章 搞定了片上发声技术！ 段祺瑞和黎元洪两个人一现身，黄埔岛上基本上要炸锅了。 段祺瑞纵横政坛十五载，叱咤风云，有着“三造共和”的美誉，更是曾经掌握中国命运的霸主，黎元洪更是公认的**领袖之一，贵为前总统，同样是举世瞩目的英雄。 这两个人，和孙中山走在一块，绝对是天下的奇观，引来观者无数，感慨万千。 但是，却在我要迎接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出去，大骂段祺瑞。 这个人，不用猜，肯定是袁克文了。 段祺瑞当年是老袁的左膀右臂额，跟着老袁发迹，最后却是和老袁貌合神离，唆使老袁称帝，后来倒戈，老袁绝望而死，据说临死之前对段祺瑞都大骂不已。 袁克文对于段祺瑞，肯定没有什么好印象。 “二公子”看着袁克文走过来，段祺瑞的表情十分恭敬，竟然摘下军帽，立正站直。 要知道，袁寒云就是一个破落户，段祺瑞虽然下野了，但是还是皖系地领袖，有着很大的实力，不管是在名声上还是在年级上，都大于袁寒云，但是见到旧主子的公子，却依然是如此的顺服和尊敬，实在不是一般的休养。 “段祺瑞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你干的那些忘恩负义的事情，难道不惭愧吗？”袁寒云双目喷火。 段祺瑞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由着袁寒云训斥。 “师叔，消消气，消消气，不必如此。”我赶紧劝架。 “就是，寒云，芝泉此次前来，乃是为了电影，为了国家和民族，那些都是往事了，实在不必如此。”孙中山也看不下去了，过来圆场。 好说歹说，袁寒云气呼呼地走开了。 段祺瑞从始至终，一声不吭，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气，看着袁寒云的背影，反而是双目噙泪。 把两个人迎进了大厅，赶紧让人上茶。 不管是黎元洪还是段祺瑞，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极为的平易近人，尤其是段祺瑞，一点架子都没有不说，而且还对我极为称赞。 “蒋先生，你的《北洋水师》拍得真是太好了实在是大快人心芝泉此次前来，还请多多指教。”段祺瑞呵呵笑道。 “段先生，你这是折杀我了，两位能来，是我的造化我替国家，替民众，谢谢了。”我站起来又是鞠了一躬。 “慕白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身广体胖的黎元洪笑道。 “不知。” 孙中山倒是先笑了：“你知不知道，宋卿曾经考入天津北洋水师学堂？” “黎先生当过海军？”我顿时睁大了眼睛。 “岂止如此”黎元洪哈哈大笑：“学堂毕业之后，我就加入了北洋水师，甲午海战的时候，我就在现场，而且是一个大副，那场海战，我北洋水师之悲壮，每每回想，夜不能寐”黎元洪说到这里，双目一红，落下泪来。 黎元洪是北洋水师的人，而且还参加过甲午海战？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可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 “甲午一役，我北洋全军覆没，后来我逃了出来，投靠了张之洞，后来去了武昌。再以后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黎元洪感慨万千：“二十多年来，甲午的一幕幕，始终都在我眼前将士们的宁死不屈，那悲壮一刻，永生难忘。慕白，你的这部电影，让那些死去的英灵可以安息了，让我们这些未死的逃兵，也可以心无牵挂地死后面对袍泽了“ 黎元洪看着我，微微一笑：“所以看到你的邀请信，我便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帮下忙，不为别的，就为了报你的这一恩吧” 黎元洪、段祺瑞以及孙中山，这三个人之间，彼此恩怨情仇太多了，而且绝对都是相互之间有着别扭，但是现在却能够坐在一起，联系起来的这桥梁，不是我，真是他们对于这国家这民族的一颗真诚的心。 也许很多人认为，他们是军阀，是**者，也或者，有很多的争议，但是抛开他们各自的政治立场来说，对于这个国家，对于这个民族，他们是热爱的，这爱，没有半点的虚假。 随着黎元洪、段祺瑞的到来，黄埔岛上陆续是大佬云集。一波一波的巨头在士兵的护送之下，翩翩而来。 相继有：袁世凯长子袁克定、黄兴的儿子黄一鸥、冯国璋的儿子冯家遂、李烈钧、陈果夫、唐绍仪……，一个个大佬的到来，让黄埔岛成为了中外关注的焦点，为了防止万一，蒋介石更是增兵两千，全面负责安全，并且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岛。 这些大佬们，全部被安置在营房之中，更要命的是，彼此之间往往都有恩怨情仇，整天鸡飞狗跳的，害得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整天就一件事：打圆场，劝和。 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尤其是年轻的，动不动就要把枪，害得我最后不得不命令蒋介石带人把他们身上的所有武器都给没收了。 六月底，岛上最后一批人到了。 杜月笙、二哥、顾洛然等人，带着最后的一批物资和人员抵达广州。其中，几个面孔让我很是诧异。 “蕾丝，你怎么也来了？”看着蕾丝出现在队伍之中，我睁大了眼睛。 “你这么大的片子，我能不来吗？你看看，我给你带来了多少帮手。”蕾丝指了指身后。 “蒋先生”蕾丝的身后，全都是派拉蒙和环球公司的人，黑压压一大片，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见到我极为恭敬地摘下了帽子。 “安德烈，你怎么跑来了？”这个年轻人，让我呆住了。 安德烈?柯里昂。他现在不是在美国吗？ “米特罗电影公司现在正在空闲期，马尔斯科洛夫先生觉得你拍这么大的电影，应该有人手过来帮忙，就让我先来了。”安德烈?柯里昂带给了我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哈哈”我正在为导演发愁呢，毕竟这电影规模比《北洋水师》还大。 “蒋”就在我和安德烈说话的时候，后面挤过来了一个人。 “查理？你这家伙怎么也来了？”看见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查理，我捶了一拳。 自从我投资诺斯罗普军火公司之后，查理就成为了我的全权代表，这狗日的不在美国帮我赚钱，怎么也跑回来了。 “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查理没看言笑。 “诺斯罗普公司赚钱了？”我笑道。 “赚钱那是肯定的。事实上，现在诺斯罗普公司的军火业务蒸蒸日上，这个不成问题，我说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事情，是你吩咐我的。走，里面说。”查理神神秘秘的。 把这帮人安排好了，我把查理等人揪了过来。 “我吩咐你的事情太多了，哪一件？”我问道。 查理笑笑：“就是有声电影的那一件。” “你小子搞定了？”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去年去美国的时候，我就打算摸一摸片上发生的情况。虽然我现在拍摄的几部电影，号称都是有声电影，但是这种蜡盘发声的方式，毕竟还不是正宗意义上的有声电影，而历史上，有声电影的真正发明，还要在好几年之后呢。 上次在好莱坞，关于片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托蕾丝帮我打探了一下。片上发生的技术，先前被西方电器公司垄断着，但是这项技术，他们并不看好，很快就取消了这个项目的研究小组，只留下一些成果。 这个项目小组的大部分成员，都投奔了山立格电影公司，这是家规模中等的专门从事电影机械、胶片以及电影技术研究的公司，在好莱坞并不是名气很大。 在美国的时候，我被很多事情忙得晕头转向，没有时间搞这个，回来的时候又是匆匆忙忙，只能把这事情交给了查理。 这么长时间来，对于这事情，我都快要忘记了，没想到查理还记得这么劳。 “好好说说这事情”我急道。 查理看了看蕾丝，呵呵一笑，一五一十地把这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我走后，查理就盯上了山立格公司，而且和他们的老板山立格谈了很多次。山立格公司对于这项技术并不看重，事实上他们的主要业务是电影的洗印。这种技术，山立格也只是掌握了一些关键性的技术的，但是这些只是片上发生的最基本的技术，还需要很多的人员和资金投入才能够深入研究，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是承受不了的。 查理提出合作的要求，山立格一开始并没有兴趣。后来查理说出了我，山立格就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些猫腻，而且他是个典型的商人，查理谈判的时候太过迫切，让他立刻端起了架子，称这项技术山立格公司并不打算转让。 这样一来，查理就没有办法了，只得和蕾丝联系，通过蕾丝，把阿道夫?楚克、莱默尔和马尔斯科洛夫绑在了一块，集体上门谈判。 山立格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一下子就呆了，几个好莱坞的巨头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种技术这么感兴趣，觉得只是我的事情，他们自然能帮就帮。 于是乎一帮人坐下来，花费了很多时间，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山立格公司和大中华电影公司合作，共同研究片上发生的技术，研究成功之后，这项专利归大中华电影公司所有，山立格电影公司一下子获得200万美元的收益。 山立格对于这么多钱，很高兴，毕竟在他看来这个无人问津的技术能够换这么多钱，是不可想象的。 而到后来，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 上午有事，呵呵，更新晚了，抱歉。 第一更到。 第261章 骂伟人，爽！ 第261章 骂伟人，爽！ 片上发声技术，让小小的山立格公司获得了巨大的利益的同时，也让山立格受宠若惊，然后，这家伙立刻发挥了他奸商的特长。 谈判之后，山立格把情况和西方电气公司的一帮人做了详细的交代，两百万美元的天价，也是让西方电气公司的头头们大为吃惊，对先前不关注的技术不得不重新的考虑。 虽然讨论了一圈，西方电气公司依然搞不懂我们为什么会对片上发声如此感兴趣，但是还是向山立格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这项技术研究出来之后，西方电气公司必须享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当然了，为这个，西方电器公司又付给了山立格一笔资金。 这样的一个条件，让查理不得不接受。 “蒋，这样，行吗？”查理看着我道。 “非常好。呵呵。”不管怎么样，看到能够把片上发声的技术搞定，还是让我很高兴。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有那么多的资金吗？”我问道。 “这个……”查理立刻结结巴巴了。 他不说，我也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钱。 “ 不过蒋，你放心，有爸爸和莱默尔叔叔以及马尔斯科洛夫先生，钱不是问题，第一笔资金，他们已经付了。”蕾丝道。 “他们付了？”我睁大了眼睛。 200万美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派拉蒙和环球是大公司，马尔斯科洛夫也是资本雄厚，但是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么多钱花出去了。 “这样吧蕾丝，这个专利成功之后，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我们四家电影公司平分吧。”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平分？”蕾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蒋，这可是你的战略计划。” “有什么区别嘛。我只是有些许的敏锐而已了，觉得这玩意将来能赚大钱。就这么定了。”我笑了笑。 既然我这么说，蕾丝和查理也就不再反驳了。 片上发声技术的发明，作为专利，肯定会赚不少钱，但是这种垄断技术，历史上美国政府并没有让它被一家公司独吞多长时间，后来也就成为各家电影公司都能够使用的技术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和派拉蒙等公司共享，一来人家白白拿出钱来，已经让我十分不好意思了，二来，今后大中华和他们的合作恐怕还有很多，他们壮大了，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好处。 这件事情，让我高兴了很长时间，不过几天之后，我就开始痛苦了。 随着剧组的人员全部到齐，电影的开拍也就到来了。 6月底，电影正式开拍。 《辛亥**》，整部电影基本上分部在三个地方拍摄，广州、武汉和北京。其中，广州的戏份在四分之一，武汉四分之二，北京四分之一。 广州这边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搞定，拍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唯一就是演员了。 参加拍戏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从来没有演过戏，根本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为了这个，我单独把这些人放在一起培训了一个星期，效果还算差强人意，就是每次开会，总是鸡飞狗跳，不是他和他打，就是他和他骂，之前的恩怨情仇，这一次算是有了当面释放的绝好机会，搞得孙中山都哭笑不得，说我这纯粹是给这些人找了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原本我以为，这些人都是伟人，都是名人，都应该有那么一点修养吧，培训的时候吵，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够长，等磨合得久了，自然就好了。 哪知道，这帮家伙变本加厉，开拍第一天，袁克文、袁克定兄弟俩就差点没把段祺瑞给折了，拍着拍着戏就当场追着段祺瑞打，就在我的眼前 “不拍了虎头，把所有人给我召集起来所有人”我把手里的导筒往地上一摔，大声一吼，所有人都呆了。 这帮人自从来到黄埔岛，从来没有看过我发这么大的火，毕竟我认为他们都是大人物，而且很多人我都深深为之敬佩，所以向来都是好言好语，现在看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导演要是没有一点火气，那是肯定镇不住剧组的。 很快，就在剧组外面的空地上，虎头把一帮牛人召集了起来，包括孙中山在内，黑压压一片。 蒋介石赶紧叫士兵给这些人搬椅子。 “娘的，搬什么椅子都给我放下让他们给我站着”我指着面前的一帮人，大吼道。 “三弟，这……”蒋介石一脸地黑线。 现场一片沉默，眼前的一帮人，抽烟的抽烟，小声说话的说话，说说笑笑的有，横眉冷对的有，哪里是个剧组，分明就是一帮老油子，一帮溃兵 “你们，都是我的前辈，都是这国家的大人物本来，有些话我是不应该说的，但是今天，我必须说了”我跳上了一个土台子上，看着这帮人。 所有人这才中止了说话，抬头看着我。 “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当过兵的，即便是没当过兵，也是指挥过兵的，即便是没指挥过兵的，总他娘的看过你们身边的人指挥兵吧可今天，你们看看你们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往周围看看，你们和土匪和流寇有什么区别”我大声骂道。 哗一片大乱。 孙中山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随便一个站出来，往外面一撩，绝对是前呼后应的，就这么骂呀？ 孙中山吃惊，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告诉你们，剧组，和军队没有什么区别这里，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电影拍好在这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没有什么恩怨仇杀有的，就是你们同样都是一份子你们应该是兄弟，是同事，是他娘的有良心的中国人!” “我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为什么费尽心思把你们这帮大人物从四面八方给凑在一起？为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我叉着腰，面对着这帮年纪远远比我大，地位远远比我高的牛人，火了起来。 “还用说嘛，自然是电影救国了”溥侗小说道。 “侗五爷，你要是爷们，把这句话给我吼出来”我大声道。 “电影救国”侗五爷还真是个人才，用京剧的唱腔来了一嗓子 好家伙，果然不同凡响，一嗓子，十里之外估计都能够听得到。 “说得好!”我很满意，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这帮人：“都听到了嘛电影救国你们以为我他娘的想拍这样的电影呀我要是单纯为了自己，拍什么电影也比这电影省心省力还能赚钱我他娘的贱呀非吃力不讨好为的还不是这国家，这民族” “你们都是大人物，对这国家的形势比我清楚这国家，还像个国家的样子吗？山河破碎，洋人谁想来欺负就来欺负，尤其是日本人，早就要亡我华夏了你们一个个，要么麾下千万兵，要么就是什么领袖，什么大帅，什么知名人士，什么国家栋梁，他娘的，你们就不惭愧吗” 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低下了头去。 奶奶的，骂人，爽骂伟人，更爽 “你们中间，有北洋系的，有**军的，有保皇派的，有自由主义的，各个派别之间，个人恩怨也有的是这部电影拍完了，我每个人发你们一支枪，你们爱咋咋地他娘的，可现在，不行你们要是有良心的，看在这国家这民族的份上，好好地拍你们的戏!这不是给我蒋慕白的面子，这是给这国家这民族一个交代” “要是他娘的还是这样，你哪来哪凉快去!没他娘的稀罕你们别以为没有你们，这部电影就不行了没有你们，还会有人顶上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走了，我发你们路费，然后召开记者招待会，就说你他娘的当逃兵，不愿意干这活儿了!” 我这话，让孙中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真要是这么干，那离开的人还不被骂死现在这电影举国关注，凡是参演的人，民众都甚为赞赏，这个时候当逃兵，估计民众的唾沫星子都没把他给埋了。 “我蒋慕白就这么一个要求，其他的我不管，拍这部戏的时候，都把你们的臭架子臭身份给我放下!我眼里，你们狗屁不是听到了？”憋屈了这么长时间，一通骂，骂得真是舒坦。 “知道了。” “明白” …… 下面稀稀拉拉传出了几声答应。 “要死了是不？没气儿了是不？”我很不满意。 “明白了” “明白了” 空地上，一片狼嚎。 站在旁边的蒋介石哭笑不得，周围的那些当兵的，更是一个个转过身去，笑得抽风一样。 这通骂，估计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散了!继续拍戏”我一挥手，众人作鸟兽散。 “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这里面哪一个不是这个”蒋介石一把把我扯住，脸红脖子粗，竖着大拇指，指着那些人。 “那是你这么看的，我不这么认为。”我耸了耸肩膀。 “三弟，你这样实在是不给他们面子了，这要是惹出了事情，你怎么承担……”蒋介石替我担心。 旁边，史量才等人，也都是齐齐点头，很是悲哀地看着我。 ### 下一章，一个电影牛人将出场，猜一猜，会是谁？ 第262章 邵逸夫做了我的跟班！ 第262章 邵逸夫做了我的跟班！ 骂了一通人，我很爽。但是蒋介石等人很担心。 他们担心，我可不这么看。 “大哥，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瘦拘束了!这年头，要干什么，不能畏首畏尾，更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更不能优柔寡断，你这性格，将来会吃大亏的。我不搞定这帮人，我怎么拍电影？”我睁大眼睛道。 蒋介石立马没脾气了。 “介石，慕白说的对。”孙中山走过来，笑得也快要毙过去了，指着我，笑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这小子，这回算是做了一件堪称奇谈的事情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估计一百年之后，依然能够被人津津乐道。”孙中山一点也不恼火，尽管他也在那群被骂的人当中。 “蛋。谁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反正我现在是被逼得没法了。”我摊摊手，转身拍电影去了。 还别说，这么一通骂，真他娘的管用，之后拍戏的时候，果然打闹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一个个极为听话，服服帖帖的，即便是拍完戏回来，这帮人一个个也是心平气和，彼此之间满脸的微笑。 这么一来，气氛自然也就好了。气氛一好，戏的进度，自然就跐溜跐溜上去了。 不得不佩服这帮人。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拍过电影，培训也只是一个星期，但是越拍越好，尤其是段祺瑞、孙中山、袁克文这样的人，尝遍了苦辣酸甜，看遍了世态炎凉，人生经历就在那里摆着呢，远比一般的演员要有内涵得多，而且他们基本上都是本色出演了，摄影机一开，一个个绝对是火花四溅，尤其是过招的时候，我在摄影机后面，长长看得忘记了喊CUT，有的时候，原本剧本上的戏已经结束了，摄影机还在转呢。而这帮人，估计也被我骂得心理有阴影了，我不喊CUT他们就不敢停，剧本上的戏没有了，怎么办，那就现场发挥! 结果是，这些发挥出来的戏，往往很是精彩，精彩得让我都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我算是明白后世那个香港的喜欢带墨镜的姓王的导演了，什么叫没有剧本就能拍戏呀，奶奶的，那不是导演厉害，是演员太厉害了 有这样的演员，你啥话别说，随便交代几句就让他们来，就他们那脑壳，绝对能够给你搞定一个比你自己的想法还厉害的戏 这，就叫人才 这戏拍得，爽 爽了差不多十天，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安德烈?柯里昂、史东山找我来诉苦了。 这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是副导演。 “师父，我们实在顶不住了活儿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史东山看着我，哭丧着脸。 “蒋先生，那个，人，少，活，多，忙不过来”安德烈?柯里昂这段时间出了拍戏就是狂学汉语，汉语说得马马虎虎。 看着两个双目赤红明显休息不足的家伙，我也是苦笑连连。 娘的，这事情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自己都快要累死了 《辛亥**》的整体规模、场面以及戏份，都要远远超过《北洋水师》，北洋水师有大场面，这部戏同样有，更要命的是，线索太多，人物太多，《北洋水师》场记有10个人，现在的这部戏，场记26个还不够用。拍《北洋水师》的是，还有拉乌尔?沃尔什和西席?地密尔这样的牛人做我的副手，眼下史东山和安德烈就两个生瓜蛋子，人手绝对不够。 “师父，广州的戏，基本上还是小场面的，我们还能勉强应付过来，等到了武汉，拍主体的战争戏，到时候就完全不不行了，那样大场面的戏，我们应付不来”史东山颤声对我说道。 现在我才发现，这个电影的筹备，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前期光顾着考虑演员了，结果把导演给忘记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么搞，肯定不行，估计电影还没拍完，这两个家伙加上我就活活被累死了。 “要不，把沃尔什和地密尔叫过来？”蕾丝小声道。 这段时间，蕾丝作为我的助手，也累得颜色尽物，披头散发的，哪里还有原来的风光。 “不可能他们一去一回，好几个月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直摇头。 奶奶的，要是有飞机，就好了现在做轮船，太他娘的坑爹了。 “那怎么办？”史东山愁死了。 “这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们先去忙。”我挥了挥手，两个人出去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蕾丝自然清楚我的脾气，笑了起来。 “是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哪里找这样的导演呀”我仰天长叹。 人才，始终都是大中华最为棘手的事情。 “要不把万苍叫过来？”史量才道。 “不行。”我摇了摇头。卜万苍现在正在和段宪辅拍《李鸿章》呢，他是主力，把他撤回来，新亚那边就完了。 “要不回上海，从各大电影公司那边叫几个导演来？”史量才说出了最后一个办法。 “老史呀，这办法我早就想过了。一来，各大电影公司的好的导演，全都拍戏了，剩下的不合要求，二来，也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都是竞争对手，尤其是赤龙奖这么一设立，一个个全都卯足了劲奔呢，巴不得我这边窝工趴下，谁还会帮忙？” “说的也是。可这样下去，不行呀”史量才急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眯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琢磨着。 现在，美国友人是不可能的了，上海那边也是歇菜了，要找人，就得从其他的地方想办法。现在这中国，能够拍戏的导演，出了上海，就是…… 我忽然眼睛一亮。 “把大哥叫过来”我大声道。 很快，蒋介石就被带了进来。 “大哥，我问你个事情。黎民伟现在还在广州吗？”我小声道。 “黎民伟？你突然找他干什么？”蒋介石被我问得一愣。 “自然是拍电影了。我现在人手不够。”我实话实说。 “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家伙上个月还在广州呢，不过现在不在，回香港去了，他那部关于北伐的纪录片，现在正忙着要上映呢。这事情你也知道呀。”蒋介石道。 “这事儿我自然知道。他现在不是忙着上映嘛，这事情一般人都能做，你能不能让他赶紧过来帮我一把，再不来，我恐怕就要累死了。”我苦笑道。 “这个呀。我跟先生说一说。只要先生吩咐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香港距离这边并不远。”蒋介石点了点头。 “还有，告诉黎民伟，如果香港那边有什么人才，也一并给我弄过来，人越多越好。”我大声道。 “放心吧，如果那边真的有人才的话，凭借着这部电影和你本人的影响力，肯定能请来。”蒋介石呵呵一笑，走了出去。 这事情蒋介石很快给了我答复：中山先生说，没问题。 搞定了这事，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继续拍戏，一周之后，我在片场热火朝天的时候，蒋介石带着一帮人风尘仆仆地走到了跟前。 “蒋先生”黎民伟放下手里面的箱子，走过来，一下子把我抱住了。 “黎先生哈哈哈你们可来了，我这几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看着黎民伟，我真是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怎么样，你的纪录片没什么问题吧？”我笑道。 “没什么大问题，正在上映呢，还多亏了你的支持。这不，听说你这边缺人手，我就立即赶来了。不仅我来了，还带来了香港的一些朋友，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黎民伟指了指他身后站着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是四兄弟，这位，邵醉翁，老大，这位老2邵邨人，这位老三邵仁枚，这是老小，叫……”黎民伟介绍这四个人的时候，说是四兄弟，又都是姓邵，我就已经明白七八分了，等他指着最小的一个的时候，我就睁大眼睛了。 “邵逸夫？”我呵呵一笑道。 “蒋先生，你认识他们？”黎民伟大惊。 操!我何止认识他们？后世很多人上大学的时候，大学里面的图书馆都不是叫“逸夫图书馆”么，后世很多的小姑娘，看TVB的电视剧，哭得稀里哗啦的，还都不是拜这四个人所赐。 香港电影，黎民伟算是祖师，但是真正把香港这个弹丸之地，打造成中国乃至世界娱乐中心的，则是眼前的这四个人邵氏四兄弟 后世，估计没有人不知道邵逸夫，没有人不知道TVB，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邵氏四兄弟同样是中国电影的先驱。 这四兄弟，就如同好莱坞的华纳兄弟一个样子，而且发家的道路几乎都差不多。可以说他们的电影公司就是中国的华纳兄弟。 老大邵醉翁，原来就是个商人，在上海、天津和宁波等地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实在不行，就和人合伙，搞了一个剧社，演一些文明戏，收获甚微。历史上，张石川和郑正秋的《孤儿救祖记》拍摄之后，大获成功，就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决定利用自己的戏班班底，开始拍摄电影。 1925年，邵氏兄弟在删改成立了天一影片公司，这家公司，随后成长为中国电影节可以和明星电影公司抗衡的电影大鳄而在分工上，这四兄弟绝对是缺一不可，邵醉翁担任总经理和导演，邵邨人担任制片和编剧，至于邵仁枚和邵逸夫，则是专攻影院发行以及新加坡、马来西亚的南洋市场。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天一影片公司很快就崛起。邵醉翁是个极有头脑的人，看到了发行这一块的力量，下大力气在全国建立院线系统，成为历史上发行力量最大的公司，最后连明星电影公司都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天一影片公司也因此成为明星电影公司的最大竞争对手。 至于后来，因为战争，天一影片公司大受影响，随着几个哥哥的相继历史，这个事业就被邵逸夫担了下来，于是就有了香港的那个娱乐帝国，那个名震天下的TVB。 当然，这都是后话，眼前的这四兄弟，老大邵醉翁也不过三十出头，老小邵逸夫，只不过是十八九岁的生瓜蛋子。 不过邵逸夫马上就要成了我的跟班，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 第一更送上，洗个澡，马上去超市，吼吼。 第263章 见了三哥！ 第263章 见了三哥！ 邵氏兄弟四个人以及黎民伟的到来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黎民伟和邵醉翁都拍过电影，而且经验丰富，邵邨人、邵仁枚和邵逸夫，则是多面手，几个人的加入，极大地缓解了史东山和安德烈的压力，也让剧组的拍摄进行得井井有条。 八月初的时候，看着拍摄进度，一帮人就兴高采烈了。 “照这个速度，八月底就能够把广州的戏拍摄完毕。”黎民伟提醒我道。 “是呀，武汉和北京的戏应该开始布置了。”我笑了笑，然后转身问史东山：“吴佩孚那边联系上了吗？” 《辛亥**》有四分之三的戏份要在武汉和北京拍摄，现在这个时候，这两个地方都是吴佩孚的地盘，而吴佩孚和孙中山，以及皖系、奉系，都是死对头，这部电影要在武汉和北京拍摄，显然必须经过吴佩孚的同意，而这，又将是一个很具挑战的事情。 如果吴佩孚不答应，那这部电影可就麻烦了。 之前开拍的时候，史量才就提醒我这个事情，让我那时候就和吴佩孚联系，他的意见被我给拒绝了。主要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当时《辛亥**》的声势虽然浩大，但是还没有到达一定的程度，那个时候找吴佩孚把握并不是很大，必须要等电影开拍，经过各大媒体的报道，形成舆论高潮，这样才对我们有利。第二个原因，则是我对于吴佩孚向来保佑十足的信心。 在近代的诸多军阀中，吴佩孚显然是最有骨气最爱国的一个军阀，虽然他现在和孙中山、段祺瑞已经张作霖关心紧张，但是这样一部于国于民都有利的电影，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而现在，广州的戏份进展得很顺利，全国各地的报纸也都掀起了广泛的宣传，舆论攻势已经到了最恰当的时候，找吴佩孚，正合适。 “我们已经和武汉方面取得了联系，虎头上段时间也给北京方面联系了。武汉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必须经过吴佩孚亲自同意才行。”史东山看了看虎头。 “少爷，我们和三少爷取得了联系，三少爷把这事情给吴佩孚汇报了，说一有消息就给我们电报，我听三少爷的口风，这事情好像有谱。”虎头笑道。 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又过了两天，北京方面来电报了。 电报是三哥发来地，内容不长：“五弟：就电影拍摄一事，我已向大帅汇报，大帅极为高兴，欣然同意，并决定将亲自到武汉欢迎，望做好准备，届时，你我兄可聚首一叙。三哥。” 看着三哥的信，我哈哈大笑。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我把接下来拍摄的戏份详细安排给了黎民伟等人，这些戏都是常规的戏，难度并不是很大，安排好了之后，我带上了一帮人，取道武汉。 一路上，走得极为辛苦，当初都是兵匪混战，生灵涂炭，一帮人走走停停，幸亏黄三爷一路给洪门各地的组织打了招呼，青帮这边也是积极响应，所以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烦。 武汉。这个长江中下游的特大城市，曾经成为中华民国首都的程式，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穿上的人欢呼雀跃。 码头上，人山人海，无数直系的军队列队迎接，鼓乐喧天，彩旗招展，民众扶老携幼，场面极为热烈。 “少爷，看三少爷三少爷”甲板上，虎头拉着我，指着岸上大喊大叫。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岸上无数人的簇拥之下，站着几个军官，一个个都是一身戎装，军装上又是流穗又是勋章，威风凛凛。其中的一个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很是精壮，肤色黝黑，长脸，仪表堂堂，那模样，和老爹很是相似，不用说，肯定是我三哥蒋振武了。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不高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年纪大概也就四十多岁，一身的军装，光着脑袋，八字胡，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便是此时中国的霸主，直系军人的首领吴佩孚了。 上了岸，轰轰轰，迎接的礼炮一声声炸响，鼓乐喧天。 “蒋先生，欢迎欢迎呀”吴佩孚看着我，竟然自己亲自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大帅亲自来迎，慕白实在是愧不敢当。”看着这位叱咤中国风云的巨人，我内心激动。 “客气了，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说。振武，你们兄弟，好多年没见了吧？”吴佩孚笑着看着站在旁边的三哥。 “大帅，我和慕白，也有近十年没见了。”三哥恭敬地回答完之后，看着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眶里泪水涌现。 “好今天蒋先生能够到武汉，你们兄弟又是久别重逢，此乃双喜临门，得好好庆祝”吴佩孚哈哈大笑，拉着我，直奔停靠在码头的小车。 从码头，在军队的护送之下，沿着街道，直奔督军府。 吴佩孚让人把我安顿下来，便张罗着欢迎我的宴会去了。留下三哥和我，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呵呵大笑。 “你个臭小子当初我被爹赶出来的时候，你还是生瓜蛋子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出息了!这全国上下，不管老少，哪一个不知道蒋慕白呀”三哥给我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把我差点勒死。 “你也不赖呀，竟然当上了师长，看看这军装，挺威风的嘛。”我打了三哥一拳，指了指他那一身皮。 “这有什么，抱着枪往上冲，不死就能升官。”三哥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他这师长绝对是拿命来换的。 “爹，怎么样？”坐下来，虎头伺候着倒茶，三哥笑笑，点上一根烟，第一句话，就是问爹。 “好着呢，现在是公司的交际课长，负责联络，穿着一身西装，神奇得很。大哥也挺好，现在是淞沪镇守副使，二哥一直在帮我打理公司，小妹快毕业了，我打算也让她到公司来。”我简单汇报了一下，三哥放心地点了点头。 “有小四的消息吗？”三哥迷着眼睛看着我道。 “上次他在上海犯事，我把他捞了出来，我的一个朋友说他现在负责国民党的内部情报工作，在广州一直没看到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了。”谈起四哥，我就皱起了眉头。 总体说来，蒋家五兄弟，都还算顺当，只有四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捣鼓什么呢。 “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除了爹，就是小四了。”三哥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 “怎么了三哥？是不是有什么风声呀？”我心里一紧。 “也没什么。”三哥轻描淡写：“这眼下的形势你也看得出来，大帅现在手头掌握了大半个中国，声势极大，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孙中山、段祺瑞、张作霖，全都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这场大战，迟早得打。大帅这次到武汉，表面上是为了欢迎你，实际上，是借此机会布置工作。五弟，大帅让我坐镇武汉，防备南方的国民党，这边踏实下来之后，大帅就准备收拾卢永祥了。” “收拾卢永祥？”我睁大了眼睛。 这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身为浙江督军的卢永祥，是皖系硕果仅存的一股力量，如同利刃一样插在吴佩孚的背后，一直让吴佩孚寝食难安，收拾他，是迟早的事情。历史上，1924年，直系的江苏督军齐燮元进攻浙江，揭开了第二次直皖战争的序幕，这场仗，吴佩孚显然是经过精心部署的，加上南方孙传芳的配合，卢永祥打败，不得不下野逃命，整个浙江以及上海，落入直系的手里。 “卢永祥收拾起来，恐怕不是特别的麻烦。但是三哥，卢永祥也就是个小虾米，你们需要注意的，是张作霖呀。”我提醒三哥道。 吴佩孚枭雄一世，第一次直奉战争后，成为中国的霸主，统一中国眼看就能够实现，但是随后骄傲自大，第二次直奉战争，在几方地联合进攻之下，铩羽而归，建立起来的直系辉煌，土崩瓦解，自此一蹶不振。 “这个我也提醒过大帅。唉……”三哥摇了摇头：“大帅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大帅了。” “三哥，你觉得吴佩孚能统一中国吗？”我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便低声问道。 “不能。”三哥摇了摇头。 他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三哥，既然不能，你得早作打算了。”看着眼前的三哥，我心里也是着急得很。 吴佩孚的大败，就在几年之内，三哥是吴佩孚的心腹之一，吴佩孚要是完蛋了，三哥的下场可想而知。 “打算？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张作霖、段祺瑞或者是孙中山私底下勾搭？”三哥呵呵一笑。 “三哥，你的任务是负责防范广州的**军，可你知不知道，这中国，未来一定是国民党的，不管是吴佩孚、段祺瑞还是张作霖，都可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何不早作打算，再说，我和孙中山那边，关系很好……” “够了”三哥忽然大喝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火气很大。 “三哥……”我被他搞得为之一愣。 “五弟，我知道你的好意。这形势，我也看得清楚。当初我被爹赶出家门，孤身一人投军，吃不饱穿不暖，几次差点就见了阎王，关键时候，是大帅他赏识我，抬举我，把我从一个兵蛋子提升到了现在的师长，大帅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三哥怒道。 “三少爷少爷这也是为你好。”虎头赶紧过来劝架。 “我知道但是让我和孙中山勾搭，不可能”三哥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五弟，这事情下不为例，不要再提了，否则即便是七兄弟，也别怪我翻脸” “好好好，不提，不提了。”我直摇头。 “说说你的电影吧。”转移了话题之后，三哥的脸色稍稍恢复正常。 “你的这部电影，全国都在翘首以待。大帅对你很欣赏，虽然你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也曾经让他很是难堪，但是大帅说你是个汉子，做的事情无一不是为了这国家。这一次你的请求，大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专门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说你尽管提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律无条件配合。”三哥坐下来，笑了一下。 “我的条件，并不多，只有三个。”我竖起了三根手指。 “讲。”三哥继续抽烟。 “第一，我的剧组里面，参加演出的人，都是大人物，很多和吴佩孚有着血汗深仇，比如段祺瑞，我希望这些人来到武汉之后，你们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一点事情都不能出，要保证他们平平安安进来，平平安安出去能不能办到？”我正色道。 “哈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们大帅了这事情来的时候他就说过了。没问题。”三哥笑道。 “第二，这部电影有一半的戏份都要在武汉拍摄，我需要你们抽取一支部队，专门供我拍摄，此外，武汉的外景地，你们也需要配合我的人尽快搭建。”我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人有的是，至于外景地，辛亥**时候的很多地方，现在都还原封不动，搞起来，没有什么困难。第三呢？”三哥问道。 “第三，出了武汉之外，北京也是三个主要拍摄地之一，我需要吴佩孚答应我在那里的自由拍摄，此外，一些小景点，比如南京之类的，你们也需要一并配合。”我大声道。 “都答应你。没问题。”三哥挠了挠头：“这个我自己都可以答应你。对了，大帅说了，电影拍摄完成之后，你们可以在直系势力范围的任何一个地方放映，大帅不会有任何的干涉。“ “这也行？三哥，这电影可是宣传**的？吴佩孚就不怕舆论对他不利？”我对于吴佩孚的这幅胸襟，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瞒你说，你这部电影，直系内部反对的人多了去了。都说直系和各派决战之前，这样一部宣传**的电影一出来，将会让直系极其不利，很多人认为应该禁止这部电影的拍摄，甚至提议把你暗杀掉，但是都被大帅给驳斥了。” “大帅说，眼下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军人就是军人，打仗就是打仗，但是他是直系领袖，可同样也是一个中国人，是中国人，就不能够干祸害国家的事情。慕白，大帅对你如此，你可不能忘了。”谈起吴佩孚，三哥感慨万千。 其实，吴佩孚做的这些事情，的确让我很感动。 天下之大，有他这副胸襟的，又有几个人？ “蒋先生，大帅有请”就在我和三哥说话的档儿，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喝。 知觉告诉我，今天的这场晚宴，似乎要发生一些事情。 ### 第二更送上。头疼呀。 第264章 土包子曹锟！ 第264章 土包子曹锟！ 吴佩孚请客，宴请剧组一行。 出了房间，三哥小声对我道：“小五，今天有重要人物出席。” “谁呀？”我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大帅说了一句。你自己机灵一点，不要出了什么漏子。”三哥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然后就带我进入了客厅。 “蒋慕白蒋先生到”在我走进大厅的一瞬间，门口的哨兵大喊了一声，然后我就听见唰的一声，房间里面满是人，一个个集体齐刷刷地起立 这阵势，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一屋子的人，怎么这也有百八十人，全都是一身的戎装，一个个收拾得极为干净利索，军帽统一放在右手边，带着雪白的手套，站姿笔直挺立 晚宴这玩意，我参加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场面也见过，但是直系的这次晚宴，给我的印象大大的不同。在广州，孙中山的晚宴，穿什么的都有，三六九等，啥样的人都有，热闹是热闹，但是吵得很，可是直系就不一样了。这些军人，都是高级军官，竟然一个个都如此的军纪严明，可见吴佩孚的治军果然不一般，这或许多多少少能说明吴佩孚为什么能够一败段祺瑞再败张作霖了。 “蒋先生，欢迎欢迎呀老夫仰慕已久，今天总是是见到本尊了。”一个操着标准天津话的老头走过来，哈哈大笑。 这老头，年纪在六十岁左右，屋子里包括吴佩孚在内，所有人都是军装，唯独他穿了一件布衫，而且布衫还满是褶皱，这样的一个老头，丢在大街上，估计你找都找不到。 八字胡，光头，圆脸，肥嘟嘟的，弥勒佛一样，笑起来眼睛很小。 站在旁边的吴佩孚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满脸带笑，普天之下，能够让吴佩孚如此的，又操着天津话，我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这老头，肯定是曹锟了。 直系的首领，是曹锟，军权，则是吴佩孚一手掌握。曹锟身为袁世凯的心腹之一，资历甚老，乃是直系的创始人，位高权重，一直呆在天津，怎么这会跑到武汉来了？ “晚辈蒋慕白，拜见巡阅使”我赶紧施了一礼。 “狗屁的巡阅使”曹锟哈哈大笑：“妈了个X的，北京政府给了我这么个破名号，听起来别扭得很。慕白，咱们今天都是自家人，不需这样的虚礼，坐，坐” 曹锟拉着我的胳膊，做到了主位上。 “子玉，赶紧上菜呀饿得老子潜心贴后背的，慕白估计也饿坏了有什么好吃的，赶紧上，妈了个X的，武汉的东西，就不如天津的好”曹锟哈哈大笑。 这老头，没有丝毫的架子，卷着袖子，风生水起。 北洋军阀，这四个字，一提起来，后世的人估计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管是冯国璋、段祺瑞、曹锟、吴佩孚等等等等，一个个，在历史上往往都持批判的态度。但是实际上，北洋的这些军阀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政治上他们或许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在做人上，几乎没有一个是孬种。 冯国璋不说，段祺瑞一生刚正连接，吴佩孚爱国正直，连曹锟这样一个被称之为土包子的家伙，日本侵华的时候，土肥原贤二亲自上门拉拢拜访，威逼利诱，老头子宁死不屈，门口放着一把铡刀，说是再有劝他投靠日本人的，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一律铡了，到最后搞得日本人灰头土脸，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曹锟这个人，出身并不高，家里是造船工，早年贫穷，卖布为业，被人都用车子推，他家里没钱，把布挂在肩膀上。曹锟喜欢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小孩子就把他辛辛苦苦转来的钱偷走了，他发现之后，一笑了之，家乡一带给他起了个绰号“曹三傻子”。 后来因为被当兵的欺负，一气之下投奔了军队，他没有什么背景，老实巴交，喜怒不形于色，好处都让给被人，自己吃苦耐劳，凭借着这憨厚，被袁世凯看重，一步步爬了上去。 现在的曹奎，身为直系领袖，万人之上，依然保持着老农民的作风，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实在是可爱得很。 “子玉，给慕白介绍介绍这帮子龟孙!”菜上来之后，曹锟亲手扯了一个东波肘子，放在我的碗里，指了指座位上的一帮军官。 吴佩孚忍住笑，一一介绍。这些都是直系的重臣，也算是封疆大吏，不过其中的一个人，让我很有兴趣，那就是孙传芳。 “这狗日的叫孙传芳，福建军务督离，这直系，我死了，是子玉的，子玉死了，就是他的了。”吴佩孚介绍孙传芳的时候，曹锟插了一句，满桌都笑。 孙传芳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历史上，蒋介石北伐的时候，他可是一个重点对象，不过这家伙比起吴佩孚等人，人品上就差了，先是直系，直系倒台之后，挥兵反直，很能折腾。 “蒋先生，以后有空，欢迎到福建。”三十多岁的孙传芳，意气风发，正是一生中的黄金年龄。 对于他的邀请，我自然也是爽快答应。 “慕白，你知道为啥我会来武汉不？”曹锟吃完了一块肘子，吮吸着手指。 “老爷子，我的电影里面可有你的戏，你不会没收到我的邀请信吧？”我笑道。 “当然说到了我来武汉，可不就是为了你这电影嘛。”曹锟睁大眼睛，嘿嘿一笑：“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啥？”曹锟那脾气，直来直去，我也是开门见山。 “唉，人老了，总是念旧。这几年，我一闭上眼，就能够梦到袁公，当年一帮兄弟在袁公手底下，何等的快活虽然位卑人低，但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哪像现在，妈了个X的，一个个都是什么领袖了，什么总理了，却相互插刀子听说克文和克定也来了？”谈起往事，曹锟明显充满着无限的怀念。 我算是明白而来，这老头子来武汉，原来是为了叙旧的。 “袁公那档子事情之后，人人骂我姓曹的骂段祺瑞、冯国璋是叛徒，奶奶的，这个叛徒，我他娘的认可当时也没有办法呀那么一个烂摊子，要想收拾，就得改头换面，我总不能把袁公的基业断送了吧”曹锟气呼呼地看着周围的那帮人，指着他们道：“就这帮龟孙，其实也是一样，哪一天我倒台了，子玉倒台了，还不是干一样的事情？” “标下断然不会如此”一帮人吓得齐刷刷站起来。 “狗屁都坐下妈了个X!当着蒋先生的面，我也实话实说，你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们这么做，老子也不会骂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有什么好说的。”曹锟倒是看得很开。 他的这德性，让我想起了我师父张镜湖。 两个人真的是一个德性。 “慕白，孙大炮会来吗？”曹锟啃着猪蹄子，一嘴都是油。 “来。”我点了点头。 “这狗日的我早就想会会了。这几年太会折腾，让人头疼。等来了，我帮人绑了，拉出去砍了。”老头子说的云淡风轻，把我吓得呛了一桌子茶水。 “嘿嘿嘿，开玩笑，开玩笑。”曹锟哈哈大笑：“我姓曹的佩服的人不多，他孙大炮算一个。” 奶奶的，你开玩笑，可把我差点吓死了。 “慕白，你跟我说实话，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孙大炮的**党你是熟悉的，我这边的人你也见过了，你觉得，我们两帮人，谁他娘的有前途？”曹锟继续啃着他的猪蹄子，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刚想说话，三哥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下。 三哥的意思我明白，曹锟看起来傻帽一个，但是能够爬上这位置，他可不傻，这是问话呢。 “蒋振武踢什么踢我老头子就想听真话”曹锟眼睛都没抬，就知道了三哥的小动作。 啪，曹锟把啃得面目全非的猪蹄子扔在桌子上，指着一桌子人道：“你们这帮龟孙，平时和我说话，尽捡好听地说，很少有人说真话，今天，我想听一听蒋先生的话，他肯定不会骗我。” “老爷子，我说真话，你可不能生气。” “龟孙子生气”曹锟坐直了身体。 “直系治军严谨，我一路看过来，能有如此军容和士气的，普天之下，直系莫属”我的话，让周围的直系军官一个个挺直了腰板。 此时的中国，论起打仗，论起军力之强盛，恐怕没有人比得过他们。 从北洋政府开始，直系的力量就算是几大派系中最为强悍的，曹锟虽然土包子一个，但是治军绝对是实实在在没有花架子，之后吴佩孚治军，更是极为严厉，直系的军队，不战则已，战则必奋不顾身，加上政府掌握在他们手里，资金雄厚，武器精良，这一点，任何人都比不上。 “这话，说得不赖。论打仗，张胡子不是我的对手，老段也不是我的对手。孙大炮嚒，有两下子，但是打仗不行。”曹锟呵呵一笑，指着我：“继续说。” “老爷子，打仗是打仗，这政治是政治，政治不是打仗打得好，就能够赢的。”看着曹锟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笑了笑。 “哦，你的意思是，我搞政治，搞不过孙大炮？”曹锟睁大了眼睛。 “不光是政治搞不过他们，你们直系，没有他们有前途。”我笑道。 啪我还没说完，曹锟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说什么？” 这家伙，生气了 ## 上午采访去了，刚回来，更新晚鸟。抱歉。 第一更送上。 第265章 三哥演电影！ 第265章 三哥演电影！ 曹锟这家伙，虽然憨厚，但是脾气之大，在北洋一帮军阀中，算是最大的，平时什么都不表现在脸上，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飙了，而且据说变化极快，没想到，这一次，是真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说，我们直系没有孙大炮有前途？”曹锟盯着我，怒道。 周围的一帮直系的高级军官，看着我，脸上也很是愤怒。 “老爷子，你们的确没有孙中山有前途。”迎着曹锟刀子一样的目光，我微微一笑。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否则真让这老头看扁了。 “小五”三哥吓得不轻，赶紧对曹锟道：“五弟不懂事，还请老帅恕罪。” “狗屁的罪蒋慕白，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我就没有孙大炮有前途？地盘，我比他大，军队我比他多哪一点我比不上他？” “民心。”我喝了一口茶，盯着曹锟，笑道。 “民心？民心是个什么东西？”曹锟皱起了眉头。 “老爷子，当初你跟随袁公的时候，北洋何其厉害军力之盛，人才之多，现在的直系能比得上吗？”我问道。 “当然比不上。”曹锟点了点头。 “以袁公的雄才大略，北洋军当时的雄壮，到后来，袁公一死而分崩离析，统一霸业化为灰飞。为何？民心也”我站起来，侃侃而谈。 “今日之中国，军阀混战，目前四大势力，直系、皖系、奉系、国民党，直系地盘最广，军力最盛，但目前面临后三者的联合讨伐，有道是蚂蚁多啃死象，直系虽强，顶得住这样一股合力否？此为一” “自中华民国建立以来，民主建国的思想深入人心，孙中山之**学说，孙中山之**理想，万人赞同，大势所趋。而反观直系、皖系、奉系，借军阀统治，军人行政，专断乃天性，北京政府如今只不过是傀儡，彼此倾轧，争斗不朽，民众早已深恶痛绝民心向背，自有公论，此为二” “孙中山自清末，便执**之牛耳，屡败屡战，声名显赫，辛亥炮响，满清轰然倒塌，民国以降，先是护国后世护法，几十年来，奋斗不止，实为国人之楷模，**党人，无私心，不爱钱，不贪名，为的便是再造一个朗朗乾坤，这一点，谁都看得清楚。这两年来，孙中山的**路线发生了根本转变，与苏俄合作，整军备战，实力大增，国民党党内也是正在改组，可谓内外大换血，待**军一成，挥师北伐，国人自当全力欢迎支持，民心之诚，可昭日月此为三” “有此三条，老爷子，你觉得谁更有前途？” 我的一席话，说的曹锟满头大汗，一桌子的人更是鸦雀无声。 曹锟睁着眼，全身颤抖，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为我的安危担心的时候，曹锟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房间里面回荡，让众人面面相窥。 “好一个蒋慕白好一个民心向背好好说得好”曹锟看着我，大笑着，对我拱了拱手：“老夫虚活了这么多年，今日算是听到了一席肺腑之言好” 曹锟长叹一声：“袁公去世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北洋之盛，也只是昙花一现。当时我还不明白，以为手头有枪，就行了，现在想来，有枪他娘的根本不顶事正如慕白所说，论起民心，我们、奉系、皖系都不是孙中山的对手” “老帅此言差矣我直系气吞如虎，将士一心，不管是奉系皖系还是国民党，皆可一举克之，为何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孙传芳站起来很不服气。 “兔崽子，打仗你们是好手，政治，你们的眼光，还是不行的”曹锟看着我，笑了起来。 “慕白，依你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曹锟问了一个让我很为难的问题。 奶奶的，你们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总不能把历史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老爷子，眼下你有什么打算？”我提了个皮球。 曹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帮的手下，笑道：“奶奶的，反正都是自家人，今天我就把话说白了吧。原本我也以为我们直系应该在政治上多下功夫了，今天听慕白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这政治，一定得掺和” “是老帅说的是” “不错” …… 周围一片赞扬声。 我端起茶杯，不说话，笑着喝茶。 “大帅，你有什么高招？”坐在对面的吴佩孚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曹锟。 “我打算马上竞选总统……”曹锟大声喝道。 噗正在喝茶的我听了曹锟这句话，把一嘴的茶全都喷在了孙传芳的脸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赶紧道歉。 操!我就想到你这家伙要干这事情了 曹锟竞选总统可是民国历史上最大的一个丑剧本来北京政府就被直系控制，现在总统位置是个空缺，曹锟早就想干一把总统过过瘾，但是政府的议员们有良心的还是很多的，对直系早就有意见。历史上，为了赢得选票，曹锟威逼利诱，给每一个投票的人发五千大洋，便是著名的“曹锟贿选案”。 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全国媒体一片哗然，几乎所有报纸对曹锟大骂不止，一片讨伐之声。曹锟不但得了一个不要脸的称号，直系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成为人人痛恨的对象。 奶奶的，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原来是这个呀 “慕白，怎么，我竞选总统，不妥吗？”曹锟看着满脸茶叶末子的孙传芳，转脸对我道。 “妥当，妥当。”我呵呵一笑。 “蒋先生说的是，我直系目前问鼎天下就差一把火，只要老帅当了总统，那边名正言顺了”孙传芳道。 “是了” “说的是” …… 周围的人全都是嚷嚷一片，我坐在那里，喝着茶，偷着乐。 打仗直系绝对是百炼之军，但是搞政治，实在是太不行了。 这一顿饭，吃得我是哭笑不得，一直喝到了半夜，爱酒如命的曹锟烂醉如泥，手下的一帮人也是东倒西歪，只有吴佩孚始终坐在那里，神情茫然，心事重重。 好不容易散伙了，曹锟在一帮人的搀扶之下走到门口，转脸对吴佩孚道：“子玉，慕白这部电影，你好好配合咱们不能让全国民众说直系心胸狭窄。” “是”吴佩孚恭敬答道。 “蒋振武”曹锟打了一个酒嗝，大声道。 “到”三哥立正出列。 “你，有一个好弟弟哈哈哈，好弟弟”曹锟看着我，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你这家伙，胆子太大了”房间里，三哥把我送回来，后怕不已。 “有什么大不大的，放心，曹锟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杀了我。杀了我，呵呵，全国可就要暴动了。”我笑道。 “知道你现在是大名人，但是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三哥摇了摇头，然后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弄电影？” “明天”我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明天？明天就开始？”三个很诧异。 “广州那边的戏拍的差不多了，这边必须尽快准备妥当了。好在你们人手多，倒是不担心。对了，三哥，这一次还得劳你亲自出马。” “嗨，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放心吧，我会带着人给你把事情办妥的。”三哥呵呵一笑。 “我说的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说的是，你演电影的事情。”我乐道。 “我演电影？我演什么电影？”三哥惊诧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虎头，把演员名单给三哥看看。”我笑道。 虎头一脸坏笑，把名单递给了三哥。 三哥接过来，看了一下，当在演员表里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顿时脸都白了：“让我演孙武？” “是了”我呵呵一笑。 辛亥**，武昌起义是高潮中的高潮，起义军中，以蒋翊武、孙武两人为实际总指挥，这两个人，都是**党。武昌起义仓促之间发动，很快获得成功，蒋翊武和孙武两个人，一个是总指挥，一个是参谋长，可谓是**元勋，后来起义成功之后，两个人觉得自己名声不够，才拉出了黎元洪，让其成为都督，随后黄兴、孙中山加入，这才成就了大事。 《辛亥**》这部电影，采用的是双主线结构，孙中山、袁世凯以及清廷为一支，武昌起义中，蒋翊武和孙武等**军为另外一支，可以说，这两个人，戏份很重，乃是整部电影的主心骨之一。 “三哥，这个蒋翊武，我来演，孙武就交给你了，这一次，咱们是上阵亲兄弟”我搂住三哥，笑道。 “少来”三哥推开我，指着那演员表道：“这上面都是大人物，你三哥我一个小卒子，演个屁再说了，打仗性，演电影，我不会” 三哥把那演员表塞在我手里，直摇头：“反正你就是把天说破了，我也不演” ### 二更送上。呵呵 第266章 英雄，是抹煞不了的！ 第266章 英雄，是抹煞不了的！ 《辛亥**》两条线里面，大人物，孙中山和袁世凯为核心，另外一条线，小人物则是蒋翊武和孙武为核心，可以说，这四个角色，是整个电影绝对的主角。 孙中山和袁世凯这个不用操心，蒋翊武我自己写剧本的时候对这个人就很有好感，而且他的情况我很是熟悉，觉得自己演，应该没问题。至于孙武这个人，一直到我道广州的时候，还没有搞定呢。 这个角色演员的挑选，我不担心，毕竟是小人物，谁来演都行，只要能够演出神来。在广州的时候，原本我是想让蒋介石来演的，根本的原因，是蒋介石是军人，军人演军人，自然合适，但是一来蒋介石的外貌和孙武差之甚远，二来这部电影中，蒋介石也有本色出演的机会，毕竟辛亥**的时候，他可是上海都督陈其美的得力部下，攻克杭州的。 一直到虎头告诉我三哥到了武汉的时候，我才绝对，让三哥来演这个角色。首先三哥样貌符合，其次三哥当过兵，而且是从最底层的小兵干起来的，经历很相似，最重要的，是三哥现在是吴佩孚的手下，我必须替他考虑，这个角色他演了，一定火，对于提高他的名声有很大好处，至少留给观众一个好印象，一旦后来直系崩了，也会给三哥减少一些麻烦。 哪料想，我考虑得这么周密，三哥竟然不愿意干。 我把为什么选他演孙武的理由详细说了一遍，三哥虽然听得很认真，却还是不同意。 “我没演过这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我就不喜欢念书，这些文嗖嗖的东西，不适合我”三哥冷汗都下来了。 这方面，的确不是他的专长，也有些难为他了。 “三哥，这个角色完全就是为你而生的。文嗖嗖的戏的确不是你的专长，但是这个孙武就是个小队长，里面的戏份都是打仗什么的，这你还不熟悉？”我笑道。 “打仗我行。”提起打仗，三哥信心满满。 “那不就OK了。再说，让你演，也是老爹的意思，老爹的意思你总不能拒绝吧？”最后我干脆把老爹给抬了出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一听是老爹的意思，三哥就沉默不说话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搞定了三哥，我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便带着一组人在武汉东跑西窜起来，到处看景，然会根据剧本上的详细内容，布置改造。 武汉的戏，占据整部电影的二分之一，可谓重中之重，绝对一点问题都不能出。本来我还担心这些场景地不好布置，那料想结果很是乐观。 辛亥**本来就没多少年，这年月，时局动荡，城市也没经过什么大规模的建设，以前的那些起义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保存完好，绝大部分甚至根本就是原封不动，有些地方，稍微改动一下，就行了。 “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就可以搞定。”站在武昌起义总指挥部跟前，我擦着额头上的汗，哈哈大笑。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半个月，按照你的这些小册子，所有的场景我都能够搞定。”三哥也很是开心。 “虎头，让二哥把军装之类的物资发过来吧。”我转身对虎头道。 “好的。少爷，二少爷那边来信了，说广州的戏拍得很顺利，可以按照之前的时间完成。”虎头道。 “这样最好”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的任务就是当个监工，三哥陪着我，四处查看，直系的士兵速度很快，这么多场景很快就干出了模样，二哥那边的物资发过来之后，我让二哥手下的人换上了武昌起义时候那些士兵传的衣服，几千士兵穿着这衣服满城跑，到处都飘扬着铁血十八星旗，真个武汉彻底回到了十几年前。 各大媒体更是纷纷报道，武汉民众更是扶老携幼来看热闹，不少人干脆跑过来帮忙，整个城市热火朝天，连吴佩孚和曹锟都来看热闹，曹锟这家伙看着满城的铁血十八星旗，更是感慨万千，无比怀念。 两个星期后，武汉的各处场景提前搭建完毕，随后，广州那边也全面完成拍摄，剧组的所有人，赶到武汉。 此时的武汉，完全成为了沸腾的海洋。随着孙中山、黎元洪、段祺瑞等人的到来，加上曹锟、吴佩孚这些直系巨头的加入，武汉中算是中国名人大集合。 剧组到武汉码头的时候，经我的提议，全体人员来了一张合影，一百多人，绝大部分都是大名鼎鼎的牛人，孙中山居中，面容慈祥，黎元洪、袁克文、袁克定居左，段祺瑞、曹锟、吴佩孚等北洋系军阀居右，加上留着辫子的溥侗等人，这张合照绝对是精彩极了，现在中国的各派势力基本上都是粉墨登场。 让我感动的是，不管是孙中山这样的**派，还是段祺瑞、曹锟、吴佩孚等这些有过纠葛的北洋军阀，抑或是溥侗这样的满清遗老，全都是彼此握着手，看着镜头，满脸微笑。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基本上全部被这张照片占据了。赞扬之声，铺天盖地。 《大公报》上面，刊出了这样的一个标题《这一刻，没有派系，有的，只有中国人》 “蒋慕白创造了一个奇迹几个月前，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孙中山、段祺瑞、黎元洪、曹锟、吴佩孚等人竟然能够站在一起没有人想到，这些相互通讨伐了多年的枭雄们能够站在一起” “这一刻，站在这里的，没有**党，没有北洋军阀，没有满清遗老，有的，只有中国人这一刻，在国破家亡的民族危难时机，所有人都抛开了不同的政见，抛开了仇恨，走到了一起不为别的，只为这国家只为这民族” “起来吧，同胞们起来吧，民众们这国家，是我们的，这民族，是我们的为了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独立，起来吧站到一起，手牵手，肩并肩，让那睡狮发出震动世界的怒吼” 《大公报》说出了所有人此刻的心声。这样的一张照片，我想它的意义，已经不单单是一张全家福那么容易的了，它让全中国的民众看到了这个国家的希望!看到了这个破碎的国家，统一的希望 对于出现在照片上的这些人，各大报纸也都纷纷赞扬，连溥侗这样以前被全国人认为是满清遗老的人，也赞扬为“识大体顾大局的俊杰”，至于其他的人，也都水涨船高，搞得大家各大欢喜。 “这张照片，拍的好，拍得好呀。”我进孙中山的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面的这张照片，双目湿润。 “先生……”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我，笑笑，抹去了泪水。 “慕白，这张照片，让我想起了另外一张。”孙中山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蒋介石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接过来，眼前的照片，让我为之动容。 “中华民国成立纪念。”照片上的字，让我感慨万千。 这是十几年前，中华民国成立时候的合影。上面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人。孙中山、袁世凯、黄兴、黎元洪、宋教仁、段祺瑞…… 这上面出现的人，有的还活着，有的早已经作古，和报纸上刊登的这一张，相同的是这些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微笑，他们站在一起，满是希望，即使当时他们的理念都不一样。 “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了。”孙中山指着那张照片，声音颤抖：“有的人成了国贼，有的人成了烈士，有的人成了叛徒，有的人，还在战斗。十几年了，不管做出了什么事情，这些人，我始终都怀念着。” “我怀念袁世凯，怀念他说话时候的那种决然，我怀念黄兴，怀念他的忠厚，我怀念宋教仁，怀念他的耿直，我怀念他们所有人，尽管这些人，有的是我的同志，有的，后来成为了敌人。” “慕白，我老了。**的事情，我或许看不到最后的结果，功过自然后人回去评价。可我现在，真的很怀念他们，怀念那段时光。男儿自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我希望，五十年乃至一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代看待这段历史的时候，能够公正地去看，这些人，不管做过什么，他们都是英雄。至少，是枭雄吧。不能一概抹煞，不能一概否定。” 孙中山说着，潸然泪下。 这番话，或许听起来觉得不应该从他的最里面说出，但是想一想，却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 “先生，不用难过。以后的事情，自然后人会给一个公道的评价。历史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短时间内，可能会歪曲，就像是外族侵略我们，有些人正面作战，死伤惨重，却因为是失败者，胜利者对他们的胜利提及很少，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这个民族永远不会忘记真正的英雄任何的歪曲，最终都会被时间击碎时间，永远是公正的” 听着孙中山的感慨，想一想后来的那段历史，我也是感同身受。 英雄就是英雄，做过的英雄事，就是英雄事任何的歪曲和抹杀，都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民众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些事情，总有一天，那些被歪曲的英雄们，将被民众顶礼膜拜至于那些歪曲抹煞者，只能得到民众的不屑一笑。 “说的是，说的是。时间，是公正的。”孙中山点了点头。 “先生，你不应该难过，因为在这部电影里，你的这些朋友们，全部会复活”我呵呵笑道。 “是了是了。”孙中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哈哈大笑。 “你找我，有事？”笑完了，中山先生问道。 “有事，而且，还是有趣的事情呢。”我神秘一笑。 ## 第一更送上。 第267章 走入紫禁城 第267章 走入紫禁城 “哦，有趣的事情？何事？”孙中山被我神神秘秘的样子逗乐了。 “请你去看戏。”我笑道。 “看戏？这三更半夜的，看什么戏呀。”孙中山看了一看挂钟，很是诧异。 不由分说，托起了他，走出了院子，一出院子，孙中山就愣了。 黑暗之中，无数士兵穿着十几年前武昌起义时候的军装，齐刷刷地站在跟前，一面铁血十八星旗，在风中哗啦啦铺展。 外面早已经站满了人，黎元洪、曹锟、段祺瑞等人，更是等候多时。 “慕白，这是？”孙中山看着那面旗帜，声音颤抖。 “从今天晚上开始，正式拍摄武昌起义的戏呵呵，也是我第一次上镜。”我接过史东山递过来的一身军转，走进旁边的房间里面换上了，收拾利索出来，正好遇见同样装扮完毕的三哥。 “总统阁下，**军湖北军政府起义总指挥（参谋长）蒋翊武（孙武）前来报到”穿着起义军军装的我和三哥走到孙中山跟前，大声汇报，同时庄重地敬礼。 看着我们俩，孙中山一下子愣了，泪水在此夺眶而出，打量着我们两个，一个劲地点头，嘴里面念念有词：“像像极了黎公，来看看，他们两个，像极了” 在孙中山的招呼之下，黎元洪走过来，看着我们俩也是感慨万千。 蒋翊武和孙武，孙中山和黎元洪都是见过的，尤其是黎元洪，武昌起义的时候，黎元洪就是在他们两个人的逼迫之下成为都督，继而青云直上的，对于这两个人的了解，黎元洪最为清楚。 “像哦像活脱脱十几年前的两个小子”黎元洪哈哈大笑。 “全体集合”三哥一声令下，大队人马集合，浩浩荡荡开往指定地点。 这一夜，无数武昌人从睡梦中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惊醒，随之而来的，是枪声，炮声。没有人惊慌，因为在此之前就已经通过报纸向民众介绍了这段时间要拍戏。很多民众穿好衣服，推开家门去看热闹，当他们看到炮火映红了天空，铁血十八星旗迎风飘扬的时候，很多人站在路边抹着泪水。 十几年前的那场起义，让这个城市成为了**圣地，而参加起义的士兵当中，很多人都是他们的亲人，这些士兵有的在起义中就牺牲了，而大多数迎来的起义的胜利，却在随后的护国和护法战争中殉国。 这样的场景，勾起了无数民众的悲痛和怀念。 “慕白说的没错，民心可用”看着这些民众，孙中山信心十足。 接下来的时间里，拍摄每天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一方面固然是电影本身要赶周期，另外一方面，也因为这些大人物都有各自的重要事情，不可能延迟太多的时间，每天早晨五六点起床，一直拍到晚上一两点，平均每个人一天只能休息两三个小时，遇到关键时刻，干脆就二十四小时盯在片场，饿了随便吃一点，困了就找个地方躺下来眯一会，整个剧组全都是这样的情况，谁都不例外。 最累的，当然是导演组的一帮人，其他的人还可以换班，我、史东山、安德烈、黎民伟以及邵氏四兄弟，带领六个摄影组，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各自有各自的分工，演员有戏的时候拍没戏的时候休息，我们不行，完全是轮流转，没有时间洗澡，没有时间换衣服，时间一长，一个个全都是惨不忍睹。 不过让我佩服的，还是孙中山、段祺瑞这些人。都是大人物，平日里钱簇后拥，但是在这里，他们和普通的演员没有什么不一样，睡的是硬板床，吃的是便饭，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一有戏，立马上，阴天下雨，泥泞烈日，谁也没叫过苦。别人不说，就段祺瑞，这么大的年纪了，为了拍好一个镜头，在大雨里面硬是站了四五个小时，全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拍完了，还问我：“好不好？不好的话，再来” 这些人，让我认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枭雄。 连曹锟这样的人，也一声不吭，老头子半个月下来，就瘦了一圈，晒得像从非洲来的。穿着一身破军装蹲在一帮大兵中间，吃着馒头就着咸菜，谈笑风生，看得我都有些心酸。 “我告诉你，我当兵的哪会，和这不能比。睡的是地铺，穿的是烂衣，吃的是馊饭，还吃不饱，上司动不动就鞭打脚踹，说不准哪一天一打仗就没命了，哪有你们这些生瓜蛋子这么幸福” 曹锟的大嗓门，回荡在士兵当中，引来一阵阵的大笑。 平日里讲究的袁克文和溥侗，此刻也完全没有了往日“四公子”的风度。袁克文大烟不抽了，胡子拉碴，溥侗穿着一身清朝官员的衣服，拖着辫子，两眼通红，还动不动亮一嗓子给兄弟们解闷，所有人，此刻真正拧为一个整体，我甚至还看见孙中山、段祺瑞和曹锟三个人坐在屋檐底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捉虱子一边聊天，这样的场面，被我用照相机拍下来，自己看了都乐。 看着这些人，你会觉得，自己正在创造历史，而且，自己就身处这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 这种感觉，是美妙的，也是令人亢奋的。 就这样，一直拍到了十月底，武汉部分的戏也基本上拍到了尾声。 随着戏份的结束，一些拍完了的人相继离开了摄制组，最后的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离开的，每离开一个人，我们就会搞个聚会送行，一帮大男人，往往都是相拥而泣。 “慕白，北京来信了，皇上和国公都等急了。”这天，拍完了一场戏，我正在收拾东西，溥侗走过来，小声道。 “侗五爷，北京那边不必担心，大帅已经命人开始准备了。”三哥笑道。 “是呀，二哥也已经过去了，北京的戏是最后一段，一定要好好准备才是。”我笑道。 武汉的戏拍完之后，又花了一周的时间，到南京拍摄一些零散的镜头，十一月，剧组进入了北京。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进入北京，黄昏的时候，摇摇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城市的影子横亘在视野之外。 高高的城墙，巨大的城门，这座古都，以一种迷人的沉稳之气，默默地等待着我们一行人。 看着眼前的城市，和后世的那个被拆得乱七八糟的城市相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一个美得让人窒息，一个嘈杂得没有任何个性，我丝毫不理解，当初下令拆除北京城墙的某些人，到底抱着怎样的心理？是发家的土包子仇恨的心理呢，还是扭曲地要执意破坏呢？因为只要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能够比较出这样的两个城市，哪一个，更加漂亮。 “逸夫，交给你一个任务。“我转身对邵逸夫挥了挥手。 “蒋先生，什么事？”十八九岁的邵逸夫从来没有来过北京，他站在高大的城墙之下，昂着头，看得发呆。 “漂亮不？”我指着城墙。 “漂亮。”邵逸夫直点头。 “这段时间，你不用参与《辛亥**》的拍摄了，我给你一部摄影机，十几个人，你的任务就是把这北京城的各处古建筑，只要你感兴趣的，都拍下来。”我笑道。 “蒋先生，这是为什么？拍这个也没用呀，这些东西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什么时候都能拍。”邵逸夫很不理解。 “那是你的想法，这些东西看起来坚固，但是再坚固，也坚固不了一些不可理喻的所谓的领袖的仇恨。拍下来吧，说不定再过几十年，想拍都没得拍了。”我叹道。 “行。”邵逸夫本来对这些东西就很感兴趣，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北京城，现在是直系的老巢，也是所谓的政府的所在地。只不过，这个政府，已经彻底是个傀儡罢了，真正发号施令的，是直系的一拨人。 在北京城，剧组一行同样也受到了隆重的款待，接下来的几天里，吴佩孚邀请我在北京里面逛一逛，仅仅两天之后，我就没了多少心情，因为越是看到眼前的辉煌，越是能够为后世的那个地方感到无限悲哀。 “侗五爷，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见朝廷的人。”晚上酒宴结束，我把溥侗叫到了一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溥侗很乐意干着差事。 清朝，作为一个朝代，已经灭亡了，但是民国成立的时候，根据当时对于皇室的特别处理，溥仪和他的小朝廷依然生活在紫禁城之中，过着与世隔绝但是依然独立的生活，国民政府每年拨钱，直到1924年末冯玉祥将溥仪赶出紫禁城。 一个灭亡了的朝廷，依然能够在这个国家存在，这一点上，我是佩服孙中山动人的宽宏大量的。 《辛亥**》这部电影，涉及清廷，溥仪和他的父亲载沣，都要在电影中出现，和这个小朝廷的见面，是必须的，而且，电影也要在紫禁城中取景，这方面也不许得到他们的允许才成，虽然溥侗之前就已经和他们商量了，也得到了允许，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没有商量过，因此，这次会面，是必须的。 在交代溥侗的同时，我也表达了一些个人的意见，那就是我和溥仪的会面，是一种平等的公民之间的会面，我可不希望像那些遗老遗少一样行叩拜大礼，这一点，溥侗也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溥侗就派人来通知，说小朝廷十分欢迎我前去访问，而且就定在下午。 这让我很高兴。 因为对于这个小朝廷，对于这位中国最后一位皇帝，我是很好奇的。 ### 第二更送上。码字去鸟。累死了。 第268章 皇上，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第268章 皇上，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这一天的下午，天气很好，满天都是灿烂的云霞，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着三哥和虎头两个人，轻装而行，为了表示隆重，吴佩孚亲自陪同，一帮人坐着小车，直奔紫禁城。 而我到北京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这个城市，各大报纸也纷纷派出记者盯梢，得知我要到紫禁城拜访溥仪，媒体纷纷出动，组成了一支人数众多的记者团来报道这件事情，对于此，吴佩孚显得十分开明，允许记者一路报道。 汽车开到了前门大街就停下了，一帮人下了车，徒步从正阳门进入，沿着宽阔的大路，直奔紫禁城。 这一片地方，后世是北京的核心地带，但是这个时候，却和后世截然不同，城墙还没有拆，后世的那个全世界最大的广场也没有形成，来到午门跟前，根本看不到多少人，除了直系派来保护小朝廷的军队之外，一般的老百姓是不能进来的。 午门外，一支人马列队欢迎，这群人，让我很是诧异。 人数很多，大概在百人左右，打扮却是各式各样。有穿着西装的，有穿着中山装的，有穿着长衫的，也有穿着清朝官员的礼服带着顶戴花翎的，奇怪得很。 “蒋慕白蒋先生到吴佩孚吴将军道”一个年老的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在这片空旷巨大的建筑群里面回荡，随后嘈杂的唢呐声响起。 人群中，为首的，是三个人，中间的一个，年纪约在40岁左右，穿着一身的西装，头上没了辫子，却是温文尔雅，左边的一个，一身的朝服，顶戴花翎，垂垂一老翁，须发皆白，极为消瘦，右边的一个，年纪约在60岁左右，同样是一身朝服，披红戴彩，隆重异常。 “吴将军，蒋先生，欢迎欢迎”中间的这位见到我和吴佩孚，微笑着走过来，伸出了自己的手。 “慕白，这位便是醇亲王。”吴佩孚赶紧介绍道。 醇亲王。这三个字，让我微微一愣。他就是溥仪的父亲，满清灭亡之前的摄政王，载沣了。 载沣这个人，一生很有意思。出生于贵胄之家，父亲死了之后，年纪轻轻就继承了父亲醇亲王的铁帽子王爵位，因为听慈禧的话，一路顺风顺水，慈禧死后，更是立了他的儿子为皇帝，他也就成为当时中国最年轻的实际统治者。 有人总结载沣的一生，用了两句话，叫生的屈辱，死的有志气，可谓名副其实。 载沣生不逢时，论才干，他还是有的，但是当一个奄奄一息的国家的重担，压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身上的时候，显然他是担不起来的，更何况还有袁世凯这样的人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呢。清末他搞的那一条东西，有很多还是不错的，但是清朝的倒塌已是必然，他在有能耐也回天无术。 据说当年袁世凯东山再起逼迫载沣交出摄政王退休回家的时候，载沣回到家里，不但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高兴地道：“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自此闭门读书，过着安稳太平的生活，很少出门，连清廷内部的事情也很少过问，即便是宗族，平日里也能不见就不见。 载沣这个人，很有才华，思想也很开明，听说是倾听当中，第一批剪辫子、穿西装、接电话的人，今天看来，果然如此。 1924年，冯玉祥把溥仪赶出了紫禁城，自此溥仪流落天津，后来被日本人带到了东北，成为伪满洲国的皇帝，对此，载沣极为愤怒，大骂儿子看不穿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北平沦陷之后，面对日本人的威逼利诱，这位老王爷始终不为所动，闭门读书，直到50年代的时候病逝。 “王爷好”握住载沣的手，看着这位曾经中国的摄政王，实在是觉得世事变迁，真的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蒋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傅陈宝琛陈大人，这位是总理内务府大臣郑孝胥郑大人。”载沣分别指了指左右两边的这两个老头，很是尊敬。 这两个名字，也是让我内心一颤。 陈宝琛和郑孝胥，乃是清末民初国学泰斗级的人物。陈宝琛，这老头子学问之高，国内公认，老头子成为溥仪的老师之后，言传身教，清朝灭亡之后，树倒猢狲散，唯独陈宝琛始终追随溥仪，忠心耿耿，把幼小的溥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于陈宝琛，溥仪一生难忘，把他成为自己一生最为尊敬的人。后来溥仪跑到东北，陈宝琛极为反对，得知溥仪落入日本人手中成为傀儡之后，老头子更是痛心疾首。 郑孝胥这个人，同样是学问很深，但是做人就不行了。虽然对溥仪也是忠心耿耿，但是后来还是投靠了日本人，成为了出了名的大汉奸。 能够遇上这么两个人，我倒是很惊奇。 这个欢迎仪式规模很小，但是还算隆重，随后，在载沣的陪同下，一帮人鱼贯而入，走入了紫禁城。 空荡荡的巨大建筑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夕阳西下，暗淡的日光淹没了这片古老建筑，留下一片片地阴影，沉重得让人窒息。这个地方，原来是何等的辉煌，而今，却成为了那个帝国的残阳。 日暮四合，这片建筑中，也相继亮起了灯火，一盏盏昏黄的灯，飘荡在空旷之中，鬼火一般。看着这情景，连我都为溥仪这个皇帝觉得有些同情。算起来，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自小便过着这样的生活，别人眼里，他是皇帝，而实际上，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年来说，未免不是一种折磨。 在载沣等人的陪同下，一帮人进到了乾清宫，落了座，老太监奉上了茶水。 我四处看了一下，哪里见到溥仪的影子。 “皇上呢？”陈宝琛咳嗽了一声，厉声问道。 “回太傅，皇上出去玩儿了。”一个老太监答道。 “不成体统。赶紧叫回来。”载沣面色一沉。 老太监踉跄跑出去，约莫半个小时，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了嬉笑声。 “打死你个老伊东顿准吉野，开炮”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进来。 “万岁爷，你当心点，别磕着。哎呦，哎呦，打得好万岁爷打得好”老太监肯定是挨揍了，但是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恭敬。 时候不大，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拽着老太监的辫子，挥舞着拳头打在老太监的背上。 老太监年纪也有六十多岁了，年老体衰，少年虽然干瘦，可力气不下，老太监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打，脸上已经青了一块，即便是如此，还是护着少年，生怕少年跌倒。 “皇上”陈宝琛威严地低喝一声，少年这才停了手，走进了屋子。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少年一进来，屋子里呼啦啦跪倒一片，都是小朝廷的人。 “平身吧。”少年挥了挥手，坐到了上面的高大座位上，好奇地盯着房间里的陌生人。 不用说，这个少年，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末代皇帝溥仪了。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好好地打量着他。 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是看起来却成熟得很，一坐上了那个大大的座位，他的神情就和刚才玩耍的少年判若两人，俨然是君临天下的天子。这些，显然是长时间训练的结果。 个头不高，也不算矮，长脸，清瘦，脸色是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有太监递过去手帕，他抹了一下，然后死死地盯着我。原本暗淡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 “你就是蒋云蒋慕白？”溥仪大声问道。 “不错，我就是蒋云。”我微微一笑。 “好”溥仪从座位上下来，走到我跟前，身体前探，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呼吸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动不动，由他看。 “皇上”陈宝琛咳嗽了一声，示意溥仪这样很不礼貌。 “太傅，蒋先生果真如你所说，面相奇绝”溥仪看完了，满意了，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微微一笑：“蒋先生，朕看过你的《北洋水师》，好得很解气得很” “哦，皇上看过我的《北洋水师》？”我笑道。 “蒋先生，《北洋水师》全国皆知，我们也请了放映的人入宫专门给皇上放映，让他知道列祖列宗的风光，知道我大清的回肠荡气”郑孝胥在旁边插话，这话听得我很不舒服。 奶奶的，老子的电影，不是给你们大清歌功颂德。 “皇上怎么看？”我不搭理郑孝胥，直接问溥仪。 溥仪看了看郑孝胥，又看了看陈宝琛，两个老头都端坐得如同你素一样。显然，在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前，这位皇帝已经习惯了别人尤其是老师的看法。 “蒋先生，老夫以为这部电影……”郑孝胥端着架子，开口帮腔。 “郑先生，我问的是皇上，没有问你。”我对着老头印象很不好，然后转脸对溥仪道：“皇上，你已经十五六岁了，人到了这个年纪，早该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影子里面，知道吗？” 溥仪看着我，有些激动，然后看了看陈宝琛，陈宝琛微微点了一下头，溥仪才站起来准备说话。 他的一番话，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也让这乾清宫里面，一片骚乱。 ### 第一更送上。呵呵 第269章 我给溥仪剪辫子！ 第269章 我给溥仪剪辫子！ “蒋先生，你的电影，真很喜欢，但是看完了之后，又很难过。”溥仪有些激动。 “为何？”我始终都带着微笑看着这个少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先前朕不明白为什么大清国就这么亡了，为什么洋人总是欺负我们。郑先生说洋人贪婪成性，陈先生说国家积弱，可是我想，这中国，地大物博，乃是天朝，人数众多，倘若人人都如邓世昌，洋人未必能欺负我们。”溥仪皱着眉头，然后看着我，道：“蒋先生，你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吗？” 我呵呵一笑，道：“郑先生说洋人贪婪成性，对，陈先生说国家积弱，也对，但是我认为，还没有说到点子上去。” “这泱泱中华，自古以来变屹立东方，清朝以降，闭关锁国，沉浸在这天朝大国的美梦之中，停滞不前。西方科技蓬勃发展，中国却醉生梦死，民众如此，朝廷亦如此。” “洋人素来就有殖民冒险之精神，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乃是一块肥肉，就如同一个羸弱的守着金山银山的富人，强盗自然不会放过。” “皇上问为什么洋人会欺负我们，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其一，朝廷腐败，鸦片战争之后，便已经病入膏肓，光绪皇帝以及维新人士，虽有心变法，却惨遭夭折，慈禧太后对洋人忍让屈从，举国皆是如此，民智不醒，百业凋零，如何抵抗？” “蒋先生……”郑孝胥听了这番话，很是不爽，不光是他，周围的那些遗老遗少们见我如此尖锐地批评大清朝，也有些气愤。只有陈宝琛和载沣始终在精心倾听。 “时代变了，世界也变了。延续了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谁也挡不住。中国要富强，必须唤醒民众，以自由民主之精神，建立自由民主之**政府，举全国之力为一力，集四万万同胞为一人，只有如此，才能击退列强重新崛起” “蒋先生此言差也”郑孝胥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我的话：“依照蒋先生所说，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那么请问，我中国几千年没有这**，为何屹立东方？不说秦汉盛唐，便是我大清，康乾盛世之时，不也是万国来贡？” “郑先生，这样的问题，我想这几十年来都在讨论，康梁讨论过，孙中山讨论过，一切爱国之人，都讨论过，理由成百上千，郑先生想必也读过不少书，全都知道。”对着郑孝胥，我实在不想和他谈。 “皇权政治，说到底，乃是转正。皇帝一人说了算，但是人无完人，都会出问题，若是明君倒还凑合，若是昏君，那便轻则生灵涂炭，重则亡族灭国。古今中外都是如此，从不例外。自欧洲资本主义兴起以来，自由民主之精神启蒙，随之建立了一整套的民主国家制度，我个人认为，这种制度比皇权制度要先进得多，要合理得多。更何况，进入19世纪之后，世界已经和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随便举个例子，一百年间，全世界创造的物质生产，超过了以往几千年的生产总和，别人在骑着马赶路，你依然不行，最后被甩在后面的，肯定是你” 我的话，大厅里面鸦雀无声，载沣和陈宝琛都点头。溥仪也听得很认真。 “至于什么祖宗的东西不可丢之类的话，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皇上，世界不一样了，眼光也要不一样，老是在祖宗的影子里看世界，是不行的。” “蒋先生，这自由民主的**，果真能够救中国吗？”溥仪认真问道。 “这一点，我想王爷清楚，他去过欧洲，看到过那边的情况.”我看了看载沣。 载沣年轻的时候，曾经代表清政府到德国赔罪，见识过那边的情况。 “的确如此，到了洋人的地方，才发现人家的朝气蓬勃，日新月异。”载沣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大实话。 “皇上，日本和我们一海之隔，几十年前，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洋人涌入，备受欺凌。幕府腐败无能，有识之士发起倒幕运动，一举取得成功，之后明治维新，变法自强，很快就奋然崛起，打败我中国，如今穷兵黩武，对我中国虎视眈眈。人家是成功了的，而我们，却错过了好的机会。”我的话，让载沣和陈宝琛都不断点头。 “我拍《北洋水师》，不是郑先生所说，为大清朝歌功颂德。我的目的，乃是唤醒现在依然麻木不仁的民众，让他们从铁屋子里面惊醒，一起奋斗，打造一个新中国这，便是我为什么提出电影救国的口号，眼下的这部《辛亥**》，用意同样如此。眼下之中国，唯有**，才有生路。”我长叹一声。 “先生，朕懂了。”溥仪点了点头。 “先生说的民主**，朕这个皇帝恐怕做不了。”溥仪很失落。 “非也。”看着这个少年，我笑了：“民主**，不是什么空口号，落到具体的人的身上，也是一些具体的事情。商人努力经商，农民努力种地，当兵的誓死报国，知识分子启迪智慧，这都是**。皇上年纪虽然小，身份也特殊，固然不能像常人一样做那些事情，但是眼下来说，倒是可以从身边的小事做起。随便举个例子，比如这个老太监，西方说人人生来平等，在中国，固然有身份的高低贵贱，但起码都是人，即便他是你的仆人，一辈子辛辛苦苦伺候你，你殴打这样一个老人，对吗？” 溥仪看着我，看着那老太监，不吭声了。 “皇上，人无差别，有些人固然身份高，若是一根木头一样生活，和死人无异，有些人出身卑微，却以国家民族为己任，却高贵得很。这就是民主自由的思想呀。”我笑道。 溥仪站起来，走到那老太监跟前，大声道：“小喜子，刚才是朕错了，对不住你。” “万岁爷使不得使不得呀这不是折杀小喜子嘛”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顾磕头，老泪横流。 旁边的载沣和陈宝琛却是看着溥仪，微微额首。 “蒋先生，你的意思朕懂了。朕应该多读读书，多想想国家，多想想民族，自然就能够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这个道理？”溥仪转过脸看着我，认真地问道。 “是了是了。呵呵，皇上这一次出演我的电影，其实也是为这国家为这民族做贡献呀。生在这样一个乱世里，身份我们决定不了，但是做事只要想一想这苦难的国家，想一想这苦难的民族，很多事情，都能够看得清楚了。”我很是满意溥仪的聪慧。 “姜先生和醇亲王说的差不多。”溥仪看了看载沣，又道：“蒋先生，有件事情朕不明白，想问问你。” “皇上请讲。” “现在是新时代了，朕从报纸上看，外面早就剪掉了辫子，宗族里面，有的人也剪了，醇亲王就是如此。朕也觉得应该换一换气象，想剪掉这鞭子，但是大臣们不同意……”溥仪指了指自己的辫子。 “皇上使不得呀”郑孝胥听了溥仪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下来，陈宝琛也惊呆了，周围的皇族宗室更是跪倒了一地。 “蒋先生，你看看，你看看”溥仪摇着头。 “皇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无端戕害？再说，你贵为九五之尊，这鞭子，不能剪呀”郑孝胥大声道。 “皇上，此事不可”陈宝琛也开口了。 “蒋先生，你怎么看？”溥仪很认真地看着我。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我，小朝廷的人除了载沣，都带着怒气，吴佩孚则是为我担心，至于那些记者们，唯恐不乱，都在看好戏。 “皇上，我给你讲一讲一个文人的一篇文章，他叫鲁迅，《北洋水师》首映之后，他在报纸上写过一篇文章，叫《头发的故事》，我说给你听。”我并没有急着回答溥仪的问题，而是把鲁迅的那篇文章说了一遍，中间又夹杂了很多历史方面的东西，溥仪听得很高兴。 “头发只不过是人体普通的一部分，就和我们身上的指甲、皮肤一样，指甲长了就剪掉，皮肤蜕皮了就除去，没有什么不同。现在时代变了，且不说是清朝的辫子，若是明朝不忘，那种高冠长发也得改良了。我们的老祖宗，从来不知道剪发，后来文明一进步，不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发型。” “醇亲王剪辫子，我很欣赏。这是思想上进步的表现，一个小小的辫子都不敢剪，如何谈得上思想**呢？”我笑道。 “朕，明白了”溥仪使劲点了点头，小脸通红，转身对老太监道。 “小喜子，拿剪刀来，朕今天就要剪辫子”溥仪下定决心。 “皇上小喜子不敢小喜子不敢呀”老太家那一下子就吓傻了，跪在地上，打死都不去。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呀”一帮宗室听溥仪要剪辫子，如同祖坟被撅了一般，跪倒一地。 “皇上，蒋先生的话虽然有理，但是目前还使不得。”陈宝琛也跪下了。 “蒋慕白汝蛊惑皇上皇上的辫子，乃我大清的象征乃是国体岂能说剪就剪”郑孝胥彻底怒了。 “大清十几年前就忘了。皇上也是人，乃是中华民国一公民，别人能箭，皇上怎么就不能剪了？”我冷冷一笑。 “皇上，使不得” “皇上，老臣死谏” “皇上，使不得万万不可” …… 一帮人唉呼。 “剪个辫子而已，又不是天塌了蒋先生乃是有知识的人，他的话，有道理。”看着眼前的这帮人，载沣冷冷一笑。 “醇亲王说的是蒋先生，这辫子，你给朕剪”溥仪走到我跟前，攥着拳头，大声对我道。 我给你，剪辫子？ ## 第一更送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0章 一不小心做了溥仪的老师 第270章 一不小心做了溥仪的老师 清朝灭亡了这么多年，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剪了辫子了，除了那些死忠的遗老遗少们。平时上街，放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几个留着辫子的，即便是留着辫子，上街也会被人如同看猴一样。 中华民国成立的时候，颁布的法律条文中就有一条，提倡剪辫子，辫子，在这个时代，完全成为了**的对象。 剪个辫子，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问题是，溥仪的辫子，可就不仅仅是一个辫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里面的事情，太过复杂。 一根少年的辫子，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势力，一群数量极多的人，更是一种绵延了几年前的封建思想。 溥仪的这个要求，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尖锐了。我甚至都能够想象，如果我一刀剪下去，社会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有人会对我大家赞叹，当然，也会有人从此对我咬牙切齿。 这是必然的。 “皇上，这事情，还得多多考虑吧。”吴佩孚见到这阵势，觉得不能不站出来说话了，他一边说一边对我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让我把这事情推脱掉，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当我看到溥仪的那双眼睛，那双充满着期待的热情地眼睛的时候，内心的防线就崩溃了。 这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少年，他没有任何的自由，也没有做过什么决定，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可能会惹来麻烦，但是还是小事，但是对于他来说，对于他的世界来说，显然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剪掉一个辫子，表面上对于他来说可能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但是这将是他重新学会用一种新的方式去观照自己的世界观照外面的那个大千世界的开始。 如果能够让这个少年，从此能够打开一扇心灵的窗户，那么不管有多大的麻烦，我想我都是可以承担的。 我的任务，是启迪民智，当然，这民之中，包括溥仪。 “拿剪刀来”看着溥仪，我呵呵一笑。 “谢谢蒋先生”溥仪大喜过望，转身对身边的人大喊：“拿剪刀来拿剪刀来” “皇上使不得呀” “万万不可” …… 一帮宗族如丧考妣。郑孝胥抱着溥仪的腿，痛哭流涕：“臣，死谏” 郑孝胥双手摘下帽子，睁着双目看着要，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爱死不死”溥仪极为厌恶地看了郑孝胥一眼。 时候不大，有人拿过了一把剪刀，溥仪很高想，一屁股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撩起了那根被遗老们视作性命的鞭子。 随行的各大记者们全都骚动了，一个个摆好照相机，兴奋地要记录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幕。 “皇上臣，死谏皇上要是剪掉了这辫子，臣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中”郑孝胥大喊道。 “皇上，辫子是大事，需要商量才行，再说了，你不是要拍电影么，拍电影是需要辫子的。”陈宝琛虽然不像郑孝胥那么撕心裂肺，但是依然觉得现在剪辫子不合适。 “对了，蒋先生，演电影还是需要辫子的。”溥仪最听陈宝琛的话，赶紧转过头来。 “一条辫子而已，到时候做个假的就行了。”我乐道。 “那最好，剪，赶紧剪”溥仪十分兴奋。 “皇上”一帮宗族跪了下来。 “醇亲王，您老得说句话呀”有人对载沣道。 这里面，除了溥仪载沣的身份最高，更何况还是溥仪他爹。 “我说什么，你们看看我。”载沣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的那条辫子，早就剪掉了。 “是了是了，醇亲王都剪了。”溥仪越发兴奋了起来。 趁着一帮人把视线转移到载沣的时候，**起见到咔嚓一声把溥仪的辫子给剪了下来。 噗噗噗，房间里镁光灯闪个不停，一片烟雾。 听到这声音，那帮宗族的人全都转过了脸，当看到我乐呵呵呵地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拎着溥仪的那根用黄绸装饰的辫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了。 他们睁大眼睛，面色铁青地看着我，看着溥仪，看着那个辫子，很多人在反应过来之后，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太后老佛爷呀您睁开眼看看呀，这大清国，是彻底完了呀”郑孝胥干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好像祖坟被掘了一般。 “剪掉了？”溥仪还没回过神来呢，当看到自己的那根辫子被我拎着的时候，十分高兴，赶紧让人拿镜子来。 我不是理发师，剪辫子也只是拎着从靠近头皮的地方剪了一刀，这家伙现在的头型，就是个二毛子，齐耳短发。 “好好好这样看着挺好看的也方便”溥仪不断摇着头，哈哈大笑。 “醇亲王，赶明儿给朕定几套洋人的衣服，我也穿穿。还有，以后多给朕上一些**的书，那些什么之乎者也的，朕烦了。”剪掉了辫子的溥仪，就如同从牢笼中跳出来一般，明显换了一个人。 “皇上”郑孝胥欲哭无泪了。 “这是朕的话你们照办就行蒋先生，来说说电影的事情。”溥仪拉着我的手，坐了一下来。 我把电影的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当听说这部电影参演的全都是大人物的时候，溥仪越发兴奋了。 “这部电影，意义重大，希望皇上务必要努力拍摄。”我笑道。 “没问题朕绝对听蒋先生的话，你怎么说，朕就怎么办”溥仪直点头。 “醇亲王，还得拜托你了。”我转脸对载沣道。 “蒋先生客气了，这个没什么问题。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想和蒋先生商量商量。”载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溥仪。 “醇亲王请讲。” “是这样的。先皇、太后在的时候，便嘱托我好好照顾皇上，尤其是教育。后来，请的陈先生和郑先生，都是国学的大家，教学也兢兢业业。如今皇上也十五六岁了，我想也应该让他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了，除了国学，这现代的学问，也应该找个老师。”醇亲王看着我笑。 “醇亲王，你不会想让我当皇上的老师吧？”我立马看出来了这家伙的意思。 “是了是了蒋先生虽然年轻，但不管是思想还是学问，都是少有的，举国上线，提起蒋先生，谁不竖起大拇指还望蒋先生务必答应这个要求”载沣说得很诚恳。 奶奶的，又扔给我一个棘手的问题。 载沣的这个想法，显然有他的考虑。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溥仪好，另外一方面，也是在我看来最为重要的，显然也是为了这些人的声誉考虑。民国以来，提起溥仪提起这个小朝廷，民众没有丝毫的好感，如果请我作溥仪的老师，显然能够或多或少引起民众的关注，能够给这个已经被骂得狗头喷血的小朝廷，带来一丝亮色吧。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被人当工具用，但是平心而论，载沣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错，更何况，对于这对父子，我抱有很深的同情。这不是满清朝廷翻案，而是觉得，在时代这样的风暴面前，他们也丝毫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某正程度上说，他们，或许也是受害者吧。 “慕白……”吴佩孚看着我，想说什么，被我抬手制止了。 “行。”我呵呵一笑。 满屋子再次一片死寂。 “马上准备香案”载沣大喜，溥仪也是大喜过望。 “醇亲王，不用那么麻烦了，既然我答应了，那就不必再用老一套的繁文缛节了，就按照学堂里面的一样。”我笑了笑。 “对对对，蒋先生定，蒋先生定。”载沣连连点头。 于是与，在这乾清宫里面，我和溥仪搞了一个小小的拜师仪式。 我坐在椅子上，溥仪给我鞠了个躬，我站起来，换了一礼，这样就算是拜师了。 “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带东西给皇上，写个字吧。”我笑道。 “笔墨伺候”载沣大呼小叫。 “不用了。”我笑笑，冲虎头挥了挥手。 虎头把公文包递给我，我从里面抽出来了个信封。 信封里面放着我专门拍摄的自己的照片。这个年代，朋友见面不流行什么名片，流行送自己的照片，然后在后面写上一些话。拍《辛亥**》，遇到的都是大人物，所以这个是少不了的，随时准备。 我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掏出钢笔，想了想，在后面写上了这样的一句话：吾弟爱新觉罗?溥仪惠存，永远做一个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人，哪怕是一个普通人。慕白敬上。 写完了，看了一眼，笑笑，递给溥仪。 溥仪接过去，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很用心。 “朕也送给先生一个礼物”溥仪呵呵一笑，冲太监嘀嘀咕咕了几句。 太监跑出去，时候不大，捧着一个锦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溥仪笑着让我打开。打开了锦盒，一块温润的玉佩出现在眼前。乃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成的竹节佩，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竹子是刚正不阿的象征，因此，竹节佩更被称为君子佩。 “先生，这件玉佩乃是盛唐的遗物，是高宗最为心爱的一件东西。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希望先生能够添砖加瓦，为这国家多做事情。”溥仪说得很诚恳。 高宗，就是乾隆皇帝，他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爱玉的皇帝，既然是他的爱物，肯定是价值不菲。比起我刚才的那张照片，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先生，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还请收下。再说，这君子佩和先生，果真是极为契合呀”载沣的话，让很多人都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好笑纳了。 ### 第二更送上。这段时间累得够呛，该加强锻炼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1章 谢谢你，圆了我一个梦 第271章 谢谢你，圆了我一个梦 溥仪拜完了师，一帮人就电影的拍摄问题长谈了一番。主要的问题，除了演员之外，就是要在紫禁城里的拍摄了。 “蒋先生，皇上，醇亲王，这个，怕有有失体统吧。”听说我要把几百人的剧组拉进紫禁城，要彻底拍摄，而且连后宫都要拍，郑孝胥第一个不同意。 “虽说时代变了，但是根据我们和政府达成的协议，这紫禁城依然是皇上的。大清祖制，闲杂人等不能进宫，更别说后宫了。此乃圣地，什么人都涌进来，成何体统。”郑孝胥搬出了祖制。 “皇上，醇亲王，这是拍摄的需要。紫禁城必须要拍，而且要拍出时代感，拍出味道，当然了，郑先生的话不无道理，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破坏扰乱一草一木，更不会闹事。”我笑道。 “不错，到时候我会拍专人看管，这个尽可放心。”吴佩孚也在一旁答道。 “拍就拍呗。人多了，热闹。”溥仪毕竟是个少年，每天除了这些人就是太监宫女，没见过多少外人，早就兴奋了。 “祖制也是可以变通的嘛。可以拍，至于后宫，蒋先生现在是帝师了，有资格出入，到时候带的人少就行了。”载沣很会变通。他们两个人如此说，郑孝胥也就没有脾气了。 “皇上，醇亲王，这是剧本。”我把两个剧本交给了他们。 两个人接过来，看着厚厚的剧本，态度郑重。 “你们的戏，我都给你们标上了，皇上的戏不少，醇亲王的更多，我希望有时间你们能够熟悉熟悉，能够背诵下来最好，毕竟拍电影的时候是不能拿着剧本看的。”我笑道。 “是了是了。”载沣很高兴，估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剧本这东西，一边看一边点头。 “醇亲王是本色出演，那些事情你都经历过，本来不需要我多说，但是电影和正常的生活和唱戏是两码事，明天我会派人来帮助两位，还请多多帮忙。”见两个人很用心，我也就满意了。 “一定，一定。”载沣很高兴。 谈完了，在紫禁城里面吃了饭，吃的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绝对很丰盛，味道嘛，也就那么回事，这御膳，也不见得多么好吃。 吃完了，又聊了一会，这才告辞。 出了紫禁城，已经是半夜了。 在回来的车子上，三哥看着我，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了这是？”我纳闷道。 “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三哥乐道。 “什么？” “十年前，你还是上海的一个小混混，这转眼之间，不但成为全国闻名的大人物，不管是孙中山还是段祺瑞对你都是恭敬有加，现在竟然剪掉了皇帝的辫子，成为了帝师，你说老爹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三哥的这话，让我都笑了。 老爹这个人，一辈子生活在清朝，即便是清朝灭亡了，他还是习惯地称呼这个国家为大清，提起光绪，也是恭敬地称之为先帝，每年到忌日，还要穿着他那县太爷的官服羁绊一番。如果让他知道我一跃成为了帝师，而且还剪掉了皇帝的辫子，估计老头会疯掉。 “不管了，等到上海就知道了。”我乐不可支。 第二天，全北京都疯狂了。 所有的报纸，在头版头条都刊登上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我手拿剪刀给溥仪剪辫子，一张是我坐在椅子上，溥仪给我鞠躬。 《蒋慕白剪掉了皇帝的辫子成为帝师》《紫禁城给皇帝剪辫子，蒋慕白成为帝师》…… 看着这些标题，我是哭笑不得。 而舆论，也是一片哗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饶有兴趣地看待这件事情，而所谓的知识分子和政客，更是纷纷写出文章。 “皇帝剪辫子，这是**思想的彻底胜利标志着时代翻开了新的一页” “此乃继辛亥**之后，中国的又一件大事” …… 大部分人，都是对这件事情极为赞扬，把剪辫子和**联系到了一起，一片沸腾。 不过也有人抨击的，尤其是那帮遗老遗少，其中不乏名人。其中，国学界被评为大家的辜鸿铭就对这件事情痛心疾首。 “无父无母，禽兽也，无君无国，禽兽也蒋慕白此举，断我几千年之传统，区区一匹夫，竟做挖坟掘墓之事，该诛也” 老头把我的行为，上升到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掘墓行为，痛心疾首。 不过他这还算是好听的了，那些清朝的遗老们，更是群起而攻之，骂什么的都有，有的更是愤慨地表示，愿意“冒死行义举，戮此贼以谢天下” 这些报道，铺天盖地，我倒是一笑了之，可把吴佩孚弄得极为紧张，命令三哥，专门派遣一个精兵营负责我的安全，不能出任何一点纰漏。除此之外，更是严格控制了我的出访，每一次出访，实现他都要亲自做安排，搞得我像个囚徒一样。 就在舆论哗然的时候，我没有心思管这种破事了，带着我的摄影组，浩浩荡荡开进了紫禁城。 如果算起来的话，我想我们这帮人，应该是进入这个庞然建筑群的第一批中国游客了。 剧组拉进了三百多号人，在保障工作质量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为精简的地方了，一进入紫禁城，马上就开始布置场景，里面顿时热火朝天。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地做了很多的教育工作，告诉他们这地方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一定要严格行事，同时，也让史东山和陈宝琛、郑孝胥商量着出了一个暂时的管理细则，张贴起来，就一些注意事项专门作出规定，特别是不能对紫禁城有任何的损坏行为，连剩下的垃圾结束都要带出去。 布置场景的时候，这些规定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比如一些地方，需要稍微改造一下，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打掉一扇窗户或者换上一扇门，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这里就不行了，任何的改动都不允许，只能采取很多别的办法来进行，这样的行为，费时费力，更不讨好。连醇亲王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说小小的改动完全可以，但是还是被我坚决制止。 在我眼里，这片建筑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东西，哪能随便就改动了。 布置场景的同时，我也把这批参演电影的皇室成员叫到一起，开始说戏。溥仪的戏还算不多，醇亲王就不行了，他的戏是最多的，毕竟在这部电影的前半部，他是一个主要人物。对于这事儿，我一直很担心，不过庆幸的是载沣这个人，休养很高，记忆力更好，加上是他本色出演，所以只需要把当年的那些事情回放一遍就行了。载沣很认真，对这事情也很重视，那剧本剧本几乎是从来不离身，连上厕所都带着，都磨毛边了，不但自己熟记，还给我提出了很多的意见，挑出了一些细节上的毛病，作为一个曾经的摄政王，能够有如此的细心，让我很是感动。 场景搞定了，道具、人员准备完毕，这边的培训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于是乎，清宫大戏正是搞定。 正是拍摄的这天晚上，已经冷清了十几年的紫禁城，再一次灯火辉煌，恢复到了满清还没有灭亡时候的那种蓬勃大旗，宫女云集，百官蜂拥，热闹无比。站在太和殿的门口，溥仪看着面前的景象，目瞪口呆。这个刚刚当上了三年皇帝就被废除的皇帝，哪里看过这样的辉煌景象。 至于载沣，更是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皇上，这，才是大清国呀”看着面前的灯火，载沣声音颤抖。 当看到王丹梅扮演的慈禧太后、袁克文扮演的袁世凯、张之洞之子张权扮演的张之洞等一帮人穿着朝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位早就回家闭门读书变得不问世事的醇亲王，眼眶通红，瞬间变了一个人，变得意气风发，变得指点江山，那个十几年前的年轻气盛的摄政王，俨然再一次复活。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 慈禧的寝宫，灯火通明，一帮人跪在地上，“慈禧”坐在宽大的宝座上，一场清宫内部商讨对策的戏，成为第一场戏。 也许是准备得充足，也许是现场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这场戏拍摄得极为顺利，所有的镜头，几乎都是一遍就过。 袁世凯的唯唯诺诺老奸巨猾，张之洞的老沉谋断，载沣的锐气单纯……看着镜头里的这些人，最后连我都恍惚了，我分不清楚我是在拍戏，还是跨越时空站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面对着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我已经分不清楚戏里戏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拍完了这场戏，休息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有说有笑，收拾现场东西的工作人员忙碌一片，载沣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穿着朝服的他，坐在昏暗中，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两眼发直地看着这个屋子，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他，看上去让人心酸。 “醇亲王……”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轻声地道。 听见了我的声音，好久，载沣才转过脸来，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晶莹一片。 “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进这个屋子。”载沣指了指这个慈禧太后的寝宫，脸上出现了几位复杂的神色：“慕白，你知道嘛，大清国亡在了我的手里，祖宗几百年的基业亡在了我的手里，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 “虽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过错，虽说回到家里之后我过得还算安逸，可这么多年来，几乎每一次做梦，都会梦到老佛爷还在世的时候那些事儿。大清国亡了，我没脸见祖宗，但是慕白，谢谢你，谢谢你，圆了我的一个梦。” 载沣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而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只能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屋子，长长一叹。 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也圆了我的一个梦。 一个辉煌的，记录历史的电影梦。 #### 周末鸟。吼吼吼。心情愉快呀。第一更送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2章 周瘦鹃的《岳飞》，开了第一炮！ 第272章 周瘦鹃的《岳飞》，开了第一炮！ 时光飞逝，如同白驹过隙。在北京的拍摄，是无比紧张的，虽然按照现在的拍摄进度，已经超乎原来的计划，但是我还是觉得一丝压力。 不论如何，这部电影，必须要在12月上映，否则，这部电影就无法参加第一届赤龙奖的颁奖典礼了，算一算，时间很紧。 我的这种担心，也是剧组一帮人所担心的，虽然谁都不说，可是每天从一个个人的脸色上能够明显感受得到。现场加班加点，二十四小时轮轴转，却没有人叫苦叫累。 在这样的紧张中，时间很快滑到了十一月。 天气越来越寒冷，但是媒体上已经是逐渐热闹了起来。今年中国电影界各大电影公司纷纷推出大部头的电影，其中的很多电影不是已经杀青进入了剪辑阶段，就是已经开始倒计时，民众期盼了一年，终于盼到头了。 而我们，在拍摄的时候，也密切关注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 11月7日。这批大部头电影中，出现了第一炮 这一天晚上，中国电影研究社在上海白礼士电影院举行了规模空前的首映式，周瘦鹃的《岳飞》，拉开了今年电影风暴的帷幕 对于今年的这些电影，我是做过估计的，按照我的计算，头一部出现的，极有可能会是郑正秋和张石川导演的《玉梨魂》，原因有两个。第一。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都是大投资大制作，场面宏大，拍摄周期很长，而郑正秋和张石川的《玉梨魂》是唯一一个没有掺和到大制作潮流中的电影，这部电影虽然他们号称投资巨大，但是拍摄起来就简单多乐，制作周期上肯定占便宜。第二，郑正秋和张石川经验丰富，手头的人干起活来更是麻利，他们两个人合作捣鼓，肯定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打响第一炮的，竟然是周瘦鹃。 《申报》报道，为了拍摄这部电影，中国影戏研究社几乎是倾巢而出，周瘦鹃被队伍拉到了石家庄北部，然后和奉系、直系的人拉上了关系，手下解决了拍摄场地和人员的问题，接着，这家伙更是学着我拍摄《北洋水师》的方法，将剧组一分为七，愣是搞出了七个副导演，自己担任总负责，七个剧组独立拍摄，完全把拍摄弄成了建设工地，他是老板，下面七个包工头。 这样的方法，加上人员、资金以及外界的支持到位，《岳飞》的拍摄进度可想而知。 十月中旬，周瘦鹃就搞定了拍摄，却一直秘而不宣。回到上海之后，组织人手开始剪辑。这一次，周瘦鹃在剪辑上花费了很长时间，据他所说，电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剪辑，因此务必要重视。 “听说这家伙不仅亲自操刀，还邀请了百代电影公司的四个专业剪辑师配合，片比1:10。”史量才最熟悉中间的情况。 “1:10的片比？这部电影有多长？”听到这个片比，我也有些吃惊。 “150分钟。”史量才道。 “那就是说，周瘦鹃这家伙拍摄的毛皮，至少有1500分钟”站在我身旁的史东山震惊地叫出声来。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的这部电影，比这多了去了。”身为总摄影师的叶向荣冷笑道。 “1500分钟的**，剪成150分钟的电影，其中的工程量有多大，想必你们也清楚。这个周瘦鹃，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呵呵笑道。 后世很多人把电影的剪辑做成这样的一个比喻：给你一堆的砖头，你要用这些砖头盖屋子，至于屋子该成什么形状的，完全有你决定。 这个比喻，很出名，但是我觉得，其中有一点是很不恰当的。那就是剪辑这活儿，比起用砖头盖屋子，要复杂得多了，因为盖屋子的时候，砖头都是一样的，一块砖头与另一块砖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作为剪辑单位的镜头，却并不是如此，每一个镜头都不一样，每一个镜头都有一个独立的内容和含义，更为可怕的是，因为蒙太奇效应，一个镜头和另外一个镜头组接在一起，两个镜头之间的原本独立的含义会发生化学变化，也就是两块砖会变成一块砖，这块砖的体积可能比两块都要大，而形状更有可能根本就不规则，这样一来，要盖房子，就必须要求接下来的一块砖，要和它完全契合。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两个镜头，成百上千个镜头组接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情况，只有天知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在后世的新浪潮运动中，甚至有导演干脆就提出：剪辑比电影重要。 虽然这种说法片面了些，但是不能不说剪辑的重要性。 周瘦鹤，从一个写小说的，而且是写鸳鸯蝴蝶派小说的文人起家，从来没受过正规的电影教育，却一次次拍摄电影，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水平飞速提升，光就这一点，我就很佩服。 “中国影戏研究社这一次，很刁呀。”史量才笑道：“去年国光电影公司的《义和团》就是因为抢先首映，获得了非常不错的票房成绩，其实和《北洋水师》《木兰从军》相比，他们的电影是最差的一部，可取得的票房，竟然比《木兰从军》还高，这一次，周瘦鹃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抢先首映。民众等待了一年，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第一部电影，不管是是谁拍的不管是什么题材，肯定都要去看一看的。更别说之前中国影戏研究社做足了宣传。” “这就是周瘦鹃呀，这方面，他的确很强，我看再过一段时间，他不仅仅可以做导演，更可以去干经营了，说不定和张石川有的一拼。”叶向荣也点头。 “我看，周瘦鹃这也有像我们叫板的意思。”史东山不服气的道。 “是了。我也这么认为。他在报纸上就说，《岳飞》就是要和《辛亥**》比一个高下，还说别人都说周瘦鹃比如蒋慕白的一根手指头，他偏偏就要比一比。”史量才乐了。 我也乐：“这家伙还真够可爱的。不过他也挺不容易的。” “师父，我看他的这部电影未必就会多么好。”史东山有些不在意。 “东山呀，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对手，因为你小看了，或许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方面的例子，多不可数。”我正色道。 “晓得了，师父。我只是有些气愤。”史东山嘟囔着嘴。 “对了，这部电影，主演谁呀？”相比于周瘦鹃本人，我更关心这部电影的演员。 这样一部大题材的电影，又是变现岳飞本人的一部史诗片，主演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部电影的水平。而上海，优秀的男演员，此时还真的不是很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周瘦鹃那狗日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也是刚刚拿到了演员名单，你看看。”史量才递给了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来，看到演员表的第一行，就噌的一下站起来了。 “怎么了师父？”史东山见我这样子，很是惊讶。 “阳翰笙？他娘的竟然让这家伙演岳飞周瘦鹃哪里找的他”我惊讶得脱口而出。 阳翰笙，此人可是中国早期电影人中的牛人一个。被称为红色电影家。集编剧、作家、导演等与一身，历史上，担任过“左联”的党团书记，与夏衍等人，看成是中国红色电影的泰斗级人物。1949年之后，更是担任中国最高电影机构的主要领导。他的作品很多，著名的有《八百壮士》《塞上风云》《万家灯火》，而最为人所知的，便是电影《三毛流浪记》。 这样的一个牛人，怎么会跑到周瘦鹃的手底下了？而且我竟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消息。 算一算，阳翰笙现在也就二十出头，历史上，此时的他应该还在上大学呢，根本没有参加过电影。 “这个阳翰笙，很有名吗？”见我如此的吃惊，史东山很纳闷。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般的人我都不怎么搭理，连孙中山这样的人，也是平平淡淡，如此为一个人惊讶的场景，屈指可数。 “没听说过呀。”叶向荣在上海电影界呆的时间最长，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很茫然。 “慕白，这个阳翰笙，你认识？”史量才也有些纳闷。 “呵呵，听一个朋友说过，说这小子很厉害。”我只能随后敷衍。 “听说真的不错呢。”史量才笑了笑：“不过周瘦鹃这小子，这回让我佩服得很，你不知道，这部电影在选演员的时候，他搞出了一套鬼把戏。” “鬼把戏，什么鬼把戏？”我问道。 “照理说，这样一部重要的电影，选取的演员肯定要挑那些有名的，中国影戏研究社的董事们都这么认为，但是周瘦鹃却偏偏不这么做，而是在上海的所有大学中，秘密地进行了一次大选” “大选？”史量才的这个名词，让我眉头一挑。 “这家伙脑袋真是够灵光的。他派助手，分散到上海的大学中，长时间盯梢，选中那些中意的男学生过来试镜。听说前前后后，差不多有100多个人被请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阳翰笙，就是其中之一。”史量才笑道：“这个阳翰笙，是四川人，本名叫欧阳本义，四川读书的时候，受到了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成立了什么社会主义青年团，搞起了学生运动，结果失败，被当地的政府开除。今年年初到了北京，辗转来到了上海，周瘦鹃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入学不久。” “年纪嘛，也就二十出头，长得很好看，一脸英气。听说文化很好，能写小说，出口成章，熟读历史，很对周瘦鹃的脾气，试镜之后，周瘦鹃就拍板了。”史量才直摇头：“周瘦鹃这小子，这回魄力之大，让人叹服” 奶奶的，能不叹服吗，阳翰笙都被他挖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的这部电影，出来之后，观众反响如何。”我沉吟道。 老实说，我对今年第一部打响的电影，很期待。 ## 第二更送上。十一准备回家，没料想买个车票娘的比找个媳妇海难 狗日的铁道部 第273章 《岳飞》和《玉梨魂》的死掐！ 第273章 《岳飞》和《玉梨魂》的死掐！ 周瘦鹃的《岳飞》，打响了1923年一波大片的第一炮，这个动作，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不过电影这玩意，成功或者是失败，不是几个人讨论就搞定的，关键，还得看电影出来后的反响。 《岳飞》首映后的第二天，我就让虎头把市面上的报纸全都给我搜来了，上面的报道，果然大部分都是针对这一步电影的，而内容，却是千差万别。 《大公报》上面详细地报道了当天首映时候的盛况，这部电影果真像我推测的那样，受到了民众的极大欢迎，观者如潮，每个电影院都排起了长队，赚钱，是肯定了的。 但是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评论却持有不同的意见。 “《岳飞》，对于周瘦鹃导演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可以说，是一种极为成功的突破。周瘦鹃先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写小说的鸳鸯蝴蝶派作家，除了风花雪月之外，依然还能够拍摄出金戈铁马，我不禁要为周先生欢呼，欢呼他从一个作家，成功转行为一个优秀的导演” 国光电影公司风光无限的周剑云，对于周瘦鹃极为赞扬，对于《岳飞》这部电影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今年一历史英雄人物为题材的电影非常之多，虽然后面的电影我还没有看到，但是我要说，周瘦鹃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岳飞》的故事设置，以历史为纲，融入了周瘦鹃对于那个时代的想象，阳翰笙先生的表演，堪称经典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能够把一个英雄的人生演绎得如此酣畅淋漓，实在是让人惊叹。除此之外，《岳飞》最大的特点，是这不仅仅是一部铁血的电影，周瘦鹃先生本人的特色，注定这部电影有着刚性的一面，也有着极为柔软的一面。柔情，让人感慨。” “周瘦鹃在电影里面，虚构了一个女性人物，一个岳飞的爱人，对于两个人爱情的处理，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岳飞形象之外，更加让这个英雄人物变得血肉丰满” 周剑云本人电影造诣上就很有一手，虽然现在国光电影公司和中国影戏研究社之间关系极为和睦，不能排除周剑云在为周瘦鹃唱高调，但是能够得到周剑云如此的称赞，显然周瘦鹃还是有一手的。 赞扬的人多，批评的人，同样很多。 对周瘦鹃猛烈开炮的而且炮火最为猛烈的，是洪深。 洪深这个人，属于那种肚子里有话肯定搁不住的，他单纯，有什么就说什么，实事求是，从来不会说谎话，尽管他知道周瘦鹃现在在观众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看了《岳飞》，我觉得周瘦鹃有了很大的地步，不管是电影上的，还是思想上的，对于这一点，我很敬佩，不过，我必须说，这部电影，并不是一部十分成功的电影，某种程度上说，在一些方面，周瘦鹃糟蹋了这个题材。” “对于这样的历史片，我们都没有过多的经验，尤其是以一个历史人物为核心的题材。岳飞这个人，注定这部电影肯定要反映一种回肠荡气的爱国英雄主义为最根本之目的，而除此之外，最为重要的，还是必须要表现出岳飞这个英雄的血肉丰满的形象，这两者，缺一不可。” “首先，在气势上，周瘦鹃虽然处理得还算不错，但是他显然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就是陷入了去年《义和团》的窠臼里，用大场面来变现气势，金戈铁马、千万人混战，固然场面宏大，而且周瘦鹃拍摄的时候，很注意景色的运用，拍的很漂亮，但是把岳飞淹没在了人群中，变得极为苍白。” “其次，在岳飞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周瘦鹤的创新是值得肯定的，引入一个虚构的情人未尝不可。但是，我们看到的最多的，却是这一对情人的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这是周瘦鹤擅长的，却和影片偏题甚远，除了爱情之外，别无其他，完全在做无用功。” “《岳飞》这部电影，只能算是中等之作。这是我的意见。” 洪深的批评，十分的客观，也十分的尖锐。 而报纸上，对于这部电影的态度，基本上便分为这么两类，赞扬的以周剑云为代表，批评的以洪深为代表。但是仔细看一下，赞扬周瘦鹃的，有任鹏年、鲍庆甲以及鸳鸯蝴蝶派的人，这帮人都是和周瘦鹃私交甚好的人。而批评的，除了洪深之外，程步高、郑正秋、段宪辅都站了出来，给予了一定的肯定之后，批评很不留情。 对于这些批评，周瘦鹃很快做出了反击，系统地替自己辩解，而且暗讽洪深这些人是恶意打击，是为了自己的电影而做出的报复性的攻击。 于是乎，报纸陷入了一场口水战之中，周瘦鹃更是嚣张地叫道：“有本事，你们自己的电影出来再说。我可以有信心地说，即便是蒋慕白的《辛亥**》出来我也未必怕他” 对于这场争论，我是哭笑不得。 一部电影而已，至于吗。 “慕白，人家向我们叫嚣呢。呵呵，咱们都抓紧了，把电影弄出来，堵住那家伙的一张烂嘴。”史量才笑道。 “嘴长在别人的脸上，说什么，让人家说呗。”我呵呵一笑。 周瘦鹃的这部电影，剧组里的人都很关注，看到了周瘦鹃的叫嚣，所有人都很不服气，在这种情绪之下，拍摄的速度也迅然加快。 一周之后，就在我们的电影临近尾声的时候，又有两部电影开始了首映。 首先首映，并且很快和周瘦鹃的《岳飞》形成竞争的，是明星电影公司出品由张石川郑正秋导演的电影《玉梨魂》。 不管是资历还是名声，周瘦鹃在电影界里面远远无法和张石川与郑正秋相提并论，这两个人，乃是整个中国电影界公认的先驱。 明星电影公司成立之后，就被视为是少数几个能够和大中华电影公司形成竞争的强大公司之一，《孤儿救祖记》的成功，更是让明星电影公司以及张石川、郑正秋两人声名远扬，势不可挡。 《玉梨魂》这部小说，早已经为国人所熟知，作为徐忱亚的代表之作，这部作品家喻户晓，里面的人物赢得了各行各界的读者的喜欢，之前也搬上过戏剧舞台，观者如潮。因此，这部电影，注定不会是一部平凡的电影。 在拍摄之前，张石川和郑正秋就信心满满地宣称，明星电影公司要凭借这部电影冲击第一届赤龙奖，张石川和郑正秋的性格，和周剑云不一样，周剑云是属于那种嚣张的人，郑正秋和张石川则是极为含蓄内敛，能够让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对于这部电影的绝对自信。 而实际上，对于我来说，我也更为看好《玉梨魂》而不是《岳飞》。 周瘦鹃的《岳飞》首映之后，郑正秋写出了大篇幅的评论文章，肯定之外，更多的是批评，这引起了周瘦鹃的不满，其实周瘦鹃叫嚣的那些话，与其说是给我听的，其实也未必没有针对这些人的意思。 估计也正是周瘦鹃这么嚣张，所以张石川和郑正秋很快做出了反击，结结实实地扇了周瘦鹃一巴掌。 《岳飞》首映仅仅一周，《玉梨魂》就登上了银幕，报纸上报道，《玉梨魂》一放映，顿时全上海都疯狂了，各个阶层的民众，哗啦啦前往观看，根本用不着明星电影公司再做什么额外的宣传。 “《岳飞》放映，上海万人空巷，几乎所有的电影院都在放映，但是《玉梨魂》一出，很快就能够看到，上海顿时又一半的电影院立刻倒戈，观众也是立刻分流，形成了两分天下之形势，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岳飞》可能不是《玉梨魂》的对手”《申报》详细写出了两部电影的残酷竞争。 而《玉梨魂》首映之后，舆论界更是一片叫好声。 “《玉梨魂》无可争议地到达了社会现实的顶峰这方面，没有人是郑正秋先生的对手他对于社会的观察，尤其是对于社会底层民众生活的刻画，无人能及。《玉梨魂》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的丰满，那些纠葛的内心世界，那些纠葛的案情关系，细腻得无以伦比，堪称绝笔而能把如此的个人世界和整个社会大北京联系在一起，并且达到了水**融之地步，实在是唯有郑正秋才能够有如此的才能”程步高对于郑正秋的这部电影，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郑正秋拍摄出了一部顶级的社会之作令人倾倒在电影技术上，郑先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电影始终都能够用一双脉脉深情的眼睛，去观照这个苦难的世界!中国能够出现这样一部写实的电影，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民族的幸事而在情感的处理上，我也想不到郑先生竟然也会有如此的功底，擅长此类题材的周瘦鹃，这一次，是彻底败在了郑先生的手下” “而里面的演员，我必须提出两个人，对于这两个人的表演，我觉得应该大满分郑先生亲自扮演的男主角，几乎便是灵魂附体，而那个叫胡蝶扮演的女配角，更是自然真诚，美得让人窒息在表演上，这部电影，也堪称划时代” 一向极为可观的洪深，对于这部电影，竟然也能够如此地破天荒地流露出激动的神色，可见郑正秋的这部电影，有多么优秀。 “慕白，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强敌呀”史量才看了之后，很是担心。 “胡蝶扮演的女配角，胡蝶……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呀……胡蝶”看着洪深的文字，我忽然睁大了眼睛 胡蝶？ ### 第一更送上 第274章 电影皇后胡蝶！ 第274章电影皇后胡蝶！ 我想，凡是后世，学过电影的，哪怕对于电影稍微有一点了解的，胡蝶这个名字，绝对是听说过的。 平心而论，中国电影最辉煌的念头，只有三十年，从20年代持续到40年代，之后，便是电影的灾难了。中国电影的优秀传统，几乎被全部消灭，唯独在台湾，保留下来了一点点血脉。 后世，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更成名就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大师们，沾沾自喜认为他们创造了电影史上伟大的一个流派的时候，安东尼奥尼等人偶然之间看到了中国三十四年代的电影，看到了中国电影人的胶片，惊呼：“上帝呀，原来中国人早于我们几十年，就已经把这东西玩过了” 这，便是厉害的中国电影人 而这些电影人中，导演有郑正秋、费穆、蔡楚生等人，演员，则以胡蝶、阮玲玉、周旋等人为代表。 胡蝶，堪称中国电影史上，不可复制的一个演员。这位上海滩举世无双的电影皇后（这个称呼，可不是后世那些狗屁的电影节或者是电影机构评出来的，而是登报海选，全体观众投票选出来的），创造了后人几乎无法企及的辉煌 她的电影，她的表演，她的一颦一笑，曾经让举国观众，为之疯狂，为之痴迷。 从天一电影公司发家，随后加入明星电影公司，历史上，胡蝶拍摄的众多影片，不管是质量上还是艺术上，都达到了顶峰。 这，便是电影皇后的魅力。 对于这个名人，我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我的记忆力，他到了1927年左右，才真正开始蹿红，现在，算一算，她才十四五岁呀怎么可能会提前出现，而且被郑正秋和张石川弄到了《玉梨魂》的剧组里面去了呢 “老史，这个胡蝶，什么来头？”我转脸问史量才。这些情况，他比较熟悉。 “你说那个小丫头呀？”史量才有些诧异我为什么对于一个小丫头如此的感兴趣，不过对于我这样子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丫头的事情，我也是偶尔听说。身世不简单，听说她爹是京奉铁路的总稽查，权力很大，天津、北京都呆过，今年才到上海，这丫头，听说虚岁十五了，真是一个大姑娘了，而且极为漂亮，气质也好，绝对的大家闺秀，性格活泼，能说英语，才华横溢。” “郑正秋和他爹是朋友，《玉梨魂》选取演员的时候，郑正秋一直为中间的女配角苦恼，别的角色都定下来了，唯独这个女配角没有合适的。有天晚上，郑正秋到胡家喝酒，就看到胡蝶了。她原名不叫这个，好像叫什么胡瑞华，郑正秋一眼就看中了，便恳请她爹同意她出来演戏。开始那老头不乐意，认为演员尤其是女演员，不成体统。倒是郑正秋舌如巧簧，最后说服了。胡蝶这名字，是郑正秋给改的，说未来的大明星，叫胡瑞华实在是不相称。” 史量才说了一遍，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嫉妒恨呀 我x，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就没能把这位未来的中国电影皇后给搞下来!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无价之宝 奶奶的，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现在的明星电影公司，锋芒毕露，本来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往后再加上了这个胡蝶，我还怎么混？ 一想到这里，我就嘴歪眼斜了。 “慕白，你这是怎么了？”史量才看我这模样，很是纳闷。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摇头，转移话题：“老史，你觉得这个胡蝶，演戏演得怎么样？” “好绝对是好”史量才两眼发光，一把扯住我：“慕白，我这个人，还算正经吧？” “你？正经？”看着史量才，我实在不明白这狗日的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吗：“还行吧。” 史量才的人品，那是没的说，属于少有的柳下惠之类的人物。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史量才的那模样，我恨不得脱下鞋子狠狠抽他一个大耳光。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已经几十年没看到过一个女人能够动心的了。”史量才低着头，老脸通红：“但是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x他祖母的” 从来不说脏话的史量才使劲一拍大腿，好像是被人抢了一般：“我……我……我看到这个胡蝶，竟然内心一片波澜波澜，你懂吧？” 史量才扯住我，唾沫星子喷我一脸 “知道操不就是发骚了吗”我乐道。 也真是邪了门了能够让史量才这样一个圣人一般的存在发骚，这个胡蝶，果然是非同寻常。 “慕白，我敢肯定，这个胡蝶，绝对会成为未来上海的头号明星我敢和你打赌你知道吗，听说现在在上海，老百姓根本就不为别的，先前还冲着郑正秋的名气，冲着《玉梨魂》这小说的名气，可是现在不了，只要电影院挂出胡蝶的海报，奶奶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知识分子还是掏大粪的，有些根本就不知道这电影讲的是什么玩意的人，也掏出钱买票进电影院，不为别的，就为这姑娘的一张脸蛋” “还有，月牌你知道吗？”史量才问道。 “知道。”我笑道。 月牌就相当于后世的挂历，上面一般画的都是古装的美女。上海影戏公司的老总但杜宇，以前就是靠画月牌安身立命的。 “现在全上海的月牌，一律改成了胡蝶供不应求听说连什么镜子、折扇、香烟上面，都开始有她的头像了，只要有她的相片，肯定会被售卖一空奶奶的，这事情，从来没有说过”史量才一边说，一边吐出舌头。 “有这神马？史先生，你也太宽张了”旁边的史东山绝对不信。 “就是现在上海最红的女明星，是顾小姐!她没有有到达这样的地步吧。”虎头很气愤。 不错，现在上海最红的电影明星，的确是顾洛然，而顾洛然也的确没有让观众如此疯狂过。 这个胡蝶，刚刚拍了一部电影，而且仅仅是一个女配角，就能够让大上海的民众痴迷成这样？ 虽然我清楚胡蝶的历史，但是史量才的话，我还是有些不信。 “我有必要骗你们嘛”史量才看了看我，或许因为洛然和我的关系，他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当然了，顾小姐也是大明星，不过慕白，我挺替你担心的，这个胡蝶一出来，估计顾小姐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你得赶紧想办法呀”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蝶的照片，后世我是看过的。的确是一个大美女，但是若是论形象，我并不认为她就比洛然漂亮，实际上顾洛然更符合我的审美。可是毕竟，这不是后世，这是20年代的中国，这个年代人的审美标准和后世显然是不一样的。 “史先生，这话，可不能给顾小姐说，不然那还了得。”虎头提醒史量才到。 “这个，我自然知道。慕白，郑正秋和张石川这一次真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宝了。”史量才在那里唧唧歪歪，让我哭笑不得。 《玉梨魂》因为郑正秋的名气也罢，因为徐忱亚这部小说的名气也罢，或者是因为这个未来的电影皇后的魅力也罢，算是彻彻底底火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火，风头很快盖过了周瘦鹃的《岳飞》 上映紧紧三天，《玉梨魂》就占据了上海三分之二的电影市场，硬是把先前风光无限的《岳飞》给挤了下去明星电影公司更是极为高兴，破天荒地在五龙日升楼举行了豪华的庆功会，而这个庆功会上，年纪轻轻的胡蝶显然成为了最大的主角 一颗电影新星，冉冉升起，而且势不可挡 郑正秋的这部电影，狠狠地给了周瘦鹃一嘴巴子。周瘦鹃气急败坏，却是无可奈何。 这事情，给我的打击很大。 这打击，倒并不是因为郑正秋的巨大成功，也不是因为《玉梨魂》在票房上在口碑上一片辉煌，而仅仅是因为胡蝶被郑正秋给搞去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将成为明星电影公司里面的一张王牌，一个绝对可以让对手死无葬身之地的核武器 这么说，毫不夸张 电影的拍摄，我不怵郑正秋，他有他的本事，我也有我的本事，但是我现在，缺的就是大演员，大明星。这一块，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致命软肋。 而就在我心情极为低落的事情，又一部电影，也是轰然出现。 《玉梨魂》首映仅仅五天之后，上海影戏公司但杜宇导演的《文天祥》也不甘示弱，搞了首映 这下子，使得原本就硝烟弥漫的中国电影界，立刻加入了一支生力军，一场厮杀，变得血肉横飞 “我没有想到，但杜宇这一次，这部电影会拍得如此好”抽空去看完《文天祥》之后，史量才回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为之一愣。 怎么了都是，这一次，都他娘的，发飙了？ ### 第二更送上。 忙了一天，娘的，好不容易顶上了飞机票。狗日的铁道部。 第275章 《李鸿章》杀青！ 第275章 《李鸿章》杀青！ 如果说郑正秋和张石川的《玉梨魂》犹如一柄利剑，冲入周瘦鹃《岳飞》的战阵之中，把周瘦鹃以及中国影戏研究社砍得遍体鳞伤的话，那么但杜宇的这部《文天祥》，绝对是一头野牛，竖着尖角撞入这场对决之中，让这场混战越发得血腥起来。 在1923年的这一批大片中，其实我最不看好的，可能就是但杜宇的这部电影了。 从实力上来说，但杜宇的上海影戏公司实力并不是很强，而从个人的电影休养上来说，但杜宇绝对是现在的一帮电影公司的个子掌权者中，最不靠谱的一个。虽然现在很多的导演都是科班出身，但是基本上还是有些功底的，比如周瘦鹃，这家伙小说写得好，情调玩得好，拍电影，对他而言是一个轻松转行的过程。 可但杜宇不一样。这家伙之前根本就和电影八竿子打不着，他靠着月牌的美女画而谋生，而且画工在上海的美人画家中排得上前三名，除此之外，虽然他有些文学素养，但是写作水平比起周瘦鹃可就差远了。 之前的《盘丝洞》，虽然成绩还算不错，但是基本上但杜宇是把西游记的一部分照搬到了电影上面。这一次，《文天祥》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历史上关于文天祥的记载很有多，可那些都是史料，缺乏基本的故事性。要拍摄好这样的电影，要求导演和编剧必须有极强的功底，能够从众多的史料中，挑选出最佳的一条故事线索来，此外，不仅仅要根据史实，还要在充分合理的情况下，根据导演和编剧对于电影的理解，加入自己的想象。 这样的一个要求，对于但杜宇来说，显然是太有难度了。 “拍的不错？真的假的？”看到史量才看完电影回来一脸的感慨，我很是吃惊。 “真的不错”史量才使劲点了点头。 史量才虽然不拍电影，但本身他就是一个休养很高的人，而且和我一起习练了这么久，他的电影欣赏水平可是很高的，他说不错，那肯定就不错了。 “怎么不错了？”我问道。 “别的不说，但杜宇表演的就不错。”史量才笑道。 “但杜宇表演？”我觉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是呀，他演文天祥。”史量才很平淡。 “但杜宇演文天祥？”我差点没把手里面的杯子给丢出去 但杜宇电影导演还没坐热乎呢，还要做主演？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家伙有什么表演功底呀 “上海影戏公司之前把主演名单列为最大的秘密之一，想不到呀想不到，原来竟然是但杜宇主演”史量才拍了拍手，指着我道：“慕白，你真该去看看，但杜宇表演得很不错很对我的胃口此外，这部电影的故事也很精彩，情节安排独具一格，竟然是先从文天祥刑场受戮开始，采用回溯的方法进展故事，中间插入了大量的细节描写，并没有完全把历史上的那些事情照搬上去，而是加入了很多很有意思的场景，反正很好很好” 史量才没有什么专业的电影评论语言，但是对于这部电影交口称赞。 虽然我相信史量才的判断力，但是对于但杜宇的这部电影，尤其是他还是主演的电影，依然是有一些疑虑。 不过，紧接着媒体对于但杜宇《文天祥》的评价，很快印证了史量才的观点。 《大公报》将这部电影的海报放在了头版，并且配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巨大标题。称赞《文天祥》“是一部纯粹的英雄长歌正气凛然，感人至深但杜宇完全把一个民族英雄演绎得淋漓尽致，那份执着，那份对于国家和民族的爱，那份超越了一般人的大爱大恨，在镜头上得以彻底展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部电影，完全做到了这两句绝唱的忠实反映” 《大公报》一向以严谨公正而著称，能够给予这么高的评鉴，是不容易的。 而在评论中，洪深、郑正秋等人，对于但杜宇这部电影，也是极为赞扬。 “但先生不是专业出身，论起电影，之前完全是他的爱好。如果说《盘丝洞》时候的但杜宇还只能算得上及格的话，那么这一次，《文天祥》绝对可以打个高分我十分惊诧但先生对于这部电影的故事的构思，极其巧妙，在情节上，《岳飞》是比不过《文天祥》的。而我最为吃惊的，是从来不上镜头的但先生，这一次竟然成了主演，而且竟然能够演得那么好” “《文天祥》是中国电影1923年的一个重要收获，历史人物电影的一个高峰，不可多得” 郑正秋对于但杜宇，评价也竟然如此之高，出乎我的意料。 而随后，从上海发过来的消息，也的确正是这部电影彻底成为了一匹黑马。 原先周瘦鹃的《岳飞》一出来就占据了上海的市场，待到郑正秋的《玉梨魂》一出，《岳飞》的市场占有率急剧下降，最后下降到百分之三十，而《文天祥》首映之后，硬是从《玉梨魂》、《岳飞》的市场中，抢过来了三分之一。 结果，此时的上海电影市场，《玉梨魂》占据了百分之五十的电影院，《文天祥》占据了百分之三十，而原先风光无限的《岳飞》，竟然垫底，只有百分之二十。 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现在周瘦鹃肯定气急败坏了。 他扬言要和我一决高下，结果我还没出来呢，就已经被郑正秋和但杜宇收拾得狼狈不堪。输给了郑正秋，周瘦鹃可能还没有什么脾气，因为在电影上，不管是哪方面郑正秋都比他强，但是输给了但杜宇，周瘦鹃就绝对不可能心服口服了，因为这个但杜宇，绝对什么也比不了他。 “电影界的今年，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一年电影大战已经开始，烽烟四起，诸侯纷立，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谁能够问鼎中原，真的尚未可知不管是郑正秋还是周瘦鹃，或者是周剑云，甚至是蒋慕白，都不能信心十足地说他就是赢家因为今年，电影界似乎发生了一个极为神奇的变化，我有一个预感，那就是可能后面的电影，会一部比一部精彩奇迹，将会不断出现” 《大公报》上，陈冷血对于电影界的预测，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去。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能够笑到最后。连但杜宇都变成了一匹黑马，谁能够保证没有第二匹出来呢。 这一年，不好过。 就在我们加班加点拍摄剩下的不多的戏的时候，上海方面也不断传来各大电影的消息。 就在《岳飞》《玉梨魂》《文天祥》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新亚影片公司的《李鸿章》顺利杀青。 这个消息一出，全上海为之震动。 新亚影片公司原本是一帮大公司当中，最为弱小的一个，但是这部《李鸿章》因为和大中华电影公司联合，因为监制是我，而且剧本也是我，所以备受民众关注。 1923年的电影中，《辛亥**》无疑是最为期待的，但是谁都知道，这部电影因为自身题材以及拍摄的问题，很有可能是最后才能和观众见面的电影之一，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由我监制、编剧的《李鸿章》显然就成为观众和舆论界借此来窥探《辛亥**》的一扇窗口。他们只所有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虽然我不担任导演，但是作为监制和编剧，这部电影一定会带有我的个人色彩，加上联合导演之一的卜万苍谁都知道是我的徒弟，所以尽管这部电影是新亚影片公司出品，但是很多人还认为它是正宗的“蒋氏电影”。 除此之外，《李鸿章》不管是题材还是年代，都和《辛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故事虽然没有《辛亥**》庞大，但是同样都是林林总总的大事件，同样出场的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故事怎么进行，人物怎么表现，在这方面，《辛亥**》也要面临同样的问题，因此，《李鸿章》多多少少能够反映出来一些《辛亥**》的面貌来。 所以，当《李鸿章》在报纸上宣布杀青完毕时，媒体的记者几乎把新亚影片公司给吞没了。 “师父，万苍和段先生来电报，询问电影后期的事情。”史东山拿着一封电报急匆匆地走进我的房间。 “万苍没说这部电影的拍摄情况吗？”我正在核实电影的进度表，找着现在的拍摄速度，十一月底，《辛亥**》就能够杀青了。这，让我很满意。 “说了。”史东山嘿嘿一笑，然后坐在我对面：“万苍说从头到尾拍摄得十分顺利，完全按照之前的剧本走，虽然中间修改了一些镜头，但是效果很好。此外，汪仲贤汪老的表演，也很到位，气场特别足” “嗯。”我点了点头。这部电影，剧本是扎实的，主演李鸿章的汪仲贤是我亲自点名的，在这方面，估计没有人比他老人家更合适。汪仲贤从我第一部戏开始就出演，到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标准的老戏骨了，我敢说，在中国的年老的演员里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这部电影，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作为导演的段宪辅和卜万苍了。 导演，是这部电影的最大的软肋。 #### 落枕鸟，恨不得吧脖子给砍下来。痛苦中。 第276章 一起欺负《李鸿章>！ .“师父，万苍说，这部电影要不要等着你会上海，负责剪辑？“史东山小声道。 “等我会上海剪辑？不，告诉万苍，这电影已经交给他们了，让他们自已搞定。这些事恃，我是不管的。“我笑道。 “可是师父，这也是殷宪辅的意思。这部电影虽然钱都是李国杰出的，可是对于新亚影片公司来说，很重要，段宪辅有些底气不足，想让你回去之后，负责剪辑工作，这样一来，也算完美了。“史东山笑道。 听了这话，黎民伟在旁边看着我，也微微点了点头。 “慕白，这事倩我觉得应该这么做。殷宪辅那个人，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水平并不是很高，至于你的这个弟子，我不诸楚。既然电影的剧本是你写的，你应该回去剪辑。这样对于这部电影来说，质量上也算有了保证。“黎民伟的建议，也让史东山直点头。 “保证个屁。我要是死了，他娘的这部电影就歇菜了？“我哈哈大笑：“民伟兄，不管是段宪辅还是我那个徒弟卜万苍，想要自已走路，就得靠他们自已摸爬滚打，我总在旁边扶着，他们永远不会走，就更不要说跑了。现在上海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别的电影公司，别的导演都在飞快的成长，他们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淘汰的。” “可是慕白，这部电影可是你写的本子，观众都期持甚高，一旦处理不好，你的牌子可会砸的。”黎民伟提醒我道。 这个黎民伟，想事恃还真是周到。 “砸就砸吧，谁说蒋慕白每一部电影就一定会成功呢。我看，有时候，失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对于万苍和段宪辅还是有些信心的，一部电影的剪辑都做不好，那还干个屁，赶紧回家抱孩子得了。“我乐道。 黎民伟和史东山相互看了一眼，见我很是坚决，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师父，还有《李鸿章》的首映问题。殷宪辅和万苍问你什么时候首映为好。“史东山的另一个问题，让我皱起了眉头。 “他们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万苍的意思是尽快首映，最好能够赶在《辛亥革命》的前面，但是段宪辅却不同意。“史东山汇报道。 “他们总得有自已的理由吧？“我揉着太阳穴，喝着茶。 “万苍的意思是说，绝卜辛亥苹命蚤一出，不管是什么电影，内容再好，恐怕都会被盖下去，如果到那个时候首映，《李鸿章》的票房和影响力都不会太好，这样就亏了。” “想，万苍想得很周到。“我点了点头。 “但是段宪辅的意思是，现在《岳飞》 《文天祥》和《玉梨魂》正杀得难分难解，整个电影市场几乎饱和了，而且我们想赶在《辛亥革命》之前上映，其他的电影公司肯定也这么想，傻子才会和《辛亥苹命址撞车呢。这样一来，到《李漓章含上映的时候，很有可能遇到国光电影公司的《革命军》、以及中影的《秋崖泣。这可都是两大强者，《李漓童泣如果和这两部电影硬碰硬，并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且前面还有那三部电影呢。“史东山皱着眉头道：“所以段先生的意思是，这部电影放在《辛亥革命》之后，到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的电影了，而且可以借助《辛亥革命》的巨大影响，给这部电影添光，如此一来，肯定能够赚钱。” 这，的确是个难题。一部电影的成功，本身的质量自然是一方面，但是选择放映的时机，也是很重要的。放映时机好，一般的电影就可能赚钱，如果放映时机不好，那么很好的电影说不定都会惨败而归。 “都说的有道理嘛。“我笑道。 i、万苍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性格和做事愤的方式很像我，虽然前后狼后有虎，可是却执意要杀出一各血路，段宪辅搞经营搞得这么久，对于经营的把握还是儿、万苍准确的。 “师父，哪有这样的回答呀，到底是听万苍的还是听段宪辅的？“史东山被我这个回答搞得哭笑不得d “你们怎么看？“我问黎民伟和史东山道。 “的确都有各自的道理，但是我觉得殷宪辅的想法更为保险。“黎民伟从事电影放映多年，他知道其中的奥秘。 “你妮？“我看着史东山。 “师父，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做，的确保险。“史东山实话实说。 呵呵呵呵。我大笑着，站起来，走了一圈之后，指着史东山道：“告诉他们，听h万苍的，尽快剪辑，赶在《辛亥革命》之前首映e” “啊！？“黎民伟和史东山对于我的这个回答，都十分的吃惊。 “为什么呀师父？这样可要硬碰硬的！” 史东山嘴巴张得盆一样。 “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没有一个是软蛋。万苍这个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段宪辅认为电影应该在《辛亥革命》之后放映，固然不错，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民众怎么看这部电影，典论如何看这部电影？即便是这部电影真的不错，民众也会认为这部电影是沾了《辛亥革命》的光。再说，如果《辛亥苹命含失败了，他们怎么搞？” 史东山和黎民伟听了我这话，脸上都露出一昏不可恩议的样子，在他们的眼里，《辛亥苹命》失败，是肯定不可能的。 “我只是打一个比方，电影要想生存，要想赢得口碑，这些沾光的事愤就不要做了，要做，就堂堂正正地穿上盔甲，端起长矛，冲人万军丛中，这才是我们的风格。我能够想到的一点，是因为《辛亥革命》因为我本人，观众对于《李漓章》期望很高，可以说是翘首而持，这就像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辛亥革命》放映之后，大餐都吃了，谁还会对小点心感兴趣，即便是这点心很好吃，观众也会觉得味道平平。这，是观众的艺术。“口“所以，和这帮电影硬碰硬，不但没有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锻炼了队伍，也能够赢得不错的效果，好了，就这样告诉卜万苍和段宪辅。让他们赶紧剪辑，我不会参加这个工作，他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在《辛亥革命》之前首映，而且时间至少要早一两个星期！“我敲了敲桌子。 “师父，这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可有点紧，毕竟能剪辑的，只有段宪辅和万苍两个人。“史东山问道。 “没什么急不急的。当初我还不是一个人剪辑！“我一睁限，史东山不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慕白，你这可是在赌呀！“黎民伟看着我笑。 “错。“我乐了：“我是在赌，但是我有很大的胜算。” 在接到我的消息之后，段宪辅和h万苍果然没有任何的异议，迅速投入电影的剪辑工作。这部电影，是新亚电影的第一个大戏，也是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第一部合拍片，对于段宪辅和h万苍来说，最大的压力，恐怕还不仅仅于此，而是这电影上面，有我的招牌，别的可以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但是如果砸了我的招牌，这是i、万苍和段宪辅都不乐意看到的。 而就在《李鸿章》开始剪辑的时候，国光电影公司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革命军》杀青，不但杀青了，周剑云和程步高还宣布，两个星期之内，肯定首映。 这消息，很让人觉得意味深长。很明显，周剑云和程步高是诚心要和《李漓章》打了个擂台了。 “我看，这两个家伙鬼着呢。“史量才看着报纸，冷哼了一声，随手把报纸扔在了地上。 “史先生，何出此言？“黎民伟有些纳闷。 “很简单嘛。从先煎的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到现在的国光电影公司，每一次交手，他们总是和慕白硬顶，结果呢，每一次都是镶羽而归。大中华和国光，算是仇敌了。因此在那边，能够报仇雪恨，已经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最大心愿。这一次，慕白的《辛亥革命》，他们是肯定没有胆子硬顶的，不光是他们我想现在所有电影公司都没有这个胆子，但是这一次，《李漓章》就不一样了。” 史量才侃侃而谈，越谈越觉得生气：“《李鸿章》是合拍片，这一点大家部知道，虽然慕白编剧，可是他并没有导演，所以这部电影不能够金面反映慕白的水平。可是在老百姓那里就不这么认为了，观众都觉得这电影，就是蒋慕白的！因此，这帮家伙显然就要刁起来了。” “奶奶的，欺负不了大的，他们就欺负小的。如果能够击败《李鸿章》，在这部电影上面他们占据了上风，那么这帮家伙就可以四处宣传：蒋慕白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一次，我们还不是击败了他的《李漓章含！” 黎民伟听得目瞪口呆：“至于这样吗！？” “当然至于！这可是很大的口实。这帮孙子，没一个是好人。慕白，我敢打赌，不光光是国光电影公司，我想洪深那边，很快宣布杀青并且尽快首映，你信不？“史量才盯着我，笑道。 “周剑云和程步高这么做，合愤合理，但是洪深那家伙，是个老实人，哪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我直摇头。 在大上海，人品最好的，肯定就是洪深了，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傻了！洪深那小子固然不错，可是他说话不算数，算数的，是中影的那帮董事。现在所有人可都认为《李鸿章》是个肥羊呢！” 史量才很肯定！ 两天之后，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享产“第二更送上。累死了今天。 第277章《辛亥革命》杀青！ 第277章 《辛亥革命》杀青！ 就在国光电影公司周剑云、程步高宣布《**军》杀青，成心要和新亚影片公司的《李鸿章》打擂台的时候，仅仅两天之后，中影也突然宣布由洪深导演的电影《秋瑾》已经顺利杀青，并且进入剪辑阶段。 这个消息，让上海极为关注，也让我很是吃惊。 这证明，史量才的推测完全成为了现实。 虽然洪深这小子很老实，但是中影的那帮董事们却显然做出了和周剑云、程步高一样的决定，那就是：绝对不能和《辛亥**》正面冲突，更不能把电影放在《辛亥**》之后放映，而是提前首映，欺负《李鸿章》 “这帮狗日的，果真是刁得很。”史东山看着报纸上面的消息很是愤怒。 “是呀，刁得很。不过依我看，这帮狗日的这一次个个以为《李鸿章》是飞扬，却没料到这头肥羊时间上，是头吃人的老虎呀”史量才却不以为然。 “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抓紧时间忙活我们自己的事情要紧，这个月月底，无论如何也要杀青《辛亥**》”看着《李鸿章》明显是羊入虎口，我也是有心无力。 这事情，我插不上手，只能祈祷老天保佑，新亚电影公司这一次能够平安度劫，否则的话，不但他们完蛋，连我的招牌恐怕都要被砸了，这样一来，对《辛亥**》来说，显然也会产生很大的消极影响。 不过随着中影的出手，也确定了一件事情：《辛亥**》这个巨无霸，显然成为1923年最后上映的一部大片了。 而放眼报纸，出了对中影这件事情进行了报道之外，更多的，是询问《辛亥**》什么时候才能首映，等了大半年了，不管是舆论界还是民众都焦急万分。 就在这样的担心和焦急的情绪下，到了十一月底。 十一月二十四号，这一天黄昏，在北京城外的城墙下面，几百人极为郑重地看着前方。远处，夕阳摇摇欲坠，火烧云满天，映衬出高大的沧桑的城墙，一切，有一种悲壮的美。 摄影机高高架起，这部电影的参演者，此刻全都退在了摄影机的后面，前方是一条通往远处的道路，遥遥无际，没有人，远处是田野和空地。 “《辛亥**》第1035个镜头准备“史东山拿着打板高声喊道。 一个老头和一个推着独轮车，站在路口，静静等待着。 这是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这个镜头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大人物，只属于一队普通的农民祖孙。半个小时之前，这队要出城的祖孙还正打算赶紧回家吃晚饭呢，就这么被我拽了过来。 所有人都诧异，这么宏大的一部电影，结尾竟然会以如此漫不经心的小人物而结尾。 别人不说，吴佩孚等人就很不理解，他们认为，最后的镜头，一定应该是激荡的是雄浑的最好，来一个集体大亮相。 但是，这不是我要的，这部电影，就要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一队小人物，结尾因为，它不是高空飞行的，它如同一枚植物，根须必须深深扎根于泥土之中，只有接了地气，它才能变得真实，变得感人。 我点了点头，开拍。按照先前的布置，老头弯腰推着独轮车，推着那个满是货物的独轮车，艰难地走向远方，小孙子跟在后面，祖孙两人，在高大的城墙的阴影里，走向那条蜿蜒的土路，那条寂寞的土路，走向夕阳，快要落山的夕阳，他们的背影拉得老长，弓着腰艰难前行的老头，快步飞跑的孩子，这部电影，就在这样的情境中，结束了。 “cut”随着我的大声一喝，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呼喊声。 “完咯” “拍完咯” …… 剧组里面，几百人把手中的帽子、工具全都扔上了天空，一个个人，喜极而泣，相互拥抱。 我转过身，看见孙中山和段祺瑞抱在一块，看见袁克文和曹锟抱在一块，看见黎元洪和载沣抱在一块……这些原本斗争一辈子的人，这些所谓的仇家，在这大半年的拍摄过程中，早已经紧紧融为了一体，成为了朋友，成为了兄弟。 “师父，拍完了拍完了”史东山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杯水，兴奋都手都颤抖了。 “是呀，拍完了。”我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着那高大的城墙，看着满天灿烂的云霞，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内心之中，反而有着失落和沉重。 “师父，怎么了？”史东山觉察到我情绪不高。 “没什么。你看看那些人。”我指了指孙中山、黎元洪、段祺瑞、曹锟等人。 “怎么了？”史东山笑道。 “现在，他们这么亲热，这部电影结束之后，他们不再是这电影里面的孙中山、黎元洪，也不再是电影中的段祺瑞和曹锟，他们依然会成为对手，这中国，依然会上演着混战上演着血杀和暴动。”我喝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声。 这，或许，就是我心情不好的原因吧。剧组一解散，所有的人立刻就要返回自己的历史定位中。孙中山会回广州，那里，将成为他一生中最为忙碌的时光，改组国民党，积极准备北伐，几年之后，死于北京，死于这里，他死后的很多年，他的崇高的**理想，也不会在这个国家上成为现实，就如同这北京城城墙一样，会被拆得七零八落，不复存在。我想，这是孙中山根本没有想到的。 曹锟会留在这里，几个月后，他就要搞一个历史上闻名的丑剧“贿选”，然后直接引发直奉大战，接着直系败北，从最有机会统一中国的霸主，一败涂地，什么都没有掌握，中国，再一次陷入史无前例的混战之中。 段祺瑞，尽管接下来的一两年会带着皖系再次登上历史舞台，但是这舞台已经不是他们的了，没有了势力范围的他们，只会成为傀儡，最后和曹锟一样，永远退出历史舞台。 至于载沣和溥仪，他们会走上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被赶出紫禁城，成为流浪者，至于溥仪最后会不会跟着日本人跑到东北成立那个伪满洲国，我就不能确定了。 反正，我眼前的这种热闹场面，这种亲密无间的场面，显然成为了一种假象，历史的车轮在轰然向前，这一次，可能只是历史给这些人开一个玩笑，一个让他们能够短暂地聚集在一起，重温旧梦的玩笑。 梦醒了之后，大家还得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东山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看着年轻的史东山，我呵呵一笑。 “师父，什么问题？”史东山此刻已经彻底被激动和兴奋所吞没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剧组，而且还是如此的一个大戏，这种成功杀青的喜悦，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我在想，在很多人的眼里，这样的一部电影，是件厉害的事情，全国都在期待，而实际上，它又能够起多大作用呢。”我笑着，闭上眼睛，让那最后的阳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史东山被我的话，搞得一愣。 “也许，都是浮华。这电影动静搞得这么大，如同一出戏剧，所有人都开心地在上面蹦呀跳押，散场之后，这些人从舞台上跳下来，拿起枪，该厮杀的厮杀，该决斗的决斗，而这中国，依然军阀混战，就如同那对祖孙一样。”我指了指拿了片酬，开开心心上路的那对祖孙。 老头把孙子放在独轮车上，光着膀子，弓着腰，费力地推着车子，想远处走去，那么的沧桑和悲怆。 此时的中国，就如同这夕阳吧。摇摇欲坠，走向光明的道路，是那么的漫长，即便是统一了，即便是经历了和日本人的腥风血雨最后抗战胜利了，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百姓，即便是国家再一次统一，即便是号称这个民族站起来了，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百姓 一切，都没有改变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个历史狂流，卷着所有人往前进，没有方向，就那么呼啦啦地卷过去，摧枯拉朽，它可能建立了什么，但是随后就是巨大的破坏，只剩下一片虚无 也许几十年后，根本没有人会记住这段十月，没有人再有丝毫的兴趣看一看我们现在拍摄的所谓的激情四射救国救民的电影。所有人，都在麻木地生活，为了面包，为了牛奶，却没有了尊严。 “师父，你怎么能够这么想呢”史东山有些激动，他指了指那对走远的子孙，大声道：“只要有孩子，只要有理想，这国家就有希望这民族就有希望。我们的电影，或许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师父，我们可以在人们的心中，种上自由的种子，种上**的种子，只要有泥土，只要有雨水，这种子就会发芽，就会生长就能够长成一株株苍天的大树，那个时候，就是这国家复兴的时候，就是这民族，复兴的时候” “师父你在做的，是一件无比伟大的事情比任何的政客，都要伟大的事情” 看着纯粹的史东山，我点了点头。 “但是东山，如果有那么些人，不让这种子生长，他们不给你活着你的子孙们泥土，不给雨水，让你们变得麻木，让这国家如同一艘行驶在大海上的漏水的巨轮一样，怎么办？”我笑道。 “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嘛？”史东山睁大了眼睛。 “我只是随便一说。”我呵呵一笑：“比如，这国家统一了，没人欺负我们了。但是我们自己却欺负自己，所有人都醉生梦死，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当官的捞钱，中饱私囊之后，为自己做好了打算，把钱放在外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外国，他们不关心这国家，尽管他们知道这艘巨轮被他们搞得漏水，迟早有倾覆的可能，但是他们视而不见，怎么办？” “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嘛？”史东山有些不相信：“师父，对这国家，对这民族，我一直很乐观。我认为，不管任何时候，也许很多人放弃了希望，但是更多的人，会站起来，用他们的肩膀，用他们的头颅，扛起这国家，顶起这国家你说的，那只是这个民族的败类，历史会记住他们，但是，历史，更会记住真正的英雄而这英雄，就是生长在这土地之上，并且和它荣辱与共的老百姓” “好。好。说得好。说得好。”看着血气方刚的史东山，我哈哈大笑。 也许在我眼里，史东山是幼稚的，但是同时，他也是单纯的。他的这种单纯，是这个时代，以及以后那个时代，最为缺少的东西。 史东山说的没有错，会有人放弃了希望，会有很多的人，干着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的勾当，但是更多的人，依然会生活下去，带着他们的热情，为了他们的子子孙孙，生活下去。就像他们的祖先一样。 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经历了太多的民族血泪，他们的历史，就是在血海里面浸泡的历史，但是几千年，他们还是一路蹚了过来，而且越来越坚韧。这，或许就是这个民族为什么能够延续几千年从来没有被打倒吧。 这事情，或许我想错了，或许我太过悲观了。 历史的事，交给历史吧。以后会发生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我能做的，每一个人能做的，就是好好把握当下，虽然每个人做的事情不一样，有的很崇高，有的很微小，有的根本就是吃喝拉撒睡，但是，正是这些事情，在创造历史，并且，影响未来。 这，或许也正是历史的好玩的地方。 “慕白，来来来，我们来个合影吧”远处，孙中山冲我挥着手。 “来来来”其他人也是一片欢呼。 我笑着走过去，走入了人群。 几百人的剧组，站在城墙之下，面对着相机。 咔嚓。随着快门的按动，这一刻，被记录下来，每一个人，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中，汇聚在这一刻，短短地，停留了一下，然后，各自上路。 那就各自上路吧。 对于他们，我只能祝愿，他们各自，能够走得好。 ### 第一更送上。 第278章 离别 第278章 离别 《辛亥**》杀青后，由醇亲王载沣提议，在紫禁城里面，搞了一个盛大的杀青宴会。 太和殿门前的巨大广场上，十几张大桌子一字摆开，周围灯火通明，众人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这个古往今来庄极为庄严的地方，此刻终于多了一些人情味。 大半年的劳作，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大家都很高兴，酒席之间，你来我往，最后都喝得多了，连我也是醉得一塌糊涂。 一直喝到了半夜，酒桌之上，一个个三三两两凑到一起，有的倒在座位上，有的三三两两抱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有的则是又哭又笑，整个场面看得我是哭笑不得。 最搞笑的，就是曹锟和段祺瑞两个了。这两个家伙，当年是袁世凯手下的兄弟，彼此之间，情同手足，袁世凯死后，一个是直系的领袖，一个是皖系的领袖，彼此之间，变得如同仇敌一样，今天喝的多了，谈起了以往的事情，在曹锟的提议之下，两个人干脆走到广场的中央，大冷的天，脱掉了衣服，光着膀子，在那里摔跤，周围的一帮人都在围观，孙中山做裁判，场面极为火爆。 “哈哈哈哈。这里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载沣走到我跟前，看着摔得鼻青脸肿的曹锟和段祺瑞，哈哈大笑。 他的身后，跟着溥仪。载沣和溥仪，都是家教很好的人，这通酒，载沣喝得有些多，溥仪倒还好。 “慕白，什么时候回去？”载沣看着我，笑道。 “收拾一下，三天之后就出发。”我笑道。 “这么快？我还打算让你在北京多呆一段日子呢。”载沣皱起了眉头。 他很热情，但是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的心，早已飞到了上海，那边现在估计已经鸡飞狗跳的了。 “没办法，这电影的放映，就如同跟打仗一样，一时一刻都不能耽误，否则就坏大事了。”我摇了摇头。 其实在北京呆着，整天吴佩孚陪同，然后在这紫禁城里面逛来逛去的，也挺好。 “那太可惜了。走的那天告诉我，我去给你送行。”载沣拍了拍肩膀。 这段日子，我们两个人虽然岁数相差极大，虽然身份相差极大，但是变成了忘年交。载沣的脾气和我很对活，两个人无话不谈。加上我现在又是溥仪的老师，所以关系就更近了一步。 “这段日子，真是高兴呀，十几年了，这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所以慕白，我得感谢你。”载沣回味着，看着我，目光炙热。 “彼此彼此。”我也笑。 “慕白，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见周围无人，载沣沉吟了一下。 他这表情，让我心中一震，虽然我喝醉了，但是起码能够猜到载沣接下来的这话，恐怕不一般。 “请讲。”我笑笑。 “慕白，你的为人，我身为敬佩，而且你现在也是皇上的老师，是太傅，对于我来说，这些日子下来，你更像是朋友。现在，我不是以什么醇亲王的名义和你谈话，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请你帮忙。”载沣叹了一口气，表情很诚恳。 “哦，我还能有什么帮得上的吗？”我不解。 “慕白，你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大清国亡了，我们这帮人，就如同累赘一样，现在虽然政府对我们很好，保留我们在紫禁城的地位，而且每年还拨专款来维持小朝廷的运转，这一点，我们都是感激不尽的。但是，最近时局越来越动荡，我听说又要打仗了，张作霖、段祺瑞要联合讨伐直系，这样的战争，谁胜谁负，对于我们本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担心……” 载沣说到这里，很是痛苦。 “你担心万一有一天，这情况变了，有些人会要你们的命？”他的意思，我算是听出来了。 “是了是了。我就担心这个。大清朝亡了，我们现在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载沣眼巴巴地看着我：“慕白，你就给我们指条道路吧。” “我？我能有什么道路。”我直摇头。 载沣看着我这模样，立刻不满意了：“慕白，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论对于天下政局的分析，没有比你更犀利的，别的不说，对于孙中山和曹锟的分析，你不是把曹锟那家伙说的一愣一愣的。” 载沣对我拱了拱手：“慕白，你就帮帮忙。” 看着载沣这样子，看着站在他身边，呆呆地看着我的溥仪，我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这样的事情我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的，因为我虽然知道历史，但是并不想轻易地就掺合进来，谁知道因为我的一句话，历史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醇亲王，我这个人，也就是瞎说，你呢，也就权当一听。”我举起杯子，和载沣碰了一下。 载沣听了这话，很高兴，拉着溥仪坐在我的跟前，竖起了耳朵。 “只要中华民国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是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一点，你们尽可放心。毕竟，优待皇室这一条，是民国成立之时就成为法律的。”我的第一句话，让载沣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孙中山、袁世凯、段祺瑞、吴佩孚包括曹锟，这些人有的是领袖，有的被骂成叛徒，有的是军阀，但是起码，他们个人在人品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算得上是君子。他们不会对你下手。这个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眯起了眼睛，看着溥仪。 想一想，直奉战争过几年就要打了，那场战争中，直系是最大的输家，同时，这个满清的小朝廷，也是输家，因为冯玉祥最后把这帮人全部赶出了紫禁城，取消了以往的待遇。 对于这件事情，后世的历史论说纷纷，但是基本的观点是，冯玉祥干了一件坏事。本来这个小朝廷呆在紫禁城，除了每年多花一点银子之外，并没干什么坏事，但是冯玉祥把他们赶出紫禁城之后，溥仪等人就成为了丧家之犬，而且因此对冯玉祥对于中华民国产生了极大的恨意，加上后来孙殿英炸了乾隆和慈禧的陵墓，搞得溥仪在个人情感上变得更加恨之入骨，最后日本人一拉拢，水到渠成地跑到了东北当起了伪满洲国的皇帝，虽然这中间有很多的因素，但是冯玉祥的这招蠢棋，显然是第一步。 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学生日后会不会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现在，我决定提醒提醒他。 “其实醇亲王，我真正担心的，是他。”我指了指溥仪。 “慕白，有话你就说。”载沣看着他的这个儿子，有些心慌。 “皇帝的这个身份，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到了一些时刻，特别是风云变幻外族入侵的时候，就有些抢手了。”我低声道。 “这从何说起？”载沣有些不明白。 “我也只是瞎想。我总觉得，日本人迟早和中国人之间有场民族大战，日本人要进攻中国，肯定以朝鲜为跳板，从东三省入关。中国人多，而且向来讲究民族主义，虽然中国目前积弱不堪，但是到那时，必然是一寸山河一寸血，拼死抵抗，日本人想要统治中国，恐怕会想出以华治华的鬼把戏，到时候，他的身份就很有利用价值了。”看着溥仪，我微微一笑。 “这个，不至于吧。”载沣被我说的目瞪口呆。 他自然想不到日后会发生的事情，觉得我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哈哈哈，我也只是瞎说。瞎说。”我哈哈大笑，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溥仪，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皇上，如果你还认为我是老师的话，一辈子永远记住我的一句话，就一句话” 我看着溥仪，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要和日本人合作永远不要听到了吗？” “太傅，你放心吧你的话，朕记住了”溥仪盯着我，目光灼灼，使劲点了点头。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呵呵一笑，对着醇亲王举起了杯子：“来，干了。” “干了。” 这通酒，喝到了天色发亮，才最后结束，一个个全都是被人抬回来的。 回来的汽车上，坐在后面，我揉着疼痛无比的太阳穴，看着外面的街道。 清晨，天刚刚蒙蒙亮，路上并没有几个人，除了一些早起的做小买卖的生意人，鬼影一样晃来晃去。 “慕白，我打算今天晚上就走。”我的旁边，刚才还醉得一塌糊涂的孙中山，靠在座位上，突然之间变得没事人一样。 原来这家伙，是装醉呀。 “你刚才不是醉了吗？”我乐道。 “呵呵，是嘛。估计，每个人，都是我这样吧。”孙中山微微一笑。 奶奶的，不愧都是政治家，原来都是这德性。 “你不和我一起走？”我问道。 “不了。”孙中山摇了摇头：“电影拍完了，事情也就该结束了。慕白，其实这场酒我们都很高兴的，这都得拜你所赐。我们这些人，打打杀杀一辈子，而且都是死对头，现在都老了，老了的人，就对那些往事情有独钟，不单单是我，那些家伙，做梦都想在一块聚聚，就像这个酒宴一样，你看看，大家多开心，如果不是你的这部电影，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不管怎么说，你做了一件好事情。” 孙中山看着窗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拍电影的这大半年，我们都很高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大家都变成了普通人，变得真性情起来。但是电影拍完了，每个人也就都清醒了，都知道这部不过是一场美梦罢了。清醒了之后，就马上进入了自己之前的角色，该打的还得打，该杀的还得杀，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有些人会对你不利？”我从孙中山的话里面听出了什么：“不会吧，曹锟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不会干出这么卑鄙的事情，至于吴佩孚，就更不可能了。” 对于曹锟和吴佩孚的人品，我是十分清楚的。 “他们不会干，不代表别人不会。呵呵，放心，这事情我能够处理，反正今晚我就秘密离开。实际上，不单单是我，黎元洪、段祺瑞他们，今天也会离开，大家都知道这回事儿。这事情我告诉你，你呢，全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忙什么忙什么，我们也就算是告别了。”孙中山伸过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慕白，今天这么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相见，**尚未成功，一定要保重”孙中山郑重地说道。 “先生，你也是。”看着这个鬓角已经完全斑白的老头，我喉头发紧。 其实不光光是他，段祺瑞、黎元洪等等，这些人我们一直在一块，而这样的不辞而别，实在是有些让人心里填堵。 可这完全又是没有办法。 就这样，白天，我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在驻地看着那帮人大包整理东西，准备回上海。 从早晨到晚上，一个接着一个的陌生人进了我的房间。 这些人，送来的都是谁谁谁离开来不及前来告辞的口头道歉，也送来了各人送来的礼物。 黎元洪把他当年在辛亥**中获得的勋章送给了我，段祺瑞送上了他的佩剑。最让我感慨的，是曹锟，曹锟也走了，去了天津，估计是布置他的选举了，这家伙送给了我一副对联，上联是：一部电影十万军，下联是：一双大手救我民。看着这根本就不对称的对联，我是无可奈何，但是曹锟这狗日的，字写得很是不错。不管这么说，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要不然，下面不会有这样的一个落款：赠吾弟蒋慕白，你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兄，曹锟。 虽然是大老粗一个，虽然历史上被人骂得偷血临头，但是曹锟，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很难得。 半夜的时候，虎头告诉我，孙中山也走了。中山先生临走的时候，托虎头告诉我一句话：回上海，路上一定要小心。除此之外，先生送了一张他和我的合影，这合影，是当初我们在广州的时候蒋介石照的，阳台上，孙中山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的后面。在照片地后面，孙中山写上了两句话，这两句话，后世流出得很广：**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赠吾弟慕白，孙文题。 看着这照片，我是直发呆。拍照的那天，不光光是我和孙中山合影了，很多人都合影了，这样的两人合影，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蒋介石。看着这照片，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后世在历史书上，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的一张照片，那就是被蒋介石四处散发，用来显示他是孙中山唯一传人的那张合照：孙中山坐在椅子上，一身戎装的蒋介石站在孙中山的身后——原来，就是在这一次拍的呀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你亲眼看到了，自己不但在历史中，而且完全是自己参与到了创造历史的过程! 蒋介石陪同孙中山一起离开了，他送给我的礼物，也是一张照片，是我们在黄埔岛的合影。我们两个人站在走廊地下，勾肩搭背，面对着镜头哈哈大笑。蒋介石笑得很灿烂，牙齿都露出来了，白白的，后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开心的一张照片，见到的，都是正襟危坐的那种。他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尤其是在公开场合，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够露出他真实的一面。后面，他的题字就很好玩：三弟：我们正在创造历史，而且一定能够创造历史兄，蒋正中。 是呀，他是能创造历史的，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只是不知道，他创造历史之后，我们还能不能够这样勾肩搭背在一起，他还能不能叫上我一句：三弟。 都走了。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看着忙碌的剧组里面的人，我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也变得空落落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为什么，此刻我会突然觉得有些忧伤和寂寞呢。 “虎头，告诉外面的人，这几天，我谁也不见。”我转过身对虎头交代了一句，然后就转身进了书房。 在屋子里面，我翻出剧本，开始分类整理那些拍摄记录，为接下来的剪辑作为准备。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马上，也轮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吴佩孚亲自举行了隆重的欢送宴会，北京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连很久没见面的梅兰芳也来了。 免不了一通喝。酒宴结束之后，吴佩孚搂着我的肩膀，笑道：“慕白，大家一声不响地溜了，我理解，但是他们实在是小看了我吴佩孚，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这个，我自然之道，但是他们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你应该理解。”我乐了。 “我理解。明天你走了，我也就不去送了，不过我会专门安排人手，把你们安全送到上海。这事情，我已经委托给振武了。” “谢了。”看着吴佩孚，我笑道：“大帅，我也有个请求，我三哥蒋振武，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放心吧，都是兄弟，有我吴佩孚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他喝稀粥。”吴佩孚很有义气。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相视一笑。 第二天，天黑没有亮，剧组的人就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 我们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么悄悄地走了。这是我决定的，否则北京万人来送，将会很麻烦，而且，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车子离开这座古老的城市，看着城市的轮廓渐渐消失在眼前，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来这里，也不知道等我再来这里的时候，这中国，又会变成一番什么模样。 我更不知道，这次回上海，将会有怎么样的**烦，等着我。 ### 第二更送上。吼吼。 第279章 史上最恐的片比--1：20! 第279章史上最恐的片比——1:20！ 从北京出发，一路都由三哥带人护送，一直到了天津，三哥才折回，改由直系江苏督军齐燮元的人马护送，进入上海周边，杜月笙的人马早就恭候多时，一路进入上海，安全上没出现半点的问题。 大中华电影公司，人声鼎沸，上海各界的朋友，包括电影界的同行，早早就聚集了一院子，一通寒暄下来，摆上酒宴，一个个巴巴地问拍摄时候的各种事情，我讲得口干舌燥，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对于能够遇到这么多的名人，尤为羡慕。 “慕白呀，你这一次，算是为我们电影人争了光彩，此次《辛亥革命》，一部电影轰动中国，乃是未有之盛事！”张元济端起酒杯，对着我哈哈大笑。 “元公，电影是拍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观众喜不喜欢呢。”我直摇头。 “能不喜欢吗？不说别人了，就是老夫，也早就好奇得很了，别的不说，光是里面的这些大人物就足够you人了。”张元济笑道。 “是了是了，元公说的是！元公说的是！”一帮人迎合。 “慕白呀，你这电影，准备什么时候首映呀？”周剑云冷不丁地chā进一句话，让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宴席，顿时鸦雀无声。 各大电影公司的经理们、各个电影院的老板们，几乎一个个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显然《辛亥革命》何时首映，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可不仅仅是什么时候能看到电影的问题了，更多的，则是牵扯到了竞争和利益。 “尽快吧。尽快。”我眯起了眼睛，嘿嘿一笑，就看见周剑云一帮人极为失望。 喝完了酒，众人作鸟兽散，我把一帮好友约到了书房。 “五弟，打算什么时候首映？”杜月笙再次问到这个问题。 “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形，十二月中旬能够首映，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笑道。 “你不打算和周剑云、洪深拼一下了？”杜月笙很是吃惊。 “和他们拼，有《李鸿章》就差不多了，我不赶那个热闹，再说，我也来不及，这部电影，剪辑量太大，一时半活出不来。” “那真是可惜了。”杜月笙摇了摇头。 “对了，万苍，段先生，《李鸿章》剪辑完了没有？”我看了看卜万苍和段宪辅。 “师父，明天就能够剪辑完，打算三天之后首映。”卜万苍和段宪辅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段宪辅补充道：“主要是想等你回来事先看一下，看看剪辑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呀师父，我们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剪。”卜万苍看来对自己信心不足。 “我就不看了。我都说了，是好事坏，这都是你们的电影，和我有个máo的关系。三天之后首映，那到月底了，国光电影公司和中影什么时候动手？”我关心的，是《李鸿章》的两大对手。 “从顾先生那里得来的消息，国光电影公司的《革命军》也是三天之后，至于中影的《秋瑾》，还没有确定，不过顾先生判断，极有可能选择同一天。”卜万苍答道。 nǎinǎi的，还掐得真是准。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能使用的招儿也用完了，听天由命吧，就看观众怎么选择了。对了，这两部电影的主演，都是谁呀？”我端起茶，喝了一口。 卜万苍和段宪辅相视而笑。 “师父，《革命军》的主演是周剑云，这***自编自导自演。”卜万苍不以为然。 “哦，不错嘛。”我也乐。 周剑云这家伙，经营上有一套，拍电影也还行，但是我的印象里，他很少演过电影的，至于演技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秋瑾》的主演，是一个香港来的nv演员。名字我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卜万苍下面的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 香港来的nv演员？虽然现在香港电影还基本上处在萌芽期，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名字可是极为敏感。 “香港的nv演员？谁呀？”我好奇地问道。 “这名字我也没怎么听说过，不过她的丈夫你认识。”段宪辅挠了挠头。 “我认识她丈夫？”我稍稍回想了一下，我认识的香港人，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忽然之间，我就愣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林楚楚？！”我睁大了眼睛。 “对！就是这名字。怎么，师父，你还见过她？”卜万苍看了我一下，坏笑道：“是个大美人呢。” 林楚楚，是香港电影之父黎民伟的老婆，历史上，在黎民伟的民新影片公司成立不久，出演《胭脂》一片，第二年，出演《冰清yu洁》，成为中国20年代最红的nv明星。这个nv人，美貌和才智兼顾，正是她，促成了黎民伟与罗明佑合伙创办了联华影业公司，成为日后中国电影的巨无霸之一，而在30年代，林楚楚更是和阮玲yu合作，出演了不少电影，部部经典。至于林楚楚的美貌，绝对是名满香港，后世的那个香港影后黎姿，是她的亲孙nv，完全遗传了林楚楚的优良基因。 她主演中影的《秋瑾》？！洪深这家伙真是本事大了去了，怎么会勾搭上她的？！ 周剑云主演《革命军》，我一点都不惊讶，但是林楚楚出演《秋瑾》，让我替卜万苍和段宪辅捏了一把汗，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nv人恐怖的实力。 “师父，林楚楚能够被洪深看上并且并且出任主演，完全还是你的功劳。”卜万苍笑道。 “我的功劳！？我自己都没见过林楚楚，我有什么功劳。”我被卜万苍这xiǎo子搞得mo不着头脑。 “你忘了？去年黎民伟拍摄那部北伐的纪录片，后来不是我们公司帮助放映的嘛。宣传的时候，黎民伟带着林楚楚来到了上海，当时你在拍《北洋水师》，洪深等人负责招待，在就酒宴之上，洪深就一眼看中了林楚楚，说是有机会一定要为林楚楚量身定做一部电影，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洪深是开玩笑，哪知道还来真的了。”卜万苍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洪深这xiǎo子，眼睛贼得很，挑选演员上，很有一手。 “师父，完全不用担心。林楚楚的丈夫黎民伟虽然厉害，但是她一个nv流之辈，怕是……”卜万苍还没说完，就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懂个屁！？我告诉你们，这个nv人不简单，相比周剑云，我更担心的是她。懂吗？”我摇头道。 卜万苍和段宪辅将信将疑，依然不把林楚楚放在眼里。 “李国杰的表演，如何？”我又问道。 《李鸿章》的主演，是李国杰，虽然这xiǎo子对李鸿章极为熟悉，我也看过他的表演，觉得还行，但是他的功底，比起林楚楚就差远了，甚至还不一定比得上周剑云。 “ting不错的。师父，你看看就知道了。”卜万苍笑道。 “我懒得看！听天由命吧，赶紧忙你们的首映去。”我直摇头。 “师父，首映那天你去不？”卜万苍站起来继续叽歪。 “你说呢！xiǎo兔崽子！”我飞起一脚，卜万苍连滚打爬跑掉了。 第二天，剪辑室，黎民伟、邵氏四兄弟、史东山、卜万苍、段宪辅、安德烈，加上个，十个人，面对着堆起整整一面墙的胶片，目瞪口呆。 “有这么多的胶片吗？”我转身看了看史东山。 拍摄《辛亥革命》的时候，我光顾着拍，其他的这些luàn七八糟的东西，都丢给了其他人，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胶片。 “都在这。师父，本来剧本的内容就很多了，你在拍摄的时候，往往又加很多的戏，结果就成了这么多……”史东山吐了吐舌头。 “算了没有，多长时间？”我痛苦无比。 “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在3000个xiǎo时。” “多少！？”卜万苍和段宪辅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他们俩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完全炸了锅，至于见过世面的黎民伟，也是面如土sè。 “三千个xiǎo时！？有这么多？！”我也极为怀疑，不过数了一下胶片的卷数，再算也算，相比史东山报的这个数，实际上只会多，不会少。 “原来打算是两个半xiǎo时的电影，也就是150分钟，师父，这么说，片比不是1:20!”卜万苍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这个时代，1:10的片比在电影界就已经堪称奇闻了，1:20的片比，即便是在后世，也算是凤máo麟角！把3000个xiǎo时的胶片，剪辑成两个半xiǎo时的电影，天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工程量！ 我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估计这些人也没有一个干过！我和黎民伟等人倒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卜万苍和段宪辅就要崩溃了，这两个家伙刚刚剪辑完了《李鸿章》，见到胶片就要吐了，接着还要参与这么繁重的剪辑工作，早已经吓破胆了。 “没办法了，是我的失误，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时间上，可以放松一些，三个xiǎo时得了。”我捋起袖子，转身对着这帮要跳楼的家伙坏笑道：“好在我们人多，十个呢，分成十个剪辑组，我来总窜，能搞！” “天呀！师父，你这简直就是变态嘛！” “师父，我是新手，我打杂成不！？” “慕白呀，我现在tui都打颤了！” “前所未有之事！前所未有之事！” …… 剪辑室里面，一片狼嚎。 秉承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贯传统作风，十个剪辑组分工合作，任何人不得打扰，两天两夜之后，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经常听到剪辑室里面发出灭绝人寰的惨叫，更或者，看见一个个脸sè惨白跑出来抱着围栏呕吐然后被死拽进去的人。 到最后，连老爹都看不下去了，他推mén而入的时候，正看见我抱着垃圾桶在吐呢。 “怎么了这是？”老爹看着一屋子完全jing神不正常的人，吓得够呛。 “师爷，吐呀吐呀，就习惯了。”史东山趴在剪辑台上，看着胶片，僵尸一样。 不光光是他们，我也受不了了。从来没有这么干过。一来胶片量实在是他娘的太大了，虽然按照剧本来进行，但是越往下剪辑越发现问题百出，因为我在拍摄的时候，光是即兴新出的戏，就比原来的剧本镜头还要多！这些戏，全部要重新考虑！二来，也是最为重要的，就是十个剪辑组，所有的新增的戏，都需要jiāo给我来考虑，要不要，要的话放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放在这个地方而不是那个地方，本来我一个人的想法就很多，加上其他的这帮hun蛋更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我感觉我完全就是在做哥德巴赫猜想！ 以前特别喜欢闻胶片的味道，觉得这味道简直就如同xiǎo姑娘的体香一样you人，到后来，我是彻底能够明白卜万苍为什么一凑到胶片跟前就吐得晕天黑地了。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yu速则不达，我看，休息休息也好。”老爹觉得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人命，下了死命令，让二哥带人把我们拖了出去。 休息了一天，正好赶上《李鸿章》的首映。 在这一天，国光电影公司和中影也刊出了首映消息，不出我的所料，国光电影公司的《革命军》、中影的《秋瑾》，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李鸿章》同一天上映。 “nǎinǎi的，可真够ji贼的！”段宪辅骂了一句。 “二哥，影院方面，是什么情况？”放下报纸，我转脸问二哥。 “《李鸿章》是我们自己的电影，自然我们旗下的影院要放映了，加上和我们合作的，大概有80多家，至于国光的《革命军》，凭借着他们的资源和影响力，放映的有60多家，中影的《秋瑾》大抵上也在这个数。”二哥认真道。 “不对头呀。师父，虽然这部电影是新亚公司和我们的合拍片，可是有你的大名，怎么只有80家电影院放映呢？”卜万苍很吃惊。 “正常，你也不看看国光和中影的实力。《李鸿章》虽然我是编剧，但是你和段宪辅是导演，人家电影院的老板自然不太有信心。”我笑道。 “那岂不是很不妙！”卜万苍瘫在了椅子里。 “妙不妙，今晚的首映式之后，就知道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也在打鼓。 ### 开了一上午的会。累死了。第一更送上。 第280章《李鸿章》《秋瑾》《革命军》，死磕！ 第280章 《李鸿章》《秋瑾》《革命军》，死磕！ 相比于1923年，1924年的中国电影界，虽然大片多了不少，但是从年头到年尾，显然少了去年厮杀的味道。先是其他公司的电影相继放映，几乎是排着队地和观众见面，然后是《辛亥**》这个巨无霸，成为最后一部上映的电影，注定重头电影之间的厮杀，顿时变得寥寥可数，唯一能够让观众觉得过瘾的，也就是《**军》《秋瑾》和《李鸿章》同一天首映带来的死磕了。 中国人，看热闹是天性，在电影上，也是如此，只有这么对撞，才显得有味道。 如果把《李鸿章》换成《辛亥**》，我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可这部从头到尾交给卜万苍和段宪辅捣鼓出来的《李鸿章》，我就没那么大的信心了，更何况洪深这个兔崽子还把林楚楚给拽出来了。 首映的这一天，从下午我就被卜万苍拽到了大中华电影院。《李鸿章》的首映式，在这里举行。 国光电影院还是老样子，选择在白礼士电影院首映，两个地方隔着一个街区，不太远，站在大中华电影院的门口套台阶上就能够看到白礼士电影院的招牌，至于中影的《秋瑾》，那帮家伙就显然过分了，明明中影有自己的电影院，却偏偏选择雷玛斯的虹口电影院，就在我们的斜对面，奶奶的，成心是要和我们打擂台了。 “老大，你看看他们，你看看那两个高音喇叭日娘的完全把我们以前的招数都用过去了”阿山皮破肚皮。也难怪，虹口电影院算得上是我们的发迹地，现在整个调了个个儿。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六点，三家电影院门口都是熙来攘往，人头涌动，为了扩大首映效果，三家电影公司自然想尽各种办法要求有头有脸的人给自己充场面，我们这边，因为卜万苍和段宪辅在发请帖的时候，搞上了我们的名字，一帮好友捧场，略略占了上风。 “师父，黎民伟那小子也太不讲义气了，怎么跑到了对面去”一身西装油头粉面的卜万苍指着对面大骂。 “林楚楚是人家媳妇儿，你这电影和人家没个蛋的干系，人家自然去了。”我反手给了卜万苍一巴掌，一帮人坏笑。 晚上八点，三家电影院同时开始首映。我被安排在贵宾席的正中，电影放映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一下，还算不错，座无虚席不说，走道里面也站满了人。 卜万苍和段宪辅紧张得不得了，卜万苍一个劲地要上厕所，已经是冬天了，他满头大汗。段宪辅怎么说也是先期拍过电影的，这个时候一个劲地喝水，我足足看见他在半个小时之内干掉了八大杯水，几乎成了水桶了。 “紧张，还是紧张。估计是怕砸了你的招牌。”史量才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看他们两个混蛋这副样子，我就知道我玩了。”我长叹一声，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当银幕上显出字幕，显出了“监制、编剧：蒋慕白”的时候，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部电影，观众不骂，就成。”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而第一场戏，李鸿章《马关条约》谈判的时候，面对蛮横的日本人，奋然起身，用手枪抵着自己的脑袋以死不从的镜头，就迎来了全场的掌声 听着这掌声，我就知道，这一次，死不了了。 《李鸿章》以李鸿章一生最屈辱的《马关条约》谈判为开始，开始倒叙，从他早年的经历、依靠淮军起家，进而兴办洋务成为清朝的顶梁柱，最后以苦心维持清朝摇摇欲坠的江山含恨而终为主要线索，把李鸿章的个人，与整个中国庞大的历史进程放在了一起，辅以重要的历史事件，重点笔墨击中在李鸿章个性和人生的真实写照上。 真实，是我写这部电影剧本的最大追求，好的地方，我不会去抹煞，不好的地方，我也不会去遮掩，我要给观众呈现的，是一个真正的李鸿章，一个和“卖国贼”完全不同的李鸿章 放映的两个小时之内，我数了一下，观众鼓掌四十多次，平均每三四分钟就鼓一次掌，这样看来，整部电影显然赢得了观众的极大认可。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整部电影。平心而论，卜万苍和段宪辅虽然在一些戏上处理得并不成熟，但是百分之八十反应出了剧本的思想和原貌，对于他们一个生瓜蛋子一个二流导演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看不错”阅片无数的史量才，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电影的最后，李鸿章在风雨交加中去世，弥留之际，银幕上叠化出少年的李鸿章在道路上奔跑的镜头。“中国，不能亡……师夷长技以制夷……团结……救我中国”李鸿章饮恨去世的一刻，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师父，成功了成功了”第一次担任导演的卜万苍一把抓住我的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段宪辅也是眉开眼笑，而主演李鸿章的李国杰，却是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双肩抖动，如同抽风一样。 我吓得要死，走过去拍了拍这位爵爷的肩膀，他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蒋先生祖父可以安息了祖父可以安息了”李国杰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几十岁的人，嚎啕大哭，把鼻涕和眼泪全都蹭在了我的衣服上，可把我膈应得够呛。 影片首映结束，卜万苍、段宪辅带着主创人员上台答谢观众，我则一个人跑出来，蹲在门口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见对面的虹口电影院，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几乎把房顶都要冲掉。 “秋瑾不死” “**万岁” “**万岁” …… 一阵阵欢呼声从里面传来，呼声震耳。 “遭了，看样子洪深那小子的电影，也火了”史量才捏着烟头，出现在我的背后。 “正常。洪深加上林楚楚，不火都难。”我笑了笑，指了指背后：“万苍和段宪辅两个狗日的，高兴的太早了。” “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史量才指了指远处的白礼士电影院。 那边还是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动静。 “嘿嘿，估计他娘的砸了”史东山坏笑道。 咚咚咚史东山话音刚落，三个巨大的烟花在白礼士电影院门口轰然炸响接着是巨大的掌声 “日他阿母，周剑云也成了？”听见这响声，杜月笙从里面也及里咣当地跑了出来，一帮人看着对面，目瞪口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扔掉烟头，耸了耸肩膀。 这一天晚上，大中华电影公司大厅，灯火通明，整个晚上，大厅里的人出出进进，忙碌一片。 卜万苍和段宪辅两个人最忙，不停吩咐人出去打探情况，鸡飞狗跳，我也被他们折腾得坐立不安，想一想，我自己的电影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师父，统计结果出来了”天快亮的时候，卜万苍拿了一张纸兴冲冲地跑进来，把我给晃行了。 “结果如何？”段宪辅等人一拥而上。 “不错”卜万苍心情不错：“我们的上座率，平均百分之九十，洪深的《秋瑾》百分之九十五……” “怎么《秋瑾》比我们的上座率高？”段宪辅叫道。 “我们的电影院多”卜万苍睁大了眼睛，然后笑道：“最惨的，是周剑云的《**军》，百分之七十的上座率哈哈” “这么说，我们的成绩还算不错？” “必须的” 段宪辅和卜万苍两个人唧唧歪歪咬着耳朵，一转脸，发现我转身要去睡觉了。 “师父你不看具体的结果吗？”卜万苍在后面大声叫道。 “你们两个家伙，难道不明白嘛，成功不成功，很大的因素不是首映的上座率，而是舆论等着审判吧，是被枪毙还是风光无限，等报纸一出来就晓得了。” 然后大厅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第二条一早，卜万苍抱着一打报纸，把我从被窝里面托了出来。 “怎样？”我打着哈欠。 虽然对这场对决的最后结果，我很关心，可是我他娘的更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师父，你，你自己看。”卜万苍睁大了他那两只毛茸茸的眼睛，一副可爱状，搞得我想把旁边的茶壶砸在他脸上。 打开报纸，我顿时一阵咳嗽。可真够热闹的 我敢说，自从我拍第一部电影以来，虽然屡屡引起各大报纸的舆论大战，甚至不止一次地搞得全国鸡飞狗跳，但是从来还没有达到卜万苍和段宪辅这一次折腾的高度和深度。 准确地说，还从来没把舆论搞得如此的狗血 面前的这些报纸，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不管是排版还是评论文章的标题，完全是改头换面，图片之搞笑，标题之惊心动魄，看得我一激动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了。 “万苍，我是服了你们了，以后我叫你师父得了。”我满头黑线地看着卜万苍。 而此时，卜万苍则是骚包拍了拍报纸：“师父，这下，搞得不错吧。” 第281章 三部电影首映后的众生态 第281章三部电影首映后的众生态 报纸上的文章，在民国时代，尤其是在尤其看中言论意义的中国，都是很正经呢，虽然有时候也有一些嬉笑怒骂的文章，但是往往都是以不正经的姿态说一些正经无比的事情，其中的代表，就是鲁迅先生他，他的杂文，很多都是看起来很好玩，其实说的很深刻。 而上海的报纸，虽然沾染了上海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的习气，可毕竟还是比较正规的，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变得极其不正经起来。 《申报》的头版，竟然刊登了一个巨大的漫画，也不知道是谁画的，穿着满清朝服的李鸿章，从坟墓里爬出来，奋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块石碑，石碑上是三个大字“卖国贼”，李鸿章的旁边，则是反绑双手慷慨就义的秋瑾，以往出现在报纸上的秋瑾，都是一副侠客的形象，比较像男人，而这一次，竟然画成了一个身材完美，前凸后翘的纯女人，至于另外一个形象，更是让我乐得不行，一匹呼啸的战马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那容貌一看就是邹容，只不过这邹容画的太瘦弱了，而且手中高举着一个极其巨大的写着“革命军”三个字的旗帜，旗杆如同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是的邹容几乎要从马上掉下来。 而在这副漫画的上方，有三个大字，加上一连串的感叹号：翻天了！！！ 这样的形势，这样的漫画，竟然出现在报纸上，的确是极为少见。 “史量才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了！”我一边骂着一边详细读后面的评论文章。 第一篇就是陈冷血的文章。这位绰号“上海第一支笔”的家伙，标题很犀利：《三部电影，颠覆中国！》 电影就是电影，怎么就变成颠覆了？陈先生有他自己的说法。 “昨晚，新亚影片公司和大中华电影公司合拍的《李鸿章》、中影的《秋瑾》、国光的《革命军》，同时首映人空巷，堪称盛事，观后内心jī荡，有不吐不快！李鸿章者，晚清重臣，时人谓之卖国贼也！如此评价，似乎已经盖棺定论，但蒋慕白编剧的这剧本，却无疑为这位大人物翻了案！《李鸿章》这部电影，故事以李鸿章波澜壮阔之一生为主线，以晚清壮阔之历史为大背景，更为主要的，是对于李鸿章这个人物的塑造上面，蒋慕白几乎为整个中国电影人物类型片竖立了一个标杆，在这上面，几乎没有人能够是他的对手，这个标杆的唯一准则，就是真实！” “不管时下对李鸿章如何评价，看完了《李鸿章》这部电影，任何人都能够走入这位大人物的内心世界，体会他的雄心壮志，他的无可奈何，他的苦苦支撑，他的爱，他的恨，一切真实自然，不做作，不抬高，不贬低，这样的一个李鸿章，别人不论，我是接受的！我接受他是一个英雄这个判断！” “李鸿章的死，也已经几十年了。对于他的功过还会延续下去，但是我觉得，蒋慕白通过这部电影给这个遭受过分怨气的大人物，翻了案，让我们能够不被各种政治潮流所左右，看到一个真实的李鸿章，这便足以！” “再说洪深的《秋瑾》。上海电影人中，如果说在电影造诣上唯一一个能够有资格和蒋慕白叫板的，那肯定就是洪深了。洪深说过，蒋慕白是他的榜样，是他的老师，而这部《秋瑾》，不管是从故事情节的塑造还是人物形象的演绎，完全带着浓浓的蒋慕白的风格，可以说，除掉题材和人物不同之外，两部电影采取的方式完全一样。在我们的印象里，秋瑾是个英雄，是个侠客，是个几乎没有七情六欲把一生奉献给革命的圣人。但是洪深却把这样的一个圣人，请下神坛，还原成一个本真的女子，她又爱情，有痛苦，有缠绵，有七情六欲，有犹豫，有恐惧，也同样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这一点，从秋瑾的形象设计上，就很能够说明洪深的用心。在以往的话剧里，秋瑾都是一副男人的造型，持剑横眉，刚烈雄风，并且刻意抹掉她身上的所有女xìng特征，而在《秋瑾》中，秋瑾穿上了女子的衣服，她爱美，爱笑，爱着男人，有着动人的线条，有着婉转的声音，正是因为这样的女xìng美，在电影高潮秋瑾就义的时候，才越发让观众悲痛欲绝。这是洪深的可贵之处！” “至于周剑云的《革命军》，我认为事一部彻头彻尾的失败之作！邹容这个人，是英雄，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如果拍成电影，巧妙处理，可能也会是一部好电影。但是周剑云做的却是远远不够，他的电影里面，完全成为了一个个人的记录，从邹容出生到上学，到留学，到写书，到坐牢，到死掉，照本宣科，故事极为乏味，而在表演上，周剑云虽然也有些发挥，可是在这样的一个枯燥的情节中，人物显得极为干瘪。既然是《革命军》，就应该将电影和整个时代联系起来，把邹容和革命联系再起来，而不单单是记录他个人，抛掉了革命，这等于本末倒置。” “所以，三部电影，颠覆了我之前的所有想象，也颠覆了所有中国人的想象。李鸿章翻了案，还原了他的真实，成为了一个英雄，秋瑾出了新，不再是那个男人婆，而是一个柔情刚烈的女子，至于邹容，则由一个革命的马前卒，变成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符号！出现这样的结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创作者对于生活对于历史的体验不同。” 陈冷血的文章，很犀利，很平实，但是也很尖锐。目光独到的他，完全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问题的实质，虽然他不懂电影，但是从他丰富的经验判断，这三部电影可能完全如同他所说。 《时事新报》的头版更有意思，同样是一副chā图，穿着清朝朝服的李鸿章扬眉吐气，头顶飘扬着清朝的黄龙旗，俨然霸占了主体画面，而秋瑾和邹容则被压在了下方，极为渺 头版的一行巨大题目为：满清的yīn魂，复活了！ 一看这题目，就知道这一次《时事新报》要对《李鸿章》开火了。 翻开来，里面的评论果然是赫然分为两大阵营。 一派对《李鸿章》赞誉有加，认为完全真实地反映了李鸿章个人的历史地位，李是英雄，反对派则认为《李鸿章》用心险恶，在中国一片革命的形势之下，为满清孽障招魂！ 赞成派的代表，以史量才为代表，麾下包括顾鼎周、黎民伟、周作人、欧阳予倩等人，而反对派，则以郭沫若为代表，包括沈雁冰、陈大悲、周瘦鹃等人，论战之jī烈，言辞之猛烈，前所未有！ “以史家之公正，不媚俗，不畏惧，秉笔直书，一片丹心！李鸿章此人，一生虽有过错，然功大于过，对于中华民族之贡献，众人皆知！不能因为革命，就可以抹杀一切功劳，以卖国贼呼之！相反，能够真实地还原其人之面目，剖析其内心，勾勒出一代雄才对于中国之爱，对于民族之爱，才是真正的革命！” “时下，一些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极近歪解之能事，口口声声言革命，实乃革命之败类！” 史量才的文笔，也是出了名的，文章写得如同匕首一般。 而他的对头郭沫若，文风也是如同疯狗一般。 “李鸿章，中国最大之卖国贼！勾结列强，出卖国家，屠戮革命志士，维护满狗之统治，乃一奴才、一屠夫、一民族败类！所行罪恶，罄竹难书！当化骨扬灰，让其永世不得翻身！蒋慕白之《李鸿章》，一副谄媚嘴脸，给一枯骨擦脂抹粉，虽满口的赞扬，但枯骨依然是枯骨，僵尸依然是僵尸！” “李鸿章是劳苦大众之死对头，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大代表！此人不批臭，满清孽障将复活，偌大之中国，将陷入龌龊之境地！蒋慕白之恶，在于逆历史潮流而动，不顾国家民族之尊严，为个人利益而出卖良心，此等人，实乃国人之耻辱！一小人也！” 郭沫若对我从来就不会有什么好话，这一点我是习惯了的，但是这家伙这一次的文章，未免有些过分了，你他娘的有道理就说道理，没道理就扯皮也行，干吗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时事新报》这一次完全成为了双方对攻的主阵地，不管是史量才一帮人，还是郭沫若一帮人，根本就不是在评论电影了，而是借助电影这个由头，系统地阐述了各自对于革命的理解，都是声称自己是真正的革命者，结果骂得乌烟瘴气。 而《时事新报》本身的态度，也很有意思。这次的大战中，他们并没有推出自己的评论文章，但是从他们报纸的头版的chā图，以及在后面他们对于反对派的排版上的用心就能够看出来，他们是站在郭沫若这一边的。这样显然是有原因的，《时事新报》本来对于李鸿章袁世凯就一贯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是他们的传统。 “骂吧，使劲骂。”我乐得看热闹。 相比之下，我最想看的，自然是《大公报》，它的态度，才是我最为关心的。 第282章 一场骂战！ 第282章一场骂战！ 中国的报纸，尤其是上海的报纸，《申报》讲究的是下里巴人，对象是大众，活泼轻松可读xìng强，《时事新报》主要的对象是所谓的精英知识分子，而《大公报》，向来以公正权威著称，被誉为中国报纸的良心。 对于这三部电影的态度，《大公报》的意见，绝对会主导主流舆论。 这一期的《大公报》的头版，同样是一副漫画，但是内容却看起来和三部电影没多大的关系。 漫画上，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大人，脸上带着厚厚的一打面具，一个小孩手里面拿着长枪，正在奋力地挑掉那面具。 下面搭配了一篇长文，标题是《要用真实之历史观看待问题！》署名：罗家伦。 罗家伦，这个人我是晓得的，很牛的一个人。历史上，他参与新文化运动，深得蔡元培、胡适等人的赏识，“五四运动”这个词语就是他第一次提出来的，是中国著名的文学家、社会活动家、历史学家、政治家，当过清华大学的校长，才名闻天下。 不过算一算，他应该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家伙吧，而且这时候应该在国外留学呢，什么时候跑到上海来了？ 《大公报》上面能发文章的，都是一些大家，罗家伦虽然在中国的知识界还算有名，但是毕竟年轻，《大公报》竟然把他放在了头版，显然是有着用意的。 罗家伦的这篇文章，通篇没有谈论三部电影一个字，而是在叙述他的所谓的“真实之历史观”。 “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实在是因为它的真实记录。司马迁便是最好的代表。秉笔直书，是我国历史学的最为优良的传统，也是知识分子的最为宝贵的精神柱石。真实之历史观，就是能够在喧杂的噪音中时刻保持清醒，用自己的体会，自己的观察，尽量还原历史一个真实的面目！” “历史，是人的历史，确切地说，是强权的历史。这一点，古今中外，皆如此。胜者称王败者寇，胜利的一方，或者说占据主流地位的一方，绝对会攻击、抹煞甚至歪曲失败的一方，极近能事，这，也是常识。” “作为后来人，如何看待先前的历史，尤其是距离自己极为贴近的历史？唯一的途径，就是在充分了解情况的基础上，站在一个大的历史观，站在国家民族甚至是世界的角度，真实地对历史作出评价，此之谓真实之历史观！也是伟大之历史观！” “任何被弯曲抹煞的历史，任何被弯曲抹煞之人物，短时间内可能淹没于流毒之中，但时间是最好的武器，历史被人为地戴上假面具，而时间，则如同一个真挚的孩童，手持公正的长矛，总会消灭这些假面，还一个公道！” 罗家伦虽然没有论及这三部电影，但是这篇谈论历史观的文章，能够被《大公报》放在头版，显然代表了大公报的态度。看到这篇文章，我心里面就立刻安稳了。 果然，后面的文章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罗家伦是蔡元培的得意门生，门生如此，当老师的自然也是如此，蔡元培的文章，很短，只有几百字，却是态度鲜明。 “我虚活了几十载，也勉强算一个革命者，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满怀热情地为国家革命，立志推翻满清，建立一个富强的中国。满清的**无能，众人皆知，但是平心而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比如李鸿章。” “李鸿章此人，晚年自嘲自己是个糊裱匠，对于满清这个大屋子，只能拿着刷子糊裱一番，苦苦支撑而已，他是知道这个王朝的命运的，而他的一生，说是为满清，其实，多少也是为了这中国。没有李鸿章，中国将会成为另外一个样子，至于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不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会比现在差很多。从这个角度来说，李鸿章无疑是一个英雄，起码，是一个伟人。” “人都有过错，概莫能外。李鸿章的过错不少，如果硬要评价功过的话，我觉得三七开最合适，功大于过。这边是我对于李鸿章的评价。如果李鸿章活着，我想他会把蒋慕白看成的知音，不单单是因为蒋慕白还他一个公道，更重要的是，蒋慕白知道他内心的苦闷，了解他那波澜壮阔却无法对任何人说的复杂内心。” 蔡元培的文章之后，也有不少人发表了类似的观点，但是鲁迅先生的文章就很好玩。 题目是《悲剧的大将》。这题目，让我摸不着头脑，不过显然是先生一贯的作风。 “中国人的打仗，是门艺术。成千上万的人捏着刀枪捉对厮杀，胜利的便是王，失败的便是丧家犬，而斗争的关键，大抵就是擒贼擒王。在战场上，寻找大人物，看得准了，便一窝蜂上去砍刀，余下的作鸟兽散，接着鸣金收兵，面南称君。” “这艺术，也是可以推广的，在文学里在政治里，亦是如此。晚清末年，大喊一声革命了！也便捏着刀枪站起来，要革命，就先要有思想上的交锋，所谓师出有名，四下看了一下，寻那大将，便立刻锁定了目标：慈禧、皇帝、李鸿章。接着便是一窝蜂上去，砍刀了，踏一脚，再数个大石碑，写上卖国贼，拍手而笑。” “这大将，也便悲剧了。” “蒋慕白是个掘墓者，不但推翻了那石碑，而且将里面的大将推到阳光下画像，他本来是什么面目，就画什么样子。这，又变成了大将的幸福。这样的掘墓者，中国少之又少，多的，是手持大刀的无常，自认为天王老子，是绝对真理的化身，凡是政见不合的，不论身份，不论对错，一律屠杀，这，又是中国的悲哀！” 鲁迅先生拿例子竖观点，是出了名的，但这个例子，觉得实在是好。 《大公报》对于《李鸿章》的评价，基本上趋于一致：真实，可信，还历史一个公道。 在这个前提之下，接下来的众多电影人则是站在电影艺术的角度，对这部电影进行了仔细的分析，而郑正秋的观点，基本上算是代表了这些人的一致看法。 在名为《我对历史人物电影的几点看法》的文章中，郑正秋不仅对《李鸿章》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更是系统地评价了《秋瑾》《革命军》以及之前的《岳飞天祥》。 “1923年，是中国电影的巨片之年，也是中国历史人物电影的标志xìng一年，这一年，肯定会影历史之中。历史人物为主题的电影，以前不是没有拍过，但是今年的一批此类题材的电影，则完全破除了以往的种种陋习，竖立了一系列的典范，而其中最大的贡献者，便是蒋慕白。” “其实在蒋慕白的所有电影中，我们都已经能够感受到他在塑造人物方面的天赋，他电影里面的人物，是血肉丰满的，是感人的，是能够引起观众情感共鸣的，最大的原因，便是真实，是情节的真实，是情感的真实。” “《李鸿章》蒋慕白只是编剧，不是导演，因此并不能代表他的最高水平，但是起码能够反映他的普遍手法。在真实的原则之下，通过系列的故事和虚构细节的交织，切入观众内心，感人肺腑，这是他的基本原则。从这个标准出发，《李鸿章》是极为成功的，可以作为中国历史人物电影的标本。而《秋瑾》在这方面同样做得不俗，不过不足之处在于洪深对于人物的刻画有些呆板了，他的手法还没有那么纯属，尤其在细节上没有蒋慕白那样的功力，而电影打八十分和打一百分之间，最关键的东西，便是细节。” “反观《革命军》，我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遗憾。周剑云做到的，只是情节的真实，他对历史的考究太过详细，以至于完全就是照搬上去，他知道要真实，却因为这真实，却失去了生命力，失去了情感的真实，所以电影并不感人，让人觉得空洞。“ “周瘦鹃的《岳飞》则是完全相反，周剑云善于情节真实，也就是历史的真实，而周瘦鹃则擅长情感的真实，《岳飞》这部电影，对于岳飞的塑造，是有情感的，但是因为太过注重个人的小情绪，导致整部电影极为不和谐，个人和历史脱节，岳飞变成了一个唠唠叨叨的谈情说爱的人。” “至于但杜宇的《文天祥》，坚固了这两点，却在细节上少了功夫，两方面看起来都不错，却看起来如同一个没有完工的毛坯瓷器，少了光泽，少了美。” “唯一能够两者兼顾，并且能够完美地给毛坯上釉，让其成为一件精美瓷器的，便是蒋慕白了。这是他的伟大之处，他的过人之处。我觉得，我们电影界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去讨论李鸿章到底是卖国贼还是英雄，而是要从这些电影中，吸取足够的营养，乃壮大我们自己，来使得中国的电影越来越成熟。” 不愧是中国电影的泰斗级人物，郑正秋的文章，言恳意切，从中国电影发展的角度说问题，用心良苦。 “你个臭小子，这次走运，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看完了这些报纸，我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卜万苍笑了笑。 “师父，这事儿我之前就晓得了。”卜万苍得意洋洋，然后忽然脸sè又沉凝了下来：“对了，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情？” “刚刚来的路上，我看见黎民伟领着邵氏四兄弟跑到国光电影公司那边去了。” “啥！？”卜万苍的这个消息，让我目瞪口呆。 这里面，有问题！ 第283章 邵氏四兄弟要建电影公司 第283章 邵氏四兄弟要建电影公司 国光电影公司、中影和大中华、新亚竞争得如火如荼，《**军》《秋瑾》和《李鸿章》杀得火光四射舆论更是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黎民伟领着邵氏四兄弟跑到了国光电影公司那边去登门拜访？ 这消息多少让我摸不着头脑。 不管是黎民伟还是邵氏四兄弟，在上海电影界并没有什么深交，也只是自从参加了《辛亥**》来到了上海之后，电影界的人才偶尔探访一下，因为剪辑工作实在太忙，这种探访的机会很少，也就是说，这几个家伙根本就没和外界有什么联系，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国光那边去了。 他们应该知道，国光电影公司和我们之间，关系并不是很好。 “师父，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卜万苍有些气愤。 “我也觉得。”我点了点头。 “这帮家伙不会倒戈了吧？”卜万苍有些担心：“他们可是参与了《辛亥**》的，如果电影的内容事先抖落了出来，或者干出其他的一些事情来，我们可就惨了。” 应该说，卜万苍的这种担心，也是我所担心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将对我们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不太可能，黎民伟和邵氏四兄弟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样做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我摇了摇头。 对于黎民伟等人，我还是信任的，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知根知底。 “那就是国光那边搞破坏，拉拢他们”卜万苍十分肯定。 “这种事情，不好说，说不定就是寻常的摆放，上段时间不是很些人邀请他们去做客嘛。”我笑笑道。 “但是这事情不能不防，回来问个清楚。”卜万苍叉着腰。 “人家只是来帮忙的，又没有和你签卖身契，凭什么质问人家。这事情，是人家的私事，咱们不好过问。”我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上楼进入了剪辑室。 到了晚上，忙活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就看见黎民伟和邵氏四兄弟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哟，各位，心情不错呀。”卜万苍都快累得瘫掉了，看着这五个人进来，气不打一处来。 黎民伟显然感觉到了卜万苍十分不友好的态度，笑了笑，走到我身边。 “慕白，我们今天去国光了。”黎民伟走上剪辑台，一边剪辑一边笑道。 我倒没有料想到他会主动说这事情，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怎么样，国光那边感觉如何？” “前几日，周剑云给我们发了个请柬，一直忙着没有过去，今天过去看看。”提起国光，黎民伟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呢，论规模，国光在现在的中国电影界应该是巨头之一，但是人事就不行了。” “哦，这话怎么说？” 黎民伟挠了挠头：“周剑云那人，还不错，热情，也算得上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但是电影的水平并不算一流，而手下的那一批人，也是参差不齐，出了程步高还不错之外，什么任鹏年鲍庆甲，都不是优秀的人，张元济倒还不错，但是可惜他不懂电影。” 我哈哈大笑，黎民伟这家伙，平时看着老实，但是看人这一套还是有一手的，寥寥数语，基本上就把国光电影公司的那帮家伙完全给搞明白了。 “蒋先生，周剑云提出想和我们合作。”邵氏四兄弟的老大邵醉翁倒是很激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邵邨人对他使了个眼色，估计是让邵醉翁注意一点。 这眼神被我看在眼里，装作看不见。 不过邵醉翁的这话，却让我心里一颤。 历史上，邵氏四兄弟可是早期中国电影的大鳄之一，创办的天一影片公司，后来发展成为巨头之一，影响甚大，规模更是一流，这四个兄弟，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特长，实力不俗，周剑云如果和他们合作，那么国光的实力将大大增强，本来国光就已经是上海四大公司之一了，如果再有他们的加盟，那可就糟了。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头，历史上邵氏四兄弟一开始并没有和上海的任何一家公司合作，他们也同样是有野心的人，才自立门户成立天一影片公司，想一想，历史上天一影片公司成立大概是在1925年，算算还有两年呢。 “好事呀，国光财大气粗，多少人和他们合作还求不来呢。”卜万苍讥讽地笑了笑，被我白了一眼，立马老实了。 这狗日的年轻，胸襟太狭窄了。 “那是周剑云一厢情愿罢了，事实上，我和醉翁都没有答应，也没有这个心思。”黎民伟生怕我们之间产生什么误会，赶紧解释。 “为什么？其实这是一个挺好的事情，这两年中国的电影市场你们也看到了，如火如荼，资本疯狂涌入，观众基础也很好，基本上拍摄的电影，只要质量上没什么问题，大多能够赚钱。”我虽然不希望看到黎民伟他们和周剑云合作，但是从整个中国电影的发展来看，还是觉得他们如果投入电影这个行当，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中国电影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才。 “周剑云太小看我们了。”邵氏四兄弟的老小，也是我最为看重的邵逸夫呵呵一笑。 “周剑云开出的条件，是如果我们五个人过去，将成为制片部的副主任兼导演，可以独立拍片，可以参与电影的提成和分红，每个月还有不菲的工资。但是我们都没有兴趣。一来是因为国光电影公司的机构和风气我们一点都不喜欢，官僚气太重，内部派系纷争，人际关系复杂，不像是电影公司，反而像是衙门，在这样的地方做事情，不但不痛快，而且完全放不开手脚。至于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几个人都有自己做公司的打算。我就不用说了，我的民新电影公司虽然最近两年发展并不是很顺利，但是倾注了我的全部心血，我不可能关了我的公司，跑到他们那里当一个制片主任而且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至于他们四兄弟，估计早就想搞自己的电影公司了，是不，醉翁？”黎民伟笑道。 “是了是了”邵醉翁只点头，看着我，深有感触：“我这个人，一直以来就喜欢戏剧这类的东西，前几年开办的文明戏社，虽然赚得不多，但是让我越来越痴迷。从前年开始，我系统学习电影的东西，发现这东西比戏剧有前途，而且我也更喜欢，早就想捣鼓一个公司了，尤其是看到了蒋先生的《北洋水师》，才知道电影不仅仅是娱乐，更重要的是能够救国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如果能够进入这个行当，我想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邵醉翁这么一说，其他的几个人都连连点头。 “蒋先生，说实话，我们并不喜欢国光的风格，周剑云也好，程步高也好，他们的兴趣，是国外划的，就是用欧洲的手法和情调来拍中国人的东西，我们不喜欢，周瘦鹃太娘娘腔，太风花雪月，至于郑正秋呢，我们是觉得有些太严肃了，这些公司，不管哪一个，我们进去工作，都不顺心，也不是我们的志向，所以最好弄自己的公司，拍自己喜欢的东西。”邵邨人在四兄弟里面应该是在电影导演和编剧上最有功夫的一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你们想拍什么样的东西？”我倒是很感兴趣。 “简单的说，我们喜欢传统的东西，大哥原来给我们说过，如果真的成立了我们自己的公司，拍的东西一定要：注重旧道德、旧lun理，发扬中华文明，力避欧化”邵邨人正色道。 这话，让我点了点头。 实际上，邵氏四兄弟成立的天一公司，历史上是忠实地执行者邵醉翁的定下来的这个规矩，拍摄的电影，几乎全都是这类的题材，什么《梁祝痛史》《义妖白蛇传》《孟姜女》《乾隆游江南》，他们的电影，都是取材民间故事和古典小说，独具风格。虽然拍出来的电影，质量参差不一，但是因为这些都是中国老百姓家喻户晓的故事，加上声势浩大的宣传，很受中国人的欢迎，后期是南洋华侨，对这一类的电影十分喜欢，导致整个南洋市场完全被天一拿下，也是的天一影片公司在中国的众多电影公司中，独具一格。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天一可能也是被骂得最多的公司，文化界尤其是电影界，在**浪潮席卷全国的背景之下，对于这类题材极为排斥，骂邵氏四兄弟是炒封建欲孽的骨头，腐朽，堕落，是毒药等等，尤其是左翼人士，恨之入骨，不过邵氏兄弟却始终坚持这个传统，从来没有改变过。 “蒋先生，我们的这个理念曾经也给很多人交流过，大部分的人都很反对，说我们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我们不止一次被骂得狗血淋头，你怎么看？”邵醉翁对这个问题很慎重，毕竟这是他们未来的电影公司的发展方向，方向错了，那可就玩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他们都知道，我的话，将影响邵氏四兄弟接下来的行动，这行动，关乎未来的一个电影公司的发展格局。 第284章 天一电影公司！ 第284章天一电影公司！ 邵醉翁的这个问题，绝对很多次想征求我的意见，直到现在才找到合适的机会，他看着我，很忐忑。 而我的意见，绝对可以成为他的选择。 其实我的内心，也是有些矛盾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未来的那个天一公司将是如何的强大，而且肯定会成为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强大对手之现在面对着国光、中影、明星等公司的挤压，我们就有些吃力了，再加上一个天那可就真的是血战了。 但是我也清楚，天一的成立，对于推动整个整过电影的繁荣和发展，是极为重要的，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这件事情上，不能有sī心，毕竟，这是为中国电影好。 “这个理念，我觉得很好。”我点了点头。 邵醉翁笑了，笑得很开心。 “可是慕白，现在的潮流是革命，拍这样的封建的旧东西，不好吧。”黎民伟的电影理念和邵氏四兄弟绝对不一样，他是一个一生鼓吹革命的人，思想先进，电影理念同样jī烈，对于这类的东西，很是不满。 “民伟兄，不能这么看问题。”我笑了笑：“这么多年来，搞了一个新文化运动，当然了，这个运动本身，可能是好的，中国处于这样的一个形势，用新思想唤醒民众，用新文化建设国家，是挺不错的，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运动，有这一个致命的可恶之处。”我的话，让房间里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新文化运动搞了这么多年，在全社会早已经形成了定论，那就是新文化是好的，过去的东西都是糟粕，除了像辜鸿铭这样被称为老顽固的人对新文化运动始终不能接受之外，全国都欣然投身于这场文化运动之中，连政fǔ、报纸和教育都采用白话文了，而一向被人标榜为革命者的我，却对新文化运动有如此的评价，显然让他们很是惊讶。 “呵呵，我的观点是，任何东西，一旦绝对了，就不好了。真理往前一小步，就成了谬误。新文化运动吹进了一股新风，这是不错的，但是现在的形势太绝对，对于过去的东西，一概抹杀，不但批判，而且是要一个不留地消灭，甚至我还听有些魂蛋要用字母面代替中国的汉字，声称应该把以前文化的根都撅了！这他娘的绝对是民族的败类，是中华文明的千古罪人！” “为什么这么说？道理很简单，中华文明是世界四大文明之而且是唯一能够延续五千年不中断的文明。不管是埃及印度还是两河文明，都已经消亡了，中华文明却能够延续了几千年而且根深叶茂，难道是因为它们全都是渣滓！？绝对不可能！” “我承认，老祖宗的东西，有些是不好的，是所谓的糟粕，但是我更相信，绝大多数的东西，是宝贵的财富！这些东西，不能丢！”说着说着，我就就变得jī动了。 历史上，先是新文化运动，后世20世纪60年代发起的那场魂账运动，彻底把中国传统文化腰斩，几乎到了五马分尸化骨扬灰的地步，表面上看来，中国人还在写汉字，还在用汉语，但是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几乎已经被彻底枪毙了，只有在台湾，还保留下来一点血脉，这绝对比历史上秦始皇焚书坑儒更罪恶！ “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而且绝对不可以丢！革命只是一时，但是文化这东西，却是永恒的。醉翁的这个理念，我就觉得很好，没必要搞得对老祖宗的东西恨之入骨势不两立，坚持中国人自己的特sè，坚持那些民族传统，很好嘛！”我的一番话，说的黎民伟连连点头，邵氏四兄弟更是极为jī动。 “蒋先生，今天，我也打算给你透露一下我们四兄弟的想法。”邵醉翁看了自己的三个弟弟一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儿，走到我跟前。 “蒋先生，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一次跟着民伟兄到广州去见你嘛？”邵醉翁乐道。 我摇了摇头。 “从去年开始，我们就已经在筹划建立电影公司了，资金，我们是有的，也还算充足，对于电影市场，经过我几年的研究和调查，我们也很有信心。唯一忐忑不安的，首先是电影观，其次是电影的一些实际工作。我们必须要在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能干起来。”邵醉翁很jī动。 “这个很不错，电影不是玩，得做足功课才行。”对于邵醉翁的这种做法，我是赞同的，起码他们不像那些投机倒把的家伙，抱着做买卖的心态掺和进来。 “结果呢？”我乐道。 “这半年多，我觉得我当初确定的这个电影理念，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经过你这么一说，就更坚定了，对于电影的一些实际工作，经过了之前的准备，尤其是这半年多来的锻炼，我觉得我们四兄弟能够应付得来。”邵醉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黎民伟，添了添嘴唇，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我们想好了，明年，明年就把公司成立起来！” “明年你们就要成立公司！？”这消息，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邵氏四兄弟成立电影公司，对于我来说并不稀奇，历史上他们就是这么干的，而且成绩很不错，但是明年就成立，显然出乎我的意料，天一可是在1925年才成立！ “怎么，不合适嘛？”将我这么惊讶，邵醉翁皱起了眉头。 “也不是不合适，只是觉得突然了一些。”我呵呵一下，恢复了先前的神态：“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邵醉翁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本我们打算再过两年才成立的，不过这半年多来，让我们实在按捺不住了，中国电影的发展现在太迅速了，已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期，如果我们不赶上这个好机会的话，可能就要永远落后了，而且，蒋先生，说实话，是你jī励了我们。” 得，看来天一的提前诞生，我是最大的元凶。 “蒋先生，资金我们已经有了，人手呢，基本上也没有问题，唯一却的就是场地了。”邵邨人笑道。 “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办公司？”我问道。 “当然是上海！”邵逸夫睁大了眼睛：“地方我们都看好了！” 这小子，却是快言快语。 “哦，在什么地方？” “就在对面那条街上，那不是有个法国人开的小工厂吗，我们托人打听了一下，价格还算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邵逸夫指了指外面。 他说的法国人的小工厂我是清楚的，就在大中华隔壁的一条街上，距离这里不行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极近，奶奶的，看来这帮家伙是想把电影公司拉在大中华的隔壁了。 “借个光，以后合作也方便。”邵醉翁哈哈大笑，众人都笑。 “慕白，这事情我劝过他们很多次，我的意见是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一定得万事俱备才行，他们不听。”黎民伟却明显觉得这一次四兄弟有些鲁莽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电影公司和做人一样，成名嘛，要趁早。”我的话，让邵醉翁直点头。 “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我不经意地问道。 “想好了。”四兄弟异口同声。 “叫什么？”我按捺住自己内心的jī动，看来天一公司真的要提前诞生了。 “叫华光电影公司！”邵逸夫大声道。 “叫什么！？”我差点没把自己嘴里的烟头给掉下来。 华光电影公司！？这是什么东东！？不是天一吗！？ 历史上，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电影公司的！ “这名字不好吗？”邵醉翁道。 “你们怎么会起这么一个名字呢？”我笑道。 “我们想了好几个名字，讨论了一个多月才最终确定叫华光。原因吗，主要有这么几点，第我们的电影理念是弘扬传统的中华文明，华光有这种意思，其次，我们拍电影，同样是以开启民智为目标，不是搞庸俗，华光很响亮，第三，蒋先生你是我们最敬佩的额人，是我们的榜样，你的公司叫大中华，我们的公司叫华光，也有致敬的味道。”邵逸夫侃侃而谈。 我呵呵大笑。有些不以为然。 华光这名字，放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普通了，这名字就像是文革时候人取名什么卫红、建国、卫东一样，太普通。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天一这个很有气势的名字。 “蒋先生，你觉得这名字不好？”邵醉翁看出来我对这名字并不满意。 “不是不好，只能说一般。”我点点头：“你们的想法很好，理想也很好，但是这名字太普通了，你们走到上海街道上去看看去，说不定在澡堂子歌舞厅就能够看到这样的名字，中国人想救国，想革命，往往都取这样的名字。” 卜万苍等人深有感触，邵醉翁也是一愣。 “再说了，周剑云那边叫国光，你们叫华光，太容易魂淆，都撞车了。”我乐道。 “是了是了，这一点我真没想到。”提到周剑云，邵醉翁立马做出了一副后悔的样子，估计他对周剑云那帮人印象并不是很好。 “蒋先生，那你给提提意见，叫什么名字好！？”邵逸夫说出了他们兄弟的心声。 “就是，慕白，名字对于电影公司可太重要了，我看放眼全中国的电影公司，没有名字比你们更好的。国光，听起来想枪械和香烟的名字，而且光这个字，实在是不吉利，光溜溜嘛。明星，一听就商业味太浓，新亚听起来像殖民，其他的什么上海影戏公司、中国影戏研究社之类的，根本就不像是电影公司，还是你的大中华，最好！响亮，带劲，又好记！”黎民伟对大中华这名字很是欣赏。 “你们原来都想了什么了？”我反问道。 “想了四个：华光、华为、新国、天一。华光就不说了，华为有中华大有作为之新国有建设一个新的中国之意，至于天是我起的，我觉得这两个字代表了传统的中国文化，天是中国文化的中心，道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说法嘛……”邵逸夫说出了几个名字，详细解释。 华光我是反对的，华为就更不用说了，这名字后世就有，新国也不太好，唯独这天一也许是因为我有主观印象作梗，很是喜欢。 “天一好！一来和你们的理念身为契合，而来，逸夫说的不错，天一两个字，代表了中国的传统文化，而且很有霸气，天者至尊也，一者数字之首也，好兆头！”我哈哈大笑。 “我也举得天一这个名字好！”黎民伟也赞同。 “行，那就叫天一！天一电影公司！过了新年我就去注册！”见我和黎民伟都有这样的意见，邵醉翁拍板了，兴奋得很。 就这样，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天一算是提前诞生了，唯一的不同，是历史上名为天一影片公司，现在却成了天一电影公司，不过至少天一两个字没有改，我很满意。 邵氏四兄弟确定要建立电影公司，而且取了天一这个名字，也让剪辑室的气氛都是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给他们出主意，什么选址了，什么招聘人手了，喧闹得很。 “尊翁呀，创办一个新公司，一开始会很难。大家都是兄弟，不存在什么同行竞争的问题，即便是竞争，也是好的竞争。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选址之类的事情，你去找月笙哥，就说我让你找的，有他帮忙，绝对没有问题，至于人手器材什么的，有什么问题你找我二哥，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忙，至于电影的拍摄，你们也可以放开了手脚，电影出来之后，大中华旗下的电影院绝对会第一个放映。”我呵呵大笑。 这话，让邵氏四兄弟欣喜不已，显然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蒋先生，你放心，今天当着你的面，当着民伟兄的面，我把话放在这里：不论什么时候，天一公司都永远是大中华的盟友！是战友！是兄弟！”邵醉翁郑重道。 这话，让我高兴！ 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盟友，那大中华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第285章 四分钟预告片，轰动大上海！ 第285章四分钟预告片，轰动大上海！ 邵氏四兄弟明年要建电影公司，而且就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天这让我感慨万千。 原先担心成为强劲的竞争对手，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从邵醉翁对于大中华的态度来看，起码天一成立之后，会成为大中华的一个盟友，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出了这么一段风波之后，一帮人还是安稳了下来，开始继续投身于《辛亥革命》的剪辑之中，至于《革命军》《李鸿章》《秋瑾》三部电影搞出来的一场舆论魂战虽然在继续，不过已经转移到了历史学的讨论中去了，自然也就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 很快，三部电影的成绩就被统计了下来。《李鸿章》和《秋瑾》的票房都很好，一开始，《李鸿章》领先，但是五天之后，《秋瑾》就追了上来，两部电影几乎是并驾齐驱，反而是《革命军》，原先劲暴的石头很快削弱，紧紧只火了三天之后，就开始6续被一些电影院的老板要求下线，原因是观众不爱看，到后来，《革命军》的市场份额不断下降，最后也只剩下十几家和国光电影公司关系不错的电影院在苦苦支撑，这样一来，《李鸿章》和《秋瑾》注定要票房大赚钱，至于投资巨大的《革命军》，成为了今年第一批大赔的电影，估计连拍摄成本都收不回来，国光电影公司这一次，算是惨了。 作为总经理，也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和主演，周剑云据说受到了商务印书馆一帮董事的艳丽批评，甚至要求这家伙立刻辞职，最后还是张元济力排众议，把这家伙留了下来，而周建军据说因为这事情，受到了不的打击，大病一场，跑到青岛去养病去了，国光电影公司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士气不振。 出现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因为今年的电影，基本上没有大赔的，而且很多人尽管电影质量参差不齐，可最差的也是能够稍微赚一些，一向气吞如虎并且立志要成为电影界霸主的国光，迎头浇上了这么大的一盆凉水，算得上是“鹤立jī群”了，上海电影节自然有人冷嘲热讽。 这场厮杀之后，所有人都在等待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辛亥革命》的映。 大中华电影公司几乎每天都有记者来，好事者要求不管怎么的，也得高一点内容给观众看看，史量才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慕白，你不能这样了，现在观众等得都要崩溃了！”史量才在剪辑室里面，对着我大叫。 “你看，还有最后的一点，五天，顶多五天，肯定就能剪辑完毕，然后就放映。”我笑道。 奶奶的，剪辑没完成，你让我有个屁的办法。 “不行！绝对不行！五天等不了了！都知道你我关系不错，我的《申报》现在都快要被来访的人给挤爆了，很多人来了就不走了！”史量才急道。 “有这么严重嘛，我不是允许你可以写一些剧透的文章嘛。”我笑道。 “现在观众已经根本对这些文章没兴趣了，他们要看画面！画面，你懂吗！？”史量才睁大眼睛，两只眼睛如同鸭蛋一样。 “师父，我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旁边的卜万苍走了过来，看着我笑。 “怎么就是个机会了？”他的话，我一时之间还听不明白。 “师父，你想呀，现在观众都等得要快疯狂了，让他们再等五天，估计说不定要出问题呢。倒不如想让他们尝尝鲜，剪一些出来，先给他们看看，这样对于我们的宣传也有利呀！”卜万苍笑道。 “绝对不行！师父，哪有电影还没出来就要把其中的一些内容放给人看的！这样不好！”史东山立马不同意了。 两个人站在那里死掐，史量才却叉着腰斜着眼睛看着我，一副无赖的样子。 “事实上苍说的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行，我看可以弄一个预告片。”我笑道。 “预告片！？什么预告片！？”卜万苍和史东山立马消停了，对于这个名词，他们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不仅仅是他们，黎民伟等人也是闻所未闻。 “预告片就是把电影的一些精彩的东西，剪成一段几分钟地片段，播放出去，这样一来，既能够满足观众现在爆出来的情绪，又能够增大我们的宣传效果，为电影的票房增光添彩，因为只有几分钟，也不会把电影的剧情给透露出去，可谓一箭三雕。”我解释道。 “师父，你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卜万苍击掌而叹，忽然愣了一下，道：“可是师父，这只有几分钟的电影，怎么放？观众不可能因为这几分钟地电影就买票进电影院看吧，而且这样做也十分的不厚道。” “笨蛋。现在《李鸿章》不正在放嘛，把这几分钟的预告片放在《李鸿章》的前面，这样一来，观众在观看《李鸿章》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了。”我乐道。 “是呀！而且，这样一来，必然会连《李鸿章》的票房都大涨，师父，这可是一箭四雕！”史东山也开心大笑。 这样一来，预告片的事情很快定了。先是史量才在《申报》头版布了一则消息，详细介绍了这件事情，然后我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剪辑出来了一段大约四分钟的预告片。这事情，黎民伟等人都没干过，我亲自操刀，好在《辛亥革命》的剪辑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前后选择一些精彩的镜头，剪辑在一块，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倒是让黎民伟等人大开眼界。 “慕白，这预告片，也应该有故事逻辑吧，怎么你剪出来的这东西，一点逻辑都没有，全是一些零散的镜头！”黎民伟看完了这四分钟的预告片，目瞪口呆。其他人也都睁大眼睛看着我。 “预告片嘛，和电影完全不一样，我告诉你们它的原则是什么。”看着这帮人，我呵呵一笑。 一帮人顿时来了精神，大家都不傻，都知道这种形式一出去，估计以后就被整个电影院所采用，学习其中的精髓，这机会谁也不会放过。 “预告片，不要讲什么故事情节，先，最为关键的，就是镜头一定要精彩要劲暴，要好看，要勾引人，要把整部电影中最精彩的镜头给弄出来，让观众看完了之后，挠心，才行！”我笑道。 “是了是了，师父，别说观众了，就是我这样参加过剪辑的，看了这预告片也是jī情澎湃！”史东山立刻点头。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其次，预告片也不是说把精彩的镜头堆上去就醒了的，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们都知道西洋的交响乐吧。预告片的镜头，都是零散的，就像是零散的音符一样，你必须要把这些零散的，或平静或jī昂的镜头，剪辑出节奏来，这节奏，一要反应出整部电影的情绪，喜剧片的不能弄得让观众觉得像悲剧，恐怖片不能弄得观众看着像喜剧，二是这几分钟的预告片，一定不能全都是炸弹，要张弛有度，有平缓的地方，有jī昂的地方，就像一条流动的河流，有低谷有高潮，这样效果就更好了。” “懂了懂了，师父，你的意思这东西就像是写一篇的散文一样，麻雀虽五脏俱全，而且要文似看山不喜平，是不！？”卜万苍脑瓜聪明得很。 “不错，就是如此。”我笑道。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全都长成了大大的“o”形，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四分钟的预告片，当晚就被送去洗印，然后被派送到了各大电影院。 第二日，在看到了《申报》刊登出来的消息之后，上海的电影院算是要疯狂了，放映《李鸿章》的电影院门前，人声喧闹。没看过这部电影的固然要看，便是那看过的，也疯狂买票，不为别的，大多数都为了一睹这四分钟的预告片。 一时间，原本《李鸿章》和《秋瑾》票房并驾齐驱的形式，被彻底打破，前者的上座率飙升，把中影的那帮人搞得jī飞狗跳，而各大电影公司的头头们包括电影界的人，对这种什么预告片，jī起了很大的兴趣，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短短的几分钟的预告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效果，竟然能够凭这几分钟，连带《李鸿章》，彻底击败了广受好评的洪深的《秋瑾》。 不管是抱着要跟风的心态，还是学习的心态，连电影界的导演演员、各大电影公司的老板们也都偷偷地溜进了电影院，有的人光明正大，比如郑正秋等人，有些人却是偷偷摸摸，比如周瘦鹃等人，他们都想搞清楚，这预告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史量才更jī贼，干脆派出记者盯梢，把这些人进电影院观看预告片的情况拍成照片，第二天在《申报》上以图片报道的形式搞出了一个整版，看了之后，我乐得要死，那些正大光明的人进去自然没的说，可是诸如周瘦鹃等人，就搞笑了，周瘦鹃乔装打扮，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洋人的模样，还戴上了假胡须，任鹏年几乎成了套中人，又是披风又是狗头帽的，最搞笑的是鲍庆甲，这家伙竟然穿着一副算命先生样子的衣服，被记者拍个正着。 一个整版，几十个人物，都是选择买了票迈入电影院的那一刻，摄影记者的抓拍十分精彩，刊登出去之后，《申报》被抢购一空，成为上海一大笑谈，搞得这些人灰头土脸，鲍庆甲和任鹏年更是在报纸上撰文，说我“jian商一个，竟然用短短的几分钟预告片欺骗观众，从观众口袋里面掏钱。” 这种说法，自然遭到了很多人的迎头痛击，观众也是十分反感。“掏钱我们乐意，有什么不服气的！”“一部电影，还是那个价钱，还能多看预告片，为什么不看！”……诸如此类的观众反应，让鲍庆甲和任鹏年等人更是狼狈不堪。 就这样，一部预告片搞得上海火上浇油，而随着《辛亥革命》的剪辑进入尾声，这部万众期待的电影，也终于到了映的时候了。 第286章 有些不妙！ 第286章有些不妙！ 十二月初，在十个剪辑组白天黑夜连轴转的辛苦之下，《辛亥革命》剪辑完成。 这个消息随后就被《申报》登上了头版头条，一时之间，成为最轰动上海的特大消息，引来一片狼嚎之声。 一天之内，从早晨到中午，我办公室里面的电话响个不停，全都是来问什么时候映的，从中午一直到半夜，各大电影院的老板你来我往，纷纷要求签订放映合同。 一路签下来，累得我手软。 “不会吧，师父，上海几乎所有电影院的老板都在这里呢！”史东山翻看着桌子上的那厚厚的合同，目瞪口呆。 “废话，这样的一部电影，谁他娘的不知道是摇钱树，再怎么着，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吧。”史量才白了史东山一眼，然后拉扯了一下凳子，凑了过来。 “慕白，啥时候映呀？”史量才一脸的坏笑。 自从《申报》成为大中华的官方言阵地之后，每一次爆出内部消息，报纸就会被抢购一空，这没让史量才少赚钱。 “东山，二哥，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映？”后面的事情，我一般都不操心，全部交给他们去做。 “电影院的映典礼早就布置得差不多了，八号就能够全部做完。”二哥笑道。 “洗印之类的，十号就差不多了。”史东山拍了拍手。 “那就是说，十号就能够映了？”史量才两眼放光：“我回去就写稿了！” “屁。只是个大搞。二哥，东山，这一次的映式非同可，场面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一些，另外，要求什么人来，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这部电影和政治联系紧密，不管是什么派系的人，都要邀请到，出现了什么纰漏，说不定我们自己不知道搞得别人心里很不舒服，以后做事情可就难了，这些人心眼，他们是搞政治的，我们不能吃这个亏。”我叮嘱道。 “放心吧，我们都把邀请的名单弄好了，马上给你拿来，师父，你自己确定。”卜万苍办事情，越来越让我满意。 “这样吧，再往后拖两天，十二号，映。”我拍了一下桌子。 “十二号！？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拖后两天！？”一帮人都不明白。 “实际上，我还想十月十号放映呢。”我笑道。 辛亥革命是一九一一年十月十号，十月十号是法定的国庆节，这一天我们是错过去了。 “一九一一年十月十号辛亥革命，十二月十二号映，也挺有趣，一十十，双十二，正好对应，好，这个好。”史量才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窜了出去，显然去稿了。 “就这样了，准备去吧。”我对史东山等人摆了摆手。 晚上，我把卜万苍等人搞得那个邀请名单拿了过来，好家伙，密密麻麻的，至少有四五百人，上海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内，除此之外，中国各大军阀派系在上海的代表人，一个不漏，外国的领事什么的，也全都在，电影界的人，更是一网打尽，这个邀请名单，还真他娘的全面。 我删掉了一些名字，又想了一下，最后确定下来的人，接近5oo人，又余留了大概二三十个人的位子，以防止那些随机到来的人，这样一来，也变最后确定了。 翌日，《辛亥革命》十二月十二日映的消息一出来，各家哗然，各大报纸闻风而动，纷纷赶来采访，借着这机会，大中华电影公司正式举行了个新闻布会，算是正式确认。 忙到了晚上，虎头跑进来了。 “少爷，大少爷来了。”虎头笑道。 大哥？大哥来了？ 这半年，我忙着在外面拍电影，大哥则忙着做他的淞沪镇守副使，我们两个人都忙得jī飞狗跳的，还没有见过面呢。大哥的事情，我也是听杜月笙和顾嘉棠等人说的，当初卢永祥把大哥放在这个位置，不是因为看中了大哥的才能，而完全是大哥和我的关系，但是令卢永祥等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大哥当上了淞沪镇守副使之后，大刀阔斧，把各种事情搞得井井有条，加上杜月笙等人的配合，上海现在被大哥搞得妥妥帖帖。而在民众当中，因为大哥之前言辞拒绝向日本人道歉的事情，赢得了民众的一致认可，而加上大哥不断颁布的一项项措施，对于民众对于上海的稳定，十分有益，因此大哥的口碑十分之好。 而在政界和财经界，不管是大家看我的面子，还是大哥自己的本事，也是赢得了一致的青睐，连各国的领事，对大哥也是另眼相看，这样一来搞得身为淞沪镇守使的臧致平的名头都被大哥压下来了，提起淞沪镇守使，人们只知道有蒋顺清，不知道有臧致平，连各国领事照会一些事情，都去找大哥。 为了这事情，老爹在我不在的时候，曾经单独找过大哥，让他不要忘记了官场的规则，低调一些，怎么着也不能得罪了臧致平。老爹一辈子都在官场摸爬滚打，虽然只做过县令，但是其中的猫腻太清楚了。 但是大哥对老爹的提醒并不在意。大哥这个人，是个耿直的人，不会搞这些，实际上如果他善于这些，凭借他的本事，在卢永祥那里也不至于只是一个幕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大哥有个脾气和我差不多，那就是固执，认为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管怎样，一定会去做。即便是知道会到来什么不好的结果。 “五，你够忙的呀。”大哥穿着一身的公装，估计刚刚办完公事连衙门都没去就过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我笑道。 大哥贴着我坐下，笑道：“刚刚开了一个会，我过来看看你。” “你够忙的呀。”我笑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老爹很担心呢。” “你是说老爹担心我会得罪臧致平？”大哥自然清楚我的意思。 我点头：“大哥，你现在锋芒毕露，不好。” 大哥笑笑，看着我道：“我难道就不知道这样不好吗？” “知道不好你还这样？” “五呀，我的情况自己很清楚。我都四十岁的人了，没什么出息，要不是你，我还是个的幕僚。人生的很多事情，我都看得很开了。我不求当什么大官，也不求赚什么大钱，做这个官，对于我来说本来就是捡来的，现在我想的就是，在这个位子上，实实在在地做一些事情。我和你不一样，你做的都是大事，我呢，能够为这上海，为这中国，做一点点事，没有人骂我蒋顺清是汉jian，没有人骂我姓蒋的不是好东西，不给你不给蒋家抹黑，就足够了。别的，我为什么想那么多？”大哥看着我，微微一笑。 他这话，让我沉默了。 “五呀，这几年，咱们蒋家真的达了。振武做了师长，振汉现在闹革命，振文你和搞电影，老爹现在很有面子，我呢，做个的淞沪镇守副使，不图什么，就图不让人戳咱们蒋家的脊梁骨。我也知道这么做得罪人，但是我再努力再和稀泥，卢永祥也不可能重用我，我干吗委屈自己，做个奴才。再说了，我的xìng格你还不知道，这事情被人能做，我做不到。” 大哥bsp;他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哥的心思，我怎么能不清楚了，事实上，我们五兄弟做的事情，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的名声。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大哥掐掉了烟头，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今天晚上，臧致平等人一起开了个会。”大哥看了我一下，道：“是关于你的这部电影的？” “关于我的电影？我的电影和你们有关系吗？”我乐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凡是这样的事情，臧致平一般都是不通知我的，只是和他的那些人商量，这一次，也是开完了之后才叫我过去，说得不多，但是我多少能够听出点意思。”大哥长叹了一声。 从他的叹息声中，我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你的这部电影，十二月十二号映，在此之前，臧致平就已经把事情汇报给卢永祥了。你这部电影，宣传的是革命，实际上，多少偏向于孙中山的国民党，现在固然皖系和国民党暂时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卢永祥现在是皖系唯一残留的力量，北京那边，直系一直盯着他，要除掉他，因此卢永祥并不是坚定地支持段祺瑞，实际上，这一年来，卢永祥一直想投靠吴佩孚，只不过在寻找机会罢了。” “这《辛亥革命》虽然曹奎和吴佩孚都支持，也参与了演出，但是直系并不是这两个人自己的，我听说，不管是直系，还是卢永祥的手底下，很多人都要求不能够扩大这部电影的影响力，否则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被动。这你是知道的。” “不错。”我点了点头。 这电影出来，肯定会掀起革命风潮，孙中山在南方秣马厉兵，大家都是清楚的，国民党肯定要北伐，这部电影掀起的风潮，绝对会帮上国民党的大忙，其他的军阀都清楚。 “大哥，你的意思是，臧致平他们要阻碍我放映这部电影？”我皱起了眉头。 到了这个关头，身为淞沪镇守使的臧致平如果这么干的话，我很被动。 “他敢吗？”大哥哈哈大笑，指着门外道：“当初何丰林组织你放《北洋水师》搞了什么下场，臧致平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辛亥革命》，声势之大，《北洋水师》是根本无法相比的，全国民众翘而待，上海都快要疯了，他要是敢阻拦你，民众还不一把火把淞沪镇守衙门给烧了，他根本不敢这么做。” “那我就放心了。”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事情不出，什么都好说。 “他不敢强硬地阻止你放电影，但是不代表他就什么也不做了。”大哥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他特意找我过去，说的很含蓄，但是我听得出来，他是让我告诉你，你能不能把这一次的放映规模搞得一些，上海一半的电影院放了就行了，至于北京、南京、广州这类的城市，就不要放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双目圆睁。 奶奶的，我拍这部电影，就是奔着全国放映去的，我巴不得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够看到了，这样这部电影才能挥最大的作用，不让在全国放映，上海也只能一半电影院放映，这样的条件，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不管是影响还是大中华的收益，都不允许我答应这个条件。 “我也是这么跟臧致平说的，而且我告诉他，这部电影宣传的东西，是中国最后的道路，谁也阻止不了，结果就和臧致平搞得不欢而散，他的脸色很难看当时。”大哥又点上了一根烟，沉沉地对我道：“臧致平的这话，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肯定是卢永祥的意思，说不定还和北京有关系呢。虽然我也支持你，但是你不能不做好防备，臧致平这，比何丰林要有心狠手辣多了，别看平时笑面虎一样，实际上他的心思多了去了。” “回来之后，我手底下的人告诉我，臧致平随后就去了租界，至于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心点这两天，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我走了。”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去了。 送走了大哥，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史东山看我这样子，十分不解。 “东山呀，我们的电影，似乎有些不妙呢。”我长叹了一声。 臧致平背后是卢永祥，卢永祥背后是比他更大的军阀，更大的实力。当初拍摄《辛亥革命》的时候，我还挺乐观，因为各派的大人物都很支持，我就以为这事情肯定好办了，可现在看来，大人物是大人物，他们当时的表现是当时的表现，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情况还真他娘的就说变就变了。 “嘉棠！你去月笙哥那里，把情况跟他说一下，让他想办法搞清楚，臧致平跑到租界干什么去了。”我把顾嘉棠招呼过来，声吩咐道。 “师父，放心吧，这事情交给我了，保准挖出来！“顾嘉棠一阵风跑了出去。 杜月笙现在在法租界很吃得开，和法国领事关系很好，或许他能够打探出来一些消息。 一夜未眠。 到了早晨，顾嘉棠带着杜月笙，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慕白，情况有些不妙。”杜月笙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里一惊。 果然如此！ 第287章 做个君子，谈何容易 第287章做个君子，谈何容易 杜月笙是个经过风浪的人，一般的小事他都是风平浪静，能够让他如此表情的，说明这事情很严重。 “怎么了？”我靠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有道是，有事躲不过。坦然处之吧。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让人去摸摸了。臧致平那家伙去了租界，什么事情没做，而是把各国领事都召集起来，关在房间里商谈了一个晚上。”杜月笙抽着烟，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了。 臧致平作为淞沪镇守使，本来找各国领事谈事情那是正常的，但是先是大哥说的那事儿，然后又是把各国领事都召集起来，这就有些问题了。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窗外。 天空yīn沉，好像要下雪。 上海到了这个时节，又冷又湿，很让人不舒服。我往旁边的火炉跟前凑了凑，闭上眼睛，听着火炉里面的木柴啪啪地炸着响花。 “是针对我们大中华的吗？”卜万苍倒是急了。 只听见杜月笙声音低了八度。 “我去找法国领事弗里德，开始那家伙闭口不谈，被我缠得急了，才露了口风，说臧致平集合领事，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各国租界，拒绝《辛亥革命》在地界里面放映。”杜月笙的话，让我全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不让我们的电影在租界放映！？”卜万苍转脸看着我，急道：“师父，虽说租界不大，可是上海的头等电影院都在里面呢！” “何止头等电影院，二等的电影院，也有一半在里面。”我拿起根木材，投入壁炉之中，看着那光焰发呆。 火焰炙热变幻成各种形状，冷风吹进来，呼啦啦地晃动。 “那些领事们答应了吗？”我端起杯茶，喝了一口，放在手中，顿时一暖。 “那帮家伙又不是傻瓜。师父，这电影全国瞩目众期待，他们要是这么决定，那上海还不闹翻了。何丰林那事情，他们又不是没看到，惹恼了民众，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卜万苍冷冷一笑。 杜月笙没说话，而是看着我，若有所思。 他似乎并不这么看。 实际上，我也不这么看。 “万苍呀，你小子太嫩了。何丰林是何丰林，租界是租界。”杜月笙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凑过来，摊开手掌，烤着火。 “有什么不一样的，租界再强大，惹恼了民众，照样砸个稀巴烂。”卜万苍吸溜着鼻涕。 “二哥，你怎么看？”我征求二哥的意见。 “何丰林那档子事情，臧致平是清楚的。他这回，肯定是奉了卢永祥的旨意，而卢永祥的后面，可有更大的后台。也就是说，不想让这部电影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只是局限在上海一地，是他们共同的想法。但是不管是卢永祥还是他身后的那些人，都知道不能明里来，就想了这么一个借刀杀人的办法。”二哥穿着一身长衫，双手chā在袖子里，侃侃而谈。 “租界不一样呀。”二哥长叹了一声：“在法律上，各国租界乃是自治之地，拥有执法权，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是合理的，一旦民众要去冲击，他们则会以威胁租界安全为由，强行镇压，而我国政fǔ，无权过问，这样一来，吃亏的是老百姓，到时候必然有死伤。这和当初何丰林那档子事情是不一样的。” 二哥心思缜密，这么一分析，卜万苍就呆了。 “可是师父，那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吧。如果租界不准放映电影，光是在上海县，我们可要大受损失！”卜万苍提醒我道。 我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xùe，头疼无比。 绝对要在租界放映，而且不但如此，更不能让民众和租界发生任何的冲突，因为一旦这样，那民众伤亡倒是其更要命的是各国政fǔ必然以此为借口，增兵上海，有可能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月笙哥，弗里德有没有说他们最后有什么结果没有？”我问道。 这事情，现在最关键的是洋人的态度。臧致平提出的这个要求，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们也清楚现在的形势。一来，大中华电影公司和各国租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每一次首映，都把各国领事邀请来，很是融洽，即便是各国领事当中，我的影迷也不少，毕竟在好莱坞，我也是有些名气的，租界的报纸对我的态度，更是好的出奇，除了日本人的报纸，每一次我的电影首映，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最重要的是，现在中国的形势已经不是晚清了，不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时候，在处理中国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早已经改变了原先直接武力侵略的路线，而是对于民众一片和气，对于政fǔ则是强力施加压力，以谋取最大的利益。如今，革命浪潮风起云涌，对于《辛亥革命》民众的渴望程度，他们不是不清楚。一旦发生冲突，租界肯定会不安定，而这对于各国领事来说，这可是不能接受的。 除非……除非，臧致平给出他们足够有吸引力的条件。 “弗里德说臧致平提出的这个要求，各国领事都表示暂时不能够立刻接受，必须向总领事馆报告争取政fǔ的意见才行。不过弗里德说臧致平提出了一个合作的协议，至于什么协议，弗里德就没说了。”杜月笙看了我一眼：“慕白，看弗里德那意思，臧致平这一回怕是给了他们的甜头，否则他们早就一口拒绝了。” “我也这么想。”我站起来，走到衣架旁边，取下了外套和帽子。 “怎么，师父你要出去？”卜万苍道。 我看了看杜月笙，呵呵一笑：“月笙哥，陪我去一趟法租界。” “你要找弗里德？”杜月笙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必须要和各国领事摊牌。不仅仅是弗里达，你把其他的领事都请过去，就告诉他们，我有话说。要行动，就得快，一旦他们把事情确定下来了，咱们就没有办法了。”我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快要下雪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照理说，不管这事情，到时候各国租界一旦出了禁止我们放映的消息，民众攻击租界，对于我们有好处，可是吃亏的，毕竟是咱们中国的老百姓呀。” “谁说不是。奶奶的！”杜月笙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点了点头：“找弗里德去！” 杜月笙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下，两个人出门。 法租界。 并不宽敞的柏油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的几枚在风中颤抖，地面上，枯枝败叶铺了一层，湿漉漉的。早晨人并不是很多，两旁的店铺，大多都没有开业，懒懒地敞着门，挂着各种文字的招牌，有睡眼蓬松的服务生打着哈欠站在路边抽烟。 “香烟哩，香烟哩……” “卖报！卖报！《大公报》《申报》，美利坚发现特大海怪，英吉利女王生病，大中华《辛亥革命秘密……” 早起的报童大声呼叫者，叮铃铃地按着自行车的车铃。 倒是一个安静的早晨。 起了雾，不是浓得如同牛奶那般，而是淡淡的，如纱，流溢在树木和楼宇之间，很是轻盈可爱。 “这形势，倒是越发有趣了。”杜月笙坐在后排，冷冷一笑。 “这还只是前奏。月笙哥，眼下这部电影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民众期待是民众的事情，各派军阀都清楚这电影对于他们并不是好事情。上海还只是其我更怕的是其他地方电影如果不能放映，那就糟了。”我裹紧了围巾，搓了搓手。 “其他地方不能放映？”杜月笙目光一抖。 “是呀，不管是南京、北京、重庆还是武汉以及各个其他省会，现在大多都是军阀的地盘，对于孙中山和国民党，他们畏之如虎，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一部电影呢？”我的目光从外面那雾气中收回来，淡然一笑。 “是这个道理了。”杜月笙点了点头。 这两年，大中华电影公司是赚了不少钱，但是绝大部分的钱都投在了影院的建设之中。经过二哥等人的努力，现在大中华电影公司旗下的电影院，已经200多家了，除了以上海为根据地之外，全国的省会以及一些大城市，基本上都有了分布点，如果上海开了这么一个先例，那么其他的地方很有可能就会效仿，这对于《辛亥革命》来说，将是一个噩耗。 对于这种形势，虽然之前我也考虑过，但是拍摄的时候，段祺瑞、吴佩孚等人的态度，让我很欣慰，可是没想到，一旦从电影的环境中脱离处理，那帮家伙想问题的方式，就可能不会一样了。 “慕白，无比要把租界给拿下！”杜月笙对我道。 我摩挲着手中的那块羊脂欲。那块溥仪送给我的曾经是乾隆皇帝爱物的佩欲。 君子佩。呵呵，想做一个君子，一个秉承着自己的原则做事情，不低头的君子，谈何容易呀！ 我苦笑一声：“不但要把租界拿下，而且还要在这不多的时间里面，和各大军阀派系接上头，让他们允许我们的电影放映才行呀。否则，可就真的要坏事了。” “好事多磨，命运多舛。”杜月笙拽出了两句文嗖嗖的词儿，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吱。车子稳稳停了下来。法国领事馆，到了。 第288章 樱花呀，开了又谢 第288章樱花呀，开了又谢 法国领事馆，距离大中华电影公司并没有多长的路程。 已经是冬天，一片低矮的建筑淹没在周围的楼宇和树木中，并不是十分起眼，但是一幢四层楼上面飘扬的法国旗帜，倒是分外夺目。 在上海的各国租界中，法国租界无疑是最早建立起来的租界之一。法国人苦心经营，是的法租界远远比其他的租界更加的干净、漂亮。法兰西民族本来就是善于享受的民族，不管是房屋的建筑还是街道的布局，都是典型的法兰西风格，身处其中，你会产生一种幻觉，觉得这里根本不是中国，而是法国巴黎的一个街区。 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一个法国人肆意治理的地方，越是美丽，越发让人觉得内心憋屈。 这地方，我以前基本没有来过，其中最大的原因，也就是这憋屈了。 在后世，洋人在中国就似乎高一等，更别说在这个时代了。虽然各国领事首映的时候对我很客气，但是骨子里依然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高傲，让人很不舒服。 车子停在领使馆门口，立刻有越南的卫兵走过来，起先态度蛮横，挥舞着手中的枪，待走到跟前，看清楚了我那“”的车牌，在露出笑容了，帮我们打开了车门。 杜月笙走过去，嘀嘀咕咕了一番，卫兵点了点头，带着我们进入了那扇大铁门。 里面别有洞天，极为宽敞。虽然是冬天，但是依然种着一些高大的绿sè乔木，草坪被修剪地极为平整干干净净，用鹅卵石铺成的，一片落叶都没有。有中国的工人，正在布置园林，一块块精巧的灵璧石被安放其中，亭台楼阁，曲水小池，加上法国的雕像，倒是中西合璧。 “法国佬，的确会享受。”边走边看，我呵呵一笑。 “这帮赤佬，每天吃喝玩乐，日子过得老开心了。”杜月笙也摇头，然后咬了咬牙：“日伊阿母，这还不是靠剥削我们中国人搞来的。” “说的也是。”我笑道。 “领事先生昨晚举行了酒会，现在还没结束呢。”卫兵结结巴巴地说着汉语。 我和杜月笙相互望了一眼，都翻了一下眼白。 这都大早上了，酒会搞了一个通宵？ “不过倒是省事了。”杜月笙说了一句让我莫名的话。 “一个通宵的酒会，恐怕不是一般的酒会，相比其他各国的领事都在，怪不得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那边一个个都好说话，原来都在这里呀。”杜月笙凑过来，低声道：“估计十有**是商量那件事情。” “有可能。”我深吸了一口气。 “两位先生，请。”走到一个建筑跟前，卫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早有穿着西装的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把我们领了进去。 会客室是典型的法兰西布局，地面用大理石铺成，光鉴招人，竖着屏风，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画像，我们坐在沙发上等，那人却去禀告去了。 隐隐地，听见隔壁的大厅里面，传来乐队的生意，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莺歌燕舞。 “两位先生，领事先生有情。”工作人员走出来，笑了笑。 我和杜月笙起身，随他左转右转，进了大厅。 一推门，里面热浪顿时迎面扑来。 浓重的酒精味、各种魂杂在一起的香水味、鲜花的气息、美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我皱了皱眉头。 大厅很大，左侧是一个专门的乐队演奏高台，上面有一支人数在二十多人的小乐队在演奏着柔柔的曲调，中国人，法国人也有。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几十个各式服装的人物在里面偏偏起舞，我看了一下，男人大多是外国人，寥寥的几个中国人恐怕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但是舞娘大多都是中国的亮丽女子，穿着贴身的旗袍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上海自开埠以来，外国的风情就席卷而入，上海女子的时髦也变天下闻名。加上距离苏杭极近，一时之间，各sè美女云集，交际花辈出。对于这些洋人来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这样的艳福，是乐于享受的，所以每到酒会，便是这些交际花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些交际花中，有各大夜总会的头牌，也有上海名媛，反正一个个都是姿sè倾城，着吴侬软语，一颦一笑，倒是动人。而那些洋人，一个个也喝得醉醺醺的，许是闹腾了一晚疲累了，伴着柔柔的舞曲，眼睛版半睁半闭，熊抱着那一个个女子，一双大手，在女子身上游动，吃了不少豆腐。 墙壁上装饰着风景画，一角还有室内的鱼池，养着一尾尾的颜sè鲜艳的锦鲤，端着酒水的服务生穿梭其间，很是热闹。 “风儿惹人醉，蝶儿翩翩飞，风雨丽人归……”一个中国女子，嗡嗡地在台上唱，气氛氤氲。 我和杜月笙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苦笑。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摇了摇头。 “这是无奈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强颜欢笑的女子。要怪，就怪这个积弱的国家吧。”杜月笙长叹一声。 “唱得不好！不好！”一声醉熏熏的怒喝从人群中传来，我看了一下，是那个法国领事弗里德。 弗里德个头极高，人高马大，挥着一只毛手，那唱歌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sè，不停低头道歉。 “各位，让我们这位日本之花，唱一曲东京之歌吧！”有一个声音传来，接着一片掌声。 这声音，我极为熟悉，正是日本领事田中义久。 “光子小姐的歌喉，如同夜莺一样动人！” “请光子小姐！” …… 一片喝彩声中，人群里走上了一个女子。 看到这女子，我内心一震，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去。 热烈的掌声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上台去。 一身粉红sè的和服，映衬出百合花一样的纯净容颜。淡淡的笑，却是美丽的，灿烂如樱花。海藻一样的秀发，自然得垂下来，如同绸缎一般。 这面孔，这身影，让我蓦地呼吸紧促起来，与此同时，心头如同一根根针在戳着，传来阵阵的刺痛。 安伊。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邂逅。 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 有些事，念念，不如忘于江湖。 但是真的面对了，却有是一片波澜。 想一想，我们的见面，已经距离一年有余。 去美国之前的那个夜晚，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那个拿着枪顶着我的脑袋的身影，那个孤零零地站在码头上，看着我远去的身影。 便是眼前的这个身影了。 淡淡微笑的安伊，走上台子，看着下面的人，微微一鞠躬，却在鞠躬的瞬间，和我目光相对。 我看见她嘴角的那抹笑容忽然僵硬了。 这个时候，仿佛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根丝弦。长长的，细细的弦。任意的一点拨动，就会让各自的内心，大风呼啸。 周围安静了下来。 安伊双手捧着那话筒，看着我，静静的，静静的。 然后，她那温润的朱唇，微微一动，低低的，婉转的歌声，便在这房间里回荡起来。 东京的小调。和樱花有关。 “樱花呀，樱花呀，暮春时节天破晓，霞光照眼天花英笑。长空万里白云起，美丽芬芳随风飘零。看花去，看花去。看花要趁早。樱花呀，樱花呀，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芳香飘荡。快来呀，快来呀，一同去赏花。樱花呀，樱花呀，谢了又开，开了又凋，那人儿哪去了，那人儿拿去了，只剩下蔷薇白，只剩下蔷薇白……” 寂静中，安伊捧着话筒，静静地看着我，她在微笑，那眼眶之中，却闪烁着点点的泪光。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月光之下盛开的樱花，在风中飘扬。河水静静流淌，却是空空荡荡。 这感觉，是酸楚吗？是无奈吗？ 你在微笑，却为何没能感觉到这么疼？ 哗哗哗！ 一曲完了，掌声如雷。 “光子小姐，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是呀，人比花俏！” …… 台下一片华声笑语。 安伊深深鞠躬，下台，走入人群，再也寻她不着。 “不是那个安伊吗？怎么改名叫光子了。”杜月笙也吃了一惊，转过脸来看着我，眼神复杂。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没理他，背过身去，看墙上的画。 “呵呵呵，叫光子也不错，她在《精武英雄》里面，不也是叫光子么。”杜月笙和我并肩而立，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光子，光子，看来，还是没有忘掉你呀。” “那又如何。不过是往事而已。”我笑笑。 笑的同时，内心却揪得很紧。很紧。扯扯的疼了一下 “蒋先生，杜先生。”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转过身去，是田中义久的一张笑脸。 “田中先生。”杜月笙呵呵一笑。 而我，却是一呆。 安伊，不，现在应该叫光子，就站在田中已久的身旁。 第289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289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世间有些事情，就如同夜里的昙花，盛开的时候，灿然而美丽，而日头一出来，便倏忽不见，更多的，是留在心底的一丝怅然，这怅然，仿佛伤疤，平日里浑然不觉，一旦蓦然揭开，便鲜血淋淋。 比如爱情。 我不知道，我和光子之间的这种感觉，算不算爱情。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相互凝望的这一刻，那伤疤便嘣的一声，裂开了。 “田中先生原来也在这里。”我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一场酒会而已，蒋先生，给你介绍一些，这位是新任的日本驻上海领事馆文官草将光子。光子，这位就是……”田中义久热情地介绍，被光子微笑地打断了。 “领事先生，我和蒋先生认识，你忘记了，我原来是演过他的电影的。”光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和我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哦。有这回事，呵呵，倒是我的疏忽了。”田中义久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我和光子，呵呵一笑：“既然是遇到了故人，你们先聊着，我正好和弗里德先生有事情谈。” 说完，田中义久走开了。 “我也突然想起有点事情哩。”杜月笙对我使了个眼色，也坏坏地走开了。 剩下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 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 “你……” 沉默了一会，我们俩同时开口，却又都同时停顿下来，相互一笑。 “日本还有草将这个姓？”端着酒杯，我故作轻松。 “没有。”光子转过脸，看着窗外。 窗外，一缕阳光从云朵里面漏下来，照在一朵白蔷薇上。隆冬季节，很是好看。 花如是，人却不同。便是东风暗换年华了么。 “听月笙哥说，你去年回日本了。”我觉得喉咙很干，干得火辣辣地疼。 去年从好莱坞回来之后，关于她的事情，我曾经偶尔问过杜月笙。在我离开不久，她就离开上海回了日本，接着就是小林昭二被撤职。 “带着父亲的骨灰回了故乡。后来军部把我招了回去，陪同田中领事一起回上海，这半年都在东三省，上个月才到上海。”光子看着周围：“你来这里，有事吧？” “小事。”我挠了挠头，觉得这种谈话几乎让人窒息，便转移话题：“为什么改名？” “想做，一个重新的人。”光子说了一句有些语法不通的话，却让我微微一愣。 “过去的安伊死掉了，蒋先生，你面前的这个人，名为草将光子，还请多多关照。”光子对我很有礼貌地鞠躬。 这种态度，这种仿佛陌生人初见的态度，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我倒宁愿她像以前那样，对我亮出匕首，或者用枪顶住我的脑袋。 “蒋先生”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弗里德等人走了过来。 跟在他旁边的，有英国领事马歇尔，美国领事赛德尔，葡萄牙领事雷纳多，德国领事赫尔等人。 一帮人见面，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领事先生们，我想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我看了一下光子，然后对弗里德等人笑了笑。 “亲爱的蒋，我的朋友，我想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事情而来。这样吧，到我的办公室里去，我们那里谈。”弗里德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来，偏偏头，一帮人走出大厅。 二楼的会客厅。一排沙发，七八个人分头落座，有仆人递上了茶水，弗里德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等待着我开口。 “先生们，我的电影要在十二月十二日首映，还请务必光临捧场。”我点了点头，杜月笙把准备好的请柬一一奉上。 弗里德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去拿请柬。 “蒋，这是好事情，祝贺。”马歇尔笑道。 “不过，在昨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各国租界要禁止我的这部电影在租界放映。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谣言。”我眯起了眼睛。 弗里德等人依然是相互看了一下，弗里德依然满脸微笑，道：“哈哈，蒋，我必须承认，你的消息很灵通。” “这么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了？” “这个，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正在商量。”弗里德倒是很诚实，一点都没有绕圈子。 “蒋，你要知道，私下来说，我们都是朋友，你的电影，很有趣，你是电影大师，我本人就是你的忠实观众。但是，这一次，这部电影牵扯到各国的政治立场问题。所以……”马歇尔有些吞吞吐吐，尽量说一些模棱两可的外交辞令。 “我不知道所谓的政治立场，指的是什么。”我打断了马歇尔的话。 “先生们，我想，我们应该和蒋先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弗里德的话，让一帮人都点头。 我x在沙发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亲爱的蒋，本来这部电影，和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们当然愿意看到你的新作品。可是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部《辛亥**》是在为孙文为国民党唱赞歌，而眼下，孙文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毛毛虫。中国，是吴佩孚的天下，是直系的天下，是军阀的天下。我这么说，你明白吗？”弗里德比划得有些费劲。 “作为外交人员，我们必须要尽最大限度地维护本国的利益。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毛毛虫，得罪一只老虎，不，是一群老虎。”弗里德笑了笑，继续道：“就在昨天，你们的淞沪镇守使臧致平先生，召见了我们，向我们表达了他本人以及他的主子卢永祥的意思，当然，这其中，不仅仅有卢永祥，还有皖系和直系的一些重要的外交文件。” “哦，能说的清些嘛？”弗里德说的这些，在我的意料之中。 “怎么说呢，他们认为这部电影将严重损害他们的利益，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请求我们在租界禁止放映这部电影，当然了，作为报答，我们各国今后将享有一定的利益。”弗里德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的金牙。 周围的人都耸耸肩，做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弗里德肯定不会告诉我臧致平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给这些列强什么样的利益，但是我知道，这甜头肯定不小。 “先生们，看来我要说一些让你们失望的话了。首先，禁止电影在租界放映，是你们的自由，你们的确有这样的权利。但是亲爱的先生们，我不认为，你们这样做，是在维护你们国家的利益，实际上，你们是在干一件蠢事。”我笑道。 “这话怎么讲？”弗里德睁大了眼睛。 “弗里德先生，你刚才也说了，孙中山对于你们来说，是一只毛毛虫，可我不这么认为。相反，他和他的国民党，是一头狮子，一头不就的将来就会统一这中国的狮子。这一次，你们站错了队。” “哦，亲爱的蒋，我们不这么认为，孙没有军队，没有地盘，没有实力。”弗里德笑道。 “中国有句古话，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几年你们一直在中国，中国的形势，相比也比较清楚。如今**浪潮席卷全国，孙中山和他的国民党备受支持，至于各派的军阀，不管是直系、皖系还是奉系，虽暂时有一定的实力，但绝对没有统一中国的实力。这一点，你们恐怕也想过。我拍这部电影，的确是在宣传**，而从你们的角度来说，一个统一的中华民国，一个和你们关系友好的中华民国，对于你们将有更大的利益。” “蒋先生，实际上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一个分裂的中国，对于我们更有利。”田中义久笑道。 周围的几个人，也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 “反正我的话说在这里，这一次一旦禁止《辛亥**》在租界首映，不管在孙文和他的国民党那里，还是在全国民众那里，你们的形象将会轰然倒塌，这种影响，将会是深远而致命的。”我耸了耸肩膀。 弗里达和马歇尔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实际上中国的形势他们也很清楚。 “蒋，我的朋友，跟你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我们已经通知了各自的总领事馆，总领事馆的意思是照着你们政府的意思办，这个政府不是孙文的。如果想你的电影 禁止，倒是有一个办法……”弗里德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杜月笙，道：“那就是你们的政府撤回这个要求，否则，我们也无权更改。” “也就是说，如果臧致平和他背后的人，撤除这个要求，你们就没问题了，是么？”我听出来了。 “是这样。”弗里德笑道。 “明白了。先生们，告辞。”我起身告辞。 话说到这里，多说无益。 解铃还须系铃人，目前的关键，的确在于臧致平背后的那帮人，在北京政府，在直系，在皖系。 离开了法国领事馆，车子缓慢地在街道上行驶。 我和杜月笙都不说话，脸色沉凝。 “五弟，看来这一次，麻烦了”杜月笙苦恼道。 “是呀，很麻烦。”我也长叹了一口气。 第291章 蒋慕白，我回去看你《辛亥革命》 第291章蒋慕白，我回去看你《辛亥革命》 大风起，吹散一屋烟雾。 杜月笙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有些莫名，但是我和杜月笙却心有灵犀。 他虽然不说，但是我已经知道他说的这个办法是什么了。 深夜。落雨，淅淅沥沥，虽然门g门g如雾，但是极为寒冷，人寖在水雾之中，从头到脚都如同坠入冰窟一般。 我跺了跺脚，哈了哈一口热气，却眼见着那热气出口就迅散开，变为空空荡荡。 更冷的，是一颗心。 虹口。深夜的街道，空旷无人，两旁的店铺早已经打烊收摊，只有各种各样的幌子在风中摇摇晃晃，投下浓浓的阴影。雨雾落下，地面的青石板一片湿漉，倒影出昏黄的灯光。 夜风呜咽，似是人哭，又似人笑。 “少爷，我有点饿了，我去搞点吃的。”两个人站在一家包子铺里面，虎头看着外面的黑暗，笑了笑。 “你个，这里不就有吃的吗！？”转脸指了指面前放着的一笼刚出锅的包子，我睁大了眼睛。 这家店，算是周围几条街最晚关门的了，笼包薄皮大馅儿，虾仁过上麻油，极为可口。 “少爷，诺！”虎头指了指外面，对面的借口，一个黄包车缓缓而来。 “赶紧滚！”看着这子一脸的坏笑，我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一脚踢过去，虎头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老板，上壶茶。”就在我脸上的笑还没有来得及收敛的时候，一个人影早已进入屋子。 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架着冷冷的雨气，让我不由得心神一凛。 “龙井吧。”我低着头，转身对老板到。 身影就在眼前，我能感觉到她在我对面轻轻坐下，却没有抬头的勇气。 “蒋先生，刚到的上好的龙井，包你满意！”老板和我很熟，笑着准备走开。 “你那肠胃本来就不好，和什么龙井。老板，菊花吧。”光子的声音，柔柔的。 “好嘞！菊花，菊花茶！”老板看了光子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笑着忙活去了。 “菊花茶，女人才喝的，我……”我嘟囔着，一抬头，却看见一双善睐的明眸，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光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被她这么一笑，我立刻心里毛。 有时候女人的笑，尤其是莫名的笑，是很瘆人的。 “鼎鼎大名的大导演，这样的吃相，不怕别人笑话？”光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抹白色的香巾，一只芊芊欲手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身子往后缩。 “别动。”光子笑了笑，我别停止了这后撤。 香气氤氲的方巾在腮边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那凉凉的柔柔的欲指，抹了抹，让我呼吸蓦地粗重了起来。 “油吗？”我赶紧拽起西装的领子，蹭了蹭。 这灌汤包，虽然好吃，但汁水四溅是常有的事情。 “蒋先生，茶来……”老板从后面端着一壶茶走到跟前，见我们这样子，半句话噎在了肚子里，急忙把茶壶咣当一声砸在桌子上，嘴里面说了一声抱歉，风也似地去了。 “怎么了这是，丢了魂一样。”我嘀咕了一句，取了茶碗，倒了杯茶放在光子跟前。 “接到我的信了？”我笑笑。 我自己都能够感觉这笑容是多么的僵硬。 “嗯。”光子坐在椅子上，身子紧紧地缩着，双手捧着那一盏茶，却不喝，只是盯着我。 迎着她这目光，我却不知道什么了，心里面如同栓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照例说，我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不管是腥风血雨还是江湖仇杀，进过青帮的总坛，干掉过日本浪人，也是万人丛中逞英豪，连孙中山、曹锟这样的人也被我骂过，但是此刻，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我确实觉得有那么一道道的绳索绑在身上，坐立不安。 “这一年多，你好吗？”光子看着我这模样，倒是先笑了。 “好。好。”我下意识地接过来：“吃得好，睡得好，有电影拍。” “哦。”光子点了点头，便又不说话了。 沉默依旧。外面的雨，却大了。 倾盆而下，砸在瓦片上，啪啪地想，一片汪洋。 “好大的雨。”光子捧着茶杯，看着窗外，微微入神。 看着昏黄灯光下，那一张秀丽俊美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温润的翘起的g拔的鼻梁，还有那凝结着淡淡忧伤的眼睛，我一时，愣了。 这个女子，先前是特务，一个杀了三船用枪顶住我脑袋的特务。我曾经固执地认为，这样的女人，永远都不会亲近，永远都不会原谅，不为别的，因为她是日本人，她骗了我。 这话，我跟杜月笙说过，跟二哥说过。而且一直以来，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着现在的她，看着那虽然淡淡微笑却无法掩盖住忧郁的脸，不知为何，我的心，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她是特务，没错，她是日本人，没错。 但，同样是一个柔弱无靠的女子。 杀了三船，她有她的理由，虽然光子认为三船是杀他父亲的凶手，是让她那个圆满家庭家破人亡的罪魁祸，但是我也明白，杀了一个照顾她十几年视若亲生女儿的养父，她何尝不痛苦。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的一个兵荒马的时代，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无依无靠，进入日本领事馆，她的处境，远远比很多女子都要凄苦，尽管表面上看来，光子风光满面。 想起这样的一个女子，我竟然要摆脱她帮助自己弄到那个被日本人重兵把守的协议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失败了，她将面临什么，我很清楚。即便是成功了，肯定也逃脱不了怀疑，田中义久可是个老狐狸。 “这么美的雨，叹什么。”光子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身子凑过来，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静静地。 “你这样看我，我心慌，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我挠了挠头。 “你也有心慌的时候么？”光子笑笑，那笑容，如同平静的水面，荡过一层的涟漪。 “找我，做什么？”微笑仅仅瞬间便消失，光子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是那个姿势。 “哦。没，没事。”我张了张口，依然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指了指面前的茶壶：“喝茶，只是喝茶。” “你知道吗蒋慕白，你说谎的时候，会结巴的。”光子咯咯一笑。 “是，是么。”我端起茶杯往嘴里道，却不防那滚烫的茶水烫得惨叫一声。手里一个趔趄，茶水泼在两腿之间，顿时jī飞蛋打，手忙脚。 “是为了这个东西吗？”就在我低头拍打kù子的时候，一个文件袋，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那个上面写着“机密”的文件袋，我睁大了眼睛。 光子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三更半夜的找我，又是你最忙的时候，竟然是为了喝茶，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一时语塞。 “打开看看。”光子朝文件袋努了努嘴。 在她满是笑意的注释下，我打开了袋子。 里面厚厚的一打文件，抽出来，看着第一眼，我就目瞪口呆。 “这！这是！”我刚要大叫，光子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原来，这袋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臧致平和列强缔结的那个协议文书！！ “收好了。别丢了。”光子笑，继续喝茶，仿佛没事人一样。 “光子，你怎么把这玩意儿给拿过来了！”我大急！ 这东西，非同可，田中义久要是现了，岂不…… “你找我，为了这个吧？”光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依然是先前那一副皎洁无比的目光。 “是。不过光子，这东西，我还是不能要。你赶紧带回去，什么地方拿的，放回什么地方。”我把袋子推到了他面前。 “你不是需要这个么？”光子一愣。 “需要是需要！但是，现在我不能要！”我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光子忽然提高了声音。 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些生气。 “这东西现在只有日本领事馆有，一旦见报，田中义久不会放过你！”我咬了咬牙。 “哦。”光子转怒为喜，角翘起：“你担心我的安危？” 这话，让我心神一震。 “算是吧。”我硬撑着。 “呵呵。还有些勉强呢。”光子笑笑：“算了，即便是不是真心的，我也很开心。” 光子站起，拿过桌子边的雨伞，撑开。 “蒋慕白，这只是副本。我还没有笨倒不留后路的地步，即便是田中义久现了，也找不到我的证据。”光子走到门口，迈着步走到雨里。 “光子！”我噌地站起来。 一声呼喊，让要离开的光子在雨中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那里，站在雨里，没有转身。 “蒋慕白，我会看你的电影，你的《辛亥革命》。”说完，那伞，轻盈而去。 轰隆隆。雷声阵阵。大雨依然，人却已不见。 “蒋先生，茶凉了。”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那茶，声提醒道。 “人走，茶就凉么。”看着那伞儿消失的方向，我的内心，不知为何，忽然如同被云雾锁住，湿漉漉的，空荡荡的，有些失落。 第292章 你把他们玩惨了 第292章你把他们玩惨了 大中华电影公司二楼办公室。 靠在门边的雨伞静静地挨着椅子，伞上的雨水，缓慢地顺着伞脊流下来，将地上润湿一片，仿佛泪水。 看着那慢慢扩大的水痕，我默默呆。 啪！坐在对面的史量才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好呀！好呀！他娘的臧致平，还真下得了血本！上海三分之一的税收！允许各列强的货物sī自入港！允许各列强军队穿过上海县境！允许各列强在上海县郊区驻军！他奶奶的，这不是卖国吗！好呀！好大的手笔！” 史量才翻看着那协议书，只气得浓眉倒竖，一口钢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怪不得列强如此不松口，原来有这么大的好处！”张静江也是冷冷一笑。 屋子里的一帮人，群情jī奋，纷纷破口大骂。 “日伊阿母！姓臧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丢脸呀！”杜月笙啪啦一声打开了他手里面的折扇：“若有机会，我杜月笙一定让他知道当个汉jian会受到何等的招待。” “老史，这玩意，管用吗？”顾鼎周指了指史量才手里面的那份协议书。 “自然管用！要的就是这东西！虽然是副本，但是上面却印下了臧致平和田中义久以及其他领事的亲笔签名，铁证如山这东西，在报纸上，上海便要翻天了！”史量才极为兴奋，他这么一说，众人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 “可喜可贺！慕白，你可真是了不得，杜先生没法搞到的东西，你也能够弄到手！我是佩服了。”张静江哈哈大笑，忽而想起了什么：“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这……”看着一帮人投过来的目光，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这个嘛，就不要深究了。弄来了就成。”杜月笙干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 “是了，是了。”众人看了我这表情，都似乎觉得其中有什么文章，不便再问下去，纷纷大笑。 这笑声，却是让我一张老脸，如同火烧一般。 奶奶的，何时在这帮家伙面前如此尴尬过！ 看着面前拿伞，响起那雨中的身影。响起那句“蒋慕白，我会看你的电影，你的《辛亥革命》。”，我越觉得脸上滚烫无比。 “东西有了，明天就报吧！”杜月笙大声道。 “这事儿不急。”史量才摇了摇头。 “不急？我可急得蛋儿都要飞了！”顾鼎周爆了句粗口：“赶紧了吧！越快越好！” “这东西，就是个炸弹，要想挥最大的威力，就得让那帮靠过来，在人堆里面引爆，杀死力才最大。空荡荡的引爆，效果寥寥。”史量才摇头道。 “什么意思？”顾鼎周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 “很简单，你现在把这东西报出起，顶多臧致平是个落水狗而已，即便是把他给弄死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史量才的狡猾，在座的一帮人没有人比得上。 “慕白想要的，不仅仅是这电影能够在上海映，而是全国的电影院都能够放映。所以，我们的目标，是那帮大鱼！显要采取段，让那帮大鱼纷纷表态，支持慕白的电影，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会做的，本来他们玩的就是表面支持暗地里下刀的把戏，等他们表态了，再在报纸上出他们和列强勾结的报道，如此一来，舆论哗然，民众必然愤然指责，这样的形势下，他们肯定会跳出来，说我们信口雌黄，极力分辨。这个时候，再亮出这东西，铁证如山，他们可就骑虎难下了。杜先生，如果你是那帮大鱼，你会怎么做？”史量才看着杜月笙道。 杜月笙皱着眉头，不假思索：“我肯定不会做个满人唾骂的乌龟，只能把责任推到臧致平身上！” “是了，是了！”史量才拍手而笑：“不但如此，我想那帮家伙也会不得不高调宣布支持这部电影全国放映吧，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证明自己。如此一来，这炸弹的威力可就挥了十分了！” “高！实在是高明！老史，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狐狸！”顾鼎周听得拍案叫绝！ 不光是他，一屋子的人也都是眉开眼笑。 “慕白，怎么样？”史量才看着我，等待我话。 奶奶的，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分头行事！”我笑了笑。 接下来，按照计划，分头运作。由我亲自出面，加强上海、天津和北京的运作。 先是通过三哥等人，以《申报》刊登纪念辛亥革命文章为由，邀请吴佩孚、段祺瑞、曹锟、卢永祥等人撰写文章。这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是一件博取名声的好文章，果然一帮家伙没有一个推脱，不管是自己亲自动手也罢，还是师爷代笔也好，一篇篇扬扬洒洒的大作立刻登上了《申报》的显要位置。 虽然内容不完全一样，但是格调倒几乎都相同。都是神情地怀念那段“jī情燃烧的岁月”，用“沾着血和泪的笔“，深切地缅怀为革命为中国而牺牲的同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革命理想而拼搏的革命者的光辉形象，可谓用心良苦，尤其是曹锟那家伙，在文章中竟然痛呼：“辛亥距今，12年也！同志冢上树木已成巨擘！那火与血，却历历在目！某一日未曾敢忘怀也！悲乎我同志，壮志未酬身先死，奋乎我同仁，扬革命旗帜以继续！慕白此片，山高水长，为民为国，英魂可安息也！” 他们越是这么高调，越是这么把自己搞得像革命者，我们一帮人越是高兴。 “再放些柴，把火势搞得猛烈一些。”我敲了敲桌子。 史量才心领神会，马上组织一帮舆论大家，都是出了名的笔杆子，对于这一帮大鱼的文章，纷纷撰写评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但“回顾了他们光辉灿烂的一生”，更是极力称赞他们的革命贡献，称之为“缔造共和的元勋！国人之楷模！” 众报纸一呼百应，纷纷刊登此类的文章，一时之间，不管是吴佩孚曹锟还是段祺瑞卢永祥，名声大涨。对于这种形式，这帮家伙果真是喜不自胜，据说曹锟竟然命令直系军队买下报纸，免费分给北京居民，以让民众了解他的光辉往事。 但是这热闹，这“光荣”紧紧持续了两天便急转而下！ 随即，《申报》《大公报》《时事新报》等等重量级的报纸，纷纷刊登文章，声称根据可靠消息透露，淞沪镇守使臧致平和各国列强密谋，组织《辛亥革命》在租界放映！而这些报道后面，更是一帮评论家的生花妙笔，分析臧致平乃一个的淞沪镇守使，如果没有人授意，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丧权辱国的事情。陈冷血、史量才等人，更是痛呼：“照这样下去，《辛亥革命》不但出不了上海县境，恐将被溺死而不能和全国民众见面军阀此举，人身更愤！ 这些报纸一出，举世哗然。不管是民众还是社会精英，都早已对《辛亥革命》苦苦期盼，眼下形势大好，映的日期已经确定下来，各军阀头子也都纷纷撰文表示支持，如何会有这样的事情生。 一时之间，上海彻底暴动，无数记者和民众蜂拥到淞沪镇守使衙门要求讨个说法，而各大报纸更是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段祺瑞吴佩孚曹锟卢永祥等人，要求这帮人必须给一个解释。 接着，北京、天津等满城风雨，到处游行。而孙中山随即也表声明，成反对《辛亥革命》放映的人，就是扼杀革命国贼，是要和各国列强相互勾结出卖主权和尊严的叛徒，国人当共讨之！ 巨大的反差，显然狠狠地耍了个回马枪，搞得北京政fǔ、皖系、卢永祥等派别措手不及，手忙脚。臧致平躲在淞沪镇守衙门里面，不敢露面。吴佩孚、曹锟登报辩解，称绝无此事，乃是报纸的无端造谣。段祺瑞也是在天津特意召开布会，宣称此时和他无关，他绝对没有暗地里干此类事情，“是报界的无稽之谈。” 身为臧致平的主子，卢永祥也是公开表示，这类消息是“空穴来风，实乃是最卑鄙的诬陷！” 就在民众晕头转向不知道那边有道理的时候，《申报》《大公报》等报纸愤然反击，终于在史量才的策划之下，在头版，刊登出了臧致平和各国列强缔结的协议书，不仅全文刊，还登上了签署有臧致平以及几个见证人的亲笔签名的照片。 臧致平的头子是卢永祥，谁都知道，而那几个所谓的见证人，也都是直系、皖系中的代表，国人共知，这样一来，铁证如山，原本jī愤的民众，便如同火山喷起来，各地的形势，风云变色，先前还是英雄的一帮大老，顿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据说连北京政fǔ的驻地，都被“卖国贼”“伪革命者”的标语给淹没了。 孙中山更是火上浇油，称军阀一日不除，国无宁日！一呼百应，社会舆论一片声讨。 “这下，你可把他们玩惨了。”看着报纸，史量才笑得前仰后合。 是么？我倒很是期待，这番闹腾，结果如何。 第293章 《辛亥革命》的神秘主题曲！ 第293章《辛亥革命》的神秘主题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草菅人命、人贱如狗的年代，没有人看得起平常的老百姓，而一旦这些被人认为是猪狗一样的民众联合起来，便会如同火山喷发一般。鲁迅先生说的好，沉默呀沉默呀，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而历史自古以来就证明，民众从来不会在沉默中灭亡，任何的正如，当让民众活不下去的时候，当犯了众怒的时候，便会在那喷发的岩浆中化为灰飞。 1923年12月，这场轰轰烈烈的舆论和革命运动，以各派系密谋禁映《辛亥革命》为导火索，经过以我、史量才等人的导演，布置了一个步步连环的陷阱，不管是直系还是皖系，抑或是卢永祥，全都掉了下去。 面对风起云涌的态势，各方不得不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首先站出来的，是段祺瑞。段祺瑞在天津发表声明：“段祺瑞一生，只为革命！当初拍《辛亥革命》便是证明。此事是让人愤怒，但祺瑞从未参与此事！”和直系相比，此时的皖系已经日薄西山，早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实力，段祺瑞所持有的，也仅仅是一些名声罢了，对于名声，他自然是最为珍惜的，权衡之下，他不会为了一部电影，搞得自己一世英名尽丧。 不仅如此，段祺瑞还通电卢永祥，指责卢永祥和北京直系相互勾结。“卢督军乃是皖系枭雄，是不该与贼同流合污也！我皖系之光辉，不用丧于都督之手！实应顺应形势，以革命大义道，宣扬革命真理也！” 段祺瑞是卢永祥的老上司，又把这些责任全都推给了卢永祥，卢永祥哪受得了。他现在本来就情况不妙，直皖两系都对他颇有微词，前有何丰林，后有臧致平，卢永祥现在算得上是灰头土脸了，无奈之下，卢永祥随后也亲自抵达上海，在淞沪镇守使衙门，公开通电，表示自己的态度：“此次事件，永祥实不知也！革命之思想，永祥一声躬行，必将彻底调查，绝不姑息养jiān！” 卢永祥的这个表态，让舆论很是满意，接下来，就要看他怎么对待自己的诺言了。 先是段祺瑞，后是卢永祥，两方面已经挂了白旗，直系坐不住了。仅仅在卢永祥的声明发表一天之后，吴佩孚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大骂皖系和卢永祥栽赃陷害，“直系绝不会做出此等败类之举呀！辛亥革命之意义，亘古永恒，凡是直系所辖之地，恨不得尽放此电影也！佩孚愿立下誓言，绝对对《辛亥革命》之放映，全力支持！” 中国实力最大的直系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卢永祥也算是慌了，现在两个后台老板把关系撇的极为干净，他就成了替罪羊。 不过这对于卢永祥来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何丰林怎么处理，他自然就会故伎重演。 于是乎，很快，淞沪都护府发表了公告：绝不阻止《辛亥革命》的放映，同时，撤销臧致平淞沪镇守使之职务，以蒋顺清代之！ 这样一来，事情有了一个大圆满的结局，《辛亥革命》的放映问题彻底解决，而且还有个意外惊喜，那就是大哥这一次，成为了淞沪镇守使，这可是一个大好事。 “我现在很想看看卢永祥对那些洋人怎么解释。”史量才看着报纸，眉开眼笑。 先是和列强签订那样的卖国协议，现在又要反悔，我估计这一会卢永祥要麻烦了。不过这已经不是我所要心的了。 随即，在杜月笙的安排之下，在法租界法国领事馆，我会见了各国领事，就《辛亥革命》的放映问题，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帮家伙不是傻子，现在形势陡然变成了这样，他们也不得不答应：可依照以往的惯例放映，租界不加干涉。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帮家伙允许了我们的电影像以前一样，可以自由进入租界电影院。 消息一出，举世欢庆。舆论大为满意，老百姓也觉得这一次电影能够放映，完全是国人万众一心的结果，不但拍手称快，很多人更是觉得遇到事情，真的团结在一块，像以往那样一盘散沙，实在是不顶事，于是乎一周之内，据说上海的各种社团几乎增加了一倍有余。 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大中华电影公司也就变得忙碌一片了。 “师父，请帖已经发出去了，首映的事情也按照你的吩咐布置得差不多了，还有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这天晚上，卜万苍一头是汗地跑了进来。 我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基本上已经万事俱备了，没有什么遗漏的。 “金荣哥，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情，搞定了没有？”我转身看了看黄金荣。 黄金荣现在年纪大了，已经逐渐把青帮的事情交给了杜月笙，自己平时住在他的那个大宅子里面，早上皮包水（喝茶），晚上水包皮（泡澡），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慕白，你的事情，我哪里敢懈怠。不是在这里了嘛。”黄金荣点了点头，旁边的仆人拿过来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我。 盒子不大，四四方方，也很轻，用檀木制成，很好看。 “慕白，你和黄老板搞什么鬼？”杜月笙走到我跟前，拿过了那盒子打开，不由得一愣：“唱片！？” 一个厚厚的黑胶唱片，看样子是刚刚录好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西洋玩意了。”杜月笙笑笑：“这事你用不着麻烦黄老板，跟我说一声，要什么样的唱片没有？” “月笙，这可不是一般的唱片，这是慕白的心血之作。”黄金荣嘿嘿一笑：“我是听过了，带劲得很呢！我告诉你，绝对和那首《黄河大合唱》有的一拼，不，应该比黄河大合唱更有味道！” “慕白，你自己谱的曲子！？”一屋子的人震惊了。 《北洋水师》的那首《黄河大合唱》，如今风靡全国，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牙牙学语的孩童，都会哼上两句，已经成为了最为著名的一声爱国歌曲，为这事情，我甚至被报纸称之为“真正的民族号手”，搞得我十分不好意思。 “听听！听听！”史量才坐在旁边，急不可耐。 杜月笙小心把那张唱片放在唱机上，放上了撞针，很快，jī昂的旋律响彻房间！ “这！这！这音乐，好！好！”一帮人听得目瞪口呆，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一个个身体颤抖，牙关紧要！ 废话，后世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的这首音乐，如果不好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放在这部电影里，成为《辛亥革命》的主打音乐！ “万苍，告诉洗印场，把这个唱片也同时复制，按照我的要求，配放在电影中，一定不能出岔子！”这音乐的效果，虽然和后世的稍微有些区别，但是已经十分不错了，对于黄金荣的工作，我很满意。 “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卜万苍早就听得呆了，结果唱片，如获至宝，跑了出去。 “慕白呀，电影先不说，恐怕仅仅凭这首音乐，怕是又要掀起一场席卷全国的风暴了！”史量才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雄浑的音乐中，极为叹服。 首映布置差不多之后，洗印厂迅速拷贝，这些拷贝然后通过最快的方式，运往全国各地的下属电影院，至于上海，大中华影院自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十二月十号。大中华电影院。 这个全上海最为巨大最为先进的电影院，此刻如同盛装的女子一般，矗立在一片建筑之中，极为惹眼。 典型的中国式的建筑风格，飞角翘檐，青灰sè的sè调，显得极为庄重典雅。 电影院门口的上方，悬挂着巨大的大中华电影公司厂标。二层楼高的宣传海报，几乎把正面全部遮住，一幅幅或者炮火连天或者杀气十足或者悲壮无比的电影海报，赔上孙中山的亲笔题词，加上那一张张巨头的脸，很有气势。 “这样的电影，这样的首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量才等人站在我身后，昂头看着布置得隆重无比的电影院，感慨万千。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电影院，呵呵一笑：“好像还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慕白，这已经不错了！我敢说，中国的任何一家电影院，任何一场首映，绝对没有这么气派！”史量才睁眼道。 “气派是气派，就是缺点味道。”我摇了摇头。 “那你说，缺了什么？”史量才很不服气，卜万苍和二哥也很不服气。 “缺少了革命的味道!”我笑道：“这部电影，乃是宣传辛亥革命，这么布置倒是不错，但是多了一丝商业的气氛，少了革命的壮怀jī烈！”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杜月笙咂巴了一下嘴。 “月笙哥，这事，得麻烦你了，我倒是想了一个主意。”我神秘一笑。 “你小子，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杜月笙看着我苦笑。 第294章 五万铁血十八星旗帜插满上海！ 第294章五万铁血十八星旗帜chā满上海！ 大中华电影院的布置，美中不足，而我的意见，众人也十分认可。就是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白，你不是要再弄十万张革命气息浓烈的海报散出去吧？！”史量才笑道。 当初我发明的那一招，震动全上海，现在早已经被各大电影公司学去了，使得上海多出了许多专门印刷电影海报的公司，生意很好，而现在，民众对于海报也已经习以为常，很多人甚至成为了痴迷的收藏者。 “还剩两天，还来得及。”黄金荣笑道。 “那都是过时了的老招数了。我这个人，喜欢新鲜的。月笙哥，我让你办的事，是希望你能够在两天的时间，帮我做出五万面大旗来！”我的话，让一帮人全都呆若木jī。 “五万面大旗！五万面！”黄金荣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对，五万面大旗！不是一般的旗帜，要比一般的旗大上三四倍，超大的那一种！”我伸开双臂，使劲比划了一下。 杜月笙和我勾搭了这么久，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呀！好！慕白，你这家伙脑壳太管用了！五万面请填满日满地红旗首映的那一天挂满整个上海，那上海还不成为了一个旗城！好！此乃旷古绝无的大手笔！”杜月笙击掌而叹。 “五万面青天白日满地红！五万面青天白日满地红铺满上海！那将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史量才睁着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要挂青天白日满地红了？”看着一帮人的那副德行，我哈哈大笑。 “不挂青天白日满地红，那挂什么？”杜月笙也愣了。 我转过身去，看着庞大的电影院一字一顿：“铁血十八星旗！我要用五万面铁血十八星旗，铺满整个上海，让这个城市，成为一片赤sè的海洋！” “铁血十八星旗！”周围的一帮人，快要崩溃了。 铁血十八星，乃是武昌起义的旗帜，也是中华民国湖北军政fǔ的旗帜。正是在这面旗帜的飘扬之下，满清王朝土崩瓦解，无数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创造一个新中华。 中华民国成立之后，这面旗帜改为陆军旗，后来很快停止使用，历史上，到了1928年，国民政fǔ立法确定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为国旗，铁血十八星旗才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在我的眼里，这面旗帜尽管设计的时候，在含以上有些缺陷，但是毕竟乃是中国近代第一面真正在炮火中诞生并且创造出一个政权的旗帜，实在是不应该被忘记。更何况，《辛亥革命》中，这面旗帜的颜sè，乃是主sè调！ 那就是赤红sè！ 比起青天白日满地红，几乎全赤sè的铁血十八星，显然有着极大的革命气氛和视觉冲击力！ 五万面铁血十八星旗帜，一夜之间，出现在大上海，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反正我是想想不了，但是我觉得这么一搞，绝对会永远被铭刻在历史上。 “好！五万面铁血十八星，的确够劲！我赞成！”杜月笙等人对旗帜的含义没有什么研究，也不太懂得革命的派系之分，但是单从旗帜的气势上来说，青帮出身的他们显然更喜欢铁血十八星。 “可是慕白，现在铁血十八星可不是国旗，也早就不用了。”史量才摇了摇头，提醒我道：“何况，挂旗子可不是小事，这可是代表主权。上海县内倒还好说，租界里面，你怎么挂？” “那是月笙哥的事情了。月笙哥，拜托你必须把那帮列强给搞定，就说这面旗帜现在不是国旗，乃是宣传所用，无比让他们答应。”我扔给了杜月笙一个任务。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洋人不这么死板，对于你也是百依百顺。再说了，这旗子，现在也的确不是过去，不存在什么主权。”杜月笙倒是看得开。 于是乎，这个任务，便秘密进行了。 十一号晚上。万事俱备，单等着第二天的首映了。 “慕白，完事了。”杜月笙找我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了。 “旗子都做完了？”虽然我对杜月笙的能力很清楚，但是一天一夜做出五万面大旗，可不是小事情，光是原材料和人工，一般人就很难完成。 “日伊阿母！请帮这一次倾巢而出，把上海县全部的工厂都召集了起来，人手不够，我们青帮的人亲自顶上，嘿嘿，最愁的是布料，我告诉你，上海现在全部的红sè布料，不管是什么样的，不管是贵的还是便宜的，全都被我们买下了！”杜月笙哈哈大笑：“奶奶的，杀过人放过火，请帮十万弟子还从来没有成为做衣服的裁缝呢！”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租界那边对于挂旗子怎么看？”做好了旗子，我松了一口气。 “我按照你的意思一说，他们很理解，又都给了那些领事一些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总之，完全实现你的想法！”杜月笙大笑。 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 五万面铁血十八星，一场十五前列的电影！老子就不相信不能把这个国家搞得一片沸腾！ “慕白，都搞定了，这旗子什么时候chā？”杜月笙搓手道。 看得出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不光是他，我都等不及了。 “马上！月笙哥，把咱们青帮的弟子都派出去，一晚上！只一晚上，这五万面大旗chā满上海！”我笑道。 “好嘞！”杜月笙无比爽快，掉头就跑出去了！ 这一夜，在老百姓眼里，可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上海的民众，像往常一年，早早就关了门睡觉。 但是在法租界三鑫公司的大院子里面，却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五万面崭新的铁血十八星旗堆积如山，以这里为据点，一辆辆汽车、三轮车甚至是人力车，满载着旗帜，在青帮弟子的簇拥之下，飞冲而出，呼啸着消失在夜幕中。 “那一堆，五千面，英租界！那边，五千面，法租界！那边，一万面，上海县！还有，那三千是上海滩沿岸的……”杜月笙拿着一叠纸站在他的那辆小车的顶上，大声指挥。 “装满了，走！” “赶紧跑路！” …… 院子里人头涌动，转满一车就拉出去，连绵不绝。 这样的景象，看得周围一帮人一个个全身乱颤。 “奶奶的，我回去写稿去！头版头条！明天的头版头条！”史量才拿着一面旗帜，双手举起，呼啦啦地跑了出去，那旗帜在风中抖开，巨大的旗面几乎把他给裹了起来。 “这旗子威风了！我要chā在《申报》大楼上！”史量才的大喊，引得一帮人哄堂大笑。 凌晨，天还没有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疲累不堪的我，站在大中华电影院的门口，看着面前的景象，呵呵大笑。 庞大的电影院，此刻成为了旗帜的海洋，几十面大旗，几乎完全将电影院遮盖。而朝两面看去，整个大街两边，每一家每一户的屋顶上，都chā着同样的大旗，抬眼望去，整个城市几乎就是一片红sè的海洋！ 大风起！风卷大旗，壮怀jī烈！ “大风气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看着面前这景象，我拿过杜月笙手中的扇子，大声吼唱，周围的人，一片狼嚎！ 奶奶的，当初刘邦归故乡的时候，什么金钩金鸟的旗子一片，恐怕离我这差得远了吧！ 五万铁血十八星铺满上海！这样的景sè，真希望永远都持续下去！ “吱嘎……”就在我们狼嚎的时候，周围的一户人家，大门发出了一声呻yín，开了门，一个店铺老板睡眼蓬松地走了出来。 老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梦游一样，一块一块地卸下门板，然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走到门外，手中拿着的最后一块门板，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看着周围的景sè，老板大喊一声，吓得一溜烟跑进了店铺里面。 然后，就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了老板破锣一样的吼声：“老婆子！阿三！阿四！赶紧出来！赶紧出来!神仙下凡了！神仙下凡了！”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神仙下凡了！我看你是神经了……我的娘呀！观音菩萨呀！这是什么!” “娘，这是铁血十八星！“ “什么血呀铁的！？“ “旗子！革命的旗子！” “你们快到外面，到处都是！到处都是！” “我的娘呀！” …… 这一刻，像这样一家子的jī飞狗跳的场景，恐怕在大上海到处上演吧！ 风吹雾散！灿烂的朝阳冉冉升起道光芒如同一枚枚锐利的箭羽，穿破yīn霾，整个世界，沐浴在霞光之中！ 呼啦啦！呼啦啦！ 一面面赤红sè的铁血十八星旗，在风中飞扬，在风中飘荡！一面连着一面，一面挨着一面，几乎把天空都要遮住了！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之下，红如血！那是无数革命志士的鲜血！那是为了这个国家独立民族自由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无数革命志士的鲜血！ 这一刻，这场景，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都是苍白的！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站在大街之上，站在旗海之中，我大声yín诵这首诗，放声大笑！ 这一天，中华民国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辛亥革命十二年后，《辛亥革命》首映！ 便让这五万铁血十八星旗，成为撩开这首映的号角吧！！！ 第295章 没票了！ 第295章没票了！ 十二日这一天，上海的老百姓一大早就炸锅了。以往天一亮，三教九流的人该上班的上班，该工作的工作，忙忙碌碌，为了一家老少的口粮。这一天，五万面旗帜把上海变成了一个赤血城市，搞得上海瞬间几乎陷入了瘫痪之中。 男女老少，活儿不干了，班也不上了了，扶老携幼，拖家带口，走上街四处看热闹。这样的场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上海人，也从来没见识过。 于是乎，大街之上，摩肩擦踵，到处都是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往来穿梭，交通彻底瘫痪。更要命的是，在这种情绪的煽动之下，加上今天又是辛亥革命的首映之日，民众哪里有心思干活。这样的情况，我那个新任淞沪镇守使的大哥蒋顺清，干脆通告，宣布这一天，全程休假，赢得民众一片欢呼。 民国以来，除了聊聊不多的重大节日允许全民放假之外，还从来没有过因为一部电影就要放假的事情发生，这事儿，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而大中华电影院门口，完全是水泄不通，几条街绵延开去，全都是排队买票的，电影院的一帮人，忙得早饭都没有吃，一个个如同眉头苍蝇一样。 “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卜万苍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焦头烂额地指挥着各方面的工作。 “怎么了？”看着卜万苍那样子，我火得很。 “票卖完了！”卜万苍张大嘴巴。 我转脸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中标，早晨九点半！九点开始卖票，半个小时就卖完了！？ “卖完了说明是好事呀。”史量才笑道。 这狗日的现在成为最轻松的一个。他的《申报》，抢先报道铁血十八星的整个过程，在上海的所有报纸中，算得上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申报》卖得脱销，占尽了便宜之后，这家伙现在坐在电影院的二楼，喝着茶抽着烟，快活得不亦乐乎。 “卖完了就卖完了，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笑道。 “师父，不止是今天的，这一个星期的票，全都卖完了！半个小时就被抢光了，奶奶的，这些人都疯了，排在前面的人，可不是一张两张的买，都是几十张的买！”卜万苍道。 “几十张的买！？他们有几双眼睛！？”我很是吃惊。 “有些人固然是帮助别人买的，可不少人是买了再高价卖出的！”卜万苍说的这话，让我想起了后世的黄牛党。 “这不是拿我们赚钱吗！？”史东山不乐意了。 “是呀。师父，买不到票的民众都急了，不信你到外面听听去！”卜万苍指了指外面。 我走到窗户跟前，推开窗户，就听见外面完全炸锅了。 “怎么没有票了！？” “对不住，各位，票卖完了！一个星期之内的票都买没了！？” “不行！这可不行！我们都等了一年了！好不容易等到首映，怎么能没票呢！？” “对！必须卖票给我们！” “各位，真的没票了！” “我们不管，我们找蒋先生去！” “对，我们找蒋先生去！” …… 没有买到票的民众乱糟糟一片，甚至和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开始发生冲突。 “小五，不好。上海其他的电影院也出想了同样的情况，买不到票的民众都急了！场面一片遭！”二哥在那边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也愁眉苦脸。 这下子，搞得我是哭笑不得。电影这东西，向来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同时满足了吧，一般都是一批一批地看，延续一段时间，哪有整个城市同时要求看电影的！别说是大中华旗下影院这样的条件了，就是在美国，也不可能满足呀！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还有为买不到电影票要暴动的，哈哈哈！”史量才在那边幸灾乐祸。 “慕白，可真有你的，呵呵，你赶紧摆平吧，哈哈哈。”杜月笙一帮人这一回又是高兴又是好笑，看着我直乐。 我坐在那里，和一帮人紧急商量。还没有结果呢，史东山拿着一叠电报冲进来，塞给了二哥。 二哥看了之后，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怎么了？”看着他那表情，我就知道这电报恐怕没有好事。 “小五，时下要解决的，不单单是上海的问题，北京、广州、南京、武汉以及其他二十几个省级城市，全都出现了这样的地方，在武汉，民众甚至要冲进电影院抢票了！当地政fǔ已经派遣军队了，你赶紧想办法！这事情要处理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奶奶的，我能想什么办法！？ “二哥，别的地方都不说，光说这上海，现在所有电影院全都被拉了上来，不管是头等的二等的还是三等的，连戏院都搞上了，哪有放映的地方！”我哭丧着脸道。 “是呀！难不成在大街上放不成!?”二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慕白，是不是有放映的地方，就可以了？”一直不说话的黄金荣挠了挠脑袋。 “是呀。拷贝不成问题，随时都可以制作，放映机我从各大公司调，应该也不成问题，唯一就是场地了。电影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放映的。”我点头道。 黄金荣呵呵一笑：“慕白，你怎么糊涂了，这上海，夜总会多得是!光我老黄手里头就有三十多家，另外，加上舞厅、各个社团的交际场所、政fǔ的什么办公楼、各个剧团的戏场子，我觉得多出二百多个放映的地方，还是可以的。”黄金荣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是呀，我怎么把上海的娱乐界给忘记了。 大上海灯红酒绿那是出了名的，夜总会到处都是，而且里面的设施都不错，至于各大剧团的戏场子之类的，的确数目众多。 “可是黄老板，夜总会平时都是有身份的人才去的，老百姓谁去的起？剧团那边和师父关系不错，应该没关系，至于各个社团的交际场所，那都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政fǔ的办公楼这玩意还得找淞沪镇守使衙门，能行吗？”史量才等人可是不太看好。 “有什么不行的！这么大的事情，关系国家民族，让这帮家伙爱一回国，他们责无旁贷！再说了，这是慕白的事情，是光荣的事情，我觉得他们不会不答应。别的不说，夜总会这边我和月笙包了！发动青帮，绝对没有问题！”黄金荣拍了拍胸脯，肚子上的féi肉一阵乱颤。 “社团那边我去解决！”张静江笑道。 “剧团那边，我和老史去搞，没问题。”顾鼎周看了看史量才，两个人点了点头。 “政fǔ这边，小五，去找咱大哥，应该没什么问题。”二哥也仿佛看到了曙光。 “行。就这么办，赶紧准备！”我一拍桌子，算是这么定了。 “慕白，那其他的城市怎么办？”二哥一把扯住了我。 “跟上海一样！赶紧弄！”我顾不得许多了。 于是乎，一上午，一帮人忙得晕头转向。 不出黄金荣所料，这事情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一提议，不管是那些平日里头只懂得享受的夜总会老板，还是新剧团的精英知识分子，或者是各个社团的领袖，极为赞同，二话不说。指挥着手底下的人赶紧布置场地，硬是把先前纸醉金迷的夜总会、精英巢xùe的话剧院以及金碧辉煌的社团基地，布置成了电影院。 虽然仓促之间，很多设施还来不及，但是基本上勉勉强强满足了基本的放映条件，而且有意思的是，这些头头们全都异口同声地声称，这一次乃是爱国行为，所有的场所都不收费，白送！ 这可把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帮人感动得只掉眼泪。 至于政fǔ那边，大哥更是全力支持，很快给下面下达了通知，要求各级政fǔ部门，全部把礼堂之类的场所腾出来，立刻改造成电影院。 这样一来，估计全世界都没有的一件事情出现了：凡是能够容纳得了群体聚会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全都被征用了！ 搞定了这些，已经是下午了，刚刚印好的电影票送到各处，又被抢购一空，到底卖了多少张出去，二哥都不知道。 “虽然形势好了一些，但是依然不能够满足。老史，赶紧让你的报纸出号外，我亲自写文章，得让老百姓体谅体谅，忍一忍，不要都在今天看，明天也可以嘛。”我坐下来，飞也似地写东西，写完了地给史量才，史量才看得没看就跑出去了。 下午四点多，《申报》出了号外，号召民众不要一股脑地都涌到今天看电影，这样的事情，让无数人感叹不已。 “奶奶的，以前不管是什么电影公司，巴不得所有人都去看他的电影，为了赢得观众可谓绞尽脑汁，你倒好，反而劝观众不要急着看。呵呵，有意思，有意思。”顾鼎周乐道。 “本来就是嘛，为什么非得挤到今天看呢。”张静江笑道。 “静江先生好是高风亮节呀。那行，既然你不急着看，你的那张电影票给我得了，我匀给朋友。”顾鼎周调戏张静江。 “滚！绝对不可能！我可是数着日子等了大半年了！一天也等不了！”平日里沉稳的张静江立刻睁大了眼睛，面红耳赤。 哈哈哈哈。屋子里，哄堂大笑。 第296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一） 第296章《辛亥革命》首映式（一） 拍了这么多电影，也放映了这么多电影，还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让我如此前前后后费心过。 尤其是这狗屁首映式，一个月前就觉得万事俱备了，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等到了首映式这一天，结果搞成了这样，我是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看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师父，吃一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卜万苍端着一大盘的包子放在我跟前，我还没说话，周围的一帮饿狼一拥而上，等我三步两步奔到桌子跟前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空盘子在桌子上打着转儿。 “万苍，再搞一点来！”杜月笙同时把两个包子塞进嘴里面，噎得面红耳赤，依然还往里面塞。 “赶紧弄点吃的，马上就要首映了！”再不吃东西，我估计我怕很难撑过去首映式。 于是乎，在电影院二楼的休息室里面，一帮人凑合了一顿，还没吃完，史东山就把我拉出去了。 “师父，已经来人了！” “六点半就来人了！？不是八点首映吗！？”我大声道。 “我们也是安排七点才开始的，可谁等得急！赶紧出去吧，来得都是大头！”史东山叫道。 饭还没吃完，我抹了抹嘴，奔出去了。 门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金灿灿的夕阳，垂在西天，漫天都是火烧云。万道霞光的映衬之下，那一面面铁血十八星旗，把无数人的脸映得通红。 买到票的民众，拖家带口，欢天喜地，买不到的，也搬着板凳占据好位子，不为别的，就为能够听个响儿。 电影院门口，红地毯从楼梯一直铺到了大街上，两旁的乐队演奏的，是《黄河大合唱》以及现在流行的爱国歌曲，凡是出去迎接贵宾的司仪，全都穿上了辛亥革命时候的军装，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个英姿飒爽，很是精神。 一辆辆汽车鱼贯而入，车子停下来，里面受到邀请的贵宾一个接一个，两旁的记者哪里跟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照相机扑哧扑哧地响，一片烟雾！ “蒋，哈哈，恭喜恭喜！这样的场面，我就是在法国，也没有看过！”弗里德第一个到来，本来大中华电影院距离法国领事馆就不远，这边的形势这家伙完全能够感受得到！ “尊敬的领事先生，还得感谢你们能够帮忙呀，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热闹。”我乐道。 “那是一定！一定！”弗里德也是心急火燎：“首映能准时进行吗！？” “为什么这么问？” “亲爱的蒋，我们一家子已经等了几个月了！我的妻子早就嚷着看了。”弗里德指了指身边的妻子，他老婆是个中国人，很有姿sè，听弗里德这么说，推了弗里德一把，弗里德哈哈大笑。 接着，英国领事、美国领事、葡萄牙领事等等，也是陆续抵达。 “蒋先生，你的号召能力，我真是佩服呀。”田中义久来的时候，我已经忙的如同陀螺一样了，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了。 “这还多亏你呀，呵呵。”我乐道。 “多亏我？什么意思？”田中义久有些吃惊。 奶奶的，要不是从你那里搞来臧致平的那个狗屁协议，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哭呢。 “呵呵，多亏你的支持，支持。请进，请进。”我哈哈大笑。 田中义久有些郁闷，低着头进去了。 他身边的人跟着进去，最后的一个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股幽香传来。 这想起，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谁了。 “很热闹呢。”光子看着面前的热闹场面，笑得很开心。 “谢谢。”这句话，我是发自肺腑的。 “我可不是帮助你，我只想看这部电影，这部号称把全中国人都搞得神魂颠倒的电影。”光子莞尔一笑。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也笑。 “蒋慕白，我发现……”光子看着我，忽然低下头去。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如同蚊子一样。 “什么？” “我发现，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光子把朱唇凑在我的耳边，柔柔地说了一句之后，麻雀一样地跳开了。 这话，让我一代。 “师父，光子和你说了什么？”卜万苍凑过来，一阵坏笑。 “滚蛋!哪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一脚踹过去，顿时鬼哭狼嚎。 第二波来的，都是电影界的人。这帮家伙围过来，表情迥异，可谓精彩。 “慕白呀慕白，我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中国，搞电影的以后没有人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作为我的老朋友，郑正秋和张石川，看着面前的火爆，对我很是赞叹。 他们这两个家伙，是电影界的老前辈，说出这话，赢得周围的一片赞扬声。 “我都要急死了！赶紧进去抢座位去！慕白，我话说在前头，明天我的文章可是要实话实说的，不管是好是坏，你可不要怪我。”洪深对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窜了进去。 “这家伙！”我摇头苦笑。 “热闹呀热闹，五万面旗子，把上海搞成了武汉，真是奇观，真是奇观。”周瘦鹃穿着一身白sè的西装，手里面偏偏拿了个折扇，看上去不伦不类，说出的话，也是酸不溜秋的。 “怎么就成了奇观了？”旁边的段宪辅很不高兴。 “上海这地方，乃是中国第一等风雅的地方，这旗子一搞，完全是土包子一样，难道不是奇观吗？”周瘦鹃冷笑道。 “是了是了，的确有些不符合上海滩的风格。”任鹏年等人也是一起起哄。 站在我旁边的卜万苍和史东山早就气得癞蛤蟆一样鼓鼓的了，眼看就要爆发。 “有些人呀，分明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懒得理。”程步高笑着摇了摇头，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走进去了。 “是呀，让有些人嘴里吐出象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张石川哈哈大笑。 周瘦鹃听了这话，想要发作，但是一看到我身边那些人的脸sè，也只有强忍下来。 “正秋兄，哪一位是胡蝶呀？”我笑道。 “哦，你怎么会对这丫头感兴趣。胡蝶，过来见见蒋先生！”郑正秋呵呵一笑，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姑娘清脆地应了一声，来到我身边。 “蒋先生好！我早就想见你了！”小姑娘走到身边，恭恭敬敬地对我鞠了个躬。 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青sè的旗袍，犹如一只含苞绽放的花骨朵。这个年代，女孩子都早熟，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到那时眼前的胡蝶不管是发育还是气质，完全就是个chéng人了，那份妩媚，那份典雅，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就是中国电影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电影皇后呀！果然名不虚传。 “正秋兄！石川兄！你们可算是捡到宝了！这丫头，以后绝对会成为这中国电影的大明星！”我对胡蝶印象很好，随手把身上的钢笔拽了下来，递给了她：“丫头，第一次见面，我这个穷人，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钢笔给了你，以后多多努力哦！” 胡蝶哪里想到我会送她礼物，看着那钢笔愣了起来。 “怎么，愣着干什么？他的那些著名电影，可都是用这只钢笔写出来的，还不拿着。哈哈哈。”郑正秋大笑。 “谢谢蒋先生！”胡蝶大喜，双手接过去，粉脸带笑。 “慕白，你小子不会打我这个新人的主意了吧？”张石川看着我这神sè，知道我心里的打算，凑过来笑道。 “石川兄，你把这丫头匀给我，我拿十家，不，二十家电影院给你换，如何？”我笑道。 周围一片吸气声。二十家电影院，那可是好几十万大洋呢。胡蝶虽然凭借在《欲梨魂》里面的演出小有名气，但是现在根本不值这个价钱。 “你还真是够意思。”张石川嘿嘿一笑，然后脸sè忽然一僵：“绝对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想法？以后我这明星公司全靠她了，别说二十家电影院了，就是五十家，一百家，我也不换呀！” 张石川的这话，周围又是一片惊讶声。 得，这话传出去，非得登到报纸上，胡蝶这丫头想不出名都难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极为惋惜。 “想招好演员，自己寻摸去，莫打我的注意。”张石川一阵坏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胡蝶进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是长叹一口气。 奶奶的，啥时候我才能够收揽这样的大明星呀！ “师父，不就是个rǔ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嘛，至于这样嘛，我看距离顾小姐差了远了！”卜万苍在旁边很是不服气。 “你小子懂个屁！这丫头可不是一般人，将来绝对技压群芳，恐怕洛然都不是对手呢。”我苦笑道。 “是么？”一声柔柔的，明显带着一丝愠怒的气息，在我耳边回响。 这声音，让我全身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 奶奶的，不会这么巧吧！ 转过脸，顾洛然一张桃花俊脸似笑非笑地就在面前。 “这个，那个，洛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挠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姓蒋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洛然姐姐没那丫头年轻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还没想出办法把顾洛然搞定呢，一声冷笑在另一边响起。 这声音，让我心头一抖。 她，怎么来了？！ 第297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二） 第297章《辛亥革命》映式（二） 如果说在这大上海，我最怕的女人，只有那么一个，不是顾洛然，不是光子，也不是蕾丝，而是张静江的妹妹张静秋。 虽然这丫头年纪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何，每一次进到她，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有些心虚，有些胆怯。 算一算，张静秋跑去法国学什么电影，也差不多有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音讯，没写过一封信给我，也没有托人带过一句话，仿佛人间消失一般。 张静秋离开的这段日子，我忙的晕头转向，不过有些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响起这丫头来。想起她那刁蛮的样子，响起她那气鼓鼓抡起的拳头，想起她长长众目睽睽之下对我的破口大骂，想起她离开那天的泪水，想起…… 以往她这模样，我是最为反感的，可人离开了，想一想，反而心里点点的一暖。 转过脸去，张静秋站在我的身后，一面标志xìng的坏笑。 依然是素雅的学生装，依然是齐耳短，依然是明眸皓齿。 “静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喜万分，走过去，一把拽住了张静秋的手。 “松开。这么多人。”张静秋满脸通红，使劲甩开了我的手，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笑起来。 “你们一起来的？”看着旁边的顾洛然，我也不好意思。 洛然倒是一直没说什么，看着我们俩，笑得恬淡。 “三天前就到上海了，我要告诉你，她偏不让，说是给你个惊喜。”洛然笑道。 “没想到，你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呢。”张静秋昂着下巴审视着我，指了指周围那些旗子：“你的事情，我都听哥跟我说了，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一年多，你的大中华就成了这样了。” “你还不知道我，我就是瞎魂。怎么，学业完成了？”张静秋当初信誓旦旦地声称去法国学电影，可看她这样子，分明没有什么变化嘛。 这丫头，不会跑到法国玩了一年多吧。 “哪有那么快。还得一年呢，我这是假期回来。”张静秋撅着嘴道。 “假期？现在有假期吗？”我有点不太相信。 “本姐说是假期，那就是假期。”张静秋刁蛮的脾气一上来，我立马闭嘴了。 “你们聊着，我陪她们进去。”洛然见我们两个人唧唧歪歪，忍俊不禁，转身招呼着身边的那些女学生进了电影院。 “洛然姐！你走了，这坏蛋又要欺负我了！”张静秋急道。 “你不欺负他我就放心了。谁能欺负得了你？”洛然咯咯一笑，走开了。 我在一旁傻乐，冷不丁被张静秋拧了一把，疼得我一阵哆嗦。 “我去法国一年多，你都干嘛了？”张静秋凑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话语极其赋有威胁xìng。 “你刚才不是说我的事情你哥都告诉你了嘛。我除了拍电影就是拍电影，没别的事情。”我一边肉着胳膊，一边痛苦道。 “跟蕾丝去了一趟美国，不错吧？上海有洛然姐，出去那么多漂亮的女演员，这一次，又是那个日本女人帮了你，蒋慕白，你的日子可不是拍电影那么简单吧？” “这也是你哥跟你说的？”我长大了嘴巴。 这丫头早生几百年，绝对是个干锦衣卫的料。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张静秋鼓鼓的，表面看上去很凶，但是十足的色厉内荏。 “静秋呀……”看着她这样子，我没来由心里一软，语气也软了下来。 “干……干吗？”方才还老虎一样的张静秋，一下子瘪了下去。 “其实这一年多，有时候，我还是有点想你的。”我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张静秋就愣了。 彻底愣了。她看着我，如同石化一样。 再然后，众目睽睽这下，这丫头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 我们的谈话，都是很声，除了我们俩，周围的人根本听不到。她这么扯着嗓子衣kù，周围无数人往这边看，不管是各路的来宾，还是众多的新闻记者，抑或是无数的民众都盯着我，一个个眼神极为复杂。 她这一哭，我就彻底慌了。 别人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她呢。 “静秋呀，你别哭呀，你这一哭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这么多人，这光天化日的……”我慌不择言。 张静秋听了最后一句话，扑哧一下破涕为笑：“蒋慕白，你家晚上八点叫光天化日呀？” “，。日呀！“我立刻又头疼了。 “算你有点良心，我进去了。”张静秋背着手，从我身边晃过去。 在经过我身边的瞬间，丫头身体往我这片偏了偏，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对我道：“其实……其实我每天都想你，想得受不了，就跑回来了。” 说完了，麻雀一样蹦蹦跳跳跑开了。 “张静秋！说什么？没听见！”我笑道。 “蒋慕白，你个大魂蛋！等我看完了电影，姐怎么收拾你！”张静秋的声音，能传出一条街去，又搞得无数人为之侧目。 奶奶的，这回，算是丢人现眼了。 “巡阅使大人到！吴佩孚将军到！”就在我傻笑的时候，史东山破锣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曹锟和吴佩孚？他们怎么来了？ 我一阵吃惊，踮起脚尖，果然看见曹奎和吴佩孚从车子里钻出来。 “奶奶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上海是卢永祥的地盘，这两个家伙竟然也敢出现，真是吃了豹子胆。”杜月笙也很是吃惊。 “没有什么稀奇的。上海虽然是卢永祥的地盘，但是曹奎和吴佩孚乃是公然露面，又是参加这样的一个映式，卢永祥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何况，上段时间因为禁映《辛亥革命》，这两个家伙灰头土脸的，此次出现，正好能够挽回颜面。不光他们，我看恐怕还有别人呢。”史量才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慕白！哈哈哈，想不到吧？！”曹锟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太奶奶的，我要过来，一帮人阻拦，说我来上海有来无回，被我老大耳光扇了出去！这电影，怎能缺席！？” “巡阅使气色不错。呵呵。”我笑道。 “狗屁的不错，一帮子办事，能把老子气死。”曹锟直摇头。 “慕白，好久不见。”吴佩孚站在旁边，一直笑，等曹锟罗嗦完了，才走过来和我握手：“上段时间那事，你可不要往心里去，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 “我都忘了。呵呵。你们两位能来，我算是长脸了。”我哈哈大笑。 “段将军，卢督军、蒋镇守使到！”史东山又是一声喊。 果然不出史量才所料，段祺瑞、卢永祥等人也是随踵而至，连我那个大哥都来了。 段祺瑞我是见过的，老朋友，卢永祥我倒是第一次见。 年纪在6o岁左右，穿着一身的军装，身上又是勋章又是流穗的，很是气派，和他相比，一身和士兵没什么两样打扮的段祺瑞倒是像土包子一样。卢永祥个子很高，瘦瘦的，脸色青白，留着八字胡，模样倒是和张胡子张作霖有些相似。 “哟，老段也来了？”曹锟冷冷一笑。 “可不是嘛，连卢永祥都来了。今天好热闹的一台戏。”吴佩孚和曹锟相视一笑。 “狗屁的督军，慕白，你信不信，明年我就把这子赶出浙江，赶出这上海，让他给我看门？”曹锟忽然转过脸，笑着对我道。 奶奶的，你这话，我是相信。历史上第二次直皖战争开打，卢永祥就被直系的齐燮元赶了出去，丢了浙江，丢了上海，通电下野。如果我猜得不错，直系早已经准备下手了。 “这是你们这些政治家的事情，和我有个狗屁关系。来的都是客，可不要吵吵闹闹的，要打出去打。”我对曹锟一点都不客气。 “这个，我听你的，你是导演么。”曹锟转身就要往电影院里面走。 “大帅，不和他们说上几句？”吴佩孚抖了抖眉毛。 “毛！老子没工夫，老子要看电影！”曹锟挺着肚子，昂着头，走了进去。他一走，吴佩孚等人也跟着进去。 “老曹看起来有些生气呀。”看着曹锟等人的身影，段祺瑞很不以为然。 “都是死脾气。”我直摇头。 “慕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卢督军了。”段祺瑞指了指身边的卢永祥。 “大帅，你这不是埋汰我吗。啥狗屁督军，我卢永祥永远都是大帅手底下的一个兵油子。蒋先生，你要是看得起我，喊我一声老卢或者卢老哥，我就脸上有光了。”卢永祥倒是很客气。 他是浙江督军，上海是他的地盘，我大哥又是他的手下，无论如何这个面子我也是要给他的，尽管他三番五次为难我。 一番寒暄下来，我以兄呼他，他以弟呼我。 “慕白老弟，上段时间那破事……”卢永祥自己都不好意思。 “老哥，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我一副豁然大度的样子。 “那是！那是一定你放心！现在顺清是镇守使了，这地方，他做主，我绝对不过问！”卢永祥指了指身边的大哥，直拍胸脯。 奶奶的，大哥虽然是镇守使，可说到底还不是个空架子，握有实权的都是你的人。 “中山先生到！” 睁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呢，孙中山，到了！ 得，当今关内三大势力，算是来齐了！ 第298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三） 第298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三） 《辛亥**》的首映式，邀请的贵宾中，不管是曹锟、吴佩孚还是段祺瑞、卢永祥，以及孙中山等人，都是发了请帖的。 连载沣和溥仪我都发了请帖了。凡是参演电影的这些巨头，不管戏份多少，一个不漏。 本来嘛，我这样做，无非就是礼貌。这些人一个个日理万机，处理的都是决定中国历史进程的大事，我根本不会认为他们会出席。但是现在，事实出乎我的意料，竟然全都到场。 段祺瑞和卢永祥就罢了，他们一个在天津，一个在杭州，距离上海路途很近，曹锟和吴佩孚在北京，路途也不远，但是孙中山就不一样了，他在广州呢而且现在正是国民党改组以及和苏俄合作大刀阔斧发展的时候，作为领袖的他，工作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竟然也来了 中山先生依然是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衣，极为朴素，身边跟着的是蒋介石和胡汉民，国民党如今的一武一文，哼哈二将。 “孙先生” “段先生卢督军” …… 大佬见面，都是一副亲热的样子。而孙中山和皖系现在的确也是合作关系。 寒喧了几句之后，孙中山指着我，满脸是笑。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 “你干的好事!”蒋介石摘掉手上戴着的雪白的手套，指了指周围：“先生昨天晚上到的上海，今天早晨一推窗户，惊讶无比，转身问我，是不是上海**了？让我赶紧出去打听，结果问了一圈，才知道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这满城都是铁血十八星，我们都以为要起义了呢，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作为当年那场**的参与者，孙中山虽然没有亲身参加武昌起义，但是满头红旗展的场面，他是看到过的。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这面旗子，很久没见了，满城都是，让人思绪万千呀”看着周围的旗帜，孙中山满脸深情，眼眶都红了。 “先生，我这一手，不错吧？”我暗自得意。 “当年为了这面旗能够在城头升起来，在中国的土地上升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同志为国捐躯呀。”孙中山长叹一声，满怀的悲伤，化作了呵呵一笑：“慕白，你，做得好” “先生，别感慨了，赶紧进去吧，电影开演，有你感慨的。”我指了指电影院，让二哥亲自领着一帮人进来。 这帮大佬之后，一波一波的贵宾扑面而来，袁克文、溥侗、张静江、张季鸾等等，皆是名人，海浪一般，一面帮人见面，相互寒喧，打着招呼，说着笑话，让大中华电影院门口如同菜市场一样。 七点五十分。崭新而阔大的电影院里面，五六百个座位座无虚席，而后面，新加的一百多个座位，更是人满为患，连过道里面都是人。 外面是红旗飘飘，电影院内部更是精心布置。 从电影院的二楼，几十面比外面还要大上三四倍的超大铁血十八星旗从楼顶一直垂到地面之上，满目都是血红色。座位上，每一个坐席前面，同样插着一面小旗，而在正面，放置巨大银幕的地方，同样蒙着一面旗帜，一面五万旗帜中最大的一面旗，占据了整个电影院的四分之一如同一面巨大的围墙一般 这场景，不像是放电影，而像是开一场声势浩大的会议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景搞得束手无策，惊讶无比，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各位，各位”看了看表，马上八点了。电影即可就要开演，这帮人还消停不下来，我走不住了，一个跃身，上了台子。 整个电影院，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各位，今天，中华民国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这部诸位等待了大半年的电影总算是要首映了，首映之前，我啰嗦几句”我挺直了身子，一挥手，早就准备好的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工作人员，一排排地走入了座位之中。 这些人，手里面都拿着酒瓶，百分之百的猛烈白酒，每个人面前，放好了杯子，斟得满满的。 所有人被这一手搞得不知所措。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泱泱中华，辉煌了几千年，满清以降，却备受欺辱，割地赔款，国将不国，文官爱财，武官怕死山河破碎，水深火热”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我指了指电影院大门的方向：“这中国，何时变成了块肥肉这民族，何时变成了东亚病夫，他娘的，我是不服” “四万万同胞，和我蒋慕白一样不服的人，有的是中华民国这十二年，再往上，自鸦片战争几十年来，不服的人，多得是李鸿章、张之洞不服办洋务谭嗣同、康有为、梁启超不服，百日维新光绪不服，拼了性命也要强国袁世凯不服，要武力统一这国家孙文不服，一心**几十年来，为了这国家，为了这民族，慷慨赴死者，甚重” “徐锡麟被剖腹凌迟秋瑾血贱轩亭口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冢之树尚不如臂粗武昌城头，硝烟还未散去，这大江南北，战火一天接着一天” “他娘的，这些人，不管哪一个，不管什么政见，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坚持什么主义什么治国之道不管是你们说的封建奴才、保皇派、**者抑或是**家!在我眼里，他娘的都是英雄不折不扣的英雄” 我的一番话，一番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让大厅里面鸦雀无声。 虽然同样是寂静，但是气氛却明显变了。变得肃穆不已，变得庄重不已，变得凝重不已 我的话，虽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同意，但是所说的这些人，都有着轰轰烈烈的一声，却是不争的事实 “各位!请起立”我一抬手，举起了酒杯。 大厅里面的几百号人，呼呼啦啦，都迅速起身，也都端起了酒。 “今天，请抛下你们的政见，偏下你们的偏见这第一杯酒，敬我们的英雄们这些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民族的英雄们” 我单手一挥，一杯烈酒，泼洒在地上。 “敬英雄”孙中山激动得满脸通红第一个学着我把酒挥洒在地上。 “敬英雄” “敬英雄” 曹锟和段祺瑞更是紧跟而上。 他们三个人如此，其他的人也纷纷如此 “敬，英雄”站在后排的李国杰，听见我把他祖父李鸿章同样列为英雄，早已经嚎啕大哭。 几百杯烈酒泼在地上，整个大厅顿时氤氲在酒气之中。 很多人，眼眶都红了。 “这第二杯酒，敬这个伟大的国家，这个历尽几千年战火，历尽蹂躏却始终未曾低头的国家救这个伟大的民族这个几千年最勤劳同样也是最坚韧的民族这个国家，可以被占领却永远不会屈服这个民族，可以掉头却永远不会跪着”我高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被烈酒呛得连连咳嗽。 “敬我中华敬我民族” “敬我中华敬我民族” “敬我中华敬我民族” 如果说第一杯酒，有些人觉得不太信服的话，那么这第二杯酒，无论何人，都要激愤了! 酒是烈酒，喝下去，连肠子都要着火了但是肚子里的那股熊熊之火，一直顶到脑门上屋子里咳嗽声一片，但是不管男女，不管老少，全都一饮而尽，没有个耍孬种 那股悲壮之气，让我仿佛看到了要奔向战场的敢死队一样 这是战场上才有的奋死征伐之气呀 在场中国人的这气势，让坐在旁边的各国领事，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端着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尤其是田中义久那帮人，满脸的猪肝色。光子站在人群中，却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敬我中国少年敬我少年中国”我端起第三杯酒，所说的话，让大厅里再次一片寂静。 前两句话，大家都知道，但是这话，很多人却是不理解。 敬英雄，敬国家和民族，这说法过得去，为何要敬少年？ “梁公当年有篇文章，我一直记在心里，终身难忘”看着站在前面的50多岁一身长衫的梁启超，我将杯子高高举起，举过头顶，比前面两次举得还要高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中国富少年强，则中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生，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四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脍炙人口，堪称一代雄文，在场的这些人，很多人都能背诵 而这一次，一开始，只有我在大声震呼，紧接着，一个，两个，最后是几百个人同声高呼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到最后这句，所有人都热泪盈眶，而瘦瘦的梁启超，却已经老泪纵横! 而那各国的领事，在这震天的吼声中，一个个面如土色，全身战栗 第299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四） 第299章《辛亥革命》映式（四） 《辛亥革命》映式，第三杯酒我要救中国的少年，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很少有人理解，但是梁启《少年中国后的一段，却让所有人明白了我的意思。 少年中国者，革命也！中国少年者，未来之希望也。 这酒，敬得是这国家，能够有一个光辉自由的未来！ 而这，是所有人渴望的，也是所有人奋斗的。 “请中山先生和两位大帅，为电影揭幕！”作为主持人的史东山大声宣布之下，孙中山、曹锟和段祺瑞三个人缓缓走上台。 三个早已经功成名就享誉大江南北的大佬，走到近前，看着那面巨大的铁血十八星旗，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慕白，一起吧！”孙中山把我拉过去个人伸手扯着旗帜的底角，轻轻一拉，那面旗帜哗啦啦垂了下来，与此同时啪的一声，电影院所有的灯全部熄灭，成为了一片寂静漆黑的地方。 走下台去，做好，我点了点头，史东山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一束光线打在雪白的荧幕上，电影正式开始。 失焦，银幕一片黑暗，只能够听到脚步声，一阵杂而快的脚步声。 当啷，好像是铁锁被打开的声音，镜头逐渐明亮起来，一只手伸过来，打开了牢门上的锁，扯掉了上面的铁链，吱嘎一声推开了沉重的牢门。 现出字幕：3年。桂林。 这行字幕，让台下顿时一片议论声。 “不是辛亥革命吗？怎么跑到3年去了？！这不是民国二年吗！” “别说话，往下看！” …… 牢门被打开的瞬间，一律明亮的光线照了进去，一队官兵荷枪实弹，闪身进入。 “蒋翊武！好日子到了！”为的一个高大的军官大声喝了一句。 牢房内，草团之上，坐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身体高大，面色青白，听见军官这一声，并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从容地在面前的书稿上写下最后一句话，擦了擦手。 “好。那就请家正兄为我带路！”青年呵呵一笑。 “蒋翊武！？不就是武昌起义的那个总指挥么？” “是了是了。” “蒋先生扮演他呀？” “我以为蒋先生肯定会扮演一个大人物呢。” “你他娘的就不能安静点吗！？” …… 看到荧幕上，我扮演的蒋翊武，观众又是一片惊讶声。 银幕上。军官被蒋翊武这笑搞得微微一愣，语气随即软和下来。 “蒋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军官问。 “有！酒菜送上，便是做了断头鬼，也要吃饱肚子，到了下面，才有力气再革命！”蒋翊武背着手，微微一笑。 铁写镜头。啪啪啪啪。几叠菜砸在桌子上，酒杯斟满。 蒋翊武坐在桌子跟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吃饱了喝足了，咣的一声把碗砸在地上，大手一挥：“头前带路！” 刑场。高高的台子上，刑场监视员、监斩管等大员坐了一排，士兵环立，围观者无数！ 天空阴云密布，仿佛要下雨，大风起。 这是一个缓缓的山坡，坡地上绿草如茵，远山如黛，河流蜿蜒，大好的河山。 坡地中间，放置着一块大红毡布。围观的民众一阵sao动，蒋翊武在一大堆士兵的押解之下，进入刑场。围观的民众极为叹息，很多人低头抹着眼泪。 “蒋先生，请！”军官立正敬礼，指了指地上的大红毡。 蒋翊武走到毡布跟前，正襟危坐。 “蒋翊武，奉大总统令，汝叛国逆，就地枪决，可有话讲！？”监斩管拿出判决书，大声质问。 “有！”蒋翊武抬起头，哈哈哈大笑。 “我蒋翊武，一声革命，武昌一役，缔造民国！原本以为这中国可改头换面，没料到多出了一个国贼！说我叛国逆贼，袁世凯又如何！？” 蒋翊武的大声质问之下，监斩管顿时为之语塞。 “同胞们，民国建立，乃是无数仁人志士掉了脑袋换来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袁世凯赳赳武夫，独裁暴戾，好好的民国，顿成其掌中玩物！军阀掌国，国无宁日！此情此景，我蒋翊武断不能忍，辛亥千千万万死去的弟兄，断不可忍！” “这中国，不是一个人的国！也不是一伙人的国！乃是我四万万同胞的国！一群人掌握国政欺压剩下的几万万人，民不聊生，无尊严，无自由，无立锥之地！这样的国，不是民国！乃是独裁者之国！” “同胞们，我蒋翊武为国杀贼，死而无憾！化为厉鬼，也愿重新率锦旗十万，斩了这阎罗！” 蒋翊武的慷慨jī昂，让听众动容，有些人失声痛哭，便是看守的士兵，很多也是凝神静听，极为哀痛。 “还不行刑！？”监斩管慌了，站起来大声命令。 “同胞们，起来！起来！民国要亡了！不能做牛马，不能做奴隶！”蒋翊武继续向民众说着革命真理。 “行刑！”监斩管气急败坏。 士兵们却静静站立，没有人愿意开枪。 “他娘的！”领头的队长，夺过手下的枪，大步走过来。 “起来！起来！救中国！” “辛亥精神不能死！中华民国不能亡！” “辛亥万岁！” “啪！” 在蒋翊武高喊着口号的同时，队长举着手枪走到蒋翊武背后，突然开枪。 蒋翊武的主观镜头。轰然倒下，那山，那水，周围民众的一张张满是泪水的脸，都在摇晃中迅消失，留下的，是一片纯净湛蓝的天空。 寂静，一片寂静。没有了民众的痛哭声，没有了监斩管的声嘶力竭，也没有了枪声，没有了鸟鸣，，有的，只有那风的呼啸！ 蒋翊武倒在草地上的一张脸，脑后鲜血汩汩冒出，看着天空，慢慢露出微笑。 他缓缓地伸出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去触摸那片纯净的天空。 特写镜头。蒋翊武的手，背景是高远的碧空， 蒋翊武笑了，灿烂地笑。生命正在一点点在他的身体上消失，他的脸在颤抖，嘴翕动，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声：辛……亥！！！！！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银幕一片漆黑。 雄壮的音乐响起，一片血红中个大字夺目而出：辛亥革命！！！！ 哗！！！开头蒋翊武英勇就义的这一幕人，让下面的观众一下子了！ 有人哭泣，有人叹息，然后，是一阵海浪般的掌声！！！ “蒋翊武呀，蒋翊武……”我身边的孙中山，低下头，出了一声长叹。 银幕上，在这音乐声中，现出字幕。 主演：孙中山、蒋云、袁克文、段祺瑞、曹锟、孙科、黄一鸥、爱新觉罗载沣、爱新觉罗溥侗、梁启…… 编剧：蒋云。 导演：蒋云 …… 长长的字幕，几乎没现出一个名字，就会jī起一片惊呼！ 尽管之前观众已经知道这部电影里面必然大佬云集，但是这一串串的名字的出现，一个个光辉四射的名字的出现，还是震惊了所有人。 “天哪，这些都是什么人呀！” “也只有蒋慕白，能够有这样的能耐！” “这哪里是电影！分明就是历史呀！” …… 一片惊呼声中，我却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双冰凉柔软度额手，伸了过来，放在我的手上。 是张静秋，满脸微笑的张静秋。 字幕完。银幕失焦中，隐隐传来一个孩子稚嫩的歌声。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那声音，孩子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的响起，带着一丝哭腔，更多的，却是一份让人心颤的酸楚。 所有人都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孩子的声音，逐渐变大，背景声中，出现了呼啸的呜呜的寒风声。 银幕逐渐变亮。特写。一个招魂幡，在大风中翻飞着，后面依然是天空，苍白的没有任何生气的天空。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马车上，放着一具狗碰头的薄皮棺材，一头瘦马一瘸一拐地在烂地上艰难地走着，车头上，坐着三个人，一个盘着辫子，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一个低头抹着眼泪的fù人，还有一个瘦黝黑穿着一身破棉袄的**岁的孩子。 这歌声，正是着孩子所唱。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孩子一边唱，一边讲手中的纸钱洒向天空，纸钱翻飞，落在地上，落在烂泥之中，车轮轧过，陷入污水中。 “翊武呀，别唱了。让你爹安生地走。”汉子转过脸去，抹着眼泪。 “二叔，我爹为什么别人砍了脑袋？”孩子问道。 中年汉子看了少年蒋翊武身边的那个fù人，很是不忍，摸着蒋翊武的脑袋，长叹一声：“洋毛子进咱国家，烧杀抢掠，你爹带着我们闹起了义和团，在天津，在京城，爷们光着膀子轮着大刀片子和洋人干，一眨眼朝廷就翻脸不认人，对我们背后下黑手……” “他二叔！”坐在旁边的fù人把蒋翊武搂在怀里，制止了汉子再往下说：“他二叔，别说了，他爹死了，你就别给孩子说这些了，给蒋家留个种吧！” 汉子长叹一声，再也不说话。 “娘，莫哭！莫哭！等我大了，给爹报仇，杀了这狗朝廷！”孩子摸着母亲的眼泪，大声道。 fù人把孩子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镜头陡转。现出字幕：年。檀香山。 大厅之中，坐满了青年，讲台之上，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慷慨既往地在演讲。 “眼下要救中国，只有一途，便是君主立宪！大清已经腐朽至极，只有学习日本，变法自强，才有出路！我梁启不才，愿再来一次维新，也要让这中国，傲立于世界！” “君主立宪，救中国！” “君主立宪，救中国！” …… 台下的青年群情jī昂，一片欢呼。 失焦。字幕。7年。东京。 一条的街道上，寥落无人，偶尔有穿着和服的日本人经过。一个青年走到一个建筑的门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现无人，推门而入。 上楼梯，进入一间房子。 放在里面，静静地坐着几十个人，几十个青年人。 “觉民，你迟到了。”有人声道。 “迟到是林觉民的一贯作风。”有人笑。 “迟到情有可原，觉民又不是同盟会的成员。”有人解释。 “谁说我不是！我刚刚加入！”林觉民睁大眼睛，周围人都笑。 “别说话了，中山先生到了。”旁边的人，白了几个说笑的青年一眼。 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目光集中到了房间的入口。 在一帮人的陪同之下，孙中山缓缓走入。 “先生！”屋子里的一帮人全都站了起来。 孙中山看了看这些青年一眼，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有些不好，情绪有些低落，但是步伐依然有力。 孙中山在前面的讲台上停下来，屋子里安静地很，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 “同志们，请起立。”孙中山语气沉重。 唰的一声，所有人齐齐而立。 “脱帽。”孙中山的声音有些颤抖，缓缓地摘下了头上的帽子。 屋子里的青年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依然一个个的摘下了帽子。 “就在上周，我同盟会在浙江、安徽两省，同时举事！”孙中山抬起头，声音加大，但是眼眶却红了。 “起义了！？好呀！推翻这狗朝廷！” “回国，起义去！” 屋子里的青年一片欢呼。 “安静！”孙中山旁边，黄兴摆了摆手。 青年们再次安静下来，看着孙中山，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次起义，失败了。徐锡麟先生被捕，被剖腹挖心，凌迟处死，秋瑾因为事泄，也被抓住了。就在今天，要被问斩了。”孙中山潸然泪下，屋子里原本欢呼声一片的青年们全愣了。 孙中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泪水，猛地抬起头来，指着窗外：“十几年来！我革命志士，为了救这国家，为了救这民族！屡屡起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无数同志英勇就义！无数志士惨死在清廷的屠刀之下，至死不渝！此乃我革命之光荣！此乃我国家我民族之光荣！” “诸君，莫要忘记这些英雄！诸君，革命尚未成功，愿诸位努力！努力，救中国！”孙中山几乎在咆哮，在愤怒地咆哮！ “救中国！”站在最后面的林觉民，jī动得面红耳赤，第一个高高举起了拳头，出了一声怒吼！ “救中国！” “救中国！” “救中国！” …… 屋子里，悲伤成河，却众志成城！！！ ### 十一回家，顺便采访，七天累死了。说一直是朋友帮着传。 第一更送上。筒子们，多多支持！ 第300章《辛亥革命》首映式（五） 第300章《辛亥革命》首映式（五） 《辛亥**》开头的几场戏，让电影院里面一片压抑，鸦雀无声，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银幕上再一次变换地点。 紫禁城。凌晨。 天还没有亮，这片庞大的建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死寂万分，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 西暖阁。走廊之上，一派太监恭恭敬敬站立着。已拍身穿朝服的的大员门三三两两走过去，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安徽、浙江两省这一次闹事，听说太后震动很大呀。”走在前面的奕劻很是惊慌。 “这几年来，闹事的人还少么，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个伏法乱党，只不过是乱党而已。”铁良呵呵一笑。 “两位，不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嘛，虽是乱党，但各地已经是风烟四起，屡扑不灭，看来，立宪得火速进行了。”袁世凯笑呵呵地从后面走过来，奕劻和铁良都不说话了。 “贼子一个”看着袁世凯的背影，铁良愤愤然。 “莫要这样说嘛，现在这大清国，哪离得了这位，北洋都在他手里面。”奕劻打圆场。 “我看姓袁的是个脑后长反骨的家伙”铁良摇头。 “话虽这样说，可现在世事不一样了。”奕劻长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黑暗，指了指死寂的紫禁城：“咱们这大清国，就如同这外面的天儿一样，要变天咯。” “你是说？”铁良一惊。 “老佛爷这一次召见各位大人，你难道就不觉得要出点事儿？”奕劻微微一笑。 “要正式立宪了？”铁良深吸了一口气。 奕劻呵呵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两人刚刚转身进去，在太监的搀扶之下，张之洞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身边跟着几个大员。 “大人，你实在不必过来。”旁边年轻的载沣搀扶着张之洞，对这位老人十分的尊敬。 “老佛爷召见，必是有大事，老夫一生为国，岂能不来？”张之洞喘气都费力，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 “唉……”张之洞叹了一口气，转身问载沣：“今年是几年了？” “光绪三十三年了。”载沣回道。 “三十三年了，三十三年了……”张之洞小声地重复这这句话，然后苦笑道：“白驹过隙，李中堂过世，已经七年有余了。” “大人，你这是……”载沣被张之洞这话搞得莫名其妙。 “世人都说我和李中堂过不去，也都指责李中堂卖国，现在想起来，我张之洞，比不过他李鸿章呀。”张之洞呵呵一笑：“李中堂一生，自诩是个糊裱匠。他过世的时候，很安心，没看到这房子塌，我就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全都是目瞪口呆，胆小的人甚至捂上了耳朵。 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张之洞呵呵一笑，装聋作哑，喃喃道：“老了，老了，老糊涂咯。” 西暖阁内。 太监们忙忙碌碌，屋子里面坐满了人，一个个鸦雀无声，都是清廷的核心。 “皇上到”小太监一生低呼，众人纷纷起身，跪倒一片。 在太监的搀扶之下，光绪颤颤巍巍地走进来，坐在了龙榻之上。他极为瘦弱，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剧烈咳嗽着，小太监们又是端药，又是擦汗，忙得不亦乐乎。 “皇上，怎么也来了？”奕劻低声对袁世凯道：“皇上一直都在后面静养，从来不过问政事，怎么……” “看来，要有大事了……”跪在地上的袁世凯，小声道。 “老佛爷到”小太监又是一声高呼。 “老佛爷吉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众人的高呼之下，慈禧出现了。 几个小太监抬着巨大的椅子，天气已经和暖和了，慈禧还穿着厚厚的貂皮袄，手里面抱着暖炉，这位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佛爷，也已经奄奄一息，病入膏肓了。 光绪挣扎着要起来问安，被慈禧制止了。 “皇上身子骨儿弱，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慈禧艰难地说这话，然后点了点头。 慈禧太后落了座，众人纷纷回位，房间里面安静得很，谁也不敢先说话。 “今儿把诸位爱卿请过来，乃是有件大事要商量。事关我大清江山的大事。”慈禧喝完了太监递给的参茶，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话，让众人不由得低下了头。 “袁世凯!”慈禧缓缓闭上了眼睛，叫了一声。 “老佛爷，臣在”袁世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各省，还安宁吗？”慈禧太后好像在闭目养神。 “禀老佛爷，各省安宁，虽有乱党作乱，皆是小闹，成不了大事。我大清江山，固若金汤……”袁世凯说得很慢，他跪在地上，几乎是匍匐，眼睛斜向上，打量着慈禧的神态，回答得极为斟酌。 啪 慈禧忽然使劲拍了一下龙案，吓得旁边的光绪皇帝一哆嗦，差点没出溜下去。 袁世凯全身发颤，额头冒汗，周围的一帮大臣们也是一个个战战兢兢。 “胡说”慈禧猛然睁开眼，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这些人，原本一个病怏怏的老太太，突然变得让人极为恐怖。 “你当我在这西暖阁，外面什么事情不知道吗？”慈禧十分愤怒，指着外面，手指颤抖：“这几年，一天不如一天安生外有孙文等一帮乱党煽动，内有各省暴动，长江各省，或为反教，或为抗捐，或为抢粮，规模愈大年初江苏浙江安徽民变屡起，6月孙文的同盟会在潮州暴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月安徽浙江同时叛动，徐锡麟杀了恩铭，秋瑾阻止乱党要攻衙门，安宁？这叫安宁？江山永固？袁世凯，我看你就是最大的乱党” 慈禧的训斥之下，袁世凯脑门上的冷汗啪啪直落。 “臣，死罪!”袁世凯咣咣磕头。 “臣等死罪”旁边的大臣也顶不住了，呼啦啦跪倒一片。 光绪皇帝吓得几乎要晕厥。 一个统治了中国大半个世纪的老太太，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怒也足以让这些强人胆战心惊。 “都起来吧。”看着跪倒一地的大臣们，慈禧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刚才的一段话，耗尽了她全部的体力，一下子摊了下去。 众人一个个站起来，依然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天儿，要变了。时代，也要变了。”慈禧看了看身边不停咳嗽的光绪，摇了摇头。 “想我大清，自开国以来，何其的威风而今，却落到了这般田地。”慈禧似乎很痛苦。 “现有洋人打进来，然后是洪秀全作乱，变法呀，洋务呀，直到今天这风烟四起，这大清国，如同风中的蜡烛，危险得很呢。”慈禧低下头，眼泪出来了。 “老佛爷”看着她这模样，众人再次跪倒。 “老佛爷，乱党虽有，但如同蚍蜉一般，我大清有老佛爷在，有皇上在，定然江山永固江苏安徽之事，已被镇压下去，徐锡麟被剖心，那秋瑾，今日也要问斩老佛爷，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呀”载沣的一段话，似乎让慈禧很欣慰。 慈禧呵呵一笑，擦了眼泪，摇了摇头。 “我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见了祖宗们，我也没什么好惭愧的，这大清国在我的手里，没断送掉。但是你们能不能这样，我就不知道了。”慈禧看了看大臣们，看了看光绪，冷冷一笑。 “今儿请你们来，是说一说这立宪的事情。”给了一通下马威，慈禧才开了正题。 “眼下暴动四起，举国皆要求立宪，我收的折子里，大部分都是朝廷的大员你们说一说。“慈禧问道。 接下来，一帮大臣们，纷纷表示自己的观点。袁世凯等人表示赞同，奕劻等人不温不火，张之洞则是一句不发。反对的人，却几乎没有。 “孝达，你说说？”慈禧看了看张之洞。 “回老佛爷。这立宪一说，也有些年头了。先前又是拍大臣出洋考察，又是做各种准备，功夫倒是费了不少。”张之洞沉声道。 “那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慈禧冷冷一笑。 “老佛爷英明。”张之洞点了点头：“但是老陈觉得，即便是敷衍一番，也最好做的像样一些了。眼下的形势，不同以前了。人心思变，再不作为，恐怕……” 张之洞停顿了一下，咬咬牙：“恐怕不妙呀。” 呵呵呵呵。慈禧发出了一阵极为难听的笑声，让周围的大臣们再一次低下头。 “听见没？听见没？都学学，都好好学学”在太监们的搀扶之下，慈禧站起来：“这大清国，还是离不了孝达这样的老臣呀” “臣惭愧。”张之洞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鸿章故去也有些年头了，老人们一个个走了，新人们一个个不顶事，**心呀。”慈禧看了看光绪，再一次摇头。 “事儿，就这么定了。立宪就立宪吧。”慈禧最后做了个决定，长叹了一口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佛爷英明”众人一片高呼。 “可有一条，给我记住了，立宪归立宪，这大清国的江山，还得姓爱新觉罗!乱党，终究是乱党，明白吗？”慈禧冷冷道。 “嗻” “我听说，那个秋瑾，还是个女子？”慈禧突然问了一句。 “回老佛爷，的确是个女子。”袁世凯答道。 “一个女子，也要**，真是 笑话。”慈禧摇摇头，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记住咯，对待乱党，只有一个字：杀有多少，杀多少一个都不能放过” “嗻” 一阵高呼声，黑暗中，回荡。 ## 第二更，送上上班第一天，累得快要吐血了 第301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六） 第3o1章《辛亥革命》映式（六） 浙江。杭州。轩亭口。天黑没有亮，一辆囚车在清兵的看押之下，在街上缓缓而行。 当银幕上出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现身边的孙中山很是jī动。不光是他，周围的很多人，也出了一声叹息。 囚车之上，一身白衣的秋瑾，站在牢笼中，英气逼人，容貌秀丽。 这样的一个女子，大好的年华，本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相夫教子，而今，却要成为刀下之鬼，响起这位女侠的风采，也难怪观众叹息声一片了。 接下来，秋瑾就义的场面，和蒋翊武虽然同是为革命捐躯，却明显不同。 蒋翊武的就义，是慷慨jī昂的，是刚烈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但是秋瑾的就义，却是带着女子别有的魅力。 早在《辛亥革命》之前，洪深的电影《秋瑾》就赢得了极大的反响，对于这位女侠的塑造，洪深虽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却做得极为出色，因此也赢得了观众的喜欢。 虽然《辛亥革命》中关于秋瑾的戏份十分之少，但是这些戏，显然已经成为了这部电影的亮点之一。绝大多数人都想看看，我对于这个女人的处理，尤其是秋瑾就义的处理，和洪深相比，到底如何？ 很长时间以来，在上海电影界，谈起电影的理论基础，洪深是唯一一个被人认为能够和我相提并论并且有希望越我的人，虽然洪深很谦虚，但是对于《辛亥革命》中的这场戏，相比也是期待很久了。 看着银幕上出现秋瑾的囚车，洪深也很jī动，眼睛睁得大大的，都不肯眨巴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而身边的一帮人，都知道其中的缘由，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洪深，又看着银幕，想一睹为快。 在《秋瑾》中，秋瑾就义的场景是洪深的那部电影的重头戏，是高潮，洪深甚至不惜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去全面铺开，做足了气氛，又是使用场面烘托，又是使用闪回，又是用秋瑾当场对清廷破口大骂宣传革命真理，如同四川火锅一样，各种猛料得下足了，让观众看得很过瘾。 而《辛亥革命》里，秋瑾就义，只不过的一场戏，只有五分钟，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五分钟不太重要的戏，就做任何的偷懒，相比之下，我也知道这场戏一定会被观众比较，也算做足了功课。 我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复杂手段，没有闪回，也没让秋瑾对这围观的民众大骂清廷宣传革命真理。 “死犯带到！”秋瑾被押下车后，彪悍的光着上身的侩子手提着**大刀走过来，十分凶悍，那刀刃在阴沉的阳光之下，闪着寒光。 已是夏天，周围一片葱绿。 白衣的秋瑾，缓缓走到刑场。刑场旁边，是一棵山茶树，洁白的山茶花，开在密密的枝叶中，在风中微微抖动着，洁白，纯净，美丽。 秋瑾忽然没有把这些侩子手放在眼里，而是轻轻地走到茶树旁边，看着那花，露出淡淡的微笑。 “开花了。”秋瑾轻轻而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的隽永，那么的安和。 山茶花之下，白衣秋瑾，犹如仙子一般，这个时候，她不是英雄，只是一个爱花的女子。 这样的场景，让现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世人都说，所谓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撕碎了给人看。这样的做法，远远比任何手段都能够打动人心。 没有革命口号，没有英勇不屈。此刻的秋瑾，还原成了一个女子，正因为这样，正因为她脱去了那层光环，才真正让人觉得她的伟大。 轰隆隆，天空阴云密布，打着雷，仿佛要下雨。 “秋瑾，有何话说！？”监斩管看了看天，大声问道。 秋瑾看着那天，雨水落下来，淅淅沥沥，打在那洁白的花瓣之上。花瓣凋零，翩然落在地上，落在泥土之中。 “开花了，便会结果。”秋瑾笑了，灿烂地笑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bsp;“你可认罪！？认罪了，可以让你痛快些！”监斩官看着雨水，很不耐烦，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取纸笔来。”秋瑾轻轻地走到刑场中间。 监斩官以为秋瑾要认罪，大喜，吩咐手下奉上纸笔。 秋瑾握笔在手，转脸看了看那山茶，微微一笑，在纸上一挥而就。 下人们把那绝笔书奉给监斩官，监斩官过来，原本信息的脸上，一片愤怒。 上面只有七个字“秋风秋雨愁煞人。” “秋风秋雨愁煞人！？呵呵，我看你吓傻了吧，明明是夏天！”监斩官怒道，不过他又读了一遍，呵呵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向来，你是觉得干的这事情，没有出路了吧？” “大人，女子这句，不是指我革命，而是指你们。”秋瑾莞尔一笑，走到刑场中间，对侩子手点了点头：“动手吧！” “不知死活的东西，行刑！”监斩官大怒，bsp;“跪下！”刽子手一脚揣在秋瑾腿弯上，将其踹得跪倒在地。 秋瑾身体前倾，闭上了眼睛，角露出了粲然一笑。 “斩！”监斩管手中的令牌扔向空中。 侩子手大喝一声，手中的鬼头刀划过一个诡异的弧线，重重斩下。 啊！！电影院里面一片惊叫之声。 噗！！！银幕上，并没有出现人头落地的场景，只是一道热血，飞溅在那一簇簇的洁白山茶之上，鲜血下的山茶，分外的美丽。 柔情的背景音乐响起，换镜头，飘飘的山茶在风中凋零，飞舞飘落，落在泥土里，落在污水中，清兵收队，一个个脚步，踩过了那花朵。 这么一场戏，这么一场原先所有人都认为会壮怀jī烈的戏，变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慕白，吾不如也！”看着银幕，洪深长叹一声。 “秋风秋雨愁煞人秋风秋雨愁煞人！秋瑾之风，山高水长呀！”孙中山已经是泪流满面。 “唉” “唉” 电影院里面叹气声一片，悲愤声一片。 电影到了这里，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了，这些戏，从开头到现在，都如同一块块大石头一般，压得所有人喘不过起来，如果电影有高峰和低谷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是最低的低谷了。 欲扬先抑！ 接下来，便是陡然壮烈的场景。这场景，让电影院里面的气氛一震！ 特写，一杆杆锃亮的枪整齐地树立在枪架之上。 “快！“ “快！“ …… 一个个身影跑过来，一只只手夺过了那枪，动作迅，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字幕。年7越。湖北。 一支穿着现代军装的部队站在沙场之中，整齐肃立，面色坚毅。随即而来的，是庞大的军事演习，之间战场之上，重炮齐鸣，枪声不断。 “杀！“ “杀！” “杀！” …… 在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的带领之下，身后的士兵高举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出战壕，扑向对手。 高空拍摄，这支部队，如同一支洪流一样，锐不可当，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就如同一支带头的猛虎！ “蒋翊武这子，有种！”一个军官在高台之上，收起了望眼镜，哈哈大笑。 “大人，蒋翊武这子不错是不错，但是听说是革命党，而且标下sī底下听说，他周围结交了不少人。”身边的一个军官声道。 “张彪，这件事情，要严查！” “嗻！” 这两个人，一个是湖广总督瑞澂，一个是北洋第八镇统制张彪。 台子底下，演习已经结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蒋翊武等人满头大汗跑过来。 “翊武，看看这些清狗！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旁边的一个同伴朝瑞澂两人怒了努嘴。 “孙武兄，你不是听说过嘛，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蒋翊武呵呵一笑。 深夜，蒋翊武和孙武等人在房间里面议事。 “眼下革命形势大好，中山先生正在筹划起义，各省也都蠢蠢欲动，我振武学社，应当积极相应才是！”蒋翊武拍着桌子，jī动道。 “可是今年民众暴动，我们偷偷支持，失败了，不少人掉了脑袋，能成吗？” “是吧，连原来社团的名字也改成了振武学社，张彪那，这段日子正在查呢。” 周围的人都有些犯嘀咕。 “要这国家富强，就得灭清廷，就得革命！怕掉什么脑袋！”蒋翊武呵呵一笑。 咣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帮士兵冲进来。 “蒋翊武，，可把你逮住了！”张彪哈哈大笑：“绑了这帮党！” 士兵一拥而上，绑住了蒋翊武。 啊！！ 原本看得正兴高采烈的观众，被眼前的场景搞得目瞪口呆，全都失声叫起来。 孙中山等人，则是眉头紧锁，担心不已。 “绑了，送回去，格杀勿论！”张彪看着蒋翊武，哈哈大笑。 电影院里面，顿时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担忧。 ### 第一更送上。 第303章《辛亥革命》首映式（七） 第303章《辛亥革命》首映式（七） 《辛亥革命》中，对于袁世凯的表现，显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尽管之前我对于李鸿章的评论以及《李鸿章》的整体的格调，让舆论曾经哗然一时，因为这个原因，《辛亥革命》放映之前，对于这部电影如何表现袁世凯和清廷，报纸上早就议论得热火朝天了，人们猜测种种，虽然各有各的意见，但是基本上的统一认识是：蒋慕白里面塑造的这些人物肯定和以往有着根本的不同。 尽管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面对银幕上对于袁世凯的塑造，很多人还是接受不了。 而在表现袁世凯真实的内心世界的一场戏后，电影院里终于有人拍案而起。 “蒋慕白！你这是在颠倒黑白！”瘦瘦的梁启超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气得全身直抖。 我这么搞会挨骂，我是晓得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料到，当场起来骂我的人，竟然是梁启超。 这老头当初维新变法的时候吃了袁世凯的苦头，后来清朝灭亡袁世凯成为了大总统，他受到袁世凯的邀请，成立统一党，帮助袁世凯抗衡国民党，成为袁世凯北洋政fǔ中的重要成员，袁世凯对于他，也算是极为尊重，交情不浅。后来袁世凯要做皇帝，梁启超愤然辞职，接着发动讨袁，叱咤风云。 对于袁世凯，他应该比我还了解，怎么会如此当众发怒。 看着这老头气愤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这部电影中把袁世凯处理得越真实，对于现在他的处境，就十分不妙吧。现在的梁启超，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大的威望了，世人都知道梁启超和袁世凯是死对头，可以这么说，正是通过讨袁，梁启超的风头才极为嚣张，如果把袁世凯塑造得光鲜亮丽，那么相应的，他梁启超的形象就要打折扣了。 “梁先生，坐，坐嘛，看电影，看电影。”别人都清楚梁启超的火爆脾气，都不干劝，唯独孙中山呵呵一笑，把梁启超拉回了位子。老头看着我，很不服气，睁着眼睛继续看电影，样子很是好笑。 银幕上，电影在继续。 幽静的南方小院中，安静祥和。雀鸟在屋檐上鸣叫着，跳跃着，一个少fù坐在院子中带着幼小的孩子。 日头已经快要落下去，光线斑驳。天空满是火烧云，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孩子在摇篮里已经睡着，少fù轻轻地摇晃着摇篮，面容慈祥。 忽然，狗吠声大作，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少fù微微吃了一惊，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一个人进来，嘴里面啊的一声，捂住嘴，脸上露出惊喜的微笑，眼泪却潸然而下。 “觉民！？你回来了？”少fù赶紧抹掉眼泪。 来的人，正是年轻的林觉民，穿着一身的西装，清瘦，俊朗，生气勃勃。 “意映，儿子睡着了？”来到院中，林觉民看了看摇篮。 “嗯。”意映微微点头。 来到摇篮跟前，看着里面的孩子，林觉民脸上满是父亲的慈爱，他弯下腰，在儿子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儿子依依呀呀了几句，又睡了。转过头，夫妻两个相视一笑，极为甜蜜。 天晚了，一家人吃饭。父母高堂妻儿都在，极为祥和，也极为热闹。 这一幕，很是温馨。 “怎么突然从日本回来了？”父亲抬起头，严厉地问道. “受朋友的邀请，回来做些事。”林觉民微微一愣，又恢复如初。 “现在时局动荡，莫要惹事。”知子莫若父，父亲放下了碗筷。 “能有什么事，教书而已。”林觉民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妻子的碗里。 “吃饭，吃饭。”意映很高兴。 卧房。夫妻两个在床上说着悄悄话，极为恩爱。孩子在旁边，已经睡着。 夜凉如水。半夜，林觉民悄悄起床，走到窗户旁，点燃了一支烟。 高空之上，爬上了月亮。大大的，圆圆的月亮。月光皎洁，仿佛缎子一般。 林觉民抽着烟，忽而长出了一口气。 闪回。马来西亚。孙中山在给黄兴等人下达命令，林觉民也在内。 “此次起义，事关重大。如今革命风暴即将来临，全国已经成为火药桶，而清廷就如同坐在这火药桶上的一个腐朽老翁而已，我们要做的，就是往这火药桶里面投掷一根火把！让满清灰飞烟灭！此次广州起义，已经筹划良久，你们都是负责人，定要配合广州同志，攻克贼营，一举立功！”孙中山jī动道。 “是！”黄兴等人大声应是。 “各位，这可能有巨大的牺牲，可能要掉脑袋的呀！”孙中山拍着众人的肩膀，很是沉重。 站在后面的林觉民微微一笑，露出了决然的表情：“先生，为了国家，为了革命，掉了脑袋又如何？！便是抛弃妻子，也是为了四万万同胞一家团圆！牺牲我一人，幸福万万家，值了！” “好！说得好！”孙中山恭敬地看着这些英雄，大声道：“各位，保重！革命成功，广州见！“ “革命成功，广州见！”众人哈哈大笑。 夜鼓响起。已是三更。 地下一片烟头，抽完了最后一根烟，林觉民转过身来，走到书桌旁边，坐下，取来纸笔。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妻儿，埋头在桌子上写信。写完了，想放在床边，却思虑了一下，收回来，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bāng”外面传来了诡异的敲门声，那是暗号。 林觉民叫醒了妻子，在妻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便转身走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妻子坐在床上，默默发呆。 广州。两广总督衙门附近。革命军指挥部，小五营。 黄兴等人正在开会，林觉民推门而入。 “觉民，你来晚了。”穿着西装的俞培伦站起来，看着林觉民笑。 “安顿了一下家里。”林觉民笑道。 “革命虽然事大，但也要顾及家里。都安排好了？”黄兴有些感慨。 “好了。便是死，也安心了。”林觉民笑道。 “还没起事呢，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俞培伦撇了撇嘴。 “培伦，你也参加？”看着失去了一只胳膊的俞培伦，林觉民有些惊讶。 屋子里的人都笑。 “诸君！怎么了！？难道看不起我这个残废！？我俞培伦虽只有一臂，也能杀贼！”俞培伦jī动道。 “好了，好了，开会。开会。”稳重的黄兴一摆手，众人安静下来。 “起义的日子定了，三月二十八，也就是西历的4月26日。”黄兴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妙呀。”林觉民小声道。 接下来，在众人的叙述之中，起义军的形势被勾画了出来。 起义，需要武器弹药，从日本和安南的武器迟迟不到，而另外一方面，林觉民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准备响应起义的新军第二标在5月3日，是退伍的日子，因此，起义一方面不能速发，另外一方面，又不可能拖延，所以黄兴等人商量之后，绝对延迟一天，在4月27日发动。 两广总督府。两广总督张鸣岐、水师提督李准和一帮幕帘，在屋子里面坐立不安。 “今日革命党猖獗，有消息称，乱党可能要暴动。”李准很是恐惧。 “消息准确？”张鸣岐却不以为然。 “说不好。但前一段日子，革命党筹划刺杀孚将军的事情，总没有错吧。“李准皱起了眉头。 李准说的孚将军，指的是广州将军孚琦，革命党起义之前，决定杀掉这个心腹大患，结果因为准备不足暴露，牺牲了不少人。 “总之，小心一点好。“张鸣岐也觉得事情非同小可。 “这样，我带着水师驻扎到城里一有什么例外，也还有个照应。”李准小声道。 “好。”张鸣岐点头答应。 这接连的几场戏，把压抑和暴动的气氛，渲染十足。观众一个个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极为革命兴奋，又为革命者担心。 这，便是震惊中国的黄花岗起义的前夜了。 黄花岗起义，是《辛亥革命》的第一个小高潮，在经历了前面的铺垫之后，这场起义，显然成为了焦点。 到了这里，电影的节奏陡然加快。 27日，下午三时。 起义军指挥部。已经准备完毕的革命者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制定了作战方针：兵分四路，黄兴一路攻打总督衙门，姚雨平一路攻打小北门，迎接响应的新军入城，陈炯明一路攻击巡警教练所，胡毅生一路守护南大门。 “同志们，为革命而死，乃是我辈光荣，满清不灭，举国不宁！干了这杯酒，杀鞑虏，复中华！”黄兴满饮杯中之酒。 “杀鞑虏，复中华！” 众人满面悲壮，齐齐干了一碗酒，转身而出。 “总指挥，麻烦把这封家书递交给我家人，若是身死，还望照顾。”走到门口的林觉民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家信，递给了黄兴，转身而出。 看着一群人决然的背影，拿着家书的黄兴的手，在颤抖。 下午五时。小五营。院子里站满了人，持枪肃立。 “走！”黄兴低头，在臂膀上系上了一条白丝带，众人纷纷仿效，在黄兴的带领之下，冲出院子。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猛烈的枪响随即响彻整个广州城，黄花岗起义，开始了！ 总督衙门，黄兴带着一百二十多人，吹响海螺，发动猛攻，总督衙门猝不及防，守护卫队在管带的带领之下龟缩在衙门里，顽强抵抗，战斗极为艰苦，革命军枪弹齐发，更有不怕死的勇士翻墙而入和敌人展开肉搏战，杀生震耳，血肉横飞，场面极其悲壮！ 而就在观众被银幕上革命军的英勇感动异常的时候，让他们气愤的场面，出现了。 ### 今天十月十日。辛亥百年。感慨万千呀。 呵呵，第一更送上。 第304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九） 第3o4章《辛亥革命》映式（九） 黄花岗起义，作为《辛亥革命》整部电影的第一个高潮，将近半个时的渲染，不仅一扫先前影片的压抑和低沉，更是让整个电影院沉浸在悲壮的情绪之中，一个个观众，于泪水里不能自禁，即便是那些外国领事，也不禁为之赞叹，为之感慨。 这场戏之后，影片随即节奏一松。 紫禁城。皇帝宝座上，幼的溥仪坐在打着哈欠，下面的官员已经成一锅粥了。 “广州党暴动，震惊全国！眼下，必须要采取措施。”摄政王载沣急得满头是汗，下面的官员却是一个个大眼瞪眼。 此时的清廷，自从慈禧死后，已经日落西山，人心涣散，年轻的载沣再也驾驭不住了。 河南。袁世凯退隐的大宅。自从慈禧死后载沣掌权，袁世凯就被“足疾”这个理由被罢免。虽然回到了老家，远离了紫禁城，但是这里却成为了中国另一个政治中心。就在这个大宅中，袁世凯秘密地联系着分散在各地的他的部下，伺机东山再起。 水塘里，一叶扁舟之上，穿着粗布衣服的袁世凯，披着斗笠，手里面拿着根钓竿，一副悠闲隐士的模样。 水面平静，鱼浮一动不动。 段祺瑞和冯国璋划着船急急忙忙靠过来，上了船，相对袁世凯说什么，被袁世凯制止了。 袁世凯指了指鱼浮，笑了笑。 “大帅，广州党起事，海内震动，各地报告，革命党处处蠢蠢欲动！”段祺瑞声道。 “哦。”袁世凯一副似醒未醒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大帅！我们该动手了！”段祺瑞有些着急。 “急什么！等着鱼儿上钩！”袁世凯呵呵一笑，忽然看见鱼浮下沉，使劲一推鱼竿，一尾大鱼上了钩！ “哈哈哈！好呀，好呀上钩了，上钩了！” 袁世凯拎着那鱼，哈哈大笑。 四川。几乎在黄花岗起义的同时，保路运动也到了高峰。受到黄花岗起义的影响，保路运动轰轰烈烈，革命党伺机再次动起义。清政fǔ大为着急，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手段。川督赵尔峰，面对请愿的民众，悍然下令开枪，查封各地的工会组织，血洗成都，枪杀数千人，一时之间，全川民众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样，彻底爆了。 川南川被，温江、华阳、蒲江等1o余县，革命党同时起义，加上黑道的哥老会也是愤然加入，起义军从四面八方包围成都，战事jī烈！整个四川，已经陷入了革命的烈火之中。 紫禁城，军机处已经成一锅粥了。载沣站在巨大的地图跟前，长长一叹：“列祖列宗的基业，难道真的要毁在我的手里！？” 武汉。社据点。 蒋翊武放下报纸，看着一帮同志，极为兴奋。 “四川起义，声势浩大，广州起义虽然失败，但是全国已经震动，这一次，清廷是要亡了！”蒋翊武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 “翊武，我们社和共进会现在在军队里面已经展了3余人，到处都是我们的兄弟，我看，是时候行动了！”孙武沉声道。 “是呀当官也差不多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了，如果拖下去，不是办法。”有人道。 “共进会，什么意见？”蒋翊武道。 “我们，也是这个想法。”孙武答道。 “明晚，举行大会，讨论一下。”蒋翊武微微一笑。 这一晚，在武昌的一个普通的酒楼里面，社和共进会举行了会议，会议之上，所有人都同意举行起义，公推社社长蒋翊武为总司令，共进会领导孙武为参谋长，部署各标营的起义行动。 局势一下子变得jī荡起来。 湖广总督府。身为总督的瑞澂，在客厅里面急得直抹汗水，手下的师爷，正在给他念拟好的电文：“本月初旬，即探听有革命党匪多人藏匿武昌汉口地方，意图乘隙起事，当即布置军警米为防范。……” “好了，被念了，赶紧了！”瑞澂急不可耐。 “告诉张彪，让他这段时间，严加盘查，现党，立刻枪毙，绝不手软！” “是！” 1o月9日。武昌俄租界。 特写镜头。一面旗帜，被铺在了桌子上。铁血十八星！那一片赤红色，极为耀眼。 身为参谋长的孙武，周围围着起义的同志，面对那面大旗，呵呵大笑。 “起义需要炸弹，指挥部命令我们务必要多制造一些！”孙武的话，让周围人都连连点头。 “这东西目标太大，不能在清廷的地盘，我看在租界好，俄租界我们有路子。”有人提议道。 孙武点了点头。 俄租界。一个院子门口，不时又人进进出出。一个农民打扮的个子，扛着一个大袋子要进院子，在街道上被俄国的巡捕拦住。 “什么东西里面？！”老毛子大声道。 “长官，大米！要么！？买了吧！绝对是江南的好米！”那个子直把手中的沉重的袋子往老毛子手里面送。 “滚！”俄国巡捕直皱眉头，踢了个子一脚，走开了。 个子微微一笑，走进院子里，把袋子放下，旁边有人接过去，打开，从里面倒出东西，全都是黑色的火药。 “材料差不多齐了，赶紧制造。”个子正是孙武，他抹了一把汗，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到处都是人，一个个忙碌异常正在赶制炸弹，做好的炸弹，码在墙角。 孙武视察了一番，对工作很是满意，走到门口布置其他的事情。 一个年轻人也许是做得累了，往后一躺，想休息一会，叼了个烟头，顺手丢了出去，那烟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掉进了旁边盛放炸药的盆里。 “不……”身边的人，看着这情景，吓得面色铁青，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轰隆一声巨响，炸弹意外爆炸！ 整个院子一片火海，屋顶被炸得飞了出去，碎砖烂瓦，横飞出去！ 街道上，巡查的俄国巡捕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清醒过来之后，bsp;“严加搜查，逮捕所有的人！”之前瑞澂就和俄国人打好了招呼，要求严查革命党，俄国也自然答应，这样一来，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除了少数的几个逃跑之外，全都落入了俄国巡捕的手中。 与此同时，武昌城外渡口。蒋翊武带着几个人站在岸边焦急地等待着。 “不会出了什么差错了吧，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身边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等一等，他一定会来的！”蒋翊武看着水面，很有信心。 过了一会，一个船晃晃悠悠地在渡口停下，蒋翊武看了大喜，大步走了过去。 船上跳出一个人，蒋翊武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黄先生！” 来人，正是黄兴。 寒暄了一番之后，蒋翊武把起义的基本情况报告给了黄兴，黄兴听得很仔细，点了点头。 “你们的工作很有效，不过革命要成功，就必须准备充足，武昌乃是重镇，如果能够成功，无疑将改变整个中国的革命形势。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决定，同时策划周边的起义，所以，你们的起义无论如何要等到十月底在进行，到时候各地同时举事，大事可行也！”黄兴高兴道。 两人谈论片刻，定下了十月底起义的计划之后，黄兴离开。 武昌城。朝街85号。起义总指挥部。蒋翊武将黄兴的意思转告给同志们之后，众人都点了点头。 “总指挥，不好了！”一个军官跑了进来。 “刘复基，怎么了！？”蒋翊武睁大了眼睛。 “我们在俄租界的炸弹制造所生爆炸，同志们全都被抓住了，而且俄国人搜去了我们的名单、旗帜还有一些重要文件！”刘复基的报告，让屋子里面一片慌。 “怎么会这么不心！”蒋翊武大惊：“俄国人和清廷沆瀣一气，此刻，他们肯定也知道了！” “怎么办，总指挥！？”刘复基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蒋翊武。 “看来，不能等到十月底了。”蒋翊武呆呆地道。 湖广总督衙门。9日晚。 “好！”瑞澂看着手里的名册，大笑着拍了一下桌子：“党名单在此，可一网打尽！张彪！” “标下在！”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高级军官走了进来。 张彪，乃是武昌统制，是该地的最高军事长官。 “按照这花名册拿人，抓到一个，杀掉一个！一个不留！“瑞澂大笑道。 “是！“张彪接过名册，转身出去。 起义军总指挥部，一帮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得动起义！不然我们全都要被抓了！” “不行！黄先生说过，一定要同时举事才可能成功！不然我们就成了第二个广州了！” “等到十月末，估计我们早就见阎王了！还怎么起义！” …… 众人争吵不已，只有蒋翊武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不能等到十月底了。也不能推迟了！推迟一天，就有失败一天的危险！”蒋翊武站起来，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今晚，12时，全城同时起义！”蒋翊武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满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不光光是银幕上的这些人目瞪口呆，银幕下的观众，一个个也是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吹响清朝灭亡号角的武昌起义，就这样，揭开了序幕！！ 第305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 第305章《辛亥革命》首映式 武昌起义，显然是《辛亥革命》整部电影的高潮。前面一连串的起义失败，已经做足了铺垫，电影放映了近一个小时，之前的涓涓细流，此刻已经汇聚到一起，成为了一条波涛愤怒的大河！ 武昌城，夜。街道之上一片慌乱，到处都是搜查的清军。 总督衙门，瑞澂和张彪全副武装，坐在走廊之下，周围一帮士兵，荷枪实弹。 “革命党遭此打击，势必要做狗急跳墙之举，严令城内各部，全程宵禁，所有军队，不得sī自出营，违令者，杀无赦！”瑞澂下达了命令之后，手下迅捷而去。 “大人，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区区几个革命党而已。”张彪有些不解。 “区区几个革命党？我告诉你，这一把火要是烧起来，你我怕是要身首异处，即便不死于革命党之手，朝廷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瑞澂皱紧了眉头，长叹了一声：“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大清，不是以前的大清了。” 两人抬头看着夜空，头顶的夜幕，却是透出隐隐的火红。 接下来，一连串的蒙太奇组接。武昌城内，各个军队一片魂乱，宵禁的命令下达之后，所有士兵必须呆在自己的营房之中，不得sī自出入。 蒋翊武宅。蒋翊武、刘复基、杨洪胜等人正在做最后的筹划。 “总指挥，怕是不好，清军现在全城戒严，兄弟们出不去，各部联系不通，无法取得联系，今晚的起义怕是无法如期进行了。”彭楚潘走进来，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听了这话，蒋翊武不由得急了起来。 “清军现在全程搜捕呢，我来的时候……”彭楚潘还要说什么，就听见院外的大门砰的一声响，接着是一片嘈杂声。 “奶奶的，找上门来了！” “拼了！” 一帮人出了院子，见清军已经包围了院子，刘复基、杨洪胜等人干脆拽出了枪械，趴在围墙上往下面扔炸弹，周围顿时硝烟一片，杀声震耳。 起义指挥部被围，台下的观众更是一片惊呼和痛惜之声。 “怎么每一次起义都这么仓促，没什么组织吗！？”连杜月笙都急得要跳起来了，手里头的擅自拍得啪啪响。 “是了是了，便是我青帮，若是上阵，也不会如此魂乱！”黄金荣也连连摇头。 坐在我身边的孙中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话，老脸一红。 实际上，即便是武昌起义的当事人，也丝毫没有料到这场起义会带来那么大的影响，而在整个起义的过程中，的确是魂乱无比。 银幕上。虽然刘复基等人负隅顽抗，但是清军还是攻进了院子，刘复基、杨洪胜、彭楚潘等人被抓，蒋翊武也被清军押进了监狱。 “这算是什么是么！？仗还没打，头儿却被抓了，还搞个屁！” “唉，乱！太乱了！” 观众一片气愤之声。 总督衙门。接到抓住起义指挥的消息之后，瑞澂乐得眉开眼笑。 “一个一个审问，只要确定身份，就地格杀勿论！”瑞澂拍了一下桌子，唱出了一口气。 “大人，乱党的头目被抓了，想来无事了。”张彪呵呵一笑。 巡警花园监狱。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布置了看守的清军。 已经是深夜。夜凉如水。天空之上，一轮下弦月，残钩撩人。 囚室之中，蒋翊武带着沉重的镣铐坐在角落里，身影被黑暗吞没。 艰难地站起来，蒋翊武走到窗下，看着外面那片夜空，长叹一声，无比惆怅。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爹呀，爹呀，上西南，宽宽的大陆，长长的宝船。爹呀，爹呀，上西南，溜溜的骏马，足足的盘缠。爹呀，爹呀，上西南，你甜处安身，你苦处花钱!” ……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个孩子的歌谣，那声音，单薄，清脆，却是那么的无助。 闪回。童年的蒋翊武，坐在车子上，车上放着父亲的棺材。 “娘，爹为什么被别人砍了脑袋？”幼小的蒋翊武问母亲。 母亲只是哭。 “娘，莫哭！莫哭！等我大了，给爹报仇，杀了这狗朝廷！”蒋翊武抹着母亲的眼泪，大声道。 闪回。母亲带着蒋翊武讨饭。漏风的茅屋里面，瘦弱的母亲费力地洗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衣服，以此来赚取糊口的钱。街巷里，蒋翊武被一帮富家子弟拳打脚踢，“打死这个狗贼子！”“打死这个狗贼子！”拳打脚踢之下，幼小的蒋翊武护住自己的脑袋，咬着牙，攥紧了拳头。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蒋翊武看着那轮月亮，潸然泪下。 “总指挥，总指挥……”一声低低的呼唤，从牢门传来。 一个新军战士，悄悄地站在外面，脸上有道刀疤。 “你是？”蒋翊武为止一愣。 “总指挥，别管我是谁了。现在各位指挥都被抓了，你赶紧出去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刀疤脸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除去了镣铐，放出了蒋翊武。 “兄弟，我走了，你……” “总指挥，别管我了，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你可得保重，将来，为弟兄们报仇！”刀疤脸笑了笑。 “刘复基他们……” “没办法了，那边不是我们的人看管。”刀疤脸指了指外面：“都布置好了，你从后院翻墙出去！总指挥，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逃出去，赶紧藏起来！” 蒋翊武不再多想，快步跑出牢房，翻墙逃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妈了个巴子，把乱党全都给我押上来！”蒋翊武前脚逃，张彪后脚到，清军将刘复基等人押到堂下，唯独少了一个蒋翊武。 张彪勃然大怒，一番追查，很快水落石出，刀疤脸被当场斩杀，英勇就义。 “全都给我砍了！”看着刘复基等人，张彪羞恼无比。 “大人，这还没查明……”旁边的秘书想要说话，却被张彪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查不查，都是乱党！全都砍了！” 巡警花园后院。满院子都是金黄sè的菊花。月光之下，花朵高洁纯粹，随风起舞。 在悲情的背景音乐之下，刘复基、杨洪胜等人被押到后院的一堵墙下。 一帮人靠墙而立，金菊的簇拥之下，坦然面对敌人的枪口。 “预备！”张彪举起了手。 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无比的杀气。 “革命万岁！”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革命不死！” …… 啪啪啪！乱枪之下，这些革命的领导者们，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没有听到胜利的号角，就倒在血泊之中。 “查！按照名单查，凡是乱党，不问身份高低，一律枪毙！”张彪恶狠狠地说道。 10月9日。这一晚，武昌城处于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清军按照名单抓人，一个个起义者被抓住，一旦被确定身份，就地枪决。 一幕幕残忍的镜头，让整个电影院的观众都要窒息了。 10月10日。晨。武昌醉星楼。一个穿着长衫带着礼帽的男人快速地穿过街道，来到就楼门前。 街道上，游弋着三三两两的清军，街边的角落里，依然还能看到还未干涸的血迹。 “老熊，你可来了。情况怎么样？”男人走进一个包厢，周围四五个人都围了上来。 男人名唤熊秉坤，新军工程第八营正目（班长）。 “刚刚打探的消息，指挥部昨晚被端了，刘复基、杨洪胜、彭楚潘等各位长官遇害，总指挥蒋先生生死不明，参谋长孙武被通缉，现在正在满城搜捕。”熊秉坤摘下帽子，忧心忡忡。 “他奶奶的！”有火爆的同伴，一巴掌差点没把桌子给拍碎了。 “老熊，你说怎么办？”一个年长者低声道。 “我已经和其他营的人通过气了，眼下有两条路，一条是赶紧想办法逃命，敌人有我们的名册，呆下去，都跑不了，第二，就是干脆干他娘的！”熊秉坤咬了咬牙。 “跑？能跑到哪里去？现在满城戒严。横竖都是一个死，与其被他们砍了脑袋，不如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 “和清狗势不两立！” …… 众人群情jī昂。 “其他营的兄弟也都是这个意思。”看着身边的伙伴，熊秉坤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提醒你们，敌众我寡，现在指挥部又没了，要干，我们只能自己干，凶多吉少。” “大不了是个死，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 “干吧！” 众人恳切道。 “那好。昨晚各营就已经商量好了，今晚发动起义，以枪声为号，听见枪声，各营同时起义！”熊秉坤看着眼前的兄弟们：“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众人低低地呼喊了一句，一双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306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一） 第3o6章《辛亥革命》映式（十一） 总督衙门。瑞澂和张彪正在看戏。《十面埋伏》。 “哈哈哈哈，大人，眼下这形势，倒和这戏极为贴切，党此时，便是十面埋伏呀。”张彪眯着眼睛，搂着妾的腰，呵呵大笑。 “话倒是这么说，可为什么这几日我的眼皮跳得厉害？”瑞澂吸着水烟袋，虽然表情放松，却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大人近几日太过操劳而已，无他，无他。事情教给标下即可。”张彪举起酒杯，二人大笑对饮。 第八营驻地。营地上的篝火还没有熄灭，死寂一片，偶尔只能听到一两声鸟啼。 和这寂静相比，营房里面的气愤却很是紧张。挂着书写有“五班”牌额的营房内，十几个士兵并没有睡觉，而是抱着手中的枪静静地坐在房间里。 所有人都注视着窗外，静静地倾听者。 “兆龙，今晚，能行吗？”一个士兵走到了金兆龙跟前。 二十多岁的金兆龙，身材高大，听了这话，拍了拍肩膀上缠的白布条：“不行也得行！” “兆龙哥，打就打，咱不怕他！”旁边，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兵，趴在窗户上逗着一只毛毛虫玩，笑得天真无邪。 “毛子，话说得轻巧，就怕枪一响，有人就要niù子了。”周围人打趣，笑声一片。 “去去去！你才niù子呢！”毛子很不服气。 “那昨晚谁在被窝里哭呢？”金兆龙也乐。 “我那是想爹娘了。”毛子放下了手中的毛毛虫，走到金兆龙跟前：“金大哥，我听他们说，革命了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就没有人欺负我爹娘了，是不？” 周围的人，立刻没了笑声。 “是呀，等革命成功了，就会是一个全新的天下，一个全新的中国。人人自由平等。”金兆龙指了指窗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深情地凝望着外面的一片天地，眼神中，充满着希望。 “一个全新的中国，人人自由平等……”毛子默念着这两句话，笑了起来：“那还怕什么！打他！” 众人又笑。 “你们这么晚不睡，干什么！？”一声厉喝，传来，房间里光线一暗，进来了一个人，身后带着四五个兵，似乎都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脚步摇晃。 “二排长，兄弟们这不是以防意外吗？”金兆龙微微一笑，语带双关。 “意外？什么意外？我陶启胜怎么就没看出来有什么意外？”二排长陶启胜，走到金兆龙的跟前，看了看金兆龙肩膀上的白布条，又看了看周围的十几个人。 毛子等人，攥着枪都围了过来，屋子里立刻杀气弥漫。 陶启胜是个老兵油子，立马觉得气氛不对。 “金兆龙，你他娘的想造反吗！？”看到金兆龙手中的枪里面有子弹，陶启胜大惊，身手就要夺枪。 “众同志，再不动手，更待何时！”金兆龙猛地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枪托照着陶启胜猛砸过去，陶启胜惨叫一声，躺倒在地，一骨碌爬起来，没命地往外面跑。 “有人要造反了！有人要造反了！”陶启胜凄厉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的刺耳。 “打！”毛子端起枪，对准陶启胜就是一枪，陶启胜肩部中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带伤逃去。 “同志们，起事了！” “革命万岁！” 毛子的一声枪响，在金兆龙的带领之下，五班十几条汉子如同下山的猛虎，冲出了营房。 工程营营部。听见枪声和呐喊声的熊秉坤，大步走出，吹响了警笛，警笛声响起，人声鼎沸，枪弹如鱼，杀生震耳！ “杀清狗！复中华！” “革命万岁！” “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呀！” …… 工程营之内，已成为一片火海！ 镜头陡然升高，俯视整个营部。军营之中，一只只人流从营房中冲出，锐不可当！防守的清军猝不及防，仓促开火，枪林弹雨之中，革命军纵横捭阖，气吞如虎！ “撤！撤！”陶启胜捂着肩膀，狼狈逃窜！ 镜头迅切开。楚望台军械所。 这个武昌城的弹药中心，同样是重兵把守。深夜之中，远处从工程第八营传来的一阵枪声让军械所一片慌。 “李大人，有情况！”手下的士兵慌慌张张前来报告的时候，监视官李克果正全副武装地在军械所检查。 “召集所有人，训话！”李克果意识到可能有问题，立刻命令所有士兵列队训话。 很快，楚望台军械所的操场上，一支支部队集结开来。 “马荣，听见了没有，枪响了！”楚望台守备军左队，排长罗秉顺冲着马荣点了点头。 “见机行事！”两个楚望台的起义军领导者相互致意。 “时局动荡，有党闹事，如果有徒手的匪人来，你们应该开枪抵抗，如果有持枪的来，倘若对方进攻凶猛，可暂避一时，不过楚望台乃武昌之弹药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弹药落在党手里！”李克果是个文官，这样的场面，让他也有些心惊胆战。 “大人说得好听，我们没有子弹，怎么抵抗匪人？”马荣笑道。 这话，立刻让队伍里面声声相合。 李克果沉yín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是个问题。 “来人呀，去取两大箱子弹。”在李克果的命令之下，士兵很快抬来了两箱子弹，分下去。 马荣等人得到了子弹，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掏出了白布条缠裹在胳膊之上。 “你们！”一看到这阵势，李克果就明白了。 “同志们，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马荣举枪向天，一连开了几枪，大声喝道：“起事了！”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 惊天动地的吼声之中，起义军举枪猛烈还击，李克果带人报头鼠窜。 新军工程第八营。熊秉坤等人彻底控制了营地，带人冲入了本营的军械所。 打开军械所，熊秉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官，仓库里没有武器，只有十二把开了口的军刀！”毛子的报告，让众人面面相觑。 “没家伙，如何拼命！？” “是呀！这下糟了！肯定是张彪实现让人转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在争论，有士兵跑了进来。 “熊长官，马长官命我来报，我左队，已经占领楚望台军械所，缴获步枪数万支，炮十余门，子弹十万！请火支持！‘士兵的话，让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同志们，目标，楚望台！”熊秉坤振臂一呼，起义军如同奔腾的马群，杀向楚望台。 几乎是同一时间。武昌城内第十五协的29标、3o标官兵，也冲出营门，赶往楚望台。 “同学们，起义了！大家联手，驱除鞑虏！”6军测绘学堂，起义的枪炮之声让全部学生热血沸腾，早就等不及的年轻人，纷纷拿起武器，冲破清军的看守，杀向楚望台！ “起义了！赶走清狗！” “复我中华！” …… 武昌城内外，各标营的革命党人纷纷率众起义，一支支部队从四面八方涌来，势如破竹！ 俯拍镜头。武昌城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火海之中，一条条火龙飞舞，通向一个地方会聚：楚望台！ “打呀！” “驱除鞑虏！” …… 银幕上的火爆场面，一幅幅jī荡人心的壮烈场景，让整个电影院的观众欢声雷动！ “好！打得好！”就连一向死硬的保皇派大佬梁启，也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坚持的君主立宪，老头子站起来，喊得脸红脖子粗：“驱除鞑虏！” 楚望台军械所。此时已经成为了沸腾的海洋，一支支起义军从四面八方赶来，人数骤增至3人左右，士气高昂。 熊秉坤等人商量，共同推举第八营左队队官吴兆麟任革命军临时总指挥。 总督衙门。枪炮之中，一片慌。 “怎么回事！？”瑞澂一身戎装跑出来，看见满院子的魂，苍啷啷一声拽出了宝剑：“有作者，斩！” “大人，党起事了！楚望台已经被占领，半个武昌已经落党之手！如何？”张彪满头大汗跑进来。 “大人，退吧？”旁边的幕僚战战兢兢。 “放屁！”瑞澂一脚踢飞幕僚，利剑在手，大意凛然：“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岂能葬送！皇上命我保江山，去能如丧家之犬！？张彪，集合城内所有官兵，誓死踏平党，死则死亦！” “是！”张彪大声应是，带人飞奔而出。 以总督衙门为中心，清军火集结，集结完成之后，迅进入战场。 “保我大清，踏平党！” “保我大清，踏平党！” 龙旗之下，无数清军蜂拥而出。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造反！？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宝剑硬！”瑞澂挥剑将面前的几案砍为两断，火光之中，映出一张誓死抵抗的脸。 “党人少，我势甚众！一鼓作气，歼灭党，以报皇恩！”张彪一马当先，军力占绝对优势的清军，开始了疯狂反扑。 炮火，让武昌城上方的夜空，一片血红！ 看到这里，所有观众全都齐齐地吸了一口凉气！ 能赢吗！？ 第307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二） 第3o7章《辛亥革命》映式（十二） 年1o月1o日。如果说这一晚，前半部分的辉煌属于革命军的话，那么后半部分的时间，清军的表现同样是可圈可点。 武昌起义，虽然做了充足准备，但是由于指挥部被围剿，起义指挥基本上不是被处死就是逃亡，起义的实际指挥者都是临时推举出来的职位并不高的将官而已，各部相互之间并不是彻底服从指令，基各自为战，而尤为危险的事，清军一旦反应过来组织反扑，人数上的极大优势，让革命军很难有还击的可能。 武昌清军的最高指挥官，是第八镇的统制张彪，在他的带领之下，以6军第八镇司令部为中心，清军的反击，迅猛，而且进展神。 楚望台。随着前方战事的不断传来，以吴兆麟、熊秉坤等为的指挥者，不由得有些担心了。 “各要塞相继失守，敌人进攻异常之凌厉，望火制定作战计划。” “敌之不畏死，甚为壮烈，亦以逊于我革命军，亦改变作战方案，重新斟酌。” “各军营陷入死战！各部伤亡惨重。” …… 一封封军情信件传来，吴兆麟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将官。 “走，出去！” 一帮人带着卫队冲出楚望台，楚望台门前，已经站满了人。 这群从火海中拼杀出来的士兵，一个个满身是血，伤者甚众，全都望着这几个人。 有人悲愤，有人退缩，有人，已经绝望了。 吴兆麟跳上了高台，所有人都昂着头，看着他身后被炮火染红的夜空。 “总指挥！29标急电！”有通讯兵跑过来。 “念！” “炮兵第八标已举事！目前正在赶往中和门途中，此外，一部已经抵达蛇山！” “好呀！炮兵的兄弟也加入了！” “奶奶的，有了炮就好办了！” “八标距离总督府可是很近！这可是胸膛里开花！” 消息传来，一片雀跃。 ‘总指挥！2o标电！张彪大部已经冲破防线，杀向我楚望台，我各部防线尽失！“接下来的一个军情，让欢呼声戛然而止。 “总指挥，此诚危急存亡之刻！如何是好！”熊秉坤急了。 “要是蒋翊武在，就好了，他准有办法。”吴兆麟也是皱着眉头。 “敌众我寡，不容拖延，战则战，退则退，不能犹豫！” “战能胜否？！退，则死也！” “那如何是好！？” 一片讨论声，士气顿挫。 “打不赢了！兄弟们，逃吧！” “是呀！逃命要紧。” “打不过他们的。” 部队里面，开始有人放下手中的枪，要逃跑。 一个人开始，接着就有效仿的，只听见枪械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声音，眼看起义军就要作鸟兽散。 呼啦啦！ 就在很多士兵想要逃明的时候，一面旗帜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血红的旗帜！在大风和战火中飘扬，在惊天动地的枪炮声中，飘扬！ 铁血十八星！ 在最危机的时刻，竖了起来！ 讨论的声音，没有了。逃亡的士兵，停下了脚。他们看着这面凝结着起义将士鲜血的旗帜，这面凝结着自己革命理想的旗帜，全都愣住了。 是毛子！工程第八营五班的毛子！ 十五六的他，举着那面大旗，有些费力，全是鉴定无比！ “哥哥们！俺毛子不会说话，可俺们班长告诉过俺，满狗在一天，俺们便不会过上好日子！革命成功了，俺们爹娘不会再受人欺负！俺们姐妹不会再被人欺负！那是一个全新的中国，一个自由平等的中国！” 抱着旗杆的毛子，面对着将士们，稚嫩的声音在夜空里回响。 “脑袋掉了，碗大的一个疤！死了就死了，俺们死了，爹娘们便不受苦了！姐妹们便不受苦了！子子孙孙，便不受苦了！哥哥们，这买卖，值！他娘的，值！” 毛子刷的一下眼泪就掉了：“打到现在，死了不知道多少弟兄了！这个时候撂挑子，功亏一篑！拼命，还有一份活头，逃跑，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哥哥们，拼了吧！起来！起来！拼了吧！” 毛子泪流满面，使劲挥舞着手中的那面鲜艳的铁血十八星，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起来！起来呀！” “我日他娘！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难道还不如一个兵蛋子！拼了！” “拼他娘的！为了俺爹娘！” “为了俺未过门的媳fù！” “为了俺儿子！俺将来的孙子！将来孙子的孙子！这条命，不要了！” 楚望台军营，一片怒吼声，扔掉的枪并拣了起来，逃跑的人走了回来，包扎好伤口，扛起了枪，一道铁流开始涌动！ “起来！救中国！” “起来，救爹娘！” “起来！” “起来！” “起来！” …… 呐喊声中，毛子一马当先，那面鲜红的铁血十八星，冲向了扑来的清军，冲向了那漫天的炮火！紧随其后，无数裹着白布条的起义军，呐喊着，咆哮着，端着枪，迎着枪林弹雨，杀入地震！ 天地为之振奋，鬼神为之惊泣！ 电影院内，观众全都站了起来。 “起来呀！”孙中山高举手臂，满眼泪水，大声咆哮！ “起来呀！” “起来呀！” 台上台下，这呐喊声，惊天动地！ 一声恢弘的背景音乐，就在这高之处，轰然响起！无比jī昂雄壮的歌声，如同咆哮的黄河，翻滚的长江，一泻千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出自己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的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这恢弘荡漾的《义勇军进行曲》！这后事被认为是最能够出中华民族最强音的不朽歌曲，便在这个时候，如同一道闪电，悍然出场！ 在革命军和清军的肉搏战中，在漫天的炮火硝烟中，在无数到下的、战斗的尸体中！在腥风血雨中！在黑暗中！在即将到来的曙光中！悍然出场！ 电影院之内，顿时疯狂了！ 这歌旋律一出，很多人顿时为之一愣，短暂的呆之后，不管是孙中山还是段祺瑞，不管是吴佩孚还是梁启，全都嚎啕大哭！心中憋屈这么多年的那份情感，对于这国家这民族的情感，不管他们持何种政治主张，这歌曲，唱出了他们的心声。 凡是中国人，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的！ 凡是中国人，没又不希望自己的民族强大的！ 不管他是国民党，是军阀，还是君主立宪者！ 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接下来的银幕上，出现的是整部电影最为悲壮的场面！ 面对着几倍的敌人，面对着武器弹药远远比自己充分的敌人，革命军陷入了最为艰难的苦战之中！ 战火之中，肉搏厮杀，枪林弹雨，扑到一片。 “娘呀，儿子不能shì奉你了！”一个革命者，揣着满怀的炸药，冲入敌阵引爆，血雨腥风！ “这一刀，为了儿子！这一刀，为了孙子！这一刀，为了中国！……”一个已经砍杀的刀都卷刃的革命者，在被子弹击中之后的最后一刻，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刀投了出去！ 那刀，在空中飞舞，赫然bsp;那是中国人的土地！ “杀！为中国！” “革命万岁！” “为自由！” …… 无数革命者，赫然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飞来的子弹，前面的到下了，后面的立刻就填上，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杀生震耳！ “杀呀！革命成功了，就有好日子过了！杀呀！”毛子扛着那面大旗，跳到一出高高的断壁上，用力地挥舞着，无数起义军从他脚下冲过！ 啪！ 一声枪响，毛子身体一震，子弹穿胸而过！ 时间，静止了！声音，消失了！ 慢镜头中，毛子的身体，缓缓倒下，那旗帜，缓缓倒下！ “毛子！”金兆龙一把接住了毛子。 ‘班长，别，别让棋子倒了！“毛子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握着那面旗帜。 金兆龙满眼是泪，伸出大手，扶起了那旗子。 “班长，俺，俺不想死，俺还有爹娘呢……”毛子喘着粗气。 “别说傻话，你子九条命！”金兆龙撕下衣服给毛子包扎。 “班，班长，革命成功了，别人真的不会欺负俺们了吗？”毛子看着金兆龙，问道。 “嗯！”金兆龙含着泪水点头！ “革命成功了，就是一个全新的中国了么？”毛子嘴里开始往外冒血，那稚嫩的面孔，苍白死灰。 “嗯！人人自由平等！”金兆龙使劲点头！ “班长，那俺这死，值了……班长，俺……俺为……革命……捐……捐一命……”一句话说完，毛子握着旗杆的手，倏然而落！ “毛子！”看着死在自己臂膀中的这个少年，金兆龙悲痛欲绝，轻轻的放下毛子，金兆龙将那面大旗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同志们，起来，杀敌呀！”金兆龙大喝一声，和无数革命军一道，冒着炮火，冲杀而去！ 视死如归的冲杀之下，清军动摇了，面对一群不要命的对手，前锋部队，抱头鼠窜！ 形势，终于出现了转机！ 第308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三） 第308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三） 清军反扑的关键时刻，起义军在《义勇军进行曲》的激昂旋律之下，奋死反击，银幕之上，残肢乱飞，炮火连天，英雄的可歌可泣，让观众为之动容，为之恸哭。 清军虽然人多势众，装备优良，但面对着起义军不顾生死的进攻，开始溃坝，即便是张彪亲自在后督阵，斩杀了数个逃兵，也无济于事。 “死后退者，死”张彪提着大刀，砍翻逃兵，周围一片混乱。 轰轰轰就在混乱时刻，几发炮弹落在张彪身边，炸得一帮人血肉横飞，张彪被炸得摔落在地，受伤不轻，焦头烂额。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炮弹落了下来，清军本来就溃败，加上如此的攻势，顿时再也无法支撑。 “是炮营的弟兄们”吴兆麟等人大喜。 有了炮营的指挥，**军越发士气如虹，杀生震耳。 张彪虽然有心再组织反击，可也是再无能力，只得在手下的搀扶之下，退回第八镇司令部，以待组织反击。 总督衙门。瑞澂穿着朝服，拎着利剑，端坐在大堂之中，岿然不动。 “大人，标下无能，没有击溃乱党”张彪跪倒在瑞澂面前，痛哭流涕。 ‘形势如何？‘瑞澂沉声道。 “半个武昌还在我们手里，乱党虽然得手，但是有总督衙门和司令部在，加上我军主力未伤，并无大碍，我已经迅速命令汉口、汉阳等处火速增援，天一亮，援军一到，便可将乱党一网打尽“张彪咬着牙道。 “怕是没这么容易吧。能不能撑过这一晚，看来都是问题。张彪，若是武昌失手，你我便一死谢恩吧“瑞澂大声道。 “标下明白标下现在就去组织围剿“张彪推出大堂。 “老佛爷呀，难道这大清国，真的要亡了吗？”看着火红的天空，听着震耳的杀伐之声，瑞澂老泪纵横。 “老爷，要不，退往长江上的兵轮上先避一避风头吧。这里不安全，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身边，一个小妾柔声道。 “大人，万万不可楚豫号上虽然危险，但是指挥大为不便，两方交战，一旦指挥失灵……”旁边的师爷极力反对。 “老夫自有分寸死守总督衙门”瑞澂双目圆睁，再也没有人敢多嘴。 陆军第八镇司令部，张彪正在加紧布置，准备反扑。同时，起义军指挥部，一栋小楼里，吴兆麟、熊秉坤等人连同炮营的将官也在面对着武昌地图苦苦思索破敌之道。 “我军虽然击退清军，但是同样伤亡惨重，张彪手里主力未伤，依然有足够的力量对我攻击。”熊秉坤分析道。 “还不止这些，估计张彪此刻必然叫了救兵，汉阳、汉口援军天亮一到，我们就绝无胜利的可能眼下的形势，只有在天亮之前彻底占领武昌，如此一来，我**之形势，自然四方震动，而群起响应者势必增多这样才有一线生机”吴兆麟分析道。 “总指挥分析得有道理，但是一夜之间占领武昌，谈何容易？”炮营将官直摇头。 “彻底消灭敌人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我们占领了总督衙门和司令部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瑞澂和张彪一逃，武昌城内的士兵必然会集体倒戈”吴兆麟眯起眼睛看着炮营的兄弟：“眼下，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了“ 武昌城中心大批的**军开始季节，做最后的攻击准备。 与此同时，总督衙门不远的中和门，炮营第八标把大炮架上了城楼，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总督衙门。 蛇山炮营仍然是忙碌一片，这里居高临下，不管是总督衙门还是第八镇司令部，全都在射程之内。 闪回。吴兆麟指着地图：“我们兵分三路，一路进攻总督衙门，一路猛攻司令部，炮营弟兄重炮轰击总督衙门，此一战，集中兵力，无比一股拿下” 特写：镜头缓缓地对准了地图上标记的总督衙门和第八镇司令部。 总督衙门，瑞澂的卫队已经全部披挂上阵，连瑞澂也是做出了死战得准备。 啪啪啪枪声大作，杀生死起。 “怎么回事？”瑞澂大声问道。 “大人，乱党杀奔衙门而来” “死守不成功，便成仁”瑞澂抽出宝剑，声嘶力竭。 “以死保皇恩”清军大声应是。 一场惨烈的战斗，在总督衙门附近展开，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经是竭尽全力，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获胜，就看谁支撑到最后。 第八镇司令部。张彪同样陷于苦战之中，接到总督衙门被围攻的消息之后，张彪虽然有心去救援，但却是无能为力了。 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枪林弹雨，硝烟弥漫，撕杀震天，流血漂橹 “总指挥，攻不下来我们死伤惨重再这么打下去，总督衙门没攻下，我们自己就要垮了”熊秉坤被搀扶进来，全身是血。 “司令部的情况也是如此”有人报告道。 “炮营的弟兄们支援了吗？”吴兆麟十分痛苦。 “支援了，但是效果甚为，本来距离就远，现在黑窟窿的的，炮兵找不到目标，乱发炮，效果很差”熊秉坤道。 “熊秉坤你火速带敢死队，突破敌人防线，在总督衙门附近放火，我通知炮营，朝火光之初开炮”吴兆麟一拍桌子。 “是”熊秉坤带伤而出 总督衙门。在铁血十八星旗帜的带领之下，两百多敢死队，在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突破清军防线，在总督衙门四周放火 中和门看见火光，早就准备好了的炮营弟兄一声令下，重炮齐名，一发发炮弹呼啸着飞向衙门 蛇山一门门大炮同样对着总督衙门发出了怒吼天地为之震动 总督衙门。原本的武昌权力中心，此刻已经成为一片火海，一发发炮弹落下，建筑灰飞烟灭，无数清军藏命于炮火之中连瑞澂都被一发炮弹炸伤。 “杀呀” “攻占总督衙门” “就要胜利了” …… 攻击总督衙门的起义军士气大振，趁着清军混乱，发动总攻如此的形势之下，清军的防线最终倒塌。 “死守死守”瑞澂持剑在手，吼得声嘶力竭，乱战之中，一枚子弹呼啸而来，击落了瑞澂头上的花翎。 “大人撤吧扯到楚豫号上再作打算，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旁边的师爷也是吓得灰飞魄散 看着面前汹涌而来的起义军，再看看旁边胆战心惊抛投鼠窜的手下，瑞澂长叹一声，举起手中的宝剑就要自刎，被师爷等人拦腰抱住，不由分说，托着就走。 1911年10月10日晚十二点，湖广总督衙门在一片欢呼声中被攻克 血红的铁血十八星旗，迎风飘扬。自从孙中山等**党起义以来，大大小小起事百余次，这是第一次**的旗帜在总督府冉冉升起 第八镇司令部。总督府被攻下后，这里成为武昌城中最后一个清军据点。 **党集中全部兵力展开进攻，但是张彪率领城内清军大部，宁死抵抗，战事焦灼。 “都给我顶住顶住了只要坚持到天凉，汉口汉阳的援军就能够赶到，到时候乱党变成瓮中之鳖”张彪满脸的炮灰，依然亲自指挥，身先士卒，手下个个奋死抵抗，意志之坚决，连**军也为止赞叹。 “哪来的欢呼声？”战斗正酣时，远远出来的欢呼声，让张彪面色如土。 “大人，不好了，总督衙门被攻克了”一个士兵踉跄跑来 “什么？你说什么？总督衙门被攻克了？”张彪脚下一软，差点没一头栽倒 “大人，的确如此，总督衙门上空升起了乱党的旗帜” “总督大人呢？总督大人呢？”张彪睁大眼睛。 “总督大人退往楚豫号上。” 张彪闻听此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大人，我们赶紧逃吧”旁边的一个手下哭道。 “废物”张彪手起刀落，斩杀手下之后，咬牙切齿：“一定坚持到天亮援军一到，便是乱党死期” 这一晚，枪炮之声从未停歇，第八镇司令部周围，成为了一片吞噬生命的地狱 清晨，第一缕阳光在硝烟中洒下，一片金黄。 是个好天气，但是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了。 “天亮了，天亮了。”看着朝阳，坚持一夜的张彪哈哈大笑。 “大人，汉阳方向有军队过来”侦查的士兵大叫道。 张彪大喜，三步两步上了高处，举目观看，果然见远处一直军队火速赶来。 “应该是先锋部队。哈哈哈，发旗语，告诉他们，火速进攻乱党”张彪洋洋得意，仿佛胜利在望：“这一次，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旗手一通旗语过后，那只军队却并没有依令行事，依然朝司令部奔来。 “怎么回事？”张彪大怒。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张彪的眼镜，呆滞了 就在这队伍之中，缓缓地竖起了一面旗帜 鲜红的旗帜，在朝阳的映照之下，是那么的耀眼 不是龙旗，而是铁血十八星 “大人，难道是汉阳也……”手下个个面如土色。 噗 坚持了一整晚，原本以往胜利在望的张彪，一口鲜血喷出，轰然倒下。 “大人大人” 手下一片混乱。 “撤，撤吧。”张彪无力地看着周围的这帮人，蹦出了一句话，一句他根本不愿意说出的话。 这支部队，坚守了一夜，唯一的希望便是汉阳和汉口奔来的援军，而现在，这面旗帜的出现，彻底让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1911年10月11日晨。第八镇司令部被攻克。 武昌城，全城落入**军手中 第309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四） 第309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四） 武昌起义并非一般人想象中的那样，是一帆风顺的，可以说，这场起义之所以能够成功，从头到尾有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其中的任何一个因素如果作怪，这场起义也许就会成为第二个黄花岗。 但是不管是侥幸也罢，是老天垂帘也罢，当11日早晨，整个武昌都飘扬着铁血十八星旗帜的时候，一个不争的事实终究被确定了：在满清的内部，在中国的大地上，第一个革命占据点，出现了。 此情此景，电影院里面掌声如雷。 “世人皆知革命党会闹事，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革命，不知道我们的革命充满了怎样的流血和牺牲，不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同志！”孙中山热泪滚滚，周围的人也是连连点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jī烈之后的稍稍平息了。 继武昌革命军成功占据武昌之后，11晚，12日早晨，汉阳、汉口革命军相继发动起义，纷纷响应，武汉彻底落入革命军的手中。 接下来，便是黎元洪的出场了。 黎元洪从当初的新军21魂成协统领，成为中华民国的开国元勋，后来又成为总统，显然武昌起义是他的发迹点，但是至于他是怎么爬上来的，尽管很多人都清楚，不过其中的细节并不为人所知。所以，电影首映之前，这就是一个看点。 武昌城，11日晚。武昌起义胜利之后，革命党人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火速建立新的政权。此时，孙中山尚在美国筹款，黄兴远在香港，而之前筹划武昌起义的文学社和共进会的首领，不是被杀就是逃亡，起义军除了士兵之外，大多数都是低级军官，没有声望高的军官可以服众。这天晚上，革命党人邀请地方豪绅和官员召开会议，商议成立军政fǔ，出席者有议长汤化龙等人以及起义军地领导者，经过jī烈的讨论，黎元洪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获得一致通过。 而早在此之前，11日晨，革命党的蔡济民等人就已经在黄陂找到了黎元洪。 黎元洪被革命军找到的一幕，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作为新军21魂成协统制，黎元洪在武汉地区清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张彪，早在起义之前，革命党人中就有人建议黎元洪充当都督的角sè。武昌起义当晚，黎元洪逃逸在其参谋的家中，当蔡济民等人带领部队冲进宅院中时，黎元洪躲在床底下，被拽了出来。 “死则死矣！”被抓住，黎元洪以为自己会没命，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蔡济民是黎元洪的学生，详细地把武昌起义的情况报告给了黎元洪，当黎元洪听到武昌已经被彻底控制，瑞澂逃跑，张彪败逃，有点不相信。 “老师，这些情况句句属实，我是老师的学生，之所以有今天的举动，全都是平日老师教导之功，我对老师绝无半点残害之理！”蔡济民言辞诚恳，手下牵来战马，不由分说，强行把黎元洪推到了马上，先到楚王台。吴兆林向黎元洪报告了战斗的情况，以及总督府被焚，各重要机关全都落入革命军之手的消息。 黎元洪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脸sè铁青，当吴兆麟等人提出让黎元洪出来主持局面的时候，黎元洪连连叹息：“你们把事情闹大了，你们把事情闹大了！” 当晚，革命党举行大会，一致推举黎元洪为都督，黎元洪自始至终做出了不配合的姿态。 “呵呵，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当时恐怕都会这么做的吧。”段祺瑞看见台下的黎元洪在观众的笑声中，脸红得像猴屁股一般，赶紧打圆场。 “当时的确是蒋先生拍的这样，的确是这样。”黎元洪倒是老实，一概承认，又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10月11日晚。紫禁城。军机处灯火通明，魂乱一片。 巨大的房间里面，载沣等人呆坐在座位上，如丧考妣。 “一晚上，武昌就没了？”载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确如此。瑞澂和张彪相继逃亡，如今武汉三镇恐怕不保，武汉不报，湖广不保！天下不保呀！”手下大臣一个个惊慌失措。 “那该如何是好！？”年纪轻轻的载沣，彻底乱了手脚。 “马上出兵！”众人异口同声。 载沣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朝众人挥了挥手，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继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载沣一个人。 “四川已经暴动，还未平息，湖北再起乱党，势必全国效仿，如此一来，我大清……”载沣看着外面的黑夜，两行浊泪潸然而下。 1911年10月12日。这一天。从武汉和北京，同时传出了两个政权的声音。 北京，清廷很快做出了决定：撤除瑞澂的总督职务，让他戴罪立功，暂代湖广总督职务，全面处理叛党十罢张彪为庶民，同时，全名停止在河北举行的军事训练，命令陆军大臣荫昌迅速赶赴湖北，所有湖北军队以及支援各部队，都归其节制，令海军提督萨镇冰率领海军和长江水师，迅速开往武汉。 而在武汉。已经初步成立的军政fǔ，以黎元洪的名义，对全中国了一系列的电文。《布告全国电》：“本军政fǔ用是首举义旗众一心，天人共愤，白麾所指，瓦列山颓……”全面地汇报了武昌起义的成果，接着《宣布满清罪状檄》，列举了清政fǔ的罪状，号召全国同心，驱除鞑虏。军政fǔ宣布使用中华民国国号，建立中华民国政fǔ湖北都督府，以黄帝纪年4609年，采用共进会之铁血十八星旗为军旗，宣布武装讨伐清政fǔ！ 这样一来，中国的土地上，再一次出项了两个政权对立的情况。 香港，得知武汉起义情况之后，黄兴大为jī动，积极筹备军械和人员，火速赶往湖北。 与此同时，蒋翊武、孙武等人也纷纷来到武汉。当吴兆林等人要把总指挥的职位让给蒋翊武的时候，蒋翊武连连摇头。 “我为革命生，愿为一小卒！政权虽然成立，但满清势必会凶猛扑来，眼下如何打退敌人，才是关键。”蒋翊武的话，感动了现场的所有人。 随后，蒋翊武、吴兆麟以及黎元洪等人，开始制定作战方针，革命军迅速开展不防，整个武汉地区，yīn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清政fǔ和革命政fǔ双方调兵遣将热闹纷繁的同时，在中国的另外一个地方，却是异常的安静。 河南。袁世凯宅院。当冯国璋大叫着把电文交给袁世凯的时候，袁世凯正在吃他最爱吃的jī蛋，扫了一眼电文，袁世凯差点没被jī蛋给噎死。shì女们赶紧上前捶胸抚背，缓过气来之后，袁世凯哈哈大笑。 “龙潜于海，终可翔于九天之上，这一天，总算是等到了！”袁世凯放下那张电文，西里呼噜地喝着米粥。 “大帅，大战开打，除了咱们的北洋各军，没有人有能力去镇压，朝廷这次必定会再重用大帅！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曹奎大喜。 “大帅，要不要现在向朝廷上战表？”段祺瑞低声道。 “非也，非也。”袁世凯吃饱喝足，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就说我足疾复发，任何人不见。” “足疾？”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透。 当初慈禧死后，载沣上台，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袁世凯，以“足疾”为理由把袁世凯赶出了北京，袁世凯现在说足疾复发，其中的意味显然耐人寻味。 “大帅，你这是？”曹锟不明白。 “电令北洋各部，对于武汉之战争，务必阳奉yīn违，不可出全力！”袁世凯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副中国地图，呵呵一笑：“这天，似乎要变了。” 身后众人，此时才明白袁世凯的意思，纷纷大笑。 第一、二、三君，以荫昌率领的陆军第四镇一级魂成第三协、十一协为第一军，荫昌为军统，以陆军第五镇为第二军，冯国璋为军统，以禁卫军和陆军第一镇为第三军，载涛为军统，三军迅速想汉口附近集结。银幕之上，清军漫山遍野，龙旗翻飞，号角齐鸣。 面对这一形势，湖北军政fǔ也迅速做出反应，决定先扫荡汉口的敌军，然后向北推进，以阻止清军南下！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史称阳夏保卫战的战役，开打！ 接下来，是一系列jī荡人心的战争镜头。蒋翊武、孙武、吴兆林等人率领革命军，在武汉各地和清军战斗，以寡敌众，战斗极为艰苦，却至死不退。清军兵器优良，又有海军支持，革命军凭借着战死不屈的精神，与之死死纠缠！ “杀呀！革命万岁！”蒋翊武抱着长枪，虽然全身挂彩，依然率领军队冲锋陷阵，革命军士气如虹。 “歼灭乱党，以报皇恩！”以荫昌为首的清军，更是疯狂进攻。 “开炮！开炮！”江面上，萨镇冰的海军，黑洞洞的巨炮对准武汉，炮声隆隆，整个武汉完全沉浸在一片战火之中！ 刚刚成立的中华民国湖北军政fǔ，面临着成立以来的最大威胁。 银幕下，观众个个屏住呼吸，只能听到枪炮之声，在大厅里久久回荡。 第310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五） 第310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五） 啪！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冯国璋这是叛国！杀无赦！”镜头上扬，载涛的一张脸已经气成了绛紫sè：“如此紧要时刻，他的第二军竟然停滞不前，不但不进攻，反而阻挡其他各部前进，第一军和第三军中，受他们的跳动，各部纷纷搪塞敷衍，如此下来，何时才能歼灭乱党！？我要向朝廷上书，弹劾！” “王爷，冯国璋只不过是条狗，他后面，那家伙可是没闲着。”荫昌笑道。 “我不管，我要上书。”载涛一摆手，走出了房间。 紫禁城军机处。摄政王载沣把走着放在桌子上，同样是气得七窍生烟。 “狗贼，贼心不死！”载沣骂道。 “王爷，袁世凯之前上走朝廷，说是自己足疾未愈，不能报效朝廷，这分明就是和我们讨价还价，分明是对湖广总督这个职位不敢兴趣。现在他手下的各部又搪塞行事，相比也只是给他增加增加砝码而已。”有大臣道。 “我还就不信了，没有他袁世凯，大清就消灭不了几个乱党！？”载沣大骂袁世凯狼子野心。 “王爷，理儿虽然是这个理儿，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以大清的军力对付武汉的乱党，自然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如今武汉一事，全国暴动，四川还未平息，各省都蠢蠢欲动，拖延下去，时局只会更加动荡呀！” “我知道，我知道！”载沣站起来，气呼呼地走了。 美国。得知武昌起义的情况之后，孙中山大喜，在指挥黄行动人火速赶往武汉之余，更是广为游说，为起义军筹集资金和武器。 就在阳夏保卫战炮火连天的时候，像火山一样沉寂的中国，终于开始爆发了。 10月22日。湖南长沙。作为和湖北省有着密切地缘关系的湖南省，向来都是革命党最为活跃的地方之起义早就有暴动之态，武昌起义一声炮响，让湖南人心鼓舞。这一天，长沙新军爆发起义，分路进攻巡抚衙门，得手后，立刻宣告成立中华民国湖南军政fǔ，与武昌遥相呼应，接着，湖南起义军相继光复岳州、宝庆、衡阳、常德等地，所到之处，望风披靡，清军抱头鼠窜，民众纷纷响应！ 同一日。同盟会会员钱鼎等人，联合会党和新军，在西安发动起义，当日攻破西安城，建立陕西军政fǔ，宣布独立，同时，迅速光复咸阳、宝jī等地之后，大军过通关，继续和清军作战。 江西九江，是长江中下游的重要港口，武昌起义，震动九江。10月23日，九江新军策划起义，九江光复，并成立军政fǔ，同时，同盟会会员李烈钧来到九江，出任军政fǔ参谋长，得到这个消息后，南昌革命党在蔡公时等人的领导下，率部起义，整个江西，也注定要成为革命军的势力范围。 陕西独立，山西震动。省内革命军纷纷联络，山西巡抚陆钟琦在给清廷的奏折中称：“陕西乱党已度过通关，我防务吃紧，前线各军，思举事者，比比皆是……” 紫禁城。军机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都没有想到，短短半个月不到，一个小小的武昌爆发的起义，竟然如同一根火柴，点燃了整个中国这个火药桶！ 在这个政权看来，他似乎手中有着庞大的军队，他可以尽情欺压这些贱民，掠夺他们的利益，让他们没有立锥之地，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但是，他们应该想到，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长时间的欺压，长时间的鱼肉，老百姓并不是默默忍受，他们把这仇恨一点点积累，这仇恨，化成火，化成炙热的岩浆，在地表里流淌着，jī荡着！ 终有一日，一人振臂高呼万人群起相应，到那时，再强大的政权，在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政权，也追究逃离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历史，从来都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大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百姓不仁，十步流血步漂橹，刀刃到处，山裂海崩！ “张老总督在世的时候，就警告过摄政王，立宪一事，已经jī起全国舆论哗变，民心不可违，摄政王却说，大清有军队，怕什么！张老总督怒道：国家养活军队，不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归宅后，大叹国运尽也。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唉……”军机处外，铁良扼腕长叹。 “乱党！乱党！”屋里面，载沣暴跳如雷，众大臣一个个垂头丧气。 “怎么办现在？！”载沣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话。 “一群废物！平日里高谈阔论，用得到的时候，全都是饭桶！”载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王爷，现在全国危急，大清的江山危急！如果再不妥善处理，恐怕……”一个大臣停顿了一下，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剿灭武汉乱党，武汉一乱，全国乱，武汉除，则全国安！” “我知道！可这都多长时间了，荫昌等人连一个小小的武昌都拿不下来！”载沣打断了大臣的话。 “王爷，此战，非我军不强，实不尊号令也。眼下，大清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新军，而放眼全国，唯一能够驾驭新军的，只有袁世凯，王爷，起用袁世凯吧！”大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附议！” “臣附议！” 看着面前跪倒一地的大臣们，一辈子看不惯袁世凯的载沣一言不发，愤怒地捏紧了拳头，然后仰天长叹。 “拟旨：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援之海陆各军并长江水师以及此次派出各军，均归该大臣节制调遣，其应会同邻省督抚者，随时会同筹办。” …… “哈哈哈哈哈。看来老夫这鱼是钓不成了。”河南袁宅，袁世凯看着电文，哈哈大笑。 “取我到来，进武汉！”袁世凯持刀在手，微微一笑。 10月27日，袁世凯率领冯国璋、段祺瑞所属部队，开始反攻武汉，围困武汉的清军，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爆发出真正的战斗力。 汉口阵地。已经快到正午，大雾还没有散去。阵地上硝烟一片，到处躺的都是革命军和清军的尸体，阵地一片焦土，连树木都在燃烧，青烟一片。 战壕里，蒋翊武缠着绷带，看着飘扬在面前的铁血十八星旗！那面旗帜，曾经升起在武昌城头，如今，已经满是弹痕。 “我们还有多少人？”蒋翊武问道。 “不到两百了！” “两百……两百……”蒋翊武看了看对面的清军阵地，那边传来阵阵脚步声，清军开始集结，马上就要进攻。 “禀统制，前方乱党已无还手之力，可一举克之！”接到士兵的报告，段祺瑞端起望远镜看了看对面，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但是看着那面破损的铁血十八星，段祺瑞笑了笑。 “一刻钟之后，发动总攻，今天，入汉口！”段祺瑞指了指对面。 “看来，今日便是我等战死之日了。弟兄们，后不后悔？”战壕里，蒋翊武看着不到两百人而且几乎个个是伤的弟兄们，大笑。 “后悔个鸟！死便死，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辈子干了这么一件事情，死也值了！” “断不让清狗小看了我们革命党人！” …… 虽然只有两百残兵，但是士兵们一个个视死如归。 轰！一发炮弹在战壕里落下，紧接着是呼啸的枪声！ 远处，黄龙旗翻飞，清军开始总攻了！ “弟兄们，革命万岁！杀清狗！”蒋翊武大呼一声，第一个跳出战壕，杀向敌阵。 “革命万岁！” “杀清狗呀！” …… 两百个弟兄，紧跟其后，如同一道飞刃，砍向面前的无尽大海！ 血腥的肉搏战，开始了！ 敌众我寡之下，革命军将士死战不退，子弹没有了，用刀，刀卷刃了，用拳头，用牙齿！ 一个断了一条腿地老兵，在生命最后一刻，扑到敌人身上，拽开了敌人的炸弹，同归于尽。 一个少年，在胸膛被子弹射穿之后，依然狠命地将对手的喉咙咬断。 蒋翊武的副官，为了保护旗帜，全身被刺刀chā得如同刺猬一般，依然用身躯顶住那大旗，睁目竖发，敌不敢进。 …… 银幕上的惨烈，让电影院里面哭泣声一片！ 一个革命军仆倒了，又一个，又一个…… 他们打光了子弹，拼尽了气力，倒下了！倒向了铁血十八星的地方，倒向了武昌，倒向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中华民国！ “弟兄们，起来呀!起来杀清狗呀！”蒋翊武双目充血，如同一只受伤的老虎杀入敌阵，手中的钢刀翻飞，所到之处，清军的脑袋掉落一地！俨然是一个魔鬼，一个要吞噬黑暗的魔鬼！ “起来呀！” “弟兄们，起来呀！” 一遍一遍的呼喊，知道声音嘶哑了，直到再也没有举起钢刀的力气，此时，蒋翊武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同伴，只有一面旗，一面破损的铁血十八星，依然飘扬在阵地之上！ 潮水一样的清军围了过来，围住了这一人一旗！ 他们知道这是敌人的指挥官，知道他只有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上前，哪怕是一步！ 大风起，铁血十八星在风中呼啦啦飘扬着！ 尽管已经残破不全，但是依然飘扬在这阵地之上。 “起来呀，杀清狗！” “起来呀，杀清狗！” “起来呀！” 蒋翊武已经疯了，面对着敌人，声嘶力竭。 啪！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击穿了蒋翊武的肩膀，天旋地转之中，他倒下了！ 他看见清军开始冲锋而来，有几个清军甚至挥舞着手中的刀去砍旗帜，那面无数革命者用鲜血染成的铁血十八星！ “起来呀！” “起来呀！” 倒在地上的蒋翊武，想站起来！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远处出现了一面火红的战旗！ 那旗帜，阳光下同样鲜艳如火！浓雾散去，那旗帜，灼灼耀眼！ 不是铁血十八星！一面红sè的旗帜，有着青天，有着一枚百日！ “兄弟们，起来杀清狗！黄兴到！” “黄兴到！杀清狗！” “起来呀！” “起来！” ……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自己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的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 雄浑的《义勇军进行曲》再次响起！在这民族的最强音之下，一支队伍迎着太阳杀向清军！ 青天白日旗，此刻高高飘扬！ 最危急的时候，被称为“革命起义最强者”的黄兴，到了！ 在晚清以降，谈革命者，必提起孙中山。但是谈起指挥起义者，在革命党中，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上黄兴！自革命以来，黄兴亲自参加亲自指挥的战斗，已经没有人记得清楚确切的数字了。 革命者都知道，只要有黄兴在，哪怕是战死，也会杀得痛快！ 黄兴，一个名字，两个字，在无数革命者的心目中，是一个闪闪放光的名字！早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 “杀清狗！黄兴到！” “杀清狗，黄兴到！” “黄兴到！” …… 漫山遍野的口号声中，在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带领之下，一只铁流如同万马奔腾席卷而来！ 而在这马群的最前面，在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下，一个身材高大，一身戎装的男人，抱着一支长枪，一马当先，迎面将一名清军生生撞飞，大吼一声，冲入敌阵！ 噗噗噗噗！ 一声声闷响，刺刀进肉！ 啪啪啪啪！ 一声声枪鸣，清军如同割麦子一样被撂倒！ 眼看胜利在望的清军，呆了！ 以为今晚就能够进入汉口睡觉的段祺瑞，呆了！ 这支队伍，人并不多，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清军的七寸上。 段祺瑞看见了军队里面的黄龙旗倒下了，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夺在手里，扔在了地上。 段祺瑞看见了自己的手下抱头鼠窜，兵败如山。 段祺瑞看到了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飞上了阵地，和那面铁血十八星，并肩在大风中飞舞。 “撤！”段祺瑞愣愣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就被手下拖走了。 “革命万岁！” “革命万岁！” “万岁！” 银幕上下，一片欢呼！ 第311章 《辛亥革命》首映式（十六） 第311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六） 如果说一部《辛亥**》，第一个高潮是黄花岗起义，第二个高潮是武昌起义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阳夏保卫战，则无疑成为了第三个高潮。 历史上，阳夏保卫战从战争开打到最后结束，一共41天，短短的41天时间之内，武汉三镇一片血海，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纷纷起义，清朝灭亡的丧钟，也终于在这41天敲响。 黄兴到当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和铁血十八星并肩飘扬的时候，银幕上下早已经一片轰动。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接下来的画面压抑了下来。 虽然黄新率领援军赶到，虽然湖北军政府因此而士气大振，但是清军随之而来的，是袁世凯的亲自坐镇，大清国倾国之力打造的新军，此时全部出场，面对这样的敌人，战争的结果，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经过一场场激烈的战斗，汉口，汉阳失守，在清军的包围之下，武昌成为了一座孤城。 长江之上。强大的清朝海军，将一门门巨炮对准了武昌城，对准了**军的阵地。 如此的重炮轰击之下，坚守的军队断然没有活命的道理。 “填炮弹”舰长抽出指挥刀，脸色严肃。 炮弹被填了上去。 “誓死杀敌，以报皇恩”在舰长的带领之下，全舰官兵高声呐喊，轰轰轰，重炮齐鸣，那如雨的炮弹咆哮而出，却根本就没有一发命中**军队的阵地，很多都是直接飞到了旁边的水田里。 “很好，就这样打。”管带哈哈大笑。 其他的军舰上，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如此。 此时的新军，不管是袁世凯的手下，还是萨镇冰的水师，对于武昌的起义军，都抱着深深的同情，至于陆军，赶来支援的部队当中，绝大部分都是湖北人，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乡在炮火之中灰飞烟灭，所以尽管声势浩大，但是人人不愿意在打下去。 清军指挥部。载涛、萨镇冰、荫昌、袁世凯、冯国璋、段祺瑞等人围坐其中。 “项城，如今乃是歼敌的好时机，为什么各军在攻下汉阳汉口之后，停滞不前？”载涛十分愤怒地看着袁世凯。 “乱党的凶狠，你们都看到了。狗急了还跳墙呢，我军受到重创，必须修整。”袁世凯笑了笑。 “修整？如今天下看武昌，武昌不平，天下难定，早一天消灭乱党，便早一天安定天下，你放着乱党不歼灭，是何居心？”载涛丝毫不买袁世凯的账。 “王爷皇上命我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平定乱党之事，若是胡言乱语乱了军心，别管我军阀无情”袁世凯一拍桌子，满屋子震惊。 “哼”载涛拂袖而去。 “传我命令，全军轮流修整。”袁世凯笑了笑。 是夜。袁世凯私宅。段祺瑞冯国璋等人围坐周围。 “大帅，为何突然不攻打他们了？”曹锟问道。 “攻打？呵呵。我这是钓鱼而已。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袁世凯吃着他的鸡蛋，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帅的意思是，必须在这个节骨眼上，掌控天下之军权，然后才能谋大事。”段祺瑞对于袁世凯的心意自然心知肚明。 “大清快要完了，如今全国风云激荡，这大厦也要倒塌了。未来是**党的天下，我们不能把武昌给消灭了，留下来，以后是个人情，大大的人情。不管是大清还是**党，这天下，谁腰板硬谁说话才算数，只要手头有军队，呵呵，便是我们的时代了。”袁世凯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心腹，把鸡蛋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笑道：“所以，观望以待形势，才是最好的选择。” “形势……”段祺瑞和冯国璋两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是长达十分钟的租借镜头。 就在阳夏保卫战开打的这41天之内，整个中国，已经成为了**的还要。 在湖南、陕西、江西三省相继独立之后，10月29日，山西新军发动起义，攻占巡抚衙门，击毙巡抚陆钟琦，推举同盟会员阎锡山为都督，山西独立。 10月30日。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了云南，新军迅速行动，推举**党人蔡锷为总指挥，在昆明举行起义，迅速控制昆明政局，随后，云南起义军在全省扩大战果，11月3日，成立云南军政府，蔡锷成为都督，云南独立。 11月3日。同盟会重要成员陈其美，在上海个地方实业人士的支持之下，以商团武装为主力，发动起义，攻占江南制造局，11月6日，成立沪军都督府，陈其美为都督，中国第一大城市光复，极大地震动了清王朝。 与此同时，受到上海的影响，**的浪潮也迅速波及浙江。这个秋瑾牺牲的地方，本来**就最为活跃，同盟会、光复会在浙江和新军中影响甚广，加上上海方面对于浙江的支持，起义迅速展开。 浙江的起义，也是一系列省份独立中浓墨重彩的一组镜头。无他，只因为这里面有蒋介石的出场。11月初，受陈其美的指挥，蒋介石率领敢死队进入杭州，在充分和浙江**党人准备之后，11月4日，**党人在杭州起义枪林弹雨中，年轻的蒋介石带领敢死队猛攻都督府，九死一生，为**献身的精神，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十多年了，犹如昨日之梦，历历在目”蒋介石看着银幕，眼眶湿润。不光光是他，周围的很多人，也都是抱有同样的心情。 “我之前还不知道，介石原来也是**元勋呢。”孙中山呵呵一笑。 蒋介石的这段经历，我想不光是孙中山，恐怕后世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这段光荣历史吧，倒是更多的人知道汪精卫刺杀过载沣，但是一个是匹夫之勇，一个是率军光复浙江，孰重孰轻，自然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11月4日。经过浴血奋战，浙江**党人占领杭州和巡抚衙门，同时，宁波、绍兴、嘉兴等地，也相继宣布起义，整个浙江，遂告独立。 江苏地处长江三角洲，于沪杭经济政治联系紧密，乃是全国第二个中心，地位举足轻重。有清一代，两江总督驻守南京，江苏驯服驻扎苏州。在全国的**风暴中，江苏能不能够**成功，绝对会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11月5日，受到杭州的洋相，江苏巡抚程德全宣布独立，并成立江苏都督府，随后，常州、镇江、扬州，也先后独立。如此一来，南京直接处于**军的威胁之下。固守南京的是两江总督张人俊、江宁将军铁良以及北洋军张勋等部队。 三个人当中，张人俊乃是文官，但是对清朝极为忠诚，而江宁将军铁良，被成为晚清满族中第一武功将军，雄才伟略，天下为名，而北洋军张勋，就是那个后来历史上帮助溥仪复辟的辫帅，对于清朝的忠诚恐怕在北洋军当中无人能及。 南京乃是天下门户，清廷再次的打造可谓煞费苦心，南京丢，在半壁江山丢，不管是**党还是满清，都知道南京的重要性。所以，南京之战，就成为关键之战。 铁良，这个虽然能力卓越但是一贯不受重用的将领。在清朝危急之时，依然担负起了他的职责。就在江苏巡抚程德全宣布独立，南京城内风云暗涌的时候，铁良果断出手，和张勋联合，迅速派大军镇压，逮捕处决了**党，稳定了南京的形势，随后，清军大部集结，开始布置南京的防守。 “国家危难之机，军人当马革裹尸主公随我一起努力，便是人头落地，也不让乱党踏进一步，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在铁良的领导之下，前来南京战斗的**军相继失败，庞大的南京城，就如同蹲伏的一头巨兽，阻挡了所有**党的前进脚步。 上海、杭州、江苏。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三个地方不约而同地开始了相互联络。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攻克南京最为关键。虽然三地都独立了，但是清军的实力依然庞大，若是抽出身来，三地的**党必然承受不住清军的进攻，只有尽快攻下南京，天下的大势才能够向**军倾倒，而谁能占领南京，也必然增加了未来在政治上的砝码。 如此一来，沪军都督陈其美、江苏都督程德全、浙江都督汤寿潜，宣布组织江浙联军，以徐绍桢为宗素玲，分兵四路猛攻南京。 在太平天国以来，最大的战役，便在南京打响了。 接下来的近十分钟的时间里面，观众见证了这场辛亥**中或许最为激烈的战斗。 这场战斗，虽然从时间上没法和武昌起义相比，但是在场面和双方交战的激烈程度上来说，丝毫都不差。 电影院中，人喊马嘶，枪炮震耳，所有人都几乎要窒息了。 这是一场，最为关键的战斗 ### 第一更送上。最近工作他娘的烦死了 考虑辞职换工作 第312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七） 第312章《辛亥革命》映式（十七） 南京战役，革命军四路齐攻，清军倾城而出，不分昼夜交战，从紫金山到南京城下，血流成河，连江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江宁将军铁良，北洋军张勋，更是身先士卒，率领士兵血站，两江总督张人俊，带领一家老下担送军粮，而平日里在南京城里面逗鸟享福已经**透顶的八旗子弟，在自己祖宗的基业要毁于一旦的时候，竟然也爆出了一股血气，扔掉了鸟笼，扔掉了烟枪，穿上了老祖宗的盔甲，拿起了鸟枪长毛，面对革命军的枪林弹雨，冲锋陷阵，最后几乎全都战死沙场。 这场所有人都以为很快就能够结束的战争，打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里面，南京真正成为了一座血城！ 12月1日。因清军内部哗变，革命军攻克紫金山军事制高点天堡城，随后，连夜攻击，2日，终于攻入南京！ 张勋率残部渡江北上，张人俊铁良痛哭流涕，在南京对着北京的方向跪拜，逃亡。 南京一战，举世震惊。双方不管哪一方面在战斗中爆出来的那种精神，都让世人深为感动 “便是清廷之内，也有英雄呀。”孙中山低头抹着眼泪，由衷一叹。 他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而扮演铁良的溥侗，此时也是老泪纵横。 革命风潮席卷全国，起义和光复的烈火烧遍大江南北，安徽、福建、四川，宣告独立，广东、广西、贵州，宣布独立，清朝的统治，处于土崩瓦解的地步。 武昌起义之后的短短一两个月之间，全国除西北、西南边陲地区外，清政fǔ尚能直接控制的，只有直隶、河南、山东和东北三省，而这些地方的革命势力，也在猛烈展之中。 原本以为的铁桶江山，武昌一声炮响，全国暴动，几百年的基业分崩离析，紫禁城懵了，清廷，门g了！ 这个时候，身为摄政王的载沣，或许才明白之前张之洞对于他们的忠告：不顾舆论，不顺民心，即便是拥有军队，也无可奈何。 如此的形势下，清廷开始要挽回名誉。1o月3o日，清廷下罪己诏。表示治国无方，要继续实行宪政，另一方面，接受了袁世凯提出的全部条件，决定借用袁世凯的力量镇压革命，11月1日，清政fǔ宣布内阁总理大臣奕劻辞职，袁世凯期而代之，并且组成责任内阁，有此，袁世凯真正全面控制了清政fǔ的军事政治大权。 武汉。这个全国为之关注的地方，依然仍处于对峙局面，袁世凯并没有心意全新进攻，他知道自己在清政fǔ和革命党之间的重量，全心要因此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11月5日，袁世凯命令全部停止进攻，同时11日，开始派人和黎元洪了议和。此时的袁世凯，总体的意思是，自己不忍心推翻清政fǔ，革命党可以派人入京，参与组建新内阁，中国成立君主立宪制，这样可以免于生灵涂炭，同时，也能够达到改革的目的。 这样的条件，如果几年前提出来，没有问题，但是当革命浪潮如火如荼全国上下喊着驱除鞑虏的时候，显然就没有人答应了。湖北军政fǔ拒绝了袁世凯的要求，但是黎元洪对于袁世凯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并称如果袁世凯能够推翻清廷，将来大总统的位置势必是他的。 13日，袁世凯抵达北京，16日正式组成内阁，同时，面对革命党的拒绝，袁世凯27日命令冯国璋再次攻占汉阳，武昌形势危急，此种情况下，袁世凯再次提出议和。 与此同时，湖北军政fǔ也没有闲着，11月7日，黎元洪通电全国革命政权，要求召开全国大会，讨论中华民国成立之事。11日，浙江、江苏都督联名沪军都督陈其美，在上海号召全国革命政权派代表参加，建立全国xìng的政fǔ。两条之后，江苏、湖南、福建、山东等省代表云集上海，成立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 武汉显然不能容忍上海成为全国政治中心，同样通联各省，江西、广东、广西、贵州等地代表则云集武汉，并与11月3o日，通过《中华民国临时政fǔ组织大纲》，并且决定，如果袁世凯投向革命，可以推举其为临时大总统。 在南京被攻克后，各省代表认为南京作为中央政权的所在地更为合适，12月4日，决议在南京筹建临时政fǔ。16日，各省代表6续来到南京，推举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元帅，黎元洪接受，黄兴却推辞。 12月18日，袁世凯和革命政fǔ在上海展开谈判。双方枪舌剑，讨价还价，袁世凯在幕后操纵，对清廷虚以委蛇，对革命党则是恩威利诱。12月25日，孙中山自海外回到上海，12月29日上午1o点，各省代表云集南京，举行中华民国临时政fǔ任临时大总统选举会，孙中山凭借着极大的威望，成为临时大总统。 2年1月1日，孙中山举行临时大总统的就职典礼。 中华民国成立，成为整部电影的又一个高bsp;孙中山乘搭火车从上海赶往南京，南京城，前去欢迎者无数人空巷。鸣礼炮，奏军乐，各部队双手举枪欢呼，各国领事前往迎接，停泊在长江的已经倒戈的清朝海军军舰，鸣礼炮二十一响。总统府设置于原来的两江总督府，入城之时，到处都悬挂着旗帜，天气虽然寒冷，但是民众之热情，感染了所有的观众。 “十几年了，十几年了……”看着银幕上的景象，孙中山不能自已。 那是的中华民国，是多么的气势冲天，而眼下的中国，却是如此的兵荒马。 原本成功仅仅一步之遥，后来却变成了这副模样，这种痛苦，恐怕孙中山比任何人都要痛彻心扉。 下午，在无数人的见证之下，孙中山任大总统位，举行开国典礼，中华民国正式成立。 1月2日，修正并颁华民国临时政fǔ组织大纲》，选举黎元洪为副总统，政fǔ各部门也相继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出现在了中国历史上。 袁世凯对于总统的位置早就决心霸占，但是孙中山出任大总统，让他极为恼火和失望，谈判似乎毫无进展下去的可能。 孙中山自然了解袁世凯的心思，亲自致电，表示自己只是暂代，如果袁世凯推翻清政fǔ并且能够遵守临时约法，自己可以卸任。 对于孙中山的这种做法，很多人表示反对。 “先生，袁世凯其人，野心甚大，恐无法执行共和！我们宁愿与其血战，以包围民国！”面对众人的请求，孙中山却是仰天长叹。 “革命形势虽好，但是革命军实力不足，远远不是北洋军的对手，战火一起，民国危险，而百姓必将遭受战祸的痛苦。当今天下，有能力控制全国的，只有袁世凯一个人，他如果能过做到我提出的两点，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孙中山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是，他没有认清袁世凯的野心。 “祺瑞，你们认为这国家是共和好还是立宪好？”北京，袁世凯喝着茶，问着段祺瑞。 “标下以为，似乎两者都不太好。”段祺瑞笑道。 “唉。”袁世凯摇了摇头：“我最大的理想，是国家富强，民族有尊严，不受人欺负。对于我来说，这要一切有利于这理想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够去做。共和也罢，君主立宪也罢，都只不过是不同的道路而已。孙文等人想法虽好，自由平等一说更好，但是他们都没有面对中国的当下的国情。” “晚清以来，地方已经分崩离析，各地割据，即便是现在独立的那些省，还不是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到头来，还不是全国战，一盘散沙，这样的形势，不管是共和还是君主立宪，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一点，孙文没看到，梁启，也没有看到。”袁世凯走到桌子旁边的那副地图旁边，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真挚。 这是他的心里话。 “全国战，得利的，是各个军阀，受苦的是这国家和百姓。这情况，就如同三国的世。人命如狗，外有列强，内有战，中国何时能够崛起？”袁世凯越说越悲愤：“革命党认为我贪恋这个大总统的位置，世人都这么认为，呵呵，以我北洋的实力，大军南下，革命党有无抵抗的能力？！只要我马鞭之处，明日武汉便能落入我手，武汉如此，南京又能怎样！？我袁世凯，不是载沣！”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只有袁世凯一张悲愤的脸。 “世人以为我是曹孟德，却不知没有曹孟德在，几人称孤几人称王！？”袁世凯的心声，让电影院里面一片安静。 长时间以来，世人眼里认为他是国贼，但是他活着的时候，国家能够一统，各地方军阀如同猫一样顺服，他一死，便是军阀割据民涂炭！这是不争的时候。 这个时候再听袁世凯的这段心声，我想不管是孙中山还是段祺瑞，都会有新的认识！ “唉！”孙中山长叹一声。 革命是美好的，民主自由也是美好的，但是国情如此，又能如何？都是为国为民，虽然不排除袁世凯有野心，但是袁世凯的道路，比起孙中山，更具可行xìng，即便历史有假设，让孙中山的民国政fǔ统一全国，恐怕到时候，还是各地自重，徒留一个空壳而已，国家富强不了，民族自由更是妄谈。 袁世凯唯一的错误，便是他低估了舆论，嘀咕了民心。他一心为国为民，以为这样的世，只要手头有力量，便可统一全国，然后再建国，但是时代不一样了，尤其是在革命风潮席卷全国，民心思变的时候，他的道路，注定不会被接受！ 倘若袁世凯统一了国家，中国会如何？没有人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从袁世凯的角度来说，他无疑还是有道理的。 “大清完了，我会保全他，革命党的民国总统，我要做，但是我并不仅仅只为这点权势，我要打造一个新的中国，一个不受人欺负的中国！为了这，我袁世凯即便是粉身碎骨人唾骂，也毫不后悔！这边是我的想法！” 大厅之中，袁世凯昂向天，老泪纵横，感人至深。 第313章《辛亥革命》首映式（十八） 第313章《辛亥革命》映式（十八） 电影放映了两个多时，随着中华民国的建立孙中山成为临时大总统，南北议和陷入僵局。 目前最关键地问题，不管是对于南京政fǔ还是袁世凯来说，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孙中山会不会辞职让给袁世凯。 对此，南京方面的条件是，袁世凯必须赞成共和，而且前提是清帝必须退位之后。 而袁世凯亦然有自己的考虑，提出必须孙中山先辞职，然后才能让清帝退位。 这样一来，新成立的南京政fǔ立刻陷入了争论之中。 针对这个问题，国民政fǔ显然分为了两个派系，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见，以孙中山为的人认为可以答应袁世凯的条件，而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袁世凯野心勃勃，倘若让袁世凯成为总统，绝难有共和的希望。 孙中山因此，也成为众矢之的，劝说的人有，威胁的人有，反正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先生，袁世凯有野心，你难道不知？”孙中山的办公室里面，蒋翊武十分愤怒。 “我岂能不知？”孙中山苦笑连连，走过来，搂住蒋翊武的肩膀：“可眼下的形势，我没法选择。” “各国列强都支持袁世凯，不承认中华民国，没有了列强的承认和支持，我们无法成为一个合法的政fǔ，此外，你们也知道当今中国的形势了，战之下，西藏门g古都宣布独立，日本高调对我国干涉，实际上是准备和俄国瓜分东三省，如果我和袁世凯僵持不下，中国将长期战纷争，国无宁日。”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自身的弱点，不能不让我让步。”孙中山语重心长，语气极为沉重：“如今山西大半为袁世凯所有，山西岌岌不保，皖地已大多落入袁世凯之手，南京四面被围，其他独立各省的都督门，对于袁世凯也是极为畏惧，甘心投靠，而我方，财政莫名困难，借款不来，将成乌合之众，政fǔ内部各派，很多也已经和袁世凯勾结，这样的情境之下，我们没有任何的力量抵抗袁世凯。” “当今中国，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能力统治这国家，统一这国家，那就是他袁世凯。倘若给他一个总统的位子就能够让这国家免于战火，我愿意。” 面对蒋翊武的疑问，孙中山同样是言辞恳切。 “当今中国，只有袁世凯有这个能力。倘若他誓赞同共和，清帝退位，我便可让出总统的位置。”孙中山十分坚定。 “先生，我要说的是，我不会认同你的观点，倘若有一天，袁世凯背离了他的誓言，我会和他死战”蒋翊武走出了房间。 很快，孙中山对各国公使表演说，同时通知袁世凯，自己愿意辞职。 接到孙中山的消息之后，袁世凯也开始了逼宫的动作。清廷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实力，隆裕皇太后孤儿寡母，显然不是袁世凯的对手，虽然有满清王公想前来帮忙，但是也都被段祺瑞的军队族难，同时，北洋军阀兵临北京城下，控制了形势，清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2月12日。隆裕太后颁布了宣统皇帝辞位的懿旨，命令袁世凯全权组建共和政fǔ，至此，统治中国两百多年的清朝，灭亡了。 宣统皇帝辞位的场景，让现场观众为之唏嘘不语。 虽然满清已降，无数人对清廷恨之若骨，但是看到颓废的紫禁城内那对以泪洗面的母子，很多观众还是极为叹息。 三天之后，2月15日，中华民国临时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第二任临时总统，同时，提出国民政fǔ必须设立在南京。 接下来，便是袁世凯使尽手段耍赖的戏。 袁世凯的老巢在北京，自然不会跑到南京去，诸多借口不往南京任职，同时，各省的都督，很多人也受他拉拢倒戈到袁世凯的旗下，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南京派出专员前往北京迎接袁世凯南下，袁世凯却玩了一个暗度陈仓的把戏，2月29日，北京生兵变。这样的情况下，迎接袁世凯前往南京的计划，也便破产了。 3月13日，袁世凯人命唐绍仪为国务总理，正是组建内阁，孙中山刺去总统职务，黄兴任南京留守，4月2日，参议员做出决定，临时政fǔ设在北京。 随着这些历史事件的一幕幕划过，整部电影也到了尾声。 接下来，袁世凯上台之后对于革命党的打压，为了实现武力统一中国做出的种种强硬举措，不仅引起了革命党的不满，也引起了全国民众的不满。 “祺瑞，说不定哪一天，我袁世凯会死不瞑目。”空旷的院子里，袁世凯抬头看着天空，十分疲惫。 身后的诸多人多不说话，只有大风呼啸。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多么想生活在一个安稳的时代，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一家老其乐融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才是真正的生活。”袁世凯转身看着身后的这些手下，这些已经大权在握并且各自形成派系的手下，呵呵一笑。 “也许有一天，我袁世凯被骂成国贼，也许有一天，这中国是你们的天下，但是，永远不要忘记了，你们是中国人事，以国家民族为重。这，算是我的遗言吧。至于我，别人怎么骂我我不再哭，至少，我问心无愧。” 苍老的袁世凯，佝偻着身子，在仆人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回了他的那个房间里面。 镜头上扬，俯视这个巨大而空旷的院子，只留下段祺瑞一帮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而袁世凯的那间屋子，那件的屋子，光线昏暗，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银幕逐渐失焦，浮现出字幕：5年12月，袁世凯称帝。同月，蔡锷、唐继尧在云南宣布起义，动护国战争，通电讨伐，贵州广西相继响应，全国风云jī荡。 接下来，便是开头蒋翊武慷慨就义的场景。 “杀贼！”在jī昂的《义勇军进行曲》的音乐声中，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在空中飘扬。 这面旗帜的引导之下，无数革命者端着枪炮，冒着枪林弹雨冲向北洋军！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幻化出一个个英雄的头像，从秋瑾，到蒋翊武，到林觉民、黄兴、黎元洪、熊炳坤、毛子……最后，巨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下，出现了孙中山的头像。 画外音。孙中山在中华民国就职典礼上的讲话：中华民国临时政fǔ，革命时代之政fǔ也！十余年来，从事于革命者，皆以诚挚纯洁之精神，战胜所遇之艰难！即使伺候之艰难远逾于前日，而吾人唯保此革命之精神，一往而莫之阻！必使中华民国之基础确定于大地，然后临时政fǔ之职务始尽，而吾人始可告无罪于国民也！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前进，进！！” 《义勇军进行曲》之下，青天白日满地红之下，潮水般的革命军冲向硝烟之中，九死一生而不悔！ 镜头高扬，澄澈的天空之上，一轮浩日，冉冉升起，光满万丈！ 接着，银幕失焦，出现巨大的字幕：12年以来，在反对内外敌人的革命中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23年以来，在谋求国家独立民族富强的革命中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有此上诉道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英雄们，永垂不朽！革命岁！！！！！ 在雄浑的《义勇军进行曲》中，这部长达三个时的电影，结束！ 哗哗哗！当电影院里面的灯次第亮起来的时候，风暴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久久不能消散！ 当我回头看的时候，现不管是孙中山、段祺瑞还是黎元洪，不管是这些伟人们还是普通的观众，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全都集体起立，灯光之下，一片满是泪水的脸。 “革命岁！”孙中山突然站起来，站到了他的椅子上，面对着观众，高高举起了他的手臂！ “革命岁！” “革命岁！！” “革命岁！！！” …… 万岁的呼声，响彻云霄！ 紧接着，无数人冲过来，在我还在呆的时候，突然现自己被高高举起，被高高扔向空中。 在空中飞舞的时候，我看见了下面的一张张脸，一张张jī动的脸，孙中山、黎元洪、梁启、吴佩孚…… 灯光耀眼，如同做梦一般。 恍惚之间，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轻盈，轻得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的羽毛一样，那么温暖，那么幸福。 恍惚之间，我看到满电影院的旗帜，那一面面铁血十八星上，一颗颗金黄色的星斗灼灼闪亮，而这，英灵的泪水么？ 第314章 中国魂！ 第314章中国魂！ 1923年12月12日。这一晚，整个上海，无数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而我相信，在这偌大的中国，凡是放映《辛亥革命》的地方，恐怕将会有更多的人，因为jī动，而彻夜难眠。 一部三个时的电影，一部集合了这个时代几乎所有伟大人物的电影，一部以辛亥革命为背景，反映出那个jī荡铁血年代的电影面前，在这个革命最低潮，国家分崩离析，民众水深火热的时代背景之下，这种jī动，后人很难体会得到。 大中华电影院，电影结束后，彻底成为沸腾的海洋，以至于根本无法在继续放映。 在孙中山的建议之下，也为了早就等在外面的观众继续观看，所有的嘉宾被请到了大中华电影公司。在那里，二哥早已经布置好了欢庆宴会。 巨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天气虽然十分寒冷，但是那热情，足以融化冰雪。 所有人都高高举起杯子，一杯杯酒夹着泪水和原声笑语被一次次一饮而尽。 孙中山醉了，黎元洪醉了，段祺瑞醉了，吴佩孚醉了…… “慕白，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满脸通红的孙中山，端着酒杯朝向我。 “诸位，我们共同敬慕白一杯！”周围的人，也纷纷在大笑中，酒杯高举。 “先生，你这不是折杀我吗。我敬诸位！”我练练摇手。 “不不不！”孙中山直摆手，把我的酒杯压下，原本的笑脸，变得极为严肃。 “慕白呀，你还记得我当初对你提出的那个请求吗？”孙中山看着我，眼眶湿润。 “记得，先生让我拍一部革命的电影，正是因为先生的鞭策和诸位的支持，才会有这部《辛亥革命》。”孙中山的那个请求，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永远都不能忘记，这样的一个伟人，恳求我拍一部反映革命电影的时候，那种诚恳的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恳求你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吗？”孙中山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我预感孙中山要说什么话了。 “慕白，诸位！今日，孙文要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这些话，几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也是我一辈子的想法！”孙中山有些醉了，或许，正是借着这醉意，借着这场合，他才能够说出这些憋在心底的话吧。 孙中山扯了一把椅子过来，站在上面，身形有些摇晃，从我这边看过去，他老了，真的老了，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意气风的孙大炮了，此时，他是一个老人，一个身形佝偻头斑白的老人了。 旁边的蒋介石赶紧走过去，扶住了他，孙中山转脸看了蒋介石一下，笑了笑。 这个场面，让我内心颤抖。伟人已经老了，再过不长的时间，他就要去世了。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权倾天下，没有人能够想到，接替他的事业的，成为中国霸主的，是此时这个替孙中山扶椅子shì卫官，一个现在默默无名的壮年人！ 原本巨大嘈杂的院子，安静了。人们昂着头看着孙中山，站的高高的，满脸诚挚的孙中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记者们更是一拥而上，准备记录这历史xìng的时刻。 “诸位，孙文一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骄傲的地方，在于能够一生致力于革命，致力于国家独立民族富强，虽然九死一生，但是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幸福的地方，在于这条道路上，结识了许多人，这些人当中，有我的战友，比如黄兴，有我的革命志士，如同林觉民，有虽然不是我党中人，但是同为志同道合者，比如秋瑾！也有和斗了一辈子的清政fǔ，斗了这么多年的袁世凯！” “这些人，历史功过，自由后人去评价，英雄也罢，国贼也罢，历史自然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在这里，在这无数灵魂集聚之刻，我要对他们说一句话！” 孙中山高举着手中的举杯，抬头看着天空，泪水潸然而下，表情却是无比的诚挚。 夜空之上，是一颗颗闪烁的星斗。 人人都说，英雄们去世了，便会成为天上的星斗，灿烂的星空上，难道那些英雄们，难道真的能够看到我们，听到我们么？ “文生来所遇诸人，不管是李鸿章，还是袁世凯，不管是黄兴，宋教仁，还是无数革命者，皆英雄也！文，一生以能够遇到你们而骄傲！倘若有来世，文愿意再次奉陪” 孙中山说完，一昂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话语，慷慨陈词，那表情，坚毅而诚挚！ 孙中山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愣了，让记者们更愣了！ 如今的国民心中，孙中山是伟大的领袖，是革命圣人，李鸿章也罢，袁世凯也罢，都是定论的国贼，别人说这样的话，或许人们能够接受，但是孙中山，竟然说这样的话！？ “诸位，道路不同，志向亦不同！我老了，自知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人老了，总比以往多想以前生的事情。有时候做梦，总是梦到以前的那一张张脸，我梦到的脸，便是你们在慕白的电影上看到的那一张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梦见黄兴，梦见黎元洪，梦见蒋翊武，梦见很多人，而梦见最多的，是袁世凯。在你们眼里，他是国贼，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同样是英雄。一个失败了的英雄。我知道这么说，你们会镇静，但是的确我是这么想的。” “而在这中国，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不多，至少，蒋慕白算一个。” “很多人猜测我为什么让慕白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绝大多数的人，包括在座的这些人，认为我是为了宣传革命，为了以后的国民党的北伐营造舆论。不错，从大的方面讲，或许这可能有一些原因，或者说，一开始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直到我看到了《北洋水师》。”孙中山的话，声音很大，在院子里回荡着。 “电影传入中国，已有不少年头，而报刊对于李鸿章的评价，也是众口一词。但是，这样的李鸿章，不是我知道的李鸿章，因为对于他，我是敬佩的，虽然我的道路和他的道路截然相反。我从慕白的电影上，看到了我认识的那个李鸿章，原本是阴阳两隔，但是那一晚，我却似乎觉得时光回到了很多年前，回到了我年轻时候和他唯一见面的那个场景。”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孙中山见过李鸿章吧。 但是我记得。我记得历史上，当孙中山还是个根本没有名气的青年的时候，曾经满清热情地摆放李鸿章，并且递上了自己对于国家对于民族道路的认识。李鸿章接见了孙中山，但是在李鸿章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愤青而已，随便就打了。如果李鸿章当时知道他眼前的这个青年会成为推翻大清朝的最大的一个党的话，或许他会亏死的。 “历史后人说，但是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做过什么，总得公平公正一点吧。我恳求慕白拍这部电影，大了说是为了革命，中了说，是为了还给这些人这些英雄一个公道，往了说，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一个心愿，一个能够在有生之年，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和他们说说话见见面的心愿。” “诸位，我老了，我们这一代人，老了。时光白驹过隙，大浪淘沙，长江后浪推前浪，在座的，有我的前辈，我的同僚，更多的，是我的后辈。中国未来的希望，在你们身上。我希望，不管你们抱有何样的想法，不管你是北洋，还是革命党，或者是社会主义分子，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时时刻刻，想着你的国家，想着你的民族。不为别的，只因为无比幸运地生而为人，又无比幸运地生在了这个国家，生在了这片土地上！只因为，你是中国人！便足够了！” “诸位，敬慕白！” 孙中山结束他的这段演说之后，又倒了一杯酒，来到我的跟前。 平心而论，他的这番演讲，没有什么技巧，也谈不上鼓动人心，但是现场的所有人都感动了。因为面对这样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者，面对他的这样一番真诚的话，没有人不会感慨万千。 英雄也罢，国贼也罢，那只是别人的评价，自己清楚了，也便足够了，何况今日的《辛亥革命》，显然已经影响了这样的舆论判断。 “敬慕白！” “敬慕白！” 在孙中山的提议之下，众人高举酒杯。 我呵呵一笑，只能勉强应下。 “二哥。”喝完了酒，我转脸对二哥点了点头。 二哥早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让人端上了一个大大的盘子。 众人不解，凑了过来。 顾嘉棠等人帮忙，腾出了一张大大的桌子，搬上了笔墨纸砚，掀开盘子上的红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卷轴，卷轴打开，乃是一副长长的洒金宣纸。 看着阵势，大家都明白我的注意了。 “诸位，今日难得天南海北的朋友欢聚一堂。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也许一生就这么一次了。慕白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今晚，大家抛开各自的身份，政治也罢，大事也罢，见鬼去吧，这里，只有朋友。各位如果赏脸，留个墨宝！就算，给慕白，做个纪念！”我话还没说完，周围已经大笑一片了。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提议，早就挠到了众人的痒处。这些人，能写字的十之**，能写好字的，同样是十之**。喝着美酒，聊着往事，如此的聚会，再肆意泼墨，极是文雅，谁不答应？！ “好好好，慕白的这个提议好！那诸位就留下墨宝吧！”孙中山也是极为高兴。 看着那个巨大的卷轴，我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大的卷轴，在场的这些人，绝对一个都不能跑。 “你子鬼主意多。这些人其中任何一个，平时也是一字难求，你子一网打尽，这东西如果拿出去卖，乖乖，简直是天价”顾鼎周看着那卷轴，已经两眼放光了。 “庸俗！”我白了顾鼎周一眼，但是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奶奶的，这样的一副卷轴莫说后世了，即便是眼下，也老值钱乐！ 不过，钱这玩意，没了能赚，但是这样的宝贝，世间恐怕也只此一件了！ 众人兴趣高昂，全都围了过来，一开始都推孙中山先写，孙中山哪里肯，一帮人推来推去，段祺瑞被推到了最前面。 “那我就先献丑了。”段祺瑞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孙中山在旁边已经磨好了墨。 人人都知道段祺瑞是个丘八，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段祺瑞的字写得极有水平，这个年代，谁不会写一手毛笔字！？ “写什么好呢？”段祺瑞看着我，想了想，提起狼毫大笔，一挥而就。 “人中雄杰”！段祺瑞的四个大字，赢得周围一片叫好声。 不得不说，段祺瑞的这字，自成一家，很有风骨，难得的是，大气十足，毕竟也是皖系的领袖。 写完了，段祺瑞笑笑，又添了一句“民国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赠慕白老弟，兄祺瑞。” 吹干了墨迹，段祺瑞还觉得不过瘾，干脆让手下把他的那个大印拿过来，磅的一声盖了上去。 “多了这个印，至少加了几万大洋！”顾鼎周在我旁边嘀咕了一句，被我狠狠踩了一脚。 不过，的确如此！ 段祺瑞完了，接下来依次而过，孙中山始终都在磨墨。 黎元洪的题词是：“电影鼓国气！”梁启的题词：“少年中国，中国少年！” 溥侗题词：“德艺双馨”，搞得我像是人民艺术家一样。 袁克文题词“国之希望” 轮到曹锟，曹锟摇着头，先让吴佩孚提。 吴佩孚被他搞得没有办法，提了个“大义昭昭”！不能不说，吴佩孚的书法，绝对是少见的奇绝。 “不好不好！我看你们都太文嗖嗖的，不痛快，不痛快！拿笔来！老子提一个！”看着前面的这些字，曹锟直皱眉头，别人都笑。 提笔在手，曹锟别的一张脸通红，想了半天，别人等得着急的时候，他忽然一拍手，墨汁溅了自己一脸，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呼啦啦写了一行字！ 别人都是寥寥几个字，他到是潇洒的很，一写一长串！ 看着这串字，周围人很多都腿软。 “赠慕白老弟，你的一部电影，抵得上他娘的十个精锐师！兄，曹锟。” 他这行字，我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差点没晕过去，周围一帮人一个个笑得抽筋，孙中山虽然有风度没怎么夸张，但是也憋得难受，转过脸去全身颤。 “看看你们！难道老子写得不对！？分明就是嘛！这能耐，也只有他蒋慕白有！”看见别人笑，曹锟也乐，随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墨汁被他抹得荡漾开去成了一个大花脸，笑声骤然加大。 一个个挨过去，那卷轴也拉得多长，几乎铺满了院子，等到一圈人写完了，在众人的催促之下，孙中山才提起了笔。 他为我题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别人好奇，我更好奇，他能够提什么。 孙中山到是好像早就想好了，提着笔，什么也没想，直接写了上去。 “赠弟慕白，中国魂！兄，孙文。” 看着那巨大的三个字，满院寂静！ 第315章 中国电影的真正王者 第315章 中国电影的真正王者 这一晚，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院子里，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一直喝到了东方亮起了鱼肚皮。 喝到最后，几乎没有不倒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的全是人，一帮人醉酒的样子，几位好笑，曹锟抱着大树在那里哭袁世凯，段祺瑞和袁克文两人抱头痛哭，溥侗在那里唱戏，吴佩孚舞刀，黎元洪和孙中山蹲在地上画圈圈，也不知道搞什么东西，等我过去了，才知道他们在讨论为什么后来不用铁血十八星。 我也倒了，不知道被谁掺进了房间里。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就觉得周围静悄悄的，爬起来，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即便是平常也是没有的事。 喊了半天，虎头才窜进来，看见我这样子，站在一旁乐：“少爷，你醒了？” “人呢？”我揉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沉声道。 “全去电影院帮忙了现在所有电影院人手都不够用，二少爷把公司的人都弄了过去。”虎头给我打开洗脸水，笑道。 笑了把脸，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报纸呢？” “早准备好了 。”虎头转身出去，时候不大，抱进来了一堆报纸。 我就傻眼了。平日里，报纸没有这么多呀，虎头这狗日的，一只手就抓进来了，怎么…… “这都是什么报纸？”我有些晕当。 “就是往日看的那些报纸呀。少爷，增刊，增刊而已。”虎头啪的一声把那厚厚的一叠报纸砸在桌子上，站在一旁坏笑。 我坐下去，翻了一下，果然，奶奶的，报纸依然是那些报纸，版面却几乎每个报纸都增加了一两倍 “一帮家伙，想把报纸做成杂志呀”我摇头苦笑。 现在我最关心的，恐怕就是《辛亥**》放映之后，舆论的反应了，尽管我对这部电影有信心，但是谁知道这些报纸怎么报道这件事情。 《大公报》。一向四到八个版面的大公报，这一次竟然一下子增加到了16个版。头版之上，发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照片，照片上分别是孙中山和曹锟为我提的字，一左一右，极为醒目。 “赠慕白老弟，你的一部电影，抵得上他娘的十个精锐师兄，曹锟。” “赠弟慕白，中国魂兄，孙文。” 当我看到这样的两个题词被堆在报纸上的时候，我就悲催了。 昨晚那么多人题词，不管是文法还是书法，好的多的是，这帮家伙千不挑万不选，偏偏把他们两个人的题词发在了报纸上孙中山的这题词，还算凑合，虽然给我戴了个高帽子，可至少让人看了不会说什么，可曹锟这家伙，题词裹脚布一样长不说，里面的还骂了娘，这等出去，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结果照片下面配发的评论，却是别具一格，一看就知道是陈冷血的手笔。 两张配图之上，是由三个巨大的红字配发出来的标题：中国魂 “《北洋水师》以降，无人再敢称擅长拍摄大场面之电影，昨日，《辛亥**》首映之后，恐怕在无人敢称能拍的好电影了。电影之力量，在于其社会性，这一点，戏剧无法达到，文学虽可以，但无奈于民众相去甚远，电影语言的亲民性，让其在这一点上堪称独步。一部好的电影，应以利于国家民族为己任，应以人类的普遍价值为己任，《辛亥**》，成为吹响四万万五千万民众追求自由和独立尊严之号角”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蒋慕白一人之力，一部电影之力，其力量，其呐喊，惊天动地这一部电影，让芸芸众生看到了中国魂，延续几千年的坚毅、不屈不挠这一个人，不盲从，不媚俗，捧着心和眼泪，奉献于民族之前，堪称中国魂” “**未成，尚需继续。孙文先生所提之中国魂，即是颂扬，也是鞭策，而曹锟之题词，话语虽糙，亦能够说出无数人之心声帝制已翻，共和未建，华夏凋零，此等电影须多出，此等人物，须多出” 接下来，是《大公报》全面报道昨晚上海的观影盛况，读着这些报道，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年代的记者，他们的采写，比起后世，绝对算得上是专业，角度之刁钻，文风之多样，让人读起来分外殆尽。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记者们，竟然在报纸上做出了一个统计：昨晚，上海原有的近400多家电影院，全部放映《辛亥**》，除此之外，新增放映点307处，上海买票之观众，十之八九。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五点，因为连续放映导致报废的放映机，54台。因为胶片过热引起火灾的电影院，8家。因为民众过于激动而出现骚乱的电影院，79家。因为观影激动送进医院的民众，初步统计，光英租界的玛利亚医院，就达61人13日凌晨，单大中华电影院门口的街道，清理出各种民众丢弃的垃圾42350多斤…… 看着这样的数字，我算是无语了，这一晚，也的确够疯狂的。 而更疯狂的，还在后面的。《码头工人集体自购票观影》《上海舞厅协会组织百名交际花接受**之情操》《瞎子阿牙观影记》…… 一篇篇报道，让人发笑的同时，很能够想象出那一晚的疯狂和混乱。 接下来，是连续两版面的图片报道，都是拍摄自各大电影院，电影院里面人头涌动，娱乐场所却是空无一人，卖票处排起长队，观影者欣喜若狂，有人披着铁血十八星看电影，有诗人当场写诗，有学生出了电影院，挥刀断指以此明志…… 一幕幕，一场场，那种火爆的情绪，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能够感同身受。 不过，最热闹的，显然是后面的评论，不管是我，还是普通的读者，现在估计都已经养成每一部电影出来，都要找找评论来读读的习惯了。 赞誉有加的自然极多，不过写得精彩的倒是不少。 周瘦鹃撰文《一个人的胜利》：“之前，说蒋慕白是个优秀的导演，我赞同，说他是一个电影大师，我极为反对但是昨晚的那部电影，显然让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尽管我对于他抱有深深的个人意见。《辛亥**》这个题材，电影界不是没有人想到过，不知蒋慕白一个人知道这样的题材成功拍出来会有怎样的效果，但是没有人敢去碰，更多的人去拍秋瑾，去拍《**军》，去拍岳飞和文天祥，但是没有人去拍这个” “为什么？不敢。就这么简单。这样的一部电影，场面之宏大，故事之复杂，人物之众多，投资巨额，中国恐怕也只有一个蒋慕白敢去碰更重要的是，辛亥二字，乃是国民心目中的圣殿，电影拍得失败了，必然万众唾骂，永无翻身之日，即便是拍得好了，挑剔的民众以及各种思潮的精英，也依然会挑出刺来，骂你个狗血淋头可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蒋慕白却铁心但下来。” “至于结果，当电影放映十分钟之后，我就知道，蒋慕白已经成功了《辛亥**》，从头至尾，虽然谈的是**，其实渲染的是一种情怀。这情，不是**女爱，而是大情，是大爱感人至深” “《辛亥**》是成功的，在中国电影界，尤其是在大场面的**电影中，它将成为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峰!” 周瘦鹃和我一向不对活，以前我的每一部电影，不管别人说的怎么好，他都会持反对意见，而且还能说出他的理由，尽管这理由大部分的情况之下，成为后来人的批评把子，但是这一次，周瘦鹃却服气了。 《杰作中的杰作》洪深的文章，没有周瘦鹃这样的单纯言语上的赞扬，而是从电影艺术本身上分析，扎扎实实地写出他的意见。 “在见到这部电影之前，我很为蒋先生担心。这题材，是一个炸弹，搞不好，就会炸得自己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对于这样一个人人皆知的大事件，那么多的人物，那么复杂的结构，那么巨大的场面调度，蒋先生会怎么处理？这不单单是观众的想法，也是电影界所有人的想法。从我个人来说，我就常常想，如果让我拍摄，我能够拍出什么样子？我回答不了这个答案，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驾驭这样的一部电影，甚至能不能把它拍出来。” “所以我只能拍摄一个秋瑾。一个辛亥背景下的小题材。但是，即便是小题材，我也输给了蒋先生。我用一部电影去塑造一个女**者，我煞费苦心，把自己所有的理解和努力放在里面，放在一个人身上，我自认极为成功，至少应该比蒋先生这部电影里面塑造的秋瑾成功。但是，《辛亥**》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寥寥几个镜头塑造的秋瑾，别让我的整部电影立刻如同一个小丑。” “一部辛亥**，大大小小人物近百，这样的电影，从来没有出现过，而能够把这近百的人物，一个个拍摄得血肉丰满感人至深的更没有出现过直到《辛亥**》蒋先生用这部电影，证明了他是中国电影的真正王者” 接下来，洪深对于这部电影的整整分析，堪称精彩绝伦。 第316章 杰作中的杰作 第316章 杰作中的杰作 洪深的电影理论十分之扎实，又有极其丰富的拍摄经验，他的眼光十分之独到，任何的一部电影，何处出彩，何处缺陷，他都能够一眼看出。这家伙，就像是一个美食家，或许他做的东西没有别人的好，但是那舌头，却是极其毒辣。 “一部电影成功与否，人物形象乃是最为关键之处。中国故有形似神似之说，形似易，神似最难。一个历史人物，如何剖析他的内心世界他的精神世界，如何永远各种各样的手法达到完美，从我个人的经验而谈，非常之难” “《辛亥**》，近百的人物，孙中山的博爱和坚持，黄兴的锐意和武功，袁世凯的枭雄和执着，载沣的刚愎自用却又无可奈何，蒋翊武的赤诚，秋瑾的刚烈和凄美，黎元洪的厚实和胆怯，铁良的赤胆忠心却又无力回天……全都是那么的活灵活现，甚至连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毛子，都是那么的感人肺腑，整部电影，无一处不出彩，无一处不感人，堪称奇迹” “从剧本的创作来看，人物能不能立得住，故事极为重要，相同的一个题材，不同的人处理，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辛亥**》和其他电影不同，其他电影，导演和编剧可以随意写，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和构思。可辛亥的那些事情，就在那里，发挥的空间很小，能做的，就是选择不同的切入点。一直以来，我在琢磨蒋先生会选取什么样的一个故事去串，尤其是这部电影的开头。我想过他可能在开头就展现出中华民国成立的高潮，想过一开场就是武昌起义的炮火连天，想过从紫禁城的颓败开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蒋翊武，一个身份并不高的**者作为整部电影的主角之一，由他来贯穿整部电影的一条线” “辛亥中大人物那么多，蒋先生却从蒋翊武身上下手，开头的就义，就彻底奠定了整部电影的悲壮基调，蒋翊武不同于孙中山，他对于**的执着，是少有的，对待袁世凯态度的强硬，也是少有的。他的就义，意味深长，是对辛亥**做出的一个整体的评价，也是对于此刻中国的一个警醒通过这样的一个人物，通过他的童年，他的成长，他的起义，他的牺牲，把晚清、辛亥、民国和护国战争乃至当下，全部贯穿，这一点，是其他历史人物所不能够比拟的。” “有了这个线索，然后便是以此为基础，往外分支搭扣，清廷、**党、北洋系，三股势力独自成立却又彼此影响，环环相扣，彼此联系，极其具有吸引力，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故事网络，将辛亥这段历史，一网打尽别人如果做到这一点，就已经了不起了，或许，应该可以有资格沾沾自喜了，但是蒋先生再进一步，他开始在这张已经足够复杂的大网中，在那一格一格的小网格中，再一次填补故事，这些故事，便是小故事，小线索。林觉民的故事，小毛子的故事……这样的小故事，也许在电影中就几个镜头，或许，就是一两句台词，或者，就是一个幕后音，却把一个个小人物，立刻塑造出来，并且成为不朽。庞大而不凌乱，人多而不混杂，粗细相辅，可谓绝妙!” “故事有了，人物确立了，电影如何拍？便是节奏和基调的事情了。把电影比作一个人，如果说前两者是电影的骨肉，那么后两者，便是那么一口气。没了这口气，人便是具尸体，有了这口气，便有了灵魂。” “辛亥是壮烈的，这一点，不言而喻。而蒋先生的这部电影，辛亥是光荣的，不管是清廷还是**党，抑或是袁世凯的北洋系，都是光荣的。瑞澂、张彪、铁良的忠心耿耿，袁世凯对于天下的思考对于理想的追求，**党的为大义浴血奋战奋不顾死，都是光荣的。历史面前，只有胜败，没有对错，能够看到这一点而且能够用电影呈现的，蒋先生的确不易。” “蒋先生的电影中，辛亥是悲壮的。壮烈谁都能够拍，但是一悲字，不那么容易。《辛亥**》，一开场就是一连串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行刑，悲中压抑，悲中落泪，其后，所有的人物，所有的故事，都在壮烈的同时，趋向一个悲字，**者让人觉得悲，袁世凯让人觉得悲，甚至连清廷都让人觉得悲，看到最后，只会觉得胸口堵着什么，想哭，却哭不出来，你不会去恨任何人，不会狠袁世凯，不会去恨载沣，不会去恨铁良，只是觉得，这历史，就是如此的无奈。” “蒋先生的电影中，辛亥，同时又是乐观的。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失败的，但是从头至尾，那种悲壮中透露出乐观，黑暗中凸显出光明的基调，从未改变!蒋翊武牺牲时见到的湛蓝天空，秋瑾牺牲时的那洁白的花朵，小毛子牺牲时对于未来的憧憬，还有那飘扬在高空的**旗帜……无一不让人觉得希望就在前方这希望，是国家的希望，是民族的希望足可鼓足民众之勇气，冲锋陷阵” “整部电影，如同起起伏伏的昆仑山，有时高昂又是低谷，起伏之间，迷人的节奏之间，观众已经无法呼吸，深深沉溺。而在这山峦的起伏之间，一滴滴雪水在融化着，从每一个镜头流出来，一点点积累，一点点汇聚，先是溪流，然后是大河，最后，到了高潮之处，便成为咆哮的大江和大海这高潮，便是那首《义勇军进行曲》” “电影之音乐，是个最奇妙的东西。自电影诞生以来，几十年间，声音都是可有可无的，对声音和台词之重视，蒋先生开启了一个风潮，他创立起来的一整套理论，不仅仅影响了中国，也影响了世界一部故事好、人物好、节奏好、基调好的电影，是一部九十分的电影，往往一个优秀的导演和电影大师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最后的这十分!这十分，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得分方式，但是我必须说，《辛亥**》中那首《义勇军进行曲》无疑是一个极高的得分点” “《北洋水师》中的那首《黄河大合唱》，如今已经风靡大江南北，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能哼唱那是一首唱出中国人灵魂呐喊的歌曲而这首《义勇军进行曲》，却是真正的中国魂两者相比，一个如同厚实的大地，深深扎根在民众之中，一个如同浩远的天空，凸显了一个国家的形象这首歌，如同法国之《马赛曲》，一声声，一字字，让人闻之热血沸腾这样的一部电影，即便是只有这首歌，便足可以有理由载入史册” “《辛亥**》，如同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天地囊括期间，山川囊括期间，布局之大气，构图之匠心独具，让人叹服，而这样大的一副画，若是凑过去，你会看见每一棵树都不同，每一枚叶片都不同，你会看见河流上荡舟的人，会看见流水中清澈的鱼，看见房舍上的一缕阳光，甚至屋角的一个蜘蛛网 如此的周密，如此的细致，堪称完美” “这是杰作中杰作” 洪深的文章，并没有堆砌华丽的辞藻，分析得细致入微，几乎考察了所有方面。 而另外一位大佬，郑正秋，则专供一点，谈及电影的镜头语言。 “慕白的电影，在中国电影界独具特色，技术手法来源于好莱坞，艺术内涵却扎根于欧洲，至于电影镜头上的组接，《辛亥**》可以说完全阐释了慕白蒙太奇的理论。整部电影，如此大的场面，我粗略地做了一下统计，远景约十分之一，中景和近景十分之六，剩下的十分之三，竟然是特写这和我的原先预料，是截然相反的，我以为，这么宏大的电影，远景、全景必然要占据十分之三四。” “而仔细品味，却能够发现慕白的精心。整部电影如同塑造一尊佛像，十分之六竖起了主体，十分之三的特写，却是极为重要之装饰，不管是贴金还是覆盖圣衣，笔笔精彩，毫不吝啬，极其精心。而那十分之一的远景，却是惜墨如金，构建了一个庞大的佛龛。佛像神采奕奕，佛龛简约大气，整个建筑，便相得益彰这，便是导演的艺术” “具体而言，不管是平行蒙太奇，还是交叉蒙太奇，抑或是两者的交叉，充斥于整部电影、每场大戏甚至是每个段落之中此外，台词、色调、景别甚至是任务，之间都因为镜头的租借产生了蒙太奇效果，发挥出来的作用，远远超过简单的镜头叠加。这种效果的震撼力，是惊人的。” “我想，任何一个导演，都应该好好学一学这部电影，不管是技术还是艺术，不管是镜头还是灵魂，这部电影，达到了一个高度的融合。” 对于《辛亥**》的评价，《大公报》基本上是一个代表，而周瘦鹃、洪深和郑正秋的评论，也一定程度上说出了所有人的新生。 而我关心的是，政界如何看待这样的一部电影。 第317章 掐架！ 第317章 掐架！ 《辛亥**》上映之后，舆论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声势喧天，我关心的，是中国政界的各个势力对此的看法，不仅仅我关心，其实这部电影和观众见面之后，所有的媒体，所有感兴趣的民众，对此都十分的关注。 毕竟，这部电影的用意，很多人看完了之后，都能够明白。尽管报纸上刊登出了我和孙中山、段祺瑞、吴佩孚等人在一起的欢乐场景，但是谁都知道，在电影这事情上，可以一团和气，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恐怕这些人就是另外一种面孔了。 更有好事者，想从政界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来推断出接下来他们各自的反应和政策方针，这是政客干的事情，但是，起码可以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个判断。 1923年一年，中国可谓多事之秋，孙中山在苏俄的帮助下，在广州搞得风风火火，扬言北伐，受此影响，北方的各界尤其是知识分子，极为响应，整个舆论形势，对于孙中山和国民党十分的有利。而在北方，吴佩孚虽然掌控了大部分的地盘，但是东有皖系，北有奉系，南有孙中山，可谓腹背受敌。皖系和孙中山达成联盟，吴佩孚是知道的，因此，浙江督军卢永祥作为皖系硕果仅存的力量，就成为了他的眼中刺肉中钉，从1923年年中，社会上就流传直系要对卢永祥下手，1923年年底，就在《辛亥**》首映的时候，江苏督军齐燮元的部队，已经开始季节，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留言，并非是空穴来风，而在北方，和皖系向来有勾搭的张作霖，也已经有了动作，山海关一线的兵力不仅增强，张作霖甚至有意无意地表明他要进关一雪前耻的意图。 1924年，很多人都认为，将会是中国历史上再一次改变种种格局的一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各派对于这部极力宣扬**，明显站在孙中山一边的《辛亥**》的反应，就有些意思了。 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报纸上评论这部电影的文章铺天盖地，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各派却好像是极其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沉默。 只有孙中山除外，老头子从上海回到广州之后，立刻召集了国民党人开了一个会，据说会议整整开了三天，具体的内容我不清楚，很多记者猜测国民党可能因为这部电影的影响，要采取一些实际的动作了，孙中山老了，自知时日无多，想必在布置着身后的事情。不过会议结束之后，国民党发布的一个公告但是十分有意思：要求军政府范围内的所有国民党党员，必须前往电影院观看这部电影，同时号召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党员，也务必观看，“牢记先烈之牺牲，发扬**精神，为三民主义不懈奋斗”，虽然只不过是要求党员看这部电影，但是孙中山的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真是太丰富了。 国民党的北伐，看来，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对于《辛亥**》，对于孙中山和国民党的这个反应，其他各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评论，甚至连孙中山此刻的盟友段祺瑞的皖系，同样是不吭声。 “依我看，这些人也是很为难。”史量才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吴佩孚就不说了，直系现在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都知道要**，第一个对象就是直系，他不可能站出来对这部电影说什么，至于皖系和奉系，虽然是孙中山的盟友，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同时也是军阀，你在电影里，把军阀彻底彻底放在了**的对立面，他们能说什么，不管说什么恐怕都往自己脸上抹黑。” 史量才的这个说法，我是信服的。 不过，紧紧过了两天之后，史量才就傻眼了。 因为沉默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皖系和奉系几乎同时在不同的场合，发表了对于这部电影的看法。 第一个发表看法的，是奉系。沈阳那边，有大中华电影公司的电影院，那边也能看到。在沈阳城的电影院火热一片的时候，张作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领着奉系的一帮高官，进入电影院观看电影。 以他这样的身份，想看电影的话，大可以叫人到他的府上搞个私人放映就是了，根本不必要抛头露面。看完电影之后，张作霖早已经被中外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提问他对部电影有什么看法。 张作霖没读过几天书，话有些粗，但是说的很有水平。 “老子只说三条：第一，他娘的蒋慕白是个汉子一个拍电影的，能够聚拢那么多人，个个都是头头，而且把这帮人搞得服服帖帖地按照他的意思把电影拍出来，老子佩服中国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有些人一家独大，野心勃勃，**，反动，全国人都看在眼里，乃是国家之公敌，**之公敌，权势冲天，蒋慕白能够和他们对着干，这样的胆气，我张作霖自叹不如” “第二，关于辛亥**，老子没有发言权，那时候，老子还只不过是个小丘八，不懂得什么**，只知道，当兵的，要保家卫国老子当初这么想，现在还是这么想东北几省，乃是我中国之领土，老子不会丢给任何人，老子也对得起祖先，不让后代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国贼为了民众，至少为了东北几省的民众，谁来了我都不怕，老子有枪伺候他**这东西，留给那些**的人去解决，老子只干实事。” “第三，这电影拍得够味道，我对蒋慕白有意见，他娘的，辛亥的时候老子赶不上，啥时候拍一部老子赶得上的电影，一定要通知老子，老子也去露露脸。这话，你们写上，写在报纸上，让他看到，我是说过的” 张胡子说的这三条，极其符合他的脾气，直来直去，没有任何的绕圈子，但是，的确很有水平。 第一条，张作霖说的“某些人”，某些一家独大野心勃勃的人，显然指的是吴佩孚的直系，他说人家是国家公敌，态度不言而喻，这家伙从来就没服过，虽然直系之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张胡子只有一个意思：那笔帐，老子记着呢，只要有机会，老子肯定在背后敲你们一记闷棍，势不两立。 第二条张作霖显然针对孙中山的国民党说的。尽管外界传言奉系、皖系和国民党结盟了，但是张作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张作霖是张作霖，孙中山是孙中山，虽然有机会合作，虽然有时候目的可能一样——一起革**者的命，但是两个人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可能走到一块去，孙中山可以继续折腾**，他张作霖还是要做他自己的事情。 至于第…，这家伙纯粹就是他娘的对我了。拍一部他出演的电影，连我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电影。至少，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我是不会在拍一部像《辛亥**》或者是《北洋水师》这样的大场面的历史电影了，这两部电影搞得我都快要虚脱了，我得歇歇了。等我闲下来，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至少土匪的戏，可以找他演，这方面，他有经验。 但是综合看起来看，如果真的爆发战争的话，张作霖要对奉系动手，那是一定的。 真不知道吴佩孚看到老张这些话，会怎么想。 张作霖这边说完，那边段祺瑞在天津的一个酒会上发话了。 段祺瑞说话比张作霖文雅，但是这一次却是同样的火药味十足。 “慕白的《辛亥**》，是一出戏，戏如人生，真实难辨。祺瑞辛亥时四十有六，如今已垂垂老矣。往昔岁月，历历在目，**之洗礼，犹历历在目圣人云，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此乃定理中华民国，是中国人的中华民国，非一人之民国非一派之民国” “袁公在世，称帝之举，我和华甫极力反对，袁公对我有栽培之恩，恩同父母，但有些事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尤其是国家之事，民族之事为天下人谋福，此乃段祺瑞一生之追求，不敢忘为国家，为民族，祺瑞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后退一步” 段祺瑞就是段祺瑞，说出的话，掷地有声，硬邦邦的如同钢铁。 意思很明白：辛亥**我参加了，**的思想，我是知道的。中华民国不是一个人一个派系的，大家都有份，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段祺瑞和张作霖的说法，各有各的立场，但是在反对直系这一点上，是一致的。 孙中山的态度不言自明，早就宣称打倒军阀挥师北伐了，这一次，段祺瑞和张作霖也站在了直系的对面，接下来，全国的眼睛都放在了北京，放在了吴佩孚的身上。 这家伙有什么说法，显然成为了最关键的事情。 张作霖和段祺瑞这么做，无疑是下了宣战书，一向极为耿直的吴佩孚，却在接连的几天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点，让我都有些奇怪了。 “没什么奇怪的，以吴佩孚的个性，迟早会说。他是个刚正的人，不可能张作霖和段祺瑞这么说话了他还屁都不放一个。我觉得，他可能在找一个时机而已。”史量才对这些人的脾气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的意见，我也同意。 果然，五天之后，吴佩孚出现在了河北承德。在那里，直系搞了一个“冬操”。所谓的冬操，就是军队在冬天里面的演练，这传统，从晚清新军成立的时候就传下来了，说白了，就是个军事演练，这种事情，一方面可以向外界展现实力，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训练军队，所以各派都喜欢。 不过向来，秋操最常见，毕竟这个季节最适合演练，但是冬操却是闻所未闻的。这一次，直系在承德的冬操，演练的部队，达到了五万人报纸上报道，清一色的直系精锐，士气如虹，武器精良。 哪里不选，偏偏选在了距离东北最近的河北，这意思，不言自明。 秋操演练的时候，吴佩孚面对记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看似无意，其实估计不知道想过了多少遍。 “佩孚乃一军人，军人者保家卫国也。何谓国家，中华民国也，北京政府也，此乃法统所定，各国承认之政府何谓家，全中国人之家也今日之中国，国破不堪，列强四顾，佩孚一生不和列强勾结，尤其是不和日本人勾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国家积弱，最关键的，是要统一，要富强，只有如此，才能不配人欺负才不会成为奴才” “佩孚心中，只有国家，没有私利。佩孚没有家产，没有田地，有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除此之外，尚存一个愿望，那边是国家一统，民族独立这条路，是佩孚之理想，决不放弃” 吴佩孚的性格，就如同竹子一样，极为刚直。虽然后世说他是军阀，但是他对国家之心，对民族之心以及他个人的高风亮节铁骨铮铮，是不争的事实，同样让我身为敬佩。 他的这些话，不多，但是句句打在了张作霖和段祺瑞的七寸上，极为精彩 吴佩孚的意思，也很明确：只有一个中国，中华民国，只有一个政府，北京政府，而且是合法的，这事情从中华民国建立起来之后，在法统上就是确立的。其他任何人，任何的所谓政府，都是非法的。不管是段祺瑞张作霖还是孙中山，都可以说是叛逆。这一点，不管是什么人，都是驳斥不了的。 第二，吴佩孚不合任何列强勾结，尤其是日本人。而实际上，不管是张作霖段祺瑞还是孙中山，和日本人的关系，都是千丝万缕说不清楚，而当今之中国，列强四顾，国人最痛恨的，对中国威胁最大的，就是日本，谁和日本人走在一起，民众就痛恨谁，这一点上，吴佩孚恰恰没有任何的污点，这光着一点，张作霖段祺瑞和孙中山就说不清楚了。你们不是大言不惭吗，这样的人，和我说什么？还有脸谈**？ 第三，吴佩孚说自己走得直行得正，问心无愧。我一生为国为民，什么都不怕，有种的，尽管放马过来。 这三个人的变态，真是他娘的精彩，看得我是眉飞色舞，不愧都是中国的枭雄，尤其是吴佩孚，简直是个人才。 这掐架，真是无比的过瘾 第318章 你们觉得我会得几个奖？ 第318章你们觉得我会得几个奖？ 《辛亥革命》映之后，先是针对电影的评价铺天盖地，文章数不胜数，但是根本比不上张作霖、段祺瑞和吴佩孚借此说的这些话。 其实，张作霖也好，段祺瑞也罢，还有吴佩孚，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独特魅力，吴佩孚这个人，人品高洁，做个比喻的画，就如同一枚欲石，君子之风，坚硬纯粹，虽然被称为最有可能统一中国的人，但是吴佩孚个人没有sī心，是公认的事实，当然，至于直系其他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至于段祺瑞，根据我和他的交往，这家伙更像是一把军刀，宁折不弯，人品也同样没的说，而且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做下去。至于张作霖，虽然我和他并没有见过面，不过后世没少看关于他的文字，这家伙，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粗中有细，对于国家和民族的认同感，丝毫不比两个人差。 所以，三个人针锋相对，很有看头。看着他们说的这些话，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有些悲哀。这样的三个人，这样的三个派别，倘若不内讧，而是团结在一起，再加上一个孙中山，那中国会是什么样子？至少他们都是硬骨头，有他们在，绝对不可能容忍中国受欺负，即便是面对强敌，也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绝对不会干一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情，国破家亡之时，必定会死命向前。 悲哀的是，世事弄人，这样的三个枭雄，偏偏被放在了对立面上。中国积弱，老天偏偏给中国开了个玩笑，一个不希望中国强大起来的玩笑，一个要让中国承受更大苦难的玩笑。 难道不悲哀么。 见我对着报纸长吁短叹，史量才看不下去了。 “慕白，国家大事，你一个拍电影的就不要去管了。反正现在电影极其成功，这部电影之后，你和大中华电影公司的名声就不用说了，我想，赚钱也不会少吧。”史量才一通坏笑之后，对旁边的顾鼎周挤吧了一下眼睛，顾鼎周也笑。 “你们两个，这么贼眉鼠眼的，肯定有什么坏事。”看见他们两个人如此的德行，我直翻白眼。 “慕白，老史说得极对。政治这玩意，是他们那些巨头的，仗怎么打，我们管不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别光顾着国家大事，顾着什么民族，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和你的大中华电影公司吧。”顾鼎周话中有话。 “啥意思？”我端起杯子，呼噜呼噜地喝茶。 “这都年底了，马上就是赤龙奖的颁奖了，各大电影公司都磨刀霍霍，你难道不下功夫吗？”顾鼎周低声道。 他是电影评审委员会的主席，对其中的事情极为清楚，不会平白无故地提醒我。 按照先前委员会制定的章程，第一届赤龙奖的颁奖典礼，将会在1924年一月份或者是二月份举行，现在都已经是年末了，算起来，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了，眼下，评审委员会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据我所知，各大电影公司都已经纷纷按照之前的参赛要求报取参赛的影片了，电影评审委员会的驻地，乌殃乌殃的都是人，极为热闹，而在《大公报》上面，关于飞龙奖的进程，早已经汇报清楚，民众极为关心，各大报纸纷纷猜测各大奖项的得主，甚至还有人干脆公开押注，可谓让人哭笑不得。 “下功夫？我能怎么下功夫？飞龙奖的评审过程是我注定的，我比任何人清楚，先是观众评选，其次是专家评选，整个过程公开透明，还有人监督，舞弊不了，下什么功夫？再说了，这是艺术的事情，别和官场酒场魂在一起，不然就没有意思了，我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看着这两个家伙，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是好意，但是这不是我想做的。 “你这家伙，怎么就是个榆木脑袋呢！我和老史没让你做什么违心的事情，但是基本上的礼节总不能缺少吧。你看看周瘦鹃他们，三天两头往评审委员会跑，又是和那帮人说笑，又是请吃饭，虽然打着的是请教的幌子，但是还不是联络感情。但是你这家伙，从上次开会到现在，一个面都没露，搞得不少人都说你脸面大，有架子。慕白，这总不好吧，尤其是对于那些评委来说。要知道，观众评选出一部分，最后的结果，可是握在他们的手里。”顾鼎周指着我，直叹气。 “我没这个想法，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至于结果，他们爱怎么选怎么选，我蒋慕白是什么人，观众清楚，全国民众清楚，金杯银杯不如他们的口杯，吴佩孚说的好，问心无愧就是了。周瘦鹃是周瘦鹃，我是我，那样的事情，我是做不来，再说了，就是这样做了，日后结果出来，我们假如获了什么奖，分明是我们应得的，恐怕别人也会说三道四，至于那些对手，也会抓住辫子不放，这群人的德xìng，我太清楚了。”我笑着摇头。 “简直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老顾，你被劝他了。没用。”史量才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然后指着我，道：“请客吃饭联络感情你敢不来可是这电影的报送你总该尽快进行吧，今年的所有电影，别的公司都报送了，就你们没有动静。” “不是忙吗，放心，我马上让人去办。”我笑了笑，然后忽然收敛了笑意，对两个人道：“老史，老顾，依你们看，第一届飞龙奖，我们能拿几个奖杯？” “你爱拿多少拿多少，我不管！”顾鼎周站起来没好气往外面走，这家伙刚才被我气死了。 走到门口，这家伙忽然转过身来，慢腾腾地对我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叉开，晃了一晃，然后道：“我觉得，至少之个数吧！” “五个？你是不我了呀？”我乐道。 “你就知足吧，又不是不知道一共才多少！你吃肉，总得让人喝汤吧，太自sī了！”身为评审委员会主席的顾鼎周，还挺有正义感。 “要公平，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们不能分西瓜搞平均主义吧，那可是无耻的！”我更乐。 “懒得理你！”顾鼎周白了一眼，跑了，史量才在后面笑得快要bsp;“慕白，我问你个事。”顾鼎周一走，史量才立刻鬼头鬼脸的。 “啥事？”他这样子，立刻让我防范心大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能不能给我透露个独家消息？”史量才道。 “还独家消息？这两年，你从我这里得到的独家消息还少么？因为这个，《申报》行量一增再增，都快把《大公报》给压下去了，赚了多少钱我还没跟你分成呢，哪来的独家消息……别动，你想知道什么独家消息？”我愣了一下。 “电影呀。你这里还能有什么独家消息，你的情感纠葛你不让我写，大中华的运营和资本你不让我碰，除了电影，还能有什么独家消息！？这《辛亥革命》也拍完了，下面总有个打算吧？说说，准备拍什么电影？有什么想法？你随便说说，我就谢天谢地了！”此时的史量才，完全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嘴脸看得我只想踹他。 “说到想法，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摇头。 “蒋慕白，你子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史量才大怒。 “老史，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虽然有些想法，但是还不确定，说不定哪一天就变卦了，到时候你在报纸上登出去了，观众都知道了，后来现你骗他们，谁还再相信你，是不？”我乐道。 “也是。”史量才嘟囔了一下。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下一步肯定不会碰这样的大场面的历史电影了，我要拍一些轻松的，连续这两部电影，搞得我都快要成神经病了。”我直叹气。 “哈哈哈哈！”史量才忽然拍了一下手，大笑了起来，bsp;“神经了？”我傻了。‘ “蒋慕白呀蒋慕白，你这个孙猴子到底还是逃不出我老史的手掌心，你的这两句话，就是明天《申报》的头版，蒋慕白不会再拍历史电影，欲知详情，请密切关注本报，你说，这样写，谁不会买我的报纸？”史量才乐道。 “日，真他奶奶的jian商一个！”我无语了。 赶走了史量才和顾鼎周，我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想一想史量才的话，我还真的有些心动了起来。是呀，这《辛亥革命》总算是玩了，加上前一部《北洋水师》，这玩票我也玩了，虽然累得狗一样，但是整个过程很爽，想一想，接下来大场面的电影，大场面的题材，暂时找不到了，而且再拍下去，我要彻底晕菜了，观众说不定也会审美疲劳。 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根据我个人的喜好，选择一个成本的，一个精彩的题材。 如此一来，放在我眼前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1924年，历史上注定战不断的1924年，翻天覆地的1924年，我要拍什么呢？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第319章 考拉和大树 第319章考拉和大树 一场大雪，扬扬洒洒，犹如漫天的羽毛飞舞。 1923年，对于我来说，忙碌而辛劳的1923年，就在这场大雪中，悄悄溜走了。 新年，总是热闹的，上海人一向追求时髦，洋人的节日，早已经开始过了。 为了庆祝大中华电影公司这一年的辉煌，也为了庆祝《辛亥革命》的巨大成功，大家决定也赶时髦一会，搞一个新年舞会。 这事情，是杜月笙先提的。 杜公馆。大大的院子里面，积雪遍地，一帮人站在檐角下看雪。杜月笙穿着一身的貂皮，还冻得脸色白，手里面的鸦片烟吸得吱溜吱溜响。 现在的杜月笙，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杜月笙了。几年前，他只不过是青帮的二流头目，现在黄金荣已经退休了，手头的事情都交给了他，手下万把个兄弟，整个上海滩青帮，都是唯他马是瞻，连八股党的那帮人，都不得不忍气吞声，加上他和我关系极好，完全就是兄弟，不管是政界还是文艺界的人，都知道上海的杜月笙，不好惹。他这日子，也就过得十分的舒服了。眼下孩子也有了，老婆找了好几个，日子过得几位滋润。 “肇明，让人把院子里的雪扫一扫！”杜月笙搓了搓手。 “月笙哥，赏雪哩，雪压青松，多好，扫了实在是煞风景。”我笑道。 “那就别扫了！”杜月笙呵呵一笑，指着我对旁边的人说：“论杀人放火，上海滩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论花钱鸦片，同样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但是论这份风雅，我这五弟，可是独一份！” “是了是了！”周围一帮人都笑。 “五弟，这过新年了，咱们乐呵乐呵。上个月，我把大华盘了下来，我们就到那里乐呵乐呵，怎么样？”杜月笙凑到我耳边，声说道。 “你把大华都盘了下来了！？”我睁大了眼睛。 大华饭店，乃是上海最出名综合xìng娱乐场所之出入都是名流，是个十足的销金窟，后台极硬，一开始是外国人开的，后来转手给了中国人，都不是一般的货色。 “这有什么，我看这玩意很赚钱，原本的那家伙要到美国去了，我就盘了下来。五弟，里面的姑娘那可叫一个漂亮，大上海的交际花，都在里面了，怎么样，去看看？”杜月笙笑道。 “月笙哥，你不是个好色的人呀，怎么现在也开始……”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杜月笙顿时脸红了：“你看你说的，我虽然不好这个，但是大华里面的姑娘们每次我过去，都围过来问你这问你那，我告诉你，你现在可国女人的心头肉。五弟，就当帮帮我的忙，你再不过去，我可就没脸再去喝酒了。” “行，听你的。反正这段时间累死了，要搞就搞个大的，风光的，把兄弟们都叫上。”我乐道。 “放心，抱在我身上！”杜月笙一拍胸脯，周围一帮狼嚎。 1924年元旦，这天晚上，大华彻底成为了包场。杜月笙开门拒客，在门口拉上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大中华电影公司新年舞会”，这条幅一挂上，外面哗啦啦就被无数记者给围住了。 “月笙哥，你这么一搞，今晚还怎么乐呵！”一下车，我就被围得个水泄不通，顾嘉棠和阿荣两个人一边一个把围上的人顶出去，我才逃进了院子里。 看着那条幅，我哭笑不得。 “我只不过是想显摆显摆，结果砸了。”杜月笙一同坏笑。 “赶紧进去。”看见外面的记者要冲进来，我吓得不轻，拉着杜月笙就冲进了里面。 大厅里，还没站稳，就觉得眼花头晕，也不知道多少或者穿着旗袍或者穿着长裙的女子扑了上来，各种各样的香水味，熏得我差点晕倒。 “蒋先生！给我签个名！”一个姑娘拿出了手绢。 “蒋先生，人家也要，人家要你签在这里！”另一个撩起了自己的裙子。 “人家要这里！”后面一个干脆揭开了衣领 …… “月笙哥！！！！”我昂着头，一声狼嚎，杜月笙乐得都快要疯了。 “好了好了，五弟累了，让他歇一歇，等会我保证你们每一个都能有签名！”杜月笙拉着我，笑得bsp;到了宴会厅，里面更是人满为患。 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自不必说，除此之外，凡是我的好朋友，青帮的朋友，以及上海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其乐融融。 “蒋慕白！刚才看见你挺受欢迎的呢。”张静秋拉着顾洛然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低头和蕾丝说话呢。 “怎么，受欢迎不好么？”端着酒杯我这叫一个乐儿。 这段时间忙得抽风，这丫头好久不见了。 “好什么好。男人都这样。”张静秋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蕾丝的身边拖了过来。 “你什么什么时候回法国去？”我笑道。 “过完新年就走了。怎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张静秋笑了一下。 “哪里，我巴不得你留下来呢。” “那我就留下来了！”张静秋坏笑了一下。 “你这丫头越来越狡猾了，我看还是赶紧去法国吧，你留在上海，我至少要少活十年！”我笑道。 “洛然姐，你看他！”张静秋说不过我，找顾洛然了。 “别闹了，不是说好了，乖乖去上学的嘛。”顾洛然莞尔一笑。 “我才不想去呢。那边的男人，每次都像狼一样围过来。”张静秋声嘀咕着。 “是那个普朗克还是那个弗朗或者是，那个谢尔顿？”顾洛然声道。 “洛然姐！”张静秋像针扎了一样叫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我，脸红了。 “女人呀，都这样，都这样呀，唉”我看着张静秋那糗样，直乐。 “还不是为了你！不然本姑娘随便手指头一勾，就能带一船的法国俊男人回来！”张静秋胸脯一挺，一阵波涛荡漾。 这丫头，育得…… “有本事，你就带吧，正好我这边缺人手。”我笑道。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慕白，我听蕾丝说要把《辛亥革命》送到美国去，怎么回事？”顾洛然道。 “环球和派拉门g要这部电影拿过去放映，美国的电影公司对这个很感兴趣，反正也能赚钱，何乐而不为。”我解释道。 “蒋慕白的名字，在美国还是好使的，赚钱应该不成问题。”蕾丝走过来，把我的领结扶正，吐气如兰，旁边的张静秋恶狠狠地冲我比划了一下做出了个要咬死我的动作。 “那挺好。不过我听我哥说，出了美国之外，其他的国家也有兴趣引进这部电影呢。”顾洛然道。 “其他国家？法国？德国？”这事情，顾鼎周好像没有跟我说过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哥马上就来了，说是会带几个朋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洛然还要说什么，被周围的人请去跳舞了。 “蒋，咱们也跳跳吧。”蕾丝冲我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行。”我刚要上去，觉得自己脖子一紧，领结被张静秋给拽住了。 “我也要跳！”蹄子气鼓鼓的。 “可是静秋，我答应蕾丝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跳！”张静秋蛮不讲理。 “那我总不能劈成两半吧？”我摊了摊手。 “你们先跳。”蕾丝看着张静秋，直乐。 到了舞池之中，五分钟还没到，我的脚就要被张静秋踩得成猪蹄了。 “你分明就是不会跳么。”我痛得直吸气。 “不会跳就不能跳了？”张静秋白了我一眼，看了我脖子上的领结，没好气地道：“你领结蕾丝送你的？” “嗯。” “真难看。上吊一样。”张静秋的那张脸，让我哑然而笑。 正说着呢，舞池里面的灯光一暗，原本欢快的舞曲缓慢下来，柔柔的。张静秋干脆抱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在昏暗中，缓缓地“挪动着”，我感觉这个时候，我就像棵大树，她就是一个考拉。这感觉很别扭。 “你真想让我去法国？”过了一会，张静秋声道。 “关键是你想去不？”我乐道。 “不想去，去那边心就在你身上了，每天都像你。” “那就不去。” “可在这里，看到你就来气，那么多的女人……” “这能怪我嘛。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 “你还没做什么！？”张静秋昂起了头，刚要火，被我用嘴bsp;蹄子身子一颤，在我怀里面扭动起来，想挣脱。 啪。我的手掌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立马老实了。 长长的一ěn之后，张静秋就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儿。 女人呀你就不能对她好。 “那我还是留下来吧，反正该学的也学完了，回去我就跟哥说，到你那边。”张静秋在我怀里，哼哼唧唧地道。 “嗯。”我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众目睽睽之下，我抱着张静秋在正中央，周围跳舞的人都很文雅，就我们两个这副德行，搞得无数道眼光望过来，幸灾乐祸的有，嫉妒的有，乐呵的有，还有人吹着口哨。 张静秋兔子一样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踢了我一脚，飞也似地跑开了。 “你还真有本事……”下了场，杜月笙捅了我一下。 “困了，她困了而已。”我笑道。 “哥！”正说着，顾洛然在旁边喊了一句。 转过脸，就看见顾鼎周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帮人进来的时候，原本热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爽的脸色。 我也有些纳闷：顾鼎周这，怎么把这帮人带来了？这不是找抽么？ 第320章 贵国，没有武士片！ 第32o章贵国，没有武士片！ 大中华电影公司的新年舞会，说到底，就是个乐儿。公司的人，一帮好朋友喝酒跳舞的地儿，而顾鼎周带着的一帮人一现身，现场立刻就冷场了。 “师父，顾先生的脑袋被门挤了，怎么把那帮人带来了？”卜万苍纳闷。 “扇你的嘴，就这么说顾先生？”我白了卜万苍一眼。 “顾先生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但是这场合，把日本人带过来，不是成心让我们不爽嘛。”杜月笙也有些想不通。 真说着呢，顾鼎周带着人已经到了我的眼前了。 日本领事田中义久我认识，中间跟着的光子，我也认识，后面的几个人，我就不认识了。 田中义久今天脱下了他的那身和服，穿上了一身长衫，搞得还真像是中国人，光子则是一身的西式长裙，海藻一样的长盘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蒋先生，来讨一杯酒喝，你不会不欢迎吧。”田中义久笑道。 “欢迎，欢迎。”人家客气，我这个东道主也不能不给面子。 “慕白，今天来找你，有点事情，我们里面说。”顾鼎周的脸色有些尴尬。 “别了，就在这里说吧。”我指了指旁边的沙。 顾鼎周一愣。 “行，那就现在说。人多，也热闹。”田中义久却不在乎。 一帮人坐下来，周围跳舞的也不跳了，唱歌的也不唱了，乐队也停了下来，所有人三五成群，一边声说话，一般看着我们这边。 “田中先生是无事不等三宝殿，今天找我，何时？不会是单单为了讨一杯酒喝吧。”我笑道。 “电影的事情，电影的事情。”田中义久搓了搓手，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道：“蒋先生，我给你介绍介绍你的几个同行。” “同行？”看着身后的那几个日本人，我一愣。 这几个日本人，也是搞电影的？ 想一想，日本的电影，展的程度，显然比中国的快，而且涌现出了不少现代化的公司和电影人才。2o年代，同样也是日本电影的黄金时代。 “这一位，是我大日本帝国最出名的导演，牧野省三。”田中义久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瘦瘦的日本人。 牧野省三！？这名字，让我顿时心颤了起来，原先的那份不客气的神态荡然无存，立刻站起来，伸出了手。 “牧野先生，你好。”我笑了起来，用日语道。 牧野省三，被称为日本电影之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电影导演。电影从外国传入日本之后，牧野是先行者，用自己的努力，迅在日本创立了属于日本的电影风范，影响甚大，可以说，正是因为他，日本电影才有了真正的展。 “蒋先生，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面了。”牧野很有礼貌，不像田中义久一副欠揍的嘴脸。 “这一位，是日活的新导演，沟口健二，今年刚拍一部新片，被称为日本电影界的新星。”如果说牧野省三的名字让我吃惊，那么接下来，田中义久介绍的这个人，就让我目瞪口呆了。 沟口健二！？那个被称为“日本女xìng电影大师、古装大师”的沟口健二！？ 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我嘴巴微张。 沟口健二，是日本电影史上永远不可能被绕过的一个人，他的电影，奠定了日本女xìng电影的基础，静缓的风格，影响了后世的无数导演，其中就有津安二和黑泽明。 “蒋先生，请多多指教。”我jī动，沟口健二更jī动，这家伙连说话都结巴了。 “蒋先生，沟口君可是你的崇拜者！这次专门到上海，就是为了见你。”田中义久的话，让沟口健二越的不好意思。 “这一位，是栗原喜三郎，他是我国现在的大导演。”田中义久冲最后的那个人介绍到。 栗原喜三郎。这个名字在电影史上，没有牧野省三和沟口健二有名，但是在日本电影史上，也是留下名字的。他早年在美国学习电影，后来被日活挖了过来，成为主力导演。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东京的拍片基地毁于一旦，日本的各大电影公司不得不把拍片基地转移到精度。由于震后日本社会动荡，出现了一批逃避现实的所谓的“剑戟虚无主义”的电影，这种电影，说白了，就是以历史题材为主要内容的电影，这个栗原喜三郎就拍了不少，很受观众的欢迎，呼声很高。但是这类的电影，都是打打杀杀的武士电影，艺术水平并不高。 “栗原喜三郎，请多多关照。”栗原喜三郎人高马大，留着一抹胡子，不管是口气还是那胡子，都让我很不爽。 介绍完了，一帮人重新坐下。 “慕白，是这么回事，日本方面鉴于我国电影展如火如荼，想和中国合作。”顾鼎周的一句话，让我脸白了。 “合作？呵呵。两国各有各的文化，电影是艺术，合作起来怕是不太可能吧。”我冷冷一笑。 如果是别的国家，要求合作，我倒是可以想想，但是日本人找上门来，那就没门了。 日本国内，现在军国主义横行，文化界，尤其是电影界，也都受影响。至于日本政fǔ中的军国主义者，早就要求电影为政治服务，要求进行文化侵略，中国使他们的要对象，所谓的合作，恐怕有猫腻。 “呵呵，蒋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和大中华合作。具体的合作对象，我们已经找到了。”田中义久也知趣，见我这脸色赶紧解释。 “有了合作对象？”这话更让我吃惊。 上海那个公司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他娘的卖国吗？！ “慕白，是中国影戏研究社。”顾鼎周也是不舒服。 “周瘦鹃？”我吃了一惊，随即笑了起来：“这种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哼，没骨头的东西。”旁边的杜月笙冷冷道。 “蒋先生对于两国电影界伟大的合作，有意见？”别人不说话，栗原喜三郎倒是语气很冲。 “栗原君这话什么意思？”我问道。 栗原喜三郎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印象，挺了挺肚子，道：“电影乃是新时代的文明，大日本帝国的电影如火如荼，堪称世界一流，和中国电影界合作，起码可以给中国带来新的气象，促进中国电影的展，我实在想不通，蒋先生为什么会反对！” “世界一流？呵呵，栗原先生的意思是，我中国的电影就不行了？”杜月笙有些火。 “我没这么说，但是事实谁都看得清楚。”栗原喜三郎呵呵一笑。 他这意思，的确是没有把中国电影放在眼里。 “从规模上，日本电影公司不管是技术、人才、资本还是观念，都已经达到了世界最先进的水平，去年一年，我大日本帝国的电影，多部，我听说，贵国的电影，也只有3oo部左右吧。”栗原喜三郎不怀好意地笑道。 他说的不错，去年中国的电影，的确只有3oo部左右。 “数量这东西，就是个屁。说起世界一流，别的不说，我中国有蒋慕白，不知道贵国有谁？”杜月笙嘿嘿一笑，一句话，说的栗原喜三郎差点脸憋得像下蛋的公jī一样，说不出话来。 “呵呵，栗原君，你这就不对了，中国电影有蒋先生在，连好莱坞都敬佩不已，你很不对。”田中义久赶紧打圆场。 “我道歉。”栗原喜三郎很不服气。 “周瘦鹃那边，我管不了，你们合作是你们的事情。我想知道，田中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这帮人，出了沟口和牧野我想谈话之外，这两个人，说一句话我都闲多。 “是这样的，蒋先生知不知道我大日本帝国现在的剑戟主义！？”栗原喜三郎大声道。 “知道。”我点了点头。 栗原喜三郎见我说知道，很得意：“此乃我大日本帝国如今电影艺术的最高峰，拍出来的电影，都是根据我国的国粹改编，放映之后，极为欢迎，其中的几部电影，已经送往了好莱坞……” “武士片吧。”我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茶：“就是拿着刀剑，光着屁股，喊叫，打打杀杀的电影？” 噗嗤，我的话，让周围的那帮姑娘们全都笑了起来。 “蒋先生！你这是对我大日本帝国武士道精神的侮辱！”栗原喜三郎极为愤怒。 “我说的是事实。栗原君，贵国的古装片，我只承认沟口先生的，他才是真正的大师。”我指了指旁边的沟口健二。 “蒋先生，实在是过奖了，我无法和栗原君相比。”沟口现在是个后辈，见我称赞他，立刻站了起来。 “蒋先生看不起我国的武士片？！”栗原喜三郎是个固执起来像一头牛的人，咬住不放。 “非也。”我摇摇头。 武士片，应该算是日本独有的电影文化，这一类的电影，经典云集，好导演多得是，比如沟口，比如后来的黑泽明，拍的武士片，很多都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 “我并没看不起贵国的武士片，实际上，这个题材，是能够拍出好电影的。武士，说白了，就是保家卫国的人，这样的人，各国都有，手持刀剑，追求真理，惩恶扬善，两肋cha刀，精神高尚，这才是真正的武士。” 我说这话的时候，坐在后面的沟口直点头。 我看了一下栗原喜三郎，笑了笑：“但是贵国如今的所谓剑戟主义电影，拍的武士，不是保家卫国，或者是杀人放火，或者是聚众斗殴，或者是醉心杀戮的亡命之徒，这样的人，算不上真正的武士。只能说是军国主义分子而已。真正的武士，拥有一颗高贵的心灵。” “蒋先生！你在侮辱我国的武士电影！”栗原喜三郎就是剑戟主义的头头，我这么说他他当然很不高兴。 “我说的是实话。”我笑了笑。 碍于这个场合，碍于我的身份，碍于田中义久在场，栗原喜三郎不好火，忍住气，大声质问我：“好！蒋先生，你说我国的武士片不好，但是一个事实你必须承认，至少我国电影界有大量的武士片，而贵国，一部也没有！也难怪，呵呵，谁让贵国连武士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栗原喜三郎说完这句话，哈哈大笑，十分放肆。 他这话，让周围的中国人都很愤怒。田中义久却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我。 “栗原君，你说我国没有武士？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我不羞不恼，放下杯子，道：“那我好好跟你上上课吧。” 周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我能够狠狠地教训这个狂妄的日本人。 第321章 中日电影大对决 第321章中日电影大对决 这样的场合之下，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日本人占了上风，何况还是一个狂妄的日本电影史上的三流导演。 “栗原君，你知道什么是武士么？”我笑着问道。 “手持刀剑者，即是武士！”栗原喜三郎昂着头大声回答。 “哦，那照你这么说，除了这个门口，往左走三条街，门口那个卖猪肉的，也是武士？”我反问道。 哈哈哈哈。大厅里面的人笑得人仰马翻，连沟口和牧野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光子在后面更是笑得捂住了嘴。 “你这是狡辩！”栗原喜三郎脸红脖子粗。 “好吧，让我告诉你什么叫武士。武士者，持干戈而为大爱也。何为大爱，为国为民也。自古以来，凡有国家有民者，既有武士。我中国，五千年文明，某正程度上说就是武士的文明。夏商以来自闭不说，春秋战国，有侠客仗剑行走天下，中有白起廉颇者，指挥百万军洗荡天下，大有始皇帝海一而国家一统！那时候，你们日本在哪里？汉以来，我中华席卷匈奴，三国者，群雄逐鹿，百万军烽烟四起，隋唐盛世，元明以降，不管是高句丽还是丰臣秀吉，还不是一次次灰飞烟灭？贵国所谓的战国，最大的合战，不过是关原，加起来，二十万而已，算得上武士？” 我的一番话，说的房间里一片叫好声。 栗原喜三郎看着我，脸涨得通红，大叫道：“那为何日中海战，你们败给了我们！？现在的大日本帝国，不是想怎么欺负你们就怎么欺负你们？！” 这话，说的周围的都怒了。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胜败只是一时，日本者，弹丸国也，你听过蚍蜉撼树吗？”我笑道。 “你！”栗原喜三郎说不过了，站起来就要动手。周围的青帮弟子早就一拥而上。 眼看形势不好，田中义久呵呵一笑：“蒋先生，说笑而已，说笑而已。栗原君，过分了！” “就是，和气点，和气点。”顾鼎周也不想惹出什么冲突出来。 “蒋慕白，我，我要向你下战书！”栗原喜三郎昂着脖子道。 “好，不管是白刃还是肉搏，我都奉陪。”我笑了笑。 奶奶的，我虽然不才，当初拍《精武门》的时候，怎么着我也跟一帮宗师学过两手，人高马大的，我就不相信打不过栗原喜三郎。 栗原喜三郎昂着头看着我，摇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要在电影上和你一决高下” 电影上一决高下，奶奶的，这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我难道还怕你不成。 “那你说说，怎么个一决高下？”我笑道。 “你不是吹嘘中国有武士吗，好，我们就都来拍一部武士的电影，你拍中国的，我拍我们日本的，来个电影对决！”栗原喜三郎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呵呵，但是不知道，怎样为胜呢？”我笑道。 “自然是观众的意见了，电影都是以观众的评价为最终的结果。“沟口在旁边chā话道。 “一部中国的电影，一部日本的电影，以什么观众为最终意见？你要是拿来中国放，我不反对。”我笑道。 “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国人是个什么货sè！电影拍完了，拿到第三国放映！”栗原喜三郎道。 “那你认为哪个国家比较合适？”我问道。 “美国！”栗原喜三郎道。 “好，美国就美国。”他这说法，让我都乐了。 美国那边，莱默尔和阿道夫?楚克估计巴不得呢。 “那一眼稳定，就今年，以半年的时间为先，怎么样！？”栗原喜三郎道。 “同意，不过既然是比试，那就得有个筹码吧。”我笑道。 “我要是输了，到你公司门口磕头认罪，你要是输了呢？！”栗原喜三郎道。 “同样，我到你们领事馆磕头认罪去。”我笑了笑 “那一言为定！”说完栗原喜三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一走，田中义久等人很快告辞。 日本人一走，大厅里面很快一片议论声。 “慕白，我怎么觉得日本人这一次有些不对劲呢。”看着田中义久一帮人的背影，杜月笙声道。 “怎么不对劲了？” “这个栗原喜三郎，我不知道电影拍的怎么样，但是我想他不至于比你拍得好吧，竟然搞出了什么比武，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里面不会有猫腻吧。”杜月笙道。 “我恐怕能够才出来一点。”顾鼎周皱起了眉头：“这几年，日本电影发展很火，但是去年的大地震，可以说让他们元气大伤，日本政fǔ向来视电影为宣传机器，中国显然就成为了他们的潜在市场。这两年，咱们国家的电影红红火火，观众群极大，日本电影想渗进来发展，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文化侵略。” “老顾，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日本人虽然这么想的，但是他们的电影，中国人谁会去看？”杜月笙不以为然。 “所以，他们才找周瘦鹃合作呀，你们难道不明白吗？”顾鼎周的话，让众人顿开茅塞。 “这个没骨气的家伙！”杜月笙颇为生气。 “我想，我也大抵猜到了日本人的计划了。”我笑了笑：“日本电影在中国并没有什么名头，通过这一次的打赌，我想很快全国民众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绝对全国关注，到时候，日本人的电影一出来，哪怕是狗屎，我想好奇的民众也会去看一看的，这样一来，他们的钱赚了，也扩大了影响。” “好狡猾。可是五弟，如果那个日本人输了，他可是要磕头认罪的，听说日本人都很看重自己的名誉，他这样做，岂不是自讨苦吃。”杜月笙笑道。 “也不尽然。日本人讲义气，有大有，在栗原喜三郎的眼里，只要为了他的国家，他个人磕头认罪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对我还是很不服气呢。”我笑道。 “这么说，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他们都占便宜。我看还是不要比了。”听说日本人要占便宜，杜月笙很不舒服。 “比赛都定了，那有放弃的道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打一打日本人的气焰也是好事。”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顾鼎周道：“老顾，他们和周瘦鹃合作的事情，拜托给你了，打探清楚，我可不想周瘦鹃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放心吧，这事情我记得了。周瘦鹃这家伙，有才都是有才，就是在政治上是个白痴。”顾鼎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场酒会，原本是很乐呵的，可日本人这么一搅和，大家都没有了什么心思了，很快作鸟兽散。 “慕白，你真的要和日本人比试？”回来的车上，顾洛然很不放心我。 “嗯。”我点头。 “洛然姐，你放心吧，这世界上，别的不说，在电影上，我对他有信心。”张静秋拍了我一下肩膀，嘻嘻一笑。 “日本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是心一些好。”顾洛然依然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看着窗外的黑暗，我微微一笑。 第二天，全上海的报纸都在头版刊登出了这样的消息。 “卖报了卖报了！日本人悍然向蒋慕白挑战，同拍武士片，输者磕头认错！” “中日电影大对决！蒋慕白对日本名导演！” …… 街道上报童卖劲地吆喝，报纸被一抢而空。 关于中日电影大对决的种种细节，立刻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大中华电影公司，二楼办公室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洪深、郑正秋、张石川、段宪辅等一帮人，全都赶了过来。 “慕白，你真的要和日本人比试？“郑正秋激动得声音都抖了。 “是。拍武士片。”我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 “唉！你这是中了日本人的圈套了！”郑正秋极为惋惜，捶胸顿足。 “老郑，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中日本人的圈套了？”我不明白。 不光我不明白，其他的人也都不明白。 “日本电影我太了解了。武士道这玩意，世界任何国家都比不上他们，他们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文化，这套文化，连欧洲美国都极为熟悉，也极为喜欢。武士的电影，是日本电影的一大特sè，可以说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每年日本的武士电影，都有不少出口的，外国人很喜欢看这个，知名度很高。而反观我国，一向重文轻武，哪有什么武士文化，外国人对于中国武士的了解，恐怕就是戏台上那些唱念做打了！我们从来没有拍过这样的电影，外国人也不认可，这场比试，你本来就吃亏了。” 郑正秋这么说，周围的人都连连点头。 的确，郑正秋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反驳栗原喜三郎的时候说的头头是道，但是郑正秋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是，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 “老郑，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看着郑正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乐了。 “怎么办！？报纸都出去了，还能怎么办！？慕白呀，你这一次太鲁莽了！你不是以前的你，你现在是中国人的脸面！你要是输了，想过后果吗！？想过你磕头认罪带来的后果吗？！” 郑正秋急得在房间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呵呵，老郑，这事情未必我就输。我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帮我参谋参谋拍什么电影吧。”我长出了一口气，松了耸肩。 看着我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郑正秋都快要崩溃了。 是呀，武士电影，奶奶的，能拍什么呢！？ 第322章 我知道我要拍什么了 第322章我知道我要拍什么了 我的一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话一出，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 论起拍电影的水平，在座的可能参差不起，但是在选题上，却没有任何的差距，武士电影，一来大家根本就没有拍过这个，二来，谁也想不出在这个题材上，有什么能比得过已经形成武士道的日本人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这一场比试，事关重大，关乎国家的尊严，如果自己出的注意被我采用了，而恰巧又输了的话，那可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所以，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气愤很压抑。 “五弟，我读书少，平日里就喜欢听戏，我觉得，倒是有一些东西可以拍拍的。”沉默中，倒是杜月笙先开了口。 “月笙哥，你说说。”我乐了。 “要说中国的武士，我是理解，就是战争嚒。战争这玩意，任何一个国家也比不上中国呀，历朝历代，故事太多了。比如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三国！”杜月笙以往在这样的场合从来都cha不上话，现在看着一屋子的人听他的高见，他很兴奋。 “继续。”我点了点头。 “三国的故事也就太多了，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五虎上将，九伐中原……那一个拍出来，不是好样的别的不说，光是场面，那就有看头了。你们想一想，日本人的武士，关于武士的电影，早年我也看过一两部，都是一帮泥腿子，带着一两把刀，砍杀的，咱们的电影，铺天盖地都是人，都是旗帜，那场面，那气势……”杜月笙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比划着，唾沫飞扬，完全和说书先生没有什么两样，很多人都笑。 “杜先生，你这个提议，很好，若是拍给中国人看，再加上慕白的本领，肯定受欢迎。但是你被忘记了，这次的电影，要拿到美国去放映的，文化不一样，美国人哪懂得什么桃园三结义，恐怕他们连关公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了，三国里面那么多人，谁能够记得清楚，一部电影，也就两个多时，哪能把那么多的历史都讲得清楚。”杜月笙的提议，郑正秋第一个反对。 郑正秋这话，让杜月笙一下子就瘪了。 “我瞎说，瞎说。”杜月笙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 “月笙哥的这个想法，倒是刺激了我。的确，电影拿到美国去放映，一定要注重文化xìng，但是你们想一想，民族的才能是世界的，这电影，第必须凸显出鲜明的中国特色，就像日本的武士电影中有属于日本人独特的武士道一样，第二，老郑说的观众的接受度问题，只要在这种独特的民族文化中，加入以下普世的价值认同，我想就可以了。”我解释道。 “什么叫普世的价值认同？”杜月笙听不明白。 “就是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国家，一些价值观念是共同的，比如博爱，忠诚之类的。”我笑道。 “哦，那我明白了，就是壳子是中国文化，里子是美国人能接受的观念。”杜月笙一点就透。 “美国人，自喜欢的，就是自由正义之类的了，特别是牺牲精神，为国家为民族的牺牲精神。把握这一点，我想我们就成功一半了。“我笑道。 “是了是了。不过杜先生刚才的话，也给我了不少启。”洪深站起来，想了一会，道：“慕白，这电影一定是武士电影，严格说来，战争戏不一定就是武士电影，武士电影，必须是以一个人或者是一群人为主角才行。再说，战争场面实在是太大了，拍起来不好把握不说，如果是选择大历史的，一来国外的观众看不懂，二来，场面一宏大，对于具体的任务的塑造就必然减弱，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不愧是洪深，如果光图大场面的话，那拍出来的东西，估计就是后世的那些场面一会红一会绿，要么满是菊花要么满是咪咪的大场面战争片了。 “所以我觉得，最好是选择宏大历史环境下，属于中国的独特的武士故事。比如荆轲刺秦王！”洪深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两眼放光：“你想呀慕白，这可绝对是一个绝妙的题材！一来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二来，有着庞大的历史背景，而围绕荆轲一个人，可有有足够的笔墨去塑造任务，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武士的故事，一个为国为民的武士的故事，还是个悲剧，外国人最喜欢这个了！” 洪深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满屋子都是赞叹声，所有人都伸出了大拇指。 不愧是洪深！这子别的不说，但是在电影题材的选择上，绝对算是有水平。 还别说，他这个想法，还真的让我有些心动。就像他解释的那样，这个题材具备我刚才说的所有的条件，拍摄起来，操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处。 “慕白，就拍这个吧！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不错！这个好！这个好！” 几乎所有人都赞同这个想法。但是我却有些犹豫不决，尽管我觉得这题材让我心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还是不能让我下定决心来。 其实电影这东西，就像是娶媳妇，可以选择的女人很多，但是能够让你确定下来心甘情愿地和她过一辈子的女人，可不多，要拍的话，就得拍一个自己心甘情愿的才是，荆轲刺秦王这个故事，虽然好，但是并不能让我彻底心甘情愿。 “慕白，你有意见？”看着我沉yín不决，郑正秋道。 “洪深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也很心动，但是我觉得似乎还是不太够。”我摇了摇头。 “怎么不够了，这里面有你刚才所要的一切！”郑正秋大声道。 “我在美国呆过一段时间，我想美国人的价值观，我还是清楚的。不错，荆轲刺秦王，是个不错的题材，但是武士电影和英雄电影并不完全是一样的。” 我坐起来，进一步解释：“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不单单指的就是那些历史人物，这和我们国家不一样。美国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历史的国家，所以他们对于那些历史人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荆轲在我国家喻户晓，但是在美国人看来，还是不太熟悉。这个题材，可能我们看上去觉得好，但是美国人可能很费解：一个人为什么丢弃自己的生命丢弃了自己的家人，丢弃了自己的自由，去谋杀国家的领导呢？他们会这么问。“ “但是慕白，这才是英雄呀！”郑正秋道。 “所以，这就是文化差异了。”我笑道：“美国人喜欢的英雄，可能不是个大人物，可能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可能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根本就不起眼的老百姓，为了爱情，为了拯救几个善良的人，或者干脆是一个酒馆，就能够和匪徒决斗甚至丢了xìng命的人，他们喜欢这个。这也是为什么西部牛仔在美国的电影中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我的分析，让洪深也直点头。 “是了是了，慕白说的有道理，美国观众的心态，的确是这样。”洪深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再想一想日本的武士电影。实际上，他们的武士电影，大场面大历史的基本上都没有，就是一些底层的武士生活的故事，疲于奔命的故事，这样的故事，没有国家大事，没有什么大爱，所以更生动，更感人，美国人当然也就喜欢。如果我们拍荆轲刺秦王，和日本人相比，至少在美国观众那边，就吃亏了。”我的分析，让一帮人都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要拍人物？”杜月笙有些接受不了，赌气道：“我看你还是干脆拍青帮算了。” 周围的人都笑。 “人物没关系，只要故事好就行，只要感人，就行。呵呵。”我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些门路。 又商量了很长时间，一帮人纷纷提出了很多故事，有些甚至是他们自己准备拍摄的电影题材，都无偿地拿出来了。这让我很感动，但是，还是不符合我的要求。 看来，这样的题材，也只能我自己想了。 吃完晚饭，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对着稿纸思考这个实在是头疼的问题。 搞了一晚上，也没有任何的结果，痛苦的让我直后悔。本来计划《辛亥革命》拍完之后好好休息一阵的，看来，不但休息不成，还纯粹是自讨苦吃了这回。 “哥，又是一夜没睡！吃点东西吧！”妹走进来，看着被我扔了一地的稿子，直皱眉头。 “哪有什么胃口。”我一脸苦笑。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你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妹把碗碟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给了我一个白眼。 “妹，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拿起了外套。 “好。”出去走，妹倒是很开心。 两个人出了院子，顺着大街往外走。 正是早晨，街道上满是行人，热闹非凡。 走到一个路口，看见一帮孩子在玩游戏，典型的官兵强盗的游戏。 十几个孩，分成两队，一边是强盗，一边是官兵，强盗来抢劫，官兵保护，厮杀很是厉害。 其中的一个大个子地孩，光着膀子，扛着一个木棍，在我面前活蹦跳，大声道：“来呀，来呀，老子才不怕你，老子是武士！” “你算个什么武士，连剑都没有。”周围的孩都嘲笑。 “哈哈哈哈！”看着这几个孩，我放声大笑。 “哥，你这是怎么了？”妹被我吓了一条。 “妹，我知道我要拍什么了！”我对妹挤吧了一下眼睛。 第324章 梁启超、陈寅恪和何炳松 第324章梁启超、陈寅恪和何炳松 我要拍《七武士》，栗原喜三郎要拍《葵》，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他的具体的剧本内容，但是如果他要把镜头对准德川家康的话，那肯定就是个大场面的电影了，毕竟不可能拍摄德川家康这个老乌龟的后宫生活吧，尽管他七十多岁，快到七十的时候还能生孩子。 “你们想一想，这一次慕白和栗原喜三郎反过来了，怎么就不奇怪了。”郑正秋直乐：“按理说，咱们中国不管是历史还是战争，尤其是战争规模，远远比日本的要大，大场面，是咱们的专利，而日本的武士电影，绝大多数都是拍的是普通武士的个人生活，鸡零狗碎的，如果是慕白拍摄大场面电影，栗原喜三郎还是拍摄他们日本人独有的东西，一点都不奇怪，现在好了，慕白拍摄小场面的小故事，他栗原喜三郎倒要干一番大事业了。呵呵，我看呀，这场比赛，咱们赢定了。” “哦，那里赢定了？”看着郑正秋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觉得好笑。 栗原喜三郎虽然不是电影大师，但是也是在日本电影史上留了名的人物，能耐是有的，谁都不能说他的电影就拍不好。虽然历史上，我并没有听说过日本电影当中有一部《葵》的电影，但是并不代表这部电影就可能不精彩。而如今让我为一担心的是，《七武士》虽然厉害，但是那可是黑泽明后来的作品，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审美标准，天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喜不喜欢《七武士》。 “剧本咱们就不说了，大家都看过了，慕白的这个剧本，这个故事，那是绝对的精彩。咱们但就从个人能力上说。慕白擅长场面调度，大场面的戏，都拍得很好，不管是《北洋水师》还是《辛亥**》千军万马也能应付自如，现在拍个小场面的，自然是绰绰有余，而反观栗原喜三郎，这家伙我回去就研究了，他拍得那些武士电影，都是小题材，的确，有些水平的，但是如此宏大的电影他是第一次，也就是说，他这一次是拍他不擅长的东西，两者对比，不难得出结论。”郑正秋的分析，让众人连连点头。 “那也不一定，我之前不也是没有拍过大场面的么。呵呵，既然田中义久代表的日本政府能够把栗原喜三郎推出来和我比赛，还是证明栗原喜三郎具有这个实力的，咱们呀，别这么骄傲。”我笑了笑，转脸对史量才道：“老史，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史量才很够义气。 “这剧本我算是写出来了，以战国时代为背景的。虽然具体的历史背景很模糊，但是怎么着也得按照历史上的来。故事我搞定了，但是历史考据我就不行了，比如当时的服装，道具之类的，这东西我是个外行。既然这电影拍出来要走国际化的路线，一方面咱们不能出现任何的硬伤，这样会让人笑话的，另外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把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给表现出来，可以说，这是整部电影的亮点之一。”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几个历史学家来，给你当顾问。”史量才一点就透。 “正是。一定要专业的”我加重语气。 “放心吧，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就容易了，上海有的是人才。交给我了。”史量才拍了拍胸脯。 接下来，我坐下身修改剧本，这帮人也各自忙乎去了。 到了晚上，史量才来了，不单单来了，还带了几个我或者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慕白，你交代的任务我算是完成了，这几位我都给你请来了。”史量才指了指身后的几位。 其中的一个，我是认识的，也是和我有了交情的，梁启超。老头子一身的长衫，面带微笑。 后面的几个，我就陌生了。 寒暄了一通，坐了下来，史量才一一介绍。 “这位，是陈寅恪陈先生，刚刚从国外回来。”史量才介绍的第一个人，就让我大跌眼镜了。 陈寅恪？那位堪称一代奇才的历史大家？ 现在的他，三十出头，十分瘦削，带着一个圆圆的眼睛，穿着长衫，很是儒雅。 “这位，是何炳松何先生，他最擅长的就是战国秦汉的历史。”史量才继续介绍。 何炳松，这个人我是晓得的，被成为近代中国历史大家之一，更为难得的是，他学贯中西，乃是历史学界的一代宗师，现在的他，还不到三十岁，可谓风华正茂。 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我算是放心了。我不知道史量才是怎么把他们三个找过来的，但是他们三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过来给我当历史顾问，都绰绰有余了。 “慕白呀，你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虽说是电影比赛，但是也关乎我华夏的尊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一次，我们几个人更你当个下手，参谋参谋，呵呵，老了老了，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头发花白的梁启超，笑道。 “梁老，你这不是埋汰我嘛。”我笑道。 “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梁启超倒是不客气。 “没别的，剧本在这里，大家需要做的，就是给相关的人员提供意见，比如服装、道具甚至说的话剧本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都可以改。一句话，就是还原一个真实的战国环境来，不让外国人看咱们的笑话。” “这个好办，两位，忙吧。”梁启超看着陈寅恪和何炳松道。 在梁启超面前，陈寅恪和何炳松都是学生辈，哪里有什么意见，三个人拿着剧本，进了书房。 还别说，梁启超这直来直去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 接下来，差不多五天的时间里面，这三个人就没有出过书房的门，几乎是整夜整夜地在研究。三个人当中，梁启超是个大嗓门，陈寅恪和何炳松看起来文弱，但也是属于一根筋的人。三个人改起东西来，异常的认真，可遇到有分歧的地方，别看梁启超是前辈，两个人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长长争执得脸红脖子粗，搞得像吵架一样。 五天下来，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双目通红，憔悴不堪。陈寅恪和何炳松还好，毕竟年轻，可是梁启超已经一把年纪了，看着他那样子，我真的听过意不去。 而等到他们交任务的时候，我是差点落下泪来。 厚厚的剧本上，到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批注，不管是梁启超还是陈寅恪或者是何炳松，字迹都十分的工整：“此处用法不当，没有这样的称呼”“此处语气不对，望考虑”“此处器物不符合历史场景。”……不光是我要求他们的，甚至是连错别字，梁启超也帮我改过来了，想一想老头子一把年纪趴在点东西一笔一划修改的样子，真是心酸。 至于何炳松和陈寅恪，功夫也是做得极为漂亮，我本来只不过是让他们把一些服装道具什么的帮助我们搞清楚就行了，没想到他们不但完成了，而且还干脆划出了图样，各种房屋的建筑图，各种衣服的具体设计图，农具、水车、田地的分化甚至是水井的井轱辘，他们都画出来了。单单这些，我想结集出版个战国生活画册，都完全可以 “慕白，感谢的话就别说了，都不是外人，再说，你这是为国争光。我们只希望，这一次，不要输给日本人我们不能输给他们永远都不能”双目充满血丝的梁启超走到我跟前，昂头看着我，笑了笑，枯瘦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梁老，我一定尽力。” “好，好我就喜欢看你年轻人斗志昂扬的样子好了，事情做完了，你忙你的，我们走了。”梁启超笑了笑，扬长而去。 “梁老，吃顿饭吧”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我大声道。 “不了，忙你的吧。哈哈。”梁启超挥了挥手，头也不回。 三个人，没日没夜地忙了五天，一顿热乎饭都没吃，任何的报酬都没有提，就这么转身走了。 “虎头，他们帮了大忙，送点东西过去。”我有些过意不去。 “少爷，送什么？”虎头睁大眼睛。 “陈先生和何先生现在向来手头也不宽裕，每人送一万大洋过去，告诉他们，就说他们一定要收下，否则以后没得朋友做了。梁先生见多识广，钱财对于他来说就是粪土，你把载沣送给我的那副马远的古画送给他，他一定喜欢。”我笑道。 “明白，我这就去办。” 回头看着堆了一桌子的稿样，我算是心里有底了。 现在，什么东西都搞定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挑演员了。 演员，呵呵，这一次，可是特别的重要 《七武士》，最重要的角色，显然就是那七个武士了，可以说，这是一场纯粹以男人为主角的电影，演员的表演如何，绝对会成为这部电影成败的关键，剧本很好，服装道具这类的东西没问题，投资设备也没有问题，最关键地，就是这七个演员，七个个性都十分独特而且截然不同的演员 各个年龄段的都有，胖的瘦的搞的矮的，能说会道的沉默寡言的，猖狂的，木讷的，沉稳的，轻浮的……一下子找齐这么多演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奶奶的，看来又要头疼了 第325章 中国武术界大集合 第325章 中国武术界大集合！ 《七武士》之所以成功，并且被认为是世界电影史上一部的经典中的经典，出了黑泽明深厚的艺术功力之外，整个故事中七个个性鲜明的人物设定，是成功的一大关键。 七个武士，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七个男人，在一片乱世中变现出来的那种热血，让人看到了世间最纯净的东西，这或许正是这部电影不光光引人入胜更能够让然看完之感动的原因吧。 演员，显然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因素，虽然现在其他的功夫我都做到了，但是这七个演员哪里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表演要有功力自然不必说，有一定的武术功底，也是不必说，最重要的，是能够演出深邃，平日里，如果找一两个主角，应该没问题，但是一下子找出七个主演，在此时的上海，那就难了。 看着写在黑板上面的那八个名字，我直挠头。 根据《七武士》里面的人物设定，我把如今的剧本人物都写在了上面，只不过是换了名字。 黑木，是黑泽明《七武士》里面的勘兵卫。他是武士的领袖，也是武士精神的象征，武艺高强，战术精通，老练，足智多谋，为人正直，诚实和气，也是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是七武士的领导者。 断阙，是黑泽明《七武士》中的五郎兵卫。他是智慧的代表，预见能力极强，因为敬佩勘兵卫的人品成为七武士的一员，最后战士沙场，成就了武士的业德。 赤羽，是黑泽明《七武士》中的七郎次，他是友谊和忠诚的代表，作为勘兵卫的老朋友，对于勘兵卫的要求一口答应，那怕是直面生死。 白水，是黑泽明《七武士》中的久藏，他是武功的代表，拥有高强的武艺，追求者武艺的极限，但是却从来不以自己武艺的高墙而炫耀。 平土，是黑泽明《七武士》中的平八，代表了乐观，不管什么时候，平八都是那么乐呵呵的，别的武士梦想着成为大将，他却甘愿和老百姓一起砍柴劳作，乐观，是他的最大特色。 南宫，是黑泽明《七武士》中的胜四郎，是未来的象征。胜四郎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有些懦弱，但是能够明辨十分，关键时刻，依然能够发挥出武士独有的坚毅作风。 阿秀，是黑泽明《七武士》中菊千代，他是一个算不上武士的特殊的武士，是乱世中的一棵珍珠。他是农民的儿子，是个冒牌货，为人动不动一惊一乍，飞扬蛮勇，但是富有正义感和向上精神，虽然有着爱吹牛等各种缺点，但是他是可爱的，甚至是让人觉得心酸而感动的，他不是个武士，却比武士更加优秀，可以说，七个人中，他是最有特色的。 看着黑板上的这七个名字，还有后面的那些人物性格的见解，我一筹莫展。 如今能定下来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刘振声。这家伙是个憨厚的人，不管是性格上还是形象上，都极其适合平土，除此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空空如也。 虽然我也曾经想过让顾嘉棠、阿山、阿荣他们来扮演，但是现实却是尽管他们都有一点武功，但是和真正的宗师相比并不高明，最为关键的是，这帮家伙杀人放火行，可演电影，内涵不够。 除了这些人，我能够想到的演员，基本上就没有了。如今的上海，虽然演员有一些，但是都不适合这部电影。 “师父，如果不从现在的演员里面跳呢。”史东山在旁边，看着我如此的伤脑筋，小声道。 “不从现在的演员里面挑，那怎么挑？”我随口一问。 史东山搓了搓手，道：“师父，我是这么想的，你的这部电影，拍的是武士，何不找真正的武术家来演呢，那样一来，表演起来他们有功底，也符合你的要求，毕竟这是一部武士的电影，如果拍不出来武士的内在风格，那就失去了内核。” “不错说得不错”史东山的这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是呀。武术这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领悟透的，真正的武术宗师，实际上对于人生对于世界的理解有着独特的见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成为一代宗师，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够有着别人静养的气质。 是了是了，如果找真正的武术家来演的话，那就成功一半了。 “可是师父，东山说得固然有道理，但武术家和演员可是两码事。”旁边的卜万苍接道。 “万苍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武术家是武术家，演员是演员，虽然这一次是本色出演，但是演技同样极为重要，如果不上镜，也是白搭。 “师父，你忘了么，当初拍摄《精武门》的时候，你可是结识了一大批武术宗师，那时候那些人和你很熟悉，也都接受了你的系统训练，这方面应该不成问题。”史东山笑道。 “哈哈哈。东山，你小子这一次可帮了我的大忙了不错，这下子好办了”看着史东山，我哈哈大笑。 《精武门》的拍摄，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一批武术宗师，这些人，不仅武功了得，个人的修养更是没的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如果把他们拉过来，对号入座，一定没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虎头，笔墨伺候，我马上写信邀请他们过来”我对外面大喊了一声。 “少爷，有人来访”刚坐下，看见虎头带了个人进来。 “谁呀？没说我这段时间忙么。”我有些不高兴，但是看见虎头身后的那个人，顿时一下子跳了起来。 “叶问？你小子怎么来了？”看着一身长衫的叶问，我顿时一喜。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也是刚到上海，报纸上看到先生和日本人拍摄武士电影比赛，我想着估计我或许能够帮上什么忙，就来了。”叶问估计刚刚落脚，风尘仆仆。 “你来的正好还真是说对了，我这里，正在想演员呢，你来了，可算是帮了我的忙了”我一把把叶问拉了过来，走到了黑板跟前。 “你看，这是我的新电影的主角，一共七个，现在只有刘振声有了个角色，其他的都空着呢。我觉得，你演这个南宫再合适不过了”我指着黑斑道。 叶问年轻，而且极为俊俏，让他扮演黑泽明《七武士》里面的胜四郎，再合适不过了。 “先生，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过即便是加上了我，这也还空着五个呢。”叶问也笑。 “所以呀，我刚刚正想把当初的那些宗师们都邀请过来，让他们集体出演，这一次，算是中国武术界的大集合了。对了，你这段时间干什么了都？”我一边给叶问倒茶，一边问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在老家带了不少时间，然后开始游历各地，这个月在天津，参加武术界的一个聚会，还没完事了，听说你要拍电影，就来了。”叶问老实回答。 “武术界的一个聚会？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天津那边有很多同行在？”我睁大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太好了，我就省的一个一个找了。 “基本上都在，各门各派的高手基本不少，还有很多是你的老熟人，孙禄堂孙老前辈他们都在。”叶问道。 我手舞足蹈：“那太好了叶问，你受累，赶紧赶到天津去，把那些人接过来，虎头，东山，你们陪叶问一块去，把这事情给大家说清楚，请他们务必赶来“ “行，先生，我们这就去“叶问站起来就要走。 “不急，休息一晚上再去。”看着风尘仆仆的叶问，我过意不去。 “没事，我们练武的身子骨硬，再说，你这边时间宝贵。”叶问二话不说，跟着虎头和史东山出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叶问那边的消息了。 两天之后，叶问回来了，带回来了一帮人。 “先生，来了”叶问把大家领进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蒋先生，你好呀好久不见了”60多岁的孙禄堂，虽然胡子都白了，但是依然是那么的老当益壮，身材高大的他，腰板挺直，声如洪钟，见到我，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哈哈大笑。 这双手，是如此的厚实而温暖。 “孙老前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虎虎生风”我大笑。 “练武的人，都这样。”孙禄堂指了指后面的几个人：“本来大家都要来的，我想一想，一方面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而且都来了，人太多也不是好事，来的时候，东山这娃把你这戏里面的演员性格都给我说了说，我寻摸了一下，挑了几个合适的，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孙禄堂此时在中国的武术界，绝对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是公认的武林领袖之一，威望甚高，所以屋里的这帮人，对他都是极为尊敬。 “这个李景林，我就不介绍了，都是老朋友。”第一个是李景林，当初拍摄《精武门》的时候，我们就很熟悉，我还想他请教武术呢。 “这一位，是李书文，今年五十多了，有神枪之称，很是厉害。”孙禄堂指着一个人道。眼前的这个人，个头不高，虽然孙禄堂说他五十多了，但是外表上看，也就三四十岁，双目如电，一看就是高手。 “这一位，叫刘百川，今年也过五十了，不过这家伙面轻，看起来比我年轻二十岁呢。”孙禄堂哈哈大笑。 刘百川，我听叶问说个他，有江南第一脚之称，体格彪壮，孙禄堂说他看起来比自己小二十岁，我一点都不怀疑。 奶奶的，是不是练武的都如此呀，要是这样的话，之前我学的那些武术，也不能落了。 “孙老前辈，你们就四个人来呀，可不够呀。”介绍完了，我说出了疑惑。 “四个人？呵呵，人不再多，绝对一个萝卜一个空，详细情况东山都给我说了，我都已经帮你考虑了。”孙禄堂看着我这样子，哈哈大笑。 这老头，啥意思？ 第326章 你们让我来演！？ 第326章 你们让我来演！？ 《七武士》，除了配角之外，主角是七个人，除了定下来的刘振声和叶问之外，还缺五个。本来我的意思是，让孙禄堂这帮人都过来，我就不相信几十个人当中我填不出剩下的五个来。 可孙禄堂倒好，包括他在内，一共才来了四个还说已经替我考虑好了，这老头，实在是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而史东山这狗日的，竟然也站在一旁偷乐，我让他陪叶问去，就是让他把这件事情办妥的，可他倒好，竟然还任凭孙禄堂这么折腾了。 好在那些人现在应该大部分还在天津，上海距离天津不算远，让他们过来，应该来得及。 就在我想让史东山再走一趟天津的时候，孙禄堂的大手抓住我的胳膊，一下子把我拖到了那块黑板跟前。 “蒋先生，来来来，我把我的意思给你说一说，你的这些东西，东山这娃儿都给我说了，放心，我老孙办事情，你放心好了。”孙禄堂的大嗓门，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好好好，听你说。 “这个黑木，是最老的一个，呵呵，在这帮人当中，恐怕我是最老的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老孙就领了。”孙禄堂是个直肠子的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是眼前一亮。 孙禄堂是中国武术界地泰山北斗，武艺是没的说的，而且具有长者之风，性格和这个黑木，也就是黑泽明《七武士》的里面的勘兵卫的性格十分贴切，更重要的是，当初拍《精武门》的时候，他是跟着我一起共事的，表演方面，我是不需要操心的。 “孙老前辈，这个角色，你没有问题。”我乐了。 “那好你觉得好就行。这个，这个断阙，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嘛，这方面，没有人比得上李书文家伙了，他外号神枪，一方面武艺高超，另一方面，鬼点子多”孙禄堂指了指旁边的李书文。 李书文的武功，我想我不用怀疑，仔细打量他之后，发现这家伙，的确符合这个角色。别说，孙禄堂看人看得很准，有做演员经纪人的潜质 。 “还有这个赤羽，是个讲义气的忠心的人，李景林很符合，他就是一根筋，和我多年的好友，干的来。”孙禄堂建议把赤羽这个角色给李景林，我也是连连点头。 李景林的性格，我熟悉，很不错。 “至于这个白水，听东山说是里面武功最高的一个，我看，刘百川就跑不了了。他的来路，是少林的罗汉们，外号江南第一脚，性格也很低调，没问题。”孙禄堂下一个建议，我也觉得可行。 “可是孙老前辈，这四个角色有了，这里，还缺一个呢，而且是顶重要的一个!”看着黑板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名字，我点了点。 阿秀，也就是黑泽明《七武士》里面的那个菊千代，却是空着的。毕竟他们才来四个人。这个角色，是整部电影最有特色最有亮点的一个，这个角色找不好演员，那就完了。而且，更难的是，这个角色是对演技要求最高的一个 “这个，我们自有主张。哈哈，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就商量了。”哪知道孙禄堂似乎是信心满满。 “东山说，这个阿秀，是个冒牌货，为人也很好笑，又说对表演要求最高，我们思来想去，那帮人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让他们作假那是不可能的，而表演要求高的话，他们也干不来，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人，最合适”说到这里，孙禄堂就不说话了，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光光是他，周围的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极为诡异。 “孙老前辈，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演吧？”我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哈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蒋先生，你想一想，你不是武术界地，但是当初拍摄精武门的时候，你可是跟我们学过功夫的，有点底子，你身高马大，又有演技，扮演这个角色，实在是太合适了”孙禄堂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点头。 “师父，孙老前辈说的不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角色，除了你之外，谁也演不了”连卜万苍都笑。 “孙老前辈，看来你当个武术家的确是屈才了，干脆你过来当导演得了，要不，当个演员经纪人。”我的玩笑，让一屋子哄堂大笑。 就这样，在孙禄堂的张罗之下，《七武士》的主演班底，算是凑齐了而且，极为让我满意。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大中华电影公司算是忙坏了。 电影公司被我一分为三。以二哥、卜万苍为主，一帮人开始陪同我选景，经过仔细的考虑，决定在浙江的一处山区搭建片场。这事情，事先和浙江督军卢永祥打了招呼，对于这种事情，卢永祥自然是有求必应，不仅派了军队去维护治安，还要求相关方面尽力配合，有了他的许诺，这事情做起来就好办多了。二哥等人带人过去，开始按照我的要求，快速搭建各种片场，进展神速。 除此之外，以史东山、阿荣、阿山动人，则再梁启超等人的指导之下，开始筹备道具、服装等各种各样的器材，这些东西，十分繁琐，但是又绝对不可以出错，所以并不容易。在杜月笙的帮助之下，专门从扬州和苏州请来了制衣高手，有这些人在，起码有了保证。 至于另外一部分，就是导演组了。这部电影，虽然是小成本，但是要求很高。摄影有叶向荣担任，在他的领导之下，开始和环球以及派拉蒙在上海的分部联络，什么胶片、摄影机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一股脑儿交给他了。 至于我，也没有闲着，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把剩下来的那些配角演员一一挑选好了之后，跟孙禄堂等人说戏。 这部戏，七个人的表演是关键，演好了，绝对会创造一个神话，如果演不好，不光是我丢人，中国人的面子都没了。而孙禄堂等人，虽然是练武的，也知道这里面的意义，所以一个个都十分的认真，虽然年纪都比我大，但是一个个甘心做小学生，看着孙禄堂那只练武的大手握着笔记录的样子，我又想笑又感动。 好在，这些武术宗师，不像一般的练武把式，一个个休养很高，而且都识得字，文化程度是有的，而且都极为聪明，一点就透，所以我教起来，尽管是从头来过，从演员的基本素养开始教，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多吃力多麻烦，很快，他们的表现就让我很是满意。 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孙禄堂，他推荐的李景林、李书文和刘百川，绝对能够胜任他们分担的角色。在这半个月中，一帮舞刀弄枪的人，走到哪里都拿着剧本，不但愣是把各自的戏份背的滚瓜烂熟，甚至在演技上都迅速成长，别人不说，孙禄堂就老是拉着我讨论演技，向我展示他领悟到的各种不同的表演方法，老头子的天真，很是让人开心。 时光，就这么飞速流逝。很快，到了一月底。 农历新年越来越近了，大中华电影公司里面也是一派新年气象。 在一切都搞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让史量才把《七武士》的相关情况报道出去。这消息，让史量才欢呼雀跃，他早就等不及了。 一月的最后一天，《申报》以整版报道了《七武士》的情况。 “中日武士电影比赛蒋慕白大作确定”“《七武士》誓斩日本电影”…… 一篇篇文章，在上海掀起了轩然大*。自从我和栗原喜三郎的那个赌约被公布出去之后，这场电影比赛就牵动了无数民众的心。在他们眼里，我是中国电影的代表，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一次次辉煌，已经成为国人津津乐道颇为自豪的事情，而面对日本人的挑战，所有人都祈祷这一次中国人能够吐气扬眉一把，毕竟，和日本人打交道，从晚清咱们就没有占过便宜。 听说我的电影确定下来，顿时国人争相相告，媒体更是一拥而上，大中华电影公司车水马龙，记者们都费尽心机打听《七武士》的详细情况，以求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观众，而这方面，自然是机密中的机密，我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以往记者们是不会放过我的，肯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是这一次，他们都知道关乎国家的容易，所以见我不说太多，他们也不问太多，理解万岁吧。 至于日本方面，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很是重视。虽然表面上他们要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但是内地里面也搞了不少鬼，几次三番地派人钻进电影公司想偷取剧本，但是一来杜月笙等人早就有预料加派了人手做好了保安工作，而来有孙禄堂这帮高手在，那帮三流的忍者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来了四次，两个人被孙禄堂和刘百川打得一死一伤，另外两个人干脆一被包围就立马投降了。 这事情，被中国的报纸捅了出去搞得日本人灰头土脸，再也不敢来了，田中义久更是干脆就不承认干了这些事情，只是说这是那些日本人自己干的事情，和日本领事馆无关，搞得人人唾骂。 与此同时，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栗原喜三郎的动向，这消息，多半是从周瘦鹃那边得来的。 第327章 获奖提名名单出炉！ 第327章获奖提名名单出炉！ 《七武士》的消息的散步，日本方面冲击最大的，恐怕就是栗原喜三郎本人了。这一场比赛，我们都清楚事关中国和日本的面子问题。而且不但中国媒体报道这件事情，听说日本方面，也是吵得沸沸扬扬，国人尽知。 武士，也是日本人最引以为傲的职业，武士道精神，在此时军国主义横行的日本，更是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日本自引入电影以来，武士题材就成为电影人以及观众的心头好，这方面，他们的确也有这样的资本，政fǔ方面，受到军国主义的影响，对于此类电影极为扶持，而很多持有军国主义思想的电影人，比如栗原喜三郎也变如鱼得水了。 在日本电影节，栗原喜三郎显然不是武士电影拍得最好的人，也显然不是一流导演，但是这家伙和政fǔ能够混得开，所以拍出来的武士电影很多，自然而然就被人认为是日本武术电影的最能者了。对于这一次中日两国的电影比赛，日本舆论，几乎是充斥这一种狂热和蔑视。 狂热，自然是以日本独有的武士道文化为资本，至于蔑视，晚清以来，日本人就没有看得起过中国人，自然也就看不上中国的电影了。 “支那之文化，已经如秋天的红叶，未来之亚洲，未来之世界，属于大日本帝国。电影，自传入亚洲一来，便在日本开花结果，我大日本电影艺术，足可比肩世界各国。武士道，乃我国之传统，支那人以此与我进行竞赛，实在是愚蠢得透顶！栗原君务必努力，让支那人知道，他们没有未来！” 日本的主流媒体上，刊登出的类似文字，汗牛充栋。 不过，尽管两国舆论都是一片硝烟，但是最有压力的，是我和栗原喜三郎。而我们两个当中，压力最大的，显然不是我。 栗原喜三郎这家伙，不是个蠢蛋。我的电影，他都看过，我有多少斤两，他自己也清楚，实际上，他很聪明，那次在舞会上，他很有可能就是在激我，然后使得我和他搞了这么一个竞赛，在他的心里，武士电影中国人绝对不会拍过日本人。这样一来，如果他最终赢了这场比赛的话，那么他在日本会成为英雄，而在日本的电影界，也绝对会因此一飞冲天。 但是现在的形势，《七武士》的消息一出来之后，栗原喜三郎就有些郁闷了。 这些消息，自然是周瘦鹃那边传过来的。在得知《七武士》的消息之后，栗原喜三郎把自己整整在屋子里关了三天，出来之后，立刻召开剧组会议，要求修改剧本。这个提议，一下子让他们的剧组炸了锅。栗原喜三郎是个速度很快的人，实际上，他的剧本比我完成得还要早，日本政fǔ方面对于这部电影极为支持，所以相关的准备工作也异常的顺利。中途修改剧本，这是电影拍摄过程中的大忌，他这个要求，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但是不管别人什么意见，作为导演的栗原喜三郎极为坚持，一步不退，更是扬言，如果不修改剧本，他就破腹自杀，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只能按照他的意思，重新修改剧本。 至于他的那个剧本改什么，我就不晓得了。但是听周瘦鹃的意思，栗原喜三郎对于《七武士》有这样的评价：“我很吃惊，蒋慕白的电影竟然不选择他们中国的宏大历史，而是有可能选择了小人物进行拍摄。单单从这部电影的名字上，就已经能够推断出，他极有可能在打情感牌。他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包括他在美国拍摄和编剧的那些，对于这个人，我的总体评价是，首先，他有着极其独到的先进的电影思想，电影技术堪称一流，其次，也是最可怕的，就是这家伙对于情感的处理，绝妙异常，别的不说，那部《当幸福来敲门》，一对父子，两个小人物，就感动了整个美国！这样的人，这一次如果在选择小题材的话，很有可能再一次敲开美国人的心门，这样一来，我们就吃亏了。《葵》，原本是想反映我大日本帝国辉煌跌宕的武士文化，大有大的磅礴，但是美国人感兴趣的，是人xìng，所以，我必须修改剧本！ 这些话，是栗原喜三郎在他们的剧本会上说的，单凭他能够有这样的认识，我就觉得，这一次，似乎真的遇到了对手。 反正，这场比赛，他有压力，我有压力，因为我们两个人肩膀上都扛着一个国家和民族，这早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电影比赛了。 这场舆论风波，在继续，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则是开始扎扎实实地继续我手头上的事情了。 二哥那边，场景基本上已经搭建完毕，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场景，都是一些乡村的景sè，加上帮忙的人多，速度很快。至于道具服装，也很快搞定，孙禄堂等人的表演，我已经很满意了，如此一来事剧本，可以开机了。 大中华电影公司，二月初的这几天，一片忙乎，各种装着器材的车子开始运往浙江，相关的人员也陆陆续续前去，我则是坐镇指挥，等着最后启程。 这一天，顾鼎周等人找上了门来。 “慕白，听说你们马上就要开机了？”顾鼎周看着我道。 “是呀，顶多两天，我就可以启程了。”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看见顾鼎周和史量才两个人相互望了一下，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慕白呀，照理说，你这件事情是大事，我们不能打扰你，但是，你能不能稍微押后两天呢？”一旁的郑正秋小声道。 “押后？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电影这东西，就要拼进程，我和栗原喜三郎都已经约好了，半年的时间完成这部电影，然后同时上映，我可不想在进度上输给了那个日本鬼子，再说了，越早完成，留下来的剪辑的时间就越多，可以做到精益求精。 “再过几天，就是赤龙奖的颁奖典礼了。这可是咱们中国电影界的盛事，也是第一次颁奖，全国瞩目，现在相关的评选工作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各个奖项的候选名单都出来了，明天就要在报纸上公布，三天之后，就要开始最后的评选，2月7日，我们打算正式召开颁奖典礼，现在准备得差不多了，请帖都印好了。”身为电影评审会主席的顾鼎周诚恳道。 “是呀，慕白，你是咱们中国电影界地骄傲，是精神领袖，是顶梁柱，再说，你也是赤龙奖的发起人之你如果缺席，大中华电影公司如果缺席，那这个颁奖典礼就太失落了，这是一个打击，对于我国的电影界来说，也是一个遗憾呀，所以，我才和老顾过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能不能等到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再忙活你的事情呢。当然了，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如果要拍，我们也没有什么话说，毕竟国家民族的脸面比较重要。”史量才进一步道。 “奶奶的，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看着他们几个人，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是呀是呀，原本的计划，就是2月份赤龙奖颁奖典礼，这可是一件大事。 史量才和顾鼎周说的没错，这是第一次赤龙奖的颁奖典礼，作为中国电影界第一次的大聚会，凝结着太多的心血和希望，如果我不出席，如果大中华电影公司缺席的话，那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何况，对于这个电影节，我可是抱有野心的，它将来不单单是属于中国的，也应该在世界上享有知名度，就像后世的柏林、威尼斯电影节一样。 这部电影对于我很重要，但是这个电影节对于我更加重要，因为这是我的希望和理想，所以绝对不可能不参加。 “放心把，我会参见的。不过老顾，你说候选名单已经出来了？”虽然我知道顾鼎周为主的电影评审委员会这一年里面为了电影节可谓费尽心血，但是相关的工作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毕竟打探这些消息，如果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被人说什么呢。 “出来了，我专门给你带了一份回来，你自己好好看看，呵呵，慕白，我可提醒你，当初你问我们你能够得几个奖，现在看来，形势可有些严峻。”顾鼎周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我的面前。 深吸一口气，打开这个文件，看了一遍，我呵呵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顾鼎周睁大了眼睛。 “很好嘛，从形式上来看，没有一言堂，没有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很好嘛。”我乐道。 “你不是想把所有的奖项都收入囊中嘛？”史量才也笑。 “从私心上来说，的确希望这样，但是理智上来说，我不期待这样的结果。老顾，老史，中国的电影任重道远，担负的东西太多，美国人可以娱乐赚钱，但是咱们不可以，咱们这样的一个国家，更多的，是要担负道义。所以，如果只有大中华电影公司一家辉煌，那将是中国电影界的悲哀，我希望，每一个电影公司都能够繁荣，都能够为民族为国家尽一份力。”我正sè道。 “不愧是蒋慕白。你这话，我听着舒服！”史量才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笑了，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慕白，你的《辛亥革命》可是全民赞叹，都期望能够在这一次的电影节上获得好成绩，如果获奖寥寥，你就惨了。”顾鼎周好心提醒。 “不管了。”我低下头，不再说话，而是细细地看着这份文件上面的那一个个提名。 《第一届赤龙奖候选名单》，密密麻麻的好几页纸张，上面的每一个电影的名字，每一个演职人员的名字，明天只要一出现在报纸上面，肯定会引起全国舆论的关注。 不管怎么样，这份名单，恐怕将国电影史。 第328章 奖项出炉！ 第328章奖项出炉！ 赤龙奖的获奖名单，极为详细，顾鼎周等人甚至在后面加了说明，不过简单地说起来，这一次的评选，也的确公平公开，各个奖项的候选，都各自有各自足够的理由。 最佳影片: 《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秋瑾》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1923年，中国电影界一共出品电影300余部，刨除那些粗制滥造的，能看的电影，在七十部到八十部之间。除了《辛亥革命》之外，剩下的这三部电影，同样都是既叫好又叫座，深受观众的喜爱。 郑正秋的《欲梨魂》，改编自著名的小说，加上郑正秋本人深厚的电影功底以及他对于这个题材的擅长和把握，极为感人，而这部电影，也绝对有资格成为中国早期电影的一个景点，入选最佳影片，实至名归。 洪深的《秋瑾》，能够在去年的一系列大制片的电影中杀出一条血路，为他本人以及中国影片制造股份电影公司挣足了面子，也完全取决于洪深本人的努力和艺术感知力。 至于周瘦鹃的《岳飞》，尽管这对于周瘦鹃来说并不是一个擅长的题材，尽管这部电影出来这后，受到了一定的职责，周瘦鹃本人也被批了一通，但是和普通的电影相比，这部电影依然不失为一部力作，至少，周瘦鹃给观众和电影界地人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最佳导演： 蒋慕白《辛亥革命》 洪深《秋瑾》 郑正秋《欲梨魂》 但杜宇《文天祥》 最佳导演，是赤龙奖最受关注的几个重头奖项之一。之前对于这个奖项入选名单的猜测，在各大报纸上就曾经有过热烈的讨论，能够进入这个预选名单的，不单单要观众认可，更要得到电影界的认可才行，选的这四个人，我就不用说了，洪深和郑正秋，是名副其实，作为中国第一代导演，也是中国电影的缔造者之郑正秋不管是在威望上还是他的个人能力上，连我都身为敬佩，这是一个大家，他入选，估计没有人会有意见。至于洪深，则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他的身上，寄托着中国电影的未来，风华正茂的他，前途不可估量。 倒是但杜宇的入选，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说得过去。但杜宇这个人，半路出家，和电影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个绘月牌美人的画家，但是进入电影界之后，他的成长是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楚的。一个学过电影的人拍出一部好电影，不奇怪，但是一个从来没有学过电影的人，独立创办一个电影公司，并且能够拍出《文天祥》这样的电影来，但杜宇的确不容易。 我想不光光我看到了这一点，观众看到了这一点，评审委员会的那些评委们也看到了这一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在这样国破家亡的形势之下，更需要通过这样的形势，来激励电影界，来激励他们，努力往前走。 最佳男演员： 蒋慕白《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阳翰笙《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李国杰《李鸿章》新亚电影公司 郑正秋《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表演的奖项中，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显然是最受关注的。如今的中国电影界，有一个风格，那就是主演往往是从创作人员中选拔的，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好演员难找，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郑正秋，便是典型的代表。其实这种习惯，我并不是很赞同，导演应该干导演的事情，演员，应该多出一些，可是现在的现实，让中国变得像好莱坞那样，几乎不可能，这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李国杰和阳翰笙被提名倒是让我很高兴。阳翰笙这个人，是中国电影史上著名的导演，没想到不但yīn差阳错被周瘦鹃挑到，还出演的电影，他被提名，多多少少改变了他原来的历史轨迹，有没有可能中国多了一个优秀的演员少了一个导演呢。我还是希望这家伙干导演，毕竟演员可以找，优秀的导演可不多见。 至于李国杰，我是不清楚观众和评审委员会怎么会把他提名最佳男主演，毕竟好电影不少，男主演也不少，李国杰身为李鸿章的，从来没有演过电影，第一次触电就搞了个提名，向来不光是他，此时的新亚影片公司估计也是高兴坏了。 最佳女演员： 廖一梅《秋瑾》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顾洛然《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王海蓉《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舞月《革命军》国光电影公司 最佳女主演的四个提名，主演秋瑾的廖一梅是实至名归的，她一个女人，撑起了整部电影，听洪深说，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只学过半年的表演，但是从电影发挥上看，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女演员。 四个人当中，顾洛然虽然年纪轻轻，不过算得上是中国最早的一批电影明星了，从我的第一部电影《倩女幽魂》开始，顾洛然就深受观众喜爱，红得发紫，实际上，她在《辛亥革命》中的戏份并不多，名义上是个女主演，但是那部电影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女人的戏，她扮演的秋瑾，和廖一梅扮演的秋瑾，戏份所占的比重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是顾洛然的表演，却是十足征服了观众。 王海蓉和雾月，是新面孔，也是郑正秋和周剑云海选出来的演员，尤其是雾月，一看就知道是个艺名，但是新人有新人的好，这两个人，凭借着各自的电影，如今都是身价倍增。 最佳男配角： 李庆长《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郑小秋《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魏鹤龄《苦工》民族电影公司 司徒长空《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最佳男女配角虽然不想男女主演那样引人注目，但是也是非常重要的奖项，这四个提名，让我很惊奇。 李庆长，就是《辛亥革命》中扮演小毛子的那个小伙子，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演员，而是当时从军队里面挑出来的，不过他在电影中的表演，完全是本sè出演，感动了所有人。整部电影中历史人物那么多，唯独他能够被提名，显然是感动了观众。 郑小秋是郑正秋的儿子，在《欲梨魂》中的表演玲珑剔透，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将来很绝对很出息。 司徒长空这个人，我没有听说过，但是凭借着《岳飞》被提名，向来也是有水平的。 这四个提名中，第三个人，让我着实惊讶了一把。 民族电影公司，在我的印象里面，这是一个刚刚成立不到半年的小公司，这样的小电影公司，上海几十家都有，有的没有拍过戏就倒闭了，有的也只能够拍摄一两部，这部《苦工》，我听顾鼎周提过，主要讲的是最底层的苦力的故事，报纸上的报道也并不多，不过魏鹤龄这个名字，我可是极为熟悉的！ 他是中国电影史上，尤其是三四十年代最为优秀的男演员之一！主演的电影很多都是经典。 没想到，现在竟然在一个小公司里面，看来，这个人可以考虑挖一下了。 而这，算得上是这份名单带给我的意外收获吧。 最佳女配角： 王丹梅《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阮玲欲《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小玲珑《革命军》国光电影公司 翁爽《李鸿章》新亚电影公司 最佳女配角四个人，王丹梅主演的是慈禧，也算是老戏骨了。阮玲欲现在还没有成为明星，但是在《欲梨魂》中扮演的小姑子，已经显示出了她未来明星的一切潜质，如今成为电影界关注的女演员，至于小玲珑和翁爽，也都是新演员，这个奖项，如果没有什么疑问的话，将在王丹梅和阮玲欲之间产生吧。 最佳编剧： 蒋慕白《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洪深《秋瑾》中国影戏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周瘦鹃《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郑正秋《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最佳编剧，是最重要的几个奖项之一。四个人，都是导演，也都是编剧，这个奖项，肯定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奖项之一。 最佳摄影： 叶向荣《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林国立《革命军》国光电影公司 孙志强《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杨柏涛《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平心而论，中国电影界最缺的，其实是技术人员，尤其是摄影师，叶向荣是老人，其他的三个，出身和他都差不多，就看谁具体发挥的好一点了。 最佳美工： 何晓《苦工》民族电影公司 张志立《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欧阳离《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杨青《文天祥》上海影戏公司 最佳服装设计： 石鹏《文天祥》上海影戏公司 钱晋《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李天田《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蔡晓航《欲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最佳化妆： 黎刚辉《辛亥革命》大中华电影公司 胡淑芬《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王刚《文天祥》上海影戏公司 古木《革命军》国光电影公司 这三个奖项，都是技术奖，当初我提议设立这三个奖项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职业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我坚持设立，因为电影的发展，不是演员编剧和导演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些技术人员的话，电影就没有了基石，只有这些行业发展得好了，电影才会有足够的发展动力。 至于评审团特别奖和终身成就奖，则没有列在其中，这两个奖项，也是最意外的奖项，只有到时候才能够揭晓，也算是一个秘密。对此，我同样也很期待。 ## 最近很忙，唉，快要忙疯了。 工作之外，还得忙着谈恋爱，吼吼，大家原谅则个。 过几天努力加快速度！ 第329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一） 第329章赤龙奖颁奖典礼（一） 第一届赤龙奖在《申报》《大公报》等多家媒体上发表，整整一版，报纸出来，被民众哄抢一空，各个奖项的最终得主，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除了民众，文化界也是掀起一通热浪，纷纷讨论提名的这些人或者电影的优劣，一时之间，舆论铺天盖地，什么声音都有。各大电影公司，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迅速造势，掀起了浩大的宣传，想在最后的这个关键时刻，通过吸引民众和影响舆论来为自己的公司增添获奖的砝码。 至于记者们，更是无孔不入，想方设法地打听内部消息，想知道到底谁能够笑到最后，不过顾鼎周负责的电影评审委员会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丝毫没有放出口风来，这样就让记者们开始盯着各大电影公司，上海，算是成为了一张热锅。 2月7日，这一天是个大晴天，天气有些寒冷，冷得让人根本就不想出去，不过这一天，上海人基本上都跑到了外面，茶馆里，街道上，娱乐场所，全都是人，一个个守着收音机，或者是在茶馆里喝着茶，等待着专门传递消息的报童的到来。 从一大早开始，上海的电影界就忙碌开了。因为这一天是赤龙奖颁奖典礼。 大中华电影院，作为上海乃至整个远东地区最大的电影院，此时已经成为了人声鼎沸的所在，不过，这一次，主角不是大中华电影公司，而是电影陪审委员会。 以顾鼎周为首的一帮人，一个个忙得陀螺一样，会场已经装点一新，外面挂行了电影评审委员会的旗帜，而在门口，则树立起了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两人多高的一排赤龙奖的奖杯，那浴血的赤龙，看上去很是威武。 电影评审委员会人并不多，不过好在有杜月笙等人在，各大电影公司也是鼎力支持，因此相关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静秋，你觉得是这一套好看呢，还是这一套？”卧室里，顾洛然站在衣架的前面，看着上面一排的衣服征求张静秋的意见。 “都不好，都太土。”张静秋鼓着嘴，直摇头：“洛然姐，这可是电影界的盛世！全中国的电影界！这是头一回！连外国的记者都极为关注，你让蒋慕白穿这些衣服呀？！” “两位姑奶奶，我穿什么都行，我冷呀！”看着两个女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讨论，光着膀子的我冻得一身的jī皮疙瘩，奶奶的，不就是衣服吗，穿什么不行。 “闭嘴！”两个女人异口同声，我立马瘪了。 “我觉得长衫好，这代表了中国的文化。”顾洛然指着衣架上的那件白sè的长衫。那是杜月笙专门请苏州的裁缝帮我做的，采用的是极为繁复的手法，但是看上去很素雅，听说光这身衣服就花了两三千大洋。 “不不不，不好。我觉得这套西装好。洛然姐，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文明的时代，蒋慕白代表的不是中国，他应该走向世界的。我觉得西装好。”张静秋坚持那身西装。 那西装，是张静江专门请上海最有名的师傅给我做的，同样是极为昂贵。 “衣服选好了没有？”蕾丝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冻僵了，看着她，我算是看到了希望。 “蕾丝，我要死了，我要穿衣服！”我冲到蕾丝跟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看，还是这件吧。”蕾丝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来。 蕾丝拿的，是一套刚做好的中山装。 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赶紧穿上。 “蕾丝，这套，不错哦。”我穿好之后，顾洛然眼前一亮。 “长衫太落后，西装呢，他穿了肯定有很多中国人不舒服，中山装最好，中西结合，而且孙中山都穿这个。”蕾丝看着我，手指画了一个圈。 然后，顾洛然和张静秋也同样画了一个圈。 我不得不听对着她们转了一下。 “不错。”三个人齐齐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 “你们也别光顾着他了，赶紧换衣服去吧，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特别是洛然，你可是也有提名的。”蕾丝笑道。 “差点忘了。洛然姐，咱们赶紧换衣服去。”张静秋这才回过神来，拉着顾洛然跑开去了。 “唉。”看着两个人，我直摇头。 “怎么，现在发现女人烦了吧？”蕾丝靠过来莞尔一笑。 “何止烦。”我哭笑不得。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我刚收到爸爸的消息，问你这边拍摄《七武士》有没有困难，如果有的话，他和莱默尔叔叔会全力支持。”蕾丝的话，让我很温暖。 “暂时没有。就是上映的时候，恐怕他们得费心了。”我乐道。 “放心吧，这对于他们来说，同样是个发财的机会。你和栗原喜三郎的事情，美国的报纸都已经报道了，不过日本人的宣传很厉害，而且他们的政fǔ已经到好莱坞和各大发行院线谈了，人家下手比你早，也比你狠哦。”蕾丝的这个消息让我很是不爽。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耸了耸肩膀。 “爸爸和莱默尔叔叔那边，会做工作的，对了，还有马尔斯科洛夫，他们三个原来是仇人一样，现在为了你，倒是能够站到了一块，真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好了，被傻站着了，外面都等你呢，赶紧收拾利索了出去。”蕾丝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到我跟前，凑得很近，看着我，笑了笑：“你今天，闪闪发光哎。” 吐气如兰，让我心神一荡。 “你当我金子呀。”轻轻地握住蕾丝的手，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下午五点，大中华电影院，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两个小时，周围的几条街已经水泄不通了。 “师父，我看咱们还是晚一点去吧，根本过不去。连警察都出来了。”卜万苍和史东山两个人穿得人模狗样的。 “没事，我已经让人开路去了。”杜月笙在车里呵呵一笑，他今天同样是一身崭新的黑sè长衫，手里一把扇子，极为高兴。 “走。”我点了点头，车子缓慢开了出去。 大中华电影院门前的街道，从街头到结尾全都扑上了红地毯，我们的车子出现的时候，周围一片欢呼声，甚至有人在人群里面放鞭炮，简直是jī飞狗跳。 电影院门口，一出来，就是一帮记者冲过来噼里啪啦地拍照，我和杜月笙两个人被拍得头晕眼花。 “老顾，你这怎么安排的！想死人呀！”杜月笙揉着眼睛道。 “我又啥办法！根本管不过来。慕白，你来了就好，别进去了，就在这里帮我招呼人吧，不然我要疯了。”顾鼎周一身崭新的西装，已经被拉扯得变了形，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也好。”看着他这副嘴脸，我只有答应。 “慕白，来的挺早的呀。”花还没有说完，以周瘦鹃为首的中国影戏研究社的一帮人已经到了。 这一次提名，中国影戏研究社可谓风光无限，周瘦鹃本人所到之处，更是欢呼迭起，尤其是那些小女生们，简直都要晕厥了。 “哟，周先生来的人不少么，田中先生，栗原君，好久不见。”看着周瘦鹃身后的一帮日本人，我微微一笑。 中国影戏研究社此时和日活合作，已经世人皆知了，这种事情，虽然电影界内部的人极为不齿，民众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毕竟周瘦鹃现在还没做出什么辱没尊严的事情来，所以也没有人指责什么，他也就自然大摇大摆地带着日本人到处跑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也这么干了。 “顾先生，蒋先生，作为中国电影界的第一大盛会，我们过来欣赏欣赏，不会不欢迎吧。”田中义久彬彬有礼。 “欢迎，怎么不欢迎呢。”顾鼎周勉强敷衍。 周瘦鹃笑笑，带着一帮人进去，走到我跟前，这家伙忽然走过来，当着记者的面，对我道：“慕白，你觉得今晚大中华会得几个奖？” “这个我不知道，估计应该会有几个吧。”我笑道。 “哦，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周瘦鹃昂了昂下巴，哈哈大笑走了进去。 “什么东西！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卜万苍在我身后骂了一句，被我一瞪眼，立马不说了。 “慕白！”还在为周瘦鹃觉得填堵呢，郑正秋和张石川来了，明星电影公司如今风生水起，兵强马壮，气吞如虎。 在人群里面，我看见了阮玲欲，一身的旗袍，虽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但是已经出落得完全有明星的派头了。 “老郑，你可是来得晚了。”我笑道。 “本来很早的，但是看见周瘦鹃在我前头，我就让人慢了下来，看到那帮人，不舒服！”郑正秋看着周瘦鹃的背影，摇了摇头。 “眼不看为静吧。各有各的道路。”我安慰道。 “也是。”郑正秋笑笑，转身对阮玲欲挥了挥手：“玲欲，过来和慕白打个招呼。” “蒋先生好！”阮玲欲走到我跟前，笑颜如花。 第330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二） 第330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二） 眼前的阮玲玉，让我感慨万千。 花骨朵一样的容颜，灿烂的笑容，但是想到历史上她的命运，我不由得暗暗惋惜。 这是一个天才的演员，却最后被黑暗吞没了。 “老郑呀，玲玉是个人才，你们可要好好保护。”我叮嘱道。 “放心吧，她现在就是明星的宝贝，怎么可能不保护好，对了，我提醒你，别想打她的坏主意，你要是挖我们的墙角，别怪我不客气”郑正秋一看我这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 “好了好了，没人挖你的墙角。”我也只能眼馋，巴巴地看着阮玲玉跟着他进去。 “蒋先生，你的衣服很漂亮”走到门口，阮玲玉忽然回过头来，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那表情，让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个姑娘，不简单呀。我有预感，她有可能会成为以后二十年最红的明星。奶奶的，明星电影公司，这名字起得真是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洪深已经站在我后面了。 “我也这么想。”看着穿着一身西装，骚包得要命的洪深，我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么？”洪深看着阮玲玉，沉声道。 “准备好什么？”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准备好了我踢你的屁股了吗？哼哼，蒋慕白，今天我不会轻易输给你的”洪深挤吧了一下眼睛，颠颠地走了。 接下来，各样的名人粉墨登场，政界的，文化界的，经济界的……一个个大佬云集而来，让人演员缭乱。 “看来，还真够热闹的。”我抹着一头的冷汗。 12月7日，晚上七点。第一届赤龙奖颁奖典礼在欢呼声和如雷的掌声中拉开序幕。 这一天，中国电影界等了整整一年，这一天，无数观众等了整整一年。 电影院里面，星光璀璨，或是西装革履，或是长衫马褂，或是华丽长裙，或是素雅旗袍，让人眼花缭乱，前面搭起了巨大的舞台，彩灯闪烁，巨大的麦克风放在上面，通过那个装置，现场的所有情况，外面的人都能够听得到。 顾鼎周重新换了一套白色的西装，站在舞台之上，他的旁边，是一个一身小西装的漂亮女人，这女人，我认识，林徽因 看着台上的她，我有些晕了。 不对呀，主持这样的场合，八竿子也打不道林徽因呀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看着我直勾勾地盯着林徽因，旁边的洪深捅了我一下：“漂亮不？” “漂亮。”我点了点头。 林徽因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更主要的是，她的身上，有着中国传统女性的那种古典高雅的美，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朵白莲，让人心生愉悦。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洪深一笑：“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林徽因外形条件好，而且对电影很感兴趣，她现在在上海上学，已经成为上海话剧界的名人，所到之处，无数男人为之倾倒，这种场合，主持的女人肯定要有魅力，再说，她父亲和顾鼎周很熟悉，所以老顾就请来了，还别说，效果很好，你看看……” 洪深指了一下周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看见不管是正经的郑正秋还是不正经的周瘦鹃，一个个人，看着林徽因，全都是云里雾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男人呀……”我摇了摇头。 顾鼎周做了开场白，讲了一个十分不好笑的笑话之后，被林徽因接了过去。 “我今天来，不单单是为了主持，其实，我另外有目的。”微笑的林徽因，亭亭而立，声音动人。 这下子，所有人都被吸引了。 “我手里，有个本子，我想把今天所有的人的签名要到，因为，也许过了十年二十年，这些签名就成为最最珍贵的东西了。因为今天晚上，将诞生将来最善良的明星”林徽因的这几句话，比顾鼎周的那个笑话效果好多了，顿时一片喝彩声。 “好个聪明幽默的女人。”洪深也是哈哈笑。 然后，我看见林徽因看着我笑，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其实，我最大的目的，是想在蒋先生获奖之后，他能够给我一个拥抱。”林徽因这话，让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口哨 “蒋慕白，艳福不浅呀” “是呀，慕白，赶紧上去吧，美人邀请呢” “我怎么就没这福气。慕白，你赚了” …… 原来紧张的现场，被林徽因的三言两语搅得如同开锅一样，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在一片起哄中，我站起来，冲着林徽因一笑：“徽因呀，如果我得了奖，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的。” “哦” “慕白有胆子“ “不愧是蒋慕白“ “郎才女貌呀这是“ …… 一片狼嚎，现场乐翻了。 “好了好了，蒋慕白有没有机会拥抱林小姐，我说了不算，蒋慕白说了也不算，得看最后的结果才行。“顾鼎周也乐，赶紧扯回话题。 “诸位，民国二十二年，中国一共产生电影300多部。想起十年前，全国的电影还没有这个零头。短短十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当初的无人看得起，觉得我们是戏子，是不入流的行当，到现在以慕白为首的电影人在国外展露头脚，中国电影，算是迎来了黄金时代“顾鼎周的一番话，让现场安静下来，很多人唏嘘不已。 在座的这些人，有老电影人，也有新电影人，但是无不见证了中国电影的这一过程。这里面，凝结着无数人的辛勤汗水，有怎能不感慨万千。 “几十年了，国家动荡，列强欺辱，我们中国人从来就没有抬起头来。洋人欺负我们，东洋人欺负我们，而我们自己，还在内讧。以前大家觉得电影是小玩意，但是现在没有人这么认为了，慕白说的对，电影是号角，是旗帜，是匕首这作用，我想大家都看得到!” “今年，是赤龙奖第一次颁奖典礼，这是中国电影界的盛事，也是中国人的盛事今天，是中国电影的一个新的起点，从辉煌，走向辉煌国家不安，民族不幸，但是我想引用慕白的一句话：我们不幸，生活在了这个时代，我们万幸，生活在了这个时代诸位，请起立，让我们为这国家，中华民国，献上我们的敬意全体中国人的敬意让我们为这民族，中华民族，献上我们的敬意全体电影人的敬意” 在顾鼎周的提议之下，所有人齐齐起立，然后，激昂的音乐在大厅里响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义勇军进行曲》？ 听着这雄壮的歌声，看着齐齐起立的人们，看着他们一张张坚毅的脸，看着他们高昂的头颅和攥紧的拳头，我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这，是1924年的中国么？ “诸位，今天，我希望，不管是得到奖的还是没得到奖的，不管是有了提名的，还是没有提名的，都不要忘记你们的身份，你们是电影人，中国的电影人比起其他国家的同行，我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身后，还有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一个苦难的民族。赤龙奖的奖杯，如此设计，便是提醒我们，国家不幸，民族不幸，我们，不能当亡国奴，更不能让我们的子孙当亡国奴” 顾鼎周说这些话的时候，泪水潸然而下，现场一片呜咽。 “中国不死” “中国万岁” “中国不死” “中国万岁” …… 海啸一样的呼喊声，在大厅里面回荡开来。 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不管是仇家或者是朋友，全都站在了一起，振臂高呼。 看着这场面，我笑了 是呀，只要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中国，怎么可能会亡 此时此刻，奖杯，不重要了，名声不重要了，看到眼前的国家和民族，想想身上的担子，这些人，我想都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明白了这一个赤龙奖的设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好在，这中国，向来都不缺少刚正的脊梁。 便是在这样的壮怀激烈之下，便是在这样的万众一心之下，赤龙奖的第一个奖项，要公布了。 负责揭开谜底的，是淞沪镇守使，也是我大哥，蒋顺清。 当礼仪小姐在公证人的见证之下，把用石蜡密封起来的信封捧上来的时候，电影院里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小小的信封，目不转睛。 第一届赤龙奖最佳影片 这是所有重要奖项中，第一个要揭晓的 在场的人，不管是电影人还是其他人，都明白，这个奖项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舞台之上，礼仪小姐拉开了帷幕，帷幕后，巨大的展板之上，写着四部入选电影的名字。 《辛亥**》 大中华电影公司 《玉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秋瑾》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这四部电影，经过观众评选，二轮评委评选，千挑万选才挑出来的。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二十名代表的公正之下，才最终出来结果，说实话，连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一部会获奖。”顾鼎周的话，让现场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 对于评审委员会的工作，对于这奖项的公平公众，在座的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镇守使，你的手再抖。”林徽因调皮地对大哥道。 的确，大哥拿起那个信封，双手在瑟瑟地抖。 “镇守使大人，我能问一下，你这么激动，是因为这里面有你弟弟的一部电影吗？”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再一次被鬼灵精怪的林徽因给逗乐了。 “我们五兄弟，慕白最小，当初爹说他最没出息，现在有出息了，我在想，他现在已经够出息的了，如果再让他得这个奖，那我们四个当哥哥的，以后恐怕在老爹面前越发没有地位了。” 大哥的风趣，让大家更乐。 “赶紧给我揭晓了叽歪什么，信不信回去我抽你小子”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 众人齐齐转身，看见穿着西装的老爹指着大哥。 哈哈哈哈哈全场人都要笑倒。 我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好好好，遵命。”大哥也笑，然后对大家道：“诸位，顾先生说的对，奖项不重要，但是也的确很重要的。” 现场大笑 大哥撕开信封，缓慢地展开了里面的那张纸。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大厅里面的空气，都要凝固了。 这个大奖，谁最终能得到？ 我也想知道 第331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三） 第331章赤龙奖颁奖典礼（三） 最佳影片奖，是第一个出炉的，也是所有奖项中最为重要的几个奖项之一。1923年电影300多部，虽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哪部电影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奖项，显然代表了至少被观众和评委认可谓年度电影。 对于这个奖项，我固然紧张，但是比我更紧张的，是同样获得提名的三个公司的头头。 郑正秋、洪深和周瘦鹃，就坐在我旁边，郑正秋脸憋得公鸡下蛋一样，洪深低着头，双手哆嗦，至于周瘦鹃，一向自诩风流倜傥的他，如今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偶尔看我一下，眼神里面带着挑衅。 至于其他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大哥看了一下信封里面的答案，然后缓缓抬起头，他的表情有些吃惊。 这表情，让郑正秋洪深和周瘦鹃有些兴奋起来。 “师父，这奖项……”卜万苍结结巴巴地看着我。 “第一届赤龙奖最佳影片奖……”大哥的声音都抖了。 一片寂静，等待答案揭晓。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随着大哥的宣布，我就听见身后一片欢呼声，大中华电影公司的人一个个神经一般，欣喜若狂。 “算是名副其实。”郑正秋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洪深伸过手来：“慕白，祝贺你” “谢谢，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我乐呵呵地恢复了一句。 周瘦鹃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手指挥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等着瞧。 是呀，毕竟刚开始。 “《辛亥**》，以宏大的史诗般的叙述，感人的细节和高潮的电影技术，展现了国家未亡之际，中华民族的不屈斗志，鼓舞人心，撼动民魂堪称经典”随着大哥宣布获奖理由，大厅里面又是一片掌声。 “这个奖，感谢所有参演的人，感谢所有参与这部电影的人，感谢所有支持的人我只想一句话，中国不会亡中国不死”走上台，接过拿奖杯，我高高地举起。 “蒋先生说得好” “中国不会亡” …… 台下欢呼雷动。 “开门红五儿，奖杯放我这里，我给你保管。”走下台来，老爹夺过奖杯，哈哈大笑。 第二个奖项，是最佳男演员奖。颁奖的嘉宾是史量才。 这是演员奖中两个最重要的奖项之一，含金量极高。 获得提名的四个人，我、郑正秋、李国杰和阳翰笙。 平心而论，四个人的表演，各有特色，我的表演虽然不差，但是在《辛亥**》中戏份并不是占据了绝大部分，郑正秋的表演向来以老辣著称，但是在《玉梨魂》里面有些略显生硬，李国杰从来没有演过戏，不过他自小和李鸿章生活在一起，算得上是本色出演，很动容，至于阳翰笙，这家伙也是第一次演戏，但是的确把岳飞显得形神兼备。 所以，四个人，都有冲击奖杯的能力。 “蒋慕白捧走了一个最佳电影，我来揭晓最佳男演员。”史量才上台，对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肯定是我们的”史东山粗着嗓子喊道。 “那可不一定”中国影戏研究社那边，也有人立刻回击。 “反正我是无所谓，得了个提名就已经很知足了。”李国杰笑道。 至于郑正秋，却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冲我生硬地笑笑。能够捧回一个奖杯，是这家伙现在最大的心愿了。 “第一届赤龙奖最佳男演员是……”史东山撕开信封，看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 “我们的了”史东山又低低地说了一句。 然后，我就看见史东山缓缓地把目光转向了郑正秋，然后呵呵一笑。 “郑正秋《玉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万岁”明星公司那边，比我们更疯狂，完全痴呆的郑正秋还没反应过来，就几乎被他的手下抬上了前台。 “师父不可能为什么不是我们的？没理由”史东山等人很是气愤。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慕白的表演无可挑剔”杜月笙很不服气。 “诸位，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别以为什么都是你们大中华的”周瘦鹃虽然没有获奖，但是幸灾乐祸。 “狗东西”阿山攥起拳头就要过去，被我一把按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有什么好说的，这是观众和评委的选择，我倒是觉得老郑当之无愧”我笑道。 郑正秋在这部电影里面的表演，的确很出色，更何况《玉梨魂》这部电影凝结着他的全部心血，没有获得最佳影片，能够获得最佳男演员，对他算是一个安慰了。 “感谢感谢感谢”郑正秋接过奖杯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冲着台下连连鞠躬，然后泪水潸然而下：“这么多年了搞了电影这么多年，今天最开心我和石川兄算是最早搞电影的一批人，那个时候，情况和现在没法比。如今中国电影红红火火，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感谢大家，尤其是要感谢慕白，感谢你，我的朋友，你让我看到了电影的真正意义”郑正秋在台上冲我挥了挥手，我站起来，第一个鼓掌，然后掌声如潮。 作为中国第一代导演，以郑正秋为代表的早期电影人，付出的心血，是一般人无法知道的，他能够获得这样的一个奖项，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而随着这个奖项被郑正秋拿到，大厅里面的气氛顿时变得骚动了起来。之前因为《辛亥**》的获奖，很多人都有些郁闷，毕竟之前就有很多媒体做出分析，大中华电影公司可能成为这一场典礼的最大赢家，但是现在看到郑正秋都拿奖了，那就意味着，这些奖项还是带有很大不确定性的。 也就是说，每一个获得提名的人，都有机会 接下来，是最佳女演员。 廖一梅 《秋瑾》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顾洛然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 王海蓉 《玉梨魂》 明星电影公司 舞月 《**军》国光电影公司 四个人中，廖一梅扮演的秋瑾，极为出色，顾洛然虽然现在在电影节是最大牌的女明星，名气比廖一梅大，但是《辛亥**》是一部男人电影，她在里面虽然是女主角，表演得也是无可挑剔，但是戏份并不多，至于王海蓉和舞月，相比而言，就有些差距了。因此这个奖项，最有可能在她们两个人当中产生。 “我们的，我们的，我们的……”在我旁边的洪深，低低地念叨着。 这个奖项，大家都有些心知肚明，所以都看着我们俩。 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周瘦鹃当初问我能够获得几个奖项的时候，那眼神的复杂。 是的，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是对头，有些人是朋友，但是每一个人都想获奖，这是肯定的，而且，这和友谊无关。 “谁赢了，谁请客。“我转脸对洪深说到。 “好“洪深呵呵一笑。 在这笑容之中，两个人都释然起来。 “第一届赤龙奖最佳女演员是……”担任颁奖人的顾鼎周撕开信封，坏笑着看着我和洪深，然后捏着嗓子：“顾洛然，大中华电影公司” “好哦”刚才因为被郑正秋捧走奖杯的大中华人立马欢呼雷动。 “洛然姐，赶紧上去你是最佳女主演”张静秋推着顾洛然。 顾洛然此时，完全呆掉了，看着我，呆若木鸡。 “上去吧。”我笑道。 随着顾洛然的上台，我旁边的洪深彻底瘫了下去。 “其实，廖一梅也完全可以得这个奖，洛然的这个最佳女演员，完全是占了先前她扮演的电影的光，观众喜欢而已。但是这一次的电影她的戏份并不多。”我安慰洪深道。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又不是周瘦鹃，不像他那么小气。其实洛然完全称得上最佳女演员，这两年，她的所有电影都很优秀”洪深笑了笑，指着我道：“别忘了请客” “好，五龙日升楼”我也笑。 顾洛然结过奖杯，只是看着我：“慕白，奖杯我拿到了。” 哈哈哈哈。现场哄然大笑，然后顾洛然的脸上就羞得一片通红。 不过这倒是让现场的紧张气氛顿时放松了不少。 最佳男配角，由张靖江来宣布。 虽然没有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那么风光，但是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奖项。 李庆长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 郑小秋 《玉梨魂》 明星电影公司 魏鹤龄 《苦工》 民族电影公司 司徒长空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提名的这四个人，都没有什么名声，李庆长就是个小兵，魏鹤龄在中国电影史上后来是个大明星，现在是个小卒，司徒长空也没有什么名气，倒是郑正秋的儿子郑小秋，现在是红极一时的童星，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个奖项非他莫属。 老子是最佳男演员，儿子是最佳男配角，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成为影坛的一段佳话。 不过具体谁能得奖，那就得拭目以待了。 第332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四） 第332章赤龙奖颁奖典礼（四） 担任最佳男配角颁奖人的，是陈冷血。他现在是上海最出名的评论家，也是最出名的影评人。 “最佳男配角是……”陈冷血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想早知道这个结果，礼仪小姐的信封还没有递过来，他就一把扯过，撕开。 现场一通爆笑。 “别笑，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结果吗？”陈冷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幅有理的样子，待到看到了结果，这家伙手舞足蹈。 “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就应该是他哈哈哈哈”陈冷血在上面抽风一样，然后就看见一把扇子飞了出去，砸在了这家伙的脑袋上。 “陈先生赶紧说了”杜月笙的嗓音尖厉地几乎穿透了我的耳膜。 “对不住，高兴过头了，高兴过头了”陈冷血这才回过神来，大声道：“最佳男配角是……李庆长，大中华电影公司” “什么？” “怎么会是他？” “怎么就不能使他？” …… 现场一片骚乱。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之前的所有奖项中最让我吃惊的一个了 李庆长在《辛亥**》中扮演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小毛子，没有任何的名气，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兵，但是现在，他竟然能够击败呼声最高的郑小秋 奶奶的，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 “庆长，赶紧上去领奖呀”史东山大笑着拍着李庆长的肩膀。 “蒋先生，是我？我获奖了？”穿了一身士兵军装的李庆长呆呆地看着我，他根本不相信。 “是，你获奖了庆长。”我笑道。 “娘呀我获奖了娘呀我获奖了”李庆长站起来，嚎啕大哭。 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士兵，能够获奖，这是他万万不能想到的。 而在这哭声之中，所有的骚动都平息了下来。人民看着这个身穿军装的小兵，不约而同地鼓掌。 为了这个年轻的保家卫国的战士，为了哺育这个战士的辛劳的母亲 这世界，还有什么人，比他们更加伟大的呢？ 摇摇晃晃地走上台，李庆长结果那奖杯，当麦克风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等着，微笑着看着他，用眼神鼓励着，等他说出来。 “我娘78了，我兄弟三个，大哥饿死了，二哥战死了，我是唯一的一个。拍电影的时候，我娘病了，我要回去，我娘不让。”李庆长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我娘不识字，十二岁就跟了我爹。我爹死得早，娘一个人把我们三个拉扯大，我娘不容易娘托人告诉我，她没事，她说她知道我在拍影戏，她说我们李家我最出息了，能够跟着蒋先生拍戏。我娘还说了，等她病好了，就看电影，看她儿子的电影。我娘从来没看过电影，她只知道电影上面的人可以动。”李庆长的话，让我鼻子一酸。 “拍完电影，我回家，我想告诉我娘，蒋先生夸我拍得好呢。可我到家里，只看到空屋子……”说到这里，李庆长已经声泪俱下：“我娘没等到我拍完电影就去世了临死前还念叨着说要等着我回来带她去看电影………………娘呀娘呀” 李庆长捧着奖杯，跪在地上，把奖杯对着门口的方向，咣咣地磕头。 “娘呀娘呀小三儿给你磕头了小三儿获奖了娘呀” 一声声，李庆长让现场一片哭声。 “庆长呀，起来，你母亲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庆长呀，你没了亲人，这在场的都是你的亲人全中国，四万万人，都是你的亲人”老泪纵横的爹走到李庆长跟前，把他搀扶了起来。 “蒋老先生说得对庆长，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不错。我们就是你的兄弟” …… 一个人走了上去，两个人走了上去……最后台上台下满是人。 在人群的簇拥之中，李庆长再一次落泪了。 他是一个普通的小兵，没错，但是现在，没有人这么认为，他是一个中国人，所有人的亲人 “如此，中国，怎么可能亡”我仰面向天，让泪水恣意地留下 李庆长的这个奖，应该是所有奖项中，最沉甸甸的一个奖 也因为他，这赤龙奖的分量，变得那么重 这哪里是一个单单的电影奖，这是一个凝聚着这个民族苦难和坚韧的象征 现场好久才平降下来，杜月笙上台，颁布最佳女配角。 王丹梅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 阮玲玉 《玉梨魂》 明星电影公司 小玲珑 《**军》国光电影公司 翁爽 《李鸿章》 新亚电影公司 提名的四个人当中，最有可能获奖的是王丹梅和阮玲玉。王丹梅是老戏骨，阮玲玉是新秀，但是如日中天。 而结果，不出我所料，夺得这个奖项的，是阮玲玉。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注定将成为日后最大的明星。 明星电影公司，这一次沸腾了。两个奖项，目前和大中华鼎立了。 “今天不会是大中华和明星的天下吧？”张靖江笑道。 这句话，说得周围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接下来，最佳导演奖 这是所有奖项中，最重要的一个奖项 颁奖的人，是张靖江 现场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张靖江一瘸一拐地走上台，撕开那个信封，慢慢地戴上了自己的眼镜，看着那张纸，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现场没人催促，所有人都那么呆呆地看着，仿佛时空都要凝固了。 蒋慕白《辛亥**》 洪深《秋瑾》 郑正秋《玉梨魂》 但杜宇《文天祥》 这四个提名中，除了但杜宇稍微弱一些之外，其他的三个人，都有这个资格，就看观众和评委如何选择了。 如今，大中华和明星都有进账，所以洪深最紧张，他也是最渴望得到这个奖项的。 “第一届赤龙奖最佳导演奖是……”张靖江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念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连一直都不怎么紧张的我，现在也觉得手心冒汗了。 “蒋慕白《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当张靖江宣布出结果的时候，全场起立，掌声如雷。 “蒋慕白用他的努力，他的追求和不屈，让中国电影迎来了黄金时代，让中国电影让中国和中国人的形象，在世界上大放异彩他的电影理论和电影思想不仅成为中国电影的风向标，也成为世界电影的风向标”张靖江读完获奖理由，举着奖杯冲我招了招手。 走上台，结果那个沉甸甸的奖杯，看着台下无数的人，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和刚才的那个最佳影片奖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我只能说，这个奖杯，不是属于我个人的我感谢我爹，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月笙哥、老郑、老顾、老史，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感谢所有观众感谢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时代我说过，我们不幸，生活在了这样一个时代，我们也万幸，生活在了这样一个时代中国，万岁” 高高地把奖杯举起来的时候，大厅里面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激昂响起 “中国万岁” “中国万岁” “中国万岁” …… 我看见史量才顾鼎周在高呼，我看见周瘦鹃郑正秋在高呼，我看见张靖江杜月笙在欢呼…… 这，是所有电影人的呼声，也是所有中国人的呼声 最佳导演奖，是颁奖典礼的高潮，但是接下来的奖项，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最重要的几大奖项之一的最佳编剧奖，四个提名： 蒋慕白 《辛亥**》 大中华电影公司 洪深《秋瑾》 中国影戏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周瘦鹃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郑正秋 《玉梨魂》 明星电影公司 结果，被我捧了过来。获奖理由是：“将宏大的历史、国家民族的命运与个人与社会联系在了一起，大中有小，小中见大” 最佳摄影的四个提名： 叶向荣《辛亥**》 大中华电影公司 林国立 《**军》国光电影公司 孙志强《岳飞》中国影戏研究社 杨柏涛 《玉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最后获奖的，是孙志强。他在电影中对于色调和光影的运用，征服了评委，而周瘦鹃，这一次也算是如愿以偿。 最佳美工的四个提名： 何晓 《苦工》民族电影公司 张志立 《辛亥**》 大中华电影公司 欧阳离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杨青 《文天祥》 上海影戏公司 最后获奖的，是上海影戏公司的杨青，但杜宇也是捧回了一个奖杯。 最佳服装设计的四个提名： 石鹏 《文天祥》上海影戏公司 钱晋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 李天田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蔡晓航 《玉梨魂》明星电影公司 最后获奖的是李天田，周瘦鹃梅开二度，估计可以有嚣张的资本了。 最佳化妆的四个提名： 黎刚辉 《辛亥**》大中华电影公司 胡淑芬 《岳飞》 中国影戏研究社 王刚 《文天祥》 上海影戏公司 古木 《**军》 国光电影公司 最后捧得奖杯的，是国光电影公司的古木，国光这一次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到了这里，所有正式的奖项都颁布完毕。 我看了一下，所有大电影公司中，除了新亚这个末尾的，没有获奖的，竟然只有中影 事先被人看好的洪深，这一次竟然颗粒无收 这个结果，有些惨 连我都不忍心起来 第333章 赤龙奖颁奖典礼（五） 第333章赤龙奖颁奖典礼（五） 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在如今的上海乃至全中国电影界资本之雄厚，无人能及，如果非要比的话，恐怕只有前身是商务印书馆活动影戏部的国光电影公司能够与之勉强相比的了。至于人才，别的不说，单单洪深一个人，便足可以屹立于上海而不败。 若是论拍出的电影，1923年，洪深的《秋瑾》被誉为少有的杰作，以其独特的电影表现力征服了无数观众。 但是，第一届赤龙江的颁奖典礼上面，中影却是颗粒无收。这样的现实，似乎谁都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郑正秋也不能接受，至于洪深本人，此刻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的电影，很多都不如《秋瑾》的，都能够获得奖项，为什么中影却一个都没拿到。 坐在我旁边的洪深，低着头，眼泪满眼转。 我了解他，他不是一个看中名利的人，但是，至少这样的一个场合，他渴望得到承认，这是无疑的。 “看开些，我相信，观众的眼镜是雪亮的。”我轻声安慰。 洪深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眼神之中却满是失望。 “各位，奖项可并没有结束。”台上，林徽因似乎看出来气氛有些压抑，笑了笑。 她的话语，柔柔的，但是充满了安慰。 众人这才想起来，在基本的奖项都颁完之后，还剩下两个奖。 一个是评审团特别奖，一个是终身成就奖。 这两个奖项，是非常规奖项，但是相对于之前的一些奖项来说，倒显得重要一些。 “请蒋云先生宣布评审团特别奖。”林徽因冲我笑了笑。 我？我愣了一下。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一个奖，理应是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才有资格去颁奖，何时轮到我了？ 大厅里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掌声之中，我走上了台，从礼仪小姐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红色的信封。 撕开，缓慢地展开，我已经感觉到全场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当我看清楚信封上那个名字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也算是完美了。 “诸位，第一届赤龙江评审团特别奖是……”我抬起头，看着洪深，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洪深看着我，似乎料到了结果，但是他依然有些不相信，刚才的失望还挂在他的脸上。 我微微点了点头，洪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慢慢地站起来，呆呆的。 “《秋瑾》，中国影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随着我的宣布，全场掌声如雷，欢呼雀跃。 “慕白，是，是我？”洪深看着我，大声道。 他依然不相信，但是泪水，已经从他的脸颊，潸然而下。 “洪深导演的《秋瑾》，以独特的镜头语言，深沉的情感，塑造了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秋瑾形象，**精神，感人肺腑，电影人之赤诚，令人肃然起敬”我大声地念出了获奖理由之后，洪深踉踉跄跄地走上台，抱着我，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我说了么，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么多人，也不嫌丢脸，一把年纪了。”我拍了拍洪深的肩膀，把奖杯递给他。 评审团特别奖，这个奖项，应给比多数的奖项分量更重，洪深单单拿了这一个奖，就已经把周瘦鹃给比下去了。 “感谢观众，感谢评委，感谢慕白，感谢我所有的朋友们，我会努力，中影会努力”洪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句话，连续说了两遍之后，被我笑着扶了下去。 到此为止，所有的电影奖项全部完毕，这是一个各大欢喜的结果，也是一个极为公道的结果，大厅里面，人人喜气洋洋，接下来最后一个奖项，也便变得极为轻松了。 终身成就奖，这个奖项的设立，一开始很多人就很好奇，认为没有设立的必要，只是在我的坚持之下，才得以保留。这么长时间一来，不管是舆论还是民众，对于这个奖项的最终获得者都极为好奇，因为根据评审委员会制定的评奖标准，能够获得这个奖项的人，要求极为严格，必须是对中国电影的发展作出过突出贡献的人，而这个“突出”两个字，实在是太显眼了。 中国电影的诞生，也就几十年的时间，谁能够有如此的能力获得第一届赤龙江的颁奖典礼，显然是很有挑战性的。 对于结果，我是不知道的，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估计知道结果的，只有评审委员会的为数不多的评委。 之前确定这个奖项获得者的时候，顾鼎周曾经询问我的意见，我只有一句话：一定是威望甚高资历很老功成名就的人。 也就是说，那些新生的导演，显然是没有资格获得这样的一个奖项的，包括我。 而我所说的这个标准，中国电影界的人并不多，所有根据舆论的推测，作为中国电影界第一代导演的张石川和郑正秋两个人，获奖的可能性很大。 也正因为是这样，明星电影公司那边，气氛最为热烈，他们好像认为，这个奖项已经到手了。 至于郑正秋和张石川自然也十分高兴，如果获得这样的一个奖，那便是对他们多年努力的肯定。 结果呢，呵呵，我和众人一样，拭目以待。 负责颁奖的，是顾鼎周和史量才两个人。他们一个是电影评审委员会的主席，一个是全面负责民众评选的负责人，比较合适。 “在颁发终身成就奖之前，我请大家全体起立，以此来对这位获奖者表示尊敬，我的意思是，全体是所有人”当顾鼎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场愕然。 什么人，能够有资格让全国的电影人做出如此的举动？能够有资格让全上海乃至全国文艺界的大腕们全体起立。 “请蒋慕白、洪深、周瘦鹃、郑正秋等评审委员会委员全部上台”史量才的脸色也极为严肃。 他的这句话，让明星电影公司那边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 评审委员会委员全部上台，也就意味着，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获得这个奖项，而身在其中的郑正秋和张石川，显然也不会获奖了。 当我们十个委员走上台的时候，全场的好奇顿时上升到了极点，到底是谁，能够有如此的威望 难道，还有比郑正秋和张石川资格更老的人？ 看着顾鼎周和史量才严肃的脸，想一想我曾经对顾鼎周说过的话，我心中猛然一抖，几个名字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的确，的确有比郑正秋和张石川资格更老的人 的确，这些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完全有资格获得这样的一个奖项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中国电影的奠基者 “我宣布，第一届赤龙江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是……”顾鼎周拿着那个信封，手已经开始抖动了，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大声吼道：“中国电影的奠基者，任景丰任先生请大家欢迎” 这个名字，让很多人都愕然，现场一片寂静，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即便是知道的人，有印象的人，也已经很模糊了。 而台上包括我在内的十位委员，却几乎同时做出了一个动作：面对舞台后方入口的方向转身，微微弯下了腰 这个名字，让我笑了，欣慰地笑了。不愧是顾鼎周和史量才，他们理解我的想法，他们做出的这件事情，把这个奖项给任景丰，完全没有辱没了赤龙江这三个字。 舞台上的十个人，如今都是电影界的佼佼者，但是这个名字，却让我们同时弯下了腰，这是心甘情愿的尊重 任景丰，北京大观楼影院的老板，也是之前丰泰照相馆的老板，正是他，1905年自编自导了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定军山》 第一部没有之一他，是中国历史上，名副其实的，第一位导演 在电影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看着外国人放着宣扬西方文化的电影，正是任景丰，决心用这种艺术形式拍出一部属于中国人的电影来那个时候，没有人看得起中国人，更没有人愿意把这门手艺交给中国人，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想尽各种办法，任景丰自费购买了机器，以自己的诚恳打动了京剧泰斗谭鑫培，拍摄了中国的第一部电影。 电影拍称后，国人振奋，观者如潮，也正因为这样，任景丰雄心万丈，立志要为中国人拍电影。但是由于社会鄙视和经营不善，他的事业夭折了，丰泰照相馆的辉煌成为了昙花一现，便是连他本人，连任景丰这个名字，也逐渐被人遗忘了。 但是，他的事业，影响了很多人，比如郑正秋和张石川，正是在他的影像之下，中国电影从无到有，逐步走向了辉煌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没有资格获得这个奖项，谁有资格？ 啪啪啪。我第一个鼓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大厅里，掌声如雷 这一刻，是整个颁奖典礼最为庄严最为让人荡气回肠的一刻 这个奖项，代表了所有电影人向前辈的所有敬意意义之重大，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了。 第334章 一个老人的鞠躬！ 第334章 一个老人的鞠躬！ 掌声之中，在一个中年汉子的搀扶之下，一个瘦削的人影出现在了入口处。 一身洗得发白的马褂，干瘪的身躯，带着一个破旧的毡帽，此时的任景丰，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斧劈凿刻般的印迹，他已经有些老眼昏花，双手颤抖，似乎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汉子，从模样上来推断，应该是他的儿子，穿着一身短衣，同样是破旧，看起来，他们的生活情况并不是很好。 任景丰这个人的照片，后世我并没有看到过，他做得事情我熟悉，但是他后来的日子，电影史上并没有多少记载。只知道他失败之后，穷困潦倒。如如今看来，似乎真的是这样。 无数人的注视之下，父子两个人来到了台前。任景丰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只是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了一丝傻笑，这让大厅里面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慕白，任先生不会是糊涂了吧？”洪深小声对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状况。 “诸位先生，实在抱歉，老父因为多年前的打击加上这么多年来生活落魄，已经痴呆了，所以我陪同父亲前来，还望包涵。”中年汉子的话，让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有些伤感。 而我，肯定是最为心酸的一个人。 这就是中国的电影第一人呀这就是中国电影的开创者为了电影，他散尽家财，为了电影，他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人，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呆子 此情此景，能不让人心酸么？ “任景丰先生，是中国电影的伟大开创者，正是他，拍摄了中国第一部电影正是他，开创了中国电影的先河《定军山》的意义……”顾鼎周在念获奖理由，但是他还没有念完，就看见已经痴呆的任景丰忽然推开了儿子，原本佝偻的身躯突然立得笔直 “谁再说《定军山》？”老头子突然说了一句话，一句虽然有些无力，但是底气十足的话 “爹，颁奖呢你获了大奖电影大奖中国电影终身成就奖”中年汉子贴着老头的耳朵旁边大声喊道。 “电影？什么电影？吃的吗？”老头大声道。 “电影就是，就是影戏”中年汉子大声道。 影戏，不错，在任景丰的年代，电影的确叫影戏。 影戏二子一出口，任景丰忽然张开了嘴巴。原本雾蒙蒙的浑浊的眸子里，忽然发出了一道精光。这两个字，如同兴奋剂一样，让他立刻变了一个人。 “影戏？哈哈影戏影戏好呀要拍影戏了么？属于咱们中国爷们的影戏了么？好好”老头子哈哈大笑 “任先生，今年拍了300部影戏都好得很呢连洋人对咱们中国的影戏都竖起了大拇指任先生，今天到这里来的所有人，都是拍影戏的大家永远忘不了你的《定军山》永远忘不了你拍摄的第一部中国影戏”此情此景，让我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握住了任景丰枯瘦皴裂的双手。 “300部影戏？300部影戏？你说咱们中国人拍了300部影戏？”任景丰的神智，似乎正在恢复，他看着我，愣愣的，两行老泪夺眶而出。 “一年，一年就拍了300部中国现在有一两百家正规的影戏公司呢任先生，这都是你的功劳呀，是你，领着我们开创了中国影戏”虽然我平时极为反感影戏这个词语，但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老人，这样一个把一生都交给了电影事业的老人，这两个字，却是如此的亲切 “影戏，我的影戏，我的影戏……”任景丰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低着头，然后忽然身体一抖，猛地抬起头来，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他看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 他的目光，落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落在了舞台旁边的两派高大的赤龙奖杯上面，落在了这巨大的电影院上面，落在了电影院后方那个举行的摄影机大理石雕上面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清醒了 “你是……”任景丰看着我，轻声问道。 “任先生，这位是中国电影，不，中国影戏界最优秀的影戏人，叫蒋慕白”顾鼎周大声道。 “任先生，我是郑正秋呀” “任先生，我是张石川” “我是洪深” …… 台上的十余人，纷纷介绍自己。 “好好好”任景丰看着大家，连连点头，这些人，或许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他能够感受到电影人身上的那股气息，他能够从周围这场合，感受到电影的气息 “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中国影戏，有希望有希望”任景丰笑了，带着泪水，笑了。 我朝顾鼎周和史量才点了点头，两人立刻会意，双手送上了那个沉甸甸的奖杯。 任景丰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了一下上面的字，一愣。 “中国电影第一届赤龙奖终身成就奖……”老先生小声地念了一遍，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有些惊讶，然后又念了一遍，当念了几遍“电影”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好象明白了这里的电影，指的就是他的影戏 然后，我看见他全身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他那瘦削的身躯，慢慢地，慢慢地蹲下来，蹲在了地上，缩成了瘦小一团。 然后，他放声大哭 一个古稀老人当着无数人的面，在闪亮的灯光之下，放声大哭 顾鼎周想去搀扶，被我制止了 让他哭吧几十年的心酸几十年的拼搏失败后几十年的酸楚，就让这一刻，尽情释放吧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受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白眼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 一辈子的心酸，几十年的被人遗忘，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补偿，终于得到了所有电影人的承认和尊敬 这，已经足够了 不不够根本不够 哭了一阵之后，任景丰站了起来，他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那个奖杯，那个用青铜塑造的奖杯，似乎对于他而言，那奖杯比金杯银杯更重要，甚至，比全世界还重要。 他的脚步挪动了，缓慢地挪动，他走到了台子中央。 然后，他慢慢地摘下了头上的那顶破毡帽。 他这个动作，让很多人都奇怪，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他慢慢地把身体弯了下去一直弯了下去弯成了九十度 他，中国电影的开创者，中国电影第一人，一辈子都不给任何人弯腰的人，此刻，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这一躬，久久没有起身久久没有收回来 这一刻，全场，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脸上，早已经经营一片 “任先生”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老人跟前，对着老人，同样把自己的腰完成了九十度 “任先生”郑正秋鞠躬了 “任先生”张石川鞠躬了 “任先生“洪深鞠躬了 “任先生“ “任先生” “任先生” …… 最后，全场所有人，全都鞠躬了 这一刻，没有人再对这个老人多说什么了，只有这个动作，才能代表我们的全部敬意 任景丰在哭，我在哭，所有人，在哭 这一刻，大众化电影院里面，泪如雨下。 可是这泪水，却是欢乐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 “你看看你们，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流什么眼泪吗？”我旁边的林徽因擦了一下泪水，破涕为笑。 她的一句话，让全场的气氛，为之一松。 “是呀，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流什么眼泪么呵呵呵。”顾鼎周也笑了，然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笑出声来。 “老了老了，呵呵。”任景丰也笑，看着我们所有人，笑出声来。 “蒋先生，这是几十年来，我第一次看见我爹笑。”任景丰的儿子小声对我道。 “放心吧，他以后，会一直这么笑下去。”我小声回道。 “顾主席，谢谢。”任景丰对顾鼎周道。 顾鼎周连连摆手：“任先生，莫要谢我，这奖是大家评的，要谢，谢大家，还有，特别是这个蒋慕白，是他坚持设立这样的一个奖项，并且制定了评奖标准，说来惭愧，我们这些人，都忘记了那些为中国电影奉献一生的前辈。” “谢谢大家谢谢蒋……”任景丰还没说完，就被我挡住了。 “任先生，这是你应得的，莫要谢任何人”我握住老头的手，笑了笑，然后转脸问那个中年汉子：“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生活？” “蒋先生，我们……呵呵，不怕大家笑话，我现在在天津一家酒楼打下手，一直照顾爹……”中年汉子有些不好意思。 “慕白，昌荫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我们找他们父子，可是费了很多功夫，最后才打听出来。”顾鼎周小声道。 在场的很多人，听到中国电影的开创者落得如此境地，都有些唏嘘。 “任先生，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聘请你当大中华电影公司的顾问，您老有经验，是老前辈，还望以后能够多多指导。”我笑道。 我的这句话，现场所有人都知道用意。 我能够为这父子二人做得，可能也就这么多了。 “任先生，感谢你的好意，呵呵，我老了，对于影戏，不，电影，早就落伍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任景丰有些不好意思，坚决推辞。 “任先生，这是我的真心话真的”我摇了摇头。 “任先生，答应吧，慕白是真心的”顾鼎周道。 “答应吧，任先生” “不错，答应吧” …… 众人纷纷恳请，任景丰看着我，眼眶又红了，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要是蒋先生不嫌我是个累赘，我答应了……” 哗哗哗任景丰的话还没有说完，全场掌声如雷 哈哈哈哈。在这掌声之中，我和任景丰，一少一老，相视而笑 第335章 悍匪李麻子！ 第335章悍匪李麻子！ 赤龙江的颁奖典礼，持续了一个晚上，这个晚上，通过广播，几乎全上海的人都在关注这个盛会。 总体说来，这个颁奖典礼，是极其成功的，开始所有人都还关心奖项得失，但是任景丰的这一幕幕，让上海乃至全国电影界的人都无不为之感动。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幕，参加这次典礼的人，都或多或少明白了这个典礼的意义。 颁奖典礼之后，举行了一个狂欢酒会，酒会上，一帮人喝着酒，要么讨论眼下的事情，要么讨论一些往事，气氛很融洽。 “慕白，和小日本比试的这一次，我们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这是你的事情，也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是全体中国人的事情，只要有什么能够帮助的，尽管说”张元济拉着我的手大声道。 “元公说得对，慕白，这部电影有什么缺的，不管是人还是钱，尽管开口。”郑正秋等人也是力挺。 “就是，不像有些人，干的算是什么事情。”洪深白了一眼不远处的周瘦鹃和田中义久等人，冷冷一笑。 “眼下万事具备，想来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工了。”我耸了耸肩。 “慕白，听说你的片场在浙江？”中影的老板张孝若，走了过来。 “不错，都已经弄好了。”我点了点头。 “真的在浙江？慕白，这可有点不妙了”张孝若听了我这话，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郑正秋问道。 张孝若是张謇的儿子，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消息都极为灵通，他说不妙，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孝若看了看周围，然后凑了过来，低声道：“你们难道都没停说么，马上就要打仗了。”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中国，哪一天不打仗？”郑正秋摇了摇头。 “这回不一样，很有可能在浙江打，而且上海肯定要打起来”张孝若睁大眼睛道。 “不会吧？是他娘的打上海呀？”杜月笙睁大了眼睛。 上海自从清朝末年，就是通商口岸，租借林立，一直被认为是洋人的世界，这几十年来，很少有战役在上海打响，张孝若的这消息，倒是震惊了所有人。 “你们真的不知道？”张孝若看了一下众人，尤其是一脸茫然的我，有点不相信。 “这消息也是我打探过来的，直系和皖系又要打仗了”张孝若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卢永祥是皖系硕果仅存的一个督军，直系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皖系奉系和孙中山准备联合起来倒直，他们这回要下下手为强，抢先把卢永祥收拾了。” “直系要打浙江？”顾鼎周看了看我：“这仗要是打起来，慕白，你的片场可就危险了，即便片场没事情，总得耽误事。这场比试，可不能出任何的问题，而且你和栗原喜三郎立下的协议中，可是规定了完成日期的。” “应该没事吧。”我深吸了一口气道。 张孝若说得这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历史上，直皖第二次战争，就在今年，而且这场战争范围基本上都集中在浙江和江苏，双方调兵遣将，二三十万人血战，牵一发动全身，连北方的奉系、南方的**党全都是或明或暗加入其中，上海作为江浙最重要的城市，自然是不能幸免，同样沦陷于战火之中。 而结果是，卢永祥打败，直系控制了上海，变了天。 战争这玩意，是政客的事情，本来和我们无关，但是如今这形势，张孝若没准还真说对了，或多或少对我们都有点影响。 “慕白，看来还得运作运作，你和吴佩孚有交情，支会一下更好。”郑正秋道。 “是了是了。这事情得先准备。吴佩孚是个爱国的人，他一定支持。”一帮人纷纷点头。 “这个，我想想办法。”我点了点头。 这酒会原本气氛不错，但是张孝若说了这事情之后，我就有些心情低落了。酒会还没有结束，我就匆匆离去。 到了公司，把所有人都着急起来开了一个会，把这事情一说，大家都很担心。 “二哥，你给三哥去个信，然后派人以我的名义跟吴佩孚说一下。江苏督军齐燮元是吴佩孚的人，他的话，应该是管用的。”我看这二哥道。 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对了，还有卢永祥那里，让顺清也去说一说。”老爹提议道。 “两手准备吧。”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大家，道：“三天之后，剧组最后一批人去浙江片场，这一次，一定不能够出任何差错。” “放心吧师父，你放心去拍你的电影，家里就交给我们了。”顾嘉棠哈哈大笑。 “你放心**的事情，家里有我们呢。”杜月笙也是呵呵一笑。 看到这帮人，我就放心了。 三天之后，上海火车站。 月台之上，忙碌一片，《七武士》剧组的最后一批人带着器材上了火车，前来送行的人，熙熙攘攘。 汽笛一声，列车奔驰而出，身后的这城市，便渐行渐远了。 浙江湖州。下了火车，搭载着汽车然后又辗转进了一片山区之后，剧组的片场就在眼前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片场，完全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小镇， 夕阳西下，炊烟放水，群鸟归巢，一片田园景色。 “这里原来就没有人，想不到一帮家伙竟然搞得如此有模样。”看着片场，我很满意。 这段时间，史东山等人都要忙疯了，不过成果很好。 进了片场，一帮人迎了进去，大家有些人好久不见了，极为亲热，晚饭也吃得欢天喜地。 “辛苦了你们，这地方不错。山清水秀。”我端起杯子，和史东山等人碰了一下。 “师父，风景是不错，但是治安很不行，上周我们就被抢走了十匹马和两千大洋。这不，昨天才调了50多个青帮的弟兄过来。”卜万苍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旁边风卷残云的阿荣和阿山立马来兴趣了。 谈起电影，这两个家伙没兴趣，但是谈起打架斗殴他们就来劲了。 “怎么回事？”我也一愣。 片场的事情，事先已经和卢永祥打过招呼了，卢永祥极为支持，还专门派人过来帮忙，虽然这个年代兵荒马乱的，杀人越货到处都是，但是这边应该不会吧。 “还不是因为这一带有一股土匪。”提起这事情，史东山等人都有些苦恼。 “师父，这方圆百里，有一伙土匪，为首的，外号飞天蜈蚣，老百姓都叫他李麻子，这家伙当过兵，后来打仗之后就带着一伙人占山为王为非作歹，心狠手辣，而且枪法极准，百步穿杨，手下几百号人，连湖州政府都没有办法。”史东山说道。 “不能打么？”我皱了皱眉头。 “打？怎么打？人少了打不过人家，那帮家伙都是亡命之徒，人多了，他们就逃进山里了，再多的人也找不到，不时出来抢劫一下，让我们很是头疼。”史东山直摇头。 “这事情，不要管得太多了，有点损失就损失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电影。”我摇了摇头。 “大哥，我对这家伙倒是很感兴趣，这段时间治安的事情交给我和阿荣了，我倒要领教领教他李麻子是怎么一个百步穿杨。”阿山冷冷一笑。 吃完了晚饭，风尘仆仆的一帮人早就累了，纷纷休息。 片场的房子都是新盖的，当然没有上海的舒适，但是很干净。 脱了衣服，爬上了床，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翻看这剧本，思考着以后的工作。看到了十一二点，便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就要睡，就听见啪啪啪啪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然后外面一片大乱。 “怎么回事？”我赶紧穿上衣服，冲出去，就看见片场里面慌乱无比，而负责治安的阿山等人更是带人冲了出去。 接下来，枪声不断，火力极为密集，然后就渐渐消失，只剩下零星的枪声，最后，终归于一片寂静。 “阿山，到底怎么回事？”站在走廊下面，看见阿山满头大汗，带着一帮人回来了，阿荣手臂上鲜血直流，看来是受伤了，他们身后的人，伤了几十个，担架上十几个兄弟，眼见是不能活了。 这场景，让我很愤怒。 “李麻子的人，师父”史东山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师父，他们偷袭我们，抢走了银库里面十几万大洋，我们的摄影机都被抢去了”卜万苍也几乎说不出话来。 “什么？”一听这个，我就要晕倒了。 十几万大洋外加所有的摄影机？ 这钱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呀他们要是老这么来，我搞个屁更要命的是，摄影机都是从美国千辛万苦弄来的最先进的设备，中国根本没有，眼下电影就要开拍了，没了摄影机我们怎么办？即便是从美国运来，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他祖母的”我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师父”顾嘉棠走过来，赶紧搀住了我。 “李麻子李麻子这个名字，我算是记住了阿山，交给你一个任务”我咬了咬牙，盯住了阿山 第336章 被耍了！ 第336章 被耍了！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凡是遇到的人，都平等对待，不管是孙中山还是公司的普通员工，在我眼里，都是值得尊敬的。 当然了，土匪也是一样。 这个年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都是为了生存，官逼民反，土匪的日子都不容易，而且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好汉，别的不说，历史上，抗日的时候，很多土匪的表现比那些口口声声说抗日实际上躲到山旮旯里面的鸡贼要强万倍， 但是，今天，这个李麻子，算是惹火了我。 如果是生存，行，你来收个保护费，我给你得了，奶奶的，竟然一次次抢我不说，还搞走了我的摄影机 奶奶的，我实在是想不通，一帮土匪要摄影机干什么？难道要拍电影不成？ 不把这帮人搞定，这电影甭拍了。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真理。 “大哥，放心吧，我马上就带兄弟进山，不把李麻子的脑袋带回来给你当尿壶，我就不姓叶”阿山拔出了他的那把枪，气得五官扭曲。 “我也去，那狗日的李麻子送我一粒花生米，我怎么着也得送他一副铁锤”受伤的阿荣更是要跳起来了。 阿山带着人就要走，被我拦住了。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去了”我一睁眼。 “大哥，狗日的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还能忍着？”阿山怒道。 “当然不能受欺负，但是你们这么去，不等于送死么。这地方，你们人生地不熟，他们几百号人，你们几十个，进了山，你还想出来？”我白了阿山一眼。 “我可没看得起他们，那个李麻子不是百步穿杨么，刚才要不是躲得快，那脑袋早就被我打成了烂西瓜”阿山笑道。 他这话，我信，上海第一神枪手可不是吹的。 “哈哈，不过即便没有打烂他的烂西瓜，那家伙的一个耳朵也被阿山给打飞了。”阿荣笑。 “好了，说正事。”我敲了敲柱子，一帮人安静了下来。 “阿山，我交给你的任务，很简单，不要进山，也不要打仗，你去和卢永祥的人合计合计，三天之内，和李麻子搭上线，就说我蒋慕白亲自拜访，不带人马，只带几个随从，我要和他谈一谈。”我沉声道。 这话还没说完呢，阿山和阿荣就急了。 “大哥，你不要命了李麻子那家伙心狠手辣，刚才他们死了好几十，他自己耳朵都没了，这算是接下梁子了，这个时候你找他谈判，还不带人，大哥，他可会扒了你的皮的”阿荣一把按住了我，生怕我跑了。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根本就不了解土匪这样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再说了，你现在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可是肥羊，那家伙把你扣下来，想怎么讹钱就怎么讹钱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这电影怎么办？”心思缜密的阿山沉声道。 “我也觉得师父你不能去，这电影实在是太重要了，咱们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史东山等人也纷纷点头。 “你当我愿意去呀连摄影机都被那帮家伙给抢走了，你拿什么拍？”我问道。 一帮人，立马瘪掉了。 “慕白，有一点我想不通，你说一帮土匪抢钱我理解，为啥抢我们的摄影机呀？”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低头沉思的叶向荣问道。 我呵呵一笑：“所以，这才是我要见一见那个李麻子的根本原因。” “大哥，你是说这个李麻子有来路？”阿山一惊，仿佛想起了什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有见面了才知道。”我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如果对我的胃口，说不定给他一个角色呢。” “给李麻子一个角色？《七武士》里面的角色？”史东山大惊。 一帮人听了这话，如同看疯子一样看我。 接下来的两天，片场加强戒备，卢永祥那边调来了军队加上青帮弟子，整个片场如同铁桶一般，而这两天，却是异常的安静，李麻子根本就没露头。 两天的时间里，阿山等人和卢永祥的人以及湖州政府联动，打听李麻子的消息，而青帮这边，杜月笙也负责和江湖上的朋友通气，加上我派人到湖州找到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徒子徒孙，这么一打听，果然还真的和李麻子搭上了线。 “大哥，打听清楚了，李麻子那帮人的老巢，是没人知道的，不过他有眼线在湖州，我把你的意思告诉他们了，李麻子同意了，但是要求只能带三五个人去，而且耍诡计，一旦他发现军队的影子，就会干掉呢。”阿山带来的消息，让我很是满意。 “行，告诉他，老子答应了。让他给个接头的地点，明天中午我们就去。”我笑道。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到了这个时候，阿山还在担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虚。 第二天早上，我一起床，推开门，就看见外面走廊里站满了人。 阿山、阿荣、顾嘉棠、叶问、孙录堂……一帮人站在那里，盯着我。 “怎么了这是？”我一愣。 “蒋先生，我们都去不然不放心”叶问站出来大声道。 “跟人家都说好了，最多五个人，你们这么多人去，人家早吓跑了，说不定还对我放冷枪呢。”我笑道。 “那不行”孙录堂反对。 “各位，没事，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李麻子再心狠手辣，也知道如果把我给弄死了会是个什么结果。”我乐道。 一帮人相互看了看，依然担心。 “这样吧，阿山、叶问、孙师父、李师傅跟我去，其他的人留下。”看这一帮人，我点了点名。 人多不行，所以必须得挑能扛事的。 阿山是上海第一神枪手，那个李麻子也是百步穿杨，带阿山去，有个保证。叶问、孙录堂和李景林三个人，都是武术高手，以一当十，到时候或许能够派上用场。 就这样，我带着四个人，跟着李麻子在湖州的一个眼线，在众人忧心忡忡的目光中，走向了那片山林。 山是荒山，峰回路转。到后来，干脆连路都没有了。 一帮人在荆棘中行走，其他人还好，反倒是我狼狈不堪，满头大汗。 除此之外，一路上风景倒是很好，山川小溪，潺潺流水，仿佛世外桃源，一帮人完全像是旅游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得快要崩溃的时候，前头的那个线人停了下来。 “好了，应该是这里了，蒋先生。”那线人一路上很少说话，个头不高，甚至瘦得出奇，猴子一样，带了个瓜皮帽子，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他说他绰号就叫孙猴子。 “好，猴子，让他们出来吧。”我坐在石头上大口喘着气，周围的四个人却生怕我出问题，用身体护住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奶奶的，李麻子出来，我非得弄死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模样，是不是三头六臂，吃了熊心豹子胆。”阿山拨弄着手里面的枪。 “你不是把李麻子的耳朵都打飞了么，怎么还不知道人家模样。”我乐道。 “别提了，当时黑咕隆咚的，他们都蒙着脸，我也只是看见他们中间有个家伙像个指挥的，先前和他们打过交道的兄弟说李麻子那家伙每次出来都穿一件绣着蜈蚣的衣服，我才放了一枪。”阿山摇头道。 “原来如此，相比这才叫飞天蜈蚣的吧。”我点了点头。 正说着呢，就听见孙猴子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时候不大，就听见周围稀里哗啦一片响声，原本的石头、树木地下，鬼魅一样冒出了几十个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所有人。 “你们谁是李当家的，我是蒋云蒋慕白，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打架，大家和气生财。”我微微笑道。 这帮人，一个个极为凶悍，绝对十足的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把你们身上的家伙都下了”为首的一个，人高马大，挥了挥手，周围的一帮人一拥而上。 我点了点头，阿山等人十分不情愿地交出了家伙。 搜了搜身，发现我们真的没有武器之后，这帮人才算满意。 “李当家，我有话说。”看着为首的那汉子，我大声道。 “哈哈哈。”大汉哈哈一笑，周围的人也都笑。 我倒是搞得莫名其妙了。 “你就是蒋慕白？”那大汉问道。 “正是。如假包换。” 那大汉围着我转了两圈，点了点头：“不过姓蒋的，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嘴里的李当家，我没有大哥的风采。” 大汉呵呵一笑，然后忽然转身对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瘦小干吧的孙猴子道：“大哥，你还真说对了，姓蒋的还真是条汉子。” 啥？ 包括我在内，阿山等人转脸看着那个干巴的孙猴子，全都傻了眼 他是李麻子？ 一个人跑到了我们的片场，在那么多人当中就这么来去自如？他就不怕随便一个人指认出来他，他就没命了 “呵呵呵呵，蒋先生，不好意思。”原本一声不吭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孙猴子，笑了笑，摘掉了他的瓜皮帽，露出了包扎着的失去了一只耳朵的脑袋 李麻子 奶奶的，就这么被他耍了 第337章 拔枪相向！ 第337章拔枪相向！ 土匪很多都是不要命的角色，这个我是听说过的。土匪的胆子大，这个我也有所耳闻，但是，眼前的这个李麻子，不仅让我吃惊，连孙录堂等人也是瞠目结舌。 片场那么多人，那么多军队，他竟然单枪匹马虎口拔牙，愣是把我们一帮人带在了这里，而自己却是毛都没掉一根，但是这个胆子，我就算是服了。 这家伙，很不简单 “蒋先生，对不住了。呵呵。”李麻子冲我抱了抱拳，哈哈大笑，然后一挥手，他身后上来了一帮人，一个个在我们头上罩了黑色的麻布罩子，周围顿时一片黑暗。 就这么的，一帮人被他们押着，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就听见周围一片欢呼声中，等到被拿掉罩子之后，我发现已经来到了一个山寨之中。 山寨处于一个山坳里面，三面都是高山，隐蔽得极好，即便是从空中侦查，恐怕也很难发现，更重要的是这里易守难攻，有溪流还有平坦的土地，寨子周围搭建着低矮的民房，说白了，就是茅草棚子，已经是傍晚了，炊烟袅袅，如果不是眼前这些手拿刀枪的土匪，我还以为自己进了一处深山之中的村庄呢。 看见李麻子回来了，宅子里面的大人小孩都迎接过来，那种欢迎是发自内心的。 “掌柜的回来了” “我就说了么，掌柜的一定没事” “就是” …… 无数人簇拥着李麻子，孩子们跟在李麻子后面，很是亲热，李麻子则从口袋里拿出糖果，一溜烟撒了出去，孩子们欢呼雀跃。 此时的李麻子，哪里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土匪，根本和任何一个村庄里面的庄家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看到这个场景，我有些呆了，身旁的孙录堂呵呵一笑：“蒋先生，这个李麻子，倒是一条汉子。” 孙录堂是习武的人，而且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他这么说，我很同意。 “看来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我笑了笑。 “蒋先生，我们落在了他们手里，怕是要吃苦了。”叶问摇头道。 “他要干动大哥一根毫毛，我要了他的命。”阿山咬牙切齿。 穿过了村庄，进入了后面的山寨。山寨全是用石头垒成，居高临下，上面都是土匪，约莫有一两百人。 进了“聚义堂”，李麻子在上首坐了，大小的喽啰也都按照顺序左下，竖起了刀枪，很是威武。 “二牛，把那帮人带上来”李麻子喝了一碗老酒，先前那个高大的汉子，把我们押了进去。 进了聚义堂，才发现满屋子的陈设果然不同凡响，正面立着关二爷的神像，上书四字：替天行道，周围的喽啰门，一个个虽然衣衫破旧，但是很有精神头，咬牙切齿，瞠目瞪眼，凶恶无比。 “老大，坐。”阿山给我搬了一个椅子过来。 “哪个让你们坐了？”叫二牛的汉子一抬手，手中的枪就顶住了阿山的脑袋。 “奶奶的，就你？老子手头要是有枪，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拔得出来？”阿山怒道。 “二牛”李麻子喝退了二牛，笑道：“怎么着也是客人，呵呵，请人家坐，理所应当嚒。” 李麻子朝椅子伸了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微微一笑，坐下来，看了看周围，呵呵一笑。 “蒋先生，不奇怪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你们那边？”李麻子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包扎的耳朵。 “这个我不想知道，当家的过去自然有当家的道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呵呵，蒋先生果真非同一般，但是这气度，就让我顿生好感。”李麻子呵呵一笑，忽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那蒋先生，难道不怕我剥了你的皮？” 他这么一拍桌子，周围的喽啰门纷纷要上前动手。 “当家的要杀就少要剐就剐，我们就五个人，只要你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我对这帮家伙视若无睹。 “你们这五个人，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的，可都不是常人。这个叫阿山吧，上海第一神枪手，我的耳朵就是在他手里没的，娘的，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过有比我枪法更准的呢。这三位，也都是好把式，真要来硬的，手头没了家伙，我这一屋子的兄弟恐怕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是不是，蒋先生？” 果然不愧是李麻子，竟然对我们一帮人的底细了若指掌。 “当家的，我这个人是个直脾气，不喜欢绕圈子，有话直说。当家的干的是绿林生意，我只不过是个拍电影的，到你的地盘，自当给兄弟们一点奉献，这没二话，本来就是江湖规矩，我蒋慕白怎么着也算得上是青帮弟子，这还是懂的。当家的若是派人告诉我，我一定照办，但是用不着如此吧？这么做，有失江湖道义。” 我的一番话，说得一帮人都皱起了眉头，李麻子也是微微点头，呵呵一笑。 “蒋先生说自己是个拍电影的，呵呵，未免是太小看自己了，你现在可是一个肥羊哩。”李麻子眯着眼睛道。 “是肥羊，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牙口”旁边的叶问怒道。 “你他娘的”二牛暴怒，抡起拳头就给叶问一拳，叶问身形如燕，倏地躲过，然后一个摆腿，将二牛踢翻在地，再要上前，被喽啰门用枪顶住，二牛又气又恼，抬手给叶问一个耳光，打得叶问嘴角流血。 “住手他娘的，我和蒋先生谈事情，在如此，砍了你脖子上那玩意”李麻子一声怒喝，二牛悻悻退下。 “当家的，我这个兄弟虽然话说得刺耳一些，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有些来头的。蒙黑白两道朋友们的抬爱，兄弟也算值几个钱，当家的要钱可以，不过如果明天中午我回不去的话，卢永祥就是派出全部的军队，也得给全国民众一个交代。”我呵呵一笑。 李麻子不说话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家的，这个鸟社会，咱们中国人被洋人欺负，被贪官污吏欺负，妻离子散，乌烟瘴气，死这种事情，随时都在上演，饿死的，冻死的，欺负死的，自尽的……何止万千。我蒋慕白，也就是个混混，死不足惜，当家的要是要我这条命，我没二话，但是，我有个请求。”我看着李麻子，诚恳地道。 “蒋先生请讲。”李麻子抬高了声音。 “当家的，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命，都随你，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把我的摄影机还给我，让我拍完了电影，不然输给了日本人，咱们中国人的脸面就算是全丢了。”我呵呵一笑。 “日本人？这关日本人什么事情？”二牛大声道。 李麻子也有些发愣。 “当家的不知道？”对于他这表情，我很纳闷。 照理说，李麻子这人八面玲珑，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蒋先生说日本人，是个什么意思？”李麻子问道。 我摇了摇头，把和栗原喜三郎电影比赛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二牛气得哇哇大叫：“当家的关不得那狗日的出100万大洋买蒋慕白的人头原来如此” “二牛”李麻子一瞪眼，心直口快的二牛立刻闭嘴了。 听了二牛的话，我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有人捣鬼 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十有八九和日本人有关。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拍电影，如果我被*掉了，那这场比赛他们就赢了，而且追查起来，是中国人杀了我，我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这一招，真他娘的够毒辣的。 “蒋先生，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你也看到了，我手底下一帮兄弟，还跟着那么多的父老乡亲，吃喝拉撒，都需要这些。国家和我有个狗屁关系，我需要的是，是钱，是活下去，懂么？一百万大洋，够我们一辈子生活下去的了，我不能为了那个欺压我们的狗屁国家，不干这种事情。”李麻子呵呵一笑：“所以，蒋先生，对不住了” “拉下去，砍了”李麻子一挥手，手下的喽啰就冲了上来。 这形势，我完全没有想到，在我的预测中，李麻子和一般的土匪不一样，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敢”就听见耳边一声暴雷，老英雄孙录堂忽然一抬手，之间袖子里一道寒光飞起，一枚匕首搜得射出，那匕首极薄，也不知道刚才他藏在了那里，一个喽啰应声而倒。 一次同时，叶问左右开弓，身边的喽啰被撂倒好几个，李景林则是身形摇晃，苍啷啷把自己的裤带抽了出来，奶奶的，那裤带表面看上去是个裤带，实际上则是一把裹了不跳的软剑，剑光飞舞，周边的喽啰可就遭殃了。 更绝的，是阿山。这家伙一个回头望月，击倒了一个喽啰，夺过了一把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麻子。 而同时，周围的喽啰门的一竿竿枪，同样对准了我们。 “李麻子，叫他们都住手，不然，呵呵，你肩膀上扛着的那玩意，可就没了”阿山呵呵一笑。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时大厅成僵持之势，让我看得发呆。 奶奶的，果然都是高手呀 拍电影，我或许行，但是现在在这里面，恐怕最菜鸟的，就是我了。 哈哈哈哈。看着眼前的场景，李麻子哈哈大笑。 第338章 下山 第338章 下山 原本还客客气气的大厅，忽然之间就成了战场，刀枪相向，一触即发。 我算是心颤了。这场面，随便谁手里面的家伙走了火，全部都要玩完。 而就在这样的境地之下，李麻子却直乐。 “果然名不虚传。呵呵，二牛，收家伙”李麻子一声令下，二牛带人收了家伙。 “李麻子，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给我们，不然，你这脑袋我就收下了”阿山上前几步，顶住了李麻子的脑袋。 李麻子看了看阿山，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惋惜：“年轻人，论枪法，你的确不错，但是就是太嫩了。” “嫩不嫩不是你说了算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是我手里面这家伙说了算的。”阿山呵呵一笑。 李麻子砸吧了一下嘴，伸出了三个指头：“一，二，三倒” 噗通一声，他还没说完呢，就看见阿山身体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就看见叶问等人也是身体瘫软，躺倒在地，我正纳闷呢，就觉得头晕眼花，同样不能幸免。 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喽啰门把我们捆了起来。 “呵呵，我李麻子能活这么多年，可不是单单靠枪法准，是靠这里。”李麻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当家的，别和他们废话了，砍了算了”二牛抽出了刀。 “呵呵，不急，天晚了，把他们关押起来，明天中午砍了。”李麻子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二牛带人把我们押了出去。 山寨监狱。根本就不能算成监狱的一个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个地窖，四周全都砌的石头，几人高，如果没有上头放下来的绳子，鸟都飞不出去，更别说我们几个现在中了李麻子下的不知道什么药，力气全无了。 “老大，看来逃不出去了。”阿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周围，灰心丧气。 “呵呵，想不到，高估了这狗日的各位，对不住了，这回让大家陪着我下黄泉了。”我笑道。 “蒋先生这说得什么话能够和蒋先生死在一起，也算是光荣了”叶问笑道。 “就是，我都是半个身子躺进棺材的人了，有什么怕的。”孙录堂也是笑。 “就是不甘心呀，蒋先生的电影……唉”李景林十分痛心。 我看了看头顶的出口，看见上面光线闪烁，知道上面有人再听。 “奶奶的，原本以为他李麻子是条汉子，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想不到，狗日的见钱眼开，为了钱，娘的中国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和日本人沆瀣一气”我看着出口的方向，大声骂道。 叶问等人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过来，纷纷附和。 “什么狗屁汉子就是个孬种日本人这么多年，在我们头上拉屎狗日的没骨气当了日本人的走狗” “汉奸” …… 一帮人添油加醋，大骂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上头依然是一声不吭。 “老大，这狗日的油盐不进呀。”阿山小声道。 “呵呵，睡觉”我呵呵一笑，倒在稻草上呼呼大睡。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眼看着死到临头了，你还能睡得着”阿山看着我，直摇头。 “放心吧，死不了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翻过了身子。 一觉，竟然睡得很好，除了被虱子咬得厉害。 爬起来，看见阿山四个人围坐在我身边，看样子一夜没睡。 “你们没睡？”我笑道。 “蒋先生，谁睡得着？”叶问睁大了眼睛。 “老大，你说死不了，是什么意思？”阿山问我道。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钟了。 “李麻子要想杀我们的话，早杀了，用不着等到今天，他这是在考虑呢。”我笑了笑。 咣当阿山等人正要接着问呢，就听见上面的出口打开了。 我们几个人被捆绑了上来，待到了山寨前的场地之中。 场地空旷，立着木桩子，拿着大刀的侩子手就站在那里。 阳光明亮，风景很好。 “姓蒋的，还有什么话要留么？”二牛大声喝道。 “当家的，你这虚张声势做做样子就得了，赶紧谈条件吧。”看着坐在上面的李麻子，我呵呵一笑。 “你”二牛指着我，立马噎住了。 看他这样子，我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算是死不了了。 “果然是什么都逃不过蒋先生的眼睛呀。呵呵，闹够了，撤了吧。”李麻子站起来，冲二牛等人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蒋先生，里面请” “当家的请”我呵呵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子，其他人才鱼贯而入。 落了座，李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蒋先生收惊了，麻子给你赔罪了。” “当家的，都是兄弟，不要客气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摆了摆手。 李麻子长叹一声，看着我，诚恳道：“那我就说了。蒋先生，我们和你不能比，你是贵人，我们呢，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土匪。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大家都活下去。” 接下来，李麻子一五一十把他的老底跟我说了一遍，也是听得众人唏嘘不已。 李麻子原名李二皮，早年在湖州，也算是响当当的汉子，洗得拳脚，也在团练里面干过，枪法出众。1900年，闹起了义和团，李麻子入了团，跟着师父去了京津对抗洋毛子，他参加过廊坊阻击战，进过北京，经历了义和团的辉煌，九死一生，也见过清朝突然背后插刀子，师兄弟死了个精光，就剩下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出来之后，李麻子加入了袁世凯的新军，干了个相当于排长的活儿，结实了一帮兄弟，其中就有二牛爹，后来因为军饷的事情，二牛爹领人讨说法，被上司活活打死，李麻子在一个晚上摸入了上司的家里，把他一家老下杀得干干净净然后带着一帮兄弟回了老家湖州，从此占山为王，成了土匪。他将义气，从来不欺负穷人，而且经常周济周围的老百姓，这样以来，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最后连湖州政府都管不了了，实际上，这一二十年来，兵荒马乱的，谁也不愿意理这一伙没有什么油水却麻烦得很的强盗，也正因为这样，李麻子才活到了今天。 “蒋先生，我手底下，几百口人，要活命，就要钱。上段时间，上海来了人，要100万大洋买你的脑袋。100万大洋呀我虽然派人打听过你，知道你是个人物，但是为了我手底下的这些人，我也不能不要这么多钱。”李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但是这两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错事。钱是重要，可我李麻子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识几个字，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干，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干。真要把你杀了，我李麻子祖宗八代算是要被人惦记上了。”李麻子摇头道。 “何止祖孙八代你是不知道老大的影响，呵呵，老大要是死在你手里，不管是卢永祥还是吴佩孚，还是青帮的无数弟兄都不会绕过你，到时候，你这寨子，将片瓦不存”阿山冷笑道。 “阿山兄弟，这个，我自然知道。”李麻子苦笑，然后看着我，道：“蒋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如果你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回去，连同你的那些机器，如果你不让我满意，那对不起，为了我手底下的这些人，我没得选择” 李麻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等待他说下去。 “蒋先生，送你们下山，好办，但是，你有没有替我们想想，完了之后，我们可就受罪了。”还没等李麻子说完，二牛就插话了。 “呵呵，当家的为这个苦恼？是怕上海的那帮人找你们麻烦？”我笑道。 “哈哈哈，上海的那帮鸟人我怕什么。”李麻子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外面：“我是替这些人苦恼。” “蒋先生，不瞒你说，这土匪的日子很不好过，现在勉勉强强能活下去而已，我知道，这活儿不能长久，卢永祥不放过我其他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这几百条人命呢特别是经过这件事情，闹了出去，卢永祥为了挽回面子，肯定会对我们下手，他们真要动真格的，我倒是不怕，可外面的老老少少就……”李麻子痛苦地摇了摇头。 “当家的，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情我来和卢永祥的人谈，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过，你们就甘愿一辈子在这里当土匪？”我冷笑道。 “当然不想了蒋先生，谁他娘的想当土匪啊谁不想好好地过安生的日子可外面又是什么操蛋的社会呀”李麻子气愤道。 “当家的，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生活清苦，孩子们营养不良，大人们满脸菜色，这日子，是不会有出头的。我在上海，还算是有些门道，你要是相信我，带着这些人给我走，我会安排好他们的生活，绝对不会受欺负，手下的这些兄弟们，可以进青帮做事情，没人欺负。”我笑道。 “真的？”李麻子大喜。 “李麻子，我老大说话，向来一言九鼎”阿山不乐意了。 “蒋先生的为人，我信，但是……”李麻子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事情关乎几百口子的姓名呢。 “当家的，这样，我先让卢永祥公开出告示，给你们出去罪名，然后让我大哥，也就是淞沪镇守使蒋顺清把你们编入上海守备军里面，之后，再找个借口，还你们的平民身份，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进入青帮了。乡亲们呢，更好安排了，杜月笙那边正确人手，生活是没有问题的。”我笑道。 “这样，就好了。”李麻子听到这里，算是满意了，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我鞠了个躬：“蒋先生，我替这几百口子谢谢你” “当家的，严重了。”我摆手。 “蒋先生，以后叫我麻子得了，这当家的，使不得，使不得。”陈麻子笑。 “先别急着谢，麻子，我也是有条件的。”看着陈麻子，我冷冷一笑。 第339章 国光双剑齐出！ 第339章国光双剑齐出！ 经过了千辛万苦，搞定了陈麻子，让他把摄影器材还我然后跟我下山，陈麻子同意了，但是我还是有条件的。 “蒋先生，什么条件？”陈麻子也被我搞得一愣。 “是这样的，麻子，我不是现在在弄一部电影么，你知道这是一部什么电影么？”我乐呵呵地看着陈麻子，看着他周围站着的那一个个手下。 叶问他们此时都明白了我的意思，全都笑了。这笑声，反而让陈麻子更迷糊起来。 电影这东西，我估计陈麻子肯定很少看，甚至没有看过。 “这个，蒋先生，我又不是秀才，哪里知道。”陈麻子挠了挠头。 “麻子，蒋先生拍的这部电影，是一部武士和山贼的电影。现在，演员都确定了，不过，土匪这一块，却是有些犹豫，毕竟那些演员都是不专业的，这方面，你们就很合适。”叶问笑道。 陈麻子一听这话，嘴巴长得比盆还大：“蒋先生，你让我去拍电影？” “怎么，你不愿意？” 陈麻子直摇头，然后嘿嘿傻笑：“蒋先生让我做什么，自然会做什么，可是这电影我是从来没拍过，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再说了，万一拍不好……” 陈麻子很痛苦。 “没有什么难的，让你们演的就是土匪，平时你们做什么，拍电影的时候就做什么好了。”我笑道。 陈麻子这下点了点头：“这个还行，这是我们的老本行。” “行，那就说定了，明天我就叫人去安排，后天你就下山，其他的事情，按照原先我跟你说的去办。”我笑道。 这天晚上，就休息在陈麻子的山寨里面，我让阿山下山把情况说明了，然后按照我答应陈麻子的条件去安排，剧组那边时候时候皆大欢喜，至于卢永祥那边，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不过少了陈麻子这样的一窝大土匪，当地政府倒是轻松不少，举双手赞成。 第三天，我带着陈麻子还有他的一帮手下，大概有个四五十人，浩浩荡荡下山。 到了剧组，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欢迎宴会，一帮人热热闹闹地欢庆了一整晚。 虽然出了这档子插曲，算是不小的波折，但是好在顺利解决，而且还赚了陈麻子一帮人，剧组很快正式开工。 2月底，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在山坡之上，阳光灿烂之时，剧组一班人马先是献上了祭品，祈祷拍摄能够成功，然后一声令下，开机。 第一场戏，就是土匪前来打探情况准备收完麦子再来抢劫的戏。 谁都没料到，我开机会让陈麻子等人拍第一个镜头，大家都很紧张，毕竟陈麻子等人并没有拍过戏，至于陈麻子等人，哪里还有当日山大王的威风，一个个脸色苍白，摄影机还没开，陈麻子就要从马上掉下来了。 “蒋先生，这事情麻子做不来”开了两遍之后，我都不满意，麻子从马上跳下来，直摇头。 此时的他们，穿着战国武士的盔甲，颜色斑斓，什么样式都有，有的还光着膀子，脸上摸着锅灰，一个个完全就是悍匪。 “麻子，你太紧张了。太多的杂念。”我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围都笑。 “怎么讲？”麻子问道。 “你心里顾虑太多，顾虑摄影机，顾虑台词，顾虑周围人的眼光，怎么能够演好呢，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陈麻子，你是土匪头子，你要杀人放火。原来你们干着活的时候，就像现在这副熊样？”我乐道。 “那当然不是我们威风得很呢”二牛在旁边叫道。 “那不就得了麻子，你们原来怎没威风，现在就怎么威风不要管其他的事情明白么？”我大声喝道。 “奶奶的，明白了总比杀人放火容易”麻子哈哈大笑，站起来，挑到马上，兜转马头，带着一帮人返回到山坡后方，准备等待。 “各就位，开拍”我大声喝道。 尘烟四起，麻子带着一帮人，赤诚而来，纵横指挥，威风凛凛，众土匪也是大声呐喊，往来穿梭，杀气腾腾。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我嘴里念叨着，哈哈大笑。 这一场戏，成功过去 读过了这个关口，接下来就是按照剧本的进度开始拍摄了。 我把整个剧组一分为二，我带领一部分，史东山和卜万苍带领另外一部分人，两个剧组分工合作，同时拍摄，这样一来，进度自然快速跟上。至于那些演员们，虽然有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些状况，但是有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所以拍摄极为顺利。 就这样，在浙江的这座小山里面，几百号人忙碌着，时光疏忽而过，很快，就到了三月底。 而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电影就是电影，其他的事情，我很少再去管了，不过，还是一些事情，陆陆续续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首先，自然是关于上海电影界的一些事情。 第一届赤龙奖的胜利结束，给中国电影界影响很大，在舆论的报道之下，算是彻底在电影圈里面掀起了一场风暴，而这场风暴，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各大电影公司拍摄电影的时候，不像以往那样单纯追求票房，而是分外重视电影本身的艺术质量，这一点，让我很开心，毕竟当初创办这个电影节的意图，就是在于此。 就在大中华电影公司宣布拍摄《七武士》不久，其他的电影公司都在准备了。赤龙奖之后，各大公司立刻紧锣密鼓开始忙正经的事情，有些很快上马，但是听说有些公司在赤龙奖颁奖典礼之后，迅速进行了调整，把原先准备好了的票房可能很理想倒是没有什么艺术价值的电影否决了，另起炉灶，信心满满地为明年的电影节做准备。 首先宣布开拍的，是国光电影公司。 国光、中影、大中华和明星现在并称为中国厮打电影公司，论资本和影响力，国光排在第一位，是中国电影公司当中货真价实的老大。去年一年，国光电影公司拍摄了大概十几部电影，除了周剑云和程步高联合导演的《**军》是重磅推出的核心作品之外，其他的电影，都有些粗制滥造，不过也赚了一点钱。《**军》虽然投资巨大，但是出来之后，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亏了不少，听说至少有一两百万，更要命的是，在赤龙奖上，国光电影公司获得的只是一两个技术奖，无关轻重，这和他们本身的身份很不匹配。 所以，赤龙奖结束之后，国光电影公司召开了一次全体董事会，专门讨论相关的问题，张元济在会上极为恼火，要求国光必须在1924年拍摄出艺术精良的电影来，用张元济的话说，就是不单纯追求票房和利润，而要追求良心。 张元济的这句话，基本上就告诉周剑云程步高等人，目前，暂时可以不太考虑票房，必须集全力向第二届赤龙奖进攻。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光电影公司对准备拍摄的项目重新进行了整理，几乎全部把原来的几个项目推翻，让周剑云和程步高担任主力，命令两个人必须提出达到要求的项目。 很快，周剑云和程步高分别给出了自己的项目，而两个项目，很快被张元济通过，期待甚高。 也就是说，1924年上半年，实力中国第一的国光，彻底发飙了，主打电影，两部同时开始 周剑云的电影，名为《诱婚》。这名字，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现代剧。根据顾鼎周等人打探来的消息，周剑云的这部电影，是根据他自己写得一个没有发表的小说改变的，基本的内容，完全是社会写实主义，走的是郑正秋的路子，不过，我相信周剑云在处理起来，肯定不会和郑正秋一样。这个剧本，张元济是极为喜欢的，毕竟老头对这一套很感兴趣。 至于程步高，他的电影，名为《广陵散》。这名字，自然是历史剧。魏晋风骨，嵇康阮籍，走的完全是精神追求的样子。 对于周剑云和程步高两个人的电影，虽然周剑云现在的名声和影响远远高于程步高，但是我更看好程步高的这部电影。倒不是说周剑云的不好，而是他走的路子和郑正秋一样的话，很难在郑正秋那里讨到便宜，这方面，中国没有人是郑正秋的对手。 程步高这家伙，却是另辟蹊径，拍摄这样的一部不管是题材还是内容都深受百姓和文人喜欢的电影，光是在这方面就已经很讨巧了。 这两部电影，周剑云的电影投资120万，程步高的200万，国光电影公司一撒手就是三百多万，而且眼皮都不眨一下，手笔之大，让人深为佩服，看来张元济这一次是铁心奔着明年的赤龙奖去了。 而周剑云和程步高，双剑齐出，实在是锐利得很。 “师父，国光电影公司这一次算是使狠劲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倘若再像去年一样，他们可就要痛苦了，再大的家业也没法让他们这么折腾。”史东山等人却是不太看好。 “你们懂个屁。”我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顿地道：“其实，我现在怕的，倒是中影了。” 第乱340章 乱石穿云！ .国光这动.周剑云和程步鼻双剑齐出.力度之大.信心之坚决.锐利逼人。 但是，其它电影公司显然也不甘示弱。 国光电影宣布开拍《诱婚》和《广陵散》之后，中影立刻进行了反击和示威，随机宣布，投资300万大洋，拍摄年度大戏《荆柯》！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不光光是我，史东山等人也是大叫一片。 当初在选择拍摄什么电影和栗原喜三郎对决的时候，荆柯刺秦王的故事，就是我们曾经的选择之一。这个题材，故事之脍炙人口，内容之悲壮感人，尤其符合这个年代的特色，如果不是因为和栗原喜三郎的这场比赛双方的电影要在美国上映而我必须考虑到美国人的观影方式的话，这部电影我肯定会选择的。 而现在，中影竟然拣起了这个漏子，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师父，这帮家伙有点卑鄙吧，这分明就是我们当初的点子么！“史东山很气愤。 “就是，师父，我看肯定是谁告诉了他们，他们来夺我们的创意！“卜万苍更是破口大骂中影是小偷。 “都是屁话！荆柯是你家的！？我们能抬，人家为什么就不能拍！真是奇怪了！“看着这两个小子，我是哭笑不得。 “可是师父，他们这么做，很过份！”史东山还是气不过。 “好了好了，相比之下，洪深拍这个题材，我还是觉得不错的，如果换成了别人，只能是糟蹋了。”我揉了揉脑袋，道：“不过这部电影出来，明年真的会成为我们最强大的一个对手。，. 本身荆柯刺秦王的故事就已经占尽先机了，而有洪深这样一个人当导演，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没有开拍，中影就已经在这个电影上占尽了便宜。 虽然感觉到了压力，但是，我对洪深很期待，对这部电影，很期待。 “慕白说得对，今年你们和日本人的比赛，让武士这个题材迅速成为各大电影公司投资的一个重点.别的不说，受你的影响，观众肯定对这类的电影极其欢迎，中影这一次，名利尽收，只能说.那帮家伙太洞悉事情了。，.顾鼎周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这边国光双剑合并，那边中影一剑封喉，两大电影公司的带动之下，另一家电影巨头明星显然也按捺不住了，紧跟着亮出了自己的绝杀技，而且一出来.就是两部电影！ 三月初，明星电影公司宣布分别投资70万和90万大洋拍摄两部电影。而这两部电影的创作人员被报道之后，引起了电影界的激烈反应。 明星电影公司投资的这两部电影，成本并不大，比起国光和中影财大气粗的劝万大洋，两部加在一起，田万，实在是有些寒碜了。但是，郑正秋和张石川一向都是精打细算，都是典型的以小博大的人，而且极为擅长此道，别的不说，去年的《玉梨魂》就让明星净赚了差不多200万大洋。 这一次，明星投资的两部电影，郑正秋执导的《苦儿弱女》沁万，张石川执导舟电影《好哥哥》投资90万，两部电影，编剧都是郑正秋。 明星的主打，就是社会写实电影，这方面无人能及，这一次的两部电影，之所以受人关注，不单单是因为一向谨慎的明星竟然同时开拍两部，更重要的，是张石川竟然开始出山当了导演。 郑正秋和张石川，同时中国电影史上第一代导演的代表人物，郑正秋就不说了，他原来搞的就是戏剧，科班出身，电影休养甚高，但是张石川这个人，就复杂了。起先，张石川是个买办，也就是个投机客，后来搞起了电影，基本上主要的工作是经营，但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后世很多人都把他当作了一个电影实业家，没低谷了电影才能。实际上，从一开始，郑正秋和张石川就已经绑在了一起，几乎所有的电影，都是两个人合力的结果，孟不离焦焦不离梦，他们两个人，绝对是中国电影史上最为契合的哼哈二将！ 郑正秋是个踏实严谨的人，张石川的风格，则是大气张弛，两个人的性格互补，而在电影上，也完全弥补了对方的缺陷，使得合作的电影珠联璧合口这一次.两个人竟然分开执导，张石川自立门户.他的这部电影，让我分外期待。 从名字上看来，这再部电影走的还是明星的老路子，社会写实电影，但是和郑正秋相比.张石川的发挥，绝对不可能严格遵循郑正秋的风格，也就说是，张石川的这部电影，很有可能会产生新的突破，而具体他能够拍出什么样的电影，拭目以待。 “看来赤龙奖的影响很大呀.连张石川这样的老古董都被刺激出来了。“顾鼎周但是没心没肺.笑得要死。 国光、丰影和明星，加上大中华，四大公司打出了主打牌，其他的电影公司自然紧跟其后。 二等公司挑头的，是中国影戏研究社。 因为周瘦鹃，中国影戏研究社现在虽然资本比不上国光或者是中影，但是名声很大.独具风格。 这一次，中国影戏研究社宣布投资200万大洋，同时拍摄两部电影。 头一部电影，自然是周瘦鹃，这一次，周瘦鹃显然从他不熟悉的路子上回归了，拍摄的电影名字叫《云霎中静舞女》。这名字一看就骚包得很，肯定是鸳鸯蝴蝶派的风格，情情爱爱，但是基于周瘦鹃在赤龙奖颁奖典礼上面的表现，尤其是这家伙的野心，这部电影也注定不会单纯是风花雪月.肯定要加一下周瘦鹃本人所谓的“风格和意义”的东西进去。 而除此之外，我更关心的，是阳翰笙。 因为中国影戏研究杜投资的第二部电影就是他的《春暖》。 阳翰笙在中国电影史上，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导演，也是极有才能的导演，尽管他现在在中国电影界还是一个新人，但是自从去年他主演了电影《岳飞》之后，显然得到了周瘦鹃的极为喜爱，加上他自己的才能，《春暖》的导演选定阳翰笙，显然是很有道理的。 阳翰笙这个人.风格和周瘦鹃完全不一样，他更实际一些，更写实一些，电影风格在郑正秋和洪深之间，有一种质朴的美，中国影戏研究社显然不想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两部电苏，不管哪一部赚了另外一部就不成问题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中国电影界最缺的.就是人才，通过这一次的电影，锻炼阳翰笙，培养一个得力的导演，才是他们最大的目的。 新人，总算是开始冒头了。 而中国影戏研究社这一次的动作，引起了广泛的注意，而具体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自然是因为是周瘦鹃和日本人走到了一起。虽然对于这件事情中国影戏研究社一直否认，说这是学习经验，但是民众对此很是反感，这一次他们拍的电影，没有和日本人合作的内容在内，或多或少，减轻了民众的不快。 中国影戏研究社宣布开拍机会之后，上海影戏公司也几乎同时在报纸上刊登了拍片的消息。 投资幻万大洋，但杜宇亲自担任导演的电影《国士》，引人注目。 根据但杜宇接受记者的采访中的情况，这部《国士》，选取的，是著名的田横五百士的故事。 这个故事，悲壮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荆柯刺秦。 顾鼎周说得没错，自从我和栗原喜三郎的比试公布以后，武士题材的电影就受大各大电影公司的青睐。 对于中影、国光和明星这样的公司来说，他们或许还要坚持各自的风格，但是对于上海影戏公司来说，最大的问题，是生存。要生存，电影一定要赚钱，再次程度上，再追求一下艺术质量。 但杜宇选择这个题材，显然是很聪明的。首先.电影出来.质量如果能过关的前提下，赚钱是肯定的，其次，这个题材还是很有艺术发挥空间的.但杜宇去年的《文天祥》让人看到了他的功力，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差。 排名最末的新亚电影公司是最后公布拍片计划的，公布出来的电影，让我微微一笑。 《曾国藩》，投资田万大洋.段宪辅执导，李国杰担任制片人。 上海成规模的电影公司中，新亚的日子最难过，去年要不是那部和大中华合拍的《李鸿章》大赚了一笔而且观众反响极好的话，新亚说不定倒闭都有可能。 现在.不仅没有倒闭，而且还赚了一笔钱.新亚肯定要把这个路子坚持下去，《曾国藩》这个题材，我想十有八九是段宪辅和李国杰商量的。李鸿章的这个嫡系子孙，原本是个纨绔子弟.去年主演《李鸿章》，满足了自己的心愿，更有很多的意外惊喜，让他彻底决心投身电影当中来，估计《曾国藩》这部电影里面，又一部分投资就是他的，他们能够合作，能够走到一起，对于新亚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我担心的是，新亚如果老是不肯走新路子，老是这么保守这么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日后恐怕还要有苦日子过，毕竟现在最危险的公司，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次，各大公司的电影倒是让媒体很兴奋，都觉得这一次质量都很高，对于大中华压力极大。 《乱石穿云！》《大公报》上面的这篇评论的题目，倒是很形象地说明了这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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