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足鬼 - xp1024.com
《独足鬼》


第一章 魈溪林场

“呼呼……哈哈……!终于到了,魈溪林场!”

来人是台湾洋阳渔业的现任老董,老奸巨猾的狐狸――林槐。(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他擦着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打量眼前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铁门虽锈,却高大厚重,黑溜溜的铁锁挂在上面,没有一丝懈怠。

他身后跟随着的一位女士颇有气质,只能从脖子勉强看出已是中年。

顾不上喘气,林槐迫不及待朝铁门走去,却被女士制止:

“小心有诈,还是带点人手再进去吧,咱们下高速连续开了几小时山路才到这儿,对方怎会约到如此偏远的破林场见面。”

说着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呼唤在停车处待命的十几号保镖。

“哎呀,你们大陆人就喜欢咬文嚼字的嘛,胆子这么小,你儿子的骨头还要不要?我是谁,林槐啊!蟊贼、同行、黑帮哪一个不想干掉我,我会无备而来?发信息的人不是傻子的啦。”

他摆摆手,让女士别瞎操心,闭嘴乖乖跟着就行。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女士十分不悦,但很快化作一股暧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她就喜欢他这股天地敢闯的模样,虽然十几年前那个散发着成功光芒、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已是中年发福,有些“聪明绝顶”的大叔。

女士对林槐如此倾心还有另一个原因。今日他们不辞辛劳来到这山野之地,其实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女士小名叫阿萱,是原洋阳渔业最大股东马平的遗孀,现跟林槐是情人关系。

一个月前,她的儿子马毅阳约上同学开私人快艇出海庆祝生日,疑似遇上暗流,连人带船一起消失了。得知独子遇难的噩耗,她伤心欲绝。

警方在可能失事的水域打捞半月,没有搜寻到半块快艇残骸及尸体。

就在她几近崩溃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经过加密处理的,显示不出号码及地区,只能由对方单向联系,不能回复。对方在短信中宣称知道马毅阳下落。

想要知道详细内容,她必须带着10万元现钞只身前往短信提供的地址,也就是现在的魈溪林场,并找到发信人,但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短信的内容,否则对方将会终断联系。

洋阳渔业大股东之子马毅阳生死不明一事经过新闻报道几乎家喻户晓,起初,她以为自己收到的不过是普通的诈骗短信,对它置之不理。但之后的连续十二天,短信不间断的被发送过来。

短信内容不尽相同,都能准确的说出她的人际关系、公司运营情况,甚至与马毅阳一同出海的伙伴名字、他们行进的路线、和失事当天零星的片段。

阿萱终于开始动摇,她意识到对方绝不是单纯的诈骗犯,而像一个监控器,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见她过于谨慎,为取得信任,对方破例允许第三个人知道此事。于是她马上在BJ联络上了远在台湾的林槐。

得知此事,安排好工作,林槐马不停蹄赶往BJ与她会和。

这两人在马平,也就是洋阳渔业前董事长还在世时,就已经有些眉来眼去了,马董事长过世后不久,两人更是郎情妾意光明正大起来。

出于妇道和公司名誉的考虑,和林槐公开交往一事,起初阿萱是有些顾虑的。但林槐得知马毅阳可能还没死的消息,二话不说揽下所有风险,尽心安排,简直把马毅阳当做自己亲儿子般尽心尽力,让她感动不已,从而对他死心塌地。

而后,在林槐精心的策划跟安排下,带着人手、十万元现金和阿萱,便紧急出发前往了远在他省偏远山区的魈溪林场。

……

两扇巨大的铁门布满锈斑,花纹十分考究,算得上一件有些年头的艺术品。铁门左右连接着两道延绵的围墙,清晰地划出林场的领域。看来想要进入林场,铁门是必经之地。铁门上了一把分量十足的大锁,对方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到来?

“噔噔!”

提示音响起,阿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那个匿名号码!

“请进……”

对方知道他们来了!难道有监视器?林槐左顾右盼,但并未发现监控设备。

铁门上的锁吱嘎一声自己开了,跌跌撞撞摔下铁门,发出刺耳的连响,惹得山里的乌鸦哇哇乱叫。有两只奇大无比的从围墙内扑腾而出站在铁门上,直勾勾盯着他们就是不飞走。

“去去……”

林槐见不得那暗红的眼珠,活像一双监视器让人不自在,挥手企图赶走它们。他成功了,乌鸦扑腾着朝林场飞去。他不屑一笑,不可一世的走进了铁门,铁门之上一块并不醒目的木头招牌,刻着“魈溪林场”四个大字。

第二章 异教徒们

走进铁门,便进入了一条悠长的石头隧道,明显是在一座小山包里开出来的,黑漆嘛唔。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好在不是很长,一眼便能看见尽头的光源,三步并两步,他们没做停留一口气冲了出去。

石头隧道外又链接着另一条隧道,不过这次是用藤条和血色蔷薇嫁接而成。

明明已是深秋,蔷薇却开得如此痛快。冷冷的阳光从藤条、一簇簇鲜红似血的蔷薇缝隙渗洒而下,在地上投下斑驳花影,让人感觉晴明而寒。

蔷薇隧道的悠长让人迷乱又些许期待,宛若小说中对通往仙境之路的描述。阿萱闻着花香,觉得美妙而惬意,不安感荡然无存。

终于,蔷薇隧道见到了头,一道木质门呈现在眼前。仔细看,门上刻着一位张开双臂正在倾倒的女人,微卷的长发迎风飞舞。木门已有些许风化,但看得出刻工精细,活灵活现。

女人的五官和身体被布条狠狠裹住,只有双手呈八字向前放射,不知是拥抱还是放手,是在奉献,还是控诉。

林槐心想这林场主人不会是个喜欢搞神秘异教徒吧!

木门的缝隙间,有光影在流动。门后将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两人有些忐忑。

或许在阴暗的隧道里走太久,刚推开门,刺眼的强光让他们睁不开眼。适应了一会,他们看到了与铁门外截然不同的景象,眼前的光景,说是乌托邦也不为过!

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悦动着清脆的旋律从脚前流过,蹚过跳蹲,对岸是很大一片金色草场,反射着明媚的阳光。草场中部正对蔷薇隧道大门的,是一栋三层不规则的小别墅,或许是林场主人居住的地方。(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

小羊,兔子惬意的奔跑在别墅周围,高矮颜色不一的树木由别墅向后方蔓延开去,应该就是林场主要的经济种植林。整个林场呈一个圆形分布,地处盆地之中、四面环山,规模看起来相当大,如果是私人的林场,林场主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阿萱本以为里面到处疯长着如魔鬼爪牙般的青苔树、乌鸦乱飞,见此情形可算安下了心。

小心翼翼跳过石墩,他们踩着草地来到了别墅前。大门敞开着,但似乎空无一人。

“噔噔!”

阿萱又收到一条短信:“请移驾别墅后。”

两人面面相觑,东张西望绕过别墅。

原来别墅后面隐藏着一个黑色尼农大棚,类似蒙古包。大棚的主体是黑色,阳光几乎透不进去,只有卷帘处依稀可辨,里面摆满了花草盆栽,大概是起温室效果的培养棚。

林槐靠近大棚,小心翼翼从它的卷帘门向里窥探。这大棚挺深,不进去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布局,他不敢冒然进入。

正当他全神贯注观察着情况,阿萱倒好二话没说,推着他的背就往里冲!里面黑漆嘛唔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感觉两眼一黑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两人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跤摔得林槐莫名其妙,他赶紧爬起来责备阿萱到:

“哎呀,萱萱你怎么搞的嘛,怎么这么不小心嘞,啊你不是说要小心有诈,现在直接推着我冲进来是怎样,吓死我了齁。”

阿萱委屈的解释说:

“不、不是啦阿槐,是……是有人推我进来的!”

话音刚落,卷帘滋啦一声被人用拉链封了起来,棚内瞬间漆黑一片!

“哈哈哈哈,达令,台湾腔真好玩,哈哈哈哈……”

黑暗中传来一阵女声,缥缥缈缈,就像音响的立体环绕声一样,四处游荡,听得他们汗毛竖起。林槐下意识四处抡胳膊,却都扑了个空,阿萱有些害怕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此时,大棚中心的鸟巢灯亮了起来,光线很弱,只将下方一张厚实的桌子照亮。灯光下,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正翘着脚,冷冷的看着他们两。

林槐见多识广,立马注意到男子用来翘脚的桌子,是用千年以上的阴沉木精制而成,价值不菲。他快速打量男子,心想眼前的毛头小子年纪不过三十上下,倘若不是家传祖业,能有这番财力,可不是一般小角色。

“……林董事长,识货!此等千年阴沉木,纵观世界也找不出几块。”

林槐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林槐感觉此人有些不简单,与他眼神相交短短数秒,想法竟然被一览无遗,而自己却看不破他。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可是是出了名的眼毒,知人先看眼,由眼可读心。但黑衣男子眼神淡然,看不出半点波澜,不是久经沙场,就是善于隐藏。

“林董事长多虑了,不用如此小心谨慎,我毫无隐藏,我对您……没有敌意。”

又暴露了!这小子不简单,林槐深感不妙。

男子尽量在消除林槐的疑虑,并表现得友善,但至始至终眼神都是冰冷的,波澜不惊的。这种眼神让林槐回想起他那些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表面和颜悦色,可暗地里却在不停地锁定“猎物”,慢等咬下它们脖子的那一刻,叫他不禁心里一颤。

男子明白林槐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看人一般不走眼,并不打算跟他周旋,相见也不过是为了做一桩所谓的生意,所以不再多费力气示好。

“凛、末,出来吧”

听见男子召唤,从黑暗中走出两个黑衣怪人,一高一矮、身披斗篷,大大的帽檐盖着头看不见脸。

斗篷怪人一左一右,如左右护法站立在黑衣男子两侧。矮个子的斗篷怪人不停咯咯笑,笑得整个斗篷都在颤抖。林槐一听便辨认出,她就是之前嘲笑自己台湾腔的女人。

黑衣男子抽回双脚,拍拍有些发麻的大腿站起来,终于以一副正面姿态面向他们。

个子高挑,紧实的身材、弱光之下过于白皙的皮肤、夜鹰般犀利的双眸,活脱脱一副吸血鬼爵士的模样。

“十万元现金带来了吧。”

男子单刀直入,站起来便直奔主题,惹得林槐有些不悦。但他哈哈一笑大喊痛快:

“先森果然是生意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钱我们带来了,只是……”

他故意话留半截,暗中观察着黑衣男子的反应,也在给自己寻找反客为主的机会。

这时,高个子的斗篷怪人凑到黑衣男子耳边小声嘟哝了起来。男子一咕噜又坐了回去,一脸不耐烦的翘着脚,直接不理林槐等人了。

高个子斗篷怪人取而代之走上前,用稳健而正派的声音朝他们说话,听得出是个男人:

“林董事长顾虑得对,是我们失礼了,我家少爷宿醉未醒,头疼,所以性子急了点。”

第三章 造尸人

这斗篷怪人看起来阴森,没想到如此彬彬有礼,林槐暗里明白,他们这是在一善一恶唱双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大概是高个子斗篷怪人小小的暖场给了他缓冲的机会,他把所有的紧张和疑虑暂时全都压了下去,意图将生意场上反客为主的手段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他挺直身子,摆出董事长万人之上的架子哈哈一笑说:

“哈哈,原来先森是比较心急的生意人,生意人讲究速度和效率,这一点我理解。只是……但短信是先生所发,我们也算受邀而来。先生既然要跟我们做生意,也得问一下我的规矩嘛。

既然先森对我们灰常熟悉了,那是不是要对我们自报家门嘞。起码,我得清楚,我这十万块是花在了哪家贵人手里嘛。”

林槐此番话语一出,惹得矮个子斗篷怪人噗嗤一笑:

“哈哈哈,达令,这个胖子的台湾腔真是太好玩了啦,哈哈哈……”

她还学起了他的台湾腔。被这么一调侃,林槐实在有些挂不住面子,开始黑起了脸。黑衣男子又站了起来,看得出他的确因为宿醉一脸的难受。他还是用十分冰冷的语气道:

“林董事长说得对,生意往来最基本的就是自报家门,否则如何相互取信呢?刚才有些心急失礼了。在下名魈居,姓林,是这座林场的主人,同时也是……造尸人……”

造尸人?

林槐再次心里一惊,听说过赶尸人,但这造尸人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赶尸匠是障眼法,或是苗疆代代相传的秘术,那这造尸人会不会也是什么秘术之流。空口无凭,林槐也不好判断,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他故作镇定,洗耳恭听着。

“这位是凛。”

魈居指着右边矮个子的斗篷怪人介绍到。凛还在咯咯笑个不停。

“这位,是末。”接着指着左边的高个子斗篷怪人。

“凛、末,把东西准备好!”

说罢没有更多的寒暄,他直接对凛和末下了命令。

接到魈居指令,两人同时出列走到阴沉木桌子两侧,张开斗篷各从一头包裹住桌子,再同时抽回斗篷,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凭空又出现了一节等人长的阴沉木!

这……变戏法吗?林槐心里暗暗琢磨,脑门惊现几粒汗珠。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我将把这块阴沉木,变成马毅阳的尸骸,如果他还活着……”

魈居擦擦鼻头,思考了两秒钟,但并未接着说下去,而是话题一转“

“我们马上开始,版权所有,各位请勿摄像。”

他小小幽默了一下,但没人理会,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阴沉木深深吸引。

“我在短信中提过2个要求。一个是报酬十万元人民币现金,另一个是你儿子的随身物品。”

阿萱点点头,表示一件没少都带来了。

“好极了。生意人见钱眼开,我看见十万元现钞,立马就将你儿子召唤回来。”

林槐解下身后的背包,打开掏出一叠一万元人民币,表示区区十万小菜一碟,包里还有9叠甚至更多。阿萱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马毅阳的照片,但魈居却摇摇头,重申必须是长期随身携带的物品。

阿萱七想八想,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翻盖式打火机,说是马毅阳几乎不离手的东西,失踪时忘记带了出门。

魈居点头表示可以:“那么,开始吧!”

他一声令下,只见凛和末举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巨大钉和锤,正面相对站在等人长阴沉木的两侧。钉子非常尖利,锤子坚固有力,让人不免联想吸血鬼受刑濒死的画面。

魈居将打火机贴近脑门,感知这个少年灵魂的方向,他是否飞灰湮灭,还是尚在人间……

林槐和阿萱屏息凝视这一切,这三个人神秘兮兮将要干嘛。

魈居闭眼沉默了好一会,眉头一直紧锁,凛和末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下命令,这可比以往花的时间都要长。

终于,魈居猛地睁开双眼,用犀利犹如夜鹰的眸子瞪着凛、末。

命令来了!

凛和末将钉子一锤打进阴沉木,以常人做不到、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重复敲打木头,不一会,一副用阴沉木打造的人体骨架便呈现在众人面前。凛和末满意收工,退回到魈居两侧。

简直难以置信。阿萱惊讶的仔细打量这具骸骨,每一个关节都微妙微翘,真是巧夺天工。骸骨是盘坐着的,双手托着脑袋,下颌骨扭曲的张开,看起来十分痛苦绝望。突然,阿萱眼噙泪水,发疯似的一把抱住骸骨大喊起来:

“阳阳!阳阳是你吗?!”

林槐尴尬的将阿萱和骸骨分开:

“冷静点嘛萱萱,啊你怎么知道是阿阳嘞?”

“是阳阳!阿槐,你看它手腕上的镯子,是他出生后不久老马找设计师给他设计打造的,独一无二!”

林槐半信半疑地靠近骸骨,但眼光压根没落在手镯上,倒是对它的腕关节十分感兴趣,而这一切都被魈居看在眼里。

“没错没错!”

林槐也同意道:

“我记得阿阳左手腕关节出生开始就有些向外凸出,老马忙,我还特地代替老马带阿阳去台湾最好的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钙质太多而已没关系,长大了觉得不好看的话做个削骨就好了。”

“没错!老马害怕凸出的骨头影响美观,回来后特地带了一块金砖去名寺找高僧开光,再找有名设计师设计成手镯,所以这个镯子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个而已,就算见过不仔细琢磨,是仿不出来的,它就是阳阳!”

阿萱几乎泣不成声:

“林先生,求你告诉我,阳阳现在是生是死?它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我求你告诉我……呜呜”

魈居答:“这具骸骨只是马毅阳的仿品,之所以会这么扭曲,一定是他现在正在经历着痛苦无助的事,或者非常痛苦地死去。”

“那,林先生的意思是,阳阳还有可能活着是吗?”

魈居的话模棱两可,让阿萱绝望的眼神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不确定……末,你过来”

末听话的走到他面前,他微微低头亲吻着末的额头,动作十分轻柔,犀利的眸子在眼眶里四处转悠,嘴里嘀嘀咕咕好似在念着咒语,又像中世纪高傲的骑士低下头颅,安抚着战争中的亡魂。

“现身吧!”

末两腿一软扑倒在魈居怀里,不一会儿,重新站了起来……

重新站起来的末不停四处张望,似乎对环境很陌生。魈居指引他走到阿萱跟前,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掀开了斗篷,一张慌乱憔悴又稚嫩的脸出现了!

“阳阳!”

见到斗篷底下的真颜,阿萱死命拽住他胳膊大喊一声“阳阳”,却被他狠狠推开。

末跌跌撞撞,慌乱地躲进在黑暗处摆放的盆栽园里,不愿意出来。阿萱失声痛哭,不停呐喊马毅阳的小名。几声痛喊,使得末镇定了下来,他不再逃窜,而是战战兢兢地开口说起了话,但声音已经不是温文尔雅的末,变得有些稚嫩无助:

“妈……妈!是你吗?张萱?是你吗?”

末变成了马毅阳,应该说,是魈居将马毅阳的灵魂召唤过来附在了末身上。

“是我是我,我是张萱,是你妈妈呀!呜呜……阳阳你别再躲了,快出来……呜呜……”

“妈!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过来找我,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此情此景,凛也忍不住一阵鼻酸,她跳进黑暗中将末……不,应该是马毅阳拽了出来,带到阿萱面前。

马毅阳的双眼被不明液体腐蚀殆尽,流出恶心的脓水,阿萱心已全碎:

“儿子啊,你去了哪里,怎会弄成这样?”

“好恐怖!妈,我每天都过得好恐怖。我瞎了!它们还在吃我的眼球!我好无助,你快来救我,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马毅阳痛苦近乎绝望的地哭诉,让作为母亲的阿萱几乎崩溃。她故作坚强,安慰着马毅阳:

“没事了阳阳,你已经回来了。妈妈带你走,去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眼睛,我把我的眼球移植给你,没事了阳阳。”

听见阿萱的安慰,他并没有表现得镇静,反而更加癫狂地嘶喊起来:

“妈!它又来抓我了,救命妈妈!救命……救……”

阿萱并不知道只是马毅阳的灵魂被召唤了过来,时间到了,它必须回到自己的身体,话音未落,马毅阳便消失了。

恢复神智的末迅速用斗篷的大帽檐遮挡住脸并别过身去,却被阿萱不死心扯住斗篷,意图阻止他离开。魈居立马劝诫道:

“女士,刚才是马毅阳灵魂在和你对话,现在它已经回到他身体里去了。这位是我的仆人末。末是这个世界怨气的产物,他不是人,又是每个人。他的脸变幻莫测,就连我这个主人都常常被吓到。如果你不想后半辈子都活在噩梦里,我劝你还是不要掀开他的斗篷”

第四章 和老狐狸成交

林槐也赶紧说服阿萱放手,末重新回到魈居身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现在我可以断定,你的儿子还活着,痛!苦!地!活!着!”

有时候,魈居冰冷的语气连他自己都讨厌。

“林先生,我对你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去救他!哪怕一切代价。”

阿萱终于撤下所有防备,她只是一个绝望的母亲,所以她不会放过哪怕如此扯淡的一丝希望。

“抱歉女士,一般将受害者的骸骨捶打出来,我就能判断他的位置和生死,但是……你儿子在的地方很奇怪,连我也感知不到,只能确定他还活着。不过给我时间,也许我能找到这个地方,但作为生意人……”

魈居话音未落,林槐掏出剩下的9万一把扔在桌上:

“林先森果然是生意人,这里是之前说好的十万块,期望林先生能尽快为我们找到阿阳。”

林槐不愧是生意圈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江湖,他十分明白魈居的暗示,但魈居不为所动:

“林董事长可别误会,这10万只是我这块已经变成骸骨的阴沉木的价格,喜欢的话欢迎带走。找到马毅阳是新生意,得重新开价。”

魈居毫不客气伸出食指开价一百万,阿萱显然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到。

马董事过世前,这一百万那是不在话下,可现在阿萱是寡妇一个坐吃山空。

说来奇怪,马平死后,按遗嘱,他所持有的洋阳渔业30%的股份,莫名其妙的让给了在司法机关工作的好友,而不是作为妻子的阿萱或儿子马毅阳,这实在让人费解。

“哈哈哈!林先森胃口不小哦,一百万!”林槐大汗道。(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那林董事是觉得这桩生意不值咯……”

魈居摸着下巴,别有用心地盯着林槐,跟他做着内心交易。

林槐深知自己已经被他掌控,所有的心思,是逃不过他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眼的。他暗想这小子的确有两下子,奇能异士也好,障眼法也罢,恐怕自己此行的真正意图,他早就心知肚明了。

一百万,林槐是不可能用这个天文数字去换马毅阳死活的,但若是为了马毅阳身上的那个东西,区区一百万又算什么。

林槐改变了口风:

“我和老马是一起创业的好哥儿们的嘛,他走了我本来就有义务照顾好阿萱和阿阳,现在是我失职,已经没有脸见泉下的兄弟了。好!只要林先生能够找到阿阳把他带回来,我全部承担这一!百!万!”

林槐一副义薄云天的姿态,阿萱对他已是意乱情迷。

“只是……”

林槐质问魈居:“林先森需要多少时间呢?”

“十天!”魈居摸着下巴回答。

“好!那就十天,我们等林先森的好消息。我马上开出支票支付定金”

说着,林槐十分豪气地掏出黄金镶钻的签字笔,准备开支票,却被魈居制止:

“定金就免了,找到人后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哈哈哈……成交!只是……我们没有林先生的联系方式……”

“不需要联系,十天后,人找到与否,我会单线联系阿萱女士的。另外……”

魈居冷冷地死盯住林槐,仿佛在向林槐警告着什么。林槐脑内莫名其妙接收到了一连串信息,豆大的汗珠顺着鼻翼往下滴着,他点点头,对魈居的警告表示铭记于心。

魈居对林槐的反应相当满意,向后退开几步:

“凛、末,送客!”

说罢,魈居冷峻的脸上,对着阿萱展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虽然一闪即逝。

凛和末奉命上前,各自拉着斗篷朝林槐和阿萱眼前一挥……等林槐等人反应过来,已经身处铁门外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大铁门的,不过也见怪不怪了。天空又恢复了暴风雨前夕般的阴沉,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依旧扣着大锁,好似根本不曾打开过。

“魈溪林场”

林槐抬头,望着铁门上方腐朽的广告牌沉思片刻,露出诡笑。他掏出手机,录音软件仍在工作……

实际上,从进入大棚开始,林槐就伺机将手机上的录音软件打开,录下了与魈居等人所有的对话。起初他怀疑魈居跟马毅阳的失踪有关系,甚至是同犯。而后又想利用录音,作为犯罪的证据交给警方,一旦魈居找到马毅阳,可以以此作为威胁拒付一百万报酬。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早被魈居看穿。

林槐打开音频,半个多小时的对话录音,变成了各种动物的嚎叫,堪称一场动物派对。

原来魈居警告他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向只有给别人下套的林槐,如今却被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玩弄于鼓掌,这令他十分不痛快。不过眼下,也只能乖乖陪阿萱回北京等待魈居的联系。

送走林槐两人,宿醉中的魈居犹如一滩烂泥摊在河边的草地,任阳光驱散浑身的酒气。凛化身一位妙龄酷女,冷冷的表情配上短发,冷酷中夹着一丝俏皮,这是她脱去斗篷,展现给世人的模样。

凛在魈居身边轻轻也躺了下来,伸着懒腰说:

“这个叫林槐的一肚子坏水,一直在打达令你的坏主意,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后患无穷啊。”

“我要不放他走,哪来的一百万?”魈居的语气带有些许无奈,大概也因为宿醉头还在痛着。

“达令你可从来不在乎金钱的,现在居然对这一百万这么上心,是为了达令二号吧。”

魈居闭眼冥思了一会,脑海里出现的全是被凛口中的达令二号嘲笑、命令、辱骂的场景,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屑道:

“最近林场生意不好,树木也染病死了不少,设施维修、招新员工、呵护林木,什么都得花钱。”

凛明白他这是死鸭子嘴硬,林场生意不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

“末,磨磨蹭蹭的在干嘛?”

末和凛是两种性格的极端,凛喜欢耍嘴皮子,喜欢吐槽,是个阳光俏皮十分中性的女孩。她是这个世界正能量的产物,魈居赋予了她生命,而她靠吸取世间生灵的的欢声笑语,幻化成任意的实体,一个明星,或一个人。

相反,末是这个世界怨气的聚合物,因此他性格内敛而有些腹黑,喜欢待在阴暗的地方,喜欢听人抱怨并以此为乐!末也可以幻化实体,具体和凛相同。

末端着两个碎掉的紫色小花盆一脸沉重的走出大棚:

“怎么办,刚才马毅阳四处逃窜,踩坏了大姐头的几盆花!”

魈居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并没有作答。

“等等!这花是……”

他脑子忽然闪过什么,意识到麻烦二字正在降临……

“没错,是大姐头的。昨晚大姐头就是为了庆祝自己千辛万苦托关系找朋友,从国外引进了这种花种,才找你喝酒喝到天亮的吧。要是让她知道,苗被踩成这样……”

此时,林场的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准备离开的林槐转过身,与正好到达的她相遇了……

第五章 污光与潮涌

时间稍微向前追溯一点点,也就是满胜胜跟魈居开怀畅饮分开后,开着她专属的银灰色敞篷跑车疾驰于山路、有惊无险回到家。(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

不知是开心过头还是忧愁,嫌弃魈居酒量太差,回家打开冰箱,她独自再次畅饮起来,直到无法唤起一点意识,倒在地板上醉死过去。

天蒙蒙亮,酒气尚未尽消,她被一阵啤酒罐头撞击的砰砰声惊醒。朦胧中,她听见一个女人操着不可思议的口气正在数落着:

“OHMYGOD!啤酒瓶!杂志!烟头!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出狱后她依旧诸事不顺,可谓跌到了人生低谷,总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窘境,这句自甘堕落,还真符合她现在的状态。

可是又不对!

什么叫自甘堕落,这世界没有比她更自力更生的女性了!她极力睁开眼睛,想看看来者何人,她确定自己是锁好了门窗才继续喝酒的,到底是谁没有钥匙,未经同意就闯了进来!

世界一直天旋地转……

“浑身酒气……酒瓶子扔得满地都是!NO!你是要气死我啊,你还不如关在监狱里呢!”

“监狱!?”

知道她的黑暗史,喜欢在句子里加英文,永远居高临下的语气,无尽的责骂……满胜胜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来者,就是她的老妈!

果不其然,满爱乐正以一副霸道女总裁的姿态怒视着她。

满氏衣着讲究,对于自己的形象包装一丝不苟,从打扮便可看出应该是个滴水不漏,比较严谨的女人。她已经苦苦寻找了她两年,现在发现她在山野之地自甘堕落成这副模样,难免不可抑制心中的怒火,朝着她一顿痛骂……

满胜胜终于在怒骂声中清醒过来,她正起身子,睡衣肩带顺着白皙的手臂一滑而下,布满光泽的金发垂致锁骨,乱中透着迷离的美,性感撩人。

见此景,满氏身后一男人尴尬的别过身去,她这才看清,不止她老妈,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男人!

“你居然还带了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私人的房间,如果我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怎么办?”

说罢她一咕噜滚到床上,用棉被裹住身体。男子自觉地走了出去,她瞄到他的背影十分宽大。[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满氏大概也觉得此举有些欠妥,毕竟是女儿的私密房间,可永远不可能服输的她,却因此做起了文章,更加数落起了女儿的不是:

“赤身裸体?你一个女孩,怎么能不知廉耻在房间赤身裸体呢?!”

又开始了,强词夺理,只要不顺她的气儿、她的心,满氏永远都是在理的那一方。

“我为什么不可以赤身裸体?在我的房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裸体,我裸奔,我裸着唱卡拉欧K都是我的自由。你现在是私闯民宅你知道吗?你给我出去!”

应该说,满胜胜有她老妈至少90%以上的遗传基因,从长相到脾气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她不可能服输。

“你……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恬不知耻啊你,尤其是在这种偏远的破廉租房。我都能进来,要是有心人想打你主意,你还能这么嘚瑟?这光是赤身裸体的问题吗?危险不危险啊。”

虽说两个火爆脾气撞在一起,哪一方都不肯示弱,满氏这番话倒也在理。激烈的言辞中夹杂的关心,满胜胜心知肚明。虽然不服气还想回击,这强势的关心倒形成一股暖流缓解了她近日所受的委屈。

她将脸别开,没有回嘴。满氏对她的屈服颇满意,也不再严词相加,倒是招呼起了门外的男子。

“ComeinJohnny,不用见外,来看看这位大小姐吧。”

男子慢步走进来,高大的身躯将房间的阳光阻挡形成阴影,吞没了满胜胜。男子下颌平且宽,眼下的颧骨十分突出,整张脸棱角分明,高高的鼻梁栗色微卷发,暴露了他是混血儿的事实。

“抱歉小满,来得有些唐突。”

男子会心一笑,右脸露出一个浓浓的酒窝,充满磁性而又亲昵的寒暄,打开了满胜胜回忆的大门……

“你是……你是……梁海地?”

“OK我觉得我变化挺大的,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男子又给了满胜胜一个能融化所有坚冰的微笑。

“梁海地?!你不是跟你妈妈……去了英国吗,在那里定居,还娶了老婆……”

她意外的变得结巴起来,这位笑起来万人迷的气质型帅哥梁海地是她的青梅竹马,十年前因为父亲遭遇车祸不幸离世,便跟随母亲回到英国,与她青梅竹马的缘分也就此终结。

“哈哈哈,我确实要结婚了,所以我特地回来找你啊。”

满胜胜心里咯噔一下失落了起来,原来梁海地是来发请帖的。十八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少女懵懂对他的暧昧,现在,彻底可以喂狗了。

“呵呵……恭喜啊……请帖就免了,礼钱先欠着。”

梁海地不解的望着满爱乐,也就是满胜胜她老妈:

“阿姨还没跟小满说吗?那我岂不是来得很唐突?”

他突然有些尴尬。满爱乐斜眼瞅了瞅满胜胜,脸上的严厉稍稍缓和了些,无奈道:

“这丫头出狱……不是,那天她突然失踪了,我也是最近才查到她躲在这儿。”

满爱乐有些支支吾吾,特意在隐藏一些敏感词。

“不是失踪,我是正大光明走的,我给你们留了字条的。我要脱离满家。”

满胜胜不知为何又激动起来,出狱这两个字眼好像触碰到了她某些不好的神经。

“离开满家?呵呵说得好听,你要真想跟满家断绝关系,为什么还舔着脸打着我满家的旗号去签那么多贷款?不害臊!”

满爱乐也跟着激动起来,梁海地立马当起了和事老:

“阿姨别动气,小满的性子跟您一模一样,想想您年轻时候所受的苦,多少能理解小满的所作所为对吧。”

他的话让满爱乐回想起一无所有的那段峥嵘岁月,不服输的她结识了他的父亲,他们一起打拼,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全世界,再到各自组成美满的家庭……个中曲折,历历在目。

满爱乐其实也想抚慰两年没见的女儿,给她加油打气,可这火爆的脾气,放不下长辈的尊严,让她此行适得其反。

“……披头散发人不像人,还欠下那么多房租,我要是房东早就赶你走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去,欠下的房租我已经替你交了,回家去,我们从长计议。你这几年的遭遇,我都跟海地说了,他……”

“什么?谁要你多管闲事?房租我自己会想办法,而且你跟一个十年没见面的外人胡说些什么,我不走!”

满胜胜被彻底伤了自尊,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她不知道满爱乐到底对梁海地说了什么,但每一件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愚蠢的、丢脸的,她不想让他知道半分,然而他现在全知道了,还是通过满爱乐之嘴!

如果有地洞,她已经光速钻进去了。她两的嘴上战争即将一触即发,梁海地见情况不妙,先发制人:

“阿姨息怒,小满既然不愿意走,就别逼迫她。我知您是担心她在外面风餐露宿,但是小满从小就跟您一样是个不服输的女汉子,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让她留下吧。”

满胜胜满眼惊奇的望着他,这家伙不是老妈请来的说客?他不是来帮忙把自己绑回满家的?

“让她留下,我也会留下,帮您监视她……陪着她、照顾她……一辈子。”

梁海地又笑了,对着满胜胜含情脉脉的笑了。她彻底蒙了,太久没有诸如此刻柔情的承诺,将她视为责任、视为珍宝般坚毅的眼神。如果她没会错意,他那炙热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是在告白?

他趁热打铁坐了下来,坐在她旁边,不到一指的距离,他就能触碰到她:

“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一起露营,我对着星空呐喊,这辈子非你不娶么?就算一个月后我不辞而别去了英国,誓言我一直铭记于心。”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她眼角热泪不禁夺眶而出,曾经与他哭过笑过花前月下过的青春记忆,如海浪般接踵而来。

“小满,我父亲出了车祸……算了,总之当时发生了一些我没有办法做主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跟我妈去的英国。”

他有些哽咽,显然那些回忆真的不愉快。

“但是现在我有能力了,我能做主一切事情!所以我飞奔回中国,来找你,来完成那个誓言……小满……”

他依旧笑了,苦涩带着心疼,十分柔情的亲吻了她藏在留海下溢满泪水的左眼……

“你知道了!?她跟你说了!”

她突然怒不可遏地推开他,怒视着满爱乐。

“抱歉小满!我不是故意提及你的痛处,我只是想表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左眼。”

越说越错,梁海地无心不停地踩着地雷。柔情蜜语不可能再奏效了,她的底线已经被深深践踏,左眼是她最后的防线。

她从床上蹭起来,捡起昨天被啤酒湿透了的牛仔外套冲出房门。楼下响起了跑车引擎特有的轰鸣,就像她难以抑制的怒火,几乎是飞出县城速度,她朝魈溪林场而去……

第六章 她不知的涌动前兆(上)

十一月的风咬着她纤细的小腿,轻薄的睡衣耐不住寒冷瑟瑟发抖。(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满胜胜快速奔跑想让身体暖和起来,在铁门前邂逅了准备离开的林槐两人。

睡衣、皱巴巴的牛仔外套,她没有如此不修边幅过。看着眼前两人衣着光鲜气场不凡,她不敢与他们有任何眼神交流,深怕落下笑柄。实际上,林槐他们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穿着打扮,他们毫无交集的擦身而过。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生疑惑,那位看起来挺有素养的女士为何在林场门外涕泗滂沱。再望一眼铁门,黑溜溜的链条将之紧锁,莫不是两人千里迢迢上门来谈生意,不料吃了闭门羹,难怪那胖男人一脸不悦。

东摸摸西掏掏,她这才想起自己逃得太仓促,包包手机还躺在廉租房里没带出来。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这道黑铁门。她朝铁门狠狠踢了两脚,抱怨该死的林魈居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开门营业,白白又损失两个客户!

……抱怨几下后,回想起昨晚是自己硬拉着魈居开怀畅饮,导致宿醉断片儿。梁海地和更年期老妈若不上门滋事,自己估计也得醉到傍晚才能醒。将心比心,情有可原,她一个深呼吸,将火气压了下去。

此时,从铁门后黑漆漆的隧道慢悠悠走出一个人,也许是凛或者末来开门了?她定睛一看,走出来的是一个头发黝黑,齐刘海正好掩盖住眉毛,露出一双细长眼睛的女孩。

原来是小又,林魈居的未婚妻。听说她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去了,满胜胜也快有小半年没见到她人了,谁料来给她开门的居然是小又。

许久未见,小又与她相视一笑。小又的微笑略带不解,从来不素颜示人的胜胜姐,今日为何如此落魄,甚至……衣冠不整……

满胜胜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回以一个苦笑,表示自己不想解释。

小又是个哑巴,世界单纯而透明。她心无旁骛,活着、笑着、翩翩起舞,就只为了“林魈居”这三个字。

小又打开铁门,微笑示意她将先行一步,扭头便朝蔷薇隧道采花而去。这份婀娜与轻盈,曾经也是属于满胜胜的。十七岁便拿下市级舞蹈大赛的冠军,会许多乐器,作词作曲,拥有一副天籁好嗓,可谓备受瞩目。可惜花无百日红,跌落王座的悲哀,她最清楚不过。

不一会,蔷薇隧道已经不见了小又的踪影,她独自吮吸着蔷薇淡淡的芳香向前走着。遥想两年前,也是带着同样的心情穿过这蔷薇隧道,曾经以为终于结束的漫长寒冬,原来只是暂时停止飘雪,能够融化冰川的春天,终究远在未知的地域外。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明晃晃的小溪出现了,一只大乌鸦正在溪里扑腾,衔着一块红色石头飞走了……

魈居贪婪地吸食着阳光,微风徐徐,撩动着他两鬓的碎发。他总是这样喜欢悠哉度日,所以给人一种懒散,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感觉。他沉默寡言,让人觉得冷酷。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他冥想自己就如风推着走的云,悠闲、惬意……云飘啊飘,终于,遮挡住了太阳?

他皱皱眉,哪片云这么大胆竟然遮住了他的阳光。

睁开眼,一双红肿又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怒火中烧的瞪着他。满胜胜落破极了,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打了结的头发盖住的半张脸上,清楚的写着“擦枪走火”四个大字。

“哇塞!破洞牛仔外套、性感的真丝睡裙、达令二号,你今天的造型好狂野,狂野中带点随性,现在流行这么穿吗?”

凛不是不读气氛,而是嗅到了火药的味道,才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视。

她今天也见到了她的偶像满胜胜,视她为风向标,十分热衷于研究她每日的穿着打扮及妆容。但满胜胜并没有理会凛,而是对着魈居摆出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

“你既然已经醒了,有在这里发呆望天的功夫为什么不开门营业?刚才门口有两个人看起来很不愉快的离开了,是不是又得罪客户了?”

魈居对她的所有带有火药味的语言是自动免疫的,就像长久被她不断念叨,耳朵已经长出了茧子一般,声音是钻不进去的。她现在能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今天这身说不清道不明的穿着。

他认为,这个女人就算出门扔个垃圾,也会细心打扮滴水不漏。不穿名牌不挂包,不喷让所有花香都黯然失色的香水,特别是不化妆,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他冷冷望了她一眼,企图从她眼里读出点什么信息,但依旧是失败了。他的读心术对她不管用,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在他掌控之外的人。

他十分讨厌这种看不穿的感觉,这会让他不安,被染上一些奇怪的情绪。他滚出她制造的阴影区,重新躺下享受阳光。

见他没有任何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不屈不挠,挪到他的新地盘故意制造阴影。她不知身后的阳光几乎将她黄色睡衣变成了透明的颜色,紫色内裤在他面前清晰可见,他有意识闭上了双眼。

她认为这是他故意的无视,虽然她明白这世界除了小又,就没有他愿意搭理的人,可谁叫她今天正在气头上,于是狠狠踢了他一脚怒喊道:

“给我起来放广播召集员工,一楼会议室开会,我有大事宣布!”

说罢大步流星朝别墅走去,女总裁气势丝毫不减。

魈溪林场内部员工大会召开了,20余号人齐聚小别墅一楼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员工们聚拢在长方形桌子四周。魈居翘着脚无精打采坐在主人位,斜眼瞅着满胜胜,心想她又心血来潮准备折腾什么。

林场最大的股东,也就是满胜胜在他旁边正襟危坐。员工们屏息凝神,听说满总今日有事关林场存亡的大决定要通知,都不敢怠慢,当然更热衷在私下窃窃私语,八卦着她今日的穿着。

“咳咳……”

她开始发言了:

“这件事本来昨天就该通知大家的,因为某些原因拖到了今天。但也因为这样,我深深感觉到责任重大,时间紧迫及……势在必行!”

现场寂静一片。

“一周前暴雨导致滑坡,太阳广场地基下陷,被泥石流掩埋大家还记得吗?”

员工们窃窃私语起来,那场暴雨的威力的确不可小觑。

“再过一个月,就是60周年县庆了,而作为主会场的太阳广场在这个时候塌陷……”

底下一片哗然,讨论声此起彼伏。

“没错!时间紧迫,太阳广场已经抢修不过来了,而县庆迫在眉睫,转移主会场成为当务之急!前天,我主动请缨去了县委宣传部,为领导们排忧解难,于是,领导们决定,将县庆搬到咱们林场召开。”

员工们由窃窃私语,变成了热烈的讨论。满胜胜发现他们互递眼色,但都推推嚷嚷好像羞于开口。

“林场能走到今天就连我本人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她看了一眼林魈居,然后继续说:“这跟大家不计酬劳的劳动是分不开的,在座有好几个老伙计了,在我们这位少爷还没来之前就一直细心呵护着林场。”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魈居,手指头清楚的指明,他就是话里的“这位少爷”。

“所以,大家跟我一样对林场是有深厚感情的。没关系,今天畅所欲言,有什么话不必遮遮掩掩,咱们摊开了说,一起解决矛盾,捍卫林场。”

员工们忽然全都安静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率先站起来踟躇而语:

“我在林场干了快20年了,林场也算盛极而衰过了它的黄金期,这满山的花草树木,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大部分的树年龄比我大,也有比我年轻的。我实在不愿意看着这些孩子接二连三染病死去,可是,你们不知树木是有灵性的东西,如果它的主人都不闻不问随波逐流,那它也不愿意繁荣不衰下去。”

说罢也看了魈居一眼。这下魈居不能忍气吞声了,他放出震慑力十足的招数,冷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台下瞬间又没了声音。不过这招对满胜胜没用,她给员工们撑腰道:

“没事张伯,你是林场最有资历的老员工,你继续说。”

张伯吞了吞口水,知道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但他今天一定要说出来,自己的心声,员工们的实际困难:

“我们其实很感谢满总两年来对林场不离不弃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你跑出跑进不断去拉客户谈生意很辛苦。但是林场的主要经济创收点,还是树木啊。”

满胜胜点点头,表示自己把重心都放在了招商引资上,忽略了林场的管理。不小心把它交给了林魈居这个空头老板,懒散成性,害得3号破的树木接二连三染病死伤大半。

张伯继续说着:“李大婶不是请了好几天假了么,今早上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母亲病急,怕是撑不住要送城区的大医院。大医院收费门槛高,她问我……”

张伯拳头攥得老紧,员工们都急切的看着他。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一咬牙到:

“她问我工资发、发了没有。”

“没错,我家小孩考了大学开支也挺大的,不停打电话问我要生活费。我这……”

由张伯牵头开口,员工们也终于一个个跟着开口讲起了难处。满胜胜心想该来的总归会来,话匣子打开,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刻来了。

“说句实话,林场的情况不容乐观,但也不能以此作为拖欠各位工资的借口,而且是一连三个月的工资。在没有领到工资的情况下,大家还是兢兢业业无私的为林场奉献着,所以才有之前那番我感谢的话语。”

她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对员工保证到:“抱歉,我们依旧现在发不起大家的工资,所以我才会厚脸皮不停地去找政府。太阳广场的塌陷真是老天爷的雪中送炭,只要大家再撑一个月保证县庆圆满召开到落幕,我们就有政府相应的场地补贴了。

之后借助县庆的口碑和桥梁趁热打铁,我加把劲招商引资,加入新元素改变林场传统单一落后的经营风格,一定能使林场起死回生。届时,大家的工资一定一分不少的发放给你们,还有分红、奖金等等。”

员工们互相激烈的讨论开来,最后达成协议,愿意继续为林场出力迎接县庆。在开“空头支票”方面,满胜胜可是一把好手。员工们透过她的话语仿佛看到了前景一片开阔的未来,纷纷准备鼓掌,以回应她的承诺。

“我反对!”

第七章 她不知的涌动前兆(下)

“我反对!”

就在台下还未来得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之时,魈居斩钉截铁给满胜胜投了个反对票。[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员工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林场主人公然反对大股东的决议,这掌是鼓还是不鼓啊……

满胜胜锅底一般黑的脸皮已经快黏住地板了,她恨不得林魈居立刻马上就此消失!他到底什么毛病,自己降低身份好话说尽,好不容易安抚了员工的心情,使之一致对外。他倒好,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起内讧,投了个反对票!

“反对无效,一个月后,县庆必须完美无缺的在林场召开。我会在最近把整改措施和细节安排拟一个详细的框架。”她黑着脸无视他到。

“具体方案出来以前,林场工作照旧。张伯,西边的稻田三天内要收割完毕,把秸秆烧掉,我要把那块梯田布置成VIP观众席。”

“哦哦……好的。”张伯答。

“……好吧,各司其职去,具体方案出炉以后再次召开会议,我们要借此良机让农场绝处逢生,迎来第二春,散会!”

员工们意识到暴风雨即将来临,以闪电般的速度离开了会议室……

见员工远去,她卸下防备,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重重松了口气。

她累了,心力交瘁,站起来眼前一黑,稳不住脚下朝魈居迎头倒去。

魈居接住她,把她强行摁回椅子上。她抬头朝他挤出一个病怏怏的微笑,企图装可怜糊弄过去。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但这么好的机会和项目,一般人都会同意的。”说罢再次站起来想趁机溜之大吉。她明白自己这次确实有些越权,过于独裁。但她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掌握着林场流转的大命脉。

其实,开不K县庆,在哪召开,魈居没有一丝兴趣。投反对票,是因为他意识到她很可能干了一件他明令禁止的事!

他随即站起来,足足高出她两个头,胸如一面黑色墙壁,将她逼到墙角阻止她离开。整个员工大会,作为林场主人他片语未言。现在轮到他发话了:

“那条小路大一点的车都很难进来,届时那么多大巴车根本错不开,你打算让来宾徒步二十多分钟的山路来参加县庆?”

“当……当然不可能。”

“那你是觉得自己能在一个月,修出一条大道直捣县城?”

她故意避开他犀利的目光,咬咬嘴皮,支支吾吾。

“还要隐瞒我吗?开不了口?我替你回答吧!政府对我们林场的条件了如指掌,他们会考虑把会场设在林场,除非你告诉他们了!”

他自上而下目不转睛看着她,眼神跟着她眼珠的轨迹移动,她扭开脸迅速逃离他的目光。

“……是,我告诉他们了,二号坡有一条隧道是可以直通林场的。”她斩钉截铁答到。

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这件事,早晚得摊牌。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从他发皱的双眉、颤动的太阳穴可知,他很生气。

她看出了他的气愤,两年来他没有如此生气过。她为破坏了两人的约定而充满负罪感,更为他无声的怒目不知所措。

但她了解他,知道他不会吵架,不会吐脏字,她总是利用他这一点欺负他、故意气他,两年来都是如此。她了解魈居不会计较太久,不一会儿就能烟消云散,但这次不一样!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不守规矩的女人,我要你离开林场,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终止合作离开林场?”

魈居冰冷的眼神中透着失望,言语决绝,她一时间语塞。不过惊讶一秒钟后,她却立马开始抱怨起来:

“你要我走?正合我意!林大场长,我早就想撤资了,只是深陷泥藻,一堆烂摊子把我埋了无法脱身而已。我走,你拿什么赔偿我?

既然被人扫地出门,那就开诚布公,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吧。

“林少爷你不管账,不招商,除了吃就是跑到山里去跟树林一起发呆。林场已经是负债累累,我为了林场,为了你、为了这一票员工所背负的债务换成其他男人已经去跳楼了,何况我还是一个女人!

员工已经多久没拿到工资了?你倒好,不管不问,反正有我顶着。我去借钱,去拜访客户,陪酒赔笑就差陪睡了!好不容易客户上门,你就摆出一副见谁都不爽的臭脸,这棵树不让砍,那棵树不让伐,不和你眼缘的客户直接拒之门外!因为你,我们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客户!

你去3号坡看看那些杨树吧,我上周出差前嘱咐你配合林业局的工作人员治理烂皮病,这倒好,不仅没采取任何防治措施,树木死得越来越快,把工作人员也给得罪了,您真能耐!

现在想赶我走了是吧?林少爷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满胜胜遇见你遇见魈溪林场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不赶我我也决心要走,但不是现在,而是县庆召开后重新招商建立新客户群,优化林场及交通硬件,回本了才走人!”

她趁机发泄,无尽的积怨就如子弹从嘴里源源不绝的喷射而出,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脆弱,哭了出来。泪水顺着下巴,滴在魈居皮鞋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这个女人经常哭。被门板夹到手指的时候,喝醉酒大哭大闹的时候,撒娇耍赖做戏假哭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种,毫不做作真情流露的时候。

该怎么办?他在内心不断思索,但似乎找不出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法。不知为何,这次看她哭,他会觉得难受,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觉得这次装得有些过了。他明白她的烦恼和难处,明白她内心有多强大,却随时会踩破冰点掉进海底。驱逐她,他不得已而为之,超越一切利益和金钱的诱惑,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面对暴雨梨花的她。那,要对她说吗?那个听起来很可笑的秘密的实情……还是说了吧,迄今为止隐瞒她的一切。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的时候,门外适时传来一个声音,救兵到了。

“哈哈哈,你们又吵架了呀!”

第八章

“哈哈哈哈,大股东,你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说这些是徒劳的,他根本就不懂。[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一个五十出头的大叔打破了会议室里尴尬的气氛。

龙天炎擅自推开了会议室大门,穿着私人订制的马丁靴踩得地板卡卡作响。

“早上到县政府办事,听说县庆要在咱们林场召开,我是特地来恭喜的,没想到撞见二位吵架。”

他就是除了满胜胜外另一个不在魈居掌控中的人,他的读心术对他不管用。推开门,小又像一位天使般跳了进来,将魈居从满胜胜跟前拉开。末一看来人是龙天炎,立马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藏了起来。

“咦?末不在吗?”

他四处张望,的确是来找末的。一看末不在,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两身上:

“这小子乍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比谁都单纯,且笨!大股东你得换一个方式说他才能体会你的心情,比如,你告诉他,你要真的离开农场了,他就会穷得再也吃不起最爱的荷包蛋了,啊……好悲惨。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龙天炎故意浮夸地演着。不过他的出现确实缓和了两人的气氛。他趁机朝魈居使了个眼色,让他离开一会让满胜胜有个喘息的机会。魈居扔下他们跑上了二楼,小又也追了上去。

龙天炎耸耸肩,心想这小子还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只要遇到不能读心的对手就会束手无策。他递给满胜胜纸巾,一边安慰她,一边陪她聊起了天:

“其实我早就来了,在门外听了很久,真是辛苦你了。其实......作为魈居的监护人,我非常感谢两年来你对他的付出和照顾,虽然那小子一点也不领情。”

满胜胜垂头丧气一直摇头:

“两年了,再硬的石头也该磨出点菱角了,可他的眼神始终都是冰冷的、孤僻的,没有我。我感觉不到半点合作伙伴间的互动和信赖。”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他很在乎你,在乎这间林场,只是表达得有些别扭罢了。”

她更剧烈的摇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公开那个秘密。”

“哪个秘密?”龙天炎假装不明白。

“两年前我刚来的时候,翻阅林场的地图发现后山二号坡有一条人工隧道。他说隧道可以通到林场,但是已经弃用了,让我保密,不能让人知道这条隧道的存在,我随口答应他了。”

“所以你们是为了一条隧道吵架?”

“我把这件事告诉宣传部的钟部长了,以便他做县庆的相关规划。”

“原来是你把他的秘密抖出去了,难怪他会生气。”

听龙天炎这么一说,她更加觉得自己理亏了,毕竟是她破坏约定在先。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她真的不明这个秘密存在的价值。

龙天炎思索了一下,也抖出了魈居的一个秘密。

“他一直活在梦魇中。他无数次梦到,追赶着一个人,那个人对他很重要,他不想失去他,但那个人跑进了二号坡的隧道再也没有出来。”龙天炎眯着眼说。

她惊讶地望着他,原来魈居做着跟自己类似的梦。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而且越来越频繁。”

龙天炎点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也是在二号坡隧道。我想进入隧道……无论如何都想进去,可是有一个黑影一直阻止我。第一次看见它时,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就只是一团黑影。渐渐地,梦见的次数多了,那个黑影开始有了头……身体,眼睛……和一只脚……”

“只有一只脚吗?”

“目前只有一只。它单脚站立,却很稳,它不会说话,或者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直直地站在我面前,阻止我进入隧道。昨晚我喝醉了好像又梦到它了……”

她这才回忆起来,感觉昨晚醉得断片儿,其实她是做了梦的,只是一早被满爱乐搅和着醒来忘记了梦境。她继续说着:

“昨晚……黑影有了眼睛。”

“眼睛?”

“嗯,有了两只眼睛,半睁着……”

“……独足鬼?”

“什么鬼?”

“啊......没什么鬼……呵呵……”

龙天炎嘻嘻哈哈跟她打着马虎眼,她也赶紧把思想从梦境中抽回来。不停梦到同一个梦境,且愈发清晰,她担心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而且细想,那个黑影似乎有些阴森可怕。

“在我们看来,那个秘密根本算不上秘密,甚至把他当做秘密是一件无谓而可笑的事情。不过我相信魈居有他不愿意公开秘密的理由,而且跟他的生世一样不简单。”

龙天炎的这番话语,让她脑海浮现出四个字,不忘初心。她轻轻闭上眼,用力呼吸,仿佛还能闻到两年前的春天,第一次误闯蔷薇隧道的花香。当隧道尽头的木门吱嘎打开,柔和的阳光背后,是洋槐花滑下魈居大衣的声音。

那天下着洋槐花雨,他转过头来,用这世界最单纯的眼神望着这位眼睛红肿的不速之客。这是一个脱离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魈居如一位不问世事隐居的美男子,不问她此来的原由,不嗔不怒。他就是一幅画,画着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恬静……

那次邂逅,偶然间的对视,是她近年来唯一一次最放松的时刻。那个瞬间,她没了任何忧愁,心情透明得仿佛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她犹记得他那句淡然,却让人无法释怀的话语:“我也许睡了太久,刚醒来,忘记了一切……”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然而现在……

她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晚霞已经映衬上五彩的灯泡。县庆开幕以后,紧接着就是借助县庆的名声开发项目,观光、游乐园、度假村……这些都在她后续开发项目中。如此一来,即可解除林场的经济危机,经济利益也不可小觑。可是,同样如此一来……为她疗伤的世外桃源就会消失,变成庸俗之地。

这就好像把魈居逐出家园一样残忍,他失去了画中的家园,而她再次被现实给打败。她望着灯泡上的流光感叹,是不是人不服从所谓的命运,就得一次次一败涂地?执拗终究斗不过现实,为了想要的生活,必须对现实卑躬屈膝跪地求饶……

她发起了呆,觉得自己开始迷惘了。

第九章 悄悄话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龙天炎发现满胜胜好似发起了呆。(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她赶紧回过神来抱歉到:

“啊抱歉,发了下呆,回忆起了两年前我们相遇的情形。”

见她满面愁容,龙天炎伤脑筋一笑,想办法转换到了轻松一些的话题:

“别看那小子成天绷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其实比谁都好欺负!”

他挤眉弄眼,她立刻接下话茬同意道:

“对啊对啊,他根本不会骂人,哈哈哈哈……”

他们俩一唱一和,笑声传到了二楼魈居的耳朵里。他就是不明白,这两个他不能读心的怪物,怎么每次都有这么多话可以聊。

糟糕的一天就姑且如此吧。满胜胜站起来,想趁着天还没黑开车回家。她跟龙天炎道别后一个人离开了林场。龙天炎也叮咚咚跑上二楼找魈居去了。

出会议室时,末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见龙天炎已经上了二楼,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却把满胜胜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躲进去的,但每次龙天炎过来,他都是这幅躲躲闪闪的德行。

二楼,魈居坐在阳台上沉醉在夕阳中,小又枕在他双膝上看起来十分满足和幸福。送走满胜胜,龙天炎叮叮咚咚跑上楼:

“这就是那孩子吗?太不可思议了……”

龙天炎眼神在小又全身快速游走,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魈居将小又揽入怀中,推开他道:

“色大叔,她害怕了。”

龙天炎退开两步背靠阳台栅栏:

“还要让我见识到多少不可思议?我真是三生有幸。[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魈居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夕阳下渐渐远去满胜胜的背影。

“她是个有能耐的女人,林场能撑到今天,多亏了她。”

龙天炎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么。他还在对刚才他们两人的争执耿耿于怀。看来他若不开解他,至少今天内他是想不明白自己怄气的原因了。

“她出卖了我的秘密,我们约定过的。”魈居冷冷道。

龙天炎点上一支烟狠抽一口,吐着圆圈道:

“能把县庆拉到这么个偏僻的林场来,她一定做了不少工作,你帮不上她就算了,起码别给她添堵嘛。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百姓疾苦,睁开眼就拥有偌大一间林场,明明是个生活白痴,却偏偏有个女强人不计辛劳帮你打理,你还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失忆者是无法理解的。”

这话魈居可不依,他泱泱不服反驳道:

“戏是我们一起演的。”

龙天炎不屑回道:“所以说你蠢啊。以前你是一个纯粹的失忆者,你做什么有悖常理的事都能说得通。现在你已经回忆起很多东西了,再去保持一个完全失忆、对这个世界很陌生,对人十分猜疑的角色,就会让人觉得别扭不是吗?”

他有些懵懂,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话。

“你看吧,不懂了吧。尽管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但随着你记忆的复苏,你的性格也在悄然改变。戏演不下去就得换套路。你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但你太依赖于读心了。

你遇见的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是靠读心来甄别好坏,好比林槐和阿萱,通过读心便能很快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从而做出应对。你的能力随着记忆的找回莫名的在消失,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能力消失殆尽,一个读不懂的满胜胜,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你还怎么去面对这个大千世界?”

他为他找了一个恰当的例子:

“我刚才触摸小又,你替她拒绝我,担心她会害怕,说明你对她用了心。把你体恤她的心情转移到满胜胜身上,你就对她用心了。用心,只是建立人际交往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步,就会开始更深层次更复杂的交往。”

如果你能对满胜胜读心,那你马上就能知道她今天穿着如此落魄的原因。实际上你读不了她,你就该问她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她一个人背井离乡支持着这座林场,两年来你可有对她嘘寒问暖过?问她心情如何,需要什么,你没有。这也是你们今天吵架的原因,她的抱怨你听不懂,你们完全没有合作伙伴应有的交流。

也许你会说,这不是我们两之间约定好对她演的一场戏吗?戏里你是冷酷多疑的林场主人,不会跟她有除了工作外更深层次的牵扯。但是你的戏演得太硬了,咱们是时候改变一下戏的套路了。”

魈居陷入了沉思。他明白他的未雨绸缪不无道理,只是他深陷在失忆与找寻的漩涡里一筹莫展,还不能将一切处理的得心应手。

龙天炎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淡然一笑::

“反正,你这个从四块阴沉木中苏醒,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是不会了解人间疾苦的,慢慢来吧……对了,这个给你。”

他接过龙天炎给的东西,一张相当花哨的旅游宣传单。

“这是旅行社的邮轮旅行,我查过了,马毅阳失踪的海域就在这条航线附近……这里!”他指着宣传单说。

“我们大后天就动身去参加这轮豪华巨轮游。虽然对不起满胜胜,县庆的事就交给她一个人去忙活了,否则错过这趟游轮,便赶不上和林槐约定交人的日期。”

“林槐答应事后给100万,我全部给她不就行了,还大费周章开什么县庆?”

龙天炎严肃的摇摇头:

“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承诺他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你以为他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暴露会读心术的那一刻起,林槐就开始防着你啦!你能读到十天后他会干什么想什么吗?

像林槐这种老狐狸,给他喘息的时间就能反咬你一口,只怕找到马毅阳,局面便不受你控制了。再说了,县庆是你想在哪开就在哪开的?满胜胜既然答应领导把林场借出来,这事就得这么办。”

真是的,个子挺高,皱纹也不浅,龙天炎头疼这小子的想法怎会如此肤浅幼稚。不过他明白这只是失忆造成的,只要把手上这个锦盒交给满胜胜,一切都会改变,只怕到时候,想让他做回单纯的魈居也做不回了!

“糟了!我还有事没对满胜胜说呢,我得追她去!我今晚在这借宿……你让末等着我回来……”

龙天炎这才想起锦盒还没交给满胜胜,立马夺门而去,去追赶已经快走出隧道的满胜胜。

第十章 梦魇的到来

回来了,廉租房。[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满胜胜站在楼下呆呆望着窗子,白天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她没有带钥匙,只有跟房东去要备份的了。

刚上二楼拐角,她发现卧室门留着一个缝,难道梁海地他们还没走吗?但是灯好像并没有亮,原来没给自己锁门就走了!她气不打一处来。

推开门,没有开灯,就着月亮朦胧弱光一头扎进被褥里,现在只有它们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她偶尔也会自怜自艾,特别是每每工作结束后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家推开门的刹那,她不喜欢开灯,否则空无一人的房间会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有多么形单影只。

“你终于回来了。”

“谁!”

房里竟然有人!她警觉地开了灯,一个男人正坐在床沙发上冲她微笑着。

“梁海地!你没走啊,吓死我了!”

她抹抹胸口,原来是梁海地,他居然一直待在她的房间。

“抱歉,白天你什么也没带就冲出去了,我怕你回来开不了门,所以一直等你到现在。”

说罢,冲着她傻傻一笑。十年没见,他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爱笑。他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也是与她失之交臂的男人。

“你就这样坐了一天?我妈呢?”

“我让阿姨先回酒店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没办法去找你,只有坐着等你回来。你还在生气吗。”

他白天那番告白的话语开始在她耳边萦绕,她喜欢过这个男人,深深地。可阴差阳错,他不辞而别后,她经历的许多波折已经将她剥得面目全非。错过即是错过,他即使是他,她也不再是她了。

“你回去吧海地,我已经没事了。”

他走近她,牵起了她的手: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让我回哪去?酒店、英国?”

她甩开他:

“哪里都好,我们是不可能的了,十年没见,我已经不是我了。我妈也告诉你我的遭遇了吧,你不用为我这样的残花败柳浪费时间。走吧,继续你的新人生,你应该找一个和你相称的女人。[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我们早在十年前就不应该再有交集,忘了今天,你就当从十年前起再没见到过我。”

他表情变得落寞不已,自责到:

“原来你还是怪我十年前不辞而别……我不奢望你能听我的理由,但是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我不走,也不会放手。”

他奋力拥抱她,意图将她瘦弱的身躯嵌入自己魁梧的躯干一般。丢失许久的温暖,在这个微寒的深秋之夜,正由梁海地一点点传递给她。若不是左眼的阵痛,不时涌上心头那旧时的讽刺与嘲笑声在时刻提醒她,她已经死去!也正在重生!要不她真想就此沉沦在他的臂膀之中。

再见了,初恋时光的单纯美好。尽管那些朦胧的爱现在想来还是会让人苦涩、迷恋,但它终究只是一个易碎的五彩气泡……

她奋力挣脱,把他无情推向门外:

“拜托了海地,你回去吧,把我妈也带回走。”

他本是充满自信而来的,觉得自己可以轻易说服她带她走。没想到却输给了时间和距离,十年到底把他们分别到了多远。

“……那好吧,我去酒店劝劝阿姨,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联系你。”

他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这么抗拒,还是说她想彻底抛弃以往的决心太强烈。他无可奈何,害怕相持下去她又会夺门而出,只能暂行缓兵之计暂时离开。他走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房间再度空虚起来,她转过身准备去洗把脸,这才发现堆满易拉罐的房间已经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她痛恨起了自己的决绝。

她已无心入睡,与其胡思乱想自怜自艾,干脆大扫除吧。把不要的东西整理出来一口气扔掉,痛痛快快的都舍弃掉。

后来,她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把床底下几个大花盆掏了出来,铲了土填进去放在窗台。龙天炎对她说,交给她的锦盒里有6颗十分珍奇的种子,是有人想走私被扣下来,千回百转到了自己手里,怕种坏可惜了,所以拜托她来种。

她小心翼翼打开深紫色锦盒,里面确实整齐排放着6颗核桃大小的圆形颗粒,她随便掏出一颗仔细端详,心想这真的是种子而不是工艺品?

种子呈深褐色,表面的凹凸不平就像刻意雕刻上去的文字或图腾,每一颗的花纹都不一样。她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好似看出了一些端倪,又不太确定。

她试着埋了一颗进花盆,先做做实验,其它的则小心翼翼收进衣柜。

凌晨,她终于有些困倦了,但依旧睡不着,所以倚靠在沙发上痴痴望向窗外,想迎接第一缕晨曦。

“吱吱吱嘎……”

就在发呆之时,卧室门吱吱嘎嘎的被打开了一条缝,大概是风吹的,梁海地没有关好门?

她无语的起身关门,无意间听见衣柜旁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趴在那喘着粗气。

她心里一紧,难道是房东家的土狗二花跑进来了?

此时,卧室门继续被打开,越开越大,借着月光能模糊看到一个接一个的黑影从卧室门外钻了进来!

什么东西?二花的流浪狗朋友?

卧室里黑漆漆的,看不清跑进来的是什么东西。它们一声不吭,乖乖分布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试图快速移动到卧室门处好开灯,电灯开关在那里。但只要一移动,马上就会被黑影逼回去。

不时间,黑影全都聚集在了她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她团团围住。

黑影太安静了,它们只是限制她的活动,其它什么也不做。她祈祷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至少叫唤一声也好,起码能大概知道是个什么动物。它们一声不吭反而让人压抑无比,感觉神经已经被最大限度的绷紧,随时都会断掉!这种担惊受怕给心脏造成的负担,远超一瞬间的惊吓。

无声的僵持了一会,衣柜旁的黑影终于挪出来跳上了她的床。它嗷呜嗷呜地叫了起来,引得其它黑影接二连三也跟着吠了起来,这叫声一听就知道是狼。

原来是狼?

屋子里满是狼嚎,她心想邪了门了,狼群进家了?这大县城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狼,还不约而同进了自己的家!

她两腿吓得直哆嗦不停往后退,她记得窗户下放着扫帚,就算要跑也得有个东西防身啊!要不就得跳窗户啦!

但是奇怪了,扫帚呢?

她已经背靠窗户无路可退,可怎么也摸不到自己明明放在窗户下的扫帚,完蛋了!梁海地打扫过卫生,那杀千刀的小子把扫帚移位了!

看得出床上的狼是领头的,它不停跟随她移动,等着她退无可退。

“嗷呜!!!!!!”

领头狼眼冒凶光闪电般朝她扑了过去!

若只是躲闪,狭窄的卧室根本没有足够逃窜的空间,群狼只要一起发动攻击,马上便能将她撕分个精光。

门既然出不去,唯一能有一线生机的地方,就是跳窗!她估算了一下,这种私人修葺的老房子,二楼并不算很高,楼下还堆满了杂物,运气好也就摔出一点骨折。倘若继续待在房间,估计就是狼群的一顿大餐了。

就在领头狼扑向她的万分之一秒,她精算出了唯一的逃生办法。没有一点延迟,她应声而转,差一点就越出窗户。但就在这千钧万发之际,她看到又一个黑影同时破窗而入!

里外夹击?

差一点他们就撞上了。她立即抱头蹲地,佩服自己今天真是灵敏过头了!

窗户“砰!”的一下炸裂,碎玻璃四溅,只见一只张着巨型翅膀的怪物卷着劲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冲进狼群,跟它们扭打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怪鸟?管他的,她赶紧站起来趁乱冲向卧室门企图逃跑。可惜狼群数量众多,边缘的狼发现了她,跳出来一只将她按倒在地,撕咬起她的手臂,疼得她撕心裂肺!

另一只也迅速扑了上来,腐臭的口气让她一阵恶心。狼试着轻咬脖子像是在品尝味道,也许味道不错,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什么?!

她被咬住气管憋得脸通红,她认为自己死定了,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然后就是被咬住脖子的窒息感。她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恍恍惚惚,她瞥见门外似乎站着一个高大竖直的黑影,她认出了它!

“救救我……救救我……”

她尽力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濒死之际,梦里经常光顾并阻止她进入隧道、只有一只脚的黑影出现了。它是好是坏不得而知,只是本能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它求救。

独脚黑影听到了她的祈求,变幻出一条影鞭,抽得狼群满地打滚。

她忍痛爬向门边,竭尽全力蹭起来按下了电灯开关,房间瞬间通透起来,刺眼的强光射得她头晕目眩,没等看清房间里的状况,她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答案的谋求

等她睁开眼,是靠卧在沙发上,谁一直在呼唤她醒来。(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說’)

右手臂有些刺痛,脖子也不舒服。她努力清醒,发现魈居正拧着她胳膊不停叫醒她。

“林……林魈居!你怎么会在这里?狼群呢?鸟呢?一只脚的鬼呢?”

她还是有些神志不清,一把抓住魈居往外逃,却被他按回沙发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镇定点!”

她躲躲闪闪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有狼,没有鸟,也没有鬼。廉租房里很太平,林魈居和小又在这里。

她战战兢兢扫视了一周,房间里确实没有半点异样,刚才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但是窗户玻璃却碎了一地,碎屑还割伤了她,所以滴着血的右手在发痛。

她摸摸脖子,也很痛,像被人捏过或咬过,连里面的肌肉都在痛!但没有破口,好真实的梦。

“你、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心有余悸,有气无力的询问。

魈居掏出手机让她自己看:

“全是你的未接,你不停给我打电话一直喊救命,问你怎么了就只会喊救命,所以我才带着小又过来看看。”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机上几十个自己打去的未接电话,但没有一点映像是什么时候拨的电话。

“那,你怎么进来的?”

“门又没锁,还开得大大的,一进来就看见你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喊救命。”

难怪脖子没有伤口却会痛,原来是自己掐的,看来,那真是一个梦而已。

“你的窗户怎么破了?”

魈居奇怪的打量着散落满地的玻璃碎屑,从中捡起一颗异物,子弹壳!

满胜胜一把夺了过来,不禁冷汗四起!难不成睡梦中,有人用枪击碎了玻璃!是谁?他想干什么?下次的靶子会是自己吗?

魈居夺回子弹壳,把它揣进外衣口袋,看见晨曦冒出了头,松了口气道:

“龙警官昨晚住在林场,找我还有些事,我得赶紧回去,顺便给他看看子弹头,或许能有些线索。[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mianhuatang.la]”

说罢扭头便走。

“你别走!”

满胜胜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她心有余悸,就算晨曦到来,也无法照亮梦里经历的黑暗。她不敢一个人继续待在廉租房里。

“等我洗个澡,带我一起走!”

她用几乎颤抖的声音渴求着。魈居这才看见,她右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还在滴着血,应该是被玻璃划伤的。

他心里紧了一下,不明白一瞬间涌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但跟白天看见她失魂落魄时的感觉是一样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想确认她平安无事后火速赶回林场与龙天炎商量马毅阳一事,却无法抗拒她的哀求。

小又从卫生间里拿来卫生纸,他仔细的为她擦拭血迹。

她有些惊讶,对谁都漠不关心的他竟然担心自己的安危,大天黑的从林场赶过来,还为自己包扎伤口。这种感觉甚是奇妙,也挺宽慰。两年了,顽石终于有一丝丝松动,她再也不是他永远的外人。这也许是伙伴间一小丢关系进步的证明吧。

魈居是开着林场拖木头的皮卡车来的,他在车里打盹,留下小又陪着她在房间里洗澡。她收拾好手提包,化了淡妆,终于脱去皱巴巴的牛仔外套,换上干净的尼龙大衣,准备一同去林场。

临走,她望了一眼破掉的窗户,心想得找一个工匠把它装好,免得房东来找茬。她的眼神扫视过窗户边的花盆,发现里面好像长了什么东西。她凑近一看,奇了怪了,几小时前还空无一物的花盆里,如今插着一株已经枯萎的植物。

植物已经枯萎殆尽,像一只黑色的大水母,指尖一碰几乎化为灰烬。

她用手指顺着根茎往下挖,掏出一坨黑色的东西。剥开泥土,一眼就能辨认是几小时前她亲手种下去的种子,也就是龙天炎交给她的种子,虽然已经变得干瘪。

怪事连连,这到底是什么植物?居然趁着她睡着的几小时完成了发芽、开花到枯萎的整个过程!

她剥干净泥土顺势将种子揣进大衣,准备去找龙天炎问个究竟。

魈居一个人坐在驾驶室操纵着方向盘,满胜胜和小又相互依偎蜷缩在后车斗中。还好她脱去牛仔外套换上了厚实的大衣,深秋清晨的寒风再也无缝可钻。

小又就像黏着魈居一样黏着她,轻柔又安静,难怪魈居这么疼爱她,只对她与众不同。

几经颠簸,他们进入了林场。闻见他们到来,龙天炎伸着懒腰从别墅的阁楼叮叮咚咚跑下来迎接。末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跟在后头,挂着两个黑黑的大眼袋。

“从口径来看,这是我国标准的手枪子弹,不像自制土枪。看来凶手是专业的,也不排除其它得到枪支的渠道。”

这就是龙天炎检查子弹壳后的定论,他继续盘问:

“大股东最近有和什么人起冲突结怨吗?”

满胜胜眯着眼回想半天,摇摇头确定没有。

“会不会跟县庆有关呢?有人眼红之类的。”

“不知道,但是不太可能。”满胜胜排除了县庆这一怀疑。

“好吧,子弹姑且放在我这,带回局里去进一步鉴定。不过大股东,你还是小心为妙,我建议你不要回去住了搬来林场吧,不管凶手是觉得好玩、恐吓,还是真的想取你性命,你都很危险。”

她却实还心有余悸,不只是窗户被子弹打碎一事,还有昨晚那可谓身临其境的噩梦。搬来林场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提了两次都被魈居拒绝了。

她随即瞄了一眼魈居的反应,这次他没有反对。相处了两年,满胜胜很了解他,不做声就是他的默许。

“拜托了龙警官,调查结果请第一时间通知我,谢谢。”

她终于松了口气,天气也逐渐凉到能看见白雾叹息的地步。

“哦对了!龙警官,昨天你交给我的种子……”

“种、种子,地瓜种子?……我肚子饿了,不吃种子,哈哈哈哈……”

满胜胜本想询问种子一事,却被龙天炎装傻糊弄过去。他注意着魈居的反应,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保密。

“哎呀!好饿啊,现在是早餐时间了吧,魈居,龙叔叔我饿了哟。”

龙天炎向魈居撒娇是司空见惯的事。别看魈居一脸嫌弃,对这个有些无厘头,时不时过来蹭吃蹭住的老刑警,还算有求必应。满胜胜分析,魈居的冷酷,或许是失忆造成的。在他脑海空无一人的这三年里,龙天炎就是最亲的人,说不定就是父亲般的存在。

不过,她一直不解,一个失忆得把自己的人生忘得干干净净得人,却还能记得有一个未婚妻,也就是小又。

魈居钻进厨房,不一会儿从烟囱排出一阵香味诱人的白烟。满胜胜从昨天宿醉醒来就颗米未进了,这阵香味唤醒了她进食的欲望。一个失忆者能做出少有的美味饭菜,她严重怀疑魈居以前是做大厨的。

“对了大股东,种子的事能帮我保密吗?不要让你我以外的人知道。”

她满心期待准备走进客厅享用早餐之际,龙天炎在她耳旁小声嘟哝。她不解的望着他布满胡渣的脸,他的表情很认真。

“特别是魈居,别让他知道。我知道大股东是个绝对的好女人,不爱八卦,这两年你把疑问都埋在了心里,一直支持着林场。那小子因为失忆,体恤不了你的良苦用心,也因为害羞,所以看起来这么别扭。”

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龙警官的话好暖人啊,那家伙无法体恤的岂止是我,还有你这个大暖男监护人不是吗?你简直就像他的父亲。好吧,看在你夸我是好女人的份上,我答应你保密。”

“要是我的儿子还在世,就跟魈居差不多大。真想让你成为我的儿媳妇。”

龙天炎伸伸懒腰若无其事的说着。满胜胜吃了一斤,听说他有一个女儿,却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过世。

“种子你继续种吧,你想要的答案我没有,你心里的很多疑问也是我想知道的。种下去吧,继续支持这座林场吧,谜底终有一天会揭开的。”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第十二章 得走了

“嗯~好吃,土豆泥太入味了,再给我一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满胜胜大快朵颐,对早餐赞不绝口,毫不客气把碗递给魈居,要求再来一碗。他边咀嚼边瞪着她,心想厚脸皮的女人打不死的蟑螂,刚才在廉租房明明害怕得甩都甩不掉,现在又开始嚣张起来了。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去添么。

她开始装模作样,五官几乎扭在一起,握住受伤的手臂装疼。无奈他只得乖乖帮她去盛土豆泥。她心中窃喜,有一种一雪前耻的快感,花了两年时间,这块臭石头现在会滚了,奇妙感油然而生。

“达令二号!听说你昨晚受伤了,没事吧!”

凛风风火火的不知从哪冲了上来,一把从后面搂住她,这种热情和亲昵,经历多少次都不习惯。

“小伤口嘛没事的,快来吃早餐。”

凛挤开末坐在她旁边,朝龙天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早上好。他同样以一个眨眼回应凛――他心目中永远都充满朝气大大咧咧的女孩。

末无精打采乖乖坐到了另一边,见状,凛嘲他讽到:

“怎么啦忧郁王子,熊猫眼诶。”

“我给龙警官画了一晚上的嫌疑人肖像,他都不满意……说待会还得继续画。”

其实凛比谁都清楚不过,末根本不是帮忙画什么肖像画,而是由龙天炎描述脸部特征,直接变脸,变到他满意为止。

“达令,还有我的份哦。”

凛也向魈居撒起了娇。魈居盛上两碗土豆泥送到她满胜胜跟前,幽怨的末被全员无视,只得起身自己去盛。

“对了,大股东,后天开始,我要借一下这个家伙。”龙天炎吃着吃着忽然指着魈居冒出一句。

“借?”

满胜胜吧嗒着嘴里的食物,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后天我要把魈居带出林场,大概一周左右。”

她停止咀嚼皱了皱眉:

“去干嘛?那我的县庆怎么办,已经迫在眉睫了还抽我人手,而且还那么长时间。”

“这小子不会迎宾,不会策划能帮你什么忙?”

“体力活啊,帮张伯收稻谷啊。”

“……但是抱歉,局里打来电话说找到了些跟魈居生世有关的线索,让他去配合工作……所以……”龙天炎有些为难。

原来是这样。其实没有这个理由她也会放他去,她觉得,林魈居除了吃就是在草地、树林、小溪边各种偷懒打盹,别说帮忙,不添乱就感恩戴德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难得林场主不再为了县庆的事跟她呛声,她巴不得他赶紧走,最好县庆结束再回来。

她点点头假装为难的同意了。

吃饱喝足,满胜胜如蓄满电力的发动机,一如既往开始安排工作。

“好吧,我已经拟出了县庆的林场整改方案,召集员工开会!”

“这么快就出方案啦?”龙天炎不敢相信。

“时间就是金钱,光阴不能虚度啊,我可是把后半生全压在县庆上了。”

她蹭起来干劲满满的冲向会议室,龙天炎拎住末就往上爬:

“末就不用安排了,就凭他这犹豫王子的长相,县庆当天站在门口当个花瓶公关,所有师奶定败在他石榴裤下。我们继续画像去,你们随意,哈哈哈。”

满胜胜挥挥手让他们忙活自己的去。龙天炎的话正中她下怀,她确实准备让末卖脸。

“我去洗碗!”

凛知道魈居最讨厌洗碗,主动请缨收拾起了碗筷。魈居吃完早餐心不在焉的望起了远山。见他对自己的安排没有反应,满胜胜走回他身边踹了一脚,叉着腰训斥到: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放广播通知开会!”

这个女人果然很讨厌,霸道、独裁、爱使唤人!她是有双重人格吗?魈居心生不爽,难不成昨晚她那可怜巴巴害怕的样子是装的?她到底有没有挽住自己的手腕不肯松手?他越来越不确定了。

“林场广播,林场广播……所有员工会议室集合开会。”

广播没有半点抑扬顿挫,十分麻木,魈居喊了一遍便不耐烦的走开了。满胜胜倒是心生窃喜,他越不想做什么就越要让他做,这就是他身为林场主却成天自由散漫不思进取的惩罚。

会议后,满胜胜选择徒步回到了廉租房。一路上有小溪、美丽的枫叶、雾气缭绕的山峦,但她无暇观赏。她如一部没有思想的机器,匀速、看似心无旁骛的向前走着。她在思考,在回忆,在凌乱、错乱交织的思想中无法自拔……

又走到了廉租房楼下。排放着污水的管道,肆意散落的垃圾,流浪狗、蜘蛛网……满家的女儿,“满意教育集团”公司的继承人,竟然在环境如此恶劣的乡下廉租房渡过了两年。

她抬头望窗,觉得有些异样,是谁为她修好了玻璃,还挂上了满是向日葵的精美窗帘?

她急忙冲上二楼,原来是梁海地。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找房东啊。早上来正好遇到房东在你门前徘徊,她告诉我说昨晚听见你屋里有动静,今早楼下一看窗户玻璃没了,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就上楼敲门,半天没反应,然后就遇见我过来拜访,才用备份钥匙开门一探究竟。”

讲到这里,梁海地一脸担忧:

“你昨晚怎么了?窗户玻璃碎了一地,还有血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站在窗前看着被修复的窗户,任微风拍打窗帘拂过她的身躯。明亮的向日葵为房间增添了一份生气,宛如新生的感觉真好,为何来得这么迟?

梁海地每每地出现都会让她心乱如麻,她怕一旦放松警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便再也爬不起来了。那她这几年所受的苦,做的努力、她的倔强等等,全都会被否定、不值得,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当初选择逃离满家不就变得没有意义?

开什么玩笑,她拿青春、尊严、甚至生命在打一场仗,等待一个复仇的机会,她不会服输,不甘心当一个接二连三的失败者。

她背对他挤出一个爽朗的微笑,然后转过身道:

“我昨晚打扫卫生不小心撞到玻璃,它碎了,还把我割伤了。我没事,只是自己不小心而已,谢谢你帮我换好了玻璃。”

她撒着谎,她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进一步付出。

他捧起她扎着绷带的手心疼不已,十分自责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昨晚我坚持留下来,你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她急忙收回手臂摇头:

“别再说这种话了,海地,谢谢你为我换上了窗帘,但是我用不上了。”

“为什么?”

梁海地不懂她的意思。

“我……要搬到林场去住。”

他楞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要搬走?是因为我吗?你就那么抗拒我!”

“不是的海地!”

她连忙解释。她见他很难过,一副受伤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即使不能成为情人,面对老朋友连一杯热茶、一句好久不见的寒暄都没有。作为老朋友,她应该对他的回归表示欢迎,与他彻夜长谈,八卦一下他十年前不辞而别的真相。

是的,他暗示过十年前的离开是有苦衷的,他随时准备解释给她听,只要她愿意。

所以她觉得自己变了,不再是从前的满胜胜。如果他是光,这就是她抗拒、逃避的原因。在黑暗里待得太久,是不能直视太阳的,光越强,心里的阴影就会越重,自卑也会无所遁形。

太难受了,她又想逃避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千头万绪从何说起,要解释起来非三言两语能道尽。满爱乐告诉他的,只是她这几年生不如死遭遇中的冰山一角。她不想再次暴露伤痛,只能变成刺猬保护自己。

“我几乎交不起房租,就算我妈不帮我交,我也准备凑钱交租后搬到林场去。这样一来也方便管理,不用早晚往返这么麻烦了。所以,不关你的事海地。”

梁海地看出了她的心事和顾虑,往后退两步坐在沙发上道:

“你说过你不再是以前的满胜胜,我同意。因为你长大了,比其他的大人拥有更多一点点的烦恼而已,所以你不是以前的满胜胜,而是现在的满胜胜。烦恼多了容易消沉和自闭,所以我也不是以前的梁海地了,我是成为了大人、能够分解你烦恼的崭新的梁海地。”

他果真是一束光,让她为之动容。她会被他融化的,长此以往。

“好吧,搬到林场至少有人陪着你,比孤零零的要好。我先把阿姨送回SH处理一些事务。我们定了晚上的机票,其实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不过只是暂时的!我说过是特地来找你的,所以我不会放弃。

我想过了,是我来得太突兀,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强势的让你接受我。你心里有许多伤痛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治愈,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梁海地苦笑了起来,搓着自己的头发,表示自己彻底失败了。

“我得走了,和阿姨去机场,否则来不及。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突然想到还有我这个老朋友,再想像从前一样把我当成你抱怨、吐槽的收纳袋,我随时在电话那头待命。我走了……”

他站起来抚摸她的额头,轻轻用唇点了一下:

“这只是老朋友间暂时的告别,我在英国学来的,希望你不要抗拒。GOOD-BYEMYOLDFRIEND。”

然后转身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房间。

“等等海地!”

她已热泪盈眶,为这句老朋友,为扭曲变形的青葱岁月。她递给他一个苹果,红肿着眼睛说:

“这是我们林场的苹果,下次来,我一定会笑着迎接你,带你参观林场。再见,老朋友。”

她给了他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号码。一句老朋友卸下了她的心房,一句老朋友代表了他们青梅竹马纯真快乐的岁月,给了她无穷的动力。

接过苹果,他深深咬了一口:

“真甜!加油,胜太后,小的暂时告退。”

梁海地走了,暂时离开。胜太后是学生时代他给她专属的头衔。

第十三章 二号坡

梁海地走了,房间依旧破而空荡,却莫名多了一股生气,原来是向日葵窗帘的跃动给了她复苏的错觉。(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

望着它,她发了一黄昏的呆,脑子里跑马灯似的回放着从前的喜怒哀乐。就像有一台冰箱,把她美好的记忆全部冰冻了起来,如今是谁把冰箱门打开了?让她找回了快乐的记忆。是老朋友。

太阳躲回地平线,回忆戛然而止。夜晚降临,噩梦又要开始了!

她蜷缩在窗台底下,心想这是个死角,凶手的子弹怎么也射不过来。明天就搬到林场去,大不了今晚不睡,保持警惕。

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好,深夜,她实在困顿得不能自已。有谁陪她说说话也好,但是不可能。她打开手机翻看网页想借此提提神,但视线马上就模糊起来,太困了!

眼皮止不住的往下塌,意识模模糊糊……一连串震动使她突然清醒!有电话进来了!

林魈居!?

她以为看错了,这颗千年老铁树是要开花了?两年来不是为工作的事头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喂……喂?”

她难以置信的接起电话。

“呼啦!呼啦!……”

电话里满是呼啦的杂音,没人说话。她冲着电话又喊了几声,魈居终于回应了。

“收拾好了吗?”

“收、收拾什么?你在干嘛?那么吵。”

“收拾行李啊,你不是要搬过来吗?磨磨蹭蹭的。我在锯木头给你做床,阁楼上只有地铺。你赶紧打包好,末他们已经出发去接你了。”

满胜胜瞪大眼睛,心想他怎么比自己还着急,哪有人大半夜搬家的,她想明天慢慢搬来着。不过他肯为她的事那么上心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虽说有些仓促,她内心止不住的开心,不用再一个人担惊受怕的熬过长夜了。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我、我要一米八的大床,可以摆成大字的那种!”

她立刻得寸进尺起来。

“我的阁楼都没那么大,你别妄想了。”

魈居挂断了电话,她傻了笑起来。他好像变了,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变化,或者根本就没变,只是她不经意的错觉而已。她浮想他勾着背挥汗如雨锯着木头的样子,不可思议又好笑。

不时间,末他们已经到达廉租房,摁了两声喇叭示意他们来了,也以此警告黑暗中掩藏的凶手。

“达令二号我们来啦!一起搬家吧!”

凛十分元气的第一个冲进来,末和小又也相继上楼。

“什么嘛,你什么都没收拾嘛。我来帮你!”

凛卷起袖子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别墅里什么都有,少爷在帮你做床,大姐头你只需要带上衣物及随身物品就好了。”

末斯斯文文的传达着情况,被凛推到一边说他碍手碍脚。屋子里变得热闹起来,翻箱倒柜,大家专心致志的帮她收拾着行李。她再也不害怕了,这种久违的被关心呵护的感觉真好。

“呼呼,终于弄完了,全是达令二号的衣服嘛!还有鞋子、包包。”

不收不知道,收了把自己都吓一跳,她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衣服,可以塞满整个皮卡车!

末开着车,她们三个女人挤在车斗里,望着漫天繁星、聊着琐事一颠一簸进了林场。小又和凛左右依偎着她,两个浓情蜜意的小姐妹让她十分温暖。

折腾一宿,黎明在他们驶入林场的刹那间降临。东方涌出一道白光,可以隐约看见魈居身着白色衬衫,束着发髻如一位隐者坐在屋顶,等待着朝阳的来临。

他没睡觉?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吗?满胜胜痴痴望着他,觉得他又变成了一幅画,融入进青山绿水间,毫不突兀。

“达令他经常彻夜不眠的,也会不间断的坐在屋顶上等日出。如果是雨天,就在二楼的阳台伞下等到天亮为止。”凛解释到。

她觉得他有些悲伤。他一定无时不刻不在困扰,自己从哪来,今后又要到哪去,父母是谁……自己是谁。

大伙齐心协力帮她把行李一口气搬到了阁楼,里面果然很小,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木制小床。真的很迷你,就是魈居为她新做的那张,也只有她这种娇小的身材可以享用了。

要到阁楼,必须穿过魈居房间中部的旋转梯,爬上去。他们共用卫生间、厨房等设施,所以这是一座迷你别墅。

完成搬迁工作,凛、末、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小憩了一会。

她整理着私人物品,发现锦盒里的种子竟然少了一颗!

她确定龙天炎交给她的时候有6颗,种了1颗应该剩5颗,可现在锦盒里面只有4颗了!难不成是搬掉了?不可能啊,她第一个就把锦盒跟香水一起放在手提包里以防弄丢,除非有人动过这个锦盒。

会是谁呢?房东?还是梁海地。

她很懊恼,谁会偷一颗种子,要不就是自己不小心弄丢在廉租房了,有空得回去找找。

“哒哒哒……”

旋转梯传来了脚步声,谁正在上楼。她赶紧将锦盒收起来,因为答应过龙天炎要保密,特别是对魈居。

“跟我来。”

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正是林魈居,他命令她跟他走,语气僵硬,就跟他穿的白衬衫一样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去哪儿啊?”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问。

“二号坡。”

“哈?大清早的上二号坡干嘛?”

“你穿一双平底鞋,我们要爬山。”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撂下话语,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下楼等她去了。她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变了都是错觉,万年冰山哪可能融化。

她乖乖穿好行头下楼,魈居已经在车里等得不耐烦了:

“快上车。”

她看着他的大轮子皮卡车心力交瘁,对于她这种小个子来说,这种高底盘带越野性质的车根本就是一种刁难。她不是踩上去的,而是爬上去的。

“我还以为走路去呢!”她有些抱怨。

“你徒步去过后山吗?”魈居质问她。

“开什么玩笑,我就坐着张伯的拖拉机去过一次,还只到了一半的地方,怎么可能走路去过。”

魈居摇摇头,发动了皮卡车。

“诶,你虽然失忆,车开得挺不错,还会做菜,这些都是线索啊!我觉得龙警官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帮你找回记忆。”

他没有理会她,而是专心开车。她对他这幅反应习以为常,根本就不奢望他会接着自己的话茬互动,好好对话。所以她也习惯了在他面前自言自语。

“明天你就要和龙警官去配合调查了,我希望能有进展,你能想起自己的生世,毕竟我也很好奇……”

魈居忽然停车望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朝前看。她转过头,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她先是看到了一条曲折的小路被金灿灿的落叶匀称铺满,两旁红枫似火,生机勃勃。缤纷的色彩在漫山的枝头上蔓延,五彩的叶子纷飞,就像漫舞的精灵,她能听到它们飘落的声音,这感觉曼妙极了。

“下车!”

他率先跳下去走在最前面,她嫌弃底盘太高慢慢磨着下去。

太美了!踏着落叶,她没料想到,他竟然带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

枫树拖住白雾不肯松手,怕风一吹就散了。夜晚降下的风霜在叶子边缘晕出一圈透明的冰水晶,在朝阳的炙烤下退化成颗颗晶莹的泪珠,抖落在她的发梢上,惹人怜惜。好一副世外桃源之境,这就是林场的秋天?她相识恨晚。

“赶紧跟上。”

魈居已经走到蛇形小道的拐角处,发现她没跟上来,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她欣喜追上:

“你走慢点嘛!你一步我得三步追,这么美的风景,当然要慢慢欣赏啊。”

“这种景色林场每年都有,春夏秋冬各不相同,你不是在员工面前声称热爱着林场么,竟然不知道?”

他故意把她问住了。她支支吾吾反驳:

“……我……是主外,你主内滴呀!我负责招商拉客户,你负责清算树木、巡山、除杂草、收割……”

这么看来,魈居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每天其实都在干体力活。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不得不承认自己两年来没有好好进过后山。

见她不说话,魈居继续领她走着,她今天可谓大饱眼福,美景不断。

终于爬到坡顶,两人均被汗水湿透再也不觉得冷了。她喘着粗气,呵出的热气全部变成了白雾:

“你到底带我来干嘛?不会特地来爬山吧!”

魈居呼吸均匀,表现得毫不费力道:

“去看二号坡隧道。”

那个秘密?满胜胜脑中立马浮现出这四个字。

她也只是听他说起过,自己从来没到过二号坡坡顶,更别说隧道了。她抿抿嘴,突然回忆起昨天两人为二号坡隧道吵架的事,她还被他下了逐客令。然而今天,谁也没有再提这档子事,她怎么样想不到他竟然会主动带她到隧道一探究竟。

魈居无话,带着她费力穿过一片杂草林,在荆条和藤蔓的遮挡中,终于发现了一个漆黑的大山洞,这便是二号坡隧道的入口。

第十四章 二号坡隧道

显然这条隧道已经被弃用很久了,荒草丛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魈居戴好事先准备的手套,徒手清理开挡在隧道口的杂草和藤蔓。

“你要想利用隧道K县庆,至少得知道隧的情况。”他一边清理一边说。

满胜胜纳闷不已,这家伙不是才为隧道的事和自己吵架么,怎么现在这么殷切反而带自己过来参观隧道了。

“跟我来。”

魈居擦擦汗,指着终于清理出形状的洞口,带头走了进去。

……这么一个漆黑阴森不知弃用多久了的隧道,她没有一丝进去的欲望。实际上她认为自己没必要进去,只要下山让员工来清理就可以了。但魈居不由分说走了进去,他都已经妥协带她来到这里了,不进去反而显得不太好。好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县庆拼了!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洞里面实在太黑,越走五官就像失灵一般,除了脚步和些许小昆虫微弱的活动声,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算开着手机的微型电筒,大部分光源都会被黑暗吃掉。

魈居大步流星早已走到离她老远的地方去了,她战战兢兢,好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洞里乱窜,感觉愚蠢又可气。

这条隧道很奇怪,没有一丝风十分闷热,走了很久既没有亮光也见不到头。她跟着魈居走啊走……

“到了!”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大概是隧道到头了。她欣喜终于可以脱离这片黑暗了,于是超越魈居朝着亮光奔跑而去,不想再待在这么令人压抑的隧道中。

“等等!”

魈居可没料到的她竟然会跑起来超越自己,大事不好!

满胜胜根本没注意看隧道外是什么,只是朝着亮光死命的跑,就在冲出隧道那一刻,她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任凭身体向下坠去……

天呐!隧道外是悬崖?

好在看见她不顾一切的朝洞口跑,魈居立即做出了反应,快步追上去勒住了她的脖子和手臂,玩命将她拖了回来,还好赶上了!

她大喘粗气,这才看清隧道外竟然是一片云海!刚才要是掉下去,还不知道底下是什么情况呢!要是实地,那可就玩完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魈居也被吓了一跳心脏还在扑通乱跳,不敢设想要是自己没捉住她会是什么后果。

原来二号破隧道是死路一条,那自己不就是对政府撒了一个大慌!满胜胜认为魈居一开始就在骗她,说什么隧道可以直通林场,还煞有介事让她保密,所以她才会不亲自考察就向政府许诺。她越想越气,朝他发起了难。

“怎、怎么会是悬崖呢?你不是说隧道是可以进入林场的吗?这……怎么召K县庆,这条隧道根本就不能用啊!”

“我说过可以进入林场,又没有说直通县城。现在你知道,二号坡隧道是不能用了的吧。你自作主张把二号坡隧道的事告诉了政府,现在要怎么自圆其说?”魈居事不关己说,还有些幸灾乐祸。

“对啊,我怎么这么蠢,就相信了你的话,还为破坏约定愧疚了很久!什么秘密,你一开始就在耍我对吧,把我耍得团团转!”

她气愤的站起来,即生他的气,也在自我怄气。两个人再待下去肯定又少不了一场骂战,她不愿意再理他,只想好好静一静,遂独自一人顺着隧道走了回去。

“独足鬼。”

走着走着,她猝然停下脚步,耳边突然回响起“独足鬼”这三个字。抬头看看前方,原来只顾着生气,她竟然忘记了隧道的漆黑,现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走到了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还在隧道里吗?

她在心里怀疑,这段隧道看起来很陌生,她不确定进来的时候自己走过这里。而且,前方根本看不见来口,扭头见不到出口,林魈居也没有跟上来,四周静得可怕。

“独足鬼!”

龙天炎跟她说过的话又在耳旁回响,那个梦,长久以来困扰她的那个梦出现了。她梦到过这里,一模一样,在一个没有出口漆黑封闭的空间。她一个人踟躇、踱步,却始终看不到出口。

一番周折后,她陷入绝望失声呐喊,希望声音能冲破这无尽的黑暗,期望谁能听见并找到她。然后,一道光门便开启了。

光门之后是一条隧道,她以为那就是出口,不顾一切向它飞奔而去,却在快触碰到的时候,被一个独脚的影子给拦了下来……

梦,每次到这里都戛然而止。她不断地、重复的梦到相同的场景,却没有一次进入过那条隧道。

现在待的地方,是不是跟梦里的场景很相似呢?它在不在?只有一条腿的影子。昨晚梦里,它从狼群嘴里救了她。

她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在胡乱期待什么。那只是个梦而已,或许她最近失落、难过过了头,迫切需要一个助她改变现状,能够拯救她的人,所以独脚黑影才会在梦中化身成为一个英雄。

是啊,她很无助,很难过、很失意,无时不刻不在期盼、渴望得到关怀和温暖。但她被人背叛,被迫背井离乡,她渴望的那些温存都不可能有!所以她用仇恨筑起铜墙铁壁,至少外表看来,她不再需要它们。

她现在想要呐喊,对着不公的命运不堪的过往,和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切。

“你在吗?影子?独足鬼!你在吗?”

“我在!”

她一下控制不了情绪神使鬼差的喊了起来,而且得到了回应!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猛地回头,感受到了一阵风。谁冲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带她跑出了隧道。

其实她刚才还是在隧道里,再向前走十几米拐个弯就能看见出口了。也许是受心情和环境的影响,让她丧失了判断力,掉进现实和梦境的夹缝中,停滞不前。

出了隧道,她才看清楚,带她跑出来的人是林魈居,那句“我在”也是他回答的。她气喘吁吁失望的看着他,刚才他回答的那瞬间,她还真以为神鬼显灵了呢。

“这条隧道我准备把它封掉。”魈居若无其事说。

满胜胜一副随他便的表情,反正她已经对这条隧道失望透顶了,想想刚才在洞里惊慌失措大喊大叫都被他听见了,真是丢脸极了。

见她对封住隧道没有异议,他问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如果火灾、水灾、泥石流、人为伤害等事件发生,蔷薇隧道瞬间就会被吞噬、破坏。你知道林场的具体方位吗?”

他想干什么?机智问答?还是继续想让自己出丑,显示出自己对林场多么无知?很明显她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回答,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他,她可不想服输。

“西北。以县城为中心,距离县城37公里西北处。”

“什么形状?”

“形状?洗脸盆呗。”

“是勺子形。”

“够了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我可不像你那么闲天天在林子里打盹,哪有朵蘑菇都知道。但这样产生不了任何价值!作为合作伙伴,你应该准确的为我提供情报,各尽所长取得胜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拿隧道的事来骗我!”

“勺子柄的地方是连接县城的小路,也就是蔷薇隧道的朝向。整个圆勺的部分则是脱离县城独立存在的,这就是魈溪林场。”

他自顾自的说,根本没有顺着她的思路走,她几乎要崩溃了。

“所以发生以上的灾祸,处于最低洼地带的蔷薇隧道瞬间会变成鬼门关,不可以往那里逃生,必须往高处走,逃到二号坡。你知道林场二号破的山峦外是什么吗?”

这回她真答不上来了,但也没做声。

“走吧,我带你去看。”

第十五章 你不知道的事

“走吧,我带你去看。[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还要走?而且又是命令式的语气,拜托,隧道的事就想这么蒙混过去吗?满胜胜心想自己可是在气头上诶,这家伙不给一点解释,一直自说自话,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但她还是乖乖跟着走了,山峦外究竟是什么呢?她也好奇了起来。

魈居带着她由隧道口向左分手,走进了另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他一定走过这里无数次,因为这里本无路,被他走多了,也隐约有了一条刚够一个人通行的小巷。

“上床。”

“上、上床?”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当他真的从灌木丛里变出一条小船来时,才恍然大悟是让她上船。这条船,大概是被他藏在这里的。

天若宝玉湖为镜,天上的云毫无瑕疵的倒影在身下的湖面。满胜胜着实没想到,林场的最高点竟然有一个通透无比的湖。魈居站在船头不紧不慢撑着船,缓缓向湖对岸而去。那里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断崖处天水一色,好似这么驶过去,便能到达天的彼岸。

怪不得这个冰山脸老铁树没事就喜欢往山上跑,原来私藏了人间瑶池啊。

小船轻轻靠岸,又是一个断崖。她小心翼翼挪到池边往下看,湖水正从一个裂缝处倾斜而下,汇入下端突出的一个斜坡。斜坡上有一条河道,湖水便顺着它再次往下穿越灌木林,最后汇入……

“大海!”

山峦的外围是大海!波光粼粼一望无边的大海!

她的视野更加豁然开朗,被突如其来的那片蔚蓝、及反射的金光牢牢震慑。

“大海拥有神奇的力量,它能瞬间毁灭一切,也能庇佑每一个人。所有的东西在它面前都显得渺小,再强的力量都会被它化为无形。记住,选择大海来保护你。”

魈居没头没尾,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她举白旗彻底投降,今天这气是生不起来了,因为她说东,他一直说西,压根两个人就没在一个频道上。

“呵呵……你今天的举止太怪异了,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算啦,带我见识这么多美景,原谅你不生气了。”

在美景面前,她的气也被海纳百川的气魄影响烟消云散。何必跟一个失忆者计较太多,虽然他今天的举动实在很可疑。(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什么灾难,逃生、大海的庇佑,简直就像小说中的超能力者对未来的预言,对主人公的暗示。难不成他真的是奇能异士,预知了林场的灾变,在提点自己?

她玩味的瞄了他一眼,面若冰山、眼里空无一物、不食人间烟火,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看什么?”

他突然转过来问到。

“我感觉你变了。从前天傍晚接到我求救电话开始。”

“变了?”

他揉搓脸部:“没变啊,鼻子眼睛嘴……还有耳朵。”

“切!装傻吧你就。”

“那你说我哪变了?”

“看吧!这就是证明。”

他看着她大惑不解。

“你以前是绝对不会接我话茬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我们的交流常常因为你一个冰冷的眼神而结束。刚才你揉脸了吧,典型的我说东你指西,故意在跟我抬杠,以前的林魈居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些举动的!

就好比……你是一头猪,主人家踹一脚,你连哼都懒得哼一下。现在你知道疼会哼哼了,还会主动哼哼,哈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个比喻贴切极了。他又不理她了,任她一个人傻乎乎笑着。

“阿嚏!!”

也许是一直处于爬山状态,身体不停出汗,在湖边稍停了会寒意很快就来袭。她打了个喷嚏,赶紧将手揣进口袋。

“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给你。”

“干嘛?”

魈居把桨地给她,一屁股坐在船头摆出打盹儿的姿势:

“我累了,你来划。”

“哈?我不会划船啊!不行。”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睡觉了,到岸边叫我。”

然后真的睡了下去。

变了!不是错觉!她确定他真的变了,不再那么沉默寡言、木讷无趣,甚至会使坏了!千年铁树开花、冰山融化、顽石出坑啦!

不过也变得更让人讨厌了,她怀疑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该不是他故意的吧。

她费了半天劲,小船一直在湖中间打转,船桨溅起来的水花不停往他脸上拍。最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一把夺过船桨三两下滑到了对岸。

下山路上,满胜胜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过她更后悔自己干嘛这么简单就原谅了这家伙,什么秘密什么约定,搞得煞有介事,害她以为真有这么条路穿过隧道通县城。

现在要怎么自圆其说,找办法弥补呢?她越想越头疼,怎么就被这混蛋下了个套!

“哦!两位这么早就上山锻炼身体啊。”

龙天炎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正在小溪边做着奇怪的体操,也许他昨晚根本就没走,躲在末的房间逼他画肖像,因为末的表情已经由无可奈何升级到生无可恋了。

“哇塞!早餐要吃蘑菇土豆汤吗?好期待哦达令。”

自从林槐他们离开,凛就变成了奇怪的台湾腔。满胜胜才发现,在她怄气时,魈居走在她后面不动声响竟然摘了这么多蘑菇!

凛接过蘑菇在溪里洗了起来,魈居席地而坐,小又顺势枕在他腿上,任由他轻抚乌黑的长发,表情少有的宠溺。

见状,龙天炎跟满胜胜好似心有灵犀同时的转身沿着小溪远离他们两。龙天炎使着眼色说:

“你看你看,又在虐狗了。”

满胜胜同样以眼神回应:“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失忆就只记得未婚妻。”

他小声回应:“大股东吃醋了吗?我可不色。”

她大声反驳:“以!你!为!首!”

然后径直去到了别墅后的尖顶大棚。

她在里面东翻翻西翻翻,好像是要寻找什么,但没找到。她纳了闷了,那些东西她可是亲自放在里面的呀,怎么就不见了。

“奇怪了,林魈居我的花呢?前几天从西伯利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回来的花呢?”

她发现自己的花不见了,连花盆都没了。凛和末竖起耳朵面面相觑,花盆已经被马毅阳,不、应该说是被马毅阳灵魂附体的末踩碎了。这下可糟了,从她质问的口气听得出,她要发飙了!

满胜胜气势汹汹冲出大棚,轮番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额……嗯……花它……”

凛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出真相,末正打算全盘托出,承认是自己踩坏的,他太正直了。

“我把它们卖了!”

魈居冷不丁抢答到。龙天炎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这小子像突然开了窍一般,居然撒起了谎,还会帮人解围了!

“卖了?什么时候的事?”满胜胜半信半疑。

“昨天早上有客户过来,相中就带走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有客户来过,那几盆花才有个Y字头的芽儿,谁会买?”

“你这女人真奇怪,客户相中了自然就肯花钱买,还问什么理由。你是希望卖还是不卖?”

在场的人包括满胜胜无不大吃一斤,就连魈居本人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异样。

龙天炎大跌眼镜,这小子口齿伶俐逻辑清晰,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不会再用沉默去逃避。这种变化,简直就像小学生吃了一颗高科技药丸,智商瞬间变研究生一样神奇。

满胜胜愣了几秒,继续盘问:

“那……我还是不相信,客户给了多少钱?”

“十万。”

难道是林槐那十万?凛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十万?!人民币?骗我你可知道后果的林魈居……钱呢?”

他给凛使了个颜色,让她去拿钱。凛一时对接不上有些慌乱,她哪知道他把钱放在哪了,但她马上冷静下来,以念力和他对话。

“额……是、是的达令二号,前天是有客户大清早就上门看货,一男一女。给了十万现金搬走了4盆花。我这就拿钱去。”

然后急急忙忙跑去了别墅。

一男一女?难道是前天在铁门外遇见的那两个人吗?她心想。不一会,凛从别墅跑了回来。

“给你!”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币啊!接过钱,满胜胜还是心存疑虑,太蹊跷了。不过当她数完沉甸甸的钞票后,突然见钱眼开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把一切不合理都抛在了脑后。她欢呼到:

“太好了,员工工资有了,这十万块可解燃眉之急了。干得好林魈居,爱死你啦哈哈哈。”

她笑得灿烂极了,真是个贪财如命的女人,但他内心深处却因为她的笑而产生了愉悦的因子,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奇怪。

“钱真的能让你这么开心吗?”他随口嘟囔了一句。

“没有钱我就会很不开心,反正你是不会懂的啦。”

龙天炎也说过类似的话,他竟然对此有些在意。满胜胜还是抑制不住欣喜,整个人扑上他的后背,给了他伙伴间的拥抱:

“太好了,你终于开窍了,就这么改变下去吧,林场有救了。哈哈,赶紧去做早餐,肚子饿啦!”

魈居没料到她会为了钱兴奋到近乎癫狂,毫无防备的被她从背后这么一怂,整个人趴在了草地上。

第十六章 从棺材里醒来的人

夕阳西下,满胜胜第一次感受林场从日出到日落。[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下午她视察了工人的工作,一切井然有序,西边的稻谷收割了一半,东边的果林也开始丰收了。遥想两年前不经意的邂逅,让她重新找到了努力的目标,也是从头开始为自己疗伤的天堂。无论如何,她不会放弃林场。

晚餐,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满胜胜觉得她会被魈居养胖的,他的厨艺已经登峰造极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明天魈居就要跟龙天炎离开一个星期,遂关心的问到。

“明天中午。”

“哦……希望能有进展。”

傍晚,满胜胜和龙天炎沿着小溪散步。不知从何时起,他两有了一些莫名的默契,总会找一些空挡远离人***换情报。就像今晚,他率先离开餐桌一如既往的饭后散步,而她神使鬼差的觉得他是在暗示自己,也跟着去散步了。

“你感觉到了吗?魈居的变化。”龙天炎搓搓手,以便抵御夜晚的霜露。

“嗯,其实前天晚上我就察觉到了,但不敢确定。直到早上。”满胜胜赞同到。

“这也许是个好兆头,他可能正在想起些什么。”

……

一路,满胜胜观察了龙天炎好几次,但都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说吧。”他看出了她的意图,主动为她排忧解难。

“哦,抱歉。你跟魈居是怎么认识的?我一直很好奇。”

“哈哈哈。”他边摇头边笑了。

“我知道你迟早得问我,这可是我们局里的一级机密,就算是局里的人也没几个知道。”

卖关子,她以为他不打算告诉自己,没想到他却这样说:

“这件事太蹊跷,就算说出来也会被认为在开玩笑。大股东你要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她急切的点点头,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其实魈居,是被我们局以我为首的3个人给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她十分不解。

“没错。三年前,这座林场是魈居以外的人在管理。那一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突然出现在公安局门口……”

见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他开始讲述起了过去……

“那位老者看起来仙风道骨,言行穿着跟现代可谓格格不入。他说他很快便会天命所归,但是放心不下他的少爷,央求我们跟他走一趟。

局里的人都觉得他是神经病,但他摸出一张魈溪林场的产权书,在我的见证下把它转让给了一个叫林魈居的人。还说这个人在山里走失了,请我们务必要帮忙找到他。

其实魈溪林场是一座很老的林场了,县里面一直想收回来做新的规划,但苦于联系不上林场主,又无法沟通,一直搁置着,没想到所有人竟是这位老者。

后来,我带着两个兄弟跟他进了山。你也许不知道,二号坡隧道的尽头……”

“是一片云海,云海下是断崖对吧!”

她抢答到,因为早上她才去过那,差点摔了下去。但他否认的摇了摇头:

“云海只是假象,其实借助云海的掩藏,下面是一片沼泽地。”

“什么?”她十分惊讶。

“那天我们穿过隧道走到尽头,发现外面是悬崖,死路一条根本行不通。大家都以为老者带错了路,或者根本就是故意在捣乱。可没想到老者为了证实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扑通一下跳了下去,把我们仨看蒙了!

他为什么奋不顾身的去跳崖?结果他的声音穿过云海传了过来,说是让我们跟着一块跳。我们望着底下的云海心理斗争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跳下去,发现云海下竟然是沼泽,软绵绵的!

老者又带着我们穿越云海,其实就是水汽长期不散形成的雾气。走啊走,一不小心脚就会陷进沼泽,最后走出雾气,我们钻进了一片密林。那里已经不是林场的领地了,看起来很荒凉。

在那片密林里,有一处废墟,像是一幢房屋倒塌后留下的遗迹,大概很久了,全部被蔷薇花密集地包裹着。

老者带我们走上前,停在废墟中央一处蔷薇花特别密集地地方,他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们觉得他神邹邹的,应该说,密林有些阴森的气氛感染了我们,乌鸦不停地在树枝上嚎叫,残垣断壁,就像怪物倾巢而出的前奏。

我的兄弟推了推老者,让他别搞这些怪动作。老者指着那些蔷薇花说,小少爷就在里面,然后中邪一样的喊了起来!

他说少爷啊,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这个时代神明早就死去了,没有理由再承载枷锁走下去。你也很快就能解脱,醒来去了结一切因缘吧。

他越说我们越感觉莫名其妙,手上的汗毛也不自觉立了起来。老者最后朝着乱糟糟的蔷薇藤磕了一个头……就保持那个姿势死了。”

“死了!”

满胜胜已经被故事吸引,小溪边吹来一阵凉风,气氛一下诡异了起来。龙天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死了。我们都措手不及一头雾水,什么都没弄明白,当事人还死了。关键是,我们从隧道跳下去找到的废墟,不可能再爬回隧道去,这下要怎么出山还成了大问题。

兄弟们都在纳闷,觉得事情太过蹊跷。老者的言行是很古怪,但他条理清晰,不像一般的疯子。我挪脚准备出去抽支烟理理思路,发现老者临死前竟死死拽住了我的裤脚。看着老者逐渐僵硬的身体,保持着虔诚磕头的姿势,我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我们不能轻易离开。

后来,在废墟蔷薇花最密集的地方,我们挖出来了一副棺木!”

满胜胜瞪大眼睛,事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一副用阴沉木打造的棺木密不透风,十分厚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打开,大家都害怕开棺后的景象,结果里面不出所料躺着一个人,但不是腐尸,甚至还有呼吸和体温!

这个人……就是林魈居!”

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么离奇,掰故事呢!难怪龙天炎说一般人都不会信,现在连她都怀疑不已。他知道她肯定在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但他还是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好似这个秘密藏在他心里太久,已经不吐不快。

“魈居他很快清醒了过来,在我们的盘问下,确定他没有精神问题,人格健全,但是失忆。他对自己是怎么进到这幅棺材,及已经死去的老者没有半点映像,连名字也不记得。

后来我们摸索着走出了大山,我跟兄弟们达成了共识,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目击者和上头的人,决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太蹊跷,或许只有帮魈居解开身世之谜找回记忆,才能揭开谜底。

之后我主动请缨放下手里不少的案子,专心处理魈居一事,上头批复了,今年已经是找到他的第三年了,但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如今,发现他的三个人中,只有我还在坚持帮他找回记忆。剩下两个兄弟,一个犯了规,大概这辈子都得在牢里了此残生,另一个……已经牺牲了,牺牲的是我的儿子,死在追击银行劫匪的途中…….”

寒风拂面,此时无声胜有声。她想起了昨天他的那番话,如果他儿子还在世,想让她做儿媳妇。她有些眼泛泪光,眼前这位尽忠职守的老刑警,原来藏着这么一段伤痛。但他还是那么善良随和,把正义和欢乐传递给身边每一个人。

“三年了案子都没有什么进展,上头还会继续调查吗?”

“上头早就是几乎不闻不问的情况了,只是政府在打林场的主意,时不时派人来局里找上头喝茶,还有意避开我。幸好两年前,你来到林场成为了大股东,是你保住了林场。”

第十七章 行动前夜

“幸好两年前你来到了林场,成为了它的大股东,才让政府有些收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mianhuatang.la]不然,这傻小子真是一无所有了。所以大股东,希望你原谅魈居的无知和鲁莽,继续支持这座林场,直到真相来临的那一天。”

今夜的谈话,让满胜胜感触颇深,她认为魈居其实是个辛运的人,碰到了这么一位好警察。

“其实支持着林场的不只我一个,还有龙警官你,但愿你的苦心能传达到魈居那里去。”

“这是我儿子临死前的遗愿,他不想让我再回到一线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很好奇从棺材里苏醒的人,到底是何来历。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他墓碑前陪他聊聊天,告诉他关于从棺材里苏醒的人的一切真相,他一直在等。也会告诉老者,你的托付,我做到了。”

龙天炎望起了漫天的星斗,他知道他们都在天上等待着事情的真相,等一个满意的结局。

她抑制不住满腔的感动,泪珠悄悄像暗夜里的流星划过眼角……

他们互相沉默了一会……

“对了龙警官,你给我的种子被我弄丢了一颗……”

“怎么会弄丢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大意掉在廉租房了,我准备回去找找。”

“……你别去找了,把钥匙给我,待会我去看看,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她把钥匙交给了他,心里有些愧疚。他接过钥匙便跟她道别了,说今晚要回家去住,顺道就去廉租房找找。

“啊对了!其实你弄掉了两颗种子,种子一共有7颗。”

他走到老远的地方回过头来朝她喊到,然后转身走进了蔷薇隧道。

“什么?”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也没来得及问他便匆忙离开了。

浩瀚的星河下只剩她一人,仰望星空,她感叹生命何其渺小。今天见闻了不少不可思议,真假交织,汇成了人生的宝藏,她会带着这些宝藏继续走下去的。

此刻,万籁俱静,她身后有人正踩着草地,毫不掩饰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她猜想着会是谁,员工中的哪一个?

没等她回头,那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喊了一句“满胜胜?”

是谁?她很纳闷,这个声音很陌生,是个女的,而且林场里没有人会直呼她的全名。她有些疑惑扭过头,发现小又正黏着她。但她立马觉得不对劲,小又是个哑巴根本不会说话!

小又微笑着看着她,又喊了一句“满胜胜?”

她觉得她今晚怎么变得有些陌生。(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小又抬起双手,迎风飞舞的外套像是一双翅膀,整个人显得相当轻盈,好似可以随时飞起来一样。

不!她真的飞起来了!越飞越高,轮廓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变成了一只全身漆黑的大鸟!

她认出小又像那天梦里长着翅膀的怪物。它不由分说朝她俯冲而来,把她扑倒在地,戳瞎了她的左眼!她一声惊呼……从床上滚了下去。

……原来是个梦?她好长一段时间几乎喘不过气来。都怪龙天炎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让她耿耿于怀,才做了这么个噩梦,可为什么会梦到小又呢?

她深呼吸了半天,心脏才肯慢下来。水,她需要喝水补充流失的冷汗。就在她起身去接水时,楼下传来一阵动静。

深更半夜的,是谁在楼下瞎哼哼?

她注意听了一会,这呻吟声是小又的。难怪会梦到她,原来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梦见她开口说话了。大晚上的哼哼什么呢?

她恍然大悟,轻手轻脚的走回床边,不敢出声怕打扰了他们。她意识到,魈居一直不愿意她搬过来的原因大概就是觉得太尴尬!人家是未婚夫妻,大晚上“办事”很正常,现在可好,楼下现场激情无限,她在阁楼上大气儿不敢出。

她裹着被子尽量不去听,可发现听得更清楚了。小又的呻吟声也太大了,让人不自觉想入非非。魈居也不时翻身发出声响,听得她面红耳赤……不行,这觉是睡不着了,精神抖擞的!

脸红之后,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些失落……

她玩起了手机以分散注意力。什么时候收到了一条短,她信竟然没注意,一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垃圾短信。

点开:

“报告太后,太后母亲已被小的安全送达SH小的在飞机上好生相劝,她老人家终于答应不急着催你回家了,你可以尽情的一展拳脚啦。”

原来是梁海地发来的,她看了眼收到的时间,居然傍晚散步的时候就已经发过来了,她却一直没有注意。现在是凌晨,回过去他应该看不到,那就等他明早起床再看。

她立马回了短信:“小梁子干的好,胜太后重重有赏,赏下个月县庆来本林场品尝水果。”

“喳!”

梁海地立马回复了短信,原来他没睡。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他又回了一条。怎么可能通电话,这木楼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差,放个屁底下都能听见,要是打起电话来,还不直接宣告楼下我在偷听么。

“晚了我睡了,明天吧。”

她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发来最后一条:“晚安。”

好吧,抓紧时间睡吧,她明天得大早出门,去实施谁都不知道的一个计划。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放下手机,小又的呻吟声不停地往她耳朵里钻,还越来越大!要不要这么激情啊,再叫下去几座山头都能听见了!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叫声越来越大,不像在享受反而有点像在悲嚎。她集中注意力仔细听,一阵刺耳的尖叫忽然直钻耳膜,吓得她头皮一麻!

这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底下开始乒乓乱响,杯子盆栽全被摔在地上劈啪作响。怎么啦?她可始料未及“办事”还能办出这效果?

楼下好像有东西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不断撞上墙壁和物件,她穿好鞋准备去一探究竟,岂料旋转梯突然蹿上来一团黑影吓得她赶紧躲回被窝,但已来不及了。

黑影在她头上盘旋,把她当猎物一般拼命的啄,她怎么驱赶,那黑影就是不走,还在她背上拉出好几道血痕!

魈居跟在后面冲了上来,见状,黑影转身破窗而出,像一阵旋风刮向了远山……

又来了,这么惊恐的画面,这回可不是做梦了吧!

见黑影夺窗而逃,魈居立刻赶到她身边查看情况。她几乎被吓蒙了,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有被它碰到吗?”他有些着急的问。

她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挣扎中感觉后背有些疼!

“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魈居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命令她赶紧脱掉睡衣,因为他瞧见她后颈明显有一道血痕。她扭扭捏捏半天不肯脱,还把后背贴着墙:

“我不脱。你下去,让小又上来帮我检查。”

“小又不在。”

显然他不会尊重她的意愿,他强行捏住她的手臂,企图让她离开墙壁靠近自己以便检查,但她拒不配合,越使劲越往里靠。

“干嘛骗我,刚才我明明听见她就在下面。两年你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个色狼别想趁机碰我。”

她半开玩笑的说着,但很大部分是在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魈居两眼一瞪显得相当无语,他显然不是色狼,也不准备陪她耍性子,他知道那鸟很不妙,急着确认她到底伤的怎么样。

他牟足力气,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当玩具一样拎了过去。为了牵制住她,他没多想顺势把她揽过来摁在怀里,从后面撩开了她的睡衣。

她半张脸被埋在他的胸膛,嘴唇贴在紧实富有弹性的胸肌上,并触摸到光溜溜没穿上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高高隆起的后背,脸唰一下变得滚烫。

她连呼吸都不能自持,凌乱不已,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他听见。她连忙又推开他:

“你这个色狼放开我啦!”

她又开始大闹起来,魈居如她所愿放开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背上的抓痕只有一条浸血比较严重,其它都是细碎的小伤口并不碍事。她赶紧别开脸钻进了被窝,以免被他发现自己的不自在,否则太丢脸了。

自始至终,魈居都在担心她的伤根本没注意到她已经绯红的脸。他叮叮咚咚跑下楼,不一会又跑了上来,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

满胜胜继续躲在被窝里面,他不明白她一直在闹什么别扭,但清楚哪些伤口再不处理就会变得麻烦。

“这就是为什么不让你住在林场的原因,夜里经常会有迷路的大鸟飞进来捣乱。刚才伤你的那只鸟有剧毒,你的伤再不处理会死的。”

什么鸟这么毒,抓几下就会死?她半信半疑。魈居的声音隔着被窝朦朦胧胧,但不像开玩笑,而且他根本就不会开玩笑。

她犹豫了一会,慢慢揭开被子,见魈居满脸不耐烦的一直举着一瓶透明的液体等她冒出头。她坐起来转过身,最后一次挣扎道:

“……大色狼,借一下你的宝贝未婚妻会怎样,让她来帮我擦啦。”

“我说过了她不在!”他的声音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拧开盖子朝她背上的伤口胡乱喷洒着瓶子里的液体,并用手指仔细涂满每一道抓痕。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被他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跟着了火似的滚烫,甚至超过了辣乎乎的伤口。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总是不自觉在脑海浮想他和小又在楼下缠绵的样子,并为之感到失落。然后她找到了自己生气的原因,那就是她竟然会对他的触摸感到心跳加速,而她已经半裸着跟他坦诚相见了,他却没有半点反应,只顾机械的抹着伤口。

真的是因为伤口很严重,还是……大概在他眼里就只装的进小又吧。

“这、这是什么药?涂了就没有问题了吗?”

“我的口水。”

“什么!林魈居你也太恶心了吧,成天没事就往瓶子里吐口水,还吐了这么大瓶!我不要涂了,让我死吧!”

魈居用力扯下她的睡衣,还真不给她涂了。

“天亮我就和龙警官离开林场了,之后3天每晚涂一次你自己想办法。”

他把瓶子留在床头柜,看也没看她一眼回到了楼下的房间。

“去死!去死!大色狼!不解风情!”

他走后,她无情虐待着自己的枕头,把它当做林魈居捶打了千万遍,今天真是丢大脸了。

第十八章 行动

魈居躺回床上,望着手肘上的一道伤痕若有所思,原来他也受伤了。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

他看了一眼胸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黏上了两道透明的膏体,这是什么……满胜胜的唇膏印!他赶紧用被子把它擦掉,翻过身皱着眉头睡着了。

天亮了,龙天炎又穿着他最喜欢的马丁皮靴踩得整栋楼劈啪作响。他进入别墅径直上了二楼,惊奇的发现魈居竟然没有和往常一样,蹲在房顶等日出,而是躺在床上睡得呼噜四起。

“奇怪,你今天怎么不去房顶看日出了?”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可思议的吵醒他。他揉揉眼睛,发觉天已经大亮:

“我竟然睡得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我也惊讶,你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那家伙尸蛊发作,折腾了半宿。”

“怪不得你房间乱成这样……。”龙天炎恍然大悟道。

房间的确一片狼藉,盆栽、水杯碎了一地。魈居捏捏伤口,表情十分疲惫。

“你受伤了!”

龙天炎发现了他手肘的伤,拧住他胳膊仔细打量,显得十分担忧:

“它竟然能伤到你,看来你的能力的确慢慢在消失……那大股东呢?昨晚这么大动静,她没有起疑?”

他抽回手臂指了指楼上:

“在楼上睡觉。那家伙昨晚窜了上去把她后背抓伤了。”

“什么!?那我上去看看她顺便打打马虎眼儿,你赶紧收拾,船要开了!”

龙天炎二话没说踏着旋转梯就往满胜胜的阁楼跑,一方面是想探探她的反应,另一方面是有事找她。[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这间阁楼就像为满胜胜量身定做的一样,只有她小巧的个子能在里面游刃有余的活动。

没人?

他微微弓着背纳闷,阁楼里根本空无一人,魈居明明说她就在楼上。

他扫视了一圈阁楼的摆设,发现窗台上有一个花盆,土明显刚被翻新过。他用手指使劲挖着里面的泥土,抠出一颗核桃大小的种子。看来满胜胜没把种子的事忘在一边,他睿智一笑,又把种子埋了回去。

他跑下楼,见魈居正趴在地上搜寻着柜子跟地面间的夹角。

“你在干嘛?”他奇怪的问。

“额……没什么。”魈居若无其事站起来。

“满胜胜不在楼上,你有注意到她下楼了吗?”

魈居摇摇头不可能的看着龙天炎,心想他会不会看错了,她要下来必定会经过自己的房间,他的神经很敏锐,不可能不知道她离开过。难道……自己真的睡得这么沉,连她下楼都没听见?

“好吧,本来想走之前跟她打个招呼的,不在家就算了。走吧!”

龙天炎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们两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出蔷薇隧道,上了龙天炎的越野车。

“等等!我坐这边吸烟,你开车。”

龙天炎硬把车钥匙塞给魈居让他来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钥匙坐上了驾驶室。龙天炎哼着小曲儿吸着烟,全然一副出去度假的愉悦感。林场渐渐远去,车窗外流动着让魈居感到陌生的风景。三年来他几乎不会离开林场,最近一次驾着车进县城,是在满胜胜给他打求救电话的那个晚上。

满胜胜,大清早一声不响的去了哪里?背上受着伤,会是去散步了吗?

他不自觉的想起了她,她的伤、和她留在自己胸口的唇膏印。唇膏印……他呆了几秒,回过神来赶紧偷偷瞄了一眼龙天炎,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还好他十分愉悦,不停地唱着小曲,根本没功夫观察自己。

“你在想大股东吗?”

他刚把头扭过去就被龙天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问得他居措手不及,这老家伙果然注意到了!龙天炎歪嘴坏笑,用手肘戳了戳他追问到:

“大股东身材好不好?”

他翻了个白眼儿假装不知道他所云,若无其事开着车。龙天炎不屈不挠:

“别装了小子,这是成熟男人之间的对话,有什么好遮掩的。再怎么失忆,男女之间的事是与生俱来的,不用教自然懂。看看你眼角已经开始暴露你年龄的细纹,这么大个生理健全的男人,就对裸着背的大股东没感觉?”

他越讲越露骨,魈居奇怪这老色鬼怎么跟个当事人一样什么都知道,他时常会给他一种他才是读心高手的错觉。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她后背受伤,你肯定得帮她上药啊。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肌肤之亲……艳福不浅啊,楼上有大股东这么个美丽性感的房客,怀里还有个未婚妻,虽然小又……”

没说完,龙天炎闻到一股刹车片的焦味,身体向前一冲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他以为是魈居赌气想让他闭嘴才踩的刹车,却看到一辆银灰色跑车从左侧小路踩着油门彪了出来!魈居是为了避让它才紧急刹车的。而跑车没有一丝歉意,反而加速冲刺朝前方狂奔而去。

“****这些个马路杀手真是太猖獗了,别让我看清他车牌号,否则放到交通科去还不好好教育教育他。”龙天炎气不过道。

“猴子?”

魈居小声嘟哝了一下,却被龙天炎听到了:“什么猴子?”

“没什么。”

“行啊小子有进步,还学会烁其词了。刚问你你趴在地上说没什么,现在又说没什么,敷衍我吧你就。”

魈居没理他,而是重新发动车子,之后无论龙天炎怎么说唱逗笑,吐槽、抱怨,他都闷不吭声一口气开到了码头。

码头停车场横七竖八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车,甚至还有拖拉机!此景就连龙天炎这个老司机也头疼不已。这要把车开进去,再倒进停车位,难度系数可不是一般大啊!

不过魈居的车技很不赖,没费多大劲,三两下便毫无破绽地停好了车。龙天炎大喊佩服,还调侃他,说他失忆前搞不好是个车技很棒的厨师。

他懒得理他,率先下车去拎后备箱的行李。龙天炎跟着下车后眼神锁定在了斜对面的一辆银灰色跑车上……

他连忙招呼魈居过来一起看:“刚才就是这辆车违规超我们的吧!”

魈居走过来确认后,淡淡的点了头。

“太好了!等我抄个车牌发到交通科去,看我不好好治治他。”

“我劝你还是别,这是满胜胜的车。”魈居道。

龙天炎瞪着眼睛:“大股东的?你确定?”

“外形和车牌都一样,错不了。”魈居斩钉截铁。

……龙天炎挠挠头发,不明白她为什么起这么大早把车开来码头,难道是要去别的城市?没听她说要出远门啊,况且她最近应该会把心思全放在县庆相关的事宜上。

“笃笃笃……!!!”

渡轮鸣响了最后一次催促的汽笛。没工夫疑惑了,他拉着魈居往码头使劲跑:

“糟了,赶紧上船!”

第十九章 齿轮转向死亡之海

“这里是渡轮广播,欢迎乘坐本次渡轮。(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我们的目的地是国际港口,航程为四个半小时,请您注意安全及舱内卫生……”

船舱内开始了广播,他们乘坐的这艘渡轮,是由县城的港口开出,前往邻近的各个城市。四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将远离县城,在国际大港口登上“罗伊斯爱”巨轮,参加它的首航秀。

罗伊斯爱的航线是7天巡回亚洲几大著名港口,包括RB韩国等发达国家。游客可以由港口上岸纵览异域风情,晚上回到游轮。航行过程中,游客的食宿都在船上进行,不仅可以畅游多国,还能赏尽大海的日出和日落、横跨太平洋和印度洋,而马毅阳失踪的地方,就是两个大洋的交汇处。

开船后,龙天炎在船内兴奋的四处游走,就像一只被关了许久放出来透风的泰迪!还巧遇了跟他住一个小区的老乡。经由老乡的指引,结识了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广场舞大妈团,跟她们在船上有说有笑,唱起了国歌!

魈居最不擅长对付这种人多如麻的场景,大妈们的狮吼功笑得他耳心直疼!为防止卷入其中,他必须远离龙天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孤僻、惬意的度过这四个小时。

他搜寻了半天,最后一个人钻进了负一楼的内仓,朝船舱最深处走去。他发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上面挂着VIP的牌子。他试着拧了拧把手,门没有松动。此时走来一个工作人员告知他这是VIP室,有偿使用,已经被其他客人包下了。

他点点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准备离开去寻找其他安静点的角落。转身之际,透过VIP室的窗户,他看见一个黑发女人正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睡觉。虽然只能看到女人的侧脸,他心里却升起一丝异样,但又一时想不起哪里奇怪,特别是她手上那块红色的gaga手表。

龙天炎终于折腾够了,找到魈居“藏身”的地方也开始打起了盹儿,直到舱内广播再次响起,预告乘客终点站国际码头即将到达。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工作人员叩响了VIP室的门,请出里面的乘客,让她优先下船。魈居从背后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可惜只能看到背影,认不出是谁,但异样感丝毫未减。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成功登上罗伊斯爱国际豪华游轮,VIP室里的女人也上了船,但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罗伊斯爱游轮果真不同凡响,巨大的梭子形船身巍峨、肃穆,就像海里的霸主,无情将大海切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辗转半天,现在已是下午接近日落的时间了。游轮的广播从他们登船便响个不停,一直在介绍邮轮公司的情况、游轮的各种豪华设施、路线,及当天的活动安排。

游轮方邀请游客先去吧台处登记信息,然后可以自由参观和利用船上的各种豪华设施,但要在天黑前于甲板集合,欣赏近港迷人的日落。

之后移驾大型自助餐厅享受晚餐,同时有免费歌舞表演助兴。工作人员会在晚餐结束前,根据游客登记的信息进行核实和分房服务,游客可在用完晚餐后到吧台领取房间钥匙。

龙天炎一字一句的听着,记下了整个流程。他看了看表,离日落还有段时间。这次游轮旅行的费用可是他自掏腰包的,可不能容许魈居打盹把它浪费掉了,于是强行拖着他将游轮上上下下里三层外三层游了个遍。

“哇塞!果然大手笔啊……游泳池!赌场!健身房!剧场,还有餐厅!一应俱全……你看这些服务员,女的漂亮男的俊,个个都有气质还会外语!太棒了,到达马毅阳失事的海域前,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

龙天炎一边参观一边兴奋的嚎着,手指在下巴处划了一个V字,露出两排颜色深浅不一的牙齿,朝着魈居挤眉弄眼。

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并深感头疼。龙天炎一定会把这游轮上所有的设施用个遍,海吃海喝找人搭讪,而且会强行带上他,搅得他不得安宁。

日落时分,他们在夹板上找了个靠前的位置,跟渡轮不同,游轮上的游客从穿着打扮到气质,都风范尽显。大家纷纷找好自己的位置,没有你推我攘,不会大声喧哗,都在静静地欣赏日落。

醉人的晚霞可遇不可求,在它灿烂绽放到落幕的短暂时光里,总会让人倍感珍惜。可以是那些凄美的爱情,也许是龙天炎对儿子深埋心底的思念,或者魈居对丢失了的记忆的渴望。

悠扬的小提琴不绝于耳,每个人在心灵最隐蔽的地方徜徉着,全世界只剩自己,他们尽情幻想,释放喜怒哀乐,直到海平线外再也没有一丝余晖。

“诶我刚看你发呆了,你在想大股东吗?”

天黑了,龙天炎又抓住了魈居的小辫子,乐此不疲的调侃他。魈居一脸无趣的转过身,交叉着手臂朝餐厅走去:

“我在想肚子饿死了,太阳沉得太慢了。”

心口不一的小子,龙天炎坏笑着跟上去将手搭在他肩头,后被他无情甩开。他又搭了上去,无论他甩几次,他都像躲避球一样搭了回去,直到他再也不反抗,两人一起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的光线为了配合中心的舞台故意调得很暗,他们盛好食物在正对舞台的角落坐了下来。舞台上来了一个主持人,寒暄过后冗长的介绍起了公司,食客们只当介绍词是开胃的背景音,都自顾自的聊天进食,没有人专心在听。

“……本次首航为感谢各位的捧场,前三天所有酒水免费,大家可凭房卡到酒吧畅饮。我们还将在每晚八点,为大家呈现精彩的文艺表演。下面,有请本游轮董事长布鲁特朱——朱允炆先生上台致辞!”

“朱允炆?我还朱棣呢!”

台下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大家都在好奇他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注意力也立马被吸引过去。朱允炆由舞台侧面登场,全场灯光熄灭,只留聚光灯打向了他。

一席靓丽贴身的枣红色西装,噌亮的尖头皮鞋,一只手揣在西装裤荷包,举着话筒的手上被袖子半遮半掩的百达翡丽,高调的透露着他的贵族身份。他的气场无人能比,简短几句寒暄已经深深打败了主持人,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小子真有品位,跟我一样。”

龙天炎故意露出右手腕的劳力士,伸出左脚展示着他高端定制的马丁皮靴。没错,他半辈子积蓄和一些正当渠道的外水足以让他跻身中流社会以上,但在朱允炆这颗陨石的光热下,显得如此黯淡无光,甚至微不足道到黑漆漆的餐厅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远离聚光灯外的他。

“干杯!”

朱允炆气压全场,致辞结束后率先品起了葡萄酒,台下的食客神使鬼差的纷纷抬起酒酒杯配合他,跟他干杯。

他走下了舞台,餐厅的大灯没有亮起,而是换上了烘托气氛的五彩灯泡。演员轮番上台,劲歌热舞流行金曲,惹得台下一片欢呼。之后的表演高潮迭起,今晚最惹眼的,无可厚非是压轴的秦淮河歌女。

尾声,食客们放下了用餐的工具,注意力重新回到舞台。舞台边缘精巧的机关开启,露出四道水渠连接成了一条四四方方的河,将一个歌女困在中央。

歌女乌黑的长发半束半散,浓而好看的妆被刘海遮住一半,红色朱砂点于眉心,眼神彷徨惹人垂怜。

她抱着一柄琵琶,抚着红袖拨弄出清脆的旋律。咿咿呀呀,没人听得懂她在唱什么,只觉幽怨而空灵的嗓音在舞台上飘荡,顶上的灯倒影在水渠,宛若置身秦淮河,夜听评弹风花雪夜。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大概被气氛感染,人群中有人念起了杜牧的《泊秦淮》。舞台四周吹起白烟,急促的琵琶应声而起,舞女红衣轻纱漫舞,此情此景可谓妙哉!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此时亦真的舞台中,龙天炎也不例外。他跟着瞎哼哼得起劲,脑袋后面突然响起了短暂的一阵电波干扰声。他正心烦是哪个服务员对讲机没关好在这打扰他,就感觉一个人急切的从他身边跑过,正好绊上他为了炫耀还没收回来的左脚,摔了个大跟头!

第二十章 羊入虎口

“抱歉抱歉!”

龙天炎赶紧收回左脚跟被绊倒的人道歉,没想到那人反而反过来不停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对不起!”然后继续跑走了,大概是游轮的服务员。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一旦出戏便很难再融入意境里,况且这秦淮河歌女的表演有些冗长,长便乏味了。他左顾右盼凑近魈居,跟他小声嘟囔:

“你觉不觉得这个歌女感觉很熟悉啊?”

“……嗯……你说什么?”

魈居显然心不在焉,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忽然窃笑说:

“能把你都给看呆了,这歌女果然不同凡响啊!”

魈居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盯着舞台。

歌女的表演接近了尾声,她站起来准备谢幕,此时掌声四起,看来看官们十分满意。她慢慢低头鞠躬,全场的灯忽然啪一下全灭了!

现场一片哗然,灯灭之际舞台处明显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虽然及其短促。台下变得有些慌乱嘈杂,还好人群中有两个服务员高声喊到:

“请各位客人不要慌张,回到位置上看管好您的私人物品,我们的电力系统因为过热跳闸了,已有专人去维修,很快便会恢复光明,请大家稍安勿躁在座位上坐好。”

游客们纷纷回到位置上坐好,除了魈居。就在照明全部瘫痪的一刻,他早应声站起来,趁乱跑了出去。龙天炎意识到他的怪异举动,也跟着跑了出去。

他刚跑出餐厅,黑暗中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不约而同正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他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七拐八绕竟然绕进了机房。机房十分亮堂毫无影响,看来停电是人为的。

他小心翼翼躲在机房门外,通过门缝偷听着里面的情况,原来歌女被三个穿着服务员工作服的男性强行绑进了机房。

龙天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黑漆抹乌的游轮上搜寻半天,才找到魈居躲在机房门外。还没来得及询问原委,他听见机房里传来三个非常熟悉的字眼:

“哈哈哈!干得好啊满胜胜!”

满胜胜?同名同姓?他悄悄走上前也在机房门外偷听起来,冷不丁还把魈居给吓了一跳,然后两人保持沉默一起偷听起来。(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龙天炎轻轻撩开机房门,留出一个足以隐藏他们又能偷窥里面情况的缝,作为刑警,他是这方面的老手,所以游刃有余。

“你还敢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回笼子里去?”

机房里一个男人在对着歌女说话,歌女高昂着头,试图挣脱男***员的捆绑。但因太过瘦弱,她根本无计可施。说话的男人穿着枣红色西装,朝着门边挪了几步像在思考,他们看清了男人的脸,这不就是刚才台上致辞,这艘游轮的老板朱允炆么!

朱允炆使眼色示意服务员放开歌女,服务员自动退避到了他的身后。歌女活动了几下筋骨反驳到:

“你也不赖嘛,敢绑架我。这回要进笼子的不是我,是你!”

歌女指着朱允炆,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虽然换了发型和颜色,龙天炎还是听出这歌女的声音和说话的语调就是她认识的满胜胜没错!他看向魈居,发现他并不惊讶,反而十分淡定的继续偷听。这小子搞不好早就知道满胜胜就在船上,竟然隐瞒了自己真可恶。

“哈哈哈哈!满胜胜的风格,我们有几年没见了?3年?我以为你一直在牢里关着呢,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朱允炆装模作样:

“你一个残疾人口气真不小啊,把我送进笼子,就凭你?你已经输啦,你不该来这里的,太危险,这可是在海上,我随时能把你扔进海里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过……”

他靠近满胜胜,捏住她下巴抬起了脸:

“其实,我可以光明正大等你的表演结束以后再把你骗到后台的,但是我等不及了!”

说着,他把满胜胜逼到墙边,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磨蹭起来:

“你看你还是那么漂亮,歌唱的还是那么好,技压全场。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今天是来特地勾引我的?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有才的女人,也是最倔的一个!所以我们两才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女人就该乖乖躺在床上,而不是像你一样像只蜜蜂随时准备蜇人。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尤其是你的身材和脸蛋儿。你在台上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我居然还对你有反应。所以我等不及了,把你绑到了这里。

怎么样,从了我吧,陪我一晚上,咱两把以前的帐一笔勾销。你可以继续乘着游轮享受VIP服务畅游多国,或者你肯服软好好服侍我,向我说句好话,我还是欢迎我的胜胜回到我身边的。”

……

他的提议她根本不屑一顾,不过暗自心理斗争了半天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好极了,识时务的女人,哈哈哈……”

朱允炆伸出舌头急不可耐的撬开她的双唇,像饿了三天三夜一般啃了起来。她左右晃脑,捧住他的头示意他停下来!

“你、你能不能温柔点?我又不是烤鸡腿!”

朱允炆舔舔嘴,充满坏笑的回应:“那你来。”

他撅起嘴闭上眼睛,一脸****等待她的亲吻。服务员全都自觉地转过去面壁,满胜胜慢慢地把唇叠了上去,十分轻柔……他们拥吻了至少两分钟,朱允炆的手一直不规矩,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叮!

魈居的脑子闷了一下,呼吸也停了下来……

看来是瞎操心了,他扭头便走。龙天炎以为自己感觉错了,那一刹那魈居很不开心。他反手一把揪住他,不准他离开并提醒他保持沉默继续看。

“啊呸!这什么东西?”

朱允炆感觉自己吃到了什么异物,他停下来用舌头在自己嘴里搅来搅去,顶出一粒米大小的透明薄膜。

“讨厌,我快喘不过气了。”

满胜胜推开他,一脸娇羞转过身看似欲擒故纵,其实是趁他清理嘴里异物之时,慌忙撕扯着嘴唇上的什么东西。龙天炎眯着眼注意看,满胜胜的举动很奇怪。

她边撕边朝门边走,以防动作被朱允炆发现,但他很快清理完嘴里的异物便又朝她扑了过来。她成功撕下嘴唇上的东西,但已经来不及隐藏了。

龙天炎冒险在门边制造了点动静,满胜胜抬头一看发现了他和魈居!她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朱允炆像一头饥饿的熊从后面勒住她开始胡乱的嘬了起来,挣扎间,她趁机把从嘴上撕下来的东西朝龙天炎扔去,并故意遮挡朱允炆视线,成功让他将东西捡走。

龙天炎身手敏捷、不留破绽的捡走了东西,一看是一张充满唇纹的薄膜,他马上心里有数了,把它夹进皮夹。

满胜胜收到他OK的手势如释重负,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对朱允炆百般嫌弃。朱允炆以为她还在欲擒故纵,满胜胜越逃越踢他越感觉兴奋,直到被她出其不意狠狠踢了一脚小弟弟,疼得满地打滚为止。

“你、你这个****敢耍我!”

“我差点就顺从你了,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搜集证据,过得人不像人,也觉得累了。我这次冒死来找你,是想跟你和谈的。”

朱允炆疼得冷汗直冒,他暗自后悔竟然被她美色所迷,这个女人是永远学不乖的,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和谈?怎么个谈法?”

“很简单,你去法院把对我的指控撤销,我也会把这几年搜集到的证据全部销毁,从此以后我们形同陌路,互不干扰,怎么样?”

满胜胜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开溜,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朱允炆似乎察觉了她的来意。

“哼哼……哈哈哈哈!”

他阴险的笑了起来,两手一挥命令服务员将满胜胜再次绑了起来:

“满胜胜,满总!你当我真傻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跑出监狱的,你现在还在保释期对吧?期满一旦你找不到翻身的证据,就得重新回到牢里去。想让我撤诉,想恢复自由,就凭你这种态度?做梦去吧你!

你进去不到一年就有人秘密将你保释出来了,这个人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你妈那个死老太婆。她以为我干不过她?我只是在替你们满家保留最后一点面子而已。

不过看来我太仁慈了,斩草要除根这句话多有道理。你想的可真美,让我撤诉,警察就会去找新的证据,搞不好查到我这里来,我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我怎么可能撤诉,不可能,我还要铁证如山!

嫌疑人要是畏罪自杀了,这案子……不结也成悬案了吧。哈哈哈哈哈!”

朱允炆一肚子坏水早就步步算计好了: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本来想毁尸灭迹前再跟你春风一度的,现在兴趣全无。你还是……喂鲨鱼去吧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狂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正当他一鸣得意,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可难办了,要是把我准儿媳妇扔去喂鲨鱼了,朱老板的刚才说的话估计明天就会上新闻成为头条了。”

第二十一章 关于名为过去的那扇门扉

话音刚落,机房门外大摇大摆走进来两个人。[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朱允炆脸色大变,阴险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两个男人——林魈居和龙天炎。

见有人冲进来,三个服务员立马与之交起手来,但不到一个回合,就被他两全部制服。

“呵,身手不错啊,你们是谁?这个女人的同伙吗,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朱允炆现在寡不敌众,在他想办法叫来其他人手前,只能先用言语拖住对方。

什么人?

龙天炎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表皮赫然印着警察两个大字。见来人是警察,朱允炆谨慎起来,两个眼珠快速在眼眶里打转,应该在思考什么坏点子。

龙天炎收回证件,去掉脸上的严肃,突然笑得跟朵花一样对朱允炆道:

“不好意思,掏错了!我是想掏手机的,嘿嘿。”

说完又掏出了手机,打开录音软件,将朱允炆刚才所说的话全部播放了一遍。朱允炆反而如释重负,安下心道:

“难怪这女人这么大胆敢自投罗网,原来是找了警察当靠山。你们都是脑子有病吗?录下我的话又怎样,想当证据?这是我的地盘,现在可是在海中间,你们马上就会跟这个女人一起尸沉大海,还有你的手机,没人会听到你的录音。”

龙天炎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哎呀,大概是职业病吧,我的手机是连着局里的电脑的,手机里录什么,电脑上就有什么,也就是云备份嘛。而且,公安系统的卫星24小时监控着我的手机,他们一定很纳闷,我怎么会在大洋里飘来飘去……”

“我们谈一谈!”

朱允炆脸色再一变立即打断他。他似乎对他的话很顾虑,言语收敛了些,不再那么嚣张。

“朱老板想怎么谈?”

“既然你们是一伙的,这女人的目的你们肯定知道。那我就如她所愿,和谈!”

龙天炎看了一眼满胜胜,她回以眼色,表示可以。(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哈哈,其实朱老板想多了,我这次出现在船上不是执行公务,而是带着我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度假的,岂料儿媳妇因为停电怕黑走错了房间,我和儿子找了半天才找到她在机房。辛亏朱老板一直保护着她,不然她很可能因黑掉进海里。来吧小满,还不谢过朱老板跟我们回去。”

“等一下!”

朱允炆拦住满胜胜:“警察叔叔的话我一向最听了,您刚才说的的确都是事实。这位是您的儿子吗?作为满女士的老相识,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他说一说。”

朱允炆不怀好意的靠近魈居,在他耳旁说起了悄悄话,然后坏笑着拍拍他肩头。魈居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扭笑的脸忽然僵硬起来……

“朱先生怎么啦?我们先行一步咯。”

龙天炎走向前将两人分开,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是怎么了?思维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回换龙天炎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了:

“看见鲨鱼啃食自己的惨状了吗?我儿子,最擅长这个。就7天而已,只要我们7天后平安无事离开游轮,我保证你也平安无事。”

然后也拍拍他肩头,冲他眨了个眼。他满头虚汗,赶紧点点头,主动把满胜胜推到魈居身边,昧心道:

“去吧胜胜,祝你幸福,从此以后我两各不相欠,我会去撤诉的。”

满胜胜觉得他们的表现怎么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朱允炆,简直判若两人!难以置信他竟然轻易的让步了,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顾忌警察,但又是什么原因呢?

“你还愣什么?肚子不饿吗。”

魈居故意打断她的疑虑,强行牵着她走出了机房。龙天炎当着朱允炆的面将录音删除,临走还送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笑,气得他有火只能往肚子里咽。

夜凉如水,深秋的海风有些刺骨。魈居拽住满胜胜手腕一个劲朝餐厅走,还是那样,他跨一步,她要追三步。她的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疼,她想让他停下来,但望着他一声不吭大步流星的样子,隐约感觉他不会理睬自己,好像在生气。

她真的疼了:

“停停停!你在生什么气啊捏得我疼死了!”她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疼?他刚在机房那么对你你就不疼了?”

刚讲完,魈居便愣住了。怎么回事,这句话没经过大脑的同意自己强行从嘴里冲了出来。满胜胜一时语塞,难为情的别开了脸,她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在意。

“……你,都看到啦……我是有目的的嘛,倒是你快跟我说,他小声跟你说了什么?肯定没讲我好话。”

他跟他说了什么?魈居回想朱允炆在他耳边所说的话,表情变得更加生气起来。不对,应该说是比生气更复杂的表情。他放开她,一个人去了餐厅。

龙天炎一脸无奈宽慰满胜胜:“刚才真的太危险了,魈居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大股东肚子饿了吧,餐厅有好多好吃的,走吧。”

回到餐厅,电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游客纷纷聚集在吧台索要房间的钥匙。房间为两人一间,每人都有跑不了,他们没有在吧台苦等,先带满胜胜去用餐了。

“诶,这不是刚才唱秦淮河的歌女吗?灯一亮就不见了。你唱的真好,人也好漂亮。”

几位游客一眼认出了她,凑过来对她百般赞扬,她苦笑勉强谢谢大家的抬举。这些个看官哪知道,停电后,她可谓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她偷偷看了一眼魈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与以往稍有不同,不仅面无表情,似乎还有点生气,而且在发呆。

“你取得的唇印,暂时先放我这里吧,等回到林场再交给你。”

龙天炎拍拍皮夹。

“哦对了!谢谢你龙叔叔,救了我一命啊。”

满胜胜狼吞虎咽的跟龙天炎道谢,一副死里逃生极其狼狈的吃相。

“对了,你们不是去配合调查吗?怎么会在游轮上!”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两个人明明是借口帮魈居恢复记忆才请假离开林场的,现在居然出现在游轮上,明显是在撒谎。

龙天炎支支吾吾,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搪塞,干脆认错说是自己来度假觉得寂寞硬拖着魈居来陪他好了,反正就算他留在林场也对县庆也一无是处。

不过还没说出口便被魈居抢先了:“你是看见了我房间里的宣传单才来的吧,上面说游轮的老板会出席首航仪式,陪游客共渡7天。你特地来找他的吧,还拿走了我的宣传单。”

龙天炎恍然大悟,原来早上他趴在地上是在找宣传单。

满胜胜倒是毫不遮掩痛快地点了头。

“不过你应该找我们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性命攸关啊。大股东你口口声声说魈居一直把你当外人,从来不把你放心上。其实你也在跟他见外不是吗?他是因为失忆不擅长表达感情给人冷漠的感觉,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心里兜着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不找我们诉说呢?我好歹也是一个警察,至少能帮上你啊。”

龙天炎微微斥责了她。她放下餐具,落魄的望着船身外黑不见底的大海说:

“这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耻辱,其实我早就死了,我的灵魂早就不在这个世界。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为了复仇而进食、活动。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告诉其他人,更不想连累别人。朱允炆这个人……我不能让无关者跟他扯上关系。”

她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似乎回忆起了许多不堪的往事。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吹向魈居落在他脸庞。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看她叹息、发呆、流眼泪,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她好像意识到他在看他,才把目光移开。

第二十二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老实说,我对朱允炆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如果他出尔反尔,大股东你还是很危险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知道你跟他的过节,至少你得保住你自己,才有机会向他复仇,否则你独闯虎穴偷窃他的唇印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龙天炎点着一支烟使劲往肺里吸,并劝着满胜胜,他是三人里的老江湖,认为朱允炆极有可能出尔反尔。

“只要你待在这艘邮轮上,就没有绝对的安全可言。为今之计就是,赶紧离开游轮脱离他的掌控。”

“这可是在海上呀,能逃到哪里去?”

满胜胜不确定的看着他。

“明晚,游轮将停靠文莱的某个码头,我们陪你一起下船躲起来,等游轮因为迟到等不了我们开走以后,我们主动去寻求文莱政府的帮忙,说是走丢了没有赶上船。这样至少可以脱离朱允炆的监控。”

魈居瞪着龙天炎,心想文莱附近不就是马毅阳失事的地方?满胜胜觉得好像可行,对着他们两不好意思道:

“实在抱歉,因为我害得你们俩的旅行也要提早结束了。”

魈居是没有任何计划的,他一切听从龙天炎的安排,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龙天炎苦笑着摇摇头:

“既然已经抛头露脸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现在起,咱们一起行动谁都别落单。我会把定位发给局里面,让他们随时注意我的动向。大股东你别独自背负太多,既然你不愿意提起过去,至少现在这件事,让我们一起承担,这才是你经常提起的伙伴不是吗。”

他的话句句肺腑,惹得满胜胜鼻头一酸,赶紧别开脸避开尴尬。她暗自踟躇了很久,渐渐打开了心房。

“龙警官你既然在公安机关工作,应该知道三年前震惊上海的一桩经济案件吧。”

“你说的是……”

她点点头:“嗯,美妁文化传播有限公司20多个亿在短期内全部被秘密转移,资金去向不明。[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而后有人以高额的回报引诱部分股东出售股票,导致那人持有了公司75%的股份。其后查明,这个股份持有者为公司决策层的某位领导。

这个人以最大股东和决策者的身份,不顾其他管理者的反对,坚持做了一个决定而导致公司因为侵权被起诉。最后公司败诉赔因不起对方公司索要的侵权费,开始彻查资金被转移一事。结果……查出那些被收购的高达75%的股份正好将近20个亿……

种种的证据和迹象都指向了那个决策者,于是公安机关便逮捕了她,移交法院……”

她顿了顿,眼神开始变得空洞,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我听说,这件案子牵扯了不少人,当时不管有无定罪一并抓去看押的有关系者就多达二十几个,而且,据说那个嫌疑最大的决策者是个女人,已经被下令关押了。”

龙天炎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案件,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惊讶地望着满胜胜:

“那个决策者……不会就是你吧大股东!”

满胜胜自嘲一笑:“哼哼,就是我。三年前我被冤枉入狱,辗转关押了好多地方。我在看守所不断等消息好准备上诉,等来的却是这件案子被提交法院以后迟迟未能受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证据在朱允炆精心的策划和栽赃下,明明指向了我!

我作为嫌疑人,不断地被转押,颠沛流离生不如死!我在看守所与世隔绝完全无能为力,而朱允炆却在外面不断制造假证据想将我定罪!犯案金额太大,几乎要铁证如山,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希望翻身了。”

她整个人被回忆跟仇恨占据,身体发病似的抽搐起来。她用颤抖的手蒙住左眼,脑海里全是朱允炆那副阴险狡诈的面孔。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她发誓要向他复仇,就算这幅从监狱出来后形同走尸的躯体千疮百孔也要复仇!

“我特别想在看守所一了百了,也尝试过,却都被救了回来。”

她解下左手腕的表带,一条猩红的伤疤,在白皙的皮肤上暴露无遗。

“被救醒后,每当我再有轻生的想法,我的左眼就会隐隐泛疼,还有这条疤。它们不许我死,并提醒着我,死容易,但不会一了百了。我受的委屈嘲笑和耻辱,不会因为我的死而被遗忘,反而会一直存在,让我死后还要继续被嘲笑!

证据容易编造,可以作假,只要给我自由和时间,我可以找出一百条来推翻我的罪!但是我的左眼回不来了……”

她有些情绪失控,说的话也有些凌乱让人难以揣测。她的左眼怎么了?虽然她时常以刘海遮挡住左眼,但也暴露出过无数次。比如夏天在小溪里游泳的时候,连魈居也没看出她的左眼除了跟右眼长的位置不一样外,还有什么异样。

“服务员,酒!”

就在聊天的功夫,她竟然将一打啤酒一个人一饮而尽,而且还想再追加。龙天炎有些后悔劝她分享往事,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一样承受这么多打击的。现在她要借助酒精的力量排遣忧愁,否则困在回忆里就会生不如死。

陪她喝吧,最好能让她喝死过去一觉到天亮就不会痛苦了。龙天炎是这样打算的,魈居却强烈制止,他朝服务员挥手示意酒水不要了。

“这个女人酒量大酒品差,你醉了她都不会醉。这里又不是在林场喝了随她闹,一会把她同房的游客吓到了怎么办?”

龙天炎恍然大悟,认为魈居的话不无道理。而他则是回想起了前几天陪她喝酒的事,她大闹了林场一番后趁着他醉得口吐白沫的空隙,竟然一个人摸黑醉驾回了家!想想都觉得后怕,且浑身难受。

想着想着他一脸嫌弃。满胜胜觉得此刻他的脸讨厌极了,张大嘴巴准备语言修理他一顿,酒精却让她的舌头不听使唤打起了结。她马上改为人身攻击,用手指头去戳他的脸,被他一巴掌打开,最后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结束谈话,他们去到了吧台。

“好的,龙先生林先生,这是你们的钥匙,海景房。”

服务员用百分百商业笑容帮他们办好了入住手续。

“那我的呢?”

满胜胜很不满服务员对她爱理不理的态度,见她满身酒气,服务员看了她一眼捂住口鼻道:

“满胜胜女士,因为你报名的时候是以公司的演职人员身份签的合同,没有缴纳团费,享受的是员工待遇。你的不是海景房,是负一楼的员工宿舍,和彼特拼房。”

“谁是彼特?”

“彼特,你室友叫你!”

女服务员操着嗓子朝餐厅不耐烦的喊了一声,一个个子矮小染着一撮黄毛的男生走了出来,看起来也才20来岁。

“什么?我跟一个毛头小子睡一间房?”满胜胜不服气到。

“不好意思满女士,好像是工作人把男女人数弄错了,现在整艘船全部房满,就只剩你和彼特了。”

满胜胜很是来气,这根上船前约定好的不一样,她应该是跟一个叫黄颖的女孩子睡才对。一定是朱允炆在搞鬼。

叫彼特的黄毛男生凑近满胜胜故意撩了撩她的头发失望道:

“听蕊蕊说我这几天都得跟一个女孩睡一个房间,我还挺期待。什么女孩,明明就是一个老女人!”

“老、老女人?”

“在我眼里女人过了25就老啦,不过……皮肤差了点身材还是不错的,算了将就吧。”

彼特恶心一笑,躲到角落吸烟去了,动作看起来十分社会。

满胜胜气得直跺脚,不用说,肯定是朱允炆耍的阴招,她不会服输的。

“服务员,给我大蒜!”

接过大蒜,她皮也不剥便大把大把往嘴里塞,嘁哩喀喳嚼了起来,大蒜的辛辣疼得她直流眼泪:

“朱允炆,想耍花招是吧,我不会服软的。管你彼特还是鬼特,小毛孩,蒜还是老的辣!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第二十三章 嘿嘿!红油人脑!

满胜胜要是倔起来,九头牛也拉不住。(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她喝得有些晕乎,一把夺过钥匙便谁也不理,任性的冲去了房间,还不停抱怨员工宿舍比她的阁楼都小。

“咚咚咚!”

她刚进去,有人随后便叩响了房门,她心想那个叫什么特的来了,蒙住口鼻使劲呼气,确认大蒜味还很浓郁。

打开房门,果然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但好像不是彼特,比他高。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林魈居!

“你来干嘛?”

难闻的大蒜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魈居立刻蒙住鼻子,一脸恶心说:

“换房间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三楼,龙天炎跟彼特住。”

她一下没听明白,反应了几秒,突然身体一倾撞进了他的怀抱,抱住他,像个小孩一样的撒娇:

“你们不忍心我被一个黄毛小子蹂躏对吧,我感动得又要哭了,你们又来救我了,真是亲人呀……我的行李在那,你帮我拿。”

说罢不偏不倚的指着她的行李箱。魈居满脸无语,心想这个女人醉成这样还这么会使唤人。他一手提起行李,另一只手拽着她朝三楼爬去,不对,她几乎是被他拎上去的。

“哇!海景房,宽敞!豪华!海景美!”

魈居不明白她在欢呼个什么劲,窗外明明就黑压压一片,哪来的美景?

刚进房间,她甩开外衣提着洗漱包就往浴室跑,还撂下一句:“我要泡澡,你给我看门。[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跟个女王似的。

魈居忍无可忍,闪电般堵在浴室门口道:“我要先上厕所。”

她一脸委屈靠着墙滑到地上:“好嘛,你先上吧。”

他翻了个白眼:“你守在门口我怎么上?你先过去点。”

她傻傻一笑:“呵呵,你怕我听见啊,好吧,你快点哦。”

她像条狗一样四肢并用爬向了床,看来真的醉的不轻。见她丑样,魈居觉得她有些可怜,也很好笑。他差点笑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啦啦啦。”

魈居还顺便帮她放好了洗澡水,她噗通一下跳进去,在浴缸里唱起歌来。她使劲往身上打泡泡,不停漱口,不仅是大蒜味,她想洗净被朱允炆触摸过的每一寸肌肤,洗去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泡了很久的澡,泡到水没有一点温度才肯出来。她在厕所足足折腾到了半夜,酒也终于醒了。魈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没洗澡先行睡下了。她吹干头发钻进被窝,靠在床头暗自叹息。这时魈居又起来了:

“太慢了。趴下。”

“趴下?”她感觉莫名其妙。

“你背上的伤要继续处理,把药给我,趴下。”

她反应过来了:“哦!你的口水啊,我没事了,不需要擦了。”

他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没有回答也不准备作罢。她拿这样的他完全没有办法,要是不照做,他会盯着她一个晚上。

她乖乖趴在床上露出后背,魈居像昨晚一样仔细的、心无旁骛的为她上药。他那么轻柔,慢慢地安抚着她身心两重伤口。其实,她非常感激他们两今晚为她所做的一切,庆幸自己住到了这个房间,和他住在一块。她现在很安心,有他陪着,不抱怨不啰嗦,只是静静地为她疗伤。

这里没有会冲进来伤人的大鸟,不会有人朝她开枪,他在这里,会保护她。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大概是近一段时间内,唯一一个踏实的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了……但不是真正的睡着,就像有多重意识,她能感觉魈居的手在不断触摸着她,但一半的灵魂却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朵蘑菇?”

她走在河边,这里的风景陌生又熟悉,好像林场的小溪,可是没有别墅和大棚。她发现了一朵蘑菇,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朵花。这朵花长得好奇怪,还未盛开的花瓣互相纠缠着拧成一股绳,朝天立着。

忽然,一片花瓣从“绳子”上剥落开来,独自迎风招展,应该是开始盛开了,她很想知道它会开出什么形状,便蹲下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接着,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也逐一开始剥落。花一共四片花瓣,如果说它们拧成的那根绳是一个茧,花瓣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停在枝头上,等待翅膀变干变硬,飞向远方。

花开成了蝴蝶的形状!她欣喜若狂,难不成是新品种?跪下来准备把它刨回去养起来,为林场创收。可刨着刨着,花慢慢没了精神开始枯萎。她不知所措,这可比昙花一现还短暂啊。那就把根带回去再研究吧!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刨着土,一个人从后面狠狠地拽住了她的头发,痛得她眼泛泪花。

“你个贱人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耽误了时辰,看大人不一枪毙了你!”

“大人?哪个大人。”

在林场,除了林魈居她就是大人!谁敢这么用力扯她的头发,她火冒三丈的回头,看见身后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正朝一个方向行进而去。军队里有骑马的,全都一身戎装还挂着披风。有小跑前进的,挑着担子的,还有许多女人,都用绳子捆着手。

再看一眼扯她头发的人,原来是一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的老头。老头身体十分硬朗,肩头虽然挑着两个桶,不知是里面装的是什么的东西,但一点不显不吃力。

老头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赶紧站起来跟他走,然后向身后一个穿戎装骑大马的军官作揖求好。这军官长得尖嘴猴腮,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外国人。见老头求饶,这才收起手上的长枪,快步跟上已经快走远的军队,并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跟上。

满胜胜还没弄清状况,但明白老头是在救她,不然早给那个军官一枪崩了。

“你怎么走着走着就趴到地上去了,多危险啊,他要是真开枪,你这里就变成豆腐花了,就跟我桶里的一样,你看!”

老头的语气即紧张又害怕。他把肩上挑的桶盖子一揭,强行递过去给她看。她瞅见里面猩红得不得了,又是汤又是汁还带着腥臊气儿,赶紧捂住嘴问:

“这些黏糊糊恶心巴拉的东西是什么?红油豆腐脑吗?”

老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这里面的东西她岂会不知?

“你别跟我调皮。这里面都是脑,不过不是豆腐脑,是人脑啊!”

“什么?!人脑!”

她脑子一嗡朝后连退好几步,差点跌进河里。老头盖上盖子,小心谨慎对她道:

“你小声点,刚才你就差点成为这些脑子里的一个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赶紧跟上。”

说罢老头挑起桶,一点不敢耽搁奔回大部队。已经走远了的骑马军官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眼老头,发现老头已经朝他快步跑来,便无视了他。但发现满胜胜还留在小溪边呆若木鸡,遂举起长枪,一副不必多说受死吧的姿势准备开枪了。

“哎呀你怎么回事!还不快跟过来你!”

老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强行拖回队伍。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学着老头向军官点头哈腰的跑回队伍。保住小命要紧,其它的等会再说吧。

她诚惶诚恐跟着老头小跑在队伍最后头,不知道这支军队要跑向何方,更不敢擅自离开,否则就会变成“红油豆腐脑”!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遇见这群莫名其妙的人!

第二十四章 是翻译就跟我来

“丫头你记着,这群人里面,虽然也有人会说中国话,但只有咱们俩是中国人!其他的,都是鬼。[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老头小声的跟满胜胜说着悄悄话,他挑得满头大汗,隔老远还能闻见他桶里的腥臊气,惹得她一阵反胃。她拍拍胸口恶心问:

“老人家,桶里的人怎么都死了?这支军队是要去哪啊?”

老头疑惑的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说: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老装傻?他们要去干嘛你会不知道?没事的,我会尽力保住你的,其实……”

他左顾右盼确保没人偷听,凑到她耳边叽叽咕咕到:

“待会见了他们,你可要老实点,别惹眼别惹事儿!等到事情谈妥了,你就亮明身份,说你会外国话,是个翻译!记住,现在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你的脑子就进这桶里来了。一定要见到他们,等他们走了以后,你再说。”

他们?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啊!她已经晕头转向。而且,这老头一直以一副跟她很熟的口气在说话,可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老头拍拍桶提醒她千万不能有差池,否则小命难保。想起这桶,她又是一阵恶心,还犯怵。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脑,他们是怎么死的,莫不是全是这群外国骑兵的枪下亡魂?这桶里的脑子,处在底下的都已经腐烂碎成渣了,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她跟在骑兵队后面一路小跑,不敢落后,更不能停滞。因为途中,她特地减慢速度想趁机开溜,但发觉行不通。走在她们前面的骑兵不时地会回头确认人数,谁要是掉队或逃跑,马上就得吃枪子儿!

她还注意到,这支军队的行动太让人疑心了。他们已经绕着小溪来回跑了十几圈,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跟不上队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停绕着河跑呢。

独自走在一个像林场又不像的地方,遭遇了一群行进路线十分奇怪的军队,还有一个挑着两桶装满死人脑子的怪老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否则此刻她应该在游轮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毕竟,如此真实,可谓身临其境的梦最近也不止一次梦到过,如果是梦,那现在的一切就都说得通。

她使劲掐了掐大腿,但肉太紧不好捏,又换成了自己的脸。这下她可感觉到疼了,疼得特别实在。

不是梦啊!

“第18圈,你说,他们在哪?”

军队终于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根本还没缓过气来,刚想朝她开枪的骑兵就用蹩脚的中文朝着后面喊话,她一边揉着被自己捏痛的脸一边左顾右盼。老头又开始十分焦急地提醒她:

“跟你说话呢,你看哪儿啊,快告诉他们他们在哪!”

骑兵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一头雾水。什么他们他们的,她有些招架不住了,根本不知他们所云,几乎崩溃的摇头。

骑兵们面面相觑,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老头感觉到大难临头了,一把扔下扁担朝她猛扇了一巴掌!

“你个倒霉孩子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倒是快说啊!不然就死定啦!”

这巴掌可是牟足了力道,彻底把她打蒙圈儿了,疼得她直叫委屈。

老头话音刚落,骑兵已经没了耐心,也好似在杀鸡儆猴,砰砰砰朝他一阵乱射,将他当场击毙。他挡在满胜胜面前,用尽最后的力气瞪着她还想说点什么,但迅速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哪?快说!”

骑兵歇斯底里,把子弹重新上好膛直接抵上她脑门,怒不可遏朝她大喊。她已被吓傻,几乎失声无从应对。

“满胜胜?”

此时,空旷的小溪对岸似乎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她诚惶诚恐的看向河对面,却什么也没有。

“我就在这,我们都在这,你的右手边。”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但她还是看不见他们。

“OK!去死吧!”

“在那!”

骑兵没有了耐心,准备送她上西天。她一害怕,胡乱朝声音传过来的河对面指了去。骑兵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对岸,警告她到:

“女士,你说要绕着河转18圈才能走到大门,我们已经照做了,但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又说他们在河对岸,如果我们走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你就会成为它们的一员。”

骑兵指着被老头仍在地上的桶一脸认真的说:“你知道这里面都是欺骗了我们的人,如果你不想成为它们的一员,就别说谎。”

满胜胜已经控制不住紊乱的呼吸,她心想完蛋了,刚才只是胡乱一指,对面哪有人啊!走过去马上就会穿帮。

“继续前进,到河对面!”

骑兵一声令下,先头部队继续朝河对岸行进,牵动整只骑兵队跟着向前。她难过的望着已经僵硬了的老头尸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着。

人群中跑出来一个愣头小子,二话没说挑过扁担,挂上桶便朝前跑去。这回骑兵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头,他用枪抵住她后脑勺,胁迫她跟上队伍不能掉队。

刚到河对面,队伍便开始吵闹起来,口哨、欢呼声此起彼伏。

她抬头向前看,走在最前面的队伍一绕过河便消失了。就好比河对岸有一条分界线,踏过的人就会消失。骑兵队你推我攘,争先恐后地跨过分界线,从她眼前逐一消失,最后轮到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她后面的骑兵,骑兵向她伸出大拇指,示意她干得好,然后率先冲了进去。

只剩她一人了。她慢慢跨过分界线,也就是骑兵们的消失点,四周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草地上凭空出现了一群人!

这群人全都戴着鬼狒狒面具,穿着类似少数民族的衣裤,分布在草地的各个角落,骑兵们横七竖八地在草地上躺了一地。

她目瞪口呆的站着,不敢越雷池一步,之前还对她耀武扬威的骑兵,竟然一眨眼的洞府就被戴着面具的这群人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还被踩在脚下。

她不敢再往前走,悄悄地一步一步往后退,不料还是被戴面具的其中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发现了。他毫不客气的用大刀指着她,勒令她不许动,并质问:

“女人,是你带他们来的!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问得好,她也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谁?”

面具男再次发问,并举着大刀向她靠近。他的鬼狒狒面具十分鲜活,颜色艳丽青面獠牙,看得她血脉喷张,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得赶紧说点什么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否则不死在枪杆子下,也得让人活劈了!

“翻、翻译?”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老头对她说过的话,还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你就是翻译?”

戴面具的人群里发出了另一个声音,他快速朝她走了过来,还拍了一下体格强壮面具男的头:

“别吓唬她了鱼豹,收起你的刀。”

另一个面具男比这个叫鱼豹的看似要灵活些,三两下越过骑兵的身体窜到了她跟前,摘下面具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你是翻译?那你就是满胜胜?刚才是你听见了我的声音才指他们过来的吧。”

奇怪了,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她冒出许多问号,定睛一看,这个面具男竟然是林魈居?!

不、不是林魈居,不对!就是他!但是好像又不是林魈居……

她一下傻了,无法分辨眼前这个长得跟林魈居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林魈居。不过最后她断定不是。这个人虽然跟林魈居长得相似,几乎一个模子,但两个人的气场完全不同。

眼前这个人,整个人相当放松,给人一种随和而阳光的感觉。林魈居嘛……她不自觉翻了个白眼,用不着比较了,从性格上就知道两者肯定不是一个人。况且他们的发型还不一样。

“嗯……”

她点点头,承认自己就是满胜胜。

“太好了!把女人全部关进猪圈,把这群穿戎装的衣服全扒了,让他们跳进河里,等我回来处置。”

这个长得像魈居的面具男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他们很听他的话,逼骑兵队自己脱下衣服往河里跳。

“你跟我来。”

长得像魈居的面具男微微一笑,不由分说牵上她就往山上跑。故事发展可谓千回百转,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大概是长得像的原因,虽然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但这个场景让她感觉熟悉,就像那天魈居大清早带她去二号坡看隧道一样,路也有些相似。

面具男跑一步,她要追三步,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不过面具男会时不时的回头注意她跟上没有,有陡坡的地方,几乎都是他拽她上去的。她暗想,在体恤女人这方面,林魈居比起他可差远了!

他们爬到山顶停在了一个山洞的面前。这里太像二号坡了,连洞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是二号坡是人工隧道,这里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到了,你走在我后面,里面很滑要小心。”

面具男温柔又细心,回想那日魈居带她上山,把她一个人仍在黑漆漆的隧道里自顾自的朝前走,真是太可恶了。这让她更加坚信他们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乱序

山洞跟隧道一样也是黑漆抹乌的,好在面具男早有准备,随身揣着火柴一类的点火工具,点燃了山洞事先安放好的火把,瞬间将洞里照了个亮堂。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他们无声的走了半天,看来这里确实不是二号坡隧道,因为山洞已经走到了头,再往前便是死胡同一条。面具男走到最里面,扯下一个火把照亮石壁,对满胜胜说:

“你来帮我翻译一下,这石壁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自己的用处在这里,她恍然大悟。石壁上会写着什么呢?她担心又得穿帮。要写的是英文,那绝对没问题,要是其它文字……就瞎掰一个?

面具男为她照亮石壁以便她慢慢阅读。她凑近一看,太好了,是英文!她很快翻译出上面的内容,但有些不明所述;

“上面说……我本凡人,一朝成神。食泉水之禄,促王朝更迭。凡人有心,虽神必灭。凡人如你,打开神域,寻找龙……”

听完面具男懊恼一笑,双手合十请求到:

“……你真厉害,但能不这么文言文吗?”

他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看着她。她清清嗓子,重新解释了一遍:“大概是说,这个人本来是个凡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神。然后就有人源源不断的给他送钱来,求他办事,他致使一个个王朝覆灭又建立。

虽然是神,但是还是被有心的凡人打败了。如果你是那个凡人,就来打开神域,寻找龙?”

她也不确定最后几句是什么意思,该不该这样翻译。

听完她白话版的解释,面具男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石壁上的字陷入了沉思。她从侧面看着他,他现在这幅专注的表情,实在是跟林魈居没有区别。

“你出去吧。”

面具男突然背对着她,让她出去。她心想他可能需要一个私密空间来研究这些文字,或者他已经明白字里的玄机,不想让她知道。

她点点头自觉地扭头走出山洞,但先是对他说了一句:“哦,那我在洞口等你出来。”

“不要等我!”面具男斩钉截铁回答。

“赶紧走,不要回头,不要等我。”

说完,山洞剧烈地晃了起来。她以为是地震或者塌方了,一把抓住面具男衣袖便往洞外跑,却被他推向洞口。一块巨石掉下来横在了两人中间,面具男返回洞的深处,背靠尽头的石壁,她以为她看错了,石壁竟然在往里收缩。

面具男挥挥手让她赶紧走,不然就会被山体活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顾不了了,石壁已经带着面具男后退到光线无法照射的地方,她已经看不清他了。她赶紧朝着洞外跑,刚出洞口,洞的深处传来面具男最后一声呐喊: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了,我叫林魈居……”

听到这三个字,她猛地转身,四周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山洞不见了,她也不在山里了。四周一片漆黑,像被困在一口铁锅里一样。远处黑暗中飞来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非常巨大,大到一个人正骑在它背上哈哈大笑。

“丫头,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翻译,你活下来了,哈哈哈哈。”

蝴蝶背上的人从空中朝着她喊话,声音很是熟悉。她抬头看了半天,终于看清这个人,是已经被枪杀了的老头!

老头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立刻否认到:“哈哈哈,我才不是老头,它也不是蝴蝶。我们只是一朵花。”

蝴蝶在她头上盘旋,洒下不少粉末,她不小心吸进了肺里,抢得眼泪直流。

“哈哈哈,回去吧!”

老头继续说着话,但她已经睁不开眼,听不清他在哪了。粉末无孔不入,她看不见、听不清、不能呼吸,倒在地上难过的抽搐起来。

不能呼吸了!她四肢胡乱踢打,踢得被子满天飞,还把自己踢下了床。她哎呦闷叫一声,发现自己竟然被摔醒了!

她疑神疑鬼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回到游轮上了,之前的一切果然都是梦?又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了,临场感实在太强,真实到她怀疑自己很可能灵魂出窍了。

船舱外天已经微亮,太阳很快会冲破海平线,为众生带来火红一片。

魈居绷着脸靠在床头,海水的波纹透过窗映照在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水里一个虚幻的倒影。人常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大概是因为冰山脸的魈居看多了,她才会在梦里看见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魈居吧。

满胜胜还在回味那个梦,并愈发对他的身世感到好奇,当他回忆起以前的一切,会变成怎么样的人呢?

“你看什么?”

魈居发现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表情千变万化不知在意淫个什么劲,遂斜眼问她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我看见你的前世了。”

他难得表现得饶有兴趣,转过头正脸看着她,表情很认真。

“在梦里,是个山大王。”她继续说。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又把脸转了回去。她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能不看我看朝阳吗。”

她摇摇头,似乎老放不下那个梦。觉得在梦里跟另一个魈居聊天、对视,看他笑的感觉太奇妙了,但她现在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他笑的样子了。

“魈居。”

她轻轻喊了一声,他看着她。

“来,给爷笑一个。”

她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响,就像在逗狗,想让他给笑一个。他故意歪嘴冷冷一笑,就像电影里的坏角想使坏的前奏,笑得难看极了,看得她全身发冷。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笑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无聊。”

他懒得理她走下床,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起来。

“大清早的你要干嘛啊?”她也屁颠颠的跑到洗手间门口追问他到。

“饿了,去吃早餐。”

“那先让我上个厕所嘛。”

说罢她强行把他往外拉。他含住满嘴泡沫,吐字不清的说:

“*%^\&$@%^$#@^*!”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等我洗漱完你再进来!”

他扯下牙刷大声斥责她。她装出满脸委屈央求到:

“不要嘛,人家忍不住了嘛。昨晚我还不是让你先上了。”

说罢已经霸道的把魈居拽出了厕所,自己一溜烟钻进去,关上了厕所门。

魈居站在门口面如死灰,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这女人简直集所有女人臭毛病于一身,贪财、蛮横、爱指使人、酗酒,胡乱撒娇!

满胜胜进了厕所,在里面毫无动静的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当她走出来时,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画好了妆,盘好了马尾,樱桃色的双唇配上淡粉的胭脂,宛若豆蔻年华的少女。他很少见她画这么嫩的妆,估计是昨晚叫彼特的那个黄毛小子喊她老女人,让她耿耿于怀。

她朝他隔空抛了个媚眼,还送了一个飞吻,拍拍他胸口装模作样道:

“先森,您太慢了,我先走一步,我们餐厅见咯。还有哦,您最好换一件T恤,这件沾满牙膏沫了哟,呵呵呵呵。”

然后穿上外衣,屁股一扭风骚兮兮的出了门。

天呐!难道刚从厕所里走出来了个妖怪?魈居不禁打了个哆嗦,看她今天这股风骚劲儿,是要把整艘船都点燃啊。

满胜胜风风火火的穿过甲板直杀餐厅,一路上惹得众生纷纷为她回头,可算一雪前耻了。说来奇怪,经过昨晚现实版死里逃生,梦里也来了一遭虎口脱险,可她今天心情居然异常的好,好到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龙天炎已经在餐厅就坐了,悠闲的享受着咖啡和钢琴。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见到她,他摘掉墨镜满心欢喜道:

“大股东,你今天太NICE了,春风满面啊!”

她得意一笑,特指了彼特过来为她服务。彼特端着咖啡无精打采走过来,为她倒上了一杯香浓的咖啡。

“满女士、龙叔叔请用。”便离开了。

满胜胜大跌眼镜,觉得彼特这个黄毛小子怎么经过一晚的时间,态度就判若两人了?还亲切的叫龙天炎龙叔叔。她可是对昨天他那句老女人耿耿于怀,特地打扮成18岁来挑战他的,结果硝烟都没有就胜利了?她急不可耐的询问龙天炎,彼特和他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龙天炎把凳子磨到她身边,低声与她攀谈起来:

“我问清楚了,你和彼特睡一间房这事还真不是朱允炆干的,就是工作人员失误登记出错造成的。”

她不相信道:“那昨晚彼特的态度怎么那么嚣张?”

他更加压低了音量,一脸惋惜说:“哎,苦命的孩子啊,我一看他就知道这小子涉世未深误入歧途,缺乏父母教育和疼爱。昨晚我以一个成熟长辈的身份和他彻夜畅谈,终于撬开了他的心扉。”

他两个手掌闭合又分开,像一只贝壳开口的形态,示意是好不容易才撬开的:

“这种小年轻正走在悬崖边上,你推他一把他就下去了,但是有人肯拉他一把,他是愿意回头是岸的。”

他满脸嘚瑟,认为自己又成功拯救了一个小混混,从而整个人升华得更加伟大。不过她始终没问出来,他是怎么感化他对他说了什么。无所谓了,只要不是朱允炆从中作怪,她和彼特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她开心的舔了一口苦咖啡,毫不忌讳的对他袒露心声:

“龙叔叔啊,昨天谢谢你们帮我换了房间,我还做了个好梦呢。”

“哦!什么好梦让你这么开心啊。”

明明是个死里逃生的噩梦,她怎么会说是一个好梦呢,她自己也不清楚缘由,但是现在回想起那个梦,她莫名其妙的会直接跳过所有的情节,只记得梦里魈居的笑脸。

想起他的笑,她也会跟着笑,神使鬼差的。原来这就是她今天异常开心的原因。她乐呵呵的回答龙天炎:

“两年来我都没有见到魈居好好笑一笑,我梦见他主动对我笑了。”

听完,龙天炎也会心一笑。

第二十六章 开始的迹象

“阿嚏!”

才到餐厅口,魈居狠狠打了个喷嚏。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他看见满胜胜和龙天炎正坐在里面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在说跟他有关的话题。

餐厅的舞台后面有一个大红色的旋转楼梯,可以直通二楼的VIP包间,他抬头不经意看了一眼梯子,恰好看到朱允炆正躲在楼梯的不显眼处,暗中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朱允炆也发现了他,假装若无其事的下了旋转梯,但有意绕过了满胜胜。

朱允炆走得趾高气扬,就差没把眼睛放头顶了。他们互相装作若无其事擦身而过,却又同时放慢速度转过身看着对方,就像电影里仇人见面暗地较劲的场面,然后各行其道。

龙天炎正准备把咖啡灌进嘴里,还不停抱怨魈居怎么还不来,就看见他穿着昨天的脏衣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披斗篷的怪人——凛和末。

“咦,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他假装凛和末根本不存在若无其事的问。魈居不打算把他发现朱允炆在监视他们的事公布出来,挥手示意服务员也给他一杯饮料,然后气不打一处来的盯着满胜胜坐了下去:

“干净的衣服沾到了牙膏。”他用十分冰冷的语气回答。

“哎哟,这么大个人了还会把牙膏滴在衣服上,啧啧啧。”

满胜胜阴阳怪气的故意说话气他,不过他也没接话茬,埋头享受起早餐来。

又自讨没趣了,她心想这座冰山没有幽默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话题一转,把注意力又转回了龙天炎。

“我看见凛和末了。”

龙天炎噗嗤一下,咖啡差点没吐在洁白的桌布上。她此话一出,他两警惕的互看了一眼。

当凛和末披着斗篷出现的时候,说明是处于本体状态。此时的他们没有实体,就像一种气体或类似灵魂的东西,可以任意穿过一切实物,并对魈居和必要展现其形体以外的人隐身。[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整艘邮轮除了龙天炎和主人魈居以外,都看不见他们。但满胜胜确说看见了凛和末……

“你、你说你看见凛和末了?”龙天炎结结巴巴紧张的询问她。

她点点头答:“嗯,昨天打盹儿的时候。”

原来是在梦里看见的,他们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幸福的吃着蛋糕继续说:

“我出门的时候交代凛了,让她把县庆的准备工作做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状况……”

她撅着嘴越想越不放心,掏出手机准备给凛打电话询问情况,龙天炎灵机一闪,大声制止她:

“打……打什么电话,这是在海中间没有信号,而且还是国际长途!”

她眨巴炸吧眼睛,心想也是,遂收起了手机。凛摊开双手耸耸肩哈哈大笑,跑到她身后准备跟她来一个姐妹间美好的拥抱,却被魈居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末读出了眼神的意思,乖乖拽着凛走出了餐厅。

“我吃饱了。”

魈居放下餐具也走了出去。满胜胜见披萨只咬了一口,心想他是不是他真生气了。见她疑惑,龙天炎又开始转移起她的注意力:

“大股东吃饱了吗?好了就赶紧回房间去换衣服吧。”

“换什么衣服?”她一头雾水,她可是精心打扮了才出房间的。

“哦,你们没来之前广播通知了,游轮中午会停靠一片大堡礁,游客可以下海潜水看海洋生物,你不去换一套比基尼么?”

他冲她眨眨眼,她一下来了兴趣,想想那些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儿就觉得可爱,关键是,秀身材惹眼球的大好时机来了!

她兴奋得不得了,但立刻乐极生悲:“哎呀……我没带泳衣!”

“啊!太糟糕了,我还在想要是我们的大股东往甲板上一站,穿个惹火的比基尼,一定惊艳全场技压群芳啊!”

“技压群芳?”

这个词用得有些奇怪,但她明白龙天炎的意思。此刻她内心的躁动已经不能用蠢蠢欲动来形容,她站起来道:

“还有时间,我得去商场挑一套泳衣去。”

说罢还以龙天炎一个媚眼,便火速冲出了餐厅。

终于支开她了,这招对臭美到极致的满胜胜是最好使的,百试不爽。龙天炎随即也离开了餐厅,去找魈居碰头去了。

魈居在游轮屁股处,螺旋桨搅出巨型白色水花的甲板附近等着龙天炎,这里游客稀少。他很快就找到了他。

凛和末就像两只黑色的幽灵在船舷外不断游荡,他们漂浮在海面之上。

“在这啊,怎么样?”

龙天炎心急火燎一赶过来马上询问起了情况。凛率先飘了过来: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你们一整天了。感觉到了,这里已经离马毅阳很近了。”

“还没到吗?”

“按照游轮的速度,大概在今天日落时分就可以到达失事海域。”

“太好了!”

他湛然一笑,心中的大石一半已经落了地。他接着问:

“那马毅阳失事的原因知道了吗?他在那片海域的什么位置?情况如何?”

……

末随后飘了过来,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们做了一个展示。

“你们先看看这个。”

末慢慢下降直到脚尖碰到海水,随之从脚尖处溢出了一圈黑色的物质。他没看明白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末继续下沉,黑色物质越来越浓,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海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腰,末似乎有些痛苦,没法继续下沉。

“够了!”

凛强行把末拽了出来。

被拽上来的末让龙天炎下巴差点没掉进海里,他整个下身都不见了!再看看海面,留下了一层黑色墨汁状的东西。

“如你们所见,我们没有办法确定马毅阳的具体位置,或者说我们根本到不了那。”

没等龙天炎开口,凛率先解释起来:

“昨天,我们感知到马毅阳还活着,但他的活动地点很奇怪,好像是在海底。后来,末感知到了一波最强烈的活动迹象,他在海里移动,而且越来越靠近海平面。但在即将突破海面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深海。

为了防止他跑掉,末一头栽进大海想进行追踪,结果就跟刚才一样,全身融进了大海,马毅阳逃离了监控。

后来我们试了很多次,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海里,只要身体一沾染海水就会立刻被它溶解。”

那些漂浮在海面的黑色物质正在慢慢逃离海水的粘黏,回到末身上,组成新的下肢。

“如果是部分被溶解,很快便会恢复。但是连头都被溶解的话,意识就会被拍散到海里,要恢复就很难了。昨天如果不是凛一直在帮我召回散落在各处的意识,我很可能就那样被海水净化了。”末有些后怕的说。

“原来如此,辛苦了。”龙天炎点点头对凛和末道。

如果凛和末的判断是正确的,那马毅阳就还活着,这当然皆大欢喜。但更令人匪夷所思了。为什么呢?肉眼凡胎的马毅阳怎么会在海下活动呢?他又不是鱼,难道是被尼摩船长所救,上了他的潜水艇?也不可能。

龙天炎百思不解,觉得这件事越想越扯淡,但他悄悄看了一眼魈居,又不得不承认大千世界还真有这么扯淡的存在。

“不过,刚才我们又感知到了马毅阳的迹象。他又开始活动了,很迅速的朝着现在这片海域移动又离开,来来回回。所以我们才赶紧来把情况告知你们。”末说。

看来不管朱允炆安不安份,接下来都得按计划走,假装为了保证满胜胜安全,强行留在文莱。那片海域离文莱最近,只有留在那才能细想下一步的行动,否则明晚到了新加坡,就真的跟马毅阳永远的失之交臂了。

龙天炎在心里盘算着,为今之计只有这么做了。

第二十七章 第七颗种子与海底哭泣的老爷爷

“你昨天突然说要请求文莱政府的帮助,就是为了马毅阳一事吧。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一半吧,另一半的确是为了满胜胜。”

龙天炎毫不吝啬的回答了魈居的问题。他始终没看他一眼,而是掏出一支中华烟递给他。魈居犹豫了一下,然后拒绝了。

“哼哼,你才是最大的演技派啊。”

龙天炎给自己点上烟,吐着烟卷继续说:“你以前是直接拒绝的,刚才竟然犹豫了。我们互相摊牌吧,告诉我你想起来了多少,我也告诉你我以权谋私的真相。”

大概是被热带海风佛过了头,魈居感觉脸有些不适,转过身来背靠船舷抹抹脸道:“这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相,就看你选择怎么去相信罢了。”

“哈哈哈,我可没料想到有一天,那个愣头愣脑的林魈居会讲出这番话来。你是聪明人,知道这世界根本没有绝对的真相,所以不要着急,我们会得到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真相。你是绝对信任我的,只要知道我的假公济私、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好就行了。”

“我对你的以权谋私,或者假公济私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或者借满胜胜的手做了什么。”

魈居等待着他的摊牌。他却轻松的避开了问题。

“做了什么不要紧,关键是你记起来了不是吗?一点一点的。”

“她早上说梦见我了。”魈居答非所问。‘’

龙天炎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对,她跟我说了,梦见你冲她笑了,开心得不得了。女人是多么感性的生物啊。”

魈居摇摇头,他并不是想说这个:“她说我是山大王。”

龙天炎将烟屁股朝海里一扔,划出一条弧线:“我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热带海风吹得他燥热不堪,魈居再次转过身面朝大海:“她不停给我打电话求救的那个晚上,我和她做了同样的梦。(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說’)昨晚,我们又梦到了一起,至少是相似的梦。”

“嗨!梦有相似很正常,说明你们心有灵犀啊!”龙天炎解释到。

“那这个是什么?”

魈居掏出一个圆球不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不是丢失的种子吗?龙天炎这才明白原来是被魈居拿去了

“这、这很……明显是一颗种子嘛!我让她帮忙种朵花也不行吗?”

他认为这个解释不过分,还很合理,因为它本来就是一颗种子。魈居失望的摇头,心想这只老狐狸要是有心隐瞒,是怎么都问不出结果的。他把种子扔给了他。

“我是相信你的,不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人,而是我选择相信你,所以你就是我的真相。”

听完这句话,龙天炎复杂的笑了起来:“哈哈,你也学会用套路了啊。好吧,我会继续深入跟踪,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不把大股东卷进来。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我就努力成为你的真相。”

风暴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除了牢固的信任,还有满脸的尴尬。他们别开了脸,不约而同对着螺旋桨的泡沫发起呆来。

后来,是龙天炎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得去房间找大股东把种子还给她,你等我走了再进去。我曾经拜托过她要保密,她既然不知道你已经发现种子的事,就保持原样让她以为你不知道吧。这样对她最好。”

魈居点点头。龙天炎表情有些内疚,他明白很多事魈居一直在隐忍,因为他相信自己。所以他暗下决心,一定得把这件事处理好。

他去了游轮二楼的客房,一进房间,看见满胜胜已经买到了新的泳衣,正准备开始换装。他走进屋,把种子交还给他她,说是前天去廉租房找到的。她纳闷了一下,马上翻起了行李,然后掏出一个锦盒,当着两人的面打了开来。

“你居然随身带着?”

龙天炎随口问了一句。她回答:“嗯,其实是放在包里忘了拿出来,所以就带到船上来了。不过……”

她拿着他还给她的种子,跟盒子里的其它种子对比起来,不一会,她十分肯定说:“果然!龙叔叔,这颗种子不是我掉的那颗。”

“什么?”

龙天炎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她举证道:“其实我仔细观察过所有的种子,它们花纹虽然看起来各不相同,但乱中,是有规律的。”

他保持安静继续听她分析:“你看,种子的这里像不像一条龙的形状,这条龙又像一个数字。我仔细看过了,这些种子是有编号的,就是1到6。我也是按照编号来种的。我很确定丢失的种子是4号,而你找回来的这颗……”她欲言又止。

他脑门上冒出了几滴汗珠,明显心虚道:“这颗……”

“这颗是7号!根本不是这个锦盒里的种子。”

听完这话,龙天炎脑子炸了锅,变成丈二和尚也摸不着头脑了。

“我早就想问了,前天傍晚我们在溪边散步,你说其实种子有7颗,我弄丢了2颗,我老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会不会就是第七颗种子?你真是在廉租房找到的?还是你又给了我一颗新的。”

这下要怎么自圆其说呢?种子是林魈居给的,自己谎称是在廉租房找到的,无论种子是怎么来的,到满胜胜这肯定是没有破绽的。可她说种子不是锦盒里的,那林魈居是在哪得到的种子?又为什么要故意拿给自己呢?龙天炎百思不解。

“咚咚咚!”

正当他思维混乱之时,有人叩响了房门。他太过沉思种子一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反倒是满胜胜一个机灵,迅速将锦盒藏了起来。

她小声到:“可能是魈居回来了,先藏起来。”

魈居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故意吃惊龙天炎怎么会在房里。龙天炎也配合他演戏,但就在跟他眼神相交之际,龙天炎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是给魈居摆了一道!

他站起来,说要回房间去换泳裤了,把空间还给他们。临走,他拍了他肩头三下,示意还是他技高一筹,刚才甲板上的对话,他终于弄明白了。此事已不单纯,他会继续观察。

“魈居,你来啦。你有没有带泳裤呀。”

龙天炎走后顺手捎上了门,满胜胜忽然亲昵的问魈居有没有带泳裤,见她满脸殷切,他知道她肯定在打什么算盘。

“没带。”他回答。

“没带?我就猜到了,没关系,我帮你买了,呵呵呵。”

说罢,她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扯出了一条游泳裤衩。

“我在厕所换,你在这换,我们俩一起去潜水。”

她兴致高昂的做着安排,岂料魈居根本对潜水毫无兴趣,只想抱着枕头来个美美的午觉。他一头栽进了被窝道:

“我不去。”

“我给你买了泳裤了,必须去。”她用命令的语气道。

他索性用被子蒙住头,随她撒娇、还是闹脾气,都假装听不见。眼见没辙了,她改变了攻击套路,趴在被子上面一字一字慢慢的对他说:

“难道你不想看看在海底哭泣的老爷爷吗?”

第二十八章 目的是海底哭泣的老爷爷

什么玩意儿?在海底哭泣的老爷爷?

魈居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也知道这是她新的套路,但还是忍不住把脸从被子里探了出来。[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刚打开被子,他两眼一黑,脸上不知被糊了个什么东西。

他赶紧扯下来一看,居然是游泳裤!她竟然将裤衩直接糊上了他的脸。

看着他气得几乎发绿的脸,她在一旁笑得前仰后翻。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也很想去看海底的老爷爷。”她大笑着问。

他的怒气值即将冲破临界点,但还是捏住拳头努力、使劲忍了下来。他把泳裤扔开,一副誓跟被褥缠绵至死的表情钻进被子,准备与她诀别。说时迟那时快,她以猴子都不及的机灵劲儿迅速蹿到他身边,阻止他钻进被窝,立即换套路,撒起了娇:

“哎哟哎哟好嘛,别睡别睡,我错了啦。但是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她表情变得煞有介事起来,争取到了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望着她,等待她的说词……

“从昨晚起,我就听见海里有东西在叫,但是隔着船舱听不清楚。那个声音很沉闷,就像一个老爷爷对着一个瓶子或一口井在哭一样。”

要说敏锐度,这艘船上没人能胜过魈居,他确定自己没听到什么老爷爷在哭。他认为她在说谎,但她的表情却没有出卖她。

“还有……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潜过水,我好想亲眼看看那些鱼和珊瑚,顺便看看海底到底有没有老爷爷嘛。”

原来看老爷爷只是顺便,主题是看鱼!他断定她确实是在撒谎,但也没拆穿她道:“想潜水的话你就去啊,干嘛非得拖着我去?”

她扭扭捏捏说:“淫家……不会游泳嘛。”

他彻底无语了,故弄玄虚半天原来是不会游泳想拖个人肉救生圈下去。(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正好龙天炎游得特别好,你跟他去吧。”魈居挥挥手示意她去纠缠龙天炎,也可以达到目的。

“那多奇怪啊!”她皱着眉头。

“哪奇怪啦?”

“我一个青春美少女……”

他嫌弃的瞅了她一眼。

“好吧把少字去掉。我一个青春美女跟一个大叔去游泳多不合适啊,一会下了水我要是不停的拽他,懂事的以为他是我亲爹,不懂事的还以为他是我干爹呢!”

看来,他实在难以对付她撒娇、瞎掰、强词夺理的轮番攻击,搞得睡意全无,只好换上泳裤,给她充当人肉救生圈,陪她去潜水了。

出门前,她穿着新买的粉色比基尼不停搔首弄姿询问了他八百遍好不好看,直到他点头为止才肯离开房间。

不过之后,魈居庆幸还好被她逼来了,因为大堡礁的风景真的很美。工作人员给他们配发了一人一套浮潜的工具,并不能深潜,但足矣。

这里的生态很好,海水清澈,只需将脸埋在水中,便能对五彩斑斓的水下世界一览无余。虽然他只看了几分钟,其余时间全部浪费在了拽住满胜胜身上。

其实海水的浮力很强,她穿着救身衣无论如何是沉不下去的,但她嫌救身衣见水后会向上怂,像两扇门板一样夹住她的头,十分丑!所以强烈要求换成了游泳圈。

但游泳圈下海后,她又后悔了,因为她的头在圈的保护下根本无法碰到海水,更别说看水下了。

她气冲冲的要求上甲板换救生衣,惹得魈居一万个不耐烦直接扯掉了游泳圈,救生衣也不给她穿,用手臂围住她的腰,让她把手臂当成救生圈,然后强行把她埋进了海里。

起初她有些惊恐,脸只要一碰水,就算带着浮潜用的呼吸管和潜水镜,也死活不敢睁开眼睛用嘴呼吸。后来在他的一番调教下,终于能在他臂弯中畅游海底世界了。

她把头埋进海里,成群的鱼儿在她身边游荡,看似触手可及,可还开不及伸手就跑掉了。她兴奋至极,只顾同鱼儿玩耍,忘记了自己还有一半身体露在海面,不小心把屁股翘得老高难看极了。

插满了刺的黑色圆球――海胆,一吞一吐会动的植物――海葵,艳丽的珊瑚,珊瑚丛中的小丑鱼等等……她都毫无兴趣!或者说兴趣不大。

其实她撒了一个谎,来证明她没有撒谎。

她去过海边无数次,还在澳大利亚乘过潜水艇,所以海下世界她并不稀奇。不过她不会游泳是真的,所以她才死活央求魈居陪她一起来,为她充当救生圈,好让她能专心的寻找那个哭泣的老爷爷。

这就是她想证明的。

从昨晚起,她时常会听到类似老爷爷的哭泣声,向她靠近,又忽然远离。刚才,就在她挑选泳衣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几乎就在船边,是离她最近的一次。于是她顺便买了一条泳裤,打好了让魈居充当人肉救生圈的算盘,准备下海一探究竟。

头刚漫进海水,她能听见的声音很是嘈杂,有水面上游客的喊叫声,还有海水灌进耳膜摩擦发出的咕咕声。

她使劲再往下沉了一沉,魈居也接受到了她想向下的意愿,配合的降下手臂。终于,海面上的人声传不进来了,她集中精神,专心致志的搜寻着那个声音。

“呜呜呜……”

来了!犹如哭泣的老爷爷,比之前都要清晰,几乎近在咫尺。

声音好像是从斜前方传来的,她望了过去,除了一堆游客的腿,最外围就是一颗粗壮的绳子,孤零零在远处飘荡。这颗绳子是工作人员安放的,以提醒游客不能游到绳子外面去,否则有被长相奇怪的大鱼攻击的危险。

她聚精会神又认真听了半天,确定声音就是从斜前方绳子外侧传来的,但那边的海水尤其黑,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水也深很多。

“呜呜……”

声音还在继续,她目不转睛,呆呆地盯着发出叫声的方向,很黑,什么也没有……

等等!

她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一道磷光在绳外不远处的深海区闪过!没错,一闪即逝!

可惜没等她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魈居见她许久没有挪动身体,担心她溺水,一把将她捞了上来。

她没好气对着魈居又吵又闹,让他赶紧再放自己下去,像个意犹未尽的孩子。

游轮上此时响起了哨声,工作人员声称有一股暗流正朝大堡礁而来,马上就会涨潮,十分危险,让游客立即全体上船,不许再在水下逗留,大家意犹未尽的上了岸。

……

时辰已经接近日落时分,龙天炎看看天气,盘算着游轮很快就要驶过马毅阳失事的海域,让凛和末严阵以待、注意观察,随时汇报消息。

晚霞探出了头,浪漫的时刻又将到来,甲板上传来了悠扬的小提琴声,预示着又一个美丽的夜晚即将降临。游客们都穿着泳衣坐在甲板上静静的欣赏日落,这可能是魈居他们待在游轮上的最后两个小时。

潜水耗尽了满胜胜的力气,练习过程中吸进去的海水使她的鼻腔有些难受。她昏昏沉沉的坐在甲板上着望夕阳,满脑子都是关于“老爷爷”的幻想。那道磷光究竟是什么,难不成她发现了海怪?还是一种会发光的深海鱼,类似电鳗的那种。如果是,那就是一大群电鳗了!

她打了个寒颤,四下看了看游客们的反应,大家都在全心全意的欣赏日落,魈居也面朝夕阳目不转睛,虽然眼里空无一物,明显就是在发呆。

应该没有人会相信,这海下可能藏着一只会发光的海怪吧。

第二十九章 主与仆

魈居终于发完了呆,没人知道他对着夕阳想了些什么。(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說’)

末幽幽飘向龙天炎,在他耳旁嘀咕半天,龙天炎也一直点头附和,好像正在密谋什么。

魈居有一丢丢醋意,心想末居然当着自己这个主人的面跟别人交头接耳,而不是第一时间来跟自己汇报。

他们攀谈了一会,站起来朝着船舱小跑而去,末跟个幽灵似的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船舱。魈居觉得他们俩鬼鬼祟祟的,准备站起来跟过去看看,却被从天而降的一道黑墙挡住了去路。

凛从半空降了下来,故意挡在他面前。

连凛都敢挡住他的去路了,魈居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表面不动声色,暗里用意念毫不客气的质问凛:

“他们两要干嘛去?”

凛没有回答,黑漆漆的大帽檐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和眼神。她似乎正在看着魈居。

这是什么态度!

魈居忿然作色,身为仆人的凛竟然为了龙天炎,第一次无视了他的问题,这种被排挤的感觉,令他十分火大:

“好大胆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魈居为数不多的发了火,凛似乎有些忌讳主人生气,但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答非所问:

“达令,我觉得达令二号的状态不太妙!”

达令二号……满胜胜!

他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凛口中的达令二号就是指满胜胜。

随即,他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真有些奇怪,应该说是诡异。

满胜胜跪坐在他旁边,一直垂头丧气的埋着头,双手不停的搓着甲板。搓着搓着,她忽然不受控制的反复捶打地面!

“喂!你干嘛?”

魈居看不懂她是要干嘛,“喂”了一下示意她赶紧停下来。(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她似乎没有听见,反而更加剧烈的用拳头敲击甲板,三两下便将手背上的关节磨出了血印。

她不知中了什么魔怔,似乎也感觉不到疼,一直不停叩击地板使其发出“碰碰碰”的声响。

“你干嘛啊!”

魈居伸出手强行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并不想停下来,不断使力想挣脱他的束缚,但碍于力气太小,才最终乖乖停下动作。

她没有抬头,就连被魈居扭住双手,也毫无反应,始终没有将脸转过来看他一眼。

“啪……啪……”

两滴液体滴在了她双腿形成的夹角之间,在甲板雪白的油漆上炸开两朵殷红的小花。

血滴?

魈居第一时间检查了她的双手,关节处磨损很严重,但并没有溢血。他顺着血滴滴落的方向看,惊讶血好像是从脸上滴下去的,是鼻血吗?

“满胜胜?满胜胜?”

他试着喊了她两声,但她依旧是没有反应的低着头。他擅自捧起她的脸,并扭过来对着自己,才发现她眼神涣散,眼睛红肿,一条新鲜的血痕顺着左脸拉到下巴。

他顺势撩开左侧的刘海,发现她左眼竟流着血泪!

怎么会这样!她就跟个活死人一样,已经没有半点知觉,且瞳孔涣散,无法聚焦,也看不见他。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在潜水,不满意他自作主张捞她上来,还把他恶狠狠训斥了一顿,怎么现在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紧张起来,又呼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一句回应。

“达令,来了!。”

没等魈居弄明白满胜胜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凛突然严阵以待,挥挥斗篷挡在他们面前。

“来了,马毅阳?”见状,魈居问。

凛先是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忽然摇摇头。魈居彻底被她暧昧不明的表现惹火了,咬得腮帮子不停鼓动,用没有余地的口气命令她:

“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到底瞒着我想干什么,说!”

凛抖了一下,她知道主人真的生气了。

她悻悻转身,撩开了斗篷巨大的帽檐,幻化成实体的凛,不由自主的望着他。

他们俩对视了好一会,虽说一个是主人一个仆,从双方眼神看得出,谁都不想服软。

在旁人眼里,他们只是对视没有开口说话,其实他们互相用念力在私底下辩论了半天。没人知道他们互相交谈了些什么,但就结果看,居然是身为主人的魈居服了软。

他耷拉下眼皮,有些犹豫的望着满胜胜毫无生气的瞳孔,又再次看向凛:

“是龙天炎唆使你们这么做的吗?”魈居质问。

“从你我、末的关系来看,没有人能够使唤或者唆使我们,除非是你自己的意愿。这是我和末的决定,也是你的决定。”

魈居沉思了片刻,表情变得很复杂,好似摇摆不定。凛拉回帽檐,又恢复成了没有实体,别人看不见的本体状态。

见魈居踟蹰不已,她扑通跪下来拥抱他,紧紧地挽住他的脖子带点哭腔央求到:

“别舍弃我,别舍弃末,别舍弃你的感情和一切。我们一定能走到最后,所以,就现在,让它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魈居推开凛,眼神没有半点含糊的瞪着她:

“你和末已经确定这么做了?”

凛也没有半点迟疑的点点头。

得到她的回答,他的身体忽然怂了下去,仿佛内心的某个东西轰然倒塌,眼神没有了光彩。但也就一秒钟,他重新振作了起来,高高昂起头颅,在眼里点亮了一盏明灯:

“如果真的决定这么做,必定前途未卜凶险万分。我可不确定能走到最后,你们真的已经下决心了?”

因为帽檐遮住了整张脸,凛没法对主人展现此刻她坚毅的表情。她伸出手双手,毫不迟疑做了YES的手势。

收到她的决心,魈居觉得自己竟然也如释重负,身心两重轻松了起来。

他随即将满胜胜公主抱在怀里,朝着船舱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我明白了,但还需要时间考虑清楚。我先把她送去医务室。”

说罢马不停蹄奔去医务室。不过刚才迈出两步,凛突然大喊不好:

“来了!马毅阳!就在船底!”

话音未落,她已迅速冲上前想用身体稳住魈居和满胜胜,却来不及了!

“哐!!!!!!!!”

几乎凛呐喊的同时,从游轮底部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巨轮应声而抖,地震般的能量顺着巨轮底部,蔓延至整艘游轮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剧烈的左右摇晃,致使游客无一幸免被摔个七零八落。

尽管凛已经以最快速度做出了反应,但还是没能稳住他们,三人一块摔倒了甲板上。魈居让自己先着地,变成人肉沙包保护满胜胜。

就在他摔下去的那瞬间,他瞥见龙天炎正好从船舱里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因为剧烈的震动和摇晃,稳不住身体,狗吃屎一般趴了下去。

第三十章:庄曼篇之松柏林场群尸事件(上)

庄元庆是庄曼从小相依为命的父亲,也是十年前她就读的中学教师。(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因为是施资优秀的私人盈利性学校,实行全封闭式的管理,校址便选在了远离市区的一个农场附近。

学校后山有一片野生的沼泽湿地,平时荒草盖湖不见天日,不了解地形的人一旦大意误入被杂草缠住,几乎无法挣脱,最后身陷泥藻窒息而亡!所以校方有严格规定,禁止任何人私自上后山!并拉起了铁丝网!

庄曼记得很清楚,十年前的那天,父亲难掩悅容的告诉她,学校组织了一个五人的教师团体到北京,与全国优秀的一流教职人员作交流会,自己很幸运的被点名了!

这下既可以吸取别人的优秀教学经验,也可以趁机游游北京,且差旅费全报。不过这一去大概要5天左右,他有些放心不下小从小与他相依为命的她,所以特地跑来征求意见……

庄曼的母亲生前患有精神疾病,安静的时候会自闭,一旦发作就如发狂的野兽,见谁咬谁。不过她的精神病史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在嫁给庄元庆的时候,她曾是一位美丽的企业职工。可是在得知有了身孕以后,她的精神开始出现了变化。

庄元庆发现她一开始先是闷闷不乐,随着孕期的加长渐渐变得言行异常,直到一次她突然发狂咬着自己不放,活生生的咬掉了自己一段指骨后,庄元庆才意识到,庄曼的母亲患病了!

有人说她吃到了母猪肉,患了一种叫“母猪疯”的病!

当地人认定怀孕期间只要吃到母猪肉就会发疯!所以把这种突然发狂的病叫做“母猪疯”!

“母猪疯”只是当地人按自己的揣测起的名,没有科学依据。[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om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所以对于母亲突然精神失常的原因,庄曼觉得仍是一个谜。父亲对于此事也绝不多提,只是点到即止的告诉她,为了不让孕间的母亲发狂起来伤害到她,所以在产下庄曼以前,她的母亲手脚都是跟锁链一起度过的。

长此以往,母亲的母猪疯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直到分娩的那一天,随着庄曼嗷嗷的降生,母亲的生命遗憾的在妇产科病床上消逝了。

自那以后,庄曼就跟父亲相依为命。她总自责是母亲用死亡换来了自己的出生,所以从小,庄曼就是一个懂事又十分独立的人。

见父亲,对被点名去参加交流会如此兴奋,但又为出远门不能照顾自己为难,庄曼重重的拍下胸脯,向父亲保证会照顾好自己,让他放心的去。就这样,五个人以庄元庆为领队的教师团出发了……

说来也怪了,庄曼的学校是私立的贵族学校,施资优秀环境优美,处处盆景。一到夏日百花齐放,花香扑鼻。有时,校园里的知了尤其吵人,好在起风的话,七里香的味道会被刮进教室,沁人心脾,也算相得益彰。

可自五位教师走后,今年盛夏的七里香好似不香了!

七里香的树下无端端掉下了许多虫子,下课后学生们都不敢在树下嬉戏逗留。5天的公差空缺,学校特意安排了别的老师代课,可眼见到了归期,却迟迟不见教师五人组按原计划回来上课。

在五个老师失踪后的第六天,七里香开得正好。但是全校师生却害怕风吹进教室,风带来的不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而是不时令人作呕的臭味!它总让人联想起从柜子底被掏出来的死老鼠!

就这样,日子每增加一天,那股死老鼠般的腐臭就越来越浓,最后终于演变成恶臭笼罩了整个学校!

不堪其扰的学生把这件事散播给了家长,家长们认定恶劣的环境严重影响了孩子的健康和学习,所以纷纷找学校要说法,督促校方赶紧组织人找出臭源,把问题解决掉。

五名优秀教师在学校组织的公务活动中失踪,学校为此已经焦头烂额,现在再加上家长们这么聚众一闹,压力爆表,负责人一怒之下联合遭受同样困扰的农场主,带着一帮人手冲进了禁忌之地的后山,初步估计,恶臭是那发出来的!

那天中午异常闷热,庄曼在宿舍辗转难眠。跟父亲约定好的归期已经逾了四天,电话一直处于接不通的状态,她担心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此时,有人轻轻的叩响了宿舍门,并在门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庄曼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班主任表情凝重,欲言又止的盯着她。班主任示意她将宿舍门关好,然后把她带到了楼下教职办公室。

庄曼隐隐听见办公室里有人在细细抽泣,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同班女同学柴知乐。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心里已经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跟父亲一同出门公差的四个人里,有一位就是柴知乐的父亲。如今两人都被班主任一脸凝重的叫进办公室,想必失踪一事有眉目了吧!

班主任打开了办公室的空调,渐渐冷却的空气稍微平息了点两个女孩的焦躁。她按着两个女孩的肩头,眼眶开始湿润:

“你们两个高二生,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很拔尖的,等到下半年升了高三,就要准备高考了.......算是半个大人了哦......”

班主任无法控制的梗咽起来:“知乐......老师已经通知你的妈妈了,她会尽快赶来,所以你留在办公室等她。曼曼......我们知道你从小只有庄老师一个亲人,所以你必须跟我们上山一趟,剩下的学校会处理,老师希望你坚强好不好。”

屋外,知了肆意的喧嚣着,令人心烦意乱的旋律杂乱无章,在庄曼心里奏响了一段悲歌。

班主任并没有说明上山的意图,可庄曼的心脏却在听完她的话后猛震了几下,眼眶再也兜不住泪水,拼命的向下滑落。庄曼心里明白,那不好的预感或许已经成了现实。

然后,班主任并没有一同上山,庄曼被体育老师带走了。

上山的路上,体育老师话并不多,只是不断地提醒她要小心脚下。终于,他们来到了学校铺设的铁丝网边,网子已经被剪出一个破口,可以任人自由穿行了。

在学校就读了两年的庄曼,对于这每次都让人望而却步的铁丝网再熟悉不过了,可铁丝网外面的世界,她却相当陌生。

钻出网子,越往山里走草就越深,土也愈发柔软,最后变成稀泥,一不小心半只鞋就会陷进里面,拔出来后裤脚会沾满跟学校七里香树掉下来的一样的白色蛆虫!

热辣的空气就像海浪夹杂着恶臭一浪浪袭来,叫人胃里好不翻腾。庄曼心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她举步维艰,一步一个绝望!

体育老师见庄曼失魂落魄的,示意要她上来自己的背,准备背她上山。独立成性的庄曼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从容的拒绝了体育老师的好意。

最后,松软的土地终于化作稀泥,深深的隐藏在杂草之下。体育老师特地放缓了步子,并督促庄曼一定要踩着他的脚跟走。这里开始将会进入一片隐藏得很好的大窟窿陷阱区,看似荒草丛生的平整土地下,其实是一片巨型的沼泽,走错一步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庄曼篇之松柏林场群尸事件(下)

踉跄着七拐八绕,庄曼他们终于跟早就守在沼泽边的校方,及农场先头部队会和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完成任务的体育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溜烟消失在了人群里。

庄曼捂住口鼻,发觉这里异常的臭,无论怎么呼吸,恶臭似乎都会无孔不入的侵入她的每个脏器、细胞,令人作呕。此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西装革履之人,凑到她面前,好好的将她打量了一番道:

“你就是庄教的女儿啊,你跟你父亲都是好样的,他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老师!”

说罢便翘出了大拇指。

庄曼与此人是素未谋面,但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否则平时盛气凌人的校长不会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赔笑符合。不过庄曼没有为他的称赞感到骄傲或开心,她知道,此人称赞父亲时,面无表情、语言生冷,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与西装革履之人寒暄过后,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忽然不约而同的都投向了庄曼。

怜悯,冷漠,不解......

每个人都在沉默,整片沼泽忽然安静得好似世界只剩下知了,它们肆意的哭唱,叫人好不心烦意乱。

而后,校长从人群中挤出来率先打破了沉默:

“嘿嘿嘿......庄曼啊,这位是李校董,快!给校董打个招呼!”

校董?

庄曼在心里轻蔑的嘀咕了一句。在这种私立学校,校长说白了,也就算一个高级打工的,真正的BOSS其实是这位老董。如今连老董都不辞辛苦的来到这种荒野之地,想必是事态紧急了吧。

“董事长您好,我是高二(6)班的学生庄曼。”

庄曼同样过场的寒暄了一句。校长立马把头转向校董,露出百分百的商业笑容,抖着他那已经跟脖子成功融合的下巴小声道:

“李董,太臭了,搞不好会中尸毒!此地不宜久留啊!还是赶快让她认完走人。天气太热了,再磨蹭下去,恐怕那摊......就......更不好处理了!”

“......把她带过去!”

虽然没听清校长到底在老董耳根嘀咕了什么,老董好似接受了他的意见。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一句“把她带过去”,手指就这么一动,之前消失在人群的体育老师瞬间又挤了出来。

“来吧!”

庄曼被一脸漠然的体育老师带到了隐藏在人山后面的一块小空地前。她终于确定让整个学校及农场臭气熏天的源头,就在这里,太臭了!

这腥臭的空气甚至带有浓酸的刺激性,直冲眼鼻,叫人睁不开眼,鼻腔一阵酸楚。

庄曼眯着眼睛隐约看见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她心想难不成是被臭晕了?可等她再仔细定睛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大热天的倒出一身冷汗!

这满地横七竖八躺一地的哪是什么人,根本就是在一滩滩已经腐烂得模糊不清的肉团外,裹着几件衣物罢了!且上面爬满了蛆虫,不时还有几只无头苍蝇撞上脑门儿!

仔细看,这些裹着衣物的肉团根本没有头,只有手脚的形状依稀可辨认,老天!这些全是已经高度腐烂的人尸啊,腐化了的尸肉已经跟土地融在了一起!

大热天的在荒山野岭见到这种东西,只有十六岁的庄曼再也无法克制,恐惧的嚎叫着朝人群退去,一不小心狠狠踩在了校董的皮鞋上。

见状,校长一脸惊愕,冲上前一把稳住庄曼,想强行让她给校董道歉。不过校董制止了校长的行为,他是一颗老姜,知道在这么多双眼皮下,一定要谨言慎行。

校董拉起还在惊愕中的庄曼,一脸镇静的对她道:“别怕女孩,镇定点,我们需要你帮个忙,你看看那边。”

校董指了指不远处的沼泽,庄曼跟着望了过去,只见沼泽表面覆盖的杂草已经被人大片掀开,大概是先头部队清理的。泽面上飘着一堆泡沫,殷虹发黑,光看着就觉得臭不可闻!

庄曼以为之前看见的高度腐尸将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最恶心难忘的东西,直到看见那堆泡沫……不、那不是泡沫,是尸蜡!是人的脂肪腐烂后的残留物!

那东西飘满了整片被掀开的沼泽,沼泽下被藏满了尸体,难怪这腐尸味可以散播这么远,笼罩整个学校和农场!

庄曼突觉脚下一软,整个世界一阵晕眩,好在体育老师一把从后面稳住了她。校董面不改色的扶起庄曼,接下来,他将对庄曼道出了一段极其残忍的话,可语言却依旧那么平淡冰冷:

“我们接到家长投诉,专程赶来处理,结果在后山发现了几十具腐尸!目前死因不明,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在警察来之前,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我们打捞了一些衣物,经过辨认,应该是学校的教职制服,很遗憾,我校派出的5名优秀教师应该已经遇害,现在就在这堆腐尸之中。

我们已经倾尽全力的打捞出了四位,剩下的你也看见了,全部融在了一块!所有的尸体头颅都不知所踪,我们实在无力辨认了。

我们希望在警察赶来以前,先行将我方的教职人员打捞出来,给予家属抚恤及厚葬遇难职工。如若警察赶来以后,一定会集中处理这些已经无法分离的尸体。

所以我们请你来帮忙,这虽然很残忍,但是目前只有庄元庆老师的尸体仍无法辨认。你是他的女儿,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他有没有什么醒目的特征或是配饰,助我们将他打捞出来,好好善后安葬。”

这的确是个残忍又充满打击的事实,可是校董那事不关己的冷淡语气,又让庄曼怀疑,是不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午觉一定还没睡醒呢!?

山里的知了真的太放肆了,吵得庄曼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量。她再次脚下一软,这次没有人能够稳住她,一屁股摊在了地上:

“特征?配饰?怎么可能认得出来?都......都已经烂成这样了!!!!”

.........

之后的事,庄曼真的记不起来了,只知道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学校急诊室淡绿色的天花板。

得知她醒来后,班主任火速赶来了。庄曼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因此还错过了父亲的葬礼!

没办法,这种天气尸体已经等不到她醒来再处理了。据说学校不惜动用大价钱,让警察运用DNA技术将庄元庆的尸体成功找了出来,并把他跟其他四位老师的葬礼一块隆重举行,全校师生都有到场参加。既然事过境迁,班主任让庄曼宽心些。

班主任的语气铿锵,意图在于好好安慰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庄曼,或许更多的,是在突出学校积极处理的态度,校董的仁至义尽。

在庄曼看来,三天没有来看望过一眼的校董和校长,一切都是那么虚伪,什么葬礼,什么DNA技术,只不过是封口费的分期付款罢了......

事后,五位教职的家属都拿到了丰厚的抚恤金,学校封口的目的也达到了。

柴知乐在葬礼结束后就办了退学,但余下三位遇难教师的家属及同学,在庄曼映像里始终没有出现过。

在父亲生前同事的帮助下,庄曼整理出了父亲寝室的一些私物。最后她只带走了三样:

“一张父亲的工资卡,抚恤金也在里面。一张全白花色简单的磁卡,卡背印有M\&D字样,和一个厚实陈旧。充满父亲笔记和照片的笔记本。”

庄曼把工资卡里的钱全转到了自己的账户里,并用它们完成了接下来的学业直到工作。至于另一张白色磁卡,她至今没有弄清到底是属于哪家机构发行,于是就跟笔记一起小心的锁在柜子里,作为思念父亲唯一的遗物。

这就是十年前,震惊一时的“松柏林场后山群尸事件”……

……不!为什么要用震惊呢?明明没有引起半点社会效应!

每每想到此,庄曼都会自嘲的呵呵一笑。

五个教师明明是去了北京,怎么会死在沼泽,还被人分了尸。十几具无头腐尸莫名出现在后山,这些疑点和消息随便走漏一条,足以让当时的社会震惊,变成关注度极高的案件。

可当庄曼昏迷三天醒来后,世界依旧太平,外界没有哗然,没有对案件的半点风评,就像没听见任何风吹草动,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庄曼也怀疑过,可她的父亲的确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想来,学校真是太厉害了,竟能将这件“群尸事件”控制得滴水不漏!

……

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案件始终侦查无果,最后变成沉案被不了了之……

第三十二章 跟他赌!

“哐!!!!!!!”

前一秒,游客还在静静地欣赏日落,猝不及防间,巨轮就像撞上了冰山一样发出巨响,剧烈摇晃,吓得游客一边趴在甲板,一边高声惊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巨轮怎么了?被什么袭击了?还是撞上了暗礁?会不会像泰坦尼克一样沉没呀!

大家都抱着诸如此类的疑问,胆战心惊、无可奈何的接受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它造成的下一步后遗症。但是……

也就那一下,船身再也没了动静。这艘巨轮重达十几万吨,吃水很深,虽然遭受了刚才那不明所以的撞击,不能说稳如泰山,但也仅仅是剧烈摇晃,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在海上的难免的。

晃着晃着,大概是习惯了,游客们惊慌的情绪也随着船身的稳固烟消云散。

龙天炎在船停止摇晃后,捡起从他怀里跌落的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就朝魈居反方向的船舷处跑。

为了稳住船身,巨轮停在了海中间。

“实在抱歉,因为遭受海洋大型鱼类无心的撞击,造成了游轮的摇晃,给您带来的不好的体验,本公司在此向各位游客致以歉意。

现在请大家有序进入餐厅,享用豪华东南亚风味主题自助餐。”

邮轮广播适时的响了起来,遭受那么大的撞击,还有心情吃晚餐,看来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原来是被大鱼撞了啊,没事的没事的,赶紧占位置吃晚餐去,快快……”

广播一响,游客们终于不再那么惊慌失措,明白游轮是坚挺无比的。他们迅速站起来,一部分急匆匆的跑去餐厅占位子去了,有的不紧不慢,边走边讨论刚才的惊魂一刻。也有几位对撞击游轮的大鱼颇有兴趣,他们没有离开甲板,而是兴奋的跑向船舷向外眺望。

“船内广播,船内广播。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请演职人员满胜胜女士迅速到后台集合。”

广播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是寻人广播,大概是演艺公司负责人发现演出时间迫在眉睫,身为演员的满胜胜还没到位,所以发出了召集令。

魈居低头看看她,以她现在昏迷不醒的状态来看,回到舞台是不可能的了,他直接忽略了广播的召唤。

刚才那么大的撞击,竟被说成是海洋大型鱼类所为?

魈居觉得半真半假,他看向凛,希望凛能给他一个答案。显然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奇怪,马毅阳明明以很快的速度朝游轮冲击而来,但就在游轮底部被撞击的瞬间突然失去了踪迹!我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就像昨天他突然在我和末的追踪途中悄无声息失联一样。”

“而且,即使马毅阳还活着,他的状态也是很诡异的!”

凛刚说完,末和龙天炎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末插了一句嘴,凛使劲点头附和。

“的确奇怪,他马毅阳一个肉眼凡胎,怎么可能在海里以这么快的速度来回移动呢。”

龙天炎也插嘴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刚落脚,发现满胜胜有气无力的被魈居抱在怀里,立刻眉毛一挑,坏笑趁他不在的这段空隙,这两人居然光天化日卿卿我我的。

本来,他想借机调侃一下他们俩的,不料魈居根本没工夫理会他,而是抱起满胜胜继续朝船舱的医务室走去。他这才看清楚,满胜胜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的模样。

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满胜胜情况不妙,他立刻收回逗笑的嘴脸,换成一副担心的表情,准备一起送她去医务室。不过凛和末好像不太同意他这么做,两人一起将他拦了下来。

“大姐头就交给主人吧龙警官。”末说。

龙天炎停下脚步,觉得末是弦外有音。

末接着说:“这艘船已是一叶孤舟,不知道能撑多久。龙警官你要切忌,我和凛最多只有两次机会,一次是尝试,如果失败了,另一次就是逃生。”

凛点点头接着附和说:“没错。如果第一次失败了,就说明没有机会了。等我们尝试第二次的时候,你千万不能犹豫,一定要让达令、达令二号还有你成功逃生。”

末好像还有话想说,凛刚讲完,他立即接着补充:“我们可不是圣贤,危难之际能够做的,就是尽量保住主人的性命,无暇顾及其他人。龙警官,我们刚才约定好的,你可……”

“啰啰嗦嗦的!又不是世界末日。”

龙天炎打断了他们轮番补充的对话,将左右臂分别搭上他们的肩头,轻拍道:

“那可是背负了所有命运的男人,能这么轻易就葬生大海或鱼腹么?你们猜,我知道多少?”

凛和末面面相觑,龙天炎这番话真是尤抱琵琶,半遮半掩。难道!

“没错,论聪明,还是你们的主体核心林魈居。他把你们俩分离出来,给了灵魂和肉体,似乎没怎么给脑子啊。”

他接着哈哈一笑:“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打个比方罢了。你们主子可真可怕,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其实亦敌亦友,有时候我都得绞尽脑汁跟他费力周旋,才能兜回一寸立足之地。

他早就看穿我啦!之所以他不问缘由,肯帮我插手马毅阳一事,是因为,他是只狡猾之极的狐狸精,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又不沾染半分罢了,狠角色,哈哈!”

凛和末越听越糊涂,渐渐没了声音,乖乖的对他洗耳恭听。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摊牌的好时机。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他放开了凛和末,胸有成竹的伸出右手,做出打勾勾的手势:

“没错,打赌。谁要是赌赢了,就得摊牌。我赌这次我们定能全身而退,如果我赢了,你们就得跟我交换所有的情报,毫无保留的,怎么样?”

凛和末并没有吱声,他们没有这个权利,即使打赌,也得林魈居点头。龙天炎知道了他们的难处,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引导他们下码:

“末,打赌就得一正一反,但不强求,自由选择。我赌我们能全身而退长命百岁,你是不是赌反面,我们将会葬身大海?”

末赶紧摇头否定:“肯定不是啊,赌我们死里逃生成功!”

“那就对了。也就是说,这场赌局我们战平,因为我们的选择是一样的,要输一起输,要赢就是双赢。既然是这样,那你们的担忧就不存在,之前的对话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听龙天炎一席话,凛和末茅塞顿开,原来无形中,他们不仅被指引着参加赌局做出了选择,还被深深的激励了。

见他们退去不少负面情绪,龙天炎趁热打铁,把赌局的第二层含义完全捅破:

“所以,如果我们活着离开这里,赌局还是生效的,那我们就都是赢家,所以都得得到赢家的奖励,获得对方的底牌。我亮底牌,你们也得亮底牌。”

……凛和末这才恍然大悟,要不魈居老让他们别跟龙天炎牵扯太多,原来是这个原因。他真的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三两句就把他们绕晕了头,合着这赌局的意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啊。

“哼哼,老狐狸。就这么办,跟他赌!”

魈居的声音忽然在凛和末的脑海回荡,他们一直在用意念连线,把龙天炎的话逐字逐句的同时传输给了他。他同意末在赌局中做出的选择,也默认赌局有效。

凛和末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主子林魈居已经默许了,绕脑子的事还是交给他吧。他们现在就只负责传达魈居的意思,双双点头表示赌局生效。

“成交!那么接下来……”龙天炎一手指着远海,一手摸着下巴稍有停顿道……

第三十三章 往哪走!

“那么接下来……”

“快看!是鲸鱼!鲸鱼啊!太幸运了!”

龙天炎的话被几个完全状况外的游客打断。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巨轮停止摇晃后,有几个颇有冒险精神的游客听闻是深海大鱼撞了游轮,好奇心使然跑去了船舷。

果不其然,他们瞭望了一会,终于看见有一只巨大的不明生物,拖着白白的水花朝远离游轮的方向游去。

听见呼喊,许多正走去吃饭的游客纷纷回头,一溜烟也跑到船舷处看起了鲸鱼。一眨眼功夫,船舷处全部堆满了人,讨论声此起彼伏,都称自己幸运竟然看到了大鲸鱼,之前被它撞击造成的伤害竟然被无形的宽恕了。

龙天炎抱着他怀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去凑起了热闹,为了确认到底是马毅阳,还是鲸鱼造成了刚才的撞击。

纷纷往回跑争抢着去看鲸鱼凑热闹的游客,瞬间形成人潮同魈居擦身而过,他犹如逆水行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人潮退去。就在他驻足之际,耳旁响起了一个熟悉又虚弱的声音。

“林魈居?”

魈居赶紧低头,他怀里毫无知觉的满胜胜竟然苏醒了!

他喜上眉梢,虽然没有从表情表现出来,还是那么冰冷。但依旧能辨别被她呼唤的那一瞬间,比什么都令人激动的反应。

“你、你醒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确认。

“太好了,还能见你最后一面。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满胜胜十分虚弱,有气无力但还是挣扎着脱离了魈居的怀抱。

最后一面?什么意思。魈居有些疑惑的看着瘦弱又憔悴的她。

“和我去医务室,你的眼睛在流血,走!”

他伸手去拉她,劝她还是去一趟医务室看医生,这样他才放心。[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可她却向后退了一步,将手藏在背后不让他碰:

“不用去了,已经治不好了。不......是没有必要了,我已经解脱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病痛了。”

说完,她没有与他对视,而是斜眼盯着甲板。她的表情很怪,很丑,很妖孽,似笑非笑又欲哭无泪,根本不像平常喜怒不定,会咧嘴大笑瘪嘴大哭的满胜胜。

魈居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不对!是整片海的气氛都不对劲!

今天的夕阳冗长,不经意给人一种沉了几百年但还有半截一直挂在海平线的错觉。天空、海水被它染透了,那种日落的黄,黄得很诡异,就像海面笼罩着一层不详的空气怎么散都散不去。

“你解脱了是什么意思?见我最后一面又是什么意思?”魈居问。

“呵呵。”

满胜胜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它来接我啦,还记得吗?我说过的那个海底哭泣的老爷爷,原来是它在呼唤我。我得跟它走了。”

他朝夕阳的方向指了指,边指边朝夕阳一侧的船舷走去,此时,所有人都在另一侧的船舷观看鲸鱼。

“它?”

魈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半截火红的夕阳外什么都没发现……等等!

今天怎么会有两个夕阳?!

他瞪大眼睛,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冷酷以外的表情,他十分吃惊,橙黄色的海水中,竟然沉没了两个太阳!

“就是它,我得走了。我是特地求它放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的,我现在要跟你告别了,但是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去了哪里。”

她转过身,黯然神伤哭了起来:

“我给你惹了一个麻烦,我死了,县庆没有人打理了,只有你这个林场真正的主人才能完成它。我知道你最怕麻烦,你回去好好配合政府吧,不懂的地方就多听听龙警官的意见,他会帮助你的。

县庆结束以后拿到场地费,记得把员工的工资发了,然后好好管理林场。

……我走了。”

右眼是晶莹的泪珠,左眼是血红的泪痕,她的脸一红一白,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如此诡异。橙黄色的光从后面穿透而过,打出她瘦小的曲线,她仿佛正在消失。

再次转身,她背对着魈居一步一步远离他,朝船舷走去。投在甲板上斜长的影子,无不述说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此景,让魈居内心咯噔了好几下,他被她的无助和落寞侵染,也变得有些悲观,莫名的心乱如麻,不能让她走!

他赶紧从后面一把拉住她:

“你是被鬼上身了吗?看清楚了,下面是汪洋,你往哪走?走哪去?”

“它会接住我的。”

她又朝夕阳指了一指。

对啊,两个太阳是怎么回事,魈居还没有弄清楚。

他稳住满胜胜,并看向比真正的太阳要小一些,且有些不规则的另一个半圆形。那不是太阳,但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突然出现的。

仔细看,那东西还有点像露出了半个头的超级巨无霸土豆!

“呜呜呜!!!”

海里突然传来了几声闷响,很沉闷很沉闷,就像老人家对着玻璃杯低吼的声音。他听到了,满胜胜口中哭泣的老爷爷!

是它发出来的吗?突然出现的另一个太阳。

它的叫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不耐烦。满胜胜惊慌失措,想尽办法想要挣脱魈居有力的手腕。

“快放开我魈居,它生气了,我要跟它走。”

魈居没有顺从她,反而越捏越紧,然后冲着插在海中的半截大土豆,做出不屑的表情: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跟它走,我不准!”

虽然隔得不近,半截土豆似乎能听到魈居的话,低吼得更加犀利。它每叫唤一声,满胜胜都如临溃堤,更加使力去挣脱魈居的束缚。

“魈居,求你放开我,我好不容易找到它,它生气了,待会不要我了。求你放开我。”

眼见自己气力小,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哀求魈居放她走。

见她眼泪血泪一起流,魈居的心竟隐隐痛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捏住她手臂的力道大得有些过了头,她一定很疼!

所以他轻轻松了一下手,可没料到她还是那么灵活,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小,手使劲一甩,逃离了他的掌控。

她奋不顾身朝船舷飞奔而去,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身体一跃即将跳进大海!

魈居有预感,如果她成功跳进海里,就永远回不来了!他不容许这件事发生,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处肌肉,就像之前在二号坡隧道一样,闪电般将她又拽了回来。

看来她是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甩掉他了。半截土豆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呜呜呜”的怒吼起来,震得海水变成小水花在它周围上下跳跃。

它慢慢从海里蹭出了出来,露出足有一个大型多载热气球那么大的头!

如果你见过大王乌贼的眼睛,是能和抹香鲸战上一战的那种,就能知道它的眼睛有多么邪门。

那是一双黑洞洞圆溜溜,没有眼白,只要对看一眼就能做一辈子噩梦,会摄人心魄的鬼眼!

第三十四章 用空气打怪兽?

“呜呜!!!!!”

“它真的生气了林魈居!你再不让我走,它会灭了整艘船的!”

满胜胜几乎声嘶力竭的警告魈居,再不放开她,后果将很严重。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却没想到魈居不仅不听劝,反而立刻魔化的笑了起来,毫不怯懦到:

“就凭它啊,哼哼,也太小瞧我了!过来吧蠢货!”

“呜呜!!!!!!!!!!!!!!!!”

他彻底惹恼了它。它把脑袋完全挺出水面,妖魔化的瞳孔下竟然还长着一张被插满钢筋的大嘴,奇丑无比。好在因为那些钢筋,它无法完全张开嘴巴。由此可想,大概钢筋是被以前跟它干过架的对手插上去,故意用来封住嘴的。

谁敢跟这么个丑到极致的巨型怪兽干架?不是传说中的阴阳师,恐怕就是另一种怪物了。

面对这头怪物,魈居毫不惧色,似乎还有些兴奋。相比之下,他反而觉得最不好对付的是满胜胜。她又开始发狂了!

趁着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无计可施的她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咬得他鲜血直流,疼得太阳穴青筋暴起。

此时,她嘴里眼里、脸上都是血。

“林魈居!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还因为我出卖了你二号坡隧道的秘密赶我走吗?现在我要走了,为什么要阻拦我?”

她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神似一个疯婆子。魈居实在忍无可忍,使出锁喉功单手掐住她的脖子,顺势掐上脸,把她捏成一个小鸡嘴:

“女人,你是鬼迷心窍了吗?你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吗,你要跟它走!”

他居高临下怒视她,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但言语却前所未有的霸气。她一下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浑身散发着戾气,如此怒不可遏的林魈居。

“你不是完美主义者么,谁要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你都会嫌弃半天。现在那个玩意儿已经不能用丑得恶心来形容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跟它走?”

他接着质问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因为被他捏着脸,他的回答含糊不清:“丑就对了,它就是我心里的阴暗面产生的怪物,我一直都在跟它作战,可是我输了,我就得跟它走!”

魈居鼓鼓眼,难以置信的松开了她。她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反复轻柔被他捏疼的脸。两年了,她绝不会料到,总是大事化小不记仇的林魈居竟然这般对她动粗,刚才言语间,他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可是也因为他反常的表现,唤醒了她内心某种东西。她瞟了一眼正向他们逼近的怪物,这才觉得它真有些丑!不过她更加记仇林魈居,竟敢这么用力捏她的脸!

她站起来二话没说,朝着他的腹部狠送了一拳,还真把他打疼了。

魈居龇着嘴,隐隐一笑:

“哼,暴力的女人,这才是满胜胜的作风。”

她意识到他是故意不闪躲让她打上去的,可为什么呢?

“你去吧,我再也不阻拦你了。”

魈居似乎妥协了。是那一拳把他彻底打心寒了?他放弃了?真的无所谓她就此离开?不对,他突然一脸警告,示意她朝那怪物看:

“但是你自己看清楚了!”

他的语气又硬了回来:

“少在那自鸣得意了,什么内心阴暗面产生的怪物,你还没有那个能耐,能召唤它!别自欺欺人了,一直都在跟它作战?你其实一直都在逃避,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才会被它蛊惑。

它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阴暗面,那玩意儿叫‘柴’,专门吃软弱之人的怪物。你去啊,让它一口吃掉你,你就真的解脱了。

你不用沉冤昭雪,大仇也没有必要报了。朱允炆会在这个世界笑到最后,而你选择了一了百了。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满胜胜这个人,你也没有机会再朝我挥拳头。你的县庆会被别人抢走,好极了,你去啊,去找它啊!”

魈居的话语尤其犀利,如一场漂泊大雨劈头盖脸,体无完肤的淋湿她。

在雨中,她的心脏一跳再跳,头脑也渐渐清醒。她这才意识到,似乎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很久,然后就在没有跳动的寂静中,她,迷失了。

柴?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魈居好像很了解它。

其实魈居也一直在纳闷,起初被他误看成第二个太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就在它露出真容之时,脑海中将他记忆紧锁的其中一道门怦然破碎,“柴”这个字瞬间冲了出来。

“柴”究竟是什么,他还有一些懵懂。但是残破不全的记忆为他提供的,零零碎碎的片段,让他知道它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满胜胜大喘粗气终于开始犹豫了,她觉得脑子很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嘛,为什么失心疯一般总想到它那里去。

还有,林魈居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原来他是这么狂妄,能揣摩人心的人吗?三两句便将自己骂醒!

她忽然耳朵疼,满脑子都是老爷爷呜呜呜的叫声,不行了,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她的自我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切!你是跟我杠上了是么,我就让你尝尝你主子的厉害吧!”

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说醒,还故意挨了她一拳的满胜胜,再度被它的叫声蛊惑,魈居怒火中烧,活动了一下筋骨,似乎准备放出大招,跟它一决雌雄。

“末!”

他立即召唤末。

末飞了过来,立刻幻化成实体。

“你给我稳住她,别让她碍事。”

满胜胜就像一件物品,被魈居随意一扔。末接住了她,头轻轻一点,从后面架住了她。

魈居捏得指骨咔嚓作响,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摆出棒球手准备投球的动作,又像掷石头打水漂的姿势,用力朝正迅速游过来的柴投出了右手。

那瞬间,末捂住了满胜胜的双眼,但在视线变得漆黑一片之前,她清楚的看见了魈居的动作。

她在脑子里不断回放他的动作,就像监控录像来回放慢影片速度一样。他为什么要摆出那个姿势呢,实际上他手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扔出去,他该不是疯了,以为自己有超能力,要跟柴正面对着干吧!

“彭!”

巨响传来,除了魈居和她,其他人都听不到。

她在末漆黑的手掌中,听到了爆炸的声音,还有柴似乎受到重创的悲鸣。魈居打中了它!他到底扔了什么出去?

柴凄厉的惨叫直往她耳朵里钻,她根本承受不住,惊叫了起来。

这声惊叫,惊动了几个正在凑热闹看鲸鱼人群外围的人,他们应声转过头,看见的却是龙天炎一副尴尬的嘴脸:

“这……哎呀呀,丢脸啊!儿子和儿媳妇又吵架了,真是太丢脸了,在家吵也就算了,还吵到游轮上来,真丢脸,呵呵呵呵。”

原来是夫妻吵架,见怪不怪。被龙天炎这么一忽悠,他们无趣的回头选择继续观看鲸鱼。

龙天炎满脸尴尬,心想这群人总是瞻前不顾后,老让自己收拾烂摊子,谎话说多了总有兜不回来的一天。

他还暗自抱怨,魈居这小子自从慢慢恢复记忆开始,变得与他渐行渐远,几乎什么都不和他商量就开始擅作主张了。以前他可是他绝对的全职顾问啊。

算了,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它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来临罢了。

他看不见柴,不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什么,但看见末正挟持着满胜胜,从她的惊呼听来,一定是有事。他准备过去帮忙,却被凛拦住了去路。

“这件事龙警官你帮不上忙,眼下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什么?”

“那就是……”

凛小声告诉了他,他意识到大事有变。

第三十五章 一触即发

“什么?刚才撞击游轮的果然不是鲸鱼所为!”

龙天炎听完凛的话大惊失色。(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他望向正在远离的巨型生物,心想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巨型生物拖着长长的水花,游了老半天,终于肯露出真面目,来了个鲤鱼打挺。白灰相间的流线型躯体高高挺出水面,翻滚一圈后再次埋入水中,临走还喷出了高高的水柱。

这明显就是鲸鱼啊!

龙天炎唏嘘,会不会弄错了,从造型和特征来看,那东西绝对是鲸鱼错不了。

鲸鱼埋进海里后一度消失了踪影。意犹未尽的游客依依不舍的停留在船舷边,期待它能再次出场。果然不负众望,鲸鱼没过几秒钟再次从海里浮了出来。

不过这次它改变了行进路线,调头朝着游轮游了过来,速度也明显快了很多。见状,游客间掀起了小高潮,大家吹着口哨欢呼雀跃,希望它不要逃走,最好游到游船边,让他们一次看个够!

这鲸鱼也真够面子,朝着巨轮不偏不倚径直游了过来,此刻人声鼎沸,观鲸达到高潮。

凛目不转睛,一直观察着它的行动。因为游客的呼喊声太大,怕龙天炎听不到,她从天而降,特地凑到他耳根处大声的说:

“龙警官,它果然不是鲸鱼!你最好赶紧让看热闹的人离开船舷,否则危险!”

依龙天炎所见,它必定是条鲸,但是他相信凛,她说危险,就一定不能大意。

他朝着看热闹的人群高声呐喊:

“不要聚集在船舷边了,危险,快散开!”

可惜他音量有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在如此广袤的大海,及人声鼎沸的现场,他的呐喊就如沧海一粟,都没来得及撞上任何阻挡物,就原地消失了。

他用手做好小喇叭,准备再喊一次,与此同时,鲸鱼行进到快接近游轮的时候,突然一个跟头扎进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不及了!

凛见状暗喊一声“糟了!”

“给我,趴下!”

没等龙天炎喊出第二次,她立马夺过他怀里一直抱着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哐!咚咚!!!!!!!”

游轮遭受了第二次撞击,这回比第一次的力度大了很多,不仅能明显感觉到震动,游轮还以45度以上的角度倾斜了下去!

震动加上倾斜,让船舷处聚集的游客猝不及防,天女散花般被震了出去,在半空抛出无数惨烈的弧线,像落石一般砸进海里。

幸存下来的人无不后怕,全都牢牢抓住船舷,深怕再来一次撞击,自己就掉下去了。

巨轮朝着一边稳稳倾斜,似乎再也回不来,一定会翻进海里。好在因为它优秀的设计和弧形的身体,游轮保持倾斜一段时间,开始朝另一端回弹。

因为回弹的惯性,游轮立刻又朝另一侧倾斜而去。

凛让龙天炎在地上趴好,最好适时找一个能固定自己的东西抓住。随即,她抱着从他那抢来的东西飘向了魈居那一侧。

刚才晃动的时候,使魈居脚下一滑,整个人在甲板上滚了一圈,导致第二次攻击打歪了。末一感受到撞击,在没有接到魈居命令的情况下,擅自放开满胜胜,穿好斗篷突然消失,朝着天上飞去与凛会和。

被松开的瞬间,满胜胜看见魈居向后摔了出去,自己也差点因为倾斜稳不住脚跟,向后倒去,好在末飞走之前稳住了她。

直至被松开,她都没看见到底是谁神出鬼没,从后面架住的她。不过游轮这一震,把她彻底震清醒了。

她有些晕乎,看见魈居滚了两圈后立马原地打挺,灵活的又弹了回来,摆出之前投掷棒球的姿势,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发现她已清醒,正在注视自己,魈居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毫不遮掩,动作流畅的掷出右手,就像扔空气一样。

她下意识跟随他的动作,迅速望向拳头挥出去的方向,抛物线上什么都没有,却能听见下一秒尽头炸裂的响声。

“彭!”

那头怪物――柴,十分邪门的眼睛,有一只应声炸裂,四分之一的头部被炸了个稀巴烂!

原来这怪物长这样!

满胜胜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丑……还是丑,恶心,恐怖。

她心有余悸的的捂住口鼻,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想奋不顾身的跟着这头恶心的怪物走!还好魈居竭力阻止了她,可她却恩将仇报揍了他一拳。

不过,林魈居竟然这么厉害?扔个空气都能把柴打得脑浆迸裂!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发现他一反常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正在狂妄的大笑,似乎意犹未尽。她彻底懵了。

柴遭受了重击,痛不欲生,加快速度朝他们冲过来。它先是高高跃起,展示出木乃伊般皮包骨头,长得像青蛙的身体。然后自由落体落入大海,学着鲸鱼半路失踪,一个用力藏进了海里。

这下可不妙,魈居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凛和末不在身边,看不见,他无法预知它下一步的举动。

满胜胜脑子里又充斥了柴凄厉的惨叫,她害怕自己像之前一样被这叫声蛊惑,不能自控。所以捂紧耳朵,强迫自己不要去听!但是无论她怎么做,叫声始终盘踞在她脑海不能消除。

原来她并不是通过耳朵来接受柴的声音,她们的神经早已相连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魈居突然觉得时间紧迫,必须赶紧消灭柴,否则满胜胜很快又得丧失心智。

他呼唤了凛和末,让他们感知柴躲到哪里去了。

满胜胜捂着耳朵咕噜一下跪了下去,跟事发前一模一样坐在甲板上,低头滴着血泪。显然她已经沉沦了。

船依旧不停的摇晃,她失去重心,随波逐流一般跟随晃动滚来滚去,很容易跌进大海。

凛和末为什么不过来?

所有的情节一气呵成,从游轮被第二次撞击到现在也才过了几十秒钟。末在空中接应到了凛,又立刻接收到了魈居的召唤,不敢耽搁的飞了回来。

但魈居还是觉得慢,他们应该没有延迟的出现在他眼前,实际上他们迟到了几秒钟。就在这几秒之内,魈居必须分心去稳住满胜胜的身体以防她掉下去,或是自己冲出去。

柴抓住他分心的时机,柴没有预兆的挺出水面,已经游到了船舷边上,抬起犹如枯柴但十分尖利的魔爪,毫无破绽光速朝魈居迎头痛击!

来不及还手了!魈居暗喊一声“糟了”!

第三十六章 终焉

糟了,来不及反击了,但至少可以把满胜胜推出去。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

魈居念头一闪,抱上她想用能量将她弹到龙天炎那里去。可是就在他发功之时,发觉力量沉积在体内无法凝聚,更发不出来!

怎么回事?刚才那两下攻击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力量突然就像被水库门拦住的河水一般,从气势恢宏分散成了涓涓细流。

柴已到眼前,现在无路可退,难道只剩绝路了?

正当他懊恼,突然从天上降下来一个大网,牢牢的将柴困在网中!

来了!凛和末终于在他召唤后的几秒内延迟降临了。他们两一人拉着网子的一头,裹住柴逼它朝后退,暂时远离魈居他们。

他终于知道龙天炎怀里抱着的东西是什么了,原来就是这张可以捕捉鲸鱼的大网!他真是有些服了他,这么大的巨网也能搞到手。只是……

他这是早有绸缪,到底是谁预见到了柴会跑出来。是他?还是凛和末。

现在绝对不是发问及细想的时机。魈居赶紧把满胜胜拖到远离船舷一点的地方,重新摆好战斗姿势,他明白它即将卷土重来,这张大网是奈何不了柴的。

果不其然,柴是因为突然天降大网,摸不清情况才迟疑了一下。它后退一步,用巨爪扯住大网,卯足全身力气向下一扯,便把凛和末扯进了大海。

本来凛和末是想利用大网牵制住柴,甚至能将它拖到远离游轮一点的地方,再伺机消灭。没想到却低估了它的力气,反被毫无招架之力的拽进海里,变成了两摊墨汁!

龙天炎捶胸顿足,惋惜第一次拦截失败了。他们还有第二次机会,但事先瞒着魈居已经约定好了,第二次必须是用在逃生上面。[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眼见凛和末只剩两摊墨汁了,魈居感同身受,十分心痛。他深知,并不是每次被大海净化后都能慢慢完好无损的组织回来。无关时间,也不是意念的问题,而是力量有限。若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他们俩就会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

一定是龙天炎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太乱来了!

他金刚怒目的看向龙天炎,明示他太操之过急,不该拿凛和末冒险。

龙天炎是有些愧疚,不过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现在情况还在掌握之中。

没有耽搁很久,凛和末成功的组织了新的身体,迅速飞回到魈居两侧。见他们没事,他狠狠松了口气。

“一口气解决它,你们稳住我,这回不能打偏了。”

魈居发出命令,欲与它最后一次一决雌雄。

“等等主人!”

就在魈居准备进行第四次逐鹿定战局之时,却被凛和末制止了下来。

“它挨不了你第四次打击,战局已定,但会耗光你今天所有的能量。在那之前,先得把那件事做了!”

“那件事?”

魈居恍然大悟,原来是之前和凛达成了共识的那件事。

没错,他有些气昏了头。久不应战,也有些紧张,差点把那件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龙天炎的计策是什么?”魈居大喊。

龙天炎突然站了起来,让魈居不要畏首畏尾,按他安排的做就行:

“没时间跟你分析,我去找彼特!凛、末,做好第二次拦截的准备!”

“明白了!”

时间紧迫,没有人愿意慢慢的跟魈居解释龙天炎的计策。凛和末飞起来,放弃金属丝制的大网,手互相纠缠,就像打太极一样,瞬间织出了一张黑色的新网。

这张网子很奏效,十分灵活,不仅柔软的包住了柴,且不管它怎么发力,都不能将他们两再次扯进海里,因为网子极富弹性,收缩自如!

而网子短处就是,凛和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使用,只能勉强维持漂浮在半空,费力的稳住柴。过不了多久,柴还是会撑破黑网,那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魈居幡然醒悟,时不待人,没有时间磨叽了,必须争分夺秒利用好凛和末用性命为代价给他制造的空隙。

龙天炎跌跌撞撞,克服掉游轮的摇晃,跑进了船舱。他四处呼喊彼特,希望他赶紧出现。

“龙叔叔?我在这里呢!”

彼特回应了他,他们俩成功会和了,接下来就要按事先讲好的计划走,助大家虎口脱险。

魈居畏首畏尾,显得有些自信不足,但他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扶起满胜胜,不停的摇晃她,想让她稍微清醒,至少到能看见他的程度。

“满胜胜!暴力犯!贪财鬼!生意经!臭美大王!快醒醒!”

他一边晃,一边数落着她的缺点,希望能刺激到她,清醒过来。要是在平时,他敢这么称呼她,绝对的是自找死路。

不过真别说,这招还真见效了。

满胜胜涣散的瞳孔慢慢能聚焦了。她朦朦胧胧的看着魈居,努力辨认着他是谁。

此时,魈居用余光瞥见,凛和末再次拦截失利,让柴冲破了网子。还好他们及时松手,才没有被再次拖进海中。

柴怒不可遏,抬起双手,将手肘处两根十分尖锐,形像鱼刺般的骨头刺进了游轮的正中心。然后前后一划,瞬间将游轮劈成了两截!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无不傻了眼,他们看不见柴,不明白船身怎么突然自己断裂成了两半。两截船身同时朝中间沉没,没有被第二次撞击摔进海里的游客,这回无一幸免,跟花生豆似的噼里啪啦落进海里。

魈居和满胜胜也没能逃过此次冲击,在他们掉下去的前一秒,魈居捧住她的头,对她大喊了一句:

“满胜胜!看着我!”

她终于跟他四目相对了,虽然其后不到一秒,冰冷齁咸的海水瞬间侵袭了他们。

在掉进海里的那个瞬间,满胜胜又再次清醒了。她看见魈居跟着他一起掉了下来,她在下,他在上,她被他拽着防止继续下沉,从船上掉下来的小部件一件件往他身上砸!

他保持着在上的姿势保护她。她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句话,就是魈居曾对她说过的那句:

“大海有无穷的力量,可以瞬间吞噬掉一切,也能庇佑每一个人。选择大海来保护你,千万不要走进……”

千万不要走进哪里来着?他说过,可是她记不起来了。

他们开始因为海水的浮力和惯性向上漂浮,就在即将突破海面的刹那,一道磷光在他们斜下方闪过。这回魈居也看见了。

随即,没等冒出水面,满胜胜看见魈居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黄色固体,就像流星一样朝他们冲击而来!

“流星”正中魈居后背,就算在水中,海水也没能减轻丝毫它带来的冲击。

魈居为满胜胜正面挡掉了冲击,可她还是几乎不能忍受余下的力量,整个人支离破碎般疼痛向深海坠去,而正面受到冲击的魈居,在无数的白色水泡中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七章 给我说几个故事吧

“柴知乐?柴知乐!你要到哪里去啊?”

“我要去找我的爷爷。[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找林魈居的吗?”

“找不到他了,我在盘龙等着你,他也会来的,还有他们,它们。这个给你。”

“这个……是柴?!我不要!”

“看清楚了,这个不是柴,是‘庄’……我必须走了。如果你能见到林魈居,就把这个交给他。后会有期,曼曼……”

……

“主人!主人?”

黑暗中,是谁在呼唤他,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

“谁?”

魈居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黑暗中动弹不得。

“是我们啊。我是凛,我是末。”

原来是凛和末。

“你们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们。”

“主人,我们两正准备跟随你进来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拒之门外,然后掉进了一个空间的夹缝。我们能感知你,但就是到不了你在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魈居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但发觉它比铁块还沉,根本无法驾驭。

“主人你别动。你也卡在夹缝中了,我和凛现在就帮你移动过去,但那之后你可能再也收不到我们的讯息了。”

“嗯。”

他点点头,同意他们这么做。

“主人,也许你会在那边遇到一些困难,因为进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好像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在干扰它,它已经不由你完全掌控了,所以我们才掉进了夹缝。

此去我们不能跟随,主人万事小心……”

凛和末的声音消失了,魈居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朦胧间,他看到了一片飞舞的蒲公英,漫天都是。

蒲公英下,许多人正在仓狂逃窜,他们捂住口鼻,慌乱地拍去掉落在衣物上的蒲公英绒毛,就像驱赶瘟神一样……

“魈居!林魈居?”

又是谁在呼唤他?

他再次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巨疼,特别是后背那部分,可能跟柴最后一次攻击有关。

“满胜胜……?”

他睁开眼睛,因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能从声音和轮廓感觉出来,是她。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他终于醒了,她这才安下心来:

“太好了,我真怕你一睡不醒了。”

他缓慢的坐起来,后背撕心裂肺的疼,还有他的手臂。满胜胜正用双手捂住他手臂的某个地方,就是那隐隐发疼,虽然跟后背的疼痛相比,可以忽落不计。

“对、对不起,我咬你了,呵呵。”

她回忆起自己在游轮上那些神叨叨的举动和话语、不顾一切咬他的样子,脸尴尬的红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对他道。

“我的肉好吃吗?血好喝吗?”

他开玩笑的收回手臂,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无形间又变回了沉默寡言,毫不记仇的林魈居。

“这里是哪里?”

魈居纳闷的问。满胜胜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哪。但她补充了一句:

“这里会不会是……”

她没说完,魈居立刻抢了她的话:

“会不会是哪?阴曹地府?你觉得我们死了是吗。”

她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抢她的话,而且她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你胡说什么呀,大仇未报之前,我怎么能比朱允炆先死。”

听到这话,他终于安心了。现在的情况身不由己,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他或者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行,唯独只有她不行。

“抱歉刚才打断你了。你觉得我们在什么地方?”

魈居主动承认了错误,不过满胜胜倒不想说了。本来就是一个假想,说了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弄清这里到底是何地,还有可能被嗤之以鼻。

“哎呀,说嘛!”

见她不说话,魈居用手肘肘了她一下。她啧了一声,转过去疑惑的看着他,虽然因为天黑,他两此时谁都看不清谁:

“我曾经以为你是最好琢磨的一个人,单纯、好欺负。现在我最不明白的就是你了林魈居,我觉得你很奇怪。”

她瞬间将矛头对准了他,他觉得莫名其妙:

“我?我哪奇怪了?”

“你性格很奇怪,特别是最近,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他无语的摇摇头,不赞同的回答她:

“一个人,在环境和心态不一样的情况下,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也是不同的。

一个爱笑的人,你能断言他真的开心吗?一个总是沉默的人,内心就一定充满悲伤?表情是最会欺骗人的东西,要琢磨一个人,得用心,而不仅仅是表面的察言观色。

你总说我变了,其实我没有变,也跟我有没有想起什么毫无关系。扪心自问一下,其实,是你变了,也可能是你看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魈居三言两语,巧妙的又将矛头指回了她。

她不服气,这些话语明明就是以前自己常用来教训他的,现在反倒被他利用捅了自己一刀。明明就是他变了,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反驳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好吧,争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变就我变吧,反正最近我确实有些神叨叨的。”

“怎么啦?”他问。

“其实我刚才是想说,我们会不会在我的梦境里,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魈居让她继续往下说。她半将半就,说了个大概:

“嗯,最近老做梦,经历的时候真实得不得了,最后醒来才发现是梦。太魔怔了,我从来不信神魔鬼怪的,那些梦搞得我都想去看神婆了。

我梦见狼进了家,梦见一只脚的鬼,梦见外国人拿枪指着我,让我带他们去找人。梦见你成了山大王,还梦见海怪,还有,梦见你能打怪兽!”

“打怪兽!”

听见这三个字,魈居差点没噗嗤一下笑出来,不过他忍住了。看来,刚才经历的一切,已经自动被她归类成了梦。这样最好,免得还得想尽办法去搪塞她。

“我怎么打怪兽啊?”

他明知故问,就想听听她对自己打怪兽的看法。她回想了一下不可思议慢慢道来:

“想想的确不可能,只能是梦了。你可厉害了,手就这么一扔,就能把空气变成炮弹,打得怪兽嗷嗷叫。

那怪兽也长得太丑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海怪呢,尤其是柴那种特别丑的。”

柴?

提到这个字,她心里一阵别扭。之前她被柴蛊惑了,那种内心崩溃,生无可恋的感觉历历在目,它们真的能在梦里如此真实得的呈现吗。

“魈居,你的手还疼吗?”她突然冷不丁的询问他的手臂状况。

“哦……当然疼啊,肉都快被你咬下来了能不疼吗?”

他不明白对话进行的好好的,怎么她突然又关心起手臂来了,不过刚回答完,他意识到自己上套了。

“.…..既然是做梦,我怎么会咬伤你的手臂呢?”

她的语气不是一般的疑问,而是质问。他顿了一下,再这样下去,对话该兜不回来了。

“赶紧走吧。讨论这些就会没完没了的了。当下之急,是我们应该先弄清楚现在身在何方,而不是那些不确定的事。说不定到最后,你又发现,你现在还是在做梦呢。”

魈居打了个哈拉拍拍屁股,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有意绕开她的问题。她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疑问,也站起来,跟随他的行动。

他朝前走了两步,听见她在后面碎碎念叨,声音很小,却听得很清楚。她说:

“我对你的身世很好奇,如果能回到林场,你跟我说几个故事吧。把你记起来的东西,编成故事讲给我听吧,就像龙警官对我说,你是从棺材里面被找出来的一样。”

“我能有什么故事,你少听他胡说八道了。就算我想起来,估计也就是一些你身边的人都在经历的事。一个公司的小职员,或是打工仔,蜷缩在社会的最底层,一边抱怨一边劳作。”

“那你就把这些平常事编成不平凡的故事说给我听,我觉得你能讲得很精彩,很不可思议,令人意想不到。”

他蓦地驻足,惊讶她这番话故意的成分很明显。她刚才太不依不饶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显而易见了。她想知道什么?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会故意这样说。

龙天炎真是个长舌妇,一点秘密都守不住。不,他也是故意的,交给她种子已经说明了这一点。这回不好搪塞了,毕竟她是个这么精明的女人。一次是梦,两次是梦,每次都是梦就说不过去了。亲身经历过的事,是不会像梦一般容易让人忘怀的。

“好啦,我带你去个地方。”

见魈居不说话,她主动结束了对话。

魈居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主动权竟然流落到了她手上。他擅长心里博弈,也最讨厌这种欺骗与被欺骗的感觉,它十分微妙,紧绷着所有的感官神经,稍有不慎,整个人都会崩溃。

刚才他们两的对话,算不算试探对方的内心博弈呢,如果是,到底是谁赢了?

第三十八章 就是这个地方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魈居不仅被她弄得一时语噻,还一头雾水。连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这是哪里,满胜胜竟然信誓旦旦的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他跟在她身后,不时活动活动筋骨,但稍微一用点力,就像触发了开关一样,浑身一处接一处绷着疼,甚至痛进了骨子。

“嘶……”

他轻轻嚎了一下。满胜胜觉得有些内疚,关切的问:

“很疼吧,对不起啊,都是为了救我。回头我给你炖个十全大补汤。”

他没有做声,也许是暗自接受了她的道歉,也可能是怕了她的黑暗料理。

“这才像林魈居嘛,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对人爱理不理。”满胜胜心想。

“我们要去哪?”

魈居终于耐不住好奇开口问。

“嗯……”她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或者怎么去形容:

“其实,在你昏迷的期间,我就已经四处去打探了一下。天这么黑……其实不是天黑,或者是晚上……我是说……哎算了,你还是跟我去看吧。”

她放弃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形容那东西,既然如此,那就眼见为实吧!

其实并没有走多久,也就绕过了一个小山包,便到达了满胜胜想带他去的地方。

“就是这,你看!”

她指着前方让魈居自己看。魈居其实早注意到了,只不过是在安静的思考它存在的原因。

“你再看。”

满胜胜将手掌撑开放在它前面,它就像个怕触摸的孩子,总是跟她的手保持着恒定的距离。(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她使力,它便向后退,她收回手掌,它也跟着退回来,就像两者之间有一块无形的吸铁石一样。

魈居也跟着伸出手,试着去触摸它,其结果却完全相反。

他的手毫不费力,轻易穿透了它,而它也没有退缩,欣然接受了他。

满胜胜瞪大眼睛,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相信的又试了一次,可还是被它排斥了。

“你在这等我。”

撂下话语,魈居头也不回,毫不客气的穿越过它,去到了它身后的世界。在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清婉的小溪和俊俏的高山。

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向他,张开双臂,他贪婪的吸食着它们,任肌肉在它们的反射下熠熠生辉。他就像从黑暗的枷锁中被无罪释放的囚犯,现在重拾光明,得到了应有的一切。身姿重新鲜明起来,让人清楚的认识到他是活着的。

为什么他能轻易地穿过它,而自己不能呢?难道……

满胜胜有些惴惴不安,她惶恐的看着眼前这道阻隔她和魈居,连接天地,将世界清晰的划分成白天与黑夜,并将她困在黑暗中,无穷无尽的巨大光屏!

此时,她心里溢出了浓浓的不详之感。她祈求,这预感千万别成真!

魈居很享受风和日丽的白天带来的愉悦,他穿越过去挺久了,至少满胜胜是这么认为的。他该回来了,但他似乎没有半点回头的打算。她担心,他会不会就此远去,与她分道扬镳?

终于,魈居舍得回头了。他转过身面对她,毫无顾忌的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十分惬意,却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她的心扑通沉了一下,更加害怕他突然离她而去,留下她困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魈……”

“太棒了!”

她想呼唤魈居回头,千万别忘了她还在黑暗里等着他。不过还没喊出口,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给盖了过去。

她纳闷的回头,惊讶不知不觉间,身后竟然神出鬼没的站满了人。因为天黑,看不清来者何人,只能辨认他们都提着红灯笼,然后一字排开,整齐的排列在领头的一个高个子女人身后。

高个子女人并不在意她的目光,或者说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把她当空气一般,直接隔着她朝魈居开心的喊话,声音毫不客气的从她头顶一穿而过:

“喂!你敢淋雨么?”

雨?

魈居所在的白天下起了太阳雨。他听见了高个子女人的呼喊,毫不吝啬的抬起双臂,在雨中来回踱步。

他居然不怕雨!

见状,高个子女人朝着人群欣喜若狂的喊到:

“太好了,他就是白星,鲫姥姥的预言太准了。”

她的声音大得就跟打雷一样,吓得满胜胜捂着耳朵把头一缩,但却惹得她身后的人兴奋不已。他们欢呼、雀跃,就为了一个淋了雨,湿哒哒的男人?

满胜胜一头雾水,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神叨叨的。

高个子女人终于肯正眼瞧瞧满胜胜了,或者说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她毫不客气的捏住她的下巴,挥手让举着灯笼的人向她们靠拢。

举灯笼的人训练有素的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圈,将她们困在里面,随后纷纷亮出灯笼,把圈里面照得亮亮堂堂。

这下终于可以看清对方了。

高个子女人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乌黑秀丽的长发,不仅完美的修饰了瓜子般的脸型和那双大大的魅眼,还像瀑布一样顺着圆润的胸部、丰实的臀部流淌而下,整个一个大写的御姐。

意识到满胜胜正在打量她,她摆出一副聛睨一切的表情,却被满胜胜暗中嗤之以鼻。

其实,论长相,她和满胜胜是各有千秋,满胜胜还似乎更耐看。

满胜胜并不愿意以貌取人,但她打心底厌恶这个高个子的女人,她的行事作风实在太趾高气昂,擅自捏住她的脸就算了,还故意把眼睛放头顶,无视她。

“那么你,小不点,你就是红星了。”高个子女人故意斜开脸,目中无人到。

这语气也太讨厌了,谁是小不点?

满胜胜听不懂什么红星白星的,红星二锅头她倒是知道。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回答这个讨厌的女人的问题,用手一拍,打掉了高个子女人正捏住她脸的手。

“这……”

举灯笼的人群传出了唏嘘的声音,好像觉得满胜胜的做法实在欠妥。

“哼哼,哈哈哈!”

高个子女人忽然冷笑起来,见状,举灯笼的人也呵呵呵的赔笑附和,笑得难听又虚假:

“啪!”

……

空旷的树林传来一声巴掌声,随后四周突然死一般安静下来。

满胜胜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万万没料到,这个高个子女人,竟敢抬手就朝自己呼了一巴掌!而且是用尽了全力的,打得她耳蜗嗡嗡响,右脸火辣辣!

魈居听到了巴掌声,意识到这边有情况发生,停止沐浴太阳雨一个劲朝这边赶来。他不知道,风云已经暗起,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三十九章 较量

“呼啦!”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随即几条互相交错,将夜空撕裂,让山谷里形似魔鬼的枯木忽明忽暗,暴风雨即将来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这就是满胜胜此刻难以抑制的怒火,是她心中的恶魔,它们呼之欲出,已经不受控制。

一个巴掌不能说无关痛痒,但跟被冤枉入狱、被朱允炆的咸猪手碰相比,相形见绌!这些她都挺过来了,觉得还能承受。唯独高个子女人这一巴掌,就是让她不能释怀。

她愤怒的看着高个子女人,她不仅没有半点歉意,还在自鸣得意的笑着。她从来没有这么孰不可忍、自尊心碎得彻彻底底过!

她是谁?满胜胜啊!忍气吞声从来都不是她的座右铭,要论蛮横撒泼,绝对是她技高一筹。

她不会浪费时间去磨叽,问高个子女人为什么出手打人。如今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以牙还牙,以脸还脸!

于是没有半点迟疑,她立马抬起左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不过没打中。

满胜胜吃亏的地方就是,她的个子比她矮,所以巴掌满是破绽,轻易地就让高个子女人给档了下来。不过,她还有右手,左手失利,右手补上!

她随即毫无空档的甩出右手,心想这下绝对一雪前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其实,既然高个子女人能轻易挡下她左手,再档一次右手又有何难?不过就在满胜胜挥出右手之际,那女人已经瞥见林魈居正朝这边走了回来,刚好跨过光屏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好极了,斗转黑白,从理亏变成在理的机会来了。

高个子女人突然放开了满胜胜的左手,还有意而不明显的把脸凑上去,迎合她的右手。来吧,只要打上来,满胜胜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这女人暗地里把算盘打得噼啪响,就等着满胜胜上钩。可惜这一变黑为白的巴掌,她暂时是挨不上了。

魈居跨过光屏,马上嗅到了火药的味道,特别是满胜胜一如既往张牙舞爪的造型,一看就知道她要发飙,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推开举灯笼的人冲进圆圈,一把拦下她的攻击,让她把手收起来,没好气斥责她到:

“你要干什么?你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

“林魈居?!”满胜胜诧异。

虽然没有打上去,高个子女人的目的却已经达到了,让林魈居看到了满胜胜先动粗的一面。

“放开我!”

见魈居过来不问黑白就斥责她,满胜胜更加有苦难言。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高个子女人的圈套。

魈居没有放开她,而是更加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疼到她乖乖闭嘴为止。

好啊,这林魈居不为同伴出头就算了,还不问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满胜胜现在满腹委屈,情绪就如山洪爆发般一发不可收势。

不过说到委屈,满胜胜的真情流露绝对及不上高个子女人的装腔作势。

见魈居对满胜胜大失所望,她继续火上浇油,向后踉跄的连退好几步,故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装出一幅受伤、委屈的表情,黯然神伤说:

“我本来是想让我的人围上来,好让她看清楚我的脸,然后自我介绍的。可能是她误会了我的举动,以为是我们在找茬,二话不说就朝我甩巴掌。

不过没事了,还好你帮我挡了下来。”

说罢她含情脉脉的看向魈居,眉目之间带了些挑逗的意味。

什么?

听见她曲折是非,满胜胜几乎暴跳如雷!

这女人颠倒是非,准备变黑为白,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嫁到了自己身上。满胜胜这才意识到,她上了她的当!

不过无所谓了,快意恩仇还是以脸还脸吧,既然她有心颠倒黑白,那就跟她死磕到底,满胜胜绝不认输,更不背黑锅!

“不要脸,明明是你先动的……啊啊啊!!”

她准备解释,准备反击,但话刚到嘴边,就感觉魈居又开始用力捏她的右手腕了。这回的力道简直不留余地,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瞎哼哼:

“林魈居你疯啦!你要把我捏残吗?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她先动的……啊啊啊!!!”

历史又重演了,每当她想说出那句“是她先动的手”,魈居就会死命捏她,让她说不出来。

“啪!”

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终,满胜胜的巴掌还是扇了出去,但不是高个子女人,而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魈居脸上……

魈居惊愕了,她也马上后悔了,这种时候居然窝里反,明摆着是让高个子女人看笑话。可是她情有可原,谁叫林魈居胳膊肘往外拐,跟着那女人一起刁难她。

魈居把脸定格在被扇过耳光的姿势,愣了两秒钟,然后慢慢扭过脸,一副忍无可忍……但还是得忍的表情,忍辱负重道:

“咬也咬了,打也打了,现在你该消气了吧?!”

看着他竭力隐忍不发的表情,满胜胜内心充满了歉意,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跟他道歉?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是继续撒泼到底讨回公道?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怎么办?她心如乱麻。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魈居翻了个白眼心想她怎么还是不明白他的用意,真的是一头猪啊!

魈居真是恨铁不成钢,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得努力克制住火气,耐住性子继续说:

“逞一时之快又能怎么样?你不也看到了这黑白分明的世界有多奇怪。”

……什么意思?这番话跟现在的剧情有何关系?满胜胜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和用心。这时,高个子女人又开始说话了:

“哼哼哼,不愧是白星,我明白了,看来这戏是没必要演下去了。”

满胜胜还没能体会魈居的良苦用心,但高个子女人却看明白了。她从地上站起来,马上恢复到之前的趾高气昂,冷冷一笑:

“其实,你不用这么隐忍,或者故意讲这番话给我听,因为你是白星。我只想让这颗红星长长记性罢了!”

说罢,她对着魈居点点桃花眉眼一眨,明显是在勾引他。而看满胜胜却是满脸鄙夷,明显的区别对待。

“来!把衣服拿上来,给红星穿上!”

高个子女人随即右手一挥,见状提着灯笼的其中一人赶紧出列,将衣服送了过来。

扇巴掌的事就这么成为过眼烟云了?满胜胜好似雾里看花。但由不得她,故事已经如脱轨的列车,朝着未知的方向翻滚而去。而作为车头的林魈居,似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坏掉的仪表、失灵的操纵杆,将他们带向未知的前方……

第四十章 霸气与隐忍

“穿上它,你就是一颗被拯救的红星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穿好了跟我们走。”

高个子女人还是那么趾高气昂,操着讨厌的语气,强行让人把衣服塞给满胜胜。

什么红星白星的,还拯救,简直莫名其妙。

满胜胜故作嫌弃的用兰花指将衣服拈起来打量了一下。这是件非常厚实,密不透风的粗制麻布衣裳。如果在这种,她穿着比基尼都嫌热的天气穿上它,不融化才怪了。

而且,仔细看,提着灯笼的人穿的全是这种衣服,高个子女人却轻衣罗裳的,本来个子就已经不占优势了,再穿上这粗衣,那就真的一输到底了。

“我不穿!”

她满脸嫌弃。

不过,魈居倒是蛮惬意的,就在她对衣服挑三拣四的时候,已经有人给他送上了衣服,还为他穿戴完毕了。

魈居拿到的款式,是一套黑色真丝的长衣套装,像极了两年前她误闯蔷薇隧道,与他第一次邂逅的那一件。

本来他的头发就有些长,平时没事都喜欢梳成发髻,现在再加上这身仙气飘飘的衣服,仿佛时光倒流,让人感觉回到了大明朝一样。而他,就是将军府里走出来,微服私访的少将。

等等!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好评呢?这家伙可真没骨气,没见他伙伴正在气头上么,不帮忙也就算了,人家送衣服还欣然接受。拿人手短,说不定他一半的魂已经给高个子女人的眉眼勾走了。

满胜胜心想,可得盯好这家伙,他要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回去立刻报告小又去!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魈居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走神,从表情就能看出,绝对没在想什么好东西。(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切!真没意思。”

魈居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无所谓的解释到:

“总比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只有一块兜裆布强。”

“兜裆布?你是在嫌弃它咯!看清楚了,椰树风情,那可是我翻遍了整层商场精心……从打折的花车里挑出来的,花了我40大洋呢。”

她毫不害臊的指着他黑丝连衣裤里,满是椰子树的游泳裤,开始故意说话气他,说泳裤是便宜的打折货。不过他依旧语气平淡,就不上她的套,继续无所谓到:

“刚才闪电你也看到了吧,这山里全是枯枝朽木,待会跟着他们摸出这林子,那些锋利的树枝还不像魔鬼的爪牙一样,好好挠你几把。我可不想好不容易走出大山,却跟个热狗似的裹满番茄酱。”

这时,人群里传来了嘲笑声,仿佛都在说林魈居识时务,而她在自讨没趣。

“你真要跟他们走?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我是不会跟她们走的。”

置气也好,不想妥协也罢,满胜胜已经拉不下脸,誓死不愿与高个子女人为伍,更不想任她摆布。

她对魈居撂下最后一句离别的话语,转身便朝着更加漆黑的密林走去。

“啪啪!!”

转身之际,她的身后响起了两声明亮的“啪啪”声,不是谁被扇耳光的声音,而是洪亮而利落的抽击声,抽得山谷响声四起。

“我今天来此的任务就是要带你们去见鲫姥姥,你再赶往前一步,我这鞭子抽的可就不是这大树,而是你了!”

高个子女人已经被满胜胜彻底激怒,如果满胜胜再敢往前挪动身躯,她必定会抽得她满地求饶。

满胜胜……竟然毫不惧色!她今天可让魈居更深层次的见识到她倔强的功力了。淫威之下,她不为所动……其实也是倔到这地步,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继续挑战淫威,朝着密林马不停蹄的走去。

“好极了!”

高个子女人勃然大怒,佩服满胜胜这股不羁的勇气,更要让她尝到忤逆她的后果。

她毫不客气挥出长鞭,方才出鞘,满胜胜就听到了它摩擦空气,气势汹汹朝她而来的声音。她下意识把背一缩,捂住脑袋咬紧牙关,心想一条火辣辣的血痕即将烙上后背。

......

但是没有!

她等了半天,鞭子并没有抽到她,难不成是打歪了?她赶紧回过头来查看情况,发现是林魈居为她挡下了一鞭子。

魈居抓住了那女人红色的蛇皮鞭,并跟它纠缠在一起,那女人想将鞭子抽回去,魈居却不肯,反而一用力将鞭子绞了过来。

这下满胜胜可开心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两个字――伙伴。她多么想拍手庆祝,心想终于扳回了一城了。

不过相对的,高个子女人可就大大的不开心了。

“白星,你这回是要袒护她了吗?”她直指魈居怒问。

魈居慢慢将鞭子收成一个个圆,扔回去给她道:

“你耍鞭子的功夫跟你的性格一样差,我们素未谋面,不偏袒她难道要偏袒你么?刚才是你先动手打人的,我制止她还手并不是要袒护你,而是怕她把局面弄得太僵。

本来我想尽量表现得友善,企图跟你们走出这片林子,既然你说你的任务就是带我们走,那我大可不必忍气吞声了。

我们跟你走,把你的鞭子收起来,她背上有伤,不许再碰她。”

……

魈居的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甚至一如既往的平淡,可话从他嘴里冒出来,就是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把高个子女人也给征服了。这女人居然不生气不反驳,反倒表现出一脸的欣赏。

亲人啊!

满胜胜茅塞顿开,原来这家伙这么老谋深算啊。她现在由里而外的畅快,知道了林魈居不仅没有胳膊肘往外拐,还时时刻刻惦记着她的伤。他那句“不许再碰她”,绝对是本年度她受到的最霸气的关怀。

天呐!林魈居有这么帅、这么霸气么,特别是他干净利落的夺过高个子女人鞭子的时候,收鞭、夺鞭、扔鞭一气呵成,英姿飒爽,实在是潇洒。

除了她,她发现举着灯笼的人也在暗暗的为之动容。

“把衣服拿过来!”

见所有人都齐刷刷不说话了,魈居突然对之前给满胜胜送衣服的人下命令,让她把衣服递过来。那提灯笼的人,还就真乖乖的把衣服送了过来。

接过衣服,他反手一拎,轻易就把满胜胜当小猫般捉了回来,二话不说,把衣服强行给她囫囵套了上去。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穿好了这又厚又糙的衣服。

她仔细考虑过了,还是魈居考虑得周全。这里的确很奇怪,一条线,将白天和黑夜明显的分开就算了,可她却到不了光明的那一侧。

只要她伸出手,光屏就会向后逃掉,好似有意让她触不可及一样。而且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能总待在这,必须步步为营,想办法走出这片林子,到一个人烟多的地方,弄清楚他们现在到底身在何方,才能从长计议。

而现在能够带他们走出林子的人,就是这个高个子女人。她终于明白魈居之前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现在是身不由己啊,必须隐忍。

第四十一章 山中湖的灯塔与守塔人

热!

果然,刚刚穿好这粗衣,满胜胜已是满头大汗。(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她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和那些提灯笼的人毫无区别,又矮又挫,忍不住疾首蹙额。

高个子女人要的就是这副反应,她越是自弃,她就越得意。

她盛气凌人的靠近满胜胜,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她说:

“比你倔的红星我见多了,你只是运气好,遇见了为数不多的好天气罢了,不然,也得像他们一样,最后哭着喊着求我带他们出去。”

“轰隆!”

刚说完,伴随闪电,天空突然惊雷炸响。

毛毛细雨从天而降,像灰尘一样落到了满胜胜脸上。高个子女人应声抬起头,望着此时该是乌云密布,让人压抑无比的天空。

她笑了,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笑: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老天爷也想来挫挫你的锐气。既然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跟我走,我也不强人所难,就让你见识见识这雨噬林的威力,好让你哭爹喊娘的,自己求我带你走,哈哈哈哈。”

“……”

她是不是说什么都得笑上一笑?满胜胜懒得搭腔,她渐渐对这个女人的坏笑免疫了。

就在闪电划过夜空,将大地照亮的一瞬间,魈居仓促打量了四周的情况。他们现在,正身处一片死林当中。这里的树木全是枯死泛白的,地上也寸草不生,全是坑坑洼洼腐朽的烂泥,烂泥中似乎还埋着……

“呜呜呜、呜呜呜……”

一茬接着一茬,还没等魈居确定泥土里掩埋的到底是不是那东西,便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轰鸣声。那响声非常大,尖锐而刺耳,像怪兽在嘶吼,或者谁在拉警报?

所有人立刻不约而同的循声看去,发现声音是从远处一圈高矮不一的山峦外传过来的。同时,最高一座山峦的顶部,有一条光源射出,就像城市的摩天楼顶,整个夜晚都不停歇的LED激光探照灯一样,循着天空360度的画着圆圈。[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跟随激光灯的流转,能够看到天空开始雷鸣交加,狂风暴雨霎时就要降临。

高个子女人似乎对那灯光和警报习以为常,就在它们同时出现之际,她掏出一颗巴掌大小的透明玻璃球,将它置于眼前,透过玻璃球望向了灯光的发源处,也就是远处那围黑得只剩大概轮廓的山峦。

“开始了!”

她神叨叨的念叨了一下,然后把玻璃球冷不丁的扔给了满胜胜,扔得她措手不及差点没接住。

“你先看。”

女人命令满胜胜学着她,用玻璃球去看。

满胜胜闭上了左眼,把玻璃球放在右眼前面。

透过玻璃球,她惊奇的发现远处的山峦,忽然间就跟越上了传送带一般,迅速的朝自己传输而来。或者像用于拍摄纪录片的高清摄影机,快速拉近焦距,致使远景瞬间就跑到了眼前,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玻璃球是个望远镜啊!不过山峦外有什么值得看的吗?

她对着玻璃球聚精会神的看了半天,目光从这座山移动到另一座山,心想这高个子也不把话说明白,到底是要她无头无脑的看什么。而后,她发现了一座藏在山峦间,大概好似山中湖里建起来的,一座闪耀着灯光的灯塔为止。

原来如此,最高最远的山峦外,有一座孤立的灯塔。灯塔四周雾气缭绕,孤零零的被插在水中间,而连接它和山峦的,是一座风雨招摇的吊桥,而天空的那束探照灯,正是从灯塔射出来的。

探照灯的下面,有一个圆形的,看起来十分笨重的装置,正由一个穿着十分寒酸、胡子拉碴的男人驱动旋转着。

装置连接着探照灯,探照灯又跟随男人推动装置而旋转。原来,这探照灯还是人力驱动的啊!

看得出那个装置十分笨重,因为男人几乎是将身体以45度角搭在上面,脚再使力,致使其转动。男人走一圈,探照灯便跟着划破浓雾转动一周。

然后,山峦外也就这样了,除了灯塔,就是黑漆嘛唔的一片。

“看到了吗?”

高个子女人有些急切的问。

满胜胜准备将玻璃球拿下来,确认她是不是想让她看那座灯塔。不过女人却不许她这么做,一把稳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继续看:

“看见那个邋遢的大叔了么?”

“嗯。”

满胜胜点点头。

“你要目不转睛的看他,等他转过来正面对着你的时候,你注意看他翘起了多少根手指头。”

“看手指头?”

干嘛要偷窥人家手指头,满胜胜心里有些膈应。

不过,高个子女人的神神秘秘,倒是把她的好奇心全部勾引了出来。她把目光重新对准正在卖力推动装置的大叔……的手指头,但是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到底翘了几根指头。因为他几乎是趴在装置的推杆上的,手指已经被他的肚子和衣服遮住了大半。

一圈……她没看清楚。大叔又转了一圈,她还是没看清楚!

见她眼笨,浪费了一圈又一圈的时间,高个子女人不断用手指敲击手臂,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结果又是一圈,她还是看不清楚。现在不耐烦的不止高个子女人一个,她自己也觉得烦躁得很,干嘛自己要听命于她,傻不拉几的看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转圈圈玩儿。

如果再等一圈还是看不见大叔到底翘了几根手指头,她就准备放弃。

来了!最后一圈!

她屏息凝神,不敢眨眼的等待大叔转身。大叔又一圈吃力的转了过来,不过这回,满胜胜发现大叔的姿势竟然变了。

他直起了身子,更加费力的推动装置,脸上的胡茬也看得更清楚了。他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还是无聊的唱着小曲儿。

大叔用胸部顶住推杆继续前进,解放出来的双手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满胜胜心想这大叔还蛮惬意的嘛。

大叔不再木讷的盯着地板,摇头晃脑的左瞧瞧右看看,打发着单一劳动的无聊。转呀转,看呀看,他马上就会再一次与满胜胜正面相交。借助他换姿势的有利时机,这回,满胜胜非得看清楚他的手指头不可。

来了,大叔转过来了,他抬手在脸上挠了个痒痒……看见了,他的手指头!他翘的是……

“咦!.…..什么?”

满胜胜愣了一下,她终于看见了,胡子拉碴的大叔翘的是三根手指头。不过……他摆出的是一个“OK”的手势,而且是不偏不倚的看着她故意摆出来的,转过去之前还冲她眨了眨眼!

满胜胜疑惑难道那大叔已经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窥了?不可能啊,毕竟隔得这么远,天又黑,他也没戴望远镜啊!可是他刚才明明就跟自己眼神对上了,冲自己眨眼摆出了OK的手势,而且……而且还对自己夸张的摆了几个嘴型,好像想说些什么。

……她马上回忆了一下,没错,那大叔很明显就是有话要对她说。他说了什么呢?

满胜胜觉得奇怪得很,为了验证是不是她感觉错误,她只好再等一圈。如果这圈大叔再看她……

又过了一圈,大叔转过来了,她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果不其然,大叔的确在看她!

大叔毫不吝啬的伸出右手,手指再次摆出“OK”的造型,胡子拉碴的嘴巴也不断地对她重复着三个字。

“我……蟹……???”

满胜胜模仿他的口型,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声音,但还是猜不出来他到底想说什么。没等她弄明白,大叔马不停蹄仓促的又推着装置转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雨噬林的雨(上)

奇了怪了,那个大叔到底要对她说什么?

满胜胜十分在意,她举着玻璃球,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灯塔,把高个子女人交给她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她盘算,再多看几圈,定能猜出大叔在说什么。不过,高个子女人可没这么多耐心,陪她的眼睛转圈圈。

“还给我!”

见她半天不说话,女人一把夺回了玻璃球,急不可耐的斥责她:

“你怎么这么蠢?让你看那男人翘了几根手指头,你居然半天都看不见。”

就差一点,大叔马上就能再次转到满胜胜的眼前。可就在这紧要关头,高个子女人强行抽走了她的玻璃球!

满胜胜也不知到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是对那个大胡子男人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觉得不弄清他说的是什么,心里永远会有一个结。

她一下跳了起来,不顾身上又重又大,麻布粗衣的阻碍,去抢夺高个子女人手里的玻璃球。她像极了一只发了疯的野猫,玻璃球就是逗猫棒,女人举到哪,她就拼命的挠哪儿,把女人都给吓懵了!

她的举动怎么会突然异常化?魈居简直是丈二和尚,他心想难不成跟灯塔有关系?

他赶紧上前两步,用长长的手臂,将正在发疯似的抢夺玻璃球的满胜胜拎了回来。

“把球给我。”

魈居伸出手掌,没商量的向高个子女人索要玻璃球,他想亲自看看,山峦那头到底是有什么希世奇珍,能让满胜胜如此着魔。

看见是魈居伸出手,女人没有半点犹豫,双手向他呈上了玻璃球,还在他取球的时候,似有挑逗的,用指尖划过他的手背。

魈居看了她一眼,不小心触碰到了她那妩媚,炙热、充满暗示的小眼神,身体不禁一阵酥麻。

他赶紧甩开她的手,一手钳住满胜胜,一手将玻璃球放在眼睛前,看向灯塔。

看了没多久,他并没有如满胜胜般眷恋,而是果断的放下了玻璃球,但他没有抬头,而是斜着脸看了看满胜胜。(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他的眼珠顺着下眼眶转了两转,一定若有所思,然后痛快的把球扔还给了高个子女人。

其间,满胜胜还心有不死的,伸手去抓抛物线上的球,却被他一巴掌拍了下来。

“男人翘起了三只手指,接下来呢?”

魈居代替满胜胜,直截了当回答了高个子女人的问题。他们掉进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不少时间了,但仍旧毫无头绪。一切进展得太慢,他想要拖快故事的进展。

“没错,的确是三只手指。说明今晚是三级啊,级数可真低,不过对付她啊,够了。”

高个子女人一如既往故弄玄虚的回答他,也不知是为了吊谁的胃口。

“别墨迹,直截了当的说。”

看来魈居终于也磨光了最后一点耐心。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冰冰冷冷的感觉,甚至还夹杂了些威胁的意味。

满胜胜渐渐恢复了理智,她狠掐了一下魈居腰上的肉,让他识相的放开她。魈居把腰一缩,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推了出去。

高个子女人不紧不慢的玩弄着头发,看看魈居,又看看满胜胜。时间差不多了,再故弄玄虚下去,恐怕就要变成自讨没趣了。

她清清嗓子:

“嗯……这片林子叫做雨噬林,是这里的禁地,除了掉落这里的星星以外,没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

“星星是什么东西?就是你口中的白星红星吗?”魈居问。

“关于红星和白星,我还真无可奉告,不过之后有人会让你们知道的。至于灯塔嘛,看见那个不停转圈的守塔人了么。他,也是一颗星星,是一颗蓝星,所以他被永世关在了那灯塔之上。”

一提倒守塔人,满胜胜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烦躁和不安,回想那个邋遢的男人看着她说话的样子,就会心烦意乱。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她老是挂念他呢,是不是他邋遢穷酸的样子,勾起了她的怜悯之心呢?

“当然,你也可以把他当成气象大叔,他的任务就是观测天气。看见他转动的射灯了吧,他为什么要不停的转动它呢,因为只有不停地转动它下面那坨铁疙瘩,才能人工发电,让射灯亮起来。

一旦警报拉响,射灯亮起,就是守塔人在告诉我们,要下雨了。

我们这里的人最讨厌下雨,把雨分成了12个等级,知道了等级的大小,就能做好防范,看是拿伞出门,还是必须待在家里等雨停。比如,最小的雨是一级,也就是现在的毛毛雨。

这种雨啊,无关痛痒,但对于还不习惯的人来说,可能会引起一些不舒服的反应,比如……她。”

女人一脸暗爽的抬起下巴指了指。

“她?”

魈居知道高个子女人口中的她,说的是满胜胜。他看向她,发现她不停的在挠自己的脸颊,而且已经挠成了红色,就像长了痱子一样。

“你还好吧?”他关切的问。

满胜胜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怎么脸有些又痒又痛的,原来是淋了雨。这里的工业污染这么厉害么?”

听她这么一说,高个子女人呵呵呵的嘲笑了起来:

“工业污染?我都多少年没听到这个词了,更别说这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工业污染。这是造物主的惩罚!”

“轰隆!!”

天空又是几记惊雷,听见雷声,提灯笼的人纷纷抽出别在身后的雨伞,撑开了一朵朵的小伞花。

高个子女人掏出她的油纸伞,故意扭扭捏捏装模作样的打开,旋转着上面深浅交错的竹叶花样,慢慢的举过头顶。这把伞,跟她红黑相间的罗裳很配。

她的伞刚举过头顶,便传来了大雨噼噼啪啪落在上面的声音。

噼啪噼啪!毛毛雨突然变成豆大的雨点,带着凉意从天而降。就那么一瞬间,雨毫无商量的越来越大,大得像一捧捧黄沙砸在肩头,简直让人不堪重负。

对魈居而言,这场大雨,在如此燥热不堪的仲夏之夜,就像一场渴望已久的甘霖,浇灭了他心中难以名状,随时可能喷涌的业火,真是下的恰到好处。

不过满胜胜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本来她就不喜欢大雨劈头盖脸,淋花她的妆的感觉,况且这雨,也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的呼吸因为大雨的浇盖变得极不顺畅起来,雨水流过的每一寸肌肤,似乎也有些火辣辣的疼!

她蜷缩起身子,意图用衣服遮盖雨水的侵袭,可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全身湿透的她突然整个人抱着头倒在了地上。

她开始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发出啊啊的惨叫,就像有看不见的小鬼正在啃食她的灵魂和肉体一般,由皮到骨甚至心灵,都有一种备受煎熬的苦痛。

明明淋着雨,可她却觉得浑身烧灼,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

魈居见状大吃一惊,立即蹲下,去查看她的状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像发了癫痫一样。

见其他人全都躲在伞下一动不动,魈居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这雨惹的祸。

他站起来四处摸索半天,发现这荒僻的林子早就腐朽得连半片叶子都没有了,于是向高个子女人索要多余的伞,却被她轻易地拒绝了:

“你也看到了这雨有多厉害,伞是人手一把,没有多余的,要是借给了她,不就自己受罪了嘛。”

看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魈居也不再强人所难。不过他发现,这雨,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也没产生任何不适,跟目前为止他淋过的每一场雨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快速脱下外套,为满胜胜撑开了一顶简易的帐篷,期望能有效的为她挡一挡雨。不过却惹来了高个子女人又一波嘲笑的点评:

“这衣服啊,时间长了是会漏水的。今晚的雨是三级,得下到子夜三点,现在是午夜十二点,慢慢熬吧。

熬得过,顶多皮肤溃烂,就算跟我走出这大山,估计也得毁容变成丑八怪。要是熬不过……那就就地埋了,变成稀泥地里那些无家可归的腐尸,一辈子留在这雨噬林,当个孤魂野鬼吧,哈哈哈哈……”

第四十三章 雨噬林的雨(下)

“轰隆!!!”

又是一记惊雷,忽闪着短促的照亮了林子。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

这回魈居真切的看清楚了,这雨噬林的稀泥里,掩埋着数不清的尸骨,大概都是不堪这雨的折磨,死在里面的人。

看来高个子女人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只是这雨噬林的雨为何这么厉害?

“我们这里的雨分为好几种。南城的雨下得人昏昏欲睡,淋了它便像得了软骨病一般,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只想倒头大睡。

西边的雨会让人陷入悲伤,还有北边的雨……”

提到北边的雨,高个子女人眼珠转了个轱辘,直接将它跳了过去:

“最厉害的,就是这雨噬林的雨了。这里的雨,可以侵噬一切,所以才叫雨噬林。你看那些树,那些尸骨,都是被雨折磨死的。

以前,我碰到的红星们,也有跟她一样对我莽莽撞撞不屑一顾的,但当他们看到雨噬林尸横遍野的惨状,亲自体会到雨水带来的煎熬以后,几乎所有红星都求我带他们离开这里了。剩下的极小部分,因为撑不过雨的腐蚀,死在了出山的路上。”

原来如此,真是个奇怪又可怕的地方。高个子女人之所以一味的墨迹,不肯干脆的带他们出山,原来是在等雨来,好搓搓满胜胜的锐气。

不过,魈居不懂,这个女人犯得着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么浪费时间,劳师动众么,她是一味单纯的使坏,是个绝对的个人主义,还是……她根本一开始就想置满胜胜于死地!

“我为什么不愿意把伞借给你,当然是因为这雨噬林的雨这么厉害,一般的伞根本承受不住。这些伞,可都是特制的,每人就只有这么一把,当然没有多余的能借给你们了。

十二级的雨,前6级代表的是时间,后6级就是大小了。如果那个气象大叔直接报出6级以上的话,那是绝对不能出门的,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挡6级以上暴雨的侵袭,只能乖乖待在家里。

你那件衣裳是没用的,渗漏下去的雨水,迟早会让她的皮肤溃烂致死。”

女人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继续危言耸听。她的语气事不关己,表情也幸灾乐祸。

满胜胜翻了一个身,把脸对着地面,继续趴在地上。

其实,死,满胜胜并不怕。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她被关在监狱的那段时期,死曾是她最向往的东西,她也尝试过一了百了,虽然都被挽救了回来。

所以,如果雨噬林的雨水要直接把她就这么给淋死了,那她也就认命了。但她不能容忍和害怕的,是自己变成一个丑八怪,拖着一副皮肉松垮面目全非的身体,在这世界苟延残喘。

果不其然,魈居为她撑开的衣服,的确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集结在表面的雨水,很快就顺着缝隙滴了下去。滴在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让她痛不欲生。

“啊!!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又叫了起来,在地上抱头痛滚,崩溃的喊着:

“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我不要!我不要!”

她就像一条缺了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濒死挣扎般扭来扭去,扭得魈居的心也狠狠地揪了一把。

魈居即刻用衣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将她小心翼翼的抬起来,舒适的抱在怀里,把脸埋进自己的胸膛,这样脸就淋不着雨了。

她挽住他的脖子,几乎全身痉挛,但还在不停的嘀咕,她不要变丑!不要变丑!

“她已经见识到雨噬林的厉害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带我们下山。”魈居不客气的对高个子女人说。

女人无动于衷摇摇头,觉得根本还不够。

魈居霎时皱起了眉,眉宇间的怒气清晰可见:“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走出雨噬林,想让她死在这里对吧!”

女人耸耸肩,没有说话,但意图已经相当明显了。看着她自以为是的样子,魈居忽然冲她鄙夷一笑:

“哼哼,凡人梦易碎,却也梦最多,既然你知道我来了,就该明白梦该醒了。”

女人还是无动于衷。魈居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女人终究太自以为是,认为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中。

“看来,你还是不太懂我说的话。”

说罢魈居手指一弹:

“噗呲噗呲……”

哪来的声音?

提灯笼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噗呲噗呲比雨还要清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或者是什么发出来的。张望半天后后,他们终于找到了端倪,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灯笼,表情不约而同的无不大吃一惊起来!

原来,不知怎的,灯笼里的火苗好像活了,竟然从灯笼里自己烧开一个口子窜了出来,化身成为一个黄色的火精灵,顺着提灯笼人的手臂迅速爬上了头“彭”一下把伞点着了!吓得提灯笼的人赶紧把头一缩,拽住伞四处呼扇,可火就是不会熄灭,也丝毫不惧怕它的宿敌――雨!

满胜胜听见动静,难受的撑起身子准备扭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魈居一把将头摁了回去。此刻,人群哗然,惊呼声疑问声顿时一片:

“这火,怎么淋了雨不会灭,还越来越大!”

高个子女人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自以为是了,显然她也大吃了一惊。魈居不紧不慢,继续劝诫她:

“你本就不该逗留于此,何必眷恋这片刻的海市蜃楼?看见那簇火了吗,雨水奈何不了它,就如你叛逆不过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带我们出去。”

他依旧没有咄咄逼人,语气也和平常无异,完全的波澜不惊。但他此刻的眼神,却不经意的流露着王者的气质,一种无形的权威,让人无法抗拒。

就在眼神与他短暂交融的一瞬间,高个子女人明显有些向后让步,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形成一只猛虎,站在高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会就此妥协吗?还是……

魈居闭上了眼睛,鼻腔冷冷的哼了一声,看来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果然,她咬咬牙,使劲甩了甩头,把魈居制造的那些压力全都甩得一干二净。她依旧没有余地的摇头,拒绝带他们走出雨噬林。

好极了,这一态度,彻底可把魈居惹火了。

魈居猛的睁开眼,那一刻,从他体内迸发、无可发泄的戾气,瞬间具象化成了一团青色的地狱业火,“嘭嘭嘭”接二连三的点燃了所有人的伞和衣物,吞灭黄色的小火焰,还有四周掩藏在黑暗中的枯树。

青色火焰就像一条蛟龙,围着他们扫荡了一圈,点燃了所有它碰到的东西,然后向上一怂,划过穹顶,形成了一口倒扣的“锅”,将所有人围困在里面,犹如置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这下雨可进不来了。要对付这雨,办法我还是有的,大不了我跟她就藏在这火焰中,等雨停了再出去。不过,你们可得化为一团灰烬了……”

……惊了,这女人终于惊了!在场的人都惊了!

满胜胜死命的绷住身体,就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魈居那些没头没脑神经兮兮的对话。可是魈居力气大的要死,从头到尾一直摁着她的头,她的脸杵在他的胸口根本挪不动半分。

人群中迸发出了各式各样惊慌失措的声音,有的惊呼救命,有的开始责怪高个子女人竟敢忤逆白星,这下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家可算都明白了,白星有多么厉害!没有人再敢当着白星的面对这女人溜须拍马、趋炎附势,纷纷祈求魈居绕他们一命。

高个子女人终于自乱了阵脚,原来所谓的白星,的确是她惹不起的。

魈居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好让她彻底臣服,而不是单一的恐吓。可惜此时,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声音:

“胡琴你在干什么?!鲫姥姥让你带他们去见她,你却在这里折磨红星。红星要是死了,拿不到鲫姥姥的流体,你就是这个世界众生的罪人!”

伴随声音,不知从哪飞来一个白色萤火虫大小的光点,竟然毫发无伤的穿过了火的屏障,轻松的飞了进来。它晃晃悠悠飞到高个子女人身边,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

“胡琴,不许耽搁,赶紧带他们走出雨噬林,你知道一过午夜十二点,它们就会出来游荡。”

命令完胡琴后,它飘到了魈居身边:

“你终于来了林魈居,带着满胜胜来了,我等了你们好久好久。解开宿命的枷锁,这是第一颗齿轮,我在大殿等着你们。其他人是无辜的,放了他们吧……”

说罢,光点晃晃悠悠的飘回天空,然后隐隐的消失了。

“她救了你。”

魈居打了个响指,火焰铸成的“铜墙铁壁”瞬间消失了,还有他们的衣物、雨伞,竟然也毫发无伤。

胡琴的伞突然自己飘了起来,飘到了满胜胜身边。魈居握住它,立刻为她撑好。

可是没了伞的胡琴怎么办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惊奇的发现,她和白星――林魈居一样,根本不惧怕这泱泱大雨。只是,雨湿遍了她的全身,让她显得那么落魄,再也盛气凌人不起来了。

兵败如山倒,胡琴觉得自己已经颜面尽失,在雨里失魂落魄的发起了呆:

“陈相公啊,势必得到那条鱼,你若是能将它捕捉回来……

啊哈哈哈,渔家女,一股的鱼腥味也想靠一条鱼飞上枝头变凤凰啊,哈哈哈哈……”

到底是雨声的嘈杂,还是往事如潮?胡琴的失意在脑内化为一阵嘲笑之音,使她站在雨中,痛苦的蒙上了双耳。

第四十四章 在揣测的时候

“胡琴姐?胡琴姐?”

胡琴突然回过神来,满脸厌恶的瞪着唤醒她的人。[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她一把夺过那人的灯笼,命令她滚回队伍去:

“排好队,出山,回城!”

胡琴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吓得提灯笼的人赶紧拆散圆形队形,变成之前出现在满胜胜跟前,那列笔直的队伍。

胡琴看了一眼魈居和满胜胜,眼神里明显充满了敌意,她不再故作矫情、虚情假意的坏笑,而是一副全然将他们恨之入骨的表情:

“刚才的全是幻觉吧!呵呵,有些话说得真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有什么错?我幸幸苦苦建立起来的帝国,却不得不对你们这些强盗拱手相让。”

说完她怒不可遏的死瞪着林魈居,咬牙切齿转身,走到队伍的最前端。她右手利落一挥,整支队伍动了起来。

终于可以动身离开这片可怕的林子了。

胡琴走在最前面,魈居他们被队伍拥护在正中间。一路上,所有人无不介怀刚才发生的一切,但没有人敢吱一声,都保持沉默的前行着。

走了一会:

“魈居……”

满胜胜埋在魈居怀里,似有非有,非常细声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差点没听到:

“嗯?”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说话?”

“.…..是……一只鸟,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它了。”

魈居知道没有搪塞她的必要了,从今往后,多的是需要搪塞的事,如果每一件都要费尽心思的去敷衍和解释,那就太累了。

“你是不是又打怪兽了?用青色的火。”

……

魈居沉默不语,就算瞒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解释。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他怂了怂怀里的满胜胜,有些吃力的对她说:

“你就不能自己拿着伞么?我一只手要抱着你,一只手还得打伞,很吃力的好不啦!”

满胜胜突然噗嗤的笑了一下,其实并不是很好笑,只是皮肤有钻心刺骨的疼,害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干嘛学人家的上海话啦。”

她自己撑起了伞,为了掩饰眼角那复杂的泪水,她把伞绕到他的脖子后面,把头靠在他的肩后:

“我这一次的梦,真的好长,好真实,好痛苦。还好有你在我的身边,谢谢你魈居,你变了。在我梦醒以前,你千万不要弃我而去。”

“.…..嗯。”

满胜胜原来这么轻,但突然也变得十分沉重。轻轻一嗯,魈居独自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呲呲!”

走了一会,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了过来,打破了魈居的沉默。在雨中,这些声音还能听得那么清楚,是什么东西?

他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但马上就遇到了挫折,因为山林里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光,就算真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也根本看不见。

队伍还是马不停蹄的前进着,魈居纳闷,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么大动静,就像有一头牛疾驰于山林,皮肤刮擦枝条一样,她们难道听不到吗?怎么都置若罔闻呢?

独自听了半天,他终于听清楚了,那个声音是跟着他们走的,距离的话,大概也就是离队列外黑漆嘛唔的二三十米的地方。

他不经意放缓了脚步,此时,走在他身后一个提灯笼的人忽然推了一下他的背,小心谨慎的对他道:

“没事的白星,那些是雨噬林的魑魅魍魉。现在尾随我们的是魑魅,别怕,只要胡琴姐在这,它们不敢伤害你的。你只要别停下来,别掉队就行了。”

“魑魅魍魉?”

魈居暗想,真是笼统的称呼啊,自己可是“魈”,又怎会怕这些个小魔小怪的呢。

只要胡琴在,就可保大家平安?

魈居并不认为,这个叫胡琴的高个子女人能有奈何魑魅魍魉的力量,除非是她身上那件……

走了许久,他们跟着队伍终于冒雨摸索出了这恐怖的雨噬林。

他唏嘘,这林子可真大,里面还隐藏着大有来头的东西,如果不是有他们的指引,要带着着满胜胜毫发无伤的走出来,可不是件易事。

一出林子,便是一座吊桥,吊桥连接着两座山头。一座是雨噬林,另一座,是吊桥对面不远处,灯火阑珊的闹市。闹市爬坡而建,鳞次栉比,由山脚不断向上蔓延,直至最高点几乎直插云霄、辉煌犹如城堡的宫殿。

见此景,满胜胜突然来了十二分精神。

她搂着魈居,忍痛蹭起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雨中那亦真亦幻,好似神仙居住的阁楼群,由下往上层次分明地铺满整座云雾缭绕的山头。最顶上的大殿灯火辉煌,就算隔得这么远,还是能看出它的恢弘。

而给整个阁楼群做背景的,也是最令人惊讶的,就是大殿后,漫天坠落的流星雨!

那些陨石,有白色的、红色的、黄的蓝的,全都拖着长长的尾翼,争先恐后的坠落天际,坠落到阁楼群的后面,最终不知掉在哪去。

满胜胜想立刻爬上那最高处的宫殿,看看星星都掉到哪去了,但浑身的灼疼,又让她觉得力不从心。

多不可思议啊,一直下着流星雨的通天阁楼群,简直就是她小时,想象力天马行空的时候,绘制的一副抽象的蜡笔画。

“别磨蹭了,快走。”

没等她惊叹完那片琼楼玉宇,胡琴再次大手一挥,一点也不给人稍作休憩的余地,带着队伍马不停蹄朝前走。她大概对刚才那些事情还一直耿耿于怀,生着闷气吧。

又走了一会,提灯笼的人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们开始大喘粗气,细细的抱怨干嘛非得像投胎似的往前赶,明明出了雨噬林就安全了。

满胜胜也觉察出魈居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了,毕竟一路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论谁也受不了。

其实她浑身疼得厉害,但为了体恤他,她主动请缨,说自己没事要下来走。结果魈居还是继续抱着她,直到走到一座巨大的城门口,才将她小心的放了下来。

“喂!快开城门,胡琴姐回来啦!”

走在魈居后面提灯笼的女人朝着城墙喊了一声,一个人头从城墙上探了出来,在确认来人之后,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城门。

终于到家了。随着城门开启的瞬间,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一道红色的光芒顺着门缝流了出来,当城门完全开启后,之前在雨噬林外遥望的、那不可思议的通天之城,便更加近在咫尺的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满胜胜惊叹,好一座不夜城啊!不仅灯火通明,各色的灯笼勾勒出每一间住宅、每一条青石板路的轮廓,随着它们拾级而上,最后直插云霄。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穿着颇有古风的霓裳,表情祥和,举着大大小小的油纸伞,慢慢的的消失在青石小巷间,俨然一副与世无争的太平气息。

这场景,让满胜胜忍不住猜想,这里难道真是仙人居住的地方?还是一不小心,他们穿越回了某个遥远的朝代?

魈居细心的抬头看了看城墙上挂着的一块牌匾,大概是这座城的名字,上面写着“三足”。

待城门完全开启,队伍还是毫不停歇的走了进去,他们前脚刚迈进城区,就听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朝他们奔走疾呼而来:

“不好啦胡琴姐!鲫姥姥生气啦!”

第四十五章 少年玉鲆

“不好啦胡琴姐,鲫姥姥生气了,到处在找你呢!”

刚进城门,就从远处跑来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边喊边跑,头发也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淋了个服服帖帖。

“胡琴姐,你可算回来了,鲫姥姥她生气啦!”

小子气喘吁吁,满脸愁容的见到胡琴就开始诉说。

看见他跑来,胡琴故意昂着头,眼睛左顾右盼四处乱看,可就是不看他。最后,胡琴看着最高处的大殿置气的说:

“生气?那太好了,等她气死了你再来通知我……气死了吗?”

说着,胡琴加重语调反问了那小子一句。

这一问,可把小子给问懵了。他瞪着溜圆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挠头,顺势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将头发朝后脑勺一捋,露出了跟眼睛一样圆、稚嫩兮兮的脸。

原来还是个美少年啊,满胜胜会心一笑,觉得这小子愣头愣脑的挺可爱,就跟林场员工李大婶家的孙子一样。

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琴的问题,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胡琴身后提灯笼的女人。女人叹叹气,有些胆怯的小声提醒了胡琴:

“胡琴姐,鲫姥姥的耳朵可灵着嘞,你可千万不能乱说话。既然玉鲆这么心急火燎的来找你,肯定是鲫姥姥气得不轻,你还是赶紧去见她吧。”

“哼,玉鲆来找我就说明她气得不轻?”胡琴不服。

胡琴突然捏住了少年的小圆脸,就像之前在雨噬林捏着满胜胜一样,满脸厌恶道:

“你个柳星宫的小鬼怎么会知道鲫姥姥生气了要找我?”

少年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嘟着嘴含糊不清答:

“是、是我哥哥告诉我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鲫姥姥生气了要你去见她,可是哥哥没有找到你,就把话传给了我。我见哥哥不愿意冒雨等你回来,转告我后就草草了事回了家,如果我不在这里等你,你收不到传话,肯定会被鲫姥姥责罚的。”

听了少年的话,满胜胜瞬间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这么一个善良执着的少年,怎么就肯为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卖命呢!

听完原由,胡琴放开了少年玉鲆,但依旧不客气的损他到:

“我就说嘛,就凭你个区区下三层柳星宫的小花匠,也能打听到上面的事?肯定是你那个贪慕虚华的哥哥,又把差事丢给你了。

我说这女星宫的事你一个小毛孩能不能不要管?还是说你就想以此作践自己,好见上你那抛弃家人的哥哥一面啊?”

“我哥哥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他也没有抛下我们,他是……!”

“嘘……!”

玉鲆几乎跳起来大声解释,却被刚才提灯笼的女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玉鲆,时间晚了,不能在街上喧哗。你赶紧回家吧,胡琴姐已经收到你的传话了。”

听完劝,少年还是不肯离开,而是站在雨中为哥哥忿忿不平,好似就深怕别人误会他的哥哥一样。

胡琴不耐烦的瞅着他,手指敲着手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她眨巴两下眼睛,突然强行夺走了他的雨伞。

雨毫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淋湿了他,他倒了下去,一头栽在青石板街上怎么也起不来。

“你疯啦!快把伞还给他!”

满胜胜大惊失色,立刻想冲出队伍为玉鲆撑伞,还斥责了胡琴。

这雨的威力她可是亲身经历过,有切肤之痛的!就凭这小少年的细皮嫩肉,怎么忍受得了雨水的摧残!

她实在怒不可遏,不懂胡琴这女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对自己使坏也就算了,竟然连一个好心给她传话的毛头小子,都能下如此狠手。

不过没等她迈出步子,魈居就已经先发制人的钳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别激动。这里已经不是雨噬林了,雨水没有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

确实,看见玉鲆跌倒在地,提灯笼的人全都掩面偷笑了起来,就连胡琴也偷偷跟着笑了一把。

玉鲆整个人平躺在青石板上张开嘴,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还用舌头舔食起了雨水。他的表情简直醉生梦死:

“好甜啊……好嘛胡琴姐,快把伞还给我,我要回家睡觉了。”

说完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满胜胜这才安下了心,然后回想起之前在雨噬林,胡琴似乎是说过,她们这里的人最讨厌雨了。还说什么东边还是南边的雨淋了会让人昏昏欲睡,大概就是这里的雨了吧。

不过胡琴的伞自从给她用了以后,一直是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冒着雨回到三足城的。魈居是外来人不怕雨能说得通,可她为什么也不怕雨呢?难不成她也是外来的?想到这里她又心乱了。

要说外来人,满胜胜要举手肯定没人投反对票。可她刚才却被雨噬林的雨水折磨得苦不堪言,她既是外来人,又怎么会这么惧怕这里的雨呢?

“现在肯乖乖回家睡觉了吧小子!”

胡琴一边嘲笑玉鲆,一边把伞还给了他。

玉鲆接过伞,费了半天气力才从地上站起来,而且踉踉跄跄,就像喝醉了一样,惹得人群又是一阵嘲笑。

“胡琴姐你赶紧去见鲫姥姥吧,她今晚在28层女星宫的观星池听戏。”

“我才不去见她,有本事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把我一脚踹下来,那就找那人去啊。”

胡琴昂着头,故意调大音量对着远处直插云霄的楼宇间、最明亮的楼阁置气的喊了一句。喊完,她满脸痛快的给玉鲆下了一个命令:

“我记得你家就在来星楼隔壁对吧,赶紧滚回去睡觉,把这两个人也给我带到来星楼去。”

“是!”

玉鲆天真无邪的笑了。

他瞪着圆圆的眼睛,稀奇的望着胡琴口中的“这两个人”,也就是林魈居和满胜胜,新鲜的问:

“你就是白星哥哥吗?还有红星姐姐!”

还有这红星白星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也是满胜胜疑惑的地方之一。

看着玉鲆圆乎乎可爱极了的笑脸,满胜胜强忍住满身的伤痛,也冲着他笑了一下。不过魈居却没有任何表示,习惯性的绷着脸。这是他招牌的冰山表情,并不针对任何人,满胜胜希望玉鲆不好误会才好。

“团团!”

“是,胡琴姐!”

胡琴接着呼唤了走在魈居他们身后的一个女人:

“你也去来星楼,帮他们安排。明早,我要带着他们去见鲫姥姥和王女。”

第四十六章 倒立的来星楼

“是!交给我吧胡琴姐。(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叫团团的女人赶紧出列回答胡琴。

满胜胜笑着从后面打量了一眼这个团团。她觉得有些滑稽,心想这团团看起来完全不胖啊,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取这么个名字。而且她还发现,不、早就发现了,这支护送他们回来的队伍,全是一群女人。

让女人去雨噬林冒险,难道这三足城是缺男人吗?

“好了,解散!要巡夜的继续前进,其余的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胡琴最后一次发号了施令,甩开肩上的长发,朝着笔直向上延伸的阶梯大步而去。

队伍散开了,留下了大概10人左右,间隔有序的走向了三足城的每一条大道小道,兴许是去巡逻的。

“好了,我们也赶紧走吧,还有玉鲆。”

见她们都各司其职去了,团团转过身来,继续自己的任务,准备领着魈居他们去来星楼。

她这一转身,满胜胜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她会叫“团团”了。这脸也太圆了,圆得根本就看不出骨头的轮廓,嘴唇也厚厚的,神似一种海里的鱼,但具体的名字她也不记得了。

后来,他们跟着沉默寡言的团团、天真无邪的玉鲆,穿过了依旧大雨犀利的青石主干道,在它的尽头,登上了数不清的阶梯后,来到了一座巨大牌坊的正前面。

牌坊挂着灯笼,照亮了上面雕刻着的“柳星宫”三个大字。虽然在夜幕下并不好辨认,满胜胜却一眼识破,这牌坊的材质是完全的汉白玉。

“这里就是柳星宫了,三足城的匠人们居住的地方,我是这里的花匠。[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玉鲆兴致勃勃的为他们介绍起了这里的情况,还有些引以为傲。团团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认为他的话并不正确:

“什么匠人,都是下等的贱民。这里只是再也见不到光明之人等死的地方,白星是不可能住在这里的。快走吧玉鲆,马上就到门禁的时间了。”

团团的话好似一泼冰冷的水,立刻浇灭了玉鲆的热情。本来见到白星,他眼里满是激动的光芒,此刻却暗淡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撩动嘴皮,应该是想反驳,却最终连声音也一起沉沦了。

之后玉鲆一直垂头丧气的,直到走到胡琴嘴里不停念叨的“来星楼”为止。

到达目的地,团团让玉鲆赶紧回家,他有些依依不舍,但不得不跟魈居他们道别:

“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面,我的家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花草最密集的那个地方。白星哥哥再见了,红星姐姐,明天见。”

满胜胜挥挥手跟玉鲆告别,但明显心不在焉。她很在意玉鲆的话,他刚才是不是用了两种道别方式?对自己说明天见,却对魈居说再也不见。

魈居伸出手摸了摸玉鲆的头,跟他道别。被他触摸,玉鲆眼里突然重新泛起了光彩,又恢复了元气,跟团团说再见后兴冲冲的跑回了家。

“这间来星楼是给初来乍到的星星们暂时歇息的地方,你们两位今晚就住在里面,跟我来。”

团团指引他们走进了来星楼。

满胜胜搔着头发,觉得自己又臭又黏,还在浑身疼痛,这些都是雨噬林烙给她的印记。恍如隔世啊,明明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却让人忍不住去质疑。这就是所谓的峰回路转吗?太莫名其妙了。

来星楼是木质建筑,建筑风格还很奇怪。一进大院,院子中间有一个圆形的莲花池,睡莲正在夜幕下悄然盛开着。池身的对面便是来星楼的主楼,不过……

这楼居然是一座倒金字塔的造型,下面也就是几根大柱子撑着。越往上楼越大,活像一个鸡腿,像柴那种庞然大怪物,一手掰断柱子,直接就可以开啃了!

满胜胜也不知道自己在幽默个什么劲,大概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真的死里逃生了。

“今晚就只有你们两住在这里,我先带你们去房间。”

团团带着他们由楼体正下方、四根柱子中间的,一个超级大的旋转梯进入了楼体的内部。原来如此,由旋转梯拾级而上,可以通到各式各样的房间,每一个房间的装饰和色调都不一样。

“这就是两位的房间,红星左边,白星右边。还有半个时辰,就到门禁的时间了,届时所有的灯笼都会灭掉。你们两位还是抓紧时间认好房间以后,到院子里的莲花池里去洗澡,不然门禁后漆黑一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特别是你红星,你沾染了雨噬林的水,不赶快洗掉的话,皮肤会进一步溃烂的。你看你的脸已经……”

“我们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魈居打断了团团的话。满胜胜摸摸脸,奇怪的问:“我的脸已经什么?”

团团看了一眼魈居,被魈居使眼色让她别说。她立刻打马虎眼道:

“额……已经……困得不行了,所以、赶紧洗干净雨水睡觉吧。”

“哦,但是我一点都不困。”

魈居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先走进了房间:

“那就等我洗完了你再来,我困。”

什么?

满胜胜可不想把那一池子清水对魈居拱手相让,也一溜烟闯进了她的房间。

这房间也太古风了吧,纱帐,木床,还有大大的绘满鲤鱼的屏风。满胜胜觉得这房间还不错,不、超级不错,很符合她的审美观。

屏风后面是什么,会是茶台或棋台么?

她饶有兴趣的饶了过去,却被团团大声呵止:

“红星小心!”

“哎哟妈呀!”

满胜胜差点脚下一空,还好团团喊得及时,不然就掉下去了!这房间怎么没有后墙啊!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这才知道屏风后面竟是悬崖,往下看便能看到莲花池。不止这一间,她发现所有的房间都是只有进门,却没有后墙,难不成,是要营造落地窗的感觉?

魈居也发现了屏风后面的玄机,把头向外一探,正好看到了满胜胜的头。他们两隔着墙对望,就像邻居在阳台上打招呼一样:

“呵呵,我刚才差点掉下去了。”满胜胜说。

“……洗澡。”魈居把头缩了回去。

“抓紧时间洗吧,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还有换洗的衣服。”

团团转身准备下楼了,满胜胜突然开心了起来,觉得现在就像在古城度假一样。住上了古色古香的房子不说,沐浴完还有宵夜可以吃。不过……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立刻喊住了团团:

“团桑,就在院子里洗澡不会曝光么?”

团团一脸疑惑的转过来,圆圆的脸盘对着她不解地问:

“团桑是在叫我吗?”

第四十七章 你在捞什么?

气氛稍一缓和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满胜胜咯吱咯吱的偷笑了起来,立刻敷衍团团:

“啊,我口误。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可是这样洗澡会曝光滴呀。”

团团微微一笑解释到:“放心吧,这楼里面就只有你和白星。院子的大门我已经锁上了,没人能进来。而且池子的正上方是来星楼的房顶,雨也落不进去。”

说罢,团团真的离开了。

就在她们谈话的时候,魈居已经脱下浑身湿哒哒的衣服,只穿着满胜胜送给他的椰树风情游泳裤,大摇大摆,完全没有顾虑的去了莲花池。

听到动静,满胜胜立刻追了出去:

“魈居,一个人洗澡啊,怕不怕寂寞呀?”她阴阳怪调的问。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魈居冷言冷语回答。

“好吧我怕黑,池子里也黑不见底的,我要和你一起洗。

“你不是怕曝光吗?”

“哎呀我穿着比基尼的嘛,你等我一分钟!”

说完她噼噼啪啪的跑回房间,还不到一分钟,就把那件她最嫌弃的粗制麻布大衣给脱了下去:

“嘿嘿,走吧。”

到池边以后,看着一池黑水,满胜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邀请魈居先下去试试深浅。他毫不畏惧的踩进了池中,然后畅快的洗了起来。见状,满胜胜也慢慢摸索着进到了池里……

畅快!她开心的叫了起来。

虽然皮肤沾了水更疼了,不过能将雨和汗这么痛快的洗去,忍一下也值得。

满胜胜简直如鱼得水,欢快的在池子里戏了半天,还把水溅得魈居满脸都是。此时谁要是递给她一支沐浴露或者洗发水,还有洗面奶,那可真是完美极了。

见她跟条鱼似的使劲扑腾,魈居怕了她,静静游去了对面,靠在莲花池边,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洗了一会,大概是新鲜劲过了,她渐渐消停下来,也学着魈居在他正对面的池边靠着休息起来。她寂寥的望望天,想想今晚的遭遇,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内心的沉重感又重新冒了回来。[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们谁也不说话了,各自靠在莲花池的边缘若有所思。

“魈居。”

“嗯?”

“你做过梦吗?就是那种身临其境,醒来后就再也忘不掉的梦。”

“没有。”魈居答。

……

满胜胜接着沉默。

“你还是觉得现在是你在做梦吗?”魈居问。

满胜胜想了一下回答他到:

“可能是梦吧,一个再也醒不过来的梦。如果你先醒了,看见我还在沉睡的话,一定要记得叫醒我,否则就会错过县庆了。”

“呵呵。”

魈居冷笑了一下。都这种情况了,她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县庆。

“那我绝对不能叫醒你。”魈居调侃说。

“小气鬼,你的二号坡隧道又不能用,这下你就能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啦。因为没人愿意爬那么远的山去到那,看一条破隧道。”

“会有人去的,想去的人多着呢。你也会去的,凛、末、小又,龙天炎都会去的。”他肯定的说。

“你又在预言了吗?”满胜胜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又一轮沉默开始了。

“怎么回事?”

沉默一会后,满胜胜开始不停的挠脸,觉得脸碰了清水以后,好像比之前更加难受了,不仅像夏天被太阳晒伤后般火辣辣的疼,还一离开水就疼得更厉害。

“咕噜咕噜…….”

她索性把半张脸都泡在了水里,一个人无聊的嘟着水泡玩。脸一埋,视野就变矮变窄了。现在能映入她眼帘的,除了因为夜深的温差而升起了袅袅水雾的池面,就是雾气里正在发呆,若隐若现的林魈居。

她隔三差五的盯着他,觉得真的只能用若隐若现来形容,因为他的身影在水雾里似有若无的,不经意一看,好像还真看不到他了……

“咦?”

满胜胜奇怪了一下,赶紧把头蹭出水面:

“林魈居?”

四周很静,她喊了一声,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真不是若隐若现的错觉?刚才恍惚间,她好像发现林魈居在水雾中一瞬间消失了!

揉揉眼,她朝莲花池的对面又看了几眼……

乖乖!林魈居真的不见了!

“魈、魈居?你在哪?”

她突然愣了,放大了音量,有些惊慌茫然的继续呼喊他。

此时,风平浪静的莲花池莫名其妙的有一阵浪花涌来,扑通打在了她的脸上。平平静静的池水,竟然推起了波浪?她甚是奇怪。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不是错觉,因为水面的莲花也在一浮一沉的上下浪动。的确有波浪,而且越往水下,浪的动劲明显就越大。

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池子里翻滚……

她突然后背一凉,意识到这池子里有个家伙正在游动,弄得池水都扭动了起来!

她赶紧转身爬上岸,心里不停嘀咕,这该死的林魈居到底一声不响的去了哪里?真是神出鬼没的,难不成是给池子里的东西拖下去了吗?

不可能!

她拍拍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池子里的水这么浅,就连她都能踩到底,林魈居水性还不错,又比她高,怎么可能会被一声不响的拖下去呢。

难道……难不成是林魈居在里面潜水?

她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可能性极大。可恶,真是疑神疑鬼的,这么浅的水,要是底下有什么东西,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就该发现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林魈居!”

她没好气的插着腰对着水面又喊了一遍魈居的名字。

“噗啊!哈……”

果不其然,魈居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手抹掉脸上的水,还不停喘着粗气,像是被憋坏了。

我靠!满胜胜死命的松了口气,真是瞎紧张了半天!

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赶紧没好气的训斥他:

“这么浅的洗澡水你也能在里面憋着折腾半天,你……”

“嘘!”

魈居将头发全部捋朝后脑,露出光洁的额头,让她保持沉默,别瞎嚷嚷。

此时他胸口一起一伏,满脸疑容死盯着水面,完全没有跟满胜胜开玩笑的意思。

“你……怎么啦?”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满胜胜,见魈居这般屏息凝神的看着池水,不自觉的又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水下……有东西!”

说罢,魈居一个跟头又栽了进去。

有东西?什么东西。

满胜胜纳闷,东西这概念大了,一块手表是东西,一条鱼也是东西。关键是,天这么黑,这莲花池旁边就只有一盏灯笼,池面都差点看不清了,他还能看到池底下有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满胜胜坐在池坎子上,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等待魈居的答案。

“呼啦……”

天空起风了,吹得灯笼的蜡烛忽明忽暗,全城的灯光也跟着暗了一下。满胜胜觉得有些冷了,天怎么忽然好像降温了。

魈居还不起来吗?他可真能憋气。

她望着黑漆漆的池水,感觉雾气越来越重,白到快连池子的形状都分辨不出来了。

“噗啊!哈……”

魈居终于又冒了出来,跟刚才一样,被憋坏了大口换气。他成功捡到那个东西了吗?满胜胜满是好奇的盯着他。

“让开。”

他喘了一秒钟粗气,朝她摇摇手,示意她往后退或者离开,看样子是要把那个东西给拽出来。

不过,满胜胜不解,他为什么让要她退开,把地方腾出来呢?难不成那个东西还是个庞然大物啊?

“呼呼呼……”

此时,又是一阵风吹过,灯笼再一次变得暗淡,就跟熄灭了似的。

“快让开!”

魈居大喊一声!只见他两只手臂肌肉暴起,好似卯足了全身力道,费力从黑漆漆的池水里抬起一团软绵绵又发胀的东西,朝着满胜胜扔去。

满胜胜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东西,突然面露惧色,连忙朝后一退!

“呼啦!”

所有的灯笼在这一瞬间一个不剩的同时熄灭,黑暗降临,全城死一般寂静……

第四十八章 下一秒总是猝不及防

“啊!!救命啊!!”

满胜胜惊呼了起来,绕着池子挠头跺脚。[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嘘嘘嘘!!!”

见她这般反应大,魈居赶紧从池子里爬出来,准备去封住她的嘴。此时,团团从来星楼的高层探出了身,赶紧询问他两:

“怎么啦?是红星在尖叫吗?”

满胜胜赶紧点点头答:

“是是是!这池子里怎么会有……唔!”

魈居蒙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然后打马虎眼的对团团道:

“她怕黑,问这灯笼怎么全都灭了!”

“哦,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已经到门禁的时间的,三足城不许留灯。你们等着,我马上下来带你们上楼。”

说完团团把身体缩了回去,应该是准备下楼了。

“唔唔!”

满胜胜唔唔唔的对魈居又踢又踹,魈居放开了她,她变本加厉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激动的说:

“林、林、林魈居!你好死不死的去捞一具尸体干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团团这水里有一具死尸!难道你想留着它吃啊!”

“吃?”

魈居可没觉得她这话有多幽默,还心烦她这么提着嗓子叽叽喳喳的,万一被团团听见就糟了。

“你小声点行不行,谁跟你说我捞的是尸体?”

他试图缓解一下她过于紧张焦躁的情绪,故意压低音量小声的对她说。可她却越来越大声,深怕他真要把尸体偷偷带回去般不信道:

“少骗我!灯灭之前我看清楚了的,你捞起来的就是一具人形的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发白发胀了的尸体!你、你快告诉团团,让她们去处理啊!”

“来了,我来了啊!”

满胜胜的声音越来越大,被团团听了个不清不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团团听见他们在楼下好像争执了起来,还喊了她的名字,心想可能是黑暗让他们乱了阵脚,便加快脚步踩着楼梯咚咚咚跑了下来。

魈居无奈的捂住脸,无语了几秒钟。他心想满胜胜平常自以为精明,其实大多时候就是个叽叽喳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都跟你说不是尸体了,那确实是人形的……哎算了,来不及了。”

听见团团急匆匆下楼的声音,他来不及慢慢解释,弯下腰不知在地上捡了个什么,然后一脚将他费尽力气捞起来的东西,又踢回了水里。

为了消除满胜胜的恐惧,以防她乱说话,他把捡起来的东西放在她耳朵旁,用手“哐哐哐”的敲了几下:

“听见了吧,尸体能发出这种声音吗?”

“这、这是……”

这下,满胜胜终于安了点心,不过更加疑惑了:

“这应该是……”

“还不知道,但是在这个连电灯都没有、看起来很像古代的地方,出现这个东西不是很奇怪吗?”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魈居打算干什么,但他的话,她却很赞同,而且还对这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决定替他保密,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你们都洗好了吗?衣服和食物我都准备好,且分发在你们的房间了。”

团团来了,似乎没有发现异状,她也没有提灯笼,而是摸着黑下来的。不过黑暗好似对她完全没有阻碍,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夜视能力很好。

魈居把那个东西往身后藏了藏,满胜胜也有意走在他面前,好替他遮掩一下:

“哦,洗、洗好了,我肚子好饿哦,带我们回房间去吃东西吧。”满胜胜说。

“嗯,我们这过了门禁是不许私自点灯的,也不许出门。我对这里很熟,不需要灯光也能找到路,你们跟紧我了。”

团团转身走在最前面,又突然停了下来:

“红星,你要抓住我的手,不然跟不上我。”她好心道。

“哦、哦好,呵呵。”

满胜胜牵上了团团的手。

和陌生人,甚至之前还是敌人的人牵手,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她把另一只手向后一伸,对魈居道:

“魈居,把手给我……魈居?”

魈居半天没有回应,不过没多久,还是勉强冷冷的回绝了她:

“不用了,我看得见。”

切!满胜胜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不过他的夜视能力真的这么厉害?连水下的那东西都能看见,还把它捞了上来。

“嗯?”

“无事献殷勤”失败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满胜胜觉得好像有人,从后面正在摸她空闲的那只手。是谁?她后面跟着的应该是林魈居,她有些胆怯的问:

“魈居,是你在拉我的手吗?”

“放开她。”

魈居凑到了她的耳边,极其小声又干脆的对她说了三个字。她没多想,赶紧放开了团团的手。团团停下脚步,以为是她跟丢了,准备重新牵手继续带路。

“额……不用了团团,我腿短走不快,但是我已经习惯黑夜了,能看见了。所以不用等我,你继续走,我们在后面慢慢跟着。”

“哦,好吧,小心哦。”

团团没有怀疑,再次打头阵走了起来。

“拿着!”

魈居又在她耳旁说悄悄话了。这么近,魈居从嘴里吐出来的热气撩得她半边脸唰的红了起来,不过马上,注意力就从耳朵转移到了手上。

魈居从后面悄悄塞了一个东西给她,湿漉漉的,还挺沉。她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他把从水里捞上来后,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东西的一部分塞给了她。

她知道魈居又得开始嘀咕了,果不其然,魈居继续小声说:

“藏好它!今晚黑,你看不清它,先把它藏在床底下。来日方长,它能成为你的明灯。我能为你做的,就到这了。”

“哈?哎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简直是暗藏玄机,仙人指路吗?

满胜胜十分在意,却来不及问,便惊呼一声,几乎整个人向后倒去,还好魈居从后面顶住了她。原来只顾着听魈居讲悄悄话去了,她没好好注意脚下,被楼梯给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到房间了,两位早点进去休息吧。”

来不及问了。不过,借他的话,来日方长,等团团走了只剩下他们两的时候,再慢慢问不就好了。

“衣服食物都在凳子上,夜深了,我得去休息了,明早还有工作,我就不在这里逗留了。”团团说。

“哦……好的,谢谢你团团。”

谢过团团,满胜胜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间。饿了一天了,她巴不得团团赶紧走,这样她就可以赶紧将东西藏起来,然后大快朵颐了。

“对了魈居,你等我穿好衣服过来跟你一起吃啊。”

进门时,她特地提前跟魈居打了个招呼,说要过去跟他一起吃,让他等着恭候大驾。

“嗯。”

魈居淡淡的嗯了一句。

“哈哈,藏东西藏东西,团团快走吧。”

她开心的进了屋。藏东西、穿衣服、吃饭、睡觉,她已经在脑子里打好了流程表。可惜,流程表没来得及实施,刚等她走到床边东西都还没放下,身后的门突然吱嘎一下被人关了起来,随即还听到铁锁入闸的声音:

“咔嚓!”

“门禁时间,任何人不能出门。”她听见团团在门外无情的说。

第四十九章 越夜的开始

“什么?”

满胜胜使劲摇晃房间门,发现它真的被锁上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团团!锁我的门干嘛呀?”她在里面对着门边喊边拍。

“你别这么大声喧哗红星,这是这里的规矩。早点休息吧,明早会有人来给你开门的,还有白星也是。”

说罢团团也有些不耐烦的走了,在漆黑的楼道里留下了空旷的足音。

“喂!等一下!我要上厕所怎么办啊?团桑!团团!”

……

真的走了,没有人再理会她的大喊大叫了。她失望透顶的盘坐在地上,心想现在这状态就跟坐监狱似的,虽然她不是没见过真的监狱长啥样。

她瞅了瞅房间,除了黑就是黑。外面下着雨,没有月亮,这屋子里静悄悄的,黑得连床的轮廓都看不清。

对了,屏风!

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屏风后面是没有墙的,从那头喊,魈居不就能听到了嘛。但是千万要小心,这么黑根本看不清屏风在哪,要是不慎失足掉下去就糟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感觉身体撞到屏风,就学着哈巴狗一样趴下来,摸着地板匍匐前进,直到摸到悬崖为止。

“魈居!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终于费力的摸到了悬崖处,然后把脚放出去坐在悬崖边上。

“魈居?”

“嗯?”

魈居听到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冷淡的“嗯”着回了她。

“你那边门被锁了吗?”

“锁了。”他很淡定。

听见答案,满胜胜又失望了:

“真讨厌,我还想过来跟你一起吃饭来着。”

“又不是吃酒席,干嘛非得一起吃?”

满胜胜皱了皱眉:

“哎呀,吃东西只是顺便啦,我想跟你聊聊天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聊聊你捞起来的那个东西,还有你说的那句悄悄话。”

魈居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在房间来回踱步,不知道在干嘛,然后明显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了,这回声音近了很多:

“就这样吧,隔着墙也能说话。你说,我边吃边听。”

原来他走来走去是在找吃的呀,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她赶紧站起来,也去房间找起了吃的:

“你等下啊,我也去拿吃的。对了放在哪的?”

“凳子上。”

她爬到凳子边上,用手一摸,摸到了布匹和一个木制的小筒子,食物应该就乘在里面。

筒子并不深,拿起来感觉挺沉的,然后里面插了一颗竹管子。她端上筒子,小心翼翼的又爬回了屏风后的悬崖。

“我回来啦。饿死我了,先吃一口啊,可是没给筷子啊。”

她捏着竹管子,心想不给筷子,难不成这食物是要吸着吃的吗?不管了,先吸一口试试。

她试着吸了一下管子,食物还真被轻易地吸进了嘴里。是什么特色美食呢?她满心期待的瘪了瘪嘴,突然被满嘴的腥气恶心了个透!

“啊呸!”

刚吸进嘴,她就把这恶心巴拉的东西狂吐了出来,同时还听到魈居也在旁边做着同样的事。她憋着气道:

“这是什么吃的啊,黏糊糊腥死人了,呸!”

“可能是某种动物的眼球吧。”魈居也恶心的说。

“啊!”

的确够恶心的,而且让满胜胜联想到了昨晚梦里,那个老头木桶里挑的人脑子。她恶心得眼泪花都出来了,赶紧把木筒子往边上一扔,再也不想碰它了。

什么嘛,亏她还满心期待的心想肚子饿了,这宵夜可真是雪中送炭,简直人性化到了极点,搞半天根本无法下咽!还连打底的酸水都给恶心的呕了个光。

呕完之后,肚子更饿了……

她灰心的把脸一抬,看到正前方有些遥远的地方,有一束灯光正在天空绕着圈闪烁。她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胡子拉碴的大叔还在辛苦的劳作着,那束光,从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也是今夜仅剩的唯一一束光源了。

“魈居。”

她又开始呼唤魈居了。没办法,实在是饿,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只有跟他聊天。

“嗯。”

“你在楼梯上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悄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了什么?”魈居迟疑了一秒。

“就是…..咦?”

满胜胜想重复那句话来着,不过一回忆,好像连她也记不清,魈居到底说了什么了。反倒是被热气喷到耳朵时,那阵痒痒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她的脸暗自红了一下,喃喃道:

“就、就是你说的最后一句悄悄话啊。”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说悄悄话啊。”魈居推脱到。

“.…..好吧,等我想起来再问吧。”

“啪啪啪!”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大鸟,呼扇着翅膀从满胜胜脸前一飞而过。她感受到了一阵风,也听见了鸟儿挥动翅膀的声音,但因天太黑,看不清是什么鸟飞了过去。

“鸟?”

鸟儿的声音,让她神使鬼差的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一个梦。

其实,有一个关于魈居和他未婚妻小又的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但因为涉及隐私,尽管心痒痒,她一直羞于开口。可是就在刚才鸟儿飞过去的一瞬间,那个问题就如决堤之水般,忍都忍不住,差点从嘴里涌了出来。

“魈居?”她又喊了一声。

“嗯。”魈居也平淡的又回了一次。

“那个……龙警官说你被找到的时候是失忆状态,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什么的,还有……你的工作啦,银行卡密码啦,里面的存款啦……之类的。”

问完,她郁闷的捂住了脸。话到嘴边怎么又拐弯了,这都问的什么问题啊,还银行卡、存款什么的,多么低俗又隐私的问题啊。

“.…..嗯,全忘了。”魈居毫不保留的回答了。

“但是……你还记得你有一个未婚妻,小又不是吗?”

接近了!她忐忑的吐着舌头。

简直是中邪了,早不问晚不问,偏偏现在这问题咽都咽不下去,就是不问不快。不过,问出来的问题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大不了他就不答呗。

“.…..干嘛突然提到小又呢。”

魈居觉得很奇怪。

“哦,刚才有一只鸟飞过去了,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我梦见小又了,梦见她会说话了,还变成了一只大鸟。”

魈居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又鼻音有些重的吐了出来,满胜胜认为,他这是在叹气。

“其实,昨天你们出现在游轮上,把我从朱允炆手里救了出来,我是很感激的,我觉得我并没有完全被抛弃。我以为你是和龙警官抽空出来度假的,但是我却没有看见小又……嗯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带上她呢?”

说完,满胜胜扭把五官一扭,暗地里鄙视自己真是太八卦了,而且……拐弯抹角的还没问到点子上!

魈居没有出声。

完了,满胜胜心想这个话题到头了,他应该是不想回答,毕竟男人的小九九还是很多的,也有需要特地避开女人的时候,老婆更是重点对象。

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魈居沉默了一会后,竟然没有嫌隙的将对话进行了下去,而且给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第五十章 在解谜或制造谜题之间

“因为,我捉不住太阳。(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魈居忧愁的说了一句。

原来他把小又当成他生命中的太阳。

满胜胜转过头,用手摸着冰冷的木墙。从话语间,她仿佛能听出魈居靠在墙边,似有满腔忧愁,却无法排解的意境。

她擅自猜想,他是不是和小又发生了什么,难道吵架了?所以他才撇下小又一个人去了游轮。不过,小又是个哑巴,吵架不太可能。脾气又好,两年来她还真没见过小又闹过脾气,而是一有机会就成天粘着他。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又会说话了,喊了我的名字,还变成了一只鸟。”满胜胜又重复的说了一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问题会这么执着。

“那不是梦。”魈居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就是梦啊,后来我醒了,就是大鸟飞进阁楼把我抓伤的那个晚上。”满胜胜不服气的辩驳。

“哼哼。”

见她不信,魈居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你知道金乌吗?”

“金屋?金屋藏娇的金屋吗?”

“金子的金,乌鸦的乌,金乌。”魈居指正到。

“哦,金乌啊,大概知道吧。金乌是不是传说故事里面的青鸟呀,西王母的宠物。”满胜胜恍然大悟的回答。

“赶紧走吧,我明天会来的。”

“什么?”

魈居的回答让她一头雾水,但她很快辨别出,他的声音并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楼外黑暗处的某一个角落。

“魈居?你在对谁说话?”

“对它。”

魈居抬头用下巴指了指,这个动作她哪看得见,不过她却听到了:

“哇!……哇!”

漆黑的院子里有乌鸦叫了起来,她听见了它煽动翅膀振翅高飞的声音,这回,它的确飞远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你怎么知道院子里有乌鸦!”满胜胜不禁好奇的问,这眼力绝对神了。

“我不仅知道有乌鸦,还知道你一直拐弯抹角的提小又,并不是你的本意,是它蛊惑你这么做的。”魈居的语气十分睿智。

满胜胜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魈居并不打算作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而是换了一个有利声音能更加顺畅从丹田发出来的姿势,继续让她脑子瘫痪道:

“你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我会一直记得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哑巴女人,甚至忘记了父母和一切,却还记得她对吧。”

“不、不是的,我……并没有嫌弃小又不会说话,我只是好奇……”

其实是的,她就想问这个,虽然魈居的话也太直白得让人尴尬了。她赶紧解释,却发现含糊不明反而更易让人误会。

“别解释了,听我说。”魈居突然又挪动了一下身体,明显再次换了一个姿势:

“你说过,想听我讲故事,觉得我能讲得很精彩。如果我说,我的故事不仅精彩,还很诡异,它甚至包含了无数神魔鬼怪,时间轴跨越上千年,是一个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噩梦连连的故事,你还听吗?”

万籁俱静,院子里的雨什么时候悄然停了,她却毫无知觉。她蜷缩着身子靠在木墙边,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吗?

她感觉魈居正在试探她,隔着黑暗和木墙。她考虑了一下,回答:

“我不听……”

她拒绝了。不过,她接着说:

“除非有瓜子可以边嗑边听,我去拿,你等着……好了,本股东的瓜子来了,你慢慢说,说清楚明白点,记住渲染气氛,要抑扬顿挫啊。”

说罢,她假装嗑起了瓜子儿,还受不了自己这股傻劲儿咯咯咯的笑了场。不过,她这一自编自演拙劣至极的戏码,却破天荒的把魈居也给逗笑了:

“幼稚。你真的想好了,准备听了吗?”

“快点吧林场长,瓜子壳都一地啦。”

“你往里坐,使劲往里坐,我过来了。”

过来?

满胜胜明白了他是要翻过来。她赶紧迅速往后挪了挪身体,刚挪好,就感觉魈居灵敏的越了过来。

“给你!”

刚越到她身边,魈居不知道往她头上套了个什么东西,她感觉脑子一重,耳朵听到的声音就开始失真了。

“年纪轻轻忘性挺大,刚才跟你说的悄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魈居立刻对着她讲话,但她却像在收听杂音很大的收音机一样,觉得他的声音嗡嗡嗡的。

她赶紧摸了摸头,发现头被一个圆不隆冬又硬邦邦的东西给套了起来。魈居用手敲了敲这东西的正前方,发出的声响让她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她赶紧将头上的东西取了下来,晕乎乎道:

“别敲了,这不是你在莲花池里捡的东西吗,我明明扔在门边了,怎么又跑到你手里去了。”

“我让你把它藏起来,结果团团一锁门,你索性就把它扔在门边了。”

“我……我想起来了!”

被魈居训斥健忘,她终于想起来那句悄悄话的内容了:

“等等,我想起来你最后一句悄悄话的内容了。你说把它藏起来,它是我的明灯什么的,然后你说你只能帮我到这里了……什么意思啊,搞得跟个预言家似的,赶紧解释给我听。”

魈居在她旁边席地而坐,故意叹了一口到:

“哎,所以我是故意过来解释给你听的啊。说吧,小又、这东西,还有我的故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呵呵呵。”

满胜胜没有选择先听什么,而是傻笑了起来。见状,魈居可纳闷了:

“笑什么?”

“哈哈,我觉得我又在做梦了。”

“为什么。”

“因为林魈居真的、大大的变了,会笑,会主动对我嘘寒问暖,还愿意当话唠跟我讲故事了。”

魈居瘪瘪嘴:“你就当在做梦吧,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如梦。醒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的时候梦比现实更清晰。

“好啦好啦,别总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好似暗藏玄机的话来挑战我的智商了。我先去把这个东西藏起来,你再继续讲。”

说罢她拎着东西爬起来,慢慢摸索到床边,将它一推滚进了床底下,还暗叹这玩意儿可真沉。

完事,她迫不及待的摸回魈居身边,激动又期待的坐了下去:

“哈哈哈,好激动呀,开始说吧。”

“你还没告诉我想先听什么呢。”

“嗯……哎呀随便吧,你决定。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她觉得不好选择,让魈居自己决定。魈居想了想,就从这个开始说起吧……

第五十一章 你也谈宿命

“命运!”

魈居欲言又止。[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不对,应该是说宿命。你相信宿命吗?”他问满胜胜。

满胜胜嘟着嘴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叫宿命。或者说,我的宿命是什么,我至今没有发觉。”

她接着摇摇头:“但,如果说注定要败给朱允炆,一辈子都在监狱里面渡过,替人背黑锅就是我的宿命的话,我绝对不信什么宿命。”

魈居也跟着摇摇头,肯定的告诉她:“那不是你的宿命。你的宿命,开始于两年前。想一下,两年前你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你,或让你做出了重大决定的事情吗?”

“两年前?”

她嘟囔着回想了一下:“两年前我妈把我保释出来了,然后……”

她眯着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搜寻着两年前的记忆。她记得刚从监狱被保释出来的那段时光,曾经为她而闪耀的世界,突然好似都被蒙上了一层灰。

她很灰心丧气,害怕每一个与她擦身而过的人,因为监狱生涯是她永远不能磨灭的污点,她觉得他们会因此不停的嘲笑她。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与鄙视,除了……

“那一年,我实在受不了从小生活到大的环境,给我带来的压抑和嘲笑,所以索性买了一张火车票,睡一觉后,在不知名的站点下了车。

下车后,遇见了几个吆喝的黑车司机,上了哪一辆,去到了那,我当时一无所知,也满不在乎。后来,坐到了终点站被人无情的赶下车后,我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漫无目的的走啊走……

就这样,我走到了魈溪林场的门口。[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知道,咱们林场大门的那条隧道不仅看起来年久失修,有些阴森恐怖,招牌也毫不起眼,给人一种破败又随意的感觉。看到这些,一般人是不会想要走进那个阴森森的山洞的,可我却神使鬼差的走了进去……”

讲到这里,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似乎回忆起了不少的细节:

“走出山洞之后,太阳忽然露了出来,你无法想象那瞬间,我看见一条铺满蔷薇花的隧道时,那种内心解放,几乎重获新生的感觉。

也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像,你拼命找寻着一线生机,却发现全世界都充满了恶意,等你想要彻底放弃、再也不挣扎了的时候,光芒忽然迎面照耀而来。

然后在蔷薇花隧道的尽头,我遇见了你,于是决定留下来,成为林场的合伙人。如果说两年前让我映像最深刻或是做过最大的决定的话,就是留在林场获得重生吧。”

她讲完了,点点头,还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所以她没有告诉魈居,其实她选择留在林场最大的原因,还有他。

那天,在蔷薇隧道尽头的洋槐树下,魈居闻见脚步声慢慢的转过了头,与满胜胜彷徨的眼神相遇了。就是这个陌生、有些好奇、却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神,让她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倍感轻松。她觉得,这就是她重生的地方,她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没错,这就是你宿命的开始。”魈居说。

她埋下了头,拼命的揉搓头发,直到头被搓成一个毛球:

“如果说这就是我宿命的开始,那其实就注定了,我的宿命就是坐牢!”

她矛盾的搓着头发说。

“为什么?”魈居问。

“因为,我的保释期是三年,转眼已经过了两年了,可我一点进展都没有,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没有能翻案的证据,我又得回监狱去了。所以我才会冒险用那种方式去靠近朱允炆,窃取他的唇纹……呸!”

说罢,她吐吐舌头,做出一个十分恶心朱允炆的表情。

“有这么恶心吗?你们以前不都这样么。”

魈居不假思索的说。从昨晚的情况来看,他顺理成章觉得是这样,可满胜胜却被这话给惹急了。她突然暴跳如雷对魈居警告到:

“根本就不是你和龙天炎理解的那样,以后不许乱想,也不要在我面前提朱允炆,除非是我自己提起来。哼,昨晚真是给他占尽便宜了,可恶的朱元璋第27代转世嫡嫡嫡嫡……孙,噗哈。”

警告完,她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看来这嫡嫡嫡嫡……孙,似乎有些典故。魈居不想纠结这个与他无关问题来浪费时间,他随口:“是”的答应了她。

“好啦,你接着说吧,但宿命什么的话题能不能就到这啊,听得我心烦意乱的。”满胜胜建议。

“你想听的故事一切都是从宿命开始的,如果不谈,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了。”魈居耸耸肩无所谓道。

“……那你接着说。”满胜胜拗不过他,只好妥协。

魈居接着之前的话题:“好好想想,其实当时在魈溪林场门口,你有千万种选择可以不进林场,但你却走了进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进不可。”

这是理所当然的,满胜胜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也没什么原因吧,就是选择了进去而已,还能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吗?就像有一条分叉路,但终点是一样的,我走了左边的一条,你问我为什么不走右边,我该怎么回答你。有时候选择是无意识的不是吗?”

不,魈居十分不赞同的拼命摇头:

“人不可能做无意识的事,好好再想想,一定有什么在左右你,让你在那选择了走进林场。甚至你好似漫无目的的从远离县城的家,不偏不倚的走到了林场门口,都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驱使你,它就是宿命。

不要害怕,不要逃避,好好想想,是什么让你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林场。”

魈居的话语充满了引导性,她心悸了起来,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咄咄相逼!

“我……这……芽儿青山苦行僧,胸有明梦莲花渡……”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抱着头努力想了半天,以为终于找到答案了,结果脑子里冒出来的,居然是一句歌词!

“想明白了吗?”魈居继续咄咄相逼。

“咦?奇怪了,是谁?”

她觉得脑子有点恍惚,各种嘈杂的声音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人、或者一个声音开始不停的跟她说话,但她听不清!这感觉,就像是走在人流如潮的地铁站,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却根无法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对方依旧喋喋不休。

“我……我……”

她心烦意乱的敲敲脑袋,最后把眼睛一瞪: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它!”

第五十二章 芽儿青山苦行僧......

“我想起来了,是因为它!”

满胜胜豁然开朗,醍醐灌顶般神清气爽。(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原来不是魈居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还真是有一个理由,驱使她一定要走进林场去看看。

“想到了?是为什么?”魈居立刻追问她。

“你听过昨天我在船上唱的那首歌了吧?两年前我走到林场门口,是因为脑子里全是那首歌,没有在意路的方向。不经意间等我抬头,发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山洞的面前。

当时我看似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其实,是里面的气氛吸引了我。我心里有一个声音,或者就是我自己潜意识发出的声音,驱使我进去。

那个声音说,进去吧,我要的都在里边。自由、重生,还有答案。但,是什么东西或问题的答案,我始终说不清楚。它是一团无形的,在胸间和脑海里不时涌现的一阵感觉,在快要成形的时候,又突然烟消云散,且长此以往。”

她点点头,确定是这样,才走进林场的。经过魈居的提点,真的茅塞顿开了。她抬起头,突然坦荡荡的说:

“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走进林是有原因的了,反正你神叨叨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接下来呢?关于宿命这个话题。”

“关于宿命……我还在观察中。”魈居答。

“宿命还能观察?”她大惑不解。

魈居直起身子,有些唏嘘,又像在叹息,踟躇了半天才慢慢为她解释:

“关于宿命,我花了十年的时间知道它存在,去了解它。接着又花了十年去接受它,而后的十年,也就是十年前开始,我不断地拒绝它,逃避它。而现在……”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也较之前变得沉重不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宿命一旦被发觉或认定,没有人能逃得开。(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它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怎么逃避,它都会让你清醒的认识到它无处不在。所以,下一个十年,就是我宿命之旅的开端。”

“十年……再十年……”

解释完他的宿命论,他听见满胜胜在旁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十年十年的。嘀咕完,她不可思议的对他说:

“魈居……你……原来至少有30岁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比我小呢!不行,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居然能这么水嫩!”

说罢她伸手在黑暗中寻找到了魈居的脸,十分妒忌的狠掐了几下。魈居顿时哑口无言,两巴掌将她手打回去站起来道:

“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说罢干脆利落的转身即走。

“诶别别别!”

见魈居要走了,满胜胜赶紧抱住他大腿解释:

“你别生气嘛,我是看你语气太沉重,想缓和一下气氛嘛,虽然你确实保养得比我好,但也不至于破坏革命感情嘛。我发誓不东拉西扯了,你赶紧坐下。”

她拍拍地板,献殷勤的让他赶紧坐下。魈居绷着脸但给面子的考虑了几秒,然后没好气的又坐下了。

“嘿嘿,好同志,你别生气啊。这样吧,漫漫长夜,光是你讲故事也太辛苦你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你先开心开心再继续讲?从前有个人叫小明……”

她继续献着殷勤,马上开口讲了起来。魈居对她的笑话毫无兴趣,赶紧让她打住:

“我不听笑话。你给我唱首歌。”

满胜胜眼珠一转,心想别的要求不一定能办到,唱歌这要求却正中自己下怀,原来他喜欢听歌啊:

“好啊,你要听谁的?张学友、邓紫棋、滨崎步?还是席琳迪翁、艾薇儿啊?”她自信的让他挑。

“就唱你昨天在游轮上唱的那首。”魈居指定到。

“哦,你想听它啊,有品味。这首歌叫《永流》可是我亲自谱词谱曲的。”

她洋洋得意,不过魈居随后的要求,让她大喊奇怪:

“不用唱全曲,就唱‘芽儿青山苦行僧,胸有明雏莲花渡’后面几句就行。”

她大吃一惊:

“天呐,你居然只听过一遍就能记下这么难又绕口的歌词。我唱给很多人听过,就连美妁的经纪人们都表示,一听这首歌,智商就不够用。”

魈居并没有对她浮夸的夸赞做出任何表示,而是开始洗耳恭听。她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唱了起来:

“芽儿青山苦行僧

胸怀明梦莲花渡

儿女情长小尘世

未尝夙愿没于殇

九黎女,雪中卧

外乡人,话诀别

不知地府修罗爷

可识人间黄金殿

蒲公英草絮满天

宿命再炎聚何年

曾经换得长生丹

万劫不复冥冥水……”

“可以了。”

唱到此,魈居示意她可以停了。她意犹未尽的闭了嘴,嘴型还停留在下一句的第一个字上。

“我为什么没有在市场上听过这首歌。”魈居奇怪的问。

“没听到正常啊,因为这首歌涉及侵权,不允许发行啊。”

“哦……这首歌的歌词是你自己写的?”

“当然是啊,刚才不就说过了,是我亲自作词作曲。”她再次得意的说。

魈居没做声,默默的思考了几秒:

“这首歌的歌词,一般人是写不出来的。当然,并不是说它的文笔和意境有多精妙,而是它里面包含了无数的小故事,甚至是一段历史对吗?”魈居再问。

满胜胜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拍起了手,心悦诚服到:

“乖乖,我这是遇见伯乐了呀!这歌词写得这么隐晦,一般人简直不知所云,就像游轮上那些游客,给个秦淮河的背景,就真以为在唱秦淮河。你居然能听出其中的故事,厉害啊林魈居!”

“哼!”

她的又一次夸赞,还是没能让他有丝毫愉悦之意,反而被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句:

“这绝对不是你凭空想象能写出来的歌词,肯定是你基于什么为蓝本,简化成绝句后写出来的,对吧。”

她愣住了,确实如此,这家伙简直是神算子啊。她故意压低声音:

“没错,但是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歌词里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的!”他加重语气。

“什么?”

她忽然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寒颤:

“魈居,你也听过这些故事吗?”

“我不仅听过,还经历过。”他肯定的回答。

满胜胜一脸的不相信:“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你才多大,怎么可能经历过。”

“哼!”

他又冷笑了一声:“既然都逃不开宿命,你以后都会明白的,这首歌的歌词,有多么沉重和可怕。”

没错,重温了一下这首歌歌词创作灵感的来源,满胜胜突然心虚了……

院外的野猫不合时宜的撩了几嗓子,听得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停搓着手臂,故意朝魈居所在的地方靠了靠。

见她害怕了,魈居把语调放得柔和了些:

“虽然都是真的,但有些故事离你已经很遥远了。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故事,然后把它写成歌词的。”

满胜胜回忆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神神秘秘的说:

“那就,说来话长了……”

第五十三章 那年秘事儿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硬要跟我爸爸去北京出差,他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我,就把我寄宿在了他的好朋友、一户姓高的人家那里。(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高叔叔的家非常大,是一座古宅,有两个院子、很多的房间,就像古代的宫廷一样。据说,这个姓高的叔叔是做木材生意的,也挺忙,所以寄宿在他家的那几天,都是他的儿子在陪我玩。那天……”

说着说着,满胜胜眯上了眼睛,努力回想着那天的细节:

“那天,我在院子里的池子边上喂鱼,高叔叔的儿子忽然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笔记本来找我,说是有字不认识,让我读给他听,还说笔记是捡来的。我当时只有6岁,很多字,也不认识。

就在我吱吱呜呜、断断续续,纯粹是为了认字而读字的时候,院子大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嗯,没错。”

她点点头,终于把那天的事想起来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她毫不保留的,跟魈居道出了二十几年前,那段让她难以忘怀的经历。

那天,卖糖葫芦的人一屁股坐在了高家门槛上,把糖葫芦往地上一杵,就开始大喘粗气,还不停擦着汗水,应该是叫卖累了,随便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就走。

不过后来,他在门槛上坐了挺久,根本没有要起身离开继续叫卖的意思,而是左盯盯又看看,不停的四处张望,像是在打探什么。最后,卖糖葫芦的人把脸扭向院子,冲着满胜胜和高家的小少爷笑了笑,拔出两串糖葫芦道:

“小少爷,小姑娘,要不要吃正宗的北京糖葫芦啊?”

满胜胜舔舔嘴皮,可馋这红通通的糖葫芦了,不过高家的小少爷却无动于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他指着卖糖葫芦的人,人小鬼大道:

“哼!我爸爸说不许跟陌生人讲话,也不许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们北京人儿,凭什么说你卖的是正宗的北京糖葫芦。你不许坐在我家门槛上,快走。”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北京人?”卖糖葫芦的人好奇的问。

“你的口音不像,我有个姨妈是贵州的,说话跟你一样,你肯定不是北京的。”

听完,卖糖葫芦的人哈哈大笑,心想这小鬼头还挺精明:

“哈哈哈,滑头鬼。好吧,我这就走,但是你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高小少爷问。

“当然是你们手里拿的那本笔记本啦。”

“你怎么证明这个笔记本是你的?”高小少爷质疑问。

“你刚才就是在我坐的这个位子捡到它的吧。其实刚才我路过你们家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的笔记本掉在这了,我现在是回来找的,但是没找到,又累了,才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是你捡了我的笔记本呀,赶快还给我吧。”

说罢,卖糖葫芦的人伸出手,示意赶紧将笔记本还给他。见状,高小少爷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试探他到:

“我不相信,除非你能说出里面的内容。”

卖糖葫芦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他是个机灵鬼:

“哈哈哈,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呀!”

高小少爷一脸得意,不过再怎么打哈拉,卖糖葫芦的人的目光,却总是有意落在旁边一脸老实的满胜胜身上:

“诶,好吧,既然笔记本是我丢的,我肯定知道里面的内容啊。不过……那些东西你们小孩子不懂。这样吧,为了证明本子是我的,我不给你们讲里面的内容,但是我能告诉你们,那些字怎么念。”

高小少爷眼珠子咕噜一转,又把笔记本朝后藏了藏说:

“你是大人,当然认识很多字啦。”

“那我不看笔记,也能说出来你刚才问这个小姐姐的字,怎么念。嘿嘿!”

卖糖葫芦的人一副胸有成竹难不倒他的表情:

“你刚才问她的那个字念‘鴙’,那个和尚的名字叫‘鴙岩’。那个女人的名字叫‘阿殇’,我说的对不?”

高小少爷没有说话,不过满胜胜却点了点头。

“哈哈哈,这个小姐姐诚实,怎么样小少爷,是不是该把笔记本还给我了呀?”

卖糖葫芦的人又将手伸了出来索要笔记本。

高小少爷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他不想服输,也不想把笔记本交出去,还责怪满胜胜干嘛要承认里面写了一个和尚。

“啧啧啧......”

卖糖葫芦的人失望的摇起了头,故意对着高小少爷说:

“小少爷你看,你们高家生意做得那么大,这么大块地,这么大的两栋宅子都是你们的,你又何必在乎一本脏兮兮,你根本就看不懂的笔记呢。这样吧,你把它还给我,我不仅给你们吃糖葫芦,还给你们讲讲这个和尚的故事怎么样啊?”

说罢,为了消除疑心,他拽下一串糖葫芦,自己先吃了起来:

“嗯,酸酸甜甜,好吃!哈哈哈。”

作为一个5岁小孩,高小少爷谨慎的表现已经让人大喊佩服了,但作为一个心智尚浅的小屁孩,他可没有什么太坚定的立场,特别是在极其幼稚却直白的诱惑面前。

他舔舔嘴,拿不定主意的看了满胜胜一眼,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并没有说话,两人却莫名其妙的达成共识,败倒在了糖葫芦的石榴裙下。

“好极了,真乖啊,来,一人一串,不够我这还有啊。”

见两个意志力不坚定的小屁孩,最终为了糖葫芦还是乖乖交上了笔记本,卖糖葫芦的人喜笑颜开,毫不吝啬按约定给他们分发了糖葫芦。他们两,你看我我看你,一人一口吃得开心极了。

拿回笔记本,卖糖葫芦的人十分满意,一直眉开眼笑的看着两个小鬼吃糖葫芦那糊得满嘴都是的样子。

他尤其着重看了满胜胜,或者说对她目不转睛。满胜胜吃着吃着,也发现他在看她,童真的朝他做了个笑脸。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卖糖葫芦的人问。

“满胜胜。”她毫无顾虑的告诉了他。

他低下头暗自嘀咕:“满胜胜?怎么跟老满取的名字不一样啊?但是这脸蛋一看就跟满爱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对错不了。”

他看呀看,看着满胜胜吃完一根又一根,直到吃不动了为止。

“别吃了姑娘,吃多了坏肚子,来,擦擦嘴。”

他递给满胜胜一张手绢,但马上又收了回来。迟疑一下,他亲自给满胜胜擦起了糊得满脸都是的糖葫芦渣:

“哈哈哈,童年就该这么单纯快乐,我家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小女儿。瞧瞧你这清秀的模样,漂亮的小脸蛋儿,我们小宗主一定会喜欢的。”

满胜胜就这样傻呆呆的站着,任由这个卖糖葫芦的人把她的脸擦得干干净净。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一直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但她觉得他很亲切。

“好啦,擦干净了,手绢就送给你了。”

第五十四章 和尚和来路不明的瓮

高小少爷也吃够了糖葫芦,瞧见这卖糖葫芦的人一个劲对满胜胜好,还送了她一张小手绢,心里满不是滋味。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他舔舔嘴,一改之前谨慎的态度,亲昵的喊了声:“叔叔。”

“诶,乖啊!”

卖糖葫芦的人笑着摸了摸高小少爷的头,劝解他到:

“这小手绢啊,是女孩子玩的。”

“我不……”

高小少爷不开心的撅起了嘴。

“你也想玩啊?我还以为高家的小少爷有很多玩具呢。”卖糖葫芦的人使了个激将法。

“我有啊!好多好多!”高小少爷踮起脚尖,张开手比划。

卖糖葫芦的人故意不信的摇头:“我看你没有,除非你把它们搬来,不然我就认定这堂堂高家的小少爷,居然没有玩具可以玩,要玩姑娘的小手绢。”

“哼!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它们搬出来。小满姐姐,快来帮我搬!”

“哦,好!”

高小少爷小手一挥,不服输的转身朝院子里跑去。满胜胜还真想老老实实过去帮忙,却被卖糖葫芦的人一把扯了回来:

“诶,我是故意支开他的,你还真要去帮他搬玩具啊。”

“为什么要支开弟弟呢?”满胜胜一脸无辜。

“哈哈哈,单纯的小姑娘。因为我要给你讲故事,还要再送你一件东西,但是要对高家的人保密好吗?”

卖糖葫芦的人殷切的看着满胜胜,她想了一想,点了头。

“哈哈,好样的,来,拿着这本笔记,把它藏在你的小肚子上,回房间以后就藏在你的书包里。”

原来他要送给满胜胜的另一样东西,就是这个笔记本,不过满胜胜却干脆的摇了摇头,她对这本破笔记本根毫无兴趣。见状,卖糖葫芦的人又笑了:

“也是,我这本笔记啊不甜,你现在肯定不想要,但等你长大了,你就是钻头觅缝的,也会来找它。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这样吧,其实这本笔记不是我的,是満翊的,你知道満翊是谁吗?”卖糖葫芦的人问。

“是我爸爸,你怎么会认识我爸爸?”

满胜胜赶紧点点头好奇的问。

“为什么会认识你爸爸?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他跟他说要带着女儿来北京玩几天,就跟我约好在这里见面了呀。可是我在这等了两天了,都没有见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满胜胜还是没有怀疑的点了点头:“嗯,他是来北京开会的,就把我暂时先安排寄宿在高叔叔家里,他不住这里住酒店,所以你是等不到他的。”

“哦……可是我有东西要交给他,但是我一会就要走了,要离开北京了,你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可以呀!”她干脆的回答。

“那好,我要给他的东西,就是这本笔记,现在交给你了,这样你就会把它好好放进你的书包吗?”

原来这本笔记是给爸爸的,满胜胜这才痛快的收下了笔记本。卖糖葫芦的人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头上的两根小辫辫,帮助她将笔记藏在肚脐上,然后把她拉跟到跟前小声的对她说:

“来,叔叔简短的跟你说一个故事,回头你再说给爸爸听,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叫芽儿青的山,山里有一座庙。有一天,庙里的一个叫做鴙岩的小和尚告诉他的师父,说他要出门去远游。

拜别师门后,鴙岩走啊走,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有一天,他在山里迷了路,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宁静的小渔村。在渔村,鴙岩邂逅了一群淳朴的渔民,还有一个叫阿殇的姑娘,这个阿殇总是不离不弃的背着一个奇怪的瓮。

后来,在一天夜里,鴙岩为一位过世了的渔民做完超度后,跟往常一样准备回到屋里去休息。那晚,他满腹心事,心想自己来到渔村已经有些时日了,也是时候离开继续他的旅途了。

于是,那天晚上,回到屋子前,鴙岩顺道跟渔民和阿殇姑娘道了别。阿殇站在海边,跟鴙岩彻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就在鴙岩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不慎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海蛇咬到了小腿。当地人都害怕这种蛇,他们知道,一旦被它咬伤,就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力了。

就这样,鴙岩毒发身亡……

不、他竟然没死!

夜里,鴙岩奇迹般醒了过来,发现他正不偏不倚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是谁帮他解了蛇毒。为了搞清楚来龙去脉,他走出屋子准备去找阿殇,不过当他随机一看,惊讶渔村竟然火光冲天,连连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子!

渔民们呢?阿殇呢?他不停四处奔走疾呼,但街上看不见一个人,难道大家都在睡梦里被大火吞噬了吗?

他哭喊着走遍村子,没有见到一个大活人,折腾半天后,他最终绝望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回去后,他在屋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瓮!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瓮是阿殇总不离身的那个。阿殇在桌子上给他留了一张纸条,鴙岩读过纸条的内容后,按照说明,打开了瓮的盖子……盖子一开,鴙岩终于弄明白了一切。他背上瓮,连夜走出了渔村。

黎明到来,鴙岩恍如隔世。到底要不要背负这个瓮,他游移不定……这个瓮……里面装的是什么,它最后到哪去了呢?”

故事说完了,卖糖葫芦的人神秘兮兮一笑,给只有6岁的满胜胜特地留了一个疑问。

“瓮去哪了呀?”满胜胜单纯而疑惑的反问他。

“瓮去哪了?瓮里面是什么?我们知道,但又不知道。或许你的爸爸知道,要不你就去问问他。”他故弄玄虚。

“哦,好吧。”满胜胜回答。

卖糖葫芦的人的人看看手表,意犹未尽的站起来拍拍屁股,看样子是准备走人了。

“我得走了小姑娘,我跟你说的故事你记住了吗?”他考验她问。

“嗯。”

满胜胜一脸茫然的点了头,明显是在敷衍人。

卖糖葫芦的人深知一个6岁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记下这么复杂的故事,也几乎听不懂。不过不要紧,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要满胜胜能在他爸爸満翊那提起哪怕残破的半点关于故事的信息,満翊自然会懂,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确实要走了,临走前,他对满胜胜最后一次故弄玄虚的说了一句话:

“小姑娘,来日方长,这神秘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切莫凭着片面的见闻,去透支你的喜怒哀乐。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勇敢的走下去,我们的宗主会给你救赎,会帮助你的。”

说罢,他扛上糖葫芦走得神采奕奕。

等等……

才走两步,他好像意识到还有什么没有传达清楚,便蓦地停了下来。

他快速退回高宅大门前,不好意思的又对满胜胜道:

“哎呀,我怎么老忘记画龙点睛啊,你瞧瞧我这脑子。小姑娘,见到你爸爸以后,把笔记交给他的时候,记得跟他说是我交给他的。我叫……”

见满胜胜根本就是满头雾水一脸茫然的样子,他放下糖葫芦,从兜里掏出笔,干脆就在送给她的手绢上,写下了三个字:

“好了,我怕你记不住,你就连这张手绢一起交给你爸爸,告诉他这三个字就是我的名字。”

卖糖葫芦的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那块沾着糖葫芦红糖渣的手绢上写的三个字,满胜胜至今记忆犹新,那人的名字叫做——庄元庆。

第五十五章 并不是无谓的事

“好啦,这就是‘芽儿青山苦行僧,胸怀明梦莲花渡,儿女情长小尘世,未尝夙愿没于殇’的由来。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满胜胜讲完了,回忆让她如梦初醒。

魈居全程都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她,更加意犹未尽:

“接下来呢?这个故事只是这两句的由来不是么,而且也不能体现儿‘女情长小尘世,未尝夙愿没于殇’的典故。”

“呵呵呵。”

满胜胜窃笑不已:“怎么?听得这么认真啊,难道你不觉得我的故事是掰出来的吗?”

“是不是掰的我自有定论,你继续讲下去,还有其它歌词的灵感来源。”魈居一本正经的说。

满胜胜伸了个懒腰,她并不介意他这么没有幽默神经或是一板一眼,因为经过两年的磨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要说到其它歌词的来历啊,就更匪夷所思了,今晚就不说了,来日方长,等哪天真的有瓜子可以边嗑边说,再继续吧。至于前面这两句歌词的由来,其实我也是把鴙岩和尚的故事简化过了,因为时隔太久,有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

“也就是说,卖糖葫芦的人当时跟你说了很长的故事,而你只记得梗概,把其中的细节忘了是吗?”魈居立刻刨根问底。

“你可真执着啊!”满胜胜继续伸着懒腰道。打完呵欠,她揉揉渐渐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疲乏着说:

“不是的,卖糖葫芦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6岁的孩子说太复杂的故事嘛,你刚才听的是我根据记忆稍微丰富了一下的版本。那个故事具体的细节和展开,其实是我爸爸后来,长年累月一点点告诉我的,直到……直到他失踪。”

“失踪?”魈居惊讶。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嗯,但愿是失踪,也可能尸沉大海了。”她的声音有些沮丧。魈居立刻道歉:

“嗯,抱歉。”

“没事啊,事实嘛,他那天突然离开……就再也没回来。我早就接受了,就像监狱生涯那么不堪,我依旧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她一次次的提到监狱,监狱生活真的有她憎恨的那么不堪吗?她是不是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魈居忍不住猜想。

“不过,我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魈居你知道吗,我期待今晚这样的氛围已经很久了。”她缓缓内心的情绪,推心置腹的说。

“今晚?这种食不果腹,任人摆布的氛围?”魈居不解地问。

她摇摇头否认:“才不是呢,我是说能跟你坐在一起聊这么久的天。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喜欢在林场不停找你的茬,跟你吵架,挑员工工作的毛病。”

“不知道。”魈居坦率的答。

“因为那是我最期待的时刻。我在廉租房没有一个朋友,唯一能让我无所顾忌说说话的地方就是林场。我认为,既然我们两是工作伙伴,你又对我的前科毫不知情,那我们就能没有隔阂的说话了。不过,哎……”

她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就是不爱搭理我,甚至比那些知道我坐过牢的人更加明显的避开我。这是为什么呢?我苦思冥想了好久。

后来,我终于发现,原来你的不苟言笑和沉默寡言并不是针对我,因为除了你的未婚妻小又以外的人和事,你好像都不怎么感兴趣。后来,随着龙警官来的次数多了,我也才释怀,大概因为你是失意者,才不愿意跟别人有太多的牵扯吧。”

“你真的觉得,我很爱小又吗?”

魈居突然反问了一把,满胜胜疑惑的眨眨眼,同样反问了回去:

“难道不是吗……你们……真的吵架啦?你的表现就是很爱她啊,只要她在林场就几乎跟你寸步不离,两个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那晚,就是你出发去坐游轮,有大鸟冲进我房间的那晚,你是不是跟她闹别扭啦?”

“那晚?”魈居想了想:

“没有啊,都跟你说了,那晚她不在啊。”

“少说谎了,我明明就听见你们在楼下……那啥。”

她不好意思的顿了一下:

“后、后来她好像还很不乐意的叫了几下。哦!我明白了,你们该不会就是为这事闹别扭的吧,一定是你太如饥似渴了魈居,哼哼。”

原来如此,那魈居不带小又上船的原因就很清楚了。满胜胜自鸣得意,觉得事情就是如她推敲的这样。

“那啥?”

魈居并没有明白她口中的“那啥”指的是什么。他细细琢磨想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傻女人以为那晚他和小又在家里“那啥”!

“哦……怪不得那晚你死活不让我上药,告诉你你还偏不信,非得说小又在楼下,原来你以为我在跟她那啥啊!”

魈居恍然大悟的轻笑了两声,满胜胜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可魈居好像越想越不对劲,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到:

“让你住楼上真是太失策了,你的脑子成天能不能少胡思乱想一点。不过,这回回去,我可要真的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去捅……去捅它的菊花,哈哈哈哈……”

“捅菊花?!你小声点!”

魈居这一反常态的笑,让满胜胜觉得他真是太不害臊了!毕竟是两人间私密的那些事,他怎么就能笑的这么张狂,还口无遮拦什么捅菊花不不菊花的,反正她是觉得害臊得很。

她赶紧语言制止他的笑声,深怕让左邻右舍听到,可魈居就跟吃错了药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没辙,她只能伸手强行捂住了他的嘴,他躲避半天,这才消停下来:

“哈哈,嗯嗯……好吧好吧,既然你那么在意小又和我的事,那歌词的话题先放在一边,我先跟你说说小又的事情好了,反正也是你想问的。”

魈居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会想一想笑一笑。

“我……我才不要听了。”

满胜胜大概是觉得气氛应该会变得很尴尬,就像那晚她窝在楼上大气不敢出一样,所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魈居抬头看看天,停雨之后的天空,一弯明月正在天边高悬:

“天快亮了,我们谈话的时间也快要结束了。”他有些惋惜的说。

“那就不要讲这个话题了,讲讲那些你刚才说的亲身经历过的,歌词里的故事,看看跟我听到的版本有什么不同。”

满胜胜还是觉得尴尬,或者……她心里又莫名其妙涌出一阵不知名的失落感,就在魈居为了小又哈哈大笑的时候。

魈居思考了一下,语调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沉着和神秘。他问: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满胜胜摇摇头:“你知道吗?”

“知道。”魈居毫不犹豫回答。

他知道?

满胜胜心想奇怪了,刚才两人不还在雨噬林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搞不清状况,最后不得不对胡琴的小分队妥协,才被她们带到这来的,怎么现在又声称自己知道了。

“为什么?”她试探的问了问。

“因为,我们都收接受了邀请函……”

第五十六章 三足金乌的邀请函

“邀请函?什么时候的事,在哪?我怎么没见过什么邀请函。(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满胜胜诧异着问。

“邀请函就在……这!”

“啊!!!!救命!!”

满胜胜突然惊呼起来,手脚并用狗爬似的爬到了一边。魈居没想到她会是这幅反应,忍不住暗里偷笑了一把,故意问她:

“怎么啦?”

“有、刚才有东西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她惊慌失措的回答。

“哦,是我拍的。”魈居一脸淡定的举起右手。

满胜胜愣了一下,马上气不打一处来,暴雨梨花的狠批了他一顿:

“好啊林魈居!我就说你变了变了你死活不承认,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仅变得油嘴滑舌,口无遮拦,还会恶作剧了!你干嘛冷不丁的拍我后背啊,差点吓死我了,跟我道歉!”

说完,她觉得根本不解气,便气匆匆的爬回他身边,找到之前在他手臂上咬过的痕迹,使劲的蹂躏了一番。

当时她在游轮上咬他的时候,是在丧失心智不能自控的情况下,所以这口是下了力气的。魈居“嘶”的咧起了嘴,感觉这一疼真是“提神醒脑”,但他原谅了她的报复,没有进行反击,而是十分无辜的解释到:

“我哪有故意吓你,我是想告诉你,邀请函就在你的背上。”

“背上?”

她半信半疑的放过了他,下意识反手摸了摸背,却也没摸出什么端倪:

“什么意思?”

魈居深深的将气一吸一吐,以缓解伤口的疼痛,憋着气咬牙道:

“你说,你梦见过一只大鸟,甚至梦见小又变成了那只大鸟。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嗯!”她点点头。

“那只鸟,是真实存在的。其实不是你梦见它,而是它到你的梦里找你去了,就是它,给我们送来的邀请函,还记得你被来路不明的大鸟抓伤后背的那个晚上吧。”

“嗯。”

她又点点头,心想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而且刚才不还在说这个话题么,也就是他和小又……那啥的晚上。

“其实……”

魈居顿了下来。也许他在思考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情,或许,他还要再故弄玄虚:

“你之所以误会我和小又在下面那啥,是因为你听见了小又的呻吟声,其实那晚小又真的不在,在楼下发出声响的,是那只大鸟!

那只大鸟,叫做三足金乌。那晚它不请自来,是来找我发邀请函的,你听见的声音,是我们正在交涉的声音。”

……

夜很静,满胜胜溜圆着眼睛,不知道现在该作何反应。这家伙……未免也扯得太过头了吧!跟一只鸟交涉就算了,敢情这鸟还能学女人叫?

见她不信,魈居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心无旁骛继续说:

“其实三足金乌抓伤你的理由我并不清楚,你背上有三条抓痕,那是它强制给你烙上去的印,有了印,就说明你接受了它的邀请。

那晚,你最后听到的东西破碎的声音,就是我反抗它烙印的结果,可没想到,它还是抓伤了我,将印强行的烙在了我身上。有了这个印,就不得不赴它的约,现在你我都身不由己的来到了这个地方,可想而知,它的印有多么强大。

只是我不明白,它强行让我来这,是为了解开它、我、小又之间的纠葛,可它为什么要邀请你一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她是不信的,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被揭穿跟小又那啥就那啥呗,况且还是未婚夫妻,何必找个这么天马行空的理由来解释,乍听之下还真解释的通。

不过,综合现在这一环接一环的离奇事件,和魈居一本正经的语调来看,她还真有些不敢妄下定论是真是假了。

“小、小又的纠葛?什么纠葛?”她还是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进城门的时候,你也看见那块写着‘三足’的牌子了吧,这里就是三足金乌的地盘,我清楚一些事情,但还有很多谜团我也想弄明白,总之,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到早上见到三足金乌以后,一切就会明白了。”

满胜胜沉默了……她把头埋进了双腿之间,再用手抱住它,显得十分沮丧。她的声音从身体的缝隙流出来,让人听得很闷,也表明她很为难:

“真奇怪啊魈居,明明就是我让你讲故事给我听的,可现在我后悔了。我多希望我在做一场梦,梦醒了一切烟消云散就好了。”

魈居能理解她内心,此刻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的矛盾,无论是谁,在短时间内接收到这么多颠覆世界观的信息和场景,都会质疑甚至崩溃。

魈居无奈的又看了看天,他明白,一旦搭上了宿命这台列车,便没有中途下车的机会了。时不待人,他暗自嘟囔,这下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接下来,在时间的催促下,他无法顾及很可能已经脑子混乱的满胜胜,开始自顾自的述说起来:

“答案,总是在行进中谋求的,关于宿命的话题,这才刚刚开始。小又是我无知间犯下的一个错,是我害她不能说话的,但她又是我最完美的一件作品,所以她活得很矛盾。我就是,为了解除她的矛盾而来的,至于你,只有等宿命给我答案了。

其实我更矛盾,也不停的逃避,直到宿命之风,把你和龙天炎卷到我的身边来,我才决定重新扛起宿命的大旗走下去……

还记得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对你说的宗主吗?”魈居突然问。

“记得啊!”

一听宗主两字,满胜胜立刻兴趣盎然抬起头,干脆的做出了回答。

“对于笔记和宗主,你怎么看?”

魈居趁热打铁的问,话题不知不觉间,又回到歌词上来了。

“……自从卖糖葫芦的人跟我讲了和尚的故事以来,别看我年纪小,偶尔做梦,我还会梦到一些破碎的片段呢。后来,我慢慢长大,可以理解更多的东西了以后,我的爸爸便把完整的故事告诉了我。

我问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他随口答说笔记里就写得有啊,但他从来不准我看。于是之后,趁他不在家,我都会侵袭他的卧室去找笔记本想偷看,因为我对里面的内容随着年龄的增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惜,我没有一次成功过。那本笔记,也许被我爸爸随身携带着,他失踪了,笔记也跟着失踪了。所以至今为止,我还真不知道笔记里到底还写了些什么。至于宗主嘛……

第五十七章 庄曼篇之第一个巧合

一晃十年过去了,“群尸事件”造成的创伤已经在庄曼的心中结痂,不过伤口偶尔也会犯疼。[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啊……庄教和柴老师中途急三火四,不辞而别的离开了,他们没有去北京,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总之这事跟我没关系!”

最近,庄曼总是冷不丁被这句话惊醒,大概是约期将至,使她过度介怀,惶恐不安吧。

“群尸事件”后,庄曼的生活一直无人问津,孤独、枯燥、却也心若止水的独自坚持了十个年头,而后顺利踏上工作岗位,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外语导游。她以为,自己会这么渐渐淡忘过往的伤痛,平淡无奇的过完往后的日子。谁知两年前突发两件“巧合”重新掀起了她心底的波澜!

第一件:两年前,庄曼在去旅行社拿团队计划的路上竟偶遇了两位“故人”。

那日,她懒精无神的走在斜坡,忽然从前方拐角处拐出一男一女,互相搀扶嬉闹着从她身旁经过。男子看起来一脸沧桑,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而挽住他手腕的女子却风华正茂,不过二十几岁。庄曼以为又是老夫少妻,或“傍大款”之流,遂故意将脸别开,避免尴尬。

不过当她们3人擦身而过之时,庄曼下意识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回头望着两人,而两人也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惶恐的看着她,三个人面面相觑!

“是……是庄曼!快走!”

五十来岁的男子一眼便认出了庄曼,拉着女人撒腿就跑!见状庄曼一个机灵,反手拉住了还没来得急反应的女人,男子无奈只好返身回来。[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庄曼满脸难以置信打量着男子道:“你……你是池老师?是的吧!是中学任我们班化学课的池老师吧!”

见庄曼认出了自己,男子结结巴巴道:“好……久不见啊庄曼同学,你以前在班级里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呵呵呵,真……真优秀啊,呵呵”

男子毫不掩饰承认自己就是池老师,庄曼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且百思不得其解。

“群尸事件”那会,学校失踪的五个教师里面,除了柴知乐的父亲柴国宏、自己的父亲庄元庆,剩下三个人里有一位就是眼前这个池老师-----池飞!不是说都遇害了吗?学校也举行了葬礼,怎么一个死了八年的人竟会在大街上生龙活虎的蹦跶!还泡小三?!

再看看旁边一脸愕然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小三,虽然记忆很模糊,庄曼还是认出来了,她叫池芳,是池飞的女儿,跟自己同龄,在隔壁班见过。这下,庄曼确信无疑,这个男子就是八年前学校亲口承认死在后山,还办了葬礼的池老师池飞!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庄曼觉得这太诡异了,脑子里嗡嗡嗡的差点没晕厥在马路上……

见庄曼思维混乱,池飞想再次开溜,不过池芳一直死死被她扣住手臂,还是跑不了!

庄曼吞口唾沫,心急火燎的问池飞:

“这是怎么回事池老师,学校不是说您死……遇害了吗,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告诉我!”

“这……这……我……”

池飞吞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个整句,他两眼珠子一转,搪塞庄曼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可不礼貌啊庄曼同学,虽然你早就从学校毕业,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老师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能说我遇害了呢!不……不像话。”

“对不起,我有点心急用词不当,可……”

“好……好啦!你不用狡辩,我呢也早就不当老师了。看在以前师生一场的情分上,你说那事我不知道,不过可以透露点我知道的信息给你。”

说罢池飞给池芳递了个眼色,池芳心领神会,用劲甩开了庄曼的手。

“八年前,我们的确跟庄教一起出发去了北京,本来说坐飞机可以省时间,来回5天有余。可学校太抠门,竟给我们买的是火车票。后来,庄教带队,我们还是无奈的上了火车。谁知睡到夜里,庄教跟柴国宏老师瞒着我们在临时站下了车。”

“在哪站下的?”

“我不知道啊!只知道第二天醒来,他们已经下车了,手机也打不通。我们向学校汇报了此事,学校让我们别管,照计划赴北京参加交流会。因为飞机改成了火车,我们返程的时间比计划晚了三天,回来后莫名其妙的就被校长辞退了,到现在我都还纳闷呢。”

听完池飞的解释,庄曼倍感唏嘘。到底是哪边在说谎?学校?还是池飞。其,实两边都有可疑!

庄曼发现池飞甚是紧张,大冷天的大汗直流,明显是在心虚。跟他的对话也很蹊跷,自己明明询问的是学校承认他死在后山的话题,这厮却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去北京的事,明显是想跟“群尸事件”撇清关系。庄曼断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内情。

见庄曼满脸狐疑,池飞知道自己是兜不住的,遂一把拉住池芳,抛下一句:“啊……庄教和柴老师中途急三火四,不辞而别的离开了!他们没有去北京,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总之这事跟我没关系,再见啊,庄曼同学。”之后便跟池芳一溜烟消失在了人流中。

庄曼傻傻呆在原地,目送他们心虚的离开。她没有追上去的打算,“穷寇莫追”,池飞有心隐瞒真相,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会说,何况自己哪有那个本事。

不过,被认为是铁打的事实,八年前就该死无全尸的池飞竟骇人听闻的“复活”了!这件事该多么蹊跷扯淡,想想群尸事件后社会离奇冷静的反应,庄曼已经无法淡定,心急火燎的想去寻找答案。

于是在巧遇池飞后,她特地去了一趟当时负责侦办案件的派出所,询问“群尸事件”的进展,不料,却破天荒的被工作人员告知,没有这桩案子。

没有这桩案子?!

亲眼见证过学校沼泽尸体成山的庄曼,对工作人员的这个回答显然不能接受。她死缠烂打要求工作人员翻查当时所有案件的案底,不过其结果,还是再一次被民警斩钉截铁的告知:“没有这个案件!更别说立案侦查了!”

民警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颠覆了庄曼这八年的生活。她不敢相信,自己这八年是生活在怎样的骗局里!池飞说的如果是真的,如果父亲没死,那他去了哪里?为何八年迟迟不现身?学校又为何要自编自演一场这么恶心又恐怖的戏码呢?

这是两年前的第一个“巧合”,巧遇了“诈尸”的池飞……

第五十八章 庄曼篇之第二个巧合(上)

巧遇池飞的同一天下午,庄曼拖着听见爆炸性事实后疲惫不堪的小身躯回到家,她始终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冬天黑的早,她摸着开关“啪”一声照亮了昏暗的卧室,瞬间,一种不协调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咦,抽屉竟然开着!?”

她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翼翼查看四周,她断定有人入侵过她家了,证据就是,卧室的这个小抽屉。

她永远都不会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打开它,只要出门,她第一个锁的就是这个抽屉。而如今,它却肆无忌惮的敞开着……

这个抽屉所属的衣柜庄曼是从小用到大的,因为庄元庆生前告诉过她,那是妈妈的嫁妆。所以,尽管款式落后又腐旧,庄曼从未间断过对它的使用。衣柜中间是一层夹层,设计成两个小抽屉,庄曼将父亲的三件遗物爱护有加的锁在里面----只印得有M\&D字样的简洁白色磁卡、父亲的工资卡,及脏兮兮的笔记本。

对于刚工作不久的庄曼来说,家里没有什么“大件”,她最宝贝的莫过于父亲的这三件遗物。她常常对着笔记本里贴着的一些老照片睹物思人,照片里有父亲已经被永远定格的容颜……

所以,庄曼总是很小心的照看这些遗物,除了需要用来怀念,抽屉一定是被她锁上的。最近因为工作有些忙,没时间顾及里面的东西,抽屉便有段时间没打开了,可今天回到家,半截抽屉竟然莫名其妙的敞开着……

难道家里进了贼?

庄曼警惕的站起来“啪啪”打开家里所有的灯,一一检查着每个房间,却发现什么都没少,家里也整整齐齐跟出门前没两样。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这就怪了,庄曼纳闷,要真有小偷闯空门,见主人不在家,那还不上房揭瓦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才肯罢休?

难道不是小偷?可开着的抽屉怎么解释呢?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压根开着没锁就出门了?不!绝不可能!庄曼百分百确信自己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么就剩最后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最后一种可能,庄曼立马疼脑热,这下铁定会挨骂,可为了消除疑虑,硬着头皮也得证实一下!

其实庄曼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庄元庆的遗产,钥匙一共有两份,自己揣着一份,另一串则在舒月华那里!

庄曼从小和庄元庆相依为命,实际上她是有一个奶奶的,这个人就是舒月华。此人是出了名的恣睢暴戾,为人尖酸刻薄,对待庄曼同样如此!

据说,当年庄元庆与庄曼的母亲恋爱时,舒月华就不断从中作梗,百般阻挠。

原因是,她仗着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庄元庆更是小区里第一个高考状元,当时的知识分子,遂在外面嘚瑟得不得了。庄曼母亲虽说是是个正规的企业职工,却是个进城务工的乡下人,一直入不得舒月华法眼。

不过最后,庄元庆还是跟庄曼母亲组成了一家人,舒月华气得差点没跟庄元庆断绝母子关系!眼见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闹大了要真把亲情伤了,自己捞不得半点好。

一盘算,舒月华觉得划不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婚事。不过,跟庄曼母亲的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后来,庄曼的母亲患了“母猪疯”!生下庄曼后便死了,舒月华竟把对她的不满与怨恨延续到庄曼身上,唾弃庄曼是一个得了“母猪疯”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会遗传疯病,所以从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孙子。打庄曼小时候,舒月华起就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冷言冷语。

舒月华以上种种直接导致了与庄曼的形同陌路,祖孙两人毫无亲情可言。更甚者,庄元庆不幸遇难以后,在庄曼举目无亲生活陷入绝境之时,舒月华不仅未曾伸出过援手,反而将学校发的抚恤金掠去一半,全在麻将桌上挥霍一空!

舒月华是个嗜赌如命之人,打起麻将来,可谓没日没夜,直到输得精光才肯离开。等下次“养精蓄锐”后,又杀回来重复过着这种看似奢华实则糜烂的生活。

最近,舒月华打起了儿子庄元庆的遗产,庄曼现居的这套房子的主意!竟责令庄曼搬出去,自己要独占房子!为何?

原来赶巧,舒月华常驻的麻将馆正好位于庄曼的小区,夜里,她常常不打招呼摸回来开门睡觉,好几次动静闹得太大,吓得庄曼以为是有贼闯进了家!如此一来,两人都觉得不方便。

另一原因,庄曼最近听到一些谣言,说舒月华赌大了,输得血本无归,大举负债,实在无力偿还,所以才打起了房子的主意。

这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毕竟庄元庆走得仓促,没有明确留下遗嘱。庄曼作为女儿,舒月华身为母亲,都是直系亲,说不清房子到底由谁继承,所以俩人一直争执不下,到现在都没理清所有权这事。

庄曼还未出嫁,离开房子便漂泊无依,自然得住在里面。舒月华输得倾家荡产,焦头烂额,想拿房子抵债。最终,祖孙两人撕破脸皮,既然达不成协议,那就都住在里面!看谁能死皮赖脸到最后!

好在舒月华另有一套老房子,平日里她都住在里面,只有输了钱或天色太晚,才会擅自拿钥匙打开庄曼的门进去撒气。不过这着实给庄曼的隐私和安全带来了困扰。

庄曼心想,抽屉诡异的开着,那必定是有人动过了!家里一切整整齐齐,这绝对不是小偷的风格,那就只剩一种可能,舒月华来过了。

事实究竟如何?打电话问问舒月华便一清二楚了!

不过,庄曼发自内心抗拒这么做,这绝对是自杀行为为!相当于没事爬上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口,纯粹自己找喷。

思来想去,挣扎良久,为了消除疑虑,这通电话还得打!最终,庄曼还是无可奈何的给舒月华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舒月华接听了……

“杠杠杠!等等,你们别动……我胡啦!哈哈哈哈哈哈!!!!”

不出所料,无论何时给舒月华打电话,听筒里总会传出麻将馆龙蛇混杂的声音,今天舒月华手气好像不错!刚接通庄曼的来电便胡了一把,对着听筒哈哈狂笑,吓得庄曼赶紧把手机往边上一挪,以免被她再次震伤耳膜。

这种事真发生过,到现在庄曼还心有余悸呢。

第五十九章 庄曼篇之第二个巧合(下)

舒月华接通了电话,庄曼赶紧寒暄:

“喂喂,奶……”

“老子今天手气好,你别来触我霉头!有屁赶紧放!要是想通了要搬出去,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这就是舒月华目中无人的态度,没给过庄曼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即使见面也跟仇人相逢似的板着脸。[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庄曼本想礼貌的尊称她一声奶奶的,可这厮却一番不耐烦的冷言恶语,让庄曼好不心凉。跟舒月华讲客套,明摆着脱裤子放屁,开门见山吧!

庄曼直接省掉敬语部分质问舒月华:“你今天进过我的房间吗?”

“没有!”舒月华干脆的答。

“真的没有?”

“啪!”

舒月华不耐其烦的挂断了电话!

庄曼对着手机翻了个大白眼,这厮真是太叫人无语了。不过,舒月华不会撒谎,因为没有必要。庄曼在家她都能肆无忌惮的进来翻箱倒柜,更何况没人在家。

呵呵,这就有点悬了,难不成真是自己的疏忽?

这样一来,一切不就又回答起点了嘛!到底是谁进了她的家,开了她的抽屉呢?庄曼纳闷不已,随手拿起抽屉里的笔记,心不在焉的翻阅起来,心想今天怪事连连。

谁知翻着翻着……庄曼又是一阵惊讶!

当笔记一页页翻过,模糊间,一抹黑色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立马卡住这一页,发现陈旧的笔记本上竟无端端多了一排黑色字迹!

八年来,这本笔记庄曼不知翻阅了多少遍,每一篇的内容除了一些看不懂的公式数字外,她都能倒背如流,所以这排字迹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她的注意。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字迹是用黑色的碳素笔斜着写上去的,用手一摸,少许墨迹竟然还能晕黑字迹四周,这说明这排字刚写上去没多久!

新的字迹跟原本就记载得密密麻麻的旧笔记重叠在一起,不好辨认,庄曼稍微费了点功夫才将它们成功分离,接着试读了出来:

“XX年XX月XX日,与康康在贵州盘龙龙吸寨不见不散”

“康康!”

读到“康康”两字,庄曼整个人为之一振,突然往事如潮,从心底无防备的涌了出来,冲得她一阵鼻酸,控制不住声泪俱下。

“爸!爸你回来啦?是不是你爸爸?你出来啊!”

庄曼发疯似的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声嘶力竭的呐喊起来!她以为庄元庆回来了,因为她看见了康康这两个字,这是只属于他们父女的秘密。

不知是不是受母亲影响,从小庄曼身子就虚,所以庄元庆给她取了一个乳名叫“康康”,期望她能平安健康的成长。这个乳名,庄元庆只有在两人私底下独处的时候才会叫,算是只有父女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可如今,自己乳名竟出现在父亲的笔记本上,且明显是才写上去的,难不成是父亲所为?!

庄曼劝自己先冷静!将整句话重新又整理了一遍:“XX年XX月XX日,与康康在贵州盘龙龙吸寨不见不散。”

这排字明显是一个约定,而约定对象就是庄曼,因为“康康”是她的乳名!

“XX年XX月XX日。”

庄曼掐指一算,离这个约定的日期还有两年的时间!那么这个约定是成立的!也就是说,在XX年XX月XX日,有人会在贵州省一个叫盘龙龙吸寨的地方等着自己,是父亲吗?

联合早上巧遇池飞,派出所坚决否认“群尸事件”,庄曼越想越觉得可疑!

八年前“群尸事件”,学校单方面说父亲遇害了!自己没有半点怀疑的接受了这个打击性的事实。现在想来疑点重重,毕竟至始至终,父亲的尸体,哪怕是残骨碎肉自己都没见过。

可既然父亲活着,八年来为何迟迟不现身?反而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留下信息,且一不小心就会石沉大海。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使父亲非得出此下策?

庄曼百思不解,而后她又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潮澎湃的事实,这排字竟跟笔记原本的字迹如出一辙!也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父亲庄元庆!

种种迹象表明,这排字非庄元庆亲自书写无误!难不成八年前他真的诈死?

庄曼心中刻着大大的疑问。看来现在要解谜只有一个办法,去赴约!没错,两年后,照着笔记本上留下的日期,去到贵州盘龙龙吸寨,一切谜题当迎刃而解。

生活平静无风的持续了八年的庄曼,内心迎来了久违的波浪。她再也无法静观其变,想要迎风破浪主动去探寻真相。现在,哪怕一秒对于渴望真相的她来说都是煎熬,更别说两年!

后来,庄曼想尽办法,疯狂的寻找跟盘龙龙吸寨有关的信息,可无论怎么查,信息总是到盘龙后就断了!

原来“盘龙”是贵州偏远地区,地处大山之中的一个小县城,名为盘龙县。但盘龙县之后,却怎么也查不到跟“龙吸寨”有关的蛛丝马迹。它就像父亲印有“M\&D”的白色磁卡一般,非常神秘,找不到半点相关的信息!

……

没过多久,庄曼“解密”的热忱渐渐冷却下来,因为没有新的线索,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直到两年后,也就是最近,舒月华上门来找茬,碰见了北京做木材生意、家大业大的高家少爷――高老干。

没错,庄曼第一次听见“高老干”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差点笑破了肚皮。不知他父母怎么想的,竟会取出这么“另类”的名字。

高老干是北京人,比庄曼年长两岁,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几年前,高老干父母给了他一笔启动资金,表面是让他出来闯江湖,实际是烦他在家里既不帮他哥哥打理生意,整天又游手好闲,所以找个机会把他发配边疆图个清净。

于是拿着钱,高老干便来到了祖国的大西南,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纨绔子弟合资,在昆明市区开了一家大型健身机构。还别说,几年来生意还真不错,利滚利的,高老干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小开。

庄曼与他相遇是在三年以前,那时,刚成为导游的庄曼接待了高老干健身机构组成的一个旅行团,两人因此熟识,并一直保持联络。

后来,两人熟络以后,渐渐地变得无话不谈。

一次谈话中,高老干喝了点小酒,对庄曼道出了满腹的心事,承认父母给启动资金让他出来闯荡江湖是假的。

他说父母只器重他哥哥,把生意都交给他打理就算了,还把家族传承了很久的一个秘密告诉了他,但就是死活不告诉自己。于是一气之下,他才来到了昆明。

高老干还说,其实负气只是离开家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是来找人的。

庄曼问他要找的人是谁,他想了一下,醉醺醺的指着天花板,打了嗝吐字不清的说:

“满、满……满胜胜!”

第六十章 拿出你的态度

“至于宗主嘛,我到现在都还会幻想。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说罢,满胜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幻想什么?”魈居问。

“幻想,这个宗主会不会是我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因为那个卖糖葫芦的人说起话来就跟你一样,有些神秘兮兮,酷似先知。他说,宗主会喜欢我,救赎我,帮助我……你不许笑哦!”

她忽然害羞的警告魈居不许笑她。魈居没有说话,她继续害羞的傻笑说:

“我一直在幻想,会不会有一天,真有这么一个我命中注定的宗主突然降临到我身边,给我一段不平凡的爱恋,和我走完这一生。不过,看样子卖糖葫芦的人的人应该是随口胡诌的。”

“为什么?”

“因为我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他都没有出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等一年后保释期满,我进了大牢就更不会出现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由害羞,慢慢变成了失望。

“原来,你一直在等啊。”

“什么?”

魈居喃喃自语,声音非常轻,轻到满胜胜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在一个人犯嘀咕。

“如果我说,我就是那个宗主的话,你……”

“不可能!”

满胜胜马上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魈居的“如果”。

“为什么?”魈居有些不服气。

“卖糖葫芦的人说了,宗主会喜欢我,保护我、爱护我、帮助我、救赎我……等等等等!”

她掰起指头数了半天:

“你喜欢我吗?你会帮助我救赎我吗?不!你根本就对我爱理不理,之前为了二号坡隧道的事还赶我走来着,最重要的是,你还有个未婚妻,所以不!可!能!”

她枪林弹雨的反驳了他一通,同时还趁机抱怨了一把,及对卖糖葫芦的人的话自动锦上添花。魈居还是不服气,他举证到:

“我也帮你打怪兽了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那是梦!现在也是梦!都是梦!”

她捂住耳朵使劲的甩头,就是要否认到底,宁死不承认林魈居就是宗主。而且,她也认为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真。

“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你告诉我,笔记和宗主的事,除了你的爸爸,你还告诉过谁吗?”

不知是觉得尴尬还是真的开玩笑,见她连一丝配合的意思都没有,魈居立马识相的换了话题。

满胜胜眯眼想了一下,摇摇头……又马上点点头:

“我有告诉我的一个发小,虽然他十年前不辞而别了。”

“你为什么会告诉他?”

刚出口,魈居就认为自己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没有水准。既然是发小,很多时候是无话不谈的,满胜胜也没有对此事保密的义务。不过他还是想博一搏,看看是否自己猜对了。

满胜胜应该没有觉得这个问题有多别扭,结果对话,还是照常进行了下去:

“刚才我说过,其实20多年前那个卖糖葫芦的人对我说的话,大部分细节我都忘记了。不过那几句关于宗主的话,我倒是一直都记着呢。”

她继续说:

“我那个发小啊,是个男孩子,要说为什么会告诉他关于笔记本和宗主的事,其实也算事出有因吧。

我的发小姓梁,就住我家隔壁,我们从小相亲相爱无话不谈,一起开心一起失落,一起调皮一起成长……”

哎,又得讲她那些痛并快乐着的往事了,满胜胜讲到这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林魈居今天引出的这些话题,怎么就不偏不倚的成了她回忆录的开端:

“我的发小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他是我唯一一个暗恋的对象,如果不是他不声不响的离开,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让朱允炆有缝可钻,把自己玩进了大牢。

我的发小比我大两岁,有时候,他会故意欺负我,说话气我。他总爱说‘你看你呀胜太后,这么要强又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每当这时,我都会统一的反驳他‘你们想娶我还不嫁呢,我可是要嫁给宗主的’。”

她突然蒙住了脸,大概是再提当年,才恍悟这话真是有些令人害羞。

“你不许笑哦!”

她赶紧又警告了魈居一次,魈居“嗯”了一下。

“后来,宗主宗主的说的多了,我发小就开始在意了,就询问了我关于宗主的由来,我也就顺理成章的跟他说了卖糖葫芦的人的那件事。”

“后来呢?”

“后来?”

满胜胜觉得奇怪极了,魈居这家伙好似对宗主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么,老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后来就没有啦,我的发小也就把它当茶余饭后唠嗑的谈资,听了一个故事而已嘛。不过,我那个发小让我把他当成宗主,说他会比什么不存在的宗主更疼爱我。我真的很喜欢他,也以为他就是要陪我度过一生的人,可谁知十年前,他还是不声不响的离我而去了……”

她的声音又开始失落了。

岁月不饶人啊,满胜胜唏嘘,自己明明还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回忆了。

“好啦好啦!明明说好今晚我来问问题,你来答的,结果变成你一直在问,我答了,还不停揭我的伤疤。”

满胜胜不乐意再“喧宾夺主”继续揭秘往事了,她已经和魈居主次颠倒,从一个听众变成了讲述者,接下来该她提问了。

明月依旧在:

“你看。”

魈居突然让满胜胜看,但没有告诉她是看什么。

“看、看什么啊?”她一头雾水问。

“远处的灯塔,灯塔的旋转灯光已经熄灭了。”

“哦,它啊,我早就注意到了,雨一停就熄灭啦,你现在才看到啊。”

满胜胜一脸失望,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情况或者新鲜玩意儿,没想到这么后知后觉。

“你今天费力的去抢胡琴的玻璃球,是为了搞清楚,那个胡子大叔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对吧。”魈居又开始发问了。

没错,他说的对,不过满胜胜没有承认,她已经受够他这副好似料事如神,什么都知道却又不停吊人胃口,最后引出一堆谜团又不解迷的态度。

魈居等了一会,满胜胜憋着死活没有搭理他,继续保持着沉默。

“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魈居重复着问题。

满胜胜用手托着下巴,满不关心的“哦”了一下:

“哦,还好啊。如果你知道他说了什么,欢迎讲来听听,如果不知道,我也无所谓啊。”

其实,大叔到底说了什么,她已经心痒痒死了,不过她发誓千万不能露马脚,表现出半点她很在意的感觉,得憋着,否则又得让魈居牵着鼻子走。

魈居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着屏风后的悬崖走了过去:

“那个大叔说的是……答案,就在我给你的,从莲花池里捞出来的东西里面。”

看吧,她猜中了,这家伙又在故意卖关子,说了当没说。

“好吧,时间到了,今晚的谈话就到这了,早点休息,我要回去睡觉了。”

魈居我行我素,毫无预兆的宣布今晚的谈话到此结束。说罢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的确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满胜胜这才回过神来:

“什么?夜还这么长你就要溜啦!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跟我说的悄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见他要开溜了,满胜胜措手不及,她还有一堆疑问没有弄清楚呢。

魈居没理她,而是随便的挥挥手跟她再见,然后身手敏捷的抱着柱子一跃,洒下一地谜团,一溜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喂!骗子、神棍!你给我回来!”

满胜胜不屈不挠的爬到屏风后面,对着隔壁的房间大喊,试图把他再叫回来,可他我行我素回房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第六十一章 各自的路

魈居回房半天后,满胜胜还在忿忿不平,心想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真是可恶至极!

明明是他不请自来,说是为她答疑解惑,结果不仅没解开她的任何疑惑,反而给她迷上加迷,她现在是骑在他堆砌的谜团山上,下也下不来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算了,满胜胜叹口气,借用林魈居的话,来日方长。今天弄不明白,明天、后天……有朝一日,她非把所有的疑惑和谜团弄清楚不可。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呢?她抬头看看天。

这个奇怪的地方没有电,没有电灯,就连钟表也没有,怎么判断时间呢?她想了一想,记得胡琴说过,今晚的雨是三级,得下到凌晨三点。雨已经停了好一会了,她也和魈居打太极般唠了半天的嗑,那么现在少说也有凌晨5点左右了。

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天亮,天一亮,胡琴说要带他们去见什么姥姥和王女,她现在毫无睡意,心想要不就在床上坐着,学林魈居最爱干的事,坐等日出吧。

嗯,就这么办。

她打好主意,摸索着慢慢上了床,靠在床头抱着脚,蜷缩着傻呆呆的望着夜空。

“答案就在我从莲花池里捞起来的东西里。”

她在脑海里想了一下林魈居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答案,为什么会在那东西里呢?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虽然东西就在她的床底,可屋子里那么黑,根本就无法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

从手感和重量上来看,它确实是这个奇怪的地方不应该有的东西,但它却出现在了这里,还是被藏在水下的。难不成……它身上真有什么玄机?

就算有什么玄机,也得等到天亮或有灯笼的时候再看了。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

想着想着,满胜胜又叹了口气。

其实只要一看夜空,她就会想起那束不停旋转的灯光,和灯塔上辛苦工作的守塔大叔。她在意得不得了,大叔怎么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凭肉眼就能发现她呢?他到底说了什么呢?她是如此渴望答案。

那个大叔满脸胡腮,穿着看起来很邋遢,根本就不符合满胜胜的美学,但他的身影和面容,却一直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总会不自觉的回放大叔的样子,觉得他很亲切,让人有一种隐隐的怀旧感,甚至让她眷恋,难以释怀。

满胜胜就这样心绪不宁的胡思乱想半天,她的内心越来越烦躁,越来越躁动。她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做点什么超越常理和自己能力极限的事,也会收获一些什么。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呼之欲出。

冷静!冷静!

她奉劝自己冷静。现在呼之欲出的这种感觉,跟两年前她奋不顾身离开家,不论目的地瞎闯的时候是一样的。她认为,未知的地方会有什么东西给她答案,所以误打误撞闯进了林场。可是现在千万不可任由冲动胡来,因为现在身处的,是一个超越了常理和认知的世界。

好极了,她冷静了下来,反正林魈居也说过,明天见到人也就有定论了,虽然她已经糊涂明天要去见的,到底是那个什么姥姥,王女?还是三足金乌。

“哎……”

她习惯了叹气,不知不觉又叹了起来。天怎么还不亮啊?这令人糊涂的每一秒,真是过得心焦又无聊……唱歌吧。

她想到用唱歌来打发时间,唱什么呢?她思考了一下,唱《永流》吧。也难怪林魈居会对这首歌的歌词这么着迷,对于知道歌词典故的人来说,这是首非常有共鸣且充满魔力的歌。

然后,回忆着歌词里的故事,和这首歌创作出来以后带给她的种种难以忘怀的经历,她呢喃的唱了起来……

“芽儿青山苦行僧

胸有明雏莲花渡

儿女情长小尘世

未尝夙愿没于殇

九黎女,雪中卧

异乡人,话诀别

不知地府修罗爷

可识人间黄金殿

蒲公英草絮满天

宿命再炎聚何年

曾经换得长生丹

万劫不复冥冥水

一流,时间逆梭

天未老,命不央

二流,是神或魔

天地鬼,莫能逢……”

“哼哼哼,好极了,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些故事,能够解开这宿命之锁的人来了。鬼家小姑娘,快!到我身边来!”

“谁?!”

满胜胜抖了一下,一咕噜钻进被窝。她正唱得入戏,这黑漆漆的房间竟然有人冷不丁的开口跟她说起了话!

“哈哈哈,不要害怕,你只听得见我的声音,我并不在这里,我在28层女星宫等着你来……”

这个声音非常低沉,好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语速也很慢,却听起来浑厚、底气十足,就像一件有底蕴的古董一般,耐人回味。

满胜胜裹在被子里全身已被大汗湿透,她瞪着眼睛不敢多眨的四处瞅了半天,直到许久后,房间再没发出任何声音或动静为止。

不过,她还是不敢放开被子,心想就这样裹着,裹到天亮为止吧。

后来,在高度紧张,疑神疑鬼的状态下,她似有若无的应该是眯着了一会,然后模模糊糊的做了个梦。

这回,她确定是在做梦了,因为场景是那么的模糊不真实,甚至梦里一直在跟她说话的人,她脸一次看清他的脸的机会都没有……

她坐在一条小船上,船的另一头有一个同乘的人,在不停的倒腾着什么,致使小船左摇右晃的。

“没事的啊,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出去的。应该是这样……咦?不对……是这样?”

那个人的话很多,也几乎是在自说自话。满胜胜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好像跟那个人一起乘坐小船被困在了一个圆形海湾,或者大湖里。

那个人还在不停的倒腾,不停地自言自语。满胜胜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坐在船头,托着下巴有趣的看着那个人。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此刻很放松,觉得只要看着那个人,就会安心。

“好了,快看!”

那个人好似终于倒腾明白了,激动的让她看。她傻傻而平静的看了一眼,看到的确是一片混沌。她还是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但她莫名的开心起来,为那个人的成功而开心。

那个人费力的靠近她,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蒙住了她的左眼,在她耳畔极其温柔的说:

“我爱你,你去吧。”

她忽然鼻头一酸,心中有千万个舍不得,但她明白,分别的时刻已经到了。

“扑通!”

那个人决绝的跳进了水里,再也没有浮出来跟她说话了。

对于他要离开,她是知道的,但他真的走了,她胸有钝痛,像丢了一个器官,虽不至死,却永远会介怀自己的不完整。

那个人陪她走了很长的路,他们说好要在今夜分别。他照计划先行一步了,满胜胜难过的盘算着自己也该走了,可是……自己要到哪去呢?

第六十二章 你也会空气打怪兽

那个人,找到了他的目标、毕生追求的东西,奋不顾身的就去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他一走,她便迷惘了。

满胜胜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她必须去一个地方,没错,他们之前说好的,在海湾分道扬镳,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要去哪。她独自一人坐在小船上摇摇晃晃想呀想,直到东方既白,晨曦到来。

远处,天已经蒙蒙微亮了起来,她清楚的看到了一片海。那海的颜色是混沌的,根本映照不出太阳的光辉。在海的中间,似乎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就在看见那庞然大物的瞬间,她终于想了起来,她要去的地方,就是那!

那个庞然大物是什么?是游轮!被柴劈成两半后正在沉没的罗伊斯爱号游轮。可,为什么她要去游轮呢?她又陷入了迷惑,哎呀不管了,去了再说。

她跳下小船,发现海水只能没到小腿,这么浅的水,那个人为何就这样一去不返了呢?她纳闷,同时也急不可耐的朝着游轮连走带游的跑去。

“不要去,小满!”

突然间,不知是谁从后面狠狠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靠近游轮。她急切的回过头,这回终于可以看清楚其他人的脸了。制止她奔去游轮的人,是梁海地!

“梁海地?”她诧异极了。

“你放开我,我要去游轮。”

“你要去游轮干什么?它已经在沉没了。”梁海地拽着她,不让她走。

“就是因为要沉没了,我才要去,我有东西落在上面了,必须把它取回来。”她着急道。

“是什么东西?”

“是……是……”

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就,她只是急切的想取回它。

梁海地不准备放手让她去,不屈不挠的拽住她说:

“不许去,哪也不许去了,跟我走,我们去那!”

“那?”

满胜胜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种满对称的、富有艺术性的、被修剪成各种图案植物的豪华庄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庄园很豪华,很有艺术气息,让人感觉祥和而宁静。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不过,满胜胜又中了魔怔!现在无论什么也不能使她分心,她一心一意要到游轮去。她必须拿到那个东西,否则她无法安心。

“放开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迫使梁海地放开了她。她奋不顾身的蹚着无论走多远,都只是没过她膝盖的水,一步一步朝游轮逼近,梁海地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到了,沉没中的巨轮,不过,要怎么爬上去呢?

满胜胜站在断裂的巨轮中间,仰望高高的甲板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转过身,跟身后的梁海地商量:

“海地,你能托我上去吗?”

梁海地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并不是托举着她上去的,而是他先爬上去后再将她拉上了甲板。

终于,上来了!甲板上空无一人,接下来要干嘛呢?满胜胜又疑惑了,她还是没想起来急切想要拿到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是什么呢?她拍着脑袋想了半天……

想到了!东西就在她和魈居居住的海景房!

她撇下梁海地,风一般的窜进了二楼因为沉没而有些倾斜的客舱,找到了她的房间。房间门掩着,她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门锁着要怎么进去呢?

“咚!咚!”

正当她犯难怎么才能打开锁进到房间的时候,梁海地跟了上来,他知道她的企图,没让她为难太久,二话没说为她踢开了门。

满胜胜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根本没料到起初还强烈阻止她靠近游轮的梁海地,竟然肯帮忙。

“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拿了赶紧走吧!”

说完,梁海地反比她还着急的冲了进去。

“我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呢?”

满胜胜在房间里不停的打转,这回,她可真想不起来要拿什么了,可恶!临门一脚!

她自责的坐在床上,抱住脑袋逼自己想啊想,可就是没有一点头绪,什么都想不起来。此时,梁海地没有干坐着等她想,而是在不停的翻箱倒柜。

“是这个吗?”

他突然举着一个东西问满胜胜,要找的是不是它。满胜胜不确定的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是一个紫色的锦盒。

锦盒?她要找的是锦盒吗?好像不是……锦盒……?

她看着它嘀咕了半天……锦盒……没错!

她突然欣喜若狂。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她要找的,就是龙天炎交给她的,装在锦盒里的种子!

她跳起来一把夺过种子,心情莫名的畅快,太好了,幸亏它没有掉进海里,不然就找不回来了。不过奇怪了,她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些种子。

“谢谢你,海地。”

她开心的跟梁海地道了谢,可是梁海地却没有接受她的谢意,而是不吱声愣愣的望着窗户。

满胜胜也跟着看了一眼窗户,那瞬间,她奇了怪了。她跟魈居的房间明明是海景房,就算游轮倾斜,窗户外看到的也不应该是一片漆黑啊?

窗户好似莫名被一层黑色的东西覆盖了,但也不是纯黑,而是一种接近黑但掺杂着各种物质,非常混沌的暗色,甚至还有些流体在上面流动。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已经天亮了啊!满胜胜越想越纳闷,那层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呢?

“呜呜呜……”

什么声音?海底哭泣的老爷爷!

满胜胜忽然警惕了起来,是柴!它来了,就在外面,因为她又听到它类似老爷爷对着瓶子呼喊的声音了!

“难道!”

她看了看窗户,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赶紧拉住了梁海地的手腕,让他随她退出房间。没错,那块混沌的窗户不是别的什么,那是柴的眼睛!柴正在船外窥视他们!

“快走啊海地!”

满胜胜甚是恐惧,林魈居不在,她根本对付不了那玩意儿。她能做的,只是拉着梁海地赶紧离开房间,暂时逃离它的视线范围。不过……

“你怎么啦海地,快走啊!”

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拖不动他!他一个劲的死盯着窗户,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靠近巨轮。没事的小满,既然它要找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的把它打个稀巴烂就行了!”梁海地狂妄的说。

“什么?”

满胜胜觉得他是疯了,也对,梁海地没有见过柴,并不知道它有多丑陋,多厉害,耳朵有多灵,还有,有多小气!

果然,梁海地刚狂妄的夸下海口,柴受到挑衅立马怒吼起来,吓得满胜胜死命的捂住了耳朵。

拜托,满胜胜心想怎么好死不死的又碰上它了,再这样下去,她又得丧失心智了!怎么办?她惊慌无措的瞅着窗外怒不可遏的柴,很明显它已经在用它的枯柴手指破窗而入了!

“彭!!”

“走!海地!”

窗户破了!满胜胜毫无延迟最后呼喊梁海地一声,卯足全身气力拖他走。谁知梁海地竟然毫不领情,将她狠狠向后一推,害她栽个跟头滚到了墙角。

推她的同时,梁海地举起的另一只手,就像扔保龄球一般朝着破窗而入的柴挥了一挥,霎时一阵爆炸声起……可怜的柴仅剩的另一只眼睛被打得血肉模糊,而窗户一侧的墙体,也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窟窿!

满胜胜吃惊自己为什么要对柴用可怜这个词呢,因为它现在已经是一个瞎子怪物了!魈居打掉了它的一只眼睛,另一只又被梁海地打爆了。

满胜胜憋在墙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做梦!

她突然哭笑不得,庆幸还好这只是个梦啊,要不然梁海地也会用空气打怪兽啦!

第六十三章 “皇帝驾到”

“种、种子呢?”

梁海地那一击只是小热身,不过没等到他跟柴真正决一雌雄,满胜胜就惊醒了……是被门外的吵闹声给惊醒的。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

睁开眼,她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四处乱摸,边摸还边喊“种子呢”?而后摸了半天,她终于完全清醒了。

“吵什么吵,天亮了吗?”

她脑子跟塞了浆糊似的坐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心想明明决定不睡觉坐等天亮的,最后居然还是睡着了。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做了个梁海地也会打怪兽的扯淡的梦不说,还被门外吵吵嚷嚷的人给惊醒了。

难不成她这一觉,已经是天亮啦?要不这来星楼只有她和魈居两个人居住,外面怎么能这么吵。不过……屋子里还是很黑啊。

她下床扯开屏风,原来天还没有亮,院子里和街道上的灯笼倒是全部重新亮了起来。

熬了大半夜,身体也痛了半宿,她浮肿着脸,绷着身体勉强伸了个懒腰。

“这个这个……哎呀不行,这个吧……”

门外不断传来争吵的声音。

怎么还在吵?她纳闷了,这天都还没亮,到底是在外面吵什么啊?

她走到门边,用耳朵贴着门,想听听门外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咔嚓!”

刚贴上门,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咔擦声,她开心的后退一步,心想太好了,有人来开门了。

“吱嘎……”

门开了,门外探进来了一个头:

“红星?起了吗?”

这声音一听就是团团。满胜胜赶紧回答:

“哦!起了起了。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

“那太好了,你赶紧洗漱吧,胡琴姐很快就会来带你们去见鲫姥姥了。”

说完,团团招呼一个人,给满胜胜送来了一个木盆,盆里是清幽幽的水。满胜胜呵呵一下乐了,心想虽然不方便,但这服务可是没得说呀:

“团桑!”她得意忘形的喊了一声。一秒钟,团团又把脸探了进来:

“团桑?你是在叫我吗?”团团问。

“是呀是呀,有洗面奶么团桑。”

“洗面奶是什么?”团团不解。

“嗯……那香皂呢?”

团团想了一下:“我们有皂角粉,你要吗?”

满胜胜一下泄了气,心想这皂粉怎么能拿来洗脸呢。见她言行举止怪异,团团好心的提醒她:

“红星你别浪费时间了,胡琴姐要是来了,看见你还没有洗漱完,会大发雷霆的。我们还得伺候白星呢,你就自己打理自己吧。”

说罢,团团也吵吵嚷嚷的跑开了。

伺候白星?也就是……伺候林魈居?怪不得门外吵吵嚷嚷的,原来是在伺候他呀,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反正也没有洗面奶,护肤油什么的就更不用期待了。好奇心使然,满胜胜赶紧就着清水,囫囵的往脸上拍了拍,再用衣服擦干净,迫不及待的跑出屋子凑热闹去了。

“哇塞!”

刚跨出屋子,眼前的阵仗就把她看呆了。

只见两排侍女打扮的人,顺着楼道的边缘排着队,整齐的向后延伸过去,手里面还端着各色各样的衣服,装饰品等等。

“胭脂你进来!”

叫胭脂的女人端着衣服走进了魈居的房间,她一走,后面的侍女便走上前填补了她的空位。满胜胜明白了,这些侍女原来是在排队等待进入林魈居的房间。哇塞!她惊呼,白星的待遇就是高啊!这哪是伺候白星,根本就是在伺候皇帝嘛!

不过,林魈居的房间怎么吵吵闹闹的,莫不是刚才那些吵闹声就是从他房间传来的?而且,就他一个人,穿得了这么多衣服吗?

满胜胜又好奇了起来。她赶紧冲进了魈居的房间,心想赶快去看看,林魈居是不是被这群人绑成了圣诞树。

果不其然,一进房间,她看见魈居竟然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瘫坐在椅子上,从他生无可恋的眼神可以看出,灵魂已经出了窍了。

“OHMYGOD!”

简直是奇景啊!满胜胜捂住嘴。

两个侍女正拉扯着林魈居的头发不停摆弄,但是左右摆弄半天,就是不知该怎么梳才好。再看看身上,三个侍女正在一脸疑云的为他穿衣,越穿表情越不对劲。绿色的里衬、红色的披风,还有颈子处那迷一般的蝴蝶结,这都……什么流行?

“噗噗,哈哈哈哈……!”

见了这身奇葩装扮,满胜胜实在是忍不住魈居那副灵魂已出窍、你们随便玩的表情,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听见她的嘲笑,魈居终于是灵魂回归了。他依旧一动不动,斜着眼睛瞪了一下她,顺便再瞪了瞪正在拉扯他头发和衣服的人,眉眼间透露的杀气,吓得侍女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

“哈哈哈哈!”

满胜胜可不怕,她依旧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每多看他一眼,她就得多笑十秒钟。

“你们,这是要干嘛呀?”她捂住已经被笑痛了的肚子问。

团团一脸犯难的回答:“你别笑了嘛红星,胡琴姐交代我们为白星梳洗打扮,好带他去见鲫姥姥,可是我们三足城几乎都是女人,不知道该怎么打扮男人,你看看这身打扮怎么样?”

怎么样?满胜胜又想笑了:

“不、不怎么样,比东北棉袄还花哨,比二人转还滑稽,哈哈哈哈……”

她倒是无所顾忌,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团团却满脸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她犯难,满胜胜死命控制住了想笑的冲动:

“好吧好吧,我来帮你们,把他这花花绿绿的衣服脱咯,给我看看其它还有什么衣服。”

满胜胜心想,就这么个没有镜子、洗面奶、化妆品的地方,她们连自己都打理不好,更别说打理男人了。

听了满胜胜的话,团团她们就如看见救星降临了一般,赶紧照着她说的话去做。

团团一招呼,端着衣服的侍女纷纷走了进来,好让满胜胜慢慢仔细的挑衣服。扎头发的侍女走了出去,为魈居穿衣服的侍女也照她的话办,毫不犹豫的脱下了魈居的衣服。

魈居现在光溜溜的,浑身上下就只剩满胜胜给他买的打折椰树风情游泳裤,脸还被披下来的长发横七竖八的给盖了起来,乍一看,跟流离失所醉卧街头的流浪汉并无区别。

“对了,要见的这鲫姥姥是什么人呀?”满胜胜问团团。

“鲫姥姥是三足城最有权力的人,是三足城的统治者。”团团恭敬的答。

“嗯…..也就是皇帝……不、太后呗。”

满胜胜忍住笑意开始动手挑了起来,这一件、还有这一件……七挑八选,她自信的为魈居挑出了一套自认为很符合他气质的衣服。

第六十四章 开始登天

“行了行了,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面吵吵闹闹的害人静不下心,交给我吧,你们在门外面等着就行,很快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对了,把那件黑色的羽织给我留下,它是什么做的?”满胜胜问。

“这件羽织是用乌鸦的羽毛做的。”团团答。

“那这天气穿起来可不热死了。”她挥挥手,让团团干脆还是拿走吧。

“这个,是王女特地要让白星穿上的。”团团有些为难的解释到。

满胜胜皱了皱眉头,心想既然有这么严格的礼仪要求,干嘛还招呼一堆不会打扮人的侍女过来。

“好吧好吧放这吧。”她接受了羽织,心想反正热的又不是她。

团团和侍女们全都退到了门外,关上门,还是能听见她们急躁不安的声音。

“来吧林场长,让奴婢来伺候你更衣。”

满胜胜冲着魈居眨眨眼,学着电视剧里的奴婢给他行了个礼,随后捞起一件衣服抖了抖,兴趣盎然的这就为魈居打扮了起来。

“哇塞,这材质这款式,就跟拍古装片似的。你赶快把它穿上,我来给你系腰带。”

她兴趣盎然的把衣服扔给了魈居,魈居也是被刚才那堆女人折磨怕了,相比之下,他还是相信满胜胜的审美的。

满胜胜在他腰上绕了一根黄色手工编织细腰带,嘴里不停的数着圈数:

“一圈、两圈,嗯……76CM,标准。”

魈居低头看了她一眼问:

“你是裁缝么。”

她得意的回答:“拜托,我可是开过艺人经纪公司的人,作词作曲时装设计什么我不会。我的旗下有歌手,有模特,还有演员。我经常给我的那些男模特量尺码,他们的身材好得不得了。(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说着,她口水都快流下来的花痴一笑:“不过,魈居你的身材也很棒,该有的肌肉都练出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两年来一直督促你上山砍树、除草啊,瞧给你这小肌肉练的。”

系好腰带,她得意忘形的拍了拍魈居结实的胸,示意这是她督促的效果。

“这样挑个净色随便穿一穿就好了嘛,再加个起色但不扎眼的腰带做装饰,即稳,又能修饰身形。”

她边打扮,边解说,好似非常享受这份差事,也许,她在借此怀念以前的那些工作的时光吧。

“好啦,魈居你坐下来,我要帮你把头发都束上去,瞧你头发都快长得跟个女人一样了。”

魈居乖乖的坐了下去。满胜胜扯下自己头上的发圈,为他系上了一个小马尾,剩下的头发随意的半散着,衬托出了魈居平日不问世事,洒脱自在的气质。

“好啦!完工,你自己把羽织穿上,站起来我瞧瞧。”

魈居照做了,他穿上了厚重的羽织,笔直的站在了满胜胜跟前。

满胜胜上下不停的扫视了几遍,检查着是否有遗漏和不协调的地方,好在没有。最后,她才正式的看了魈居的脸,以确认整体感觉。

他的脸,她看过了无数次,可最近她发现,自从魈居的性格在悄然变化以来,每次与他对视,她的心情都不一样。有时,还会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反正就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就对了。

她耷拉着眼皮低下了头,然后再抬头,以一个全新的由衷的心情赞美了他:

“魈居,你今天可真帅。”她真诚的笑了一笑。

魈居看了看她的脸,并没有为她的夸赞而面露喜色,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还暗叹了一口气,不过没让满胜胜听出来。

“吱嘎……”

满胜胜打开了门,调皮的弯起身子,做了一个恭迎的姿势:

“当当当当,皇上驾到!”

魈居面无表情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只是随意的往楼道上一站,一句话没说,一直吵吵嚷嚷的楼道却突然间安静了……

这气氛……好尴尬,就连魈居都有些不自在了。

侍女们都在看他,还有团团。她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脸上不仅清楚的写着“帅气”两字,还有眼里无不流露的仰慕。

满胜胜记得团团说过,这三足城几乎都是女人,看她们这幅反应,搞不好,林魈居会是三足城里最帅的男人?不得了,她心想要是让她们看见了以前美妁的男模特们,那还不瘫在地上走都走不动啊。

不行,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看来林魈居今天的主打表情应该是招牌的“冰山”,虽然有改变了,她还摸不准变化的规律。她得做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这楼里尴尬的气氛。

“啊那啥,团团,这身打扮可以去见那个什么姥姥了吧。”她故意问。

“可、可、可以。”团团结结巴巴回答。

“那太好了,我的呢?要给我穿什么啊?”

“咦,红星你的衣服昨晚不给你放在房间的凳子上了吗?”

满胜胜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穿了呀,就是这件,不是也要给我新的衣服吗?”

团团赶紧解释:“哦,这就是红星和我们平民穿的衣服。”

“啊!”

满胜胜惊呼:“这不就跟昨天在雨噬林穿的那件是一样的款式吗?他穿的这么华丽,我就穿这粗衣大麻布的去见太后啊!”

什么太后不太后的,团团有些不知她所云。满胜胜一下泄了气,可后悔帮林魈居打扮了。这下好了,一起来的,一起去见太后,这家伙光鲜帅气,而自己却灰头土脸,没有化妆没有打扮,穿得还跟个洗脚婢一样。

“团团,给白星打扮好了吗?”楼下传来了一个讨厌的声音。

“糟了!别抱怨了红星,胡琴姐来了,小心挨骂。”

胡琴只在楼下一喊,团团立刻紧张了起来,奉劝满胜胜一定要谨言慎行,否则定会挨骂。

隔了一宿没见,本来满胜胜都快忘记昨晚的遭遇了,结果胡琴的声音一响,又勾出了她对雨噬林和她的坏映像。

“好、好了胡琴姐,我们这就下来。”

团团赶紧回应胡琴,让侍女们让开道,领着魈居他们不敢耽误的下了楼。

天还是黑的,好在所有的灯笼都亮了。他们下到来星楼外,见胡琴已经领着昨晚那支队伍齐刷刷的站在门口了。胡琴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眼睛永远都在头顶上。

“入列。”

她喊了一声,没有指名道姓,团团却知道是在命令自己,赶紧插到了队伍中间。

随即她斜眼看了一眼满胜胜,满胜胜也毫不客气的看了她一眼:

“啧啧啧,这雨噬林的雨,还真是……不同凡响啊,瞧瞧你这小脸蛋哟,啧啧啧。”

胡琴不知又在演什么戏了,她伸手准备去捏满胜胜的脸,却被魈居给拦住了。

满胜胜搓搓自己的脸,心中不免泛起疑云。

“哼哼,真可怜,她还不知道吧,自己的脸......”

“你走还是不走。”

胡琴不知又想装模作样的说些什么,但被魈居冷言冷语的驳了回去。她冲着满胜胜讽刺一笑,喊道:

“挑起灯笼,出发!”

“你,你走我后面。”她对魈居道。

“你,走团团前面。”她指着满胜胜说。

最后,她气势磅礴的对所有人大喊:

“大劫将尽,苍星此来赦众生,点灯!开始登天!”

第六十五章 轸星宫轸水蚓

“点灯!开始登天!”

“嗡!!!!!!!!!”

胡琴话音刚落,也不知是谁走在后面,突然冷不丁的敲了下锣,“嗡!”的一声吓得满胜胜把头一缩!

她抹抹胸口,回头瞪着敲锣的那个人,心想这还真是去见“太后”啊,敲锣打鼓,用得着这么土的宣告方式么!

而后,她抬头看了看由柳星宫开始便绵延向上的青石阶梯。(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台阶两旁挂着的灯笼,自胡琴那句“点灯”后,一个接一个犹如波浪后推前涌般全都亮了。更像两排赶着去通报的士兵,马不停蹄的朝上奔跑。

它们要跑到何处?满胜胜更抬头看。原来,它们要去因为太过抖直和遥远,凭肉眼怎么都望不穿的,云雾之上的那座大殿。那就是所谓的登天吧,自己也要到那去。

见此,满胜胜暗自感叹,天呐!那大殿已经是直插云霄了,这石梯,也叫人望而生畏。

队伍出发了,满胜胜跨脚踩了踩阶梯,不料突然脚下一软,双腿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她实在是饿得有些虚弱了,但她明白,腿软的另一个原因,是胡琴的话让她耿耿于怀。(www.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什么劫难,什么苍星,她根本就不明白。但那些话却在跟她共鸣,就像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值此终于到来一般。

来了,又是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她要去那里寻找答案,那座通天大殿。那个人,也在不停的督促她,就是昨晚对她说话的那个低沉、浑厚而缓慢的声音:

“来吧,快到我的身边来。”

它又在说话了!

“呼呼……”

满胜胜跌倒在石阶上,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刚才又魔怔了,脑海里那些呼之欲出的冲动,简直是要逼得她人格分裂。

“没事吧红星?”

团团赶紧从后面将她扶了起来。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饿。”她不好意思的解释到。

“昨晚不是给你吃的东西了吗?”团团说。

“那东西哪能吃得下…..我是说,我吃不惯,呵呵。”满胜胜想想这话好似欠妥,自己不吃不代表别人也讨厌,所以改成了吃不惯。

“是吗,胡琴姐也吃不惯,可我觉得挺好吃的呀。”

胡琴也吃不惯?满胜胜心想,即不怕雨,也吃不惯这里的东西,难不成她还真是外来人?

“诶,团桑!”

满胜胜小声的叫了一下走在她身后的团团。

“红星,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团桑呢?我叫团团啊。”团团很疑惑。

满胜胜随口胡诌了一下:“哎呀,在我们那啊,什么什么桑,就是……可爱的意思,我是觉得你可爱嘛,才叫你团桑的。”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红星。”

满胜胜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这团团可真好骗:

“团桑,我们这就要去见鲫姥姥了吗?可是天都还没亮呢。”

“天?早就亮啦,你没看到这大街小巷的灯笼吗?还有这么多行人呢,他们都知道白星今天要去见鲫姥姥,都激动的跑出来观看呢。”团团突然很开心的说,好像连她也挺激动的。

“看灯笼?这哪是天亮,顶多只能叫灯亮吧。”满胜胜还是不懂。

“红星,过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了,现在确实已经是早晨8点了。三足城灯笼灭,是子夜1点,灯笼再亮,便是早晨6点。”团团解释到。

“为什么啊?”满胜胜有些隐隐不安。

“因为……三足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太阳,被永远的锁在了雨噬林的外面,你见过的,就是那张巨大的光屏。我们都被永远的困在了黑夜里,到不了白天的那一侧。”

“.…..咦?什么?!”满胜胜大吃一惊。

“嗯,所以三足城永远不会天亮,我们就用灯笼来预示时间。不过鲫姥姥语言说,光明就要来了,给三足城带来光明的就是白星,所以大家才这么激动的目送白星去见鲫姥姥。”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大概明白了一丁点。她瞅瞅四周,的确有不少人整齐的站在两旁正在围观他们,再加上这敲锣打鼓的阵仗,就像是在凑哪家姑娘出嫁,花轿从自家门前过的热闹一样。

“那,鲫姥姥在哪?我们还得爬这种笔直的石阶多久啊?”满胜胜再问。

“鲫姥姥在第28层的女星宫,我们在第3层柳星宫,还得爬25层呢。”团团道。

“神马??”

听完满胜胜又是脚下一软,她暗喊天呐!自己真的已经饿得头都晕了,咬牙坚忍爬了半天,连柳星宫的地界都还没有出。而一抬头就能看见的那些延绵抖直的青石阶梯,哪辈子才能爬得完啊!

见她哀嚎,团团噗嗤的笑了起来,赶紧安慰她道:

“没事的红星,我们这的人可都是把能登上28层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你初来乍到,就已经能去28层了,应该高兴并自豪呀。”

“高兴?自豪?我不要!给我吃饱了,我宁愿一辈子待在最下面,干嘛非得爬那么老远来折磨自己,又不是我们那的某些教徒,还成天想着去面圣。”满胜胜特别不屑的发表己见。

见说不过她,团团改了口风:“好啦好啦,专心的跟着走吧,大家都在爬呢。你也就爬这一回了,坚持等下来了就好了。”

满胜胜点点头,心想可不是嘛,嘴上倒是喊着苦,可哪有临阵退缩的机会。

“第四宫,轸星宫!轸水蚓――开!”

终于,跟团团交头接耳说下悄悄话打发了些时间,这柳星宫可算爬完了。

胡琴在队伍的最前头,神叨叨的喊了一句,接着抽出鞭子大鞭一挥,只闻“啪”的一声巨响,大大的“轸星宫”牌坊下,便开启了一道,好似快要破裂之前的,肥皂泡表皮上混沌不已的颜色的门扉。

“那是什么?”满胜胜赶紧问团团。

“胡琴姐是这28宫的掌门人,只有她才能开启每个宫之间的门扉,不然就算你到达牌坊,没有她开门,也会被牌坊下看不见的门挡在外面。”

哦……怪不得胡琴整天耀武扬威,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搞了半天,是个当大官的。至于什么官嘛……保安?

哈哈哈哈,满胜胜自觉好笑的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比喻还是蛮贴切的,看门的嘛,不是保安是什么。不过,笑了两下,她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了,干嘛小肚鸡肠的搞这些对方又不知道的小孩子把戏。

“轸星宫……轸水蚓……?”

满胜胜跟着胡琴和她的队伍,平稳的穿过了轸星宫的牌坊,朝着下一个牌坊费劲的爬去。她摸摸下巴,嘟囔着这些牌坊的名字,好似有些熟悉啊……

“诶团桑团桑,下一层是什么宫啊?”她好奇的问。

“下一层,是……翼星宫。”

第六十六章 女星宫的观星池

“翼星宫?柳、轸、翼……28宫28层……28星宿?”

满胜胜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觉得这些宫的名字都很熟悉,搞半天是按照28星宿来命名的。(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胡琴说,南城的雨淋了就会昏昏欲睡,从昨天玉鲆淋了雨的反应来看,这下7层应该就是南方七星了。

哇塞,真讲究,她真想赶快见见这即会预言,又能把这三足城管理得这么讲究的鲫姥姥。

不过……朝圣之路果然是步步艰辛,她好不容易逼自己激发的热情,随着石阶的越爬越高,也渐渐的被浇灭了。

太饿了,太累了。

她跟着队伍机械的朝上爬着,心想这“朝圣之路”可一点都不寂寞。因为一路上,根本不乏围观的群众,纷纷驻足在梯子的两旁,跟大明星驾到似的,对林魈居投去崇拜的目光。

“翼火蛇、开……张月鹿……开!”

又爬完了几层,这南方七星总算是走完了。

满胜胜大喘粗气,心想人是讨厌了点,但不得不佩服胡琴的体力确实好得没话说,又是爬又是喊还连带挥鞭子,结果大气也不喘一下。

她顺便偷瞄了一眼林魈居,他一直跟在胡琴后面,也是体力惊人。自己则是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地方,这一路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开开小差,再跟团团聊聊天,也不知道跟着队伍到底爬了多久,当满胜胜浑身已被汗水湿透,再也心无杂念只管一心向上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终于来到了女星宫的正门前。

女星宫没有牌坊,只有一座宽广无比、气势恢宏的大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这里是三足城的最高处,“女星宫”三个大字显眼的伫立在大殿的前额。

满胜胜赶紧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此时,那些个抖直的阶梯,半截已经埋没在了浓浓的雾气之中。这就是登天啊,她唏嘘,那些曾经让她望而生畏的“天梯”,如今已被征服并踩在脚下,心中的成就感,绝对难以言喻。

太棒了,她来了,一直让她从雨噬林外开始便魂牵梦萦的通天大殿,还有大殿后五彩斑斓的流星雨。

她看了看女星宫后的天空,正交织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的确妙不可言。但那些忽闪忽闪的流星,隔得近了反而看不清模样了。如果你去看过歌手们的演唱会,就会发觉离屏幕越近,反而会越看不清屏幕上面演的究竟是什么。而现在满胜胜隔着女星宫看流星群,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些流星变抽象了,它们依旧是五彩的,但颜色似乎都融到了一块,看起来已经不像流星了。她还听到了它们发出的“滋滋”声,就像带着电流在坠落一样,或是电光火石碰撞的声音。

它们坠落到哪去了?这女星宫后面的悬崖下是什么?满胜胜已经开始着了魔似的想去一探究竟。

“女星宫……三足金乌……开!”

“啪啪!”

胡琴又抽了一鞭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

“三足金乌?”

满胜胜别扭了一下,虽然她记不清这28星宿,东南西北各7星的名字和对应的动物,不过这北方女星,对应的应该不是三足金乌吧。

“其他人在殿外守着,白星红星,你们跟我进来,鲫姥姥在里面的观星池等着你们。”

胡琴一声令下,队伍迅速由一列纵队,演变成了一条横队,把守在女星宫的前面。

“跟我来吧。”

胡琴让魈居他们随她进入大殿。此时天空一条闪电划过,满胜胜抬头,心想难不成又要下雨了?

女星宫宽广又气派,里面的装潢和摆设也品味独有。满胜胜左顾右盼,发现这女星宫竟然没有门,四通八达的。宫内的主要承重体是柱子,就是柱子上仙气飘飘的各色纱帘,清晰的划出了每个殿的轮廓。

宫内的第一个大殿,有一个圆形的莲花池,跟在来星楼他们洗澡的那个差不多大小。莲花池的正对面面,搁置着一副用藤蔓编制而成的椅子,大概平常会有人坐在上面戏水。

胡琴继续领他们走着,越往深处走,就会发现这女星宫是殿里有殿,而且每一个殿里都有一个大小不一的池子,且是相连的。

“到了。”

踩着池子边缘七拐又八绕,也不知绕到了宫内的哪个地方,终于,胡琴说“到了”。

满胜胜昂着头,好生打量了眼前一块青色的,正在迎着微风漫舞的纱帐。站在帐外,并不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但能断定里面有人,还有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似在唱歌,又好像不是。

“蹬蹬……蹬蹬……”

她附耳倾听,这纱帐里面,好似有人正在演奏乐器,但她听不出是什么乐器发出来的声响。她看了一眼两边的柱子,柱子上刻着“观星池”三个金色的大字。

“喂,人带来了。”

胡琴插着腰,对着纱帐里生硬的喊了一声。

见状,满胜胜很是诧异,因为她听说今日要见的鲫姥姥,相当于清末位高权重的慈禧,怎么这胡琴竟敢如此言语放肆,难道里边的人还不是鲫姥姥?

……

没有人回应胡琴,她很不耐烦的把眉毛一皱,干脆一脚踢开了纱帐,然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满胜胜瞄了一眼魈居的反应,他并没有迟疑,而是跟着胡琴肆无忌惮的走了进去,见状,她也只好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乖乖,这女星宫到底是有多大啊!满胜胜又傻眼了。

她觉得自己跟着胡琴已经在宫里绕了很久,看见这观星池殿后以为已经是最后一个殿了,没想到,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大殿!不过,这个大殿终于是有殿门的了,虽然没有牌子标识出它是叫什么名字。

此刻,满胜胜也终于明白这个殿为什么会叫观星池了,因为殿中央依旧有一个池子巨大无比,估算一下应该比一个标准游泳池还要大。而巨大的水池上方竟是没有房顶的,一抬头,便能欣赏到那片七彩的流星群。

池子的四周湿哒哒的,好似有水正在往外冒,但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池子的中间,有一个舞台,此时,几个侍女正在上面拨弄着一些乐器,还有人在唱歌。

歌者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痛苦,嗓子也已经疲得几乎喊不出声了,有一个还在咯血!但依旧不停咿咿呀呀的唱着。原来满胜胜在纱帐外听到的声音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昨晚有人来报说你生气了要见我,怎么,我来了又不说话,该不会已经气死了吧?”

胡琴一如既往操着目中无人的口气,一进去就对着池对面并没有人的地方喊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鲫姥姥

不、并不是没有人,不过满胜胜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观星池对面,有一坨巨大的、湿哒哒的、正在融化的……冰淇淋?正在抬头望着星空!没错,这个比喻是很奇怪,可满胜胜看到的就是这样,她也没有更形象的比喻了。

那坨“冰淇淋”一边融化,还一边自动生成,就像甜品店里不停喷涌的冰淇淋机。所以不管液体怎么往下流,它都不会缩减体积或改变形状。而流到地板上的液体,最终变成了清水,要么汇进观星池,要么流淌到池子的四周,怪不得池子周围湿漉漉的。

不过,冰淇淋怎么会抬头看星空呢,因为它有头啊!没错,它是有一个头的,还是一个双下巴!

……满胜胜的内心已经词穷了,她真的无法理解眼前这坨东西或这个……人?

“喂,真的死了?”

胡琴又对着“冰淇淋”不屑的喊了一句,这下,它可算有反应了。

“哼哼哼,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我要是死了倒还不用这么劳师动众了。我是在看这星星啊,越来越密集,看来这宿命啊,步步逼近啦。”

冰淇淋说话了!浑厚而缓慢,满胜胜认得出这个声音,就是昨晚房间里跟她说话的那个。

“胡琴,你快看。”

冰淇淋将手一抬,浓浓的液体马上在一侧自动开出了一个洞,从洞里莫名其妙的伸出来了一只手,指向池中央相继咯血的歌女们。

那明显是只人的手,满胜胜好像看出了点门道,难不成这个人是藏在冰淇淋里面的?

“你看呀,她们都为我唱了一宿的歌了,我不准她们停,她们一直唱呀唱呀,唱到声带出血、破裂,发不出声音但是还得唱。(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la 提供Txt免费下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冰淇淋问胡琴。

胡琴斜眼看了一下池中央已经精疲力竭的歌女,又转过去瞪着那坨融化中的冰淇淋:

“因为,昨晚我没来见你呗。”

“哈哈哈!”

冰淇淋笑了起来,浑厚有力的声音好似一台超低音炮音响,震得他们脑子直发晕:

“没错,但我并不是为了你不来见我而生气在惩罚她们,她们也是自愿为我歌唱而死的。胡琴,我真的很生气,但更失望。你忤逆了我的命令,想在雨噬林害死红星。”

满胜胜突然竖起了耳朵,跟她有关的话题来了。

胡琴没有说话,不过她低下了头,表情变的有些怪。

“你过来胡琴。”冰淇淋语重心长的呼唤了她。

她踟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踩着水吧嗒吧嗒的走向了冰淇淋。

冰淇淋满意的点了点头,点着点着,忽然面露凶光!整个身子用力一抖,把覆盖在表面的粘液瞬间炸成碎片弹了出去,撞到障碍物后,在障碍物间来回反射。被抛到高空的,则直接落成了雨。

冰淇淋这一炸,让胡琴根本来不及反应,她抵挡不住水滴快速回弹形成的冲击力,应激的抱头躬下了身子。不过此时,她明显感觉有人从后面捏住了她的双臂,贴着她,为她挡住了部分的攻击。

看着漫天的水滴犹如子弹一般朝自己弹了过来,满胜胜也跟胡琴一样措手不及,马上抱着头蹲了下去。不过她感觉那些高速回弹的水滴打在身上并不疼,反而像被谁开玩笑的用手指戳了戳似的。

水滴就跟子弹似的,在观星池殿里杂乱无章的乱反射了半天,当它停下来时,观星池殿中烟波浩渺,几乎是谁也看不清谁。

大殿安静了下来……

眼瞅着没动静了,满胜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发现自己身上黑漆漆的。怎么回事,难道是这水太脏?

她低头将衣服拎起来看了一看,发现这不是林魈居更衣时穿的那件乌鸦毛羽织吗!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了?而林魈居却在一旁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哈哈哈哈。”

冰淇淋又在跟台低音炮似的笑了,不过这下,满胜胜抬头一看,它已经不是冰淇淋了,而是一个个子修长,披着满头银白色如瀑布般直到脚底的长发、满脸长满了褶子的……时尚老太太?

是的,她又词穷了。为什么要用时尚老太太来形容呢,因为此人无论从身材、发型还是皮肤的光泽度来看,都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可唯独她那张满是褶子的脸,还有声音,出卖了她已经是一个老太婆的事实。

“鲫姥姥,你想杀了我吗?”

胡琴顿时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她金刚怒目,难以置信的看着从炸裂的冰淇淋中走出来的时尚老太太。同时也不忘转身看看刚才是谁帮她挡住了水滴的攻击,不过身后早已是空无一人了。

原来她就是所谓的鲫姥姥!

面对胡琴的质问,鲫姥姥不紧不慢的坐下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还是操着浑厚而缓慢的声音,慢慢解释到:

“你跟我打了这么久的交到,难道还不清楚,我鲫姥姥是个怎么样的人吗。我只是在对你想伤害红星的行为小施惩戒罢了,更何况今天‘天字派’的宗主也在这,这水根本就伤不了你半分。”

说罢,鲫姥姥身子不动半分,眼神却明显在看林魈居,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显露的表情,着实让人难以揣测。

“哈哈,天字派的少宗主可真是个善良的人,不计前嫌,为胡琴挡了雨,还为‘鬼家’的姑娘披上了防雨的外衣。如此灵敏的的观察力和速度,就算是身为‘地字派’的老生我,也不得不佩服。”

原来如此,鲫姥姥的一席话,将她“冰淇淋”外衣炸裂瞬间发生的事给一语道破了。胡琴的雨是魈居为她挡下来的,满胜胜的羽织也是魈居为她披上的,速度的确惊人。只是,满胜胜现在更加晕头转向了,什么天字、地字、鬼家的姑娘,已经把她的脑子打成了麻花结。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胡琴扭头看了一眼林魈居。她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手掌还不停揉搓着刚才被魈居抓过的手臂,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回味。

魈居并没有回应她的眼神,而是一如既往绷着脸,至始至终都在盯着鲫姥姥。胡琴难得识相的又把脸转了回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满胜胜看出她好像害羞了。

“阿嚏!”

满胜胜突然毫无防备的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在观星池回荡了半天,她不好意思的蒙上了嘴。魈居看了她一眼,鲫姥姥也看了她一眼,还有胡琴。

鲫姥姥被她的举动给逗笑了,把“低音炮”调至最大声,“震耳欲聋”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终于来了,鬼家的红星小姑娘。”

第六十八章 正在交谈

“嘿嘿……”

真尴尬,满胜胜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头,她听不懂什么鬼家不鬼家的姑娘,腼腆的冲着鲫姥姥笑了一笑。[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她脱下羽织,赶紧把它还给了魈居,还道了声谢。魈居盯着她的脸接过了羽织,直到把羽织抱在了怀里还在看,看得她开始不自在起来,赶紧将脸别了过去。

魈居对着鲫姥姥问:

“这雨……”

“这羽织是金乌的吧,是用金乌的羽毛做成的,水火不侵。哈哈哈,她想得可真周到,兴许是怕我会伤害白星吧。”

不知魈居是想问什么,却被鲫姥姥的问题先发制人的给盖了过去。

“来,胡琴。”

鲫姥姥又在呼唤胡琴了,可惜她一副伤透了心的表情,再也不愿意去到她的身边。

“哎,也是一个傻孩子。”鲫姥姥叹了叹气:

“我只是嘴上说说要惩罚你,其实怎么舍得。你在别人面前,在红星和白星面前桀骜得像个女王,为何在我面前,就总是闹别扭呢。你好好看看这场雨,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鲫姥姥轻轻的抬了抬手,观星池的雾气马上化了开来。

“你看池中间的歌者们,再看看她的脸吧。”

“我的脸?”

满胜胜愣头愣脑的指着自己的脸,心想这鲫姥姥干嘛要胡琴看她的脸。

胡琴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表情确实变得有些诧异。见她的反应,满胜胜更是按耐不住,赶紧把脸扭向魈居,彻问他自己的脸到底怎么了。

“我的脸到底怎么了?从昨晚开始,你就跟团团使眼色开始瞒着我了吧。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现在没事了。”魈居话如清水般的回了她。

现在没事了?那之前是有什么事咯。满胜胜疑惑不解的揉搓着自己的脸,同时看向了观星池中央舞台上的歌者,因为鲫姥姥让胡琴一看她的脸,二看舞台上的歌者。

“啊啊啊……吁吁吁……好了!”

歌者又在咿咿呀呀的了,不过跟之前第一眼见到她们的时候,状态是大相径庭的。之前是垂死般的吟唱,现在不仅声音清脆了不少,整群人的状态也跟起死回生般畅快了许多。

“这雨是有治愈效果的吧。”

魈居终于问了出来。

“嗯,没错,你是通过红星的脸看出来的吧。”鲫姥姥说。

魈居重新又看了一眼满胜胜,似笑非笑的回答:

“没错。如果让这个臭美到极致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雨噬林的雨水腐蚀到红肿如猪头,长满了比筛子还厉害的红疹的话,估计她早就随便找个池子自尽去了,那你们的如意算盘也就打不成了。”

说罢,他和鲫姥姥都心有灵犀的笑了起来。

听完魈居这番话,满胜胜大惊失色,后怕的捧起了自己的脸,唏嘘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这下你肯过来了吧,胡琴。”鲫姥姥还是不屈不挠的想让胡琴去到她的身边。

胡琴低下头考虑再三,瞅了瞅林魈居满胜胜,又瞅了瞅舞台上的歌者,内心不知还在挣扎什么。

“鲫姥姥……鲫姥姥……呜呜……”

这时,有一个歌者开始呼唤起了鲫姥姥,没喊两声,突然泣不成声:

“对不起鲫姥姥,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呜呜……”

然后,其他歌者也跟着哭了起来,好似犯下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一样。

“哎……”

鲫姥姥长长的、慢慢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就像一阵冬日的风,冷冷的刮遍了观星池的每一个角落。其中夹杂的失望和无奈……闻着无不感同身受:

“哎,折腾一宿也累了,你们回去好生歇息吧。并不是你们的错,如果你们能办到,也就不用红星和白星来到这里了。”

说罢鲫姥姥挥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去休息。歌者们给她行了一个礼,灰心丧气的相继离开了。

离开时那灰心丧气的眼神,让鲫姥姥忍不住扶额苦叹:

“哎……鬼家小姑娘,你能站到舞台中央去吗?”

她对着满胜胜招了招手。满胜胜不太确定的指着自己问:

“鬼家姑娘……是在叫我吗?”

“哈哈哈,当然是啦!”鲫姥姥边笑边点头:

“是啊,你还不知道这鬼家是什么东西呢,还有这屡次救你于危难的天字派少宗主,和……很多很多事。”

说完,鲫姥姥试探性的瞅了一眼林魈居。

“天字派……少宗主?”

满胜胜疑惑的也看了看他,心想鲫姥姥为何一个劲的叫他宗主呢。算啦,似有玄机、没头没脑的话最近听得实在是太多,就算她有刨根问底的精力,也没有人会给她一个简单明快的回答。

“好吧,看来鬼家小姑娘有些为难了,那我还是叫你红星。现在,你能站到舞台中央去吗?”鲫姥姥说。

满胜胜心想自己有说不的余地吗?

她没有多想的转身,跳过池边通向舞台的梅花形状石墩,去到了舞台的正中间。

鲫姥姥对她的行动很是满意,微笑的点点头道:

“昨晚,是你在来星楼唱歌吧,什么‘芽儿青山苦行僧……’”

“嗯。”满胜胜点头。

“你看,我为你撕碎了我的外衣,它化成了雨,治愈了你本是满目苍夷的脸。作为回报,你能为我弹奏一曲吗?”鲫姥姥接着说。

能拒绝吗?满胜胜心想。她现在哪有心思弹什么曲子,肚子饿得头发昏就不说了,现在脑子里塞满了疑问,曲谱都不知被挤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她耷拉着眼皮,看了看地上堆着的各种乐器,实在是无心弹奏。

“这件事啊,她们办不成,只有你才行。你看着地上有这么多乐器,选一把你擅长的谈给我听吧。”鲫姥姥催促说。

地上有胡琴、琵琶,还有许多其它的甚至是满胜胜不认识,不会拨弄的乐器。

她身不由己的捡起一把胡琴,还“睹物思人”的看了一眼真人版的胡琴。

胡琴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表情有些愣,还不时的偷瞄了林魈居好几眼。满胜胜也看了一眼魈居,发现他一直死命的盯着鲫姥姥。

满胜胜冷哼了一声,感觉现在的气氛和心情真是比扭魔方还复杂。

“二胡。”

满胜胜看着手里这把胡琴嘟囔,那就随便来一段“二泉映月”吧。

说罢,她有模有样的坐下来,十分专业的拉起了名曲《二泉映月》的片段,可惜拉着拉着,她突然把琴弓一扔,满腹心事的捂住了脸。

“什么鬼声音!”

她不可控制的发起了小脾气,觉得这二胡的声音今天听着怎么就跟鬼哭狼嚎似的,简直像寡妇的哀嚎般不堪入耳。

还是弹琵琶吧……

她扔掉了胡琴,捡起了琵琶。

第六十九章 成长就是舍身娶义

“来吧!欲饮琵琶马上催、古来征战几人回!”

满胜胜抄起琵琶,心中突然大气凛然的回荡起古诗词来,快速拨弄琴弦,肆意发泄着心中的郁结和不满。[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此时,整个观星池殿,竟也因为一首琵琶曲,让人自觉荡气回肠。

“嗯,急……急不可耐!”鲫姥姥跟着琵琶的节奏摇头晃脑,边听,还边给出了点评。

“嗯,荡气回肠……”她继续点评。

“哈哈哈,好极了!”鲫姥姥拍拍手。

满胜胜头冒虚汗的停止了弹奏,不行了没力气了,她几乎饥饿到晕眩。回想从在游船吃了几口面包当早餐之后到现在,她已是颗米未进了。

“哈哈哈,造孽的小红星啊,你得再忍忍。你刚才的曲子,把你现在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和寻找出路的心情,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回去啊,回到你的世界。”

鲫姥姥听出了她的心声问。

“嗯嗯嗯!”

满胜胜绝不含糊的点头。

“那你是想一个人回去呢,还是想带着白星一起回去。”鲫姥姥又问。

“当然是两个人一起回去啊!”满胜胜不假思索答。

“那如果我说,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写一首足以打动我的歌,我就让你回到你的世界,你愿意吗?但是只能是你一个人回去。”

这回,满胜胜稍微考虑了一下:

“愿意啊。”她答。

听见答案,鲫姥姥哈哈又笑了起来:

“也就是你愿意将白星无情的留在这,自己一个人回去是吗?”

满胜胜点点头再次确认:“是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你就能忍心把白星他一个人留在这永远没有光明,食难下咽的鬼地方?”鲫姥姥瞪大了眼睛。

魈居好似也挺关心这个问题,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悄悄斜着眼看她。

满胜胜摇了摇头,突然笑了一下调侃着说:

“你们留不住他,他神着呢,又会打怪兽,会跟你一样神邹邹的讲话,还很会做菜。其实没了我,他肯定‘咚’一下就跟变魔法似的从你们眼前消失,然后回到我们的世界去。”

“哦!哈哈哈哈!”

听了她的答案,鲫姥姥十分畅快的笑了出来:

“真是有趣的姑娘啊,哈哈哈哈!”

魈居把眼神又挪回到鲫姥姥身上,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知对满胜胜的回答到底作何感想。此时,胡琴在一旁暗中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眼神。

“好吧,那我再问你,如果你能把歌写出来并打动了我,但是我要你在你和白星之间做出选择,只有一个人能回去,你选谁?”

鲫姥姥又开始发问了,这回应该是个难题了。或者说,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看满胜胜怎么去化解答案的尴尬了。结果,满胜胜还是一点都不假思索的即刻回答了她:

“那就让他走吧。”

……这个回答,好像跟大家默认的答案是相反的。鲫姥姥严肃的看着她问:

“为什么?小姑娘,我问你这些问题,可不是在试探你的品德,你可是要为你的答案负责的。”

这个回答,似乎就连魈居也感到有些吃惊,他干脆扭头直接看向了满胜胜。

满胜胜稍稍沉默了一下,把眼皮深深的耷拉了下去,埋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快溢出的眼泪。不过,魈居已经发现了。她有些哽咽的说:

“很久以前,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人对我说过,不要为了这片面的世界,过度透支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是句很好的人生格言,但它没有成为我的信条。因为我这个人快言快语,心里根本兜不住任何秘密,我就是一个高兴了哈哈大笑,难过了哇哇大哭,觉得饭菜不和胃口,就满大街小巷去找美食的疯女人。

我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多片面,它就是我看到听到的那样真实,难道,它还以什么我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的方式存在吗?至今为止,我都是这么反问我自己的,所以把那人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现在我懂了。其实,那个人,是在告诉我人生莫测,如果我学会隐忍、隐藏自己,就会遇事不慌,从容面对。可惜我没有学会,所以被一场牢狱之灾一下击碎了我生命的全部。说白了,我就是太天真。

昨天,刚刚掉进这个世界,看到巨大的光屏将我和魈居分开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了一些预感和想法。它可能想把我留在这里,或者我已经属于这里了,但我竭力把这些想法兜进了心里,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慌慌张张拉着魈居诉说一通的。

它们让我急躁、难眠、甚至难过,我想过我可能回不去了,但是能把事情装进心里的感觉真好。因为你刚才说只能选择一个人走的时候,我发觉因为有了这些心事,即使我的预感成真了,内心的波澜却没这么大了。

以前我大大咧咧的,又大小姐脾气,做什么都好大喜功沉不住气。经过这两年的磨砺,我的心能装下更多的东西了。所以卖糖葫芦的人是对的,他的话,我早该牢记的。

所以让魈居回去吧,我悟出来了,他才是卖糖葫芦的人的信条的实行者,而我就算后知后觉也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回去,等着我的不过是一座偌大的监狱,监禁我的肉体还有灵魂,直至腐朽。

那我还回去干什么,又了无牵挂。

他回去,可以继续经营林场,找寻失去的记忆。他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可爱又善良的未婚妻等着他回去照顾呢。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好惊讶和歧义的。”

满胜胜解释完了。她抬起头,心情忽然如释重负。为什么会对这些陌生人袒露心声呢?她自己也不明白。但总感觉是到翻牌的时候了,就好像这是老天为她安排的唯一一次,能够断定自己是否已经成长了的机会。

这下,她再也不用费心去遮掩,眼里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她嫌弃自己真是太爱哭了,动不动就掉眼泪,但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悲伤、孤独,和无助。

“你说你了无牵挂,难道你就不想你的父母吗?”鲫姥姥没给她点喘息的时间,继续发问。

她抹了抹眼泪,十分沮丧的回答:“想啊。但我爸爸可能是失踪了,也可能早就死了。我家里有一个弟弟很有出息,我妈是巾帼强人。长年以来,我任性的胡作非为,给他们抹黑、添麻烦。其实我回去,也只是他们的累赘罢了。”

现场突然沉默了……

魈居一语不发的看向了她,胡琴也在一旁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就一瞬间,谁也没有瞧见。

鲫姥姥又是一阵叹息,她缕缕头发,像是在梳理着遥远的记忆: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然后,我把他关在了雨噬林外的灯塔之上,还把他很重要的东西扔进了水里。”

第七十章 苦口婆心

“关在了灯塔上?”

灯塔……

满胜胜嘀咕了一下,心想难道是那个邋遢的胡子大叔?

“他可是个有能耐的男人呐,我还把他非常宝贝的一件东西,藏在了这三足城的某个地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鲫姥姥继续捋着银发道。

“然后呢?”

满胜胜实在是想知道更多关于胡子大叔的事,鲫姥姥却只是奉劝了她一句:

“什么也别问,答案,你得自己去找。”

然后继续独裁的发问: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吗?”

不知道鲫姥姥还想问什么,但魈居截断了她。也许他心情不太好,因为他的脸此时绷得很难看。

“嚯嚯,哈哈哈哈!天字派的少宗主好是苛刻呀,我也就问了几个问题瞧把你不耐烦得。嗯……我闻到了。”

鲫姥姥使劲吸了吸气,好像真有什么味道令她十分陶醉:

“就是这个……我想要的,但是还不够。”

她缓缓站了起来,满头的银发顺着身体自然垂下滑进水里,跟水巧妙的融为了一体,就好似这满池的水,都是她的发丝一般,然后沿着池子向胡琴走去。

她边走边说:“这哭哭啊,是好事。你说这人呐,是天下生灵中七情六欲最饱满的,但为何总是要去追寻快乐,撇开悲伤呢?殊不知,当哪天悲伤悄悄溜走了,没了它陪衬的快乐,将会变得多么空虚和假!”

她走到了胡琴身边:

“胡琴,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是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孤寡老人,躲在你出生的海湾,看着你出世、到成长。你不信,直到我把你带到这三足城来,让你管理、建设这里。你做的很不错,把三足城管理得井井有条,成为了这里的女王。”

说着,鲫姥姥把胡琴轻轻搂在了怀里:“我不是不知道你迫害红星的初衷,你也一直在置气,为何我会把你亲手建立起来的国家,对王女拱手相让,让她来统治,还把你贬降成为一个忙里忙外的启门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我就是知道,才不要红星进入三足城的,只要她死在雨噬林,一切就结束了不是吗?”

胡琴歇斯底里,忽然咬牙切齿的瞪着满胜胜。。

“不你并不知道!傻孩子啊……”

鲫姥姥赶紧抚慰她的头,把她又往怀里抱了抱,语重心长的说:“你哪里知道这个中缘由,就像你不知道为何红星白星会如我预言中降临一般。不是我预言得好,而是,他们是乘着宿命之风而来的。

说到宿命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的宿命与他们无关,但你强行要跟他们的宿命扯上关系,这是逆天而行,不可以的胡琴。”

鲫姥姥明确的摇了摇头:“我也知道,你在为我忿忿不平,觉得王女那个小丫头凭什么能骑在我头上。让我来告诉你吧,不是我怕她,打不过她。鲫姥姥我打不过拗不过的人多了,但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或让步。”

“那是为什么?”胡琴问。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乱了。宿命之风再次一刮,什么都乱了,我和王女必须扭正它,让它恢复到之前的平静。所以我得和王女合作,让那些扭曲它的人从哪来就回到哪去,包括你,胡琴。

你对我的子孙后代们犯下的错,我可以不追究你,甚至想帮助你逃过这个劫难。我试过了,带你到三足城。可是现在,一切都要回归原点,该受的惩罚,该走的命运,你就得继续走。”

鲫姥姥字字铿锵起来:“胡琴,你看啊。”

她放开了胡琴,并让她抬头看:“这些,就是终结这扭曲的世界的星星们,它们越来越密集了,说明那个时刻即将到来。你再看看这观星池的水。”

鲫姥姥指着池子说:“你是知道的,以前的我只要手轻轻一挥,便能翻起惊涛骇浪。可如今的我,只能藏在这女星宫里,披着一件圣水做的外衣,企图让它能拯救一切。不可能啦,痴人说梦而已。

所以胡琴,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早点了结这宿命吧。我们需要白星,需要红星。你是一条引线,能帮姥姥我,好好引导红星吗?”

鲫姥姥的语气十分诚恳,她的确想好好开导胡琴,可惜胡琴半知半解,无法完全参破鲫姥姥话中的玄机。

因此,鲫姥姥干脆又道出了另一层玄机:

“我还有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朋友,多久呢?我不太记得清了,大概有两千年以上了吧。它是一颗金灿灿的银杏树,它本来可以活得更久的,三千年、四千年,甚至一万年……但是它放弃了。

我这个朋友啊,从出生开始便悠闲的伫立在一座山头上。那时,山的周围很荒凉,在它身旁出没的,全是些虎豹豺狼,它感到很孤独。

后来,它渐渐长大了,那座山的山脚下也有了一个小小村子。村子越来越繁荣,让它跟前也变得门庭若市起来。因为人们会赶着牛羊从她身边经过,有时把它当做一种寄托,也有人跟它分享喜怒哀乐。

它开心极了,再也不觉得孤独了。即使没过几十年,一批新面孔总是会替换那些它熟悉了的面孔,它知道,那是村子难以避免的轮回。有新生儿降生,就会有人化为星尘。

就这样,它享受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和人们带给它的欢声笑语。直到那一年,突然再没有人赶着牛羊从它跟前过了。它很纳闷,人们都去哪了。

然后那一天,村里来了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青年,迈不动步子晕倒在了它的身下。它认出来了,这个青年,是不久前才出生,放牛总会经过它身前的小孩童。

它不明白,怎么才一眨眼功夫,这孩童竟长这么大了。后来它细想,原来并不是一眨眼的功夫,而是生命对于它来说太无足轻重了,它几乎感觉不到它的流逝,但自己的一眨眼,就是普通生灵的十几年啊。

后来,它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再赶着牛羊,欢声笑语的从它身旁经过了。原来是村子里闹饥荒了,老天不愿意降雨,大地干涸,没有庄稼没有牛羊,村民几乎都饿死了。

对它来说,这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它并没有感到饥渴,但人们却在它眨眼的功夫,煎熬苟活了不知多久。

在被饿得皮包骨头的青年出现的那天,它死了。

死之前,它把自己的养分和生命力送给了大地,让大地开出了五彩斑斓的花儿,再祈求我分一些雨水给村子,让它周围长出了野菜和浆果。村子里的人通过采食野菜和浆果,熬过了饥荒。

后来,人们很纳闷。熬过了饥荒,终于等到大地重生,万物都在复苏,可为何这颗巍峨的老银杏树反而腐朽了呢?人们觉得,是银杏树贡献了自己的生命,唤醒了大地,拯救了他们。于是,村民将大树的躯体供奉了起来,给它挂上了红丝带,每天每年的来朝拜它,热热闹闹的。

它真的死了吗?我很好奇。

我时常化作云彩去探望它。有一天,我发现,老银杏树的枯干上,抽出了一颗新的绿芽。我欣喜若狂的呼唤它,但它没有回答我。我想,它是不是重生了,刚刚醒来,还听不见我的呼喊,或是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婴儿,还不会说话……”

鲫姥姥有些沉浸在了她的故事里,一个关于奉献的类似神话的故事,不知真假。

“我并不是要效仿我的老友银杏树,也没觉得它的自我牺牲有多么高尚。我只是慢慢的体会到了,再没有人快快乐乐的从它身旁走过的那些年,它感到的孤独和寂寞,甚至苍凉,比两千年来的任何一段时光都来得刻骨铭心。

胡琴,你也需要答案,也必须跟红星一样自己去寻找。你知道,什么是时间么胡琴?”

鲫姥姥再次语重心长的问了胡琴,期望她能懂得自己苦口婆心的用意。

第七十一章 多重与抽象

“你知道,什么是时间么胡琴?”

又来了,鲫姥姥无始无终、让人不得要领、且似有玄机的问题。[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胡琴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没有作答的意思。

“哈哈,好吧!那红星小姑娘,你来说说,什么是时间。”

见胡琴不回答,鲫姥姥立刻把问题抛给了满胜胜。

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想着胡琴都能扮酷不理她,自己也索性不答,或者摇头假装不知道糊弄一下好了。不过,一抬头,她发现鲫姥姥正用殷切不已的目光盯着她,只好盛情难却的回答了。

时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笼统了,她思考了一下,随便一答:

“时间就是……你问我几点了,我看了看表,回答了你,这就是时间啦。”

满胜胜觉得这个问题,是没有固定答案的。毕竟时间是非常抽象的东西,不能单纯从广义或狭义的某一方去给它下定义。而且……满胜胜不确定鲫姥姥是否听得懂,什么叫“手表”。

“哈哈哈,没关系,你的回答简单明了,我能听懂。”鲫姥姥说。

满胜胜赶紧捂住了胸口,心想这老太太会读心?还知道手表是什么东西!

鲫姥姥继续沿着池子边缘踱步向前,边走边慢慢说到:

“其实,时间是捉摸不透的。它是自己的王,不可能任人摆布,也从不偏袒任何人。时间又是周而复始包罗万象的。

三足城的时间早就停止了,当很久之前,太阳照耀在雨噬林外再也不动的时候,便停止了。三足城的人们,被时间永远困在了黑暗之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时间又似乎没有停,它反而更加疯狂的追赶着三足城的人们,为了赶上另一个时间的步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所以,时间又是多重的。

你背负了多少重的时间?是被时间追赶着?还是你的时间已经停止了?”

鲫姥姥突然指着满胜胜,言笑不苟的问。

满胜胜愣了一下,这回,她可是真的被问懵了,赶紧无知的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答案。

鲫姥姥转了个身,还是沿着池边朝胡琴走了回去:

“所以,你得去寻找答案,否则就会被时间耍得团团转。胡琴也是一样,你的时间,停止了吗?”

鲫姥姥走回胡琴跟前,也摆出言笑不苟的脸,一本正经的问了她。结果可想而知,胡琴根本没有作答的意思。

“你更答不上来,所以,跟红星一起寻找答案去吧。”

说罢,鲫姥姥走回了她之前一直坐着的位置,也就是满胜胜所在的舞台的正对面,缓缓坐了下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表情也有些麻木了,不知是乏了,还是终于开始介怀胡琴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其实满胜胜很是疑惑,她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胡琴和这个鲫姥姥到底是什么关系。按理说,鲫姥姥在这三足城的地位,不是太后,也该算是太后摄政皇之流,而且看起来还很有能耐。怎么胡琴,就敢在她面前不停的造次和摆脸子。

“好啦红星小姑娘,这些你以后都会知道的。”鲫姥姥突然说。

满胜胜尴尬的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又被读心了?

“也不能老在这磨叽,毕竟宿命这事儿,要一语道破是不可能的,先顾好眼下要紧。红星小姑娘,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可是真的,你可要铭记在心啊。”鲫姥姥接对着满胜胜说。

刚才说的话?那么多还神叨叨的,哪句啊?满胜胜不明白。

“我让你为我写一首歌,如果这首歌能打动我,我就把你送回到你的世界去,和白星一起。怎么样,你答应吗?”

“真的能回去吗?跟魈居一起!”满胜胜激动的看着鲫姥姥问。

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鲫姥姥点了点头,提点她到:

“这要费点时间,你的歌必须打动我,也只有一次的机会,而且,必须在那个时间唱给我听才行。”

“那个时间?”

“没错,那个时间。不能早,早就没效果了。也不能晚,晚了,一切就来不及了。”

“那……到底是哪个时间啊?”

满胜胜越听越糊涂。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没人能琢磨和驾驭时间,所以我也说不准那个时间究竟是什么时间。你自己拿捏去吧,觉得时机到了,自然就成了。在那之前,你就安心的,留在三足城吧,具体的,胡琴会给你安排。”

“胡琴。”

说罢,鲫姥姥叫了一声胡琴,不过她还是没答应。

“胡琴。”

她又叫了一声,语气明显苛刻了不少。

兴许是见鲫姥姥有些发怒了,出于忌讳,胡琴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不是对着鲫姥姥。而是转身面对着满胜胜:

“我知道我只是你无聊时候的一颗棋子,所以我也暗下决心,一定要走赢这盘棋!你说的那些话我听不懂,也知道你带我到这三足城,只不过是为了在等他们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我不会照做的,我不可能让红星活着离开女星宫,我会让三足城永远存在,即使一辈子都看不见太阳!”

说罢,胡琴抽出身后的鞭子,发疯似的冲满胜胜挥鞭而去!

“不许再执迷不悟了胡琴!!”

鲫姥姥大喊一声,她怒了!

就在胡琴挥鞭的同时,她用手使劲一挥,观星池的水便跟活了一般向上一怂,形成了一面水遁,挡在了满胜胜和胡琴之间。

满胜胜见状不甘示弱,赶紧站起来抄好琵琶,准备与胡琴一战。

“胡琴是绝对冲不破这道水壁的。”

鲫姥姥泰然处之,一边安逸的捋着头发,一边这么认为。直到胡琴的鞭子硬生生的将水壁劈成两截,挺直的水壁就跟得了软骨病一般跌回池里为止。

“什么?!”

鲫姥姥诧异不已的站起来,再次拨弄池水,使之变成了一只巨人的手,捏住胡琴将她逮了回来。

“胡琴!你的鞭子难道有……!”

鲫姥姥即刻质问胡琴,鞭子是否有玄机,不料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被她抽了一鞭子。

鞭子打上鲫姥姥身后,她的脸一分为二,半边直接融化成了水,流得满大殿都是。

“反正一会你就会恢复成人形了,休息一下吧鲫姥姥。”

胡琴瞪着地上她融化而来的水冷冰冰的说。

说罢,抄起鞭子,她准备对满胜胜发起另一轮攻击!好在此时,不知谁及时的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地上。

“谁!”

她大呼一声,扭头只见一只黑色的大乌鸦停在了林魈居的肩膀上。

是林魈居搞的鬼?她咬起了牙。不管是谁,只要鞭子在手,档她者,就等着挨鞭子吧!

她摆好姿势,不由分说的准备攻击魈居,但此时,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了出来:

“大胆胡琴你执迷不悟!还有你鲫灵川!你也太磨叽了!”

第七十二章 这是烙印

女星宫的某个角落传来了一个声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la

胡琴似乎认得这个声音,抬头轻蔑的喊了一声:

“王女?”

此时,观星池殿内正对池子,也就是之前满胜胜注意到的,唯一有殿门但没有名字的大殿,轰隆一声开启了。

那殿门非常厚重,凭肉眼就能断定不好好下点力气,是绝对推不开的。而现在,厚重的红色殿门,竟然自己吱吱嘎嘎的开了。

“哇哇!”

停在魈居肩膀上的乌鸦,见殿门一开,哇哇的扑腾着翅膀,快速的飞进了大殿。之后,站在一个女人的肩上,随她又走了出来。

“呵呵,你醒啦王女。”

没想到仅剩半边身体的鲫姥姥,此时还能一如既往的讲话。

王女有些摇摇晃晃,好像走得不太稳,若不经风似的。

“我再不醒,恐怕你就化为一滩血水了吧。怎么样,没想到胡琴的鞭子上会镶了那东西吧,你还是认为她只是个单纯,爱耍性子的女人吗?”

王女一边嘲讽鲫姥姥,一边晃晃悠悠朝池边走了过来。

“胡琴,鲫姥姥一再容忍你,给你悔改的机会。你却一再胡作非为,不仅想对我三足城进行独裁统治,还想害死我请来的客人满胜胜,你好大胆子啊!”

满胜胜!

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要么红星,要么什么鬼家女,满胜胜感觉自己都几个世纪没有听到别人叫过她的名字了。现在王女这么一叫,真是让她倍感亲切。

她放下抵御胡琴攻击用的琵琶,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女,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可惜隔得有些远,天很黑,观星池被胡琴和鲫姥姥刚才这么一搅和,又变得水汽缭绕,根本就看不清王女的样子。[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你的三足城?呵呵,不要脸。你没听鲫姥姥刚才说,三足城,是她对你拱手相让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三足城了。”

胡琴对王女冷嘲热讽,不过,这王女应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哼!无知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也不好好想想,这城既然叫做三足,必定跟我三足金乌脱不了关系。在我不在三足城的这段时间,是鲫灵川擅作主张把你带回来的。我看她也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贪图新鲜好玩,结果引来的却是一匹狼。”

什么?她就是三足金乌?如果魈居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是她邀请自己来的咯!

为了确定,满胜胜看了一眼魈居,却发现他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根本漠不关心,而是在一旁奇怪的,对着一颗柱子喃喃自语!

他这是在干嘛?满胜胜一头雾水,难不成柱子也成精了,他正在跟他对话吗?

“金乌,你还说我磨叽,既然我已经成了这幅德行,你也醒了,还不快让它速速开始!”

鲫姥姥又开始插话了,不知这声音是剩下的那半身体发出来的,还是地上的那滩水。

满胜胜扔下琵琶,一脚踢掉了挡路的乐器胡琴,朝正对着柱子神经兮兮说话的林魈居走去,想看看他到底在魔怔个啥。

胡琴就像一台人肉监视器,满胜胜移动到哪她就跟到哪。见她离开了舞台,胡琴操着鞭子对她继续进行攻击。不过刚一挥鞭,意图就被王女发现了。

王女一个口哨,从天空召唤来了两只乌鸦,一个俯冲对准胡琴就开始乱啄!见王女在对付胡琴,鲫姥姥即刻挥动仅剩的一只手臂,弹起水弹为她赶走了乌鸦。然后……她们三人不知怎的竟然较上了劲!

满胜胜有惊无险,趁她们三人互相较劲的时候,已跑到了魈居身后,然后听见一句:

“一个月后盘龙见!”

紧接着就被魈居反手推了回去。

同时,魈居抬手就是两条火龙喷射而出,烧死了王女的乌鸦、贯穿了鲫姥姥的水壁,把整个观星池的水汽熬烧、蒸发殆尽。

“彭!”

一团火星在无人的池中央炸了开来!随着声响,观星池终于清静了。乌鸦、水壁、水汽还有争吵……什么都没有了。现场干干净净,殿内视野清晰。

魈居的火焰终结了一切,不留一丝痕迹得让人不禁怀疑,刚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胡琴和满胜胜张着嘴几乎看傻了眼。特别是满胜胜,眼前快速闪过“凡人无用”四个大字。

她已不确定,自己还在地球上吗?眼前这些人好像都会魔法,还一个比一个厉害,拍神话剧,也不过如此了吧!

“呼……”

魈居吹吹手上残余的火焰,淡淡的说了一句:

“吵死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魄力十足,殿内立刻停止了争斗。

王女放走重新召唤来的乌鸦,无视鲫姥姥和胡琴雀跃的跑到魈居面前问:

“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好像跟他很熟络的样子。

因为魈居的火焰,观星池的水汽已经全部蒸发殆尽。就在王女往魈居这边靠的时候,满胜胜终于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怪不得这位王女,也就是三足金乌能亲切的喊出她的名字,还不停护着她,跟魈居也表现得很熟络。当然了,原来王女,就是小又啊!

满胜胜惊了!

金乌就是小又,小又就是金乌?还是说,金乌跟小又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王女,眼也不眨的分析着她的举手投足。

像,真是太像了,从发型、身高、细长的眼睛及整体感觉来看,跟小又就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小又不会说话,而王女可以,甚至还有些毒舌。

察觉满胜胜正在不可思议的打量自己,王女可爱的冲她眨了眨眼道:

“哈哈,你终于来了。”

这股俏皮的可爱劲也很像小又……

满胜胜对王女的话毫无反应,还在脑内不停的分析比较。见她已经搞不清状况了,王女索性往她身上一扑,捧上脸低头就是一亲,直接把唇叠到了她的唇上!

“什么?!”

满胜胜这才惊醒过来,感觉嘴上湿漉漉的,她居然被小又强吻了!

她使劲推开王女,擦擦嘴,双眼间充满了不解与惊愕。胡琴皱起眉,瞪大眼睛嫌弃的看着王女,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哈哈哈!”

王女才不顾周遭人的眼光,得意的大笑起来,吐着舌头对鲫姥姥和魈居得意的说:

“这是烙印。先下手为强,可不能让地字派把我天字派的鬼娃娃抢走了。”

听到这话,鲫姥姥居然急了,蹭起半边身子对她嘲讽道:

“哼哼哼,她鬼娃娃和我地字派的少宗主可是是青梅竹马,你如何能抢走?再说了,你个小小黑乌鸦,也不问问你们天字派宗主的意思,说烙印就烙印?”

“黑乌鸦?”

金乌把眉毛一挑,不甘服输的回击鲫姥姥:

“哼,你个只有半条命的臭水沟少在那洋洋得意了。还青梅竹马呢,你们少宗主十年前早就扔下鬼娃娃跑啦!”

第七十三章 再见,你去吧

王女和鲫姥姥互不相让,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满胜胜还在回想着王女,也就是小又那枚湿哒哒的吻。没想到,她走路飘飘忽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跟鲫姥姥互损起来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而且……难不成她好那口?

她尴尬的看了一眼魈居,发现魈居也尴尬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扭过了脸,干咳两声道:

“咳咳,那家伙的老巢已经找到了。”

哪个家伙什么老巢?满胜胜习惯性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这句话挺奏效的,让王女和鲫姥姥立即停下了争吵。

“哦,对哦,刚才我还问是不是有消息了,怎么一不小心和这个老东西吵起来了。”

王女可爱的眨眨眼,朝鲫姥姥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万万没想到,这鲫姥姥一把年纪,一直表现得高深莫测的,这下,居然也跟个小孩似的对王女嗤之以鼻,然后盯着魈居,似乎也在渴求着信息。

“怎么样?找到了在哪?”

王女迫不及待的问。

“在龙吸寨,一个月后,天地鬼三派都会在那集结,届时一切自当迎刃而解。”魈居答。

“哼哼哼,我地字派宗主已经回来了,想必是他把那阉人的老巢给找出来的吧,哈哈哈哈!”

鲫姥姥得意的笑了起来。

见她得意忘形,王女使劲把眼珠向上一翻,朝她使了个白眼。

“哼,不要脸,你……”

“好啦,不许再吵了。时间紧迫,开始吧。”

本来王女准备跟鲫姥姥再打一次嘴仗的,却被魈居训斥了。

也是,时间紧迫。[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王女和鲫姥姥互看了一眼,刚还在吵架来着,现在却双双点头,暗中达成了协议。

“那我就即刻去把它召唤过来。”王女对着魈居说。

魈居点了点头。

王女看向满胜胜,似有深意的笑了起来:

“我爱你,你去吧。”

说完,她张开嘴,从嘴里吐出来了一个萤火虫似的光点。

光点越飞越高,飞到满胜胜眼前依依不舍的绕了几圈后,“咻!”的一声变成流星,拖着黄色的尾翼闪电般冲出观星池和女星宫,不知去了哪里。

满胜胜的目光一直跟着光点直至它消失。当她回过头的时候,王女已经失去意识,两脚一软朝着大地扑倒下去,还好魈居扶住了她。

魈居抱上王女,转身面朝满胜胜:

“满胜胜。”

魈居叫了她一声。

“嗯?”她嗯了一下。

“……满胜胜。”魈居又重复的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不过表情变得有些踟躇。

“干嘛呀?”

她奇怪的看着他,心想已经答应他了,干嘛要连喊自己名字两次,而且……还是用那么奇怪的表情。

这是什么表情?

满胜胜跟他四目相对,觉得他的眼神在闪烁,在用力的看着自己,好像有许多的话想告诉自己,可就是说不出口。

算了,踟躇了半天,魈居放弃了。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第三次呼唤了她的名字:

“满胜胜。”

“干、干嘛呀,你说啊!”满胜胜皱着眉,心焦的看着他。

“你去吧,再……见。”

“扑通!”

等等,他那到底是什么表情!满胜胜瞪着眼睛,心慌张的跳了一下。

魈居冲她笑了,就在他说完再见的时候。她没见过他这么怪异的笑过,不是开心的笑、不是嘲讽谁时的冷笑,而是一种类似苦笑但更为复杂笑容。

“你去吧……”

她脑海里回荡着他的话。他要让自己去哪里?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再见呢,难道……是他要去什么地方,而且为什么不干脆的说“再见”而是有意的顿了一下呢?

魈居保持着让人难以揣测的表情,抱着王女转过身走去了她出来的大殿。

“等、等等!”

见他不给解释,头也不回的抱着王女就走,满胜胜赶紧跟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胡琴就像满胜胜的影子,或者把她当影子。她移动一下,她绝对不会落下半分。

她捏着鞭子,威胁满胜胜绝对不能离开她的视线。满胜胜没空理她,一心只想去追魈居。

于是乎,她们两人都朝着魈居跑了过去。

“你们两都给我站住!”鲫姥姥忽然发话了。

她仅剩的半截身子飞了起来,联合池水又形成了一块新的水壁,挡住了满胜胜的去路。隔着水壁,满胜胜模糊不清的看见魈居已经抱着王女走进了大殿,然后轰隆一声关闭了殿门。

他真的走了?

满胜胜试图绕过水壁追进去问个清楚,岂料鲫姥姥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腾,卷着水壁朝她和胡琴翻涌而来,水壁变成漩涡瞬间便将她们吞噬。

她们吐着气泡,感觉像掉进了洗衣机一样,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随着水流飘来荡去,且感觉水压越来越重、晃得他们七荤八素!现在根本身不由己,她们无法睁眼、无法呼吸!只能任凭漩涡带着自己四处跌宕,不知会被卷到哪去!

终于,闭着眼睛在水里体验了一番洗衣机滚筒的滋味以后,漩涡最终将她们摔了出去。

咳了老半天水,她们抬头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出了女星宫外。

此时,女星宫外正下着雨……

“诶!快看,有人从宫里被水卷出来了!”

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两个人从女星宫里被水推了出来!闻见动静,从满胜胜她们进去开始便一直守在门外的胡琴小分队,纷纷好奇的过去围观。

“胡、胡琴姐!”

小分队队员诧异的叫着胡琴的名字,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如此落魄的被鲫姥姥给扔了出来,当然,还有满胜胜。

“快、快起来胡琴姐!”

小分队伸手想扶胡琴一把,却被她不领情的给打了回去:

“让开!”

胡琴气愤的蹭起来,朝着女星宫不死心的奔跑而去,满胜胜也同时站了起来,朝着女星宫跑去。

她们两几乎同时到达宫殿,毫不犹豫的借着身子往里冲,却连宫殿的牌匾都还没越过,就被一面混沌的空气壁给弹了回去。

结界?难道进不去女星宫了?

胡琴抽出鞭子对着空气壁泄愤似的连抽了好几下,可最终还是进不去。

“别徒劳了胡琴,就算你鞭子上镶嵌了那东西,也是打不破我这看不见的水壁的。”

原来是鲫姥姥的水壁。

“为什么!”

胡琴发疯似的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从今天起,任何人除非在我召唤的情况下,不得进入女星宫。所有人听好了,从现在起,各司其职,准备迎接‘逆日’的到来!”

鲫姥姥的声音在整个三足城上空清楚的回荡!满胜胜不明白这“逆日”又是个什么东西,但整个三足城的百姓却为之疯狂、欢呼。

欢呼声就如潮水,从底下的柳星宫一路推涌到女星宫跟前,就连胡琴的小分队也忘形的手舞足蹈起来。

第七十四章 真相同盟

“你退下吧胡琴,跟着红星一起去寻找答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红星小姑娘,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我们‘那个时间’再见。”

鲫姥姥的声音在女星宫上空回荡。

“可……林魈居呢?”满胜胜拍着水壁问。

“白星也有自己的职责,从今天起,他就留在女星宫的金乌殿了。你们会再见的,只要你去找到答案。”

金乌殿?满胜胜知道,一定就是王女居住的那个大殿。原来林魈居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分开,他那句“再……见”是这个意思。

“可恶!神棍。”她暗骂他。

鲫姥姥的声音消失了……

“哗啦啦……”

雨越下越大。此时很远、远在雨噬林山外的那座灯塔,射灯又在不停的转圈了。

“胡琴姐,给你伞。”

见雨势越来越大,小分队殷勤的递给了胡琴伞,可惜胡琴还是没有领情,推开伞走到了满胜胜跟前。

隔着雨,她们心照不宣的恨着对方。胡琴先行动手,一把扯住满胜胜的衣领毫不客气问:

“你说!他们在殿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白星到底为何而来?绝不可能只是鲫姥姥预言的那么单纯,仅仅是为了逆日。”

“什么?你居然问我?”

满胜胜想推开她,无奈她力气真是太大了:

“你成天和鲫姥姥混在一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在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满胜胜怒吼胡琴到。

“你敢隐瞒,我杀了你!”

胡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但没有下致命的力气。

受够了,满胜胜真的已经受够了,无论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对话也好,胡琴将她玩弄于鼓掌的屈辱也好。她闭上眼,卯足全身力气将她向后一推!

她意外的赢了一次,胡琴摔在了地上:

“别再喊无谓的口号了,也别再耀武扬威的对我挥鞭子,我不怕!你要真想杀死我就用力气掐啊,或者只要让你的小分队一人捅我一刀,我肯定就躺在这了,但要是捅不死我,我一定会反抗到底的!”

满胜胜毫不畏惧对胡琴宣战。(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胡琴咬牙切齿,怒抖着身体站起来,抬手就朝她挥了一鞭!

满胜胜赶紧抱住头,心想这么近又没有遮挡物的距离,铁定要受皮肉之苦了!但是……

“咦?”

鞭子怎么没抽上来?

满胜胜疑惑,心想这鞭子都抽出来了,怎么半天还不打在自己身上。

她瞄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她身前,还是背对着她的。不用想,鞭子肯定是被他拦下来了。这个人是谁啊,难不成又是林魈居?

不、不是林魈居。

满胜胜看得出来,胡琴显然对这个男人的感到很吃惊,而且定是熟人:

“玉鰈!”

胡琴诧异的看着男人。

“胡琴,鲫姥姥说休得无礼,不许再伤害红星了。她让你按她的命令,把那件事办好,然后履行自己的职责,迎接逆日的到来。”

叫玉鰈的男人说。

“呵呵,抛弃家人的狗腿子也来命令我了,让开!把鞭子还我!”

胡琴对玉鰈着一阵羞辱,并企图夺回她的鞭子。玉鰈不卑不亢,放开了鞭子,对胡琴好生劝解:

“不要用你的鞭子去思考问题,它给不了你答案。胡琴,事已至此,你为何不听听红星的见解,而是急于对她挥鞭相向呢。”

说罢,玉鰈自动退到了边上,好让她们能互相看到对方。

胡琴消了消气:

“你真的不怕死?”她问满胜胜。

“这种问题有什么必要吗?谁会不怕死,但当死亡追赶你的时候,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殊死一搏?

你要是真想杀了我,我肯定要放手一搏,若你只是说说而已,我何惧之有?”满胜胜大气凛然的回答。

“你不怕吗?白星离开了你,就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胡琴继续问。

“人生要害怕的事太多了,这绝不是我遭遇过的最糟糕最害怕的事。鲫姥姥和林魈居都说过,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如果鲫姥姥能给你答案,你这么胡作非为的苦苦相逼,她早就告诉你了。

胡琴,你虽然不停地威胁我,朝我挥鞭,一副我非死不可的样子。但我知道我死不掉,因为你很动摇,你的内心你的人都在动摇。你只是在泄愤,借我发泄你的不满罢了。否则你就不会用鞭子,她只能使我受到皮肉之苦,要不了我的命。

你在演戏,给鲫姥姥演了一场幼稚又拙劣的戏。没用的胡琴,我要去寻找答案,寻找真相,解开一切的谜团。你可以继续挥着你的鞭子肆意的践踏别人的尊严,等待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的答案。或者你按鲫姥姥的话办,和我一起寻找出答案。”

说完,满胜胜心意已决的看着胡琴。

玉鰈微笑着点点头,他认为满胜胜这番话说得非常好,听完胡琴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沉思一会后,她终于放松了她一直绷得紧紧的、为了伪装而摆出的臭脸。

“说得轻松,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三足城寻找答案。”

胡琴还是嘴上不肯服软,站在最后一道还未瓦解的防线内,唱衰满胜胜。满胜胜已经知道她的选择了,心想这个心口不一,拼命伪装的女人,跟有时候的自己还是挺像的。

“列队了,回柳星宫。”

胡琴重整旗鼓,命令一下,小分队立刻直溜溜的站成了一排。

“你们谁是一个人住?”她问小分队。

队里有两三个人举了手。

“你们谁愿意跟她住?”她指着满胜胜道。

“我!胡琴姐,我跟她住吧。”

问完后,小分队中有一个人积极的自告奋勇。满胜胜仔细一看,这个人就是团团。

“那好吧,你出列,帮她安排好住宿,把这的规矩都告诉她,晚上8点,带她到城门口集合。”

“好、好的胡琴姐。”

团团开心的接过了任务。

“好了,其他人全部回柳星宫,各司其职去。”

胡琴手臂一挥,小分队顺着天梯,马不停蹄的走了下去。临走,她背对满胜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去寻找别人的答案,又有谁,来了解过你的答案。”

她走了。满胜胜攥紧拳头,在心里回了她一个谁都听不见的答案。

“红星,咱们也走吧。”

团团小声的跟她嘟囔。满胜胜点头,示意她先走,自己即刻追上。

她跟在团团后面,踩着爬上来时固然艰辛,但现在要下去,脚步竟然比上来的时候还要沉重的天梯。

她回头最后再看了一眼女星宫,胸口有些隐隐泛疼,觉得心脏好像缺了一块,不知丢在哪了,也不知为何而丢。

“等等红星。”

玉鰈轻轻叫了她一下,快步追上,递给了她一把伞:

“我们这的雨是淋不得的,你赶紧遮上它,别再淋雨了。”

是啊,这的雨淋了会产生各种不同的效果。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淋了好半天的雨了,衣服和头发一直湿哒哒的滴着水。

可是,这雨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适或奇怪的感觉啊,好似就是普通的雨。这里是东城还是北城呢?雨水淋了会怎样?她问了玉鰈。

玉鰈回答:

“这里是北城,北城的雨啊……”

玉鰈故弄玄虚了一下。

“北城的雨怎么样?”

满胜胜揪着心问。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突然紧得这么厉害,心焦得眉毛皱在一块分都分不开。

第七十五章 振作的意义

“这北城的雨,淋了,不是多情,就会忘情。[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你是哪一种,自己去感受吧。”

说罢,玉鰈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女星宫。

他自由的穿过鲫姥姥的水壁,真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胜胜心又开始不知原因的疼了。

好疼!

她微微弓下身子捂了捂胸口。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看着女星宫的大殿,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林魈居的样子。一看到他的影子,心就会狠狠地痛,痛得止不住眼泪,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她心想,叫自己爱哭大王好了。

“红星,你在干嘛,快跟上来啊。”见她恍恍惚惚的没跟上来,团团急切的叫喊了一声。

“哦,来了。”

她抹抹眼泪,把伞正了正。一定是淋了这雨水才让她变得奇奇怪怪的,她心想不能再继续淋下去了。

“斗星宫、虚星宫……”

数着牌坊,她走下了一个个的宫,每隔一个牌坊,反手摸一下那道看不见的门,她总会情不自禁的想想林魈居。

门虽看不见,可摸起来就像一面冰冷的玻璃,她无法穿透它。也就是说,此次下到柳星宫,就再也回不到女星宫了。

真的再见了,林魈居。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无法舒展心中闷气的抬头望了望天,怪罪这雨为什么让她变得多情,而不是无情。

“咻!”

满胜胜瞪大眼睛,一道白光从女星宫射了出来,以极快又富有冲击力的速度朝着远空飞去,即刻便突破天际,隐隐消失在天边。(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白光发出“咻咻”的声响,就像喷气式飞机穿越云层一样,不仅响亮,还留下了它行进的痕迹。

走在大街上的人,看见天空有白色的光束飞过,激动得全都昂头指天,说那是白星。

“快看快看!白星啊!”

满胜胜抬头循着它飞行的轨迹,心想那的是林魈居吗?他要去哪里,还是真的一个人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团团,我有点事想问你!”

叫住团团,她突然咬紧牙关,暗下决心不能再沉浸在悲伤里,不要再自怜自艾的胡思乱想了。林魈居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他的思维、他的空间,和他要做的事。那么她也要振作起来,做自己该做的事,去写歌、去寻找答案!

“什么问题啊?”团团问。

“嗯,到底什么是白星和红星啊,鲫姥姥的预言……”

“不要问她,小满。”

“呼啦!!”

天空突然闪电交加,偌大一声惊雷炸响,吓得行人赶紧躲回家中避雨去了。雨势毫不吝啬的加大剂量,淋得满胜胜手中的伞似有千斤重。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个半死,呆若木鸡的看着正转过身来的团团。

团团的脸在闪电的照映下,忽明忽暗,还被打上深浅不一的阴影,看来也被雷声吓得不轻。

团团握紧手里的伞,把头一缩,掏掏耳朵问:

“啊?刚才雷声好大,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我说……”

满胜胜支支吾吾起来,她觉得刚才就在她开口问问题之际,雷声响起来的同时,是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一句“不要问她”?

“你要问什么?”

见她迟疑,团团又问了一句。

“不要问她,小满。”

来了!真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还是个男的,从身后传过来的!

是玉鰈吗?满胜胜疑惑的回过头,但身后除了漂泊大雨,和一座汉白玉的“鬼星宫”牌坊、仓惶回家避雨的行人外,谁也没有。

“谁?”她左顾右盼,疑神疑鬼的轻声问。

“是我,小满。我是梁海地。”

“海地!”

她抬起头,转着身子四处看:

“你、你在哪,海地!你怎么会在三足城?”

“别激动小满,很多人都在三足城,我也在,但又不在。你刚才对胡琴说的那番话真是太棒了,那就是胜太后该有的样子。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你不应该问团团那个问题,而是应该自己去寻找。

你去吧小满。

我在你的林场等着你,去寻找答案然后想办法回来吧。我等着吃你们林场的苹果,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县庆,等着带你去冒险。”

“冒、冒险?我真的能回去吗?”

“只要你能找出答案,会回来的。冒险,一场超乎你的想象,超越你的认知,颠覆世界,命中注定的冒险。我,等着你……”

“海地……海地?”

满胜胜昂着头,对着夜空四处呼喊,可是梁海地好像已经走了。

“这……梁海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什么时候他也变得神叨叨的了!不对,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全特么变成先知了!”

满胜胜不小心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比较粗犷的话,但这就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心态。

“红星!红星?”

团团搞不明白,红星怎么跟自己说话,说着说着就走神了。她挥着手在她眼前左晃右晃,希望她赶紧回神。

“团……团团。”她终于回神了。

“你怎么突然发呆了红星?刚才你要问我什么来着?”

“刚、刚才?哦,我要问……”

她结结巴巴的,心想梁海地让她不要问,那到底问不问呀。

“要问的是……你真愿意跟我一起住吗?”

她尴尬的冲团团笑了笑,这真是个脑残的问题,不过能敷衍过去就行。至于真正想问的那个问题,还是暂时不问了吧。

听了她的问题,团团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有些害羞的挠着头发说:

“干嘛要问我这种问题呢,本来我就是一个人住的嘛。而且……”

“而且你喜欢我对不对!”

没等团团说完,满胜胜赶紧抢答,并凑到团团身边,抬手就将胳膊搭在她肩头上,跟个爷们似的竖起大拇指不要脸的自夸:

“不要不好意思,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不过经常有人说我很有男子气概,很帅气,所以我满胜胜是男女通杀。比如,我们林场就有一个叫‘凛’的小妹子,成天可喜欢围着我了。还有你们的王女。”

自夸完,就连她自己都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胡言乱语个什么劲,但她现在心情好多了。也许是刚才梁海地的一番话,给了她希望。

想想那些好事情吧,那些挂念的人。梁海地、龙天炎、凛、末,林魈居等等,大家一定还能聚首,一起为了林场而努力工作。

所以她必须振作起来,赶紧去寻找答案,寻找回去的办法。

第七十六章 漫不经心的时刻

“那……那个,红星……”

团团不习惯的把身体一蹲,绕过满胜胜的胳膊,脸突然间绯红起来,有些害羞的说:

“其、其实,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真的吗?”满胜胜开心的问。

团团红着脸点点头:“我觉得你挺有趣的,还说……说……说我可爱,叫我团桑。”

那当然了!满胜胜转转眼珠,心想这姑娘真单纯:

“哈哈,团团在我们那是熊猫的名字,它还有个姐妹叫圆圆呢。”

“熊猫?熊猫是什么?”团团好奇的问。

“熊猫就是……”

肥头肥脑黑眼圈,永远都睡不好的样子,比黄金还宝贵,还有专家伺候?

满胜胜搓搓下巴,心想现在可不是聊熊猫的时候,就算说了,团团肯定会觉得它很抽象。哎呀麻烦,胡扯一个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吧:

“熊猫嘛,就是找到它砍一刀,砍死了就有一堆金币冒出来,然后你就经验值、各种值噌噌的往上涨!”

她口手并用,手指头放烟花似的为团团解释,听得她是云里雾里各种不明白。就这样吧,满胜胜觉得自己是扯谎习惯了,也不知把熊猫和那什么游戏扯在一块了。

“这就是熊猫,不懂不要紧,你只要知道,团桑是说你可爱的就行了,以后,我就叫你团桑了啊。”她捂嘴偷笑。

“哦,好的。”团团信以为真的答应她。

“其实红星,我想和你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哎呀无所谓啦,你是我在三足城的第一个朋友,我什么都不会多问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就这样,咱们赶紧走吧,我好饿哦。”

满胜胜不耐其烦的打断了团团的话。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刚才的对话只是为了掩饰她走神胡扯出来的,她其实根本就不关心团团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和自己住。

“哦,那走吧。”

团团老实巴交的转身,开心且还是有些害羞的在前面带起了路。

之后雨势可谓劈头盖脸,她们两都低头只顾看好脚下的阶梯,一路无话。

又回到柳星宫了。

抬头看看牌坊的“柳星宫”三个大字,再回头仰望已经遥不可及的女星宫,满胜胜心中倍感唏嘘。真是有点恍如隔世的味道啊,回想着上去的时候,才踏上第一个台阶就摔在地上丢脸的样子,如今这一上一下,居然就物是人非了。

“哎。”

她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见鲫姥姥一行这就结束了。

之后,团团带着她在柳星宫里穿街走巷,她四处留心观察,终于是把这三足城的分布情况弄清楚了。

简单明了的说,三足城其实就是一个直立的窝窝头,底下最圆面积最大的部分,就是三足城的城门。由城门开始,就有一条笔直向上的,穿过28宫牌坊直到女星宫的青石梯,也就是满胜胜上去又下来的那条梯子。

窝窝头的最顶上,最尖最窄的地方就是女星宫。女星宫离流星群最近,从那可以听到星星们发出的滋滋声。然后除女星宫外,由每一个宫的牌坊处开始左右延伸的话,就可以到达一般的住宅区了。

住宅区顺着窝窝头的圆形身子分布,在青石梯的正对面,也就是说是从左往右绕一圈后,还能回到青石梯。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终于对三足城有了一个具体点的概念。

她跟着团团继续走着,从柳星宫牌坊横着过来,走着走着没多久,发现自己又回到昨晚居住的来星楼了。

停在楼前,她有气无力的朝院子里看了看。今天来星楼还挺热闹的,有三五个人正在里面搬稻草,然后给稻草撒上了不知是什么的水。

“红星?干嘛又停下来了。”

团团一扭头,发现她又没跟上来,随口喊了一声。

她看看团团,咬着嘴皮顺势蹲坐在了来星楼门口,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干脆不走了,跟个乞丐似的。

团团疑惑的走了回来:

“怎么啦?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忧愁啊。”

满胜胜愁着脸,愁得五官几乎都快扭成一团了:

“老实跟你说团桑,你昨晚给我的食物我一口没吃就扔掉了。”

“啊!为什么啊!”

“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我好饿啊,饿得脚软走都走不动了。你知道快被饿死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的胃都在自我消化了。”

她的语调又轻又慢,已经没有大声说话的余力了,蹲坐在那跟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似的,用无比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团团。拿她没办法,团团把自己的灯笼往她屁股旁一放,对她道:

“哎,好吧。你在这避雨等一下我。”

满胜胜又看了一眼来星楼:

“我们不住这里了吗?”她指着来星楼问。

“这里是给初来乍到的星星住的地方,胡琴姐已经安排你和我住了,当然就不住这里了。”团团解释到。

“哦。”

“好啦,你在这等我,我去集市上给你拿点吃的回来。”

“集市!”

听见这两个字,满胜胜突然两眼放光:

“下那么大雨还有集市啊!我跟你一起去!”

集市这两个字绝对激发了她逛逛逛、买买买的女人天性。她准备起身和团团去逛集市,不料却被团团拒绝到:

“不用了,我刚看了下时间,已经到正午该吃饭了。你走得慢就甭去了,我去领你和我的午饭,很快就会来的。”

“领饭……食堂啊!”满胜胜嘀咕。

“那好吧,有馒头就帮我多拿两个回来啊。”

一听食堂,她又没了兴趣,只好拜托团团给她带几个馒头回来。

不过,团团好像又纳闷了:

“馒头?是什么东西?”

满胜胜眨眨眼:“馒头就是……”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然后抬头问:

“算了,那你们这都有什么呀?我们的午饭是吃什么?”

团团答:“午饭就是昨晚给你的木桶餐加个蚯蚓泥,或者……凉拌蚂蚱什么的吧。”

“Excuseme!”

满胜胜瞪大眼睛,顿时一阵晴天霹雳:

“你们这原始到这种程度吗?原始人社会茹毛饮血啊这是!”

“嗯?”

团团压根没听懂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反倒是看了看灯笼,突然觉得时间紧迫:

“哎呀,都这个时辰了!再不去拿估计就没吃的了。我这就去,你在这等我啊!”

说罢,团团跟个放学后若不跑快点,到食堂铁定只有捞白汤的份的苦逼学生似的,打了鸡血的朝另一条街跑去。

“喂喂……喂!”

满胜胜努力的伸出手,却已经抓不到为吃而狂的她。

她两眼直冒金星的望着团团远去的背影,在吃与不吃凉拌蚂蚱,或是蚯蚓泥之间,痛苦的挣扎。

第七十七章 偷吃

什么叫饿得两眼冒金星,满胜胜这下可是有了切身体会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吞吞唾沫,她难受的捂着胃又看了一眼来星楼,那些人还在忙活着。她心想既然有稻草铺楼,怎么就没有人吃大米呢!

她回过头看青石地板,继续眼冒金星。

“星星……星星?”

她觉得自己开始产生错觉了,雨中的青石地板上竟然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东西她太亲切了,一眼就被她认了出来。那是一颗,在雨中闪耀着光芒的枣子……

这里有枣子!

她撅着屁股,把脸凑近了看,还真是一颗青枣。

这枣子能吃的吧!可……捡地上的东西吃也太丢脸了。

她盯着枣子犹豫不决,最后决定把它捡起来。甭管吃不吃,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嘛!

左瞧瞧右看看,确定没人在注意她的举动后,她快速伸出了手!

“吧唧!”

枣子没捡到,她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愣在了路中间。

她的枣子居然,被一个无知的行人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暴殄天物啊!

她心痛的蹲在雨里,瘦小的身躯正好被伞遮个严严实实,像是雨中生长的一朵大蘑菇。

她伤心欲绝的看了看踩碎她枣子那人走来的方向,谁知这一晃眼,在不远处的青石地板上,又看见了一颗完好无损躺在地上的枣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二话没说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终于将枣子捡了起来。

“枣子啊枣子……”

看着这颗平时根本不可能折腰去捡的破枣子,自惭形秽的同时,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团火花。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这里有枣子树?还是有卖枣子的地方?

她思考了一下……

就这么办吧!

她点点头,拿着枣子走到人多的大街上,见人就问知不知道哪有枣子卖:

“你好,请问您知道哪有这个吗?”

“你好大婶,请问您知道哪有这个东西卖吗……?”

问了半天,综合行人所指的方向后,跌跌撞撞的,也不知绕了几条巷子,她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偏僻的地方。

这个地方只有一栋宅子,宅子前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就着灯笼的微光,勉强能目测的很大的院子。

院子看起来种了很多东西。

她把团团留给她的灯笼一挑,看见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还有一些高矮不一的树和藤蔓。

“这是……有了!”

她突然欣喜若狂,因为她挑着灯笼看到了两颗挂满青枣的枣子树!

她安静的回头看看院子旁边的大宅。宅子外挂了两个大灯笼,宅门紧锁,兴许主人是出去了,要不就是这么大雨天的也懒得出来了。

她暗自盘算,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叨扰院子主人了。自己悄悄进去,吃几颗枣子填填肚子就走。一来,对别人没什么影响,二来,这家人还无形间做了一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多好啊。

“嗯,就这么办。”

她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进入了院子。

枣子树是在院子里稍微偏中心一点的地方,她费力爬下坎子,蹑手蹑脚的躲过低矮又参差不齐的植物,终于摸到了枣子树下。

不过,好不容易摸了过来,对着近在眼前的食物,她又泛起了难。这枣子树……是不是高了点!

她踮起脚尖,试图伸手去摘那些顶上的青枣,一边摘,还一边抱怨这家一定有个小屁孩,把底下的枣子都摘完了,留下顶上的欺负她们这些矮子。

不行,她尽力了,还是够不到。这要动静再大点,铁定得给主人听见不可。

“SHIT!”

她挠挠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办呢?

她心烦着左瞧瞧又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可以把枣子打下来。看了半天,就在她朝前再走一点点的地方,弯下腰,她惊奇的发现了比费力摘枣子更容易、更好的东西――西红柿!

“中奖了!这里是菜园啊!”她兴奋到。

她小心翼翼的又瞄了一眼宅子,看自己有没有被人发现……安全。但是得更加小心,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顺着园子,窜进人家内院来了。

“吧唧吧唧!”

摘下西红柿,她跟头饿狼似的啃了起来。西红柿是甜的,雨水更甜。

“谢谢啊,好人一生平安。”

这是什么词?管他的,只要能表达她的感谢之情就行了,虽然只能在心里小声的说。

“什么,白星是灾星?”

满胜胜满足的吃着吃着,突然听到宅子里有人在说话,也对,这里已经是人家内院了。

“不好意思啊,无心偷听的。”

她暗中做了一个SORRY的动作,就当没听到的继续吃着西红柿。

“可、可鲫姥姥预言说,白星是福星啊!”

对话又开始了,这下满胜胜可是有心竖着耳朵听了,因为她听到了关于白星的话题!

“哼!甭管他白星、红星,还是蓝星什么星的,你都别想跟他们扯上关系。”

“可是娘啊,逆日就要开始了,这不是你们期盼的吗?你现在为何又说白星是灾星呢?”

满胜胜向宅子又凑近了一点。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又让你弟弟去给那个胡琴通风报信去啦?”

“是啊,那是鲫姥姥的命令嘛。”

“我警告你,你和你弟弟以后再也不许跟任何一个星星扯上关系,还有那个胡琴!好不容易你才甩开她,去到了女星宫当差,现在只要乖乖的等着逆日就行,你为何非又在她面前抛头露面?”

“娘啊,胡琴有什么不好的?你怎么老不肯原谅她,她是鲫姥姥带来的,说明脸鲫姥姥都原谅她了啊。”

“你个畜生!胡琴做出来的那些事是能让人原谅的吗?她鲫灵川是仗着自己是个千年老不死的东西,无聊了找个玩具来玩玩罢了。”

“嘿!嘘……娘,鲫姥姥耳朵可灵,你莫要乱说话。”

“哼!说了又怎样,我看这金乌啊,也是被她和胡琴联手起来害成那样的。总之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听明白了吗!”

“.…..嗯”

“好了,你等你弟弟回来,就赶紧回女星宫去吧。我得去给胡琴的小队准备鱼枪去了。”

“娘你那么恨胡琴,为什么还要定时给她制作鱼枪呢?”

“哼!借她的手去对付它们,我们这是坐收渔利,何乐不为啊。好了我走了,你可要记住我的话。”

“我知道了,您去吧。”

“嗯……哦对了,趁你在,待会你弟弟回来了,跟他一起进院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一并拿去来星楼烧了,省得我看见了心烦。”

“是,遵命!您快去吧,一会来不及了。”

“嗯,我走了。”

“娘慢走。”

第七十八章 鱼枪之下无勇女

然后,满胜胜听见有人走出大宅,带上宅门的声音。[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哎……”

那人走后,留在屋子里的男人明显的叹了口气。隔着院子,嚼着甜美的番茄,满胜胜依旧能够听出那叹息声中包含的无奈。

“哎,天下的老妈都一样强势啊。”

她摇摇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她老妈,也就是满爱乐那副教训起她来,喋喋不休唯我独尊的样子。她还搞怪的学了一下,不过……她突然挺想念妈妈的。

“吱嘎……”

留在屋里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觉得胸闷,这么大的雨,他竟然将通向内院的门扉“吱嘎”一声推了开来,然后满腹心事的站在屋檐下,惆怅的望起了灯塔的射灯。

“嗯,再这么下去非得被发现了不可,再摘两个西红柿就撤退吧,一个留着当干粮,一个送给团团。”

满胜胜担心再继续待在这里,很可能会被发现,还是尽早神不知鬼不觉的撤退好。

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跳芭蕾似的脚尖点地。她以前练过芭蕾,没想到丢了那么多年,竟然还可以完美的不发出一点声响。不过……

“咦?怎么拉不动?”

刚走没两步,她的雨伞不知被什么植物给卡住了,拽都拽不动。她试着稍微用力的拉了几下,可伞还是纹丝不动的被卡在上面。要是再使劲点,恐怕自己就得暴露了。

怎么办?

她有些慌张,心想这伞也太不争气了,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挂在了树上。自己进来偷吃这么久了,团团现在一定焦急的在来星楼附近到处寻找自己。这个地方又没有手机,耽误久了要是跟团团错开了,自己还不得满大街抓瞎去啊!

她无奈的瞅着那男人漆黑的身影,祈求他感叹完了,倒是赶紧进屋去啊。[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可是事与愿违,男人不仅没有进屋,还突然朝院子喊了一声:

“谁在那?”

满胜胜一个心惊,心想难不成是被发现了?可,自己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响动啊!

“谁在我们家院子里,赶紧出来。”

真的被发现了,怎么办?她觉得丢脸极了。

这下可好,除了坐牢,现在她又多了一项偷吃被发现的“光荣”事迹。要不……反正天也黑,隔这么老远谁看得清谁啊,跑吧?

“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射鱼枪了啊!”男人突然举起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鱼枪威胁到。

“射鱼枪?这也玩得太大了吧,不就吃了两个西红柿么!”

满胜胜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现在逃肯定是不切实际的了,因为伞还不争气的挂在树上呢!自首?太丢脸了……

有了!

“喵喵……”

满胜胜自觉蠢货的捂住了脸。

天呐,竟然学猫叫!她觉得自己真是狗急跳墙,脑残剧看多了竟把对方当成傻子。这要是能糊弄过去,改天真得好好给各路神仙烧烧香了。

“什、什么声音?”男子声音有些慌张了起来。

什么声音?很明显是猫叫嘛,这还用紧张?满胜胜有些纳闷,怎么这里没有猫这种生物吗?不可能啊,昨晚她和林魈居谈话,明明有听到院子里有野猫在叫啊。

“这声音……”

男人还在嘀咕。

“这声音……是它!”

“她?”

满胜胜吃惊,难道被认出来了?

但她更吃惊的是,这男人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莫名的乱了阵脚,转身快步钻进家,但没有关门。

一只猫有这么可怕吗!不过管他的,还是借此机会,赶紧溜吧。

满胜胜开始大胆的使劲拽着雨伞,反正已经暴露了,动静大点也无妨,拽下来快走!

“快下来呀!”

这雨伞也不知是不是被鬼抓住了,她拉着摇晃了半天,就是拽不下来。这下可好,那男人又出来了。

“哼!竟敢大胆窜到我家院子里来,受死吧!”

原来男人不是害怕的逃走了,而是进屋去拿武器去了。满胜胜心喊完蛋了,就这么一转身进屋的功夫,这男人竟然抱了一捆鱼枪出来!

“快快快快!快呀!”

她还在不死心的拼命拽着雨伞,终于,她成功了!

“好极了!”

她欢呼一声,这就准备开溜!

“受死吧!”

就在同时,男人也大喊一声,精准而有力的射出了一只尖锐的鱼枪。

“咻……啪!”

刚走步准备再次开溜,满胜胜眼前只觉一道凶光闪过,脸前吹来一阵风,一只鱼枪就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大的力量,与她只差毫厘的擦身而过!

“啪!”一声插进了树干。

“天呐!差点就被爆头啦!”

她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到刚才只差之毫厘,自己就会被鱼枪插得脑浆迸裂,她狠狠地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

听见她惊呼,男人赶紧放下了手里准备马上射出去的第二只鱼枪。

“到底是谁?赶紧出来,要不我这鱼枪可就来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出来我出来,你别射!”

满胜胜赶紧举手投降,灰溜溜的慢慢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别动!”

男人警告她,抄起灯笼照亮了她的脸,将她仔细的打量了半天:

“你……你不是红星吗!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咦?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是红星,听这语气也不是很生,他是谁啊?”

满胜胜也将脸凑近他仔细看了看:

“你、你不是刚才还在女星宫外,阻止我和胡琴打架,还送了我伞的那个人嘛!”

她居然也认出了他来。

“没错,来,快上来!”

男人终于放下了戒心和他手里那些尖利无比的鱼枪,一把将满胜胜从砍下的菜园子里拉了上来。

“谢、谢谢,玉……玉……”

“哦,我叫玉鰈。”

“哦对对,谢谢你玉鰈。”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道谢。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碰见他,他刚才不还在女星宫吗?

其实,玉鰈也有同样的疑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家院子里呢?他大惑不解大看着她:

“奇怪了,你怎么会跑到我家院子里来啊?你在里面干什么?”

“嗯……我……”

她支支吾吾的,转着眼珠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是来偷吃的,说出来也太丢脸了。

玉鰈发现她闪烁其词,眼神也在故意闪躲,便摸了摸下巴,睿智一笑询问她到:

“你该不会……也是来偷吃的吧!”

没错,他答对了。满胜胜丢脸的埋下头,心想落魄至此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玉鰈干嘛要用也字呢,看来他们家经常有偷吃贼光顾啊。

“抱歉、抱歉,我实在太饿了,就……”

她尴尬的搓着衣服,手里还捏着两个西红柿。见状玉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事的,反正这些东西在我们眼里只是一般的杂草什么的,定期都要清除的。来,别傻呆呆的站在雨里了,快进来,我给你看些好东西。”

第七十九章 唯有馒头方能解馋

“来,快进来,我给你看些好东西。[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玉鰈并没有怪罪满胜胜的偷吃行为,反而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赶紧邀请她进家。

这下满胜胜就更不好意思了,她弯下腰把番茄整齐的放在门口,别开脸十分尴尬的说:

“我、我不进去了,我实在是因为太饿了,才擅自偷吃的,对不起。番茄放在这里,我还要去来星楼等人就不进来了。”

“哦!原来是番茄啊!”

玉鰈醍醐灌顶的喊了一声。

“太感谢你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谢谢我?”

满胜胜奇怪,自己不要脸的偷吃了他的东西,他干嘛要谢谢自己。

“哎呀,别不好意思,下那么大的雨,你又饿着肚子,别着急走嘛。你还得再帮我个忙。”

说罢,玉鰈强行将她拉进了屋子。

“来,擦擦你的头发吧,全湿了。”

一进门,他盛情的递给她一块毛巾,让她擦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既然都进来了,也不能总一直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满胜胜盘算待会一定得郑重的跟玉鰈道个歉再道个谢。

她接过毛巾,擦拭起头发来,一边擦,还一边偷着四处打量。

不同于来星楼或者三足城所有的建筑,她发现玉鰈的家里亮堂堂的,总觉得有些不协调,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见她终于不害羞了,玉鰈烂漫的笑了起来:

“看见你,就像看见几年前的胡琴似的,你们怎么都爱偷吃我家的杂草啊。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难道胡琴也来偷吃过他家院里的东西?满胜胜好奇的看着他。

“对了,刚才你说这东西叫番茄?”

“对啊,番茄、西红柿,我们那都这么叫啊。”她点点头。

“哦,原来你们那的人吃这些东西啊,那就跟他一样了。”玉鰈一副果不出所料的表情。

满胜胜奇怪的看了看他,随口问了一句:

“难道你们不吃西红柿吗?”

玉鰈赶紧头疼的苦笑了一下:“不,这些东西光是闻到味道,就够我恶心半天了。我们这里是没人吃它们的,我院子里的这些果子,都是以前有个男人教我种的。”

“男人?”

满胜胜更加好奇了。

“哈哈,来,擦干净了就把毛巾给我。别在这傻站着,我去拿些更好的东西给你,你坐这等我啊。”

说罢,玉鰈热情的走进了另一间房间,满胜胜只好盛情难却的坐下了。

“真的好奇怪啊,到底是哪里感觉这么不协调呢?”

她坐下来左顾右盼,把玉鰈家扫视了个遍,但还是找不出她心中那股不协调感的根源。

不一会,玉鰈出来了。

“来,给你。”

玉鰈给了她一个木桶,桶里还冒着热气。接过来,她好奇的朝桶里看了看,突然两眼放光,比发现金子还激动的喊了出来:

“哇!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啊!”

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哈哈,你果然知道这个东西叫馒头,那你肯定喜欢吃,赶紧趁热吃了吧。”玉鰈说。

“这……我不好意思,都偷吃了你们家几个西红柿了,还给我热腾腾的馒头吃。”她嘴上怪不好意思,心里却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玉鰈一个劲让她别客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东西我们都是不吃的,都把它们当杂草,定期就会铲除的,赶紧吃了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吃吧吃吧。”

吃了几口后,满胜胜也没那么拘谨了,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跟玉鰈聊起了天。

玉鰈好奇的问: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院子,知道里面有吃的啊。”

“哦,我看到有几颗枣子掉在地上了,捡起来问了过路的人,他们说你家有种,我就找过来了。”

“枣子……就是树上那些青色的小果子吗?”玉鰈又问。

“对啊。对了,既然都不吃,你还种它们干什么呢?我看你园子里的蔬果种得那么整齐,不像是自己长出来的呀。”轮到她发问了。

“哦,那些啊,呵呵。”

玉鰈摸摸后脑勺,整理了下语言说:

“很久以前,三足城里来了一个男人,他带来了好多好多新鲜的玩意,都是我没有见过的。后来,他在我家住了一阵,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你现在吃到的馒头,刚才吃的西红柿,还有那些枣子树,都是他从包里掏出种子后,教我种、教我做的。

他告诉我,那种红红的果实叫西红柿,又叫什么茄,我就是老记不住。不过刚才你一说番茄,我突然就记起来了。

后来,那个男人走了,院子里种的东西也就没人吃了。不过我觉得那些果子红红绿绿的挺好看,我弟弟又是柳星宫的花匠,干脆就把它们留下来当观赏植物来欣赏了。”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大概明白了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不吃这些东西,你怎么会蒸馒头呢?”满胜胜又问。

“哦……因为我们这……每天都很热,小麦一直大丰收,家里都快堆不下了……所以我索性就把它磨成粉做成馒头了,嗯,就是这样。”

不对,满胜胜觉得玉鰈的这番回答,语调和逻辑都不太对劲,他一定在撒谎。不过管他的,有的吃干嘛还那么八卦。

“哦哦。”

她假装自己已被糊弄过去的点点头,不露破绽的继续吃着馒头。

玉鰈心虚的瞅了瞅她,见她若无其事的吃着馒头,心想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吧。

“哦对了红星,你、你昨晚是住在来星楼的吧。”玉鰈赶紧转移注意力道。

“是啊。”

“你还有什么私人物品落在里面吗?”

“没有。”满胜胜干脆的摇摇头。

“哦,那就好了。”

“怎么啦?”

“哦,因为逆日要开始了,以后都不会再有星星来到三足城了,所以鲫姥姥下令要烧了来星楼。我弟弟已经去来星楼送干草去了,你之所以会在来星楼附近捡到枣子,一定是我弟弟把它们当玩具玩,摘了带去了来星楼。”

玉鰈推敲着说。

哦,原来是这样。满胜胜终于明白为何来星楼今日这么热闹了,原来那些人不停的给来星楼铺稻草,是为了烧掉它啊!

哎,虽然只住了一个晚上,但这么一栋富有建筑特色的木楼,说烧就烧,她觉得还真是可惜了。

第八十章 新鲜玩意儿

“吃饱了!”

满胜胜终于吃饱了,再次诚心而隆重的感谢了玉鰈的款待。(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玉鰈起身走进厨房,在里面倒腾了一会,提着一个包袱走出来,强行塞给了她:

“这些都是没人吃的馒头,你带回去吃吧,要不待会我也得全扔了,怪可惜的。”

原来是干粮!满胜胜受宠若惊的盯着玉鰈,心想今天真是遇见贵人了呀,馒头之恩,来日必报。不过……这么多馒头她根本就吃不下呀,再加上这天气,放不了多久就得馊了。

但是,玉鰈如此盛情难却,还精心的为自己打包好了,要是推辞,好像又不太好。

满胜胜看着包袱,动动眼珠想了一下,突然拜托给玉鰈一个不情之请:

“谢谢你的好意玉鰈,我真的吃不下这么多。你能……帮我把馒头带给其他人一下吗?”

“其他人,谁阿?”玉鰈不解的看着她。

她扭捏了半天,觉得这个请求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可以自由出入女星宫的吧,能帮我把馒头带给……带给林魈居吗。”

“林小菊……是谁啊?女星宫好像没有这个人啊。”

“噗嗤!”

玉鲽居然把林魈居听成了林小菊,满胜胜差点没忍住大声笑出来。也对,这里的人都知道白星,但不知道他们崇拜的白星的真名叫林魈居。

“林魈居就是白星,能帮我把馒头带给白星吗?”

“什么!白星?!”

听到馒头原来是要送给白星的,玉鰈吃惊的大喊一声,表情突然不自在起来。

满胜胜回想,昨晚一起在来星楼吃饭的时候,魈居跟她一样,也将那木桶里的东西吐了个精光。[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一定饿了,既然馒头没人吃,玉鰈又可以出入女星宫去到他的身边,那就正好可以给他垫垫肚子。

不过,满胜胜不解,玉鰈听到馒头是给白星的之后,怎么会那么吃惊,表情也相当奇怪。不过想想也是,这个请求的确有些得寸进尺。毕竟人家玉鰈是在女星宫当差的,见鲫姥姥就跟见太后是一个道理。虽然不知玉鰈当的是什么差,可有哪个当官或做奴才的,会提着一包馒头往太后宫里跑啊。

这确实是个比较无耻的要求,意识到后,她赶紧尴尬的说:

“那、那个,要是不方便,还是我带走吧,呵呵。”

玉鰈觉得满胜胜好像误解了什么,赶紧向她解释了起来:

“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方便,怎么不方便。我刚才只是在诧异,原来白星也吃这些东西啊。”

尽管玉鰈这么解释,满胜胜觉得他只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罢了:

“玉鰈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等我在三足城待一些时间,把自己料理好了,我会报答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实在是尴尬的很,此地不宜久留,她这就想开溜了,而且团团肯定也等她等的不耐烦了。

“诶诶!等等红星,我这还有忙想让你帮呢。”

见她要走,玉鰈赶紧将她拦了下来。

“让我帮忙?”她不确定的指着自己。

玉鰈点点头:“嗯,虽然我也不确定,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些东西。”

“哦哦,好啊。”

满胜胜赶紧答应了他的请求,先甭管帮不帮得上,为了报恩,现在绝对不能推辞。

“太好了,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玉鰈用手朝天花板指了指,满胜胜也跟着抬头看了看:

“这是电灯啊。”她习以为常又干脆的答。

……等等!电灯?!

她惊讶万分的张着嘴,这下她可终于知道这房间到底是哪不对劲了,就是这个电灯,它实在是太突兀了!

如果是在她的世界,电灯确实是没什么好稀奇的,可这三足城全城用的都是灯笼,灯笼里是蜡烛。所以,玉鰈家有灯泡就已经够奇怪了,关键是灯泡还会亮!这说明他们家还能通电!

“玉、玉鰈,你们家怎么会有灯啊!还有电!”她不可思议极了。

“太好了,原来你知道这个东西叫电灯,那你就一定能认识那些东西。”

玉鰈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说东指西的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从摆设来看应该是他的卧室。然后一咕噜钻到床底,从下面扯出一个大大的包裹:

“来,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干嘛用的,叫什么名字。”

他不由分说的将包裹塞给了满胜胜,但这回不是吃的了,而是一个棕色的双肩大帆布包,包里面乱七八糟的塞满了东西。

这个帆布包一下引起了满胜胜偌大的兴趣,因为她不仅一眼就辨认出来,这包无论是从款式、材质还是制作工艺来看,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风格。况且包里装的,也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来,倒出来看。”

见她翻得小心翼翼的,玉鰈索性将帆布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了地上。

“你看这个是什么?”他捡起其中一间物品递给她问。

满胜胜接过来一看,立马回答他:

“这个东西叫手电筒。”

“手电筒?干什么用的啊。”

“照明用的。”

“那,我家能发电,是不是就能让它亮起来啊。”

满胜胜摇摇头:“有的电筒是可以充电的,但是老式的需要用电池……你等会,我拆开来看看。”

这个手电筒已经是锈迹斑斑了,满胜胜心想不管是老式还是新式的,能秀成这样估计也已经废了。果不其然,她摆弄了几下,扭开电筒屁股上的盖子后,两截快有手腕粗的电池突然啪啪的掉了出来。

电池已经化水了,这电筒没法用了。

“电筒是坏的,已经用不了了。”她告诉玉鰈。

玉鰈有些失望。

“那,这个呢?还有这个呢!”

满胜胜又把玉鰈问的东西都端详了一下。

皮夹、过期至少有十年了的香烟、打火机、一捆麻绳、折叠铲、一个安全帽……等等,甚至还有电饭锅!咖啡壶!黑白屏手机!及一把手枪!

哇塞,这背包简直就是机器猫的口袋啊,小到卫生纸大到家电几乎什么都有。也不知玉鰈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而且这个背包一定泡过水,所以电筒生锈了不说,其他的东西都有强烈被水泡过的痕迹,比如一张皱巴巴,墨水已经被晕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又硬邦邦的草稿纸。

而后,满胜胜为玉鰈耐心的解释了背包里每一种东西的名字和用途,不仅让玉鰈大开眼界,满胜胜也觉得这些东西让她倍感亲切。这是文明的象征,也是自己世界的证明。

“把这个打开来看看吧。”

玉鰈又将一条被水泡过后松垮垮的棕色皮夹递给了满胜胜,让她打开来看看。接过皮夹,她十分小心的打了开来……

第八十一章 逐一击破

打开皮夹时,满胜胜有些心跳加速,毕竟皮夹是很私人的东西,这就像在窥探别人的隐私一样,怪不好意思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那么皮夹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呢?她当着玉鰈的面打了开来。

“这些是什么啊!”

看到皮夹里的东西,玉鰈依旧求知若渴的问。

“稍微等一下,我再看看。”

满胜胜耐心又仔细的端详着皮夹里,已经被水泡得面部全非的东西,并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

“这是……这是钱。”

她拈起一小叠从皮夹里掏出来,已经黏在一块,花花绿绿分不开了的纸对玉鰈说。

“钱?”

“嗯,这是我们那的纸钱,叫人民币。你看,写着100的这张是面值最大的,可以买很多东西。”

“哦……”

玉鰈把钱捏在手里,新鲜的看了半天。

满胜胜苦笑了一下,心想这要是在自己的世界,无端端能捡到这么多钱可就开心死了。可现在就是有钱,在这三足城也只能当废纸用了。

不过,她注意到,其实这些钱就算是拿回自己的世界,也是没法用的。一来,已经给水泡变了形。二来,一看这100块面值的纸币上有齐刷刷的四个人头,就知道这是已经没有流通了的第四套人民币。

看来,如果不是搞收藏的,这个皮夹的主人,至少是在第五套人民币发行或大量流通之前,就已经来到三足城了。她掐指一算,起码也该有十个年头以上了。那这个人现在还在三足城吗?是已经回去了,还是……已经死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诶红星,这些又是什么?”

玉鰈打断了她的思路,又开始拿着其他东西发问了。

“这是……”

她不确定的接过来,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

这是一些卡片,虽然被水浸泡过后,上面的数字和花纹已经全部晕开,根本看不清内容了,但还是能常识性的认出,这是一堆银行卡及打折卡,还有……一张身份证。

“这东西叫磁卡,里面记录了很多的信息。这张卡叫做身份证,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我们那的人一出生,就都会有这个东西。简单来说,有身份证,就说明你还活着。”

满胜胜如此解释。

“你看,这身份证上的头像应该就是这个背包的主人。”她接着说,并把身份证递给了玉鰈。

玉鰈左瞧瞧又看看,既新鲜,又觉得失望。因为身份证上的头像,早就无可幸免的,被泡得面目全非。

“咦?”

玉鰈突然疑惑了一下,用手指抠了抠身份证,结果一搓,身份证分成了两片。

满胜胜皱皱眉头,一把将它们夺过来仔细打量。

原来这是一张一代身份证,也就是老式的,非常轻薄带个塑胶外壳的那种。她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是因为身份证和它底下的一张白色的磁卡完美的黏在了一块,这厚度和颜色,乍一看就是一张二代身份证。

现在她确定,这皮夹的主人,的确已经来到三足城很久了。至于和身份证黏在一块的白色磁卡,满胜胜觉得它很特别。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白色磁卡是皮夹里唯一被水蹂躏后,还能完好如初,既没有发胀变形,字也因为是采用浮雕的方法印刻上去的,尚清晰完整。

白色磁卡做工非凡,样式却特别简单。卡身的主打色调是白色,没有多余的花纹做陪衬,右下角则是几个浮雕文字。

摸摸搁手的浮雕,满胜胜认清了它的内容——“M\&D”

“M\&D?”

这个“M\&D”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品牌还是一家公司?还是……什么东西的缩写。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M\&D”但这一时半会就是想不起来了。

“M\&D,嘶……”

她头脑风暴了一下,没错,她一定见过这个LOGO,可惜明明呼之欲出,却就是捅不破最后一层纱。就好像,她点开了一个网页,网页弹窗出来了,鼠标却一个劲的转圈圈,网页内容老显示不出来一样。

算了,她摇摇头,心想这一时半会的肯定是想不起来了。

这就是背包里的全部内容了,只要是满胜胜认识的,都毫不保留的尽量为玉鰈做了解释和说明。

“太谢谢你了红星,那个人说的话成真了!哈哈!”

玉鰈激动的谢过满胜胜。

看得出,玉鰈近乎欢欣若狂,就好像这背包里面装的不是废铜烂铁,而是一口袋黄金似的。

“别客气嘛,你都请我吃馒头了。”她觉得这根本就是不足为谢的小事。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日思夜盼,就等着你出现呢!”他更加激动的说,眼里闪耀起了奇特的光芒。

这下,满胜胜可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好奇了,立刻询问玉鰈:

“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玉鰈。”

玉鰈止不住激动的说:

“其实,胡琴刚来到三足城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跑到我家院子里偷吃东西。然后就被我发现了,然后我就让她看了这些东西……然后……”

玉鰈手舞足蹈的指东又指西,看得出他心里正有一股兴奋劲,比酒精还厉害,让他舌头打结,词不达意。

满胜胜帮着他努力缓和了半天后,他才终于将这股兴奋劲挥发殆尽,然后清晰而有条理的对满胜胜讲出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开始于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在三足城的太阳依旧每天都会升起的时候,某个夜晚,一颗隐隐发着蓝光的星星居然从天而降,掉在了雨噬林的深处。

那天,玉鰈和弟弟准备去雨噬林嬉戏纳凉看星星,没想到刚走到林口,就正好看到星星坠落了下来。他领着弟弟好奇的跑进了林子,准备去寻找落下来的蓝星。

后来,逐着蓝星掉落的轨迹,他们在雨噬林的深处,找到了一艘看起来像船,但跟三足城用来渡河的小渔船又完全不同的,造型很奇特的、巨大的东西。

玉鰈和弟弟吃惊的站在远处,以雨噬林的树木做掩护,远远的窥探着这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研究着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和弟弟暂时把它叫做怪物船。

那时,雨噬林并不是如满胜胜经历的一样,是一片阴森森的人间炼狱。也不会成天下着带有腐蚀性的雨、尸横遍野。反倒是枝繁叶茂,绿草如茵,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可以尽情的躺在林子里,悠闲的望着满天星斗。

第八十二章 怪物船

玉鰈跟弟弟面面相觑,躲在大树后窥探着从天而降的那艘怪物船。(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吱嘎……”

船舱开启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男人。借着月光,玉鰈能认出这男人是一个敦实的大胖子。至少他的身材是十分臃肿的,行动笨拙又缓慢,明明手里已经杵着一根拐杖了,却还是那么步履蹒跚。

站在船舱外的草地上,男人十分诧异的抬头看了看星空,然后转动肥大而笨拙的身子,将雨噬林看了一圈又一圈。

“嘿!这是哪?我们发生了什么?”

他晃晃悠悠的对着船舱喊了一句。

“@#\&*\&%$^@*#%......”

船舱里大概还有人,但因隔得太远,声音又被船舱包在了里面,玉鰈没有听清里面那人对胖男人说了什么,只知道胖男人答了一句:

“不行,我的探测器已经坏了,把你的给我。”

说罢,胖男人随手将手里的拐杖一扔,做了一个十分头疼的动作。玉鰈不明白,他干嘛要扔掉自己的拐杖。

接着,船舱里的人又给了他一只新的拐杖。他拿着它在雨噬林里,天上地下、前后左右的晃了半天,不知到底要干嘛。

“没反应啊!我们跟丢了!”

他又朝着船舱喊了一下。

“@#¥@*\&%¥@¥%#@......”

“在背包里,就是那个棕色的帆布包啊。”

“*\&……%¥#@@......”

“好好好,我会告诉他的。”

“@#%%#@\&*!”

“什么!你可别吓我!”

“\&%¥#@!”

“喂!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喂……喂!”

胖男人就这样和船舱里的人进行着玉鰈听一句、缺一句的对话,直到胖男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激动起来,“喂喂喂”的怒吼着钻进了船舱,然后好半天没有出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

胖男人跑进船舱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半点动静,好像里面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在大树后又等了好一会,此时夜已经深了,但胖男人还是没有出来。玉鰈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叮嘱弟弟在树后面乖乖的等一下,自己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怪物船的身边。

他探出脑袋,近距离看了看怪物船,这才发现它涂着黑漆坚硬如铁。他又朝船舱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走进去看看?

玉鰈没想到,自己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想走到船舱里去一探究竟。这东西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弄清楚情况就贸然进入,如果里面有危险可怎么办?

玉鰈明白,也在心里挣扎的劝着自己,但他此刻的求知欲实在是太旺盛了。眼前的怪物船让他欲罢不能,它就像一坨巨大的吸铁石,吸住了他的好奇心不肯放手。

内心挣扎了一会后,玉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为以防万一,他把自己的灯笼小心翼翼的先伸进了船舱,等确定里面真的毫无动静了,再进去。

他把灯笼第一次往里放了放……没事。

他继续深入的再把灯笼往里放了放……

“哎哟我的天!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船舱里突然有人说话了,还一脚踢飞了他的灯笼!

玉鰈赶紧退出舱门,跑到了远离怪物船一些的地方。这时,怪物船里劈啪作响,好像有什么个头很大东西,正要从里面出来一样。

而后,玉鰈看见,从怪物船的船舱里......又走出来了一个人!

玉鰈拍拍胸口,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不是庞然大物,幸亏走出来的是一个人。不过,这回走出来的不是之前那个胖男人,而是一个一般身材的男人。

男人走出船舱,怂怂背上的大背包,朝着雨噬林呐喊了一声:

“喂!刚才是谁把灯笼放进来了?赶紧出来。”

玉鰈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走上前,有些害怕又不好意思的承认:

“不、不好意思,是我的灯笼。”

“是你的?你是本地人吗?”

男人接着问。

“对、对啊。”

玉鰈点点头,又向前迈进了一点点。

“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是神仙?”玉鰈小心翼翼的问男人。

男人大大咧咧的回答:“拜托,你傻啊,我怎么可能会从天上掉下来。”

“可,可我明明看见,你们闪着蓝光,就是从天上掉进雨噬林的啊。”

“哎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神仙呢,哪有这么封建无知的傻小子啊,你从天上掉下来试试……没错我就是,我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男人转转眼珠,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口风。

“哇哇!好厉害!”

男人刚撒完谎,玉鰈的弟弟便从大树后信以为真的跑了出来。

“叔叔你真的是从天上来的?那你会飞咯!”弟弟激动不已,满是期待的问。

弟弟突然的出现,可把男人吓了一跳,他心想怎么还有一个,刚才藏哪了?男人眨眨眼睛,继续撒谎说:

“额……是啊,你们看到这艘船了吗?”

他神秘兮兮的指着怪物船问。

“嗯嗯。”

玉鰈两兄弟同时的点点头。

“嘿嘿,这艘船呀,叫……飞船!”

“飞船!”兄弟两异口同声。

“没错,飞船就是会飞的船,我就是坐着它到处飞行的。诶你们想飞吗?”

男人试探了一下两兄弟。从玉鰈和他弟弟已经深信不疑的眼神及期待的表情来看,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哎呀可惜啦,它已经飞不起来了。”男人突然给兄弟两泼了一盆冷水说。

“啊!为什么呀?”

“因为它坏了,所以我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想飞船重新飞上天啊,就必须修好它。”男人说。

“那,你就赶紧把它修好啊。”玉鰈弟弟着急的说。

见小毛孩真的信以为真了,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急不急,急也急不来,我手里头缺一些工具和必需品,必须到人多一点的地方才能弄到手。你们是不是本地人呀?”

“是的呀,我们都住在三足城里,那里人可多了。”弟弟诚实的回答。

“哦,那太好了,那你们能带我去城里找我需要的东西吗?”

“好啊,等我把灯笼捡起来,我们这就带你下山进城。”

说罢,玉鲆弯腰捡起了之前被男人一脚踢飞的了灯笼。

男人瞧了一眼那灯笼,随之一脸嫌弃的从他的背包里掏出来了一个手电筒,神气兮兮对兄弟两道:

“你们这灯笼打了跟没打有什么区别,看我的。”

说罢,他“咔嚓”一声打开手电筒,一束玉鰈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理亮光,便从他手里无预兆的射了出来,照亮了雨噬林更远更黑的地方。

第八十三章 革新者

“哇!有光!”

见了电筒光,玉鰈兄弟两就跟闯进了新世界一般,两眼瞪得老圆,还冒着可以与电筒媲美的光辉。(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

“这是什么宝贝啊叔叔!”

弟弟两眼放光问。

“这……这就是一个手电筒而已啊。”

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看着这两个小子的反应,男人彻底纳闷了。他心想,难道他们没见过手电筒吗?说来也蹊跷,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提着灯笼上这荒郊野岭来。小孩子不懂事,天马行空的相信自己是从天上来的也就算了,可他哥哥看起来起码也该十八有余了,难道也认为,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再说了,男人身后的东西,也就是玉鰈他们口中的怪物船,哪是什么飞船,明显一看就是潜水艇啊!虽然男人也在奇怪,明明该是在海里追踪那玩意,可一眨眼功夫,潜水艇不知怎的突然翻江倒海的,颠得他们七荤八素不省人事。一醒来,场景就从海底变成了大森林。

再看看这两个小子的穿着打扮,粗衣布鞋红灯笼……

“嘶……”

男人搓着下巴分析,该不会……自己穿越了吧!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可是知识分子啊,哈哈哈哈!”

分析了半天,男人自说自话的大笑了起来,笑得玉鰈两兄弟是一头雾水。

“叔叔你笑什么呀,什么是手电筒啊。”

“哦,不好意思啊,想起来了点有趣的事情。这手电筒是什么不要紧,只要你知道,它能发光带我们走出这林子就行。(WWW.mianhuaang.LA 好看的小说”男人打了个马虎眼,心想这解释也不过分嘛。

“好啦,我们走吧。”男人迫不及待的招呼兄弟二人赶紧带他去城区。

“哦好啊!”

玉鰈点点头。不过立刻又停了下来:

“对了叔叔,你就一个人去吗?是不是你的同伴在这里等你回来啊?”他问。

“同伴?”男人纳闷的看着玉鰈。

“你怎么知道我有同伴,你看见啦?”

“我看见的啊,是一个胖……比较胖的人。”

玉鰈觉得直接说胖子会显得很不礼貌。

男人思考了一下含含糊糊道:

“哦……他、他啊,小胖嘛!他……他不去了,就在这等,没错,嘿嘿。”

“哦,那我们走吧。”

“好、好的。”

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不知为何,玉鰈提到他的同伴,他好似很紧张。

“哦,等一下,为了感谢你们的带路,我要送给你们一人一个礼物。”男人突然说。

说罢,他从身后的大背包里,又掏出来两个东西,然后送给了玉鰈和弟弟。

玉鰈他们十分开心的接过礼物,却左右摆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男人留心观察了两人的举动。他说:

“怎么啦,可乐啊,赶紧喝了呀。”

“可乐?”

玉鰈嘀咕了一句:

“这个可、可乐,要怎么打开啊。”

果然古怪。男人瞬间明白了,这两个小子,不仅不认识电筒,就连罐装可乐也不会开,说明他们没喝过这种可乐。

怎么搞的?

男人又开始疑神疑鬼了,连可乐都不会开,这是乡下的乡下?朝鲜?哦不对,朝鲜人民也有可乐。要不真的是穿越了?

“叔叔?”

“哦哦!哎呀抱歉,我这人就喜欢一个人嘀咕。来,我帮你们打开。”

“噗呲!”

男人帮他们痛快的打开了可乐罐头,可乐喷出的气泡和“滋滋”的响声可把两兄弟小小的吓了一跳。而后尝了尝,他们似乎是不习惯可乐甜中带酸又辣喉咙的口感,没喝几口就给扔了。

奇妙啊,男子感叹。不过他没料到,能让他感叹一辈子的事还在后面呢!

在山里七拐八绕半天后,玉鰈带着男人终于走出了雨噬林。那夜,天气晴朗,没了雨噬林树木的遮挡,他们三人一齐抬头,望见了浩瀚明亮的星河。

“就是那了,三足城。”

玉鰈自豪的指着离他们还有些距离,但已经可以清晰看到的灯火阑珊、呈梯级向上分布,最顶上伫立着一座好似通天大殿的三足城。

“哇塞!”

男人把手放在额头上远眺,觉得这三足城,像极了一个旅游风景区。是哪呢?他稍稍一想,原来是像贵州的“西江千户苗寨”啊!只是这三足城的规模和高度,是西江苗寨望尘莫及的,两者之间至少有10倍之差。

随后,男人跟着玉鰈兄弟两又跋涉了一会,终于成功到达了三足城。

城门吱嘎一声开启,男人带着激动又好奇的心情跨进了三足城。一进城,好一副怡然自得、热闹非凡、古色古香的景色冲他迎面而来。

男子感叹,真是好一座热闹的不夜城啊,难道这是座古城?是旅游区?

而后,在玉鰈的指引和介绍下,男子退却了见到古城的热情,渐渐地变得怀疑和恐惧起来。

看似通透却穿不过的柳星宫牌坊、与现代格格不入酷似古代的穿着、满大街挂满灯笼而不是电灯,及生鲜腥臊难以下咽的食物等等,都让男人会怀疑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古城旅游区,而是一个相当违和的存在。

他终于开始有些相信,或许自己真的穿越了,要不就是一不小心跌进了异时空!

然而,这些认知,仅仅只是男人噩梦的开始。

之后,他不听玉鰈的建议和忠告,执意离开三足城,准备去寻找走回现代的路。

而后他背着背包,在三足城外流浪、辗转、徘徊了不知多久。直到他吃完了背包里所有的食物和饮料,在玉鰈说过的,雨噬林外是无穷无尽的山川和荒漠里面迷了路,最后死里逃生又流浪的回了三足城。

男人回来了,绝望的站在玉鰈家门口。这回,他哪也不去了,他确信他已经彻彻底底掉进了一个没有出路,走出三足城便脱离了文明的世界。他再也逃不掉了,只希望此时能有谁,会收留他这么一个从自傲的知识分子沦落而成的,胡子拉碴的流浪汉。

善良的玉鰈便收留了他。

之后,他跟玉鰈坦白交代,说自己欺骗了他们。他根本不会飞,也没有什么飞船,只是一个流落异世界的失意人而已。他的确没有飞船,但他的世界确实是有一种可以载人飞上天的东西,那就是飞机!

为了报答玉鰈的恩情,男人向玉鰈许诺,他能给他以及三足城带来一次翻天覆地的革命。

第八十四章 革命家的望远镜

“革命?”

听到这,满胜胜恍然大悟。(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说到革命,她大概已经能猜出男人在三足城引发了什么革命,这样一来,玉鰈家电灯的由来也就一清二楚了。

只是,既然男人已经在三足城引发了一次“工业革命”,为何现在只有玉鰈一家在用电灯呢?

“嘶……玉鰈,我能知道你是用什么发电的吗?”

满胜胜请示玉鰈。

“嗯,当然可以,那也是我想给你看的东西,你跟我来。”

玉鰈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还好像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带着满胜胜走出卧室,重新回到后院。

原来玉鰈家后院里除了蔬菜瓜果,还有一个莲花池。满胜胜觉得这三足城里到处是池子,难不成每家都有一到几个?

池子边上有一座高高的假山,水便是从假山上流淌下来,然后冲击池水,所产生的能量驱使着旁边的一台发电机运作,从而产生了电流。电流再顺着蜘蛛网般已经老化了的电线传输给电灯,使其开始工作。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终于明白,玉鰈是靠着水力来发电的。这么小的水流动能所产生的电,估计也就够电灯使用的量。

“原来是水力发电啊。”满胜胜说。

“没错,这是那个男人帮我弄好的,不过……”

玉鰈好像泛起了难,一脸惋惜的对满胜胜道:

“以前我家院子是可以开灯照的亮亮堂堂的,可男人走后,这些电线和灯泡七七八八坏了不少,很多都亮不起来了。红星你会修这些东西吗?”

说罢他期待的看着她。

满胜胜赶紧诚实的摇摇头,为难道:

“不好意思啊玉鰈,这些原理对于我们那的电工和维修师傅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我就是个物理白痴,还真不会接电线修灯泡。[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电工?维修师傅?物理……白吃?

玉鰈显然听不懂这些个新鲜的词,但满胜胜的意思他大概听懂了。

“哦,这样啊……”

玉鰈尴尬的笑了笑。

帮不上他的忙,满胜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扭过头,又打量了一下那台正在嗡嗡嗡工作中的发电机。

发电机并不大,也已经十分腐朽了。满胜胜知道,发电机要再这么不保养没日没夜的工作下去,别说电灯了,作为主心骨,它很快也会废掉的。只怕到时,玉鰈会更加失望。

其实,古人已经意识到过电流的存在,但碍于对其原理的知之甚少,以及生产工具的落后与匮乏,真正能利用发电机实现人工发电,也是近现代以后的事了。

所以满胜胜理解,男人说要去城里找工具来修复“飞船”,但当他踏进三足城时,了解到这里不可能找到他需要的材料的那种失望与无力感。

这里没有他想要的工具,自然也没有制作发电机的条件。所以,这台发电机一定是那男人从现在带过来的。

既然男人已经不在了,发电机一坏,任何人都回天乏力。

这么看来,那个男人还真是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啊!种子,生活用品,还有发电机!没事干嘛带着发电机满世界跑。

“不好意思啊玉鰈,这个我真不会修。”她再次不好意思到。

“没事的红星。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玉鰈说。

“给我?”

不会又是吃的吧,难不成是包子?满胜胜心想。

“你跟我来。”

玉鰈带着她又回到了卧室。

“要给你的……就是这个!”

玉鰈扯出藏在卧室床底下的一个箱子,在里小心的翻了半天,看来是将东西藏得很好。然后翻出了一个带有金属光泽的东西,交到了满胜胜手里。

“这是?”

满胜胜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而是接过来摆弄了半天后,才认出它是个铜制外衣的折叠式迷你望远镜。

“望远镜?为、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望远镜呢?”

她觉得有些滑稽,又大惑不解的问玉鰈。玉鰈摇摇头赶紧解释:

“不,不是我要送你望远镜,这个望远镜是那个男人的,是他要我把它送给你的。”

“啊!”

这事蹊跷得很:

“那个男人叫你送给我的?就是从怪物船里走出来的男人?”

“对啊。”

“那,他跟你说,把望远镜送给满胜胜?”

她稀奇的问。

“……”

玉鰈迟疑了一下:“原来你叫满胜胜啊。”

满胜胜呵呵一笑点头说是。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男人与满胜胜根本素未谋面,怎么会无端端的送个望远镜给她!

她求知若渴的盯着玉鰈,期望他赶紧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鰈接着说:

“不,男人并没有说给谁,只是说给未来的某一个人,我觉得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才把它交给你。”

未来的某一个人?

满胜胜更加好奇了,玉鰈怎么会认为那个是就是自己呢!

“我曾经以为,男人说的那个人是胡琴,但是不是,现在我断定,那个人就是你。”玉鰈斩钉截铁的说。

“你,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事真是太玄乎了,她打量着他的眼睛,想看看他是否会逃避自己的眼神,以判断他是否在说谎或者意图搞什么鬼。

但是没有。玉鰈跟她对视了几秒,眼神没有一丝逃避,反而还在放射着期待的光芒。

“你还记得我说过,胡琴也来我家后院偷吃过的事吗?”玉鰈问。

“哦,记、记得啊!”她点点头。

“所以那天,我还以为胡琴就是男人说的未来的那个人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鰈,你快告诉我!”

这下,轮到满胜胜两眼放光了。她的求知欲达到了顶峰,巴不得玉鰈马上跟她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行,我这就跟你说,别干站着,坐下来说。”

玉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拍拍地板,让她也坐下来,全然一副“讲故事时间到”的样子。见状,满胜胜也难得讲究了,就着自己一身麻布粗衣也坐了下去。

“男人后来走了,你猜,他去哪了?”

刚坐下来,玉鰈便故弄玄虚的开始发问。

满胜胜摇摇头,表示她哪知道男人去哪了。玉鰈笑了笑,突然用手斜着指了指天花板。

“啊!上天了?死了?”

“嗨!不是,我指的不是天,是雨噬林外的灯塔。”玉鰈赶紧纠正到。

“灯塔……难道灯塔上的大叔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

“没错!”

接下来,玉鰈又开始跟满胜胜说故事了。关于那个男人被他收留、被关在灯塔之上,并交代他把望远镜交给未来的某个人的故事。

第八十五章 革命家的浪漫

男人不听玉鰈的劝阻,坚决离开三足城,在外面九死一生后,最终又回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

那天,他失魂落魄的站在玉鰈家门口,看来已是走投无路,这才又想来找玉鰈帮忙。

见他回来,玉鰈还是那么热心的帮助他,收留了他。他瘦了一圈,脸上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渣,身后的大背包也已经空空如也,看来已是弹尽粮绝。

“革命吧!”

在玉鰈家借住了好一阵子后,那天夜里,男人看着满天星斗,对玉鰈喊出了一个新鲜的口号。

“革命……是什么意思啊?”玉鰈一脸懵懂问。

“革命就是……你陪我去一趟雨噬林吧,要革命,我就得回到‘飞船’去拿些东西。”男人邀请玉鰈与他一同前往,玉鰈干脆的答应了。

“对了,你都出去流浪了这么久,还在我家住了一阵,你的那个叫小胖的同伴还在不在飞船上啊!”

在去雨噬林的路上,玉鰈突然想起男人还有一个叫小胖的伙伴!他们都把他遗忘了,也不知他一个人在雨噬林是死是活。

“哦,小胖啊,没事的,他与我同在。”男人嘻嘻哈哈的答了玉鰈。

玉鰈当然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马上就到雨噬林了,见到小胖自然也就明白了。

“还有,你这次怎么不用那个什么电……电筒了呢?”玉鰈又问。

“电筒不是没电了嘛。”男人理所当然的答。

“没电?什么是没电啊?”

“哈哈,这就是咱们要革命的东西,很快你就知道了,赶紧走吧。三↑四↑中↑文↑网mianhuatang.la

男人督促玉鰈别问了赶紧走。

而后,他们到达了雨噬林的深处,也就是潜水艇掉落的地方。

男人唏嘘的掐指一算,大概隔了两月有余,这雨噬林还是那么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而潜水艇却孤零零的躺在那,身上落满了叶子和鸟粪。

男人二话没说,见到潜水艇便等不及的拉开舱门,一个机灵跳进去在里面开始倒腾了起来……

“小胖?你在吗小胖?”

玉鰈则是担心小胖的安危,站在舱外呼喊起来。

“别喊了别喊了,小胖不在。”

船舱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他一点也不在乎小胖的情况,倒是在舱里刨东西刨不亦乐乎:

“别喊了,快进来帮我搬一下这个宝贝!”

“哦!我这就来!”

玉鰈钻进船舱,同男人一起,将一坨又重又硬的东西费劲的搬到了开阔的草地上。男人气喘吁吁,休息了一会后对玉鲆道:

“一次是拿不完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东西有这么沉,以前都是那些个毛头小子搬运工给搬上来的,真是太他妈辛苦了。你在这等着,我再去弄点零部件,咱今晚就先回去。”

说着,男人快步返回船舱,在里面把他的背包重新装得鼓鼓囊囊,出来再对玉鰈道:

“好了,走吧。这东西老沉,辛苦你和我一起搬了。其他的东西,日后慢慢来拿吧。”

“好啊,可是你的伙伴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玉鰈问。

“哈哈哈,你这个青年啊心眼就是太好。没关系不用找,等我们回到你家,你就能看见小胖了。”

男人又故弄玄机的敷衍玉鰈。

在玉鰈的帮助下,他们将那坨又硬又重的东西搬回了三足城,再搬到了玉鰈家。

“放在院子里就行,我马上开始革命,瞧好吧您就。”

回来后,男人神气兮兮的故弄玄虚了一把,他交代玉鰈:

“这个革命嘛,是需要时间和技术的,就让我这个知识分子来给你们长长见识吧。来玉鰈,你们家有这么大个院子别浪费了,趁我革命的这段时间,帮我把口粮种到院子里去。”

说罢,男人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交给了他。作为柳星宫的花匠世家,玉鰈自然一眼便认出这小袋子里装的都是种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而后,他们各自开工,忙活了挺久之后,也都各自大功告成了……

“叔叔,你给我的种子我都种完了。”

种完种子,玉鰈抹着汗水,气喘吁吁的走到男人面前向他汇报情况。他还发现,男人在他埋头苦种的这段时间,一声不响的竟将一堆花花绿绿的线,像蜘蛛网一般放射到了他家的每一个角落,不知在耍什么花样。

“这、这些是什么啊!”玉鰈赶紧询问。

男人脸带笑意的抬起头,指指那些花花绿绿的线,告诉他:

“这就是革命,看好了!”

“哗啦啦!!!”

说罢,男人不知按下了什么开关,一阵令人烦躁刺耳的噪音便响了起来。不过很快,这噪音就被一首柔美的音乐给盖了过去。

动听的音乐充斥了院子的每个角落,但并没有人在弹奏乐器,怎么会有音乐响起呢?

玉鰈赶紧纳闷的四处看,谁知刚扭头,他家的大宅、宅子里的每个房间,还有这院子竟然在同一时间亮堂了起来!

亮得如同白昼!

玉鰈大吃一惊,不知道男人变了一个什么魔法,还把天上的小星星给摘了下来。那些小星星,就挂在他搭得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线上,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

不用弹奏却听得到的音乐,能够照亮任何角落的白光、小星星……玉鰈愣头愣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久久难以平复心中的激动和惊讶,呆在了院子里。

“哈哈哈哈,19世纪当电灯第一次为人类征服了黑暗世界,他们肯定就是你这种表情。”

见玉鰈呆若木鸡,男子得意非凡的调侃他:

“好啦,别跟只没见识的鸡一样呆在那了,过来喝杯东西吧。”

他递给玉鲽一个白色的陶瓷杯,简洁也不精致,玉鰈却相当宝贝的捧起了它。杯子里盛了半杯棕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闻起来很香,玉鰈迫不及待的嘬了一口。

“噗!!!!”

他瞬间又吐了出来,吐着舌头一脸恶心的对男人道:

“好苦啊叔叔,这是什么喝的呀!”

见状男人狂笑不止:“哈哈哈哈,玉鰈不懂小资情调啊,这可是印尼的猫屎咖啡,价比黄金啊,哈哈哈哈!”

说罢,他招了招手,让玉鰈去到他的身边,拍拍玉鰈的肩头,叹叹气,好似身不由己道:

“哎,虽然我还没有摸清离开这里的门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我找到出路以前,还得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玉鰈,科技使人进步,亦能改变世界。即使留在这,我也要让自己过得舒坦,而我口中的革命,就是这样。你听过魔法吗?”

第八十六章 存在即合理

“你听过魔法吗?”

玉鰈想也没想,狠狠地点了头:

“听过啊!”

“哦!你居然知道魔法,那你相信神魔鬼怪吗?”男人接着诧异的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WWW.mianhuatang.la

玉鰈还是想也没想,又狠狠地点了头:

“当然相信啦!”

“你为何相信,你见过?”

“因为鲫姥姥就是我们的神啊。”

男子半信半疑:

“鲫姥姥……是何人?”

“鲫姥姥就是三足城的管理者,她管理着这里的一切。她会魔法,她是神。”

男人发现玉鰈在说起这位鲫姥姥的时候,情绪亢奋,两眼放光,看来一定是鲫姥姥的崇拜者和拥护者。

“好吧,会魔法的神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呢,能让我见见鲫姥姥吗?”男子道。

“不行。”玉鰈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鲫姥姥在最顶上的女星宫,除非她召见,或者在女星宫当差,否则根本见不到她。”

果然,八九不离十了。

男子认定这位鲫姥姥是个故弄玄虚的独裁者。他是科学最坚实的拥护者,根本不会相信这世界真有什么神魔鬼怪魔法之流。

而这鲫姥姥,住得偏远又不常露面,正好有助于装神弄鬼。她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她的臣民相信她是至高的、权威的、会魔法的。

“好吧玉鰈,现在,你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作何感想啊?”

男子张开双臂,炫耀着院子里的一切。

“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叔叔你也会魔法吗?”

“哈哈哈,对啊!我会魔法,这是叫科学的魔法!”

“叮!”

“叮”声响起。三↑四↑中↑文↑网www.mianhuatang.la玉鰈左顾右盼,跟男人一起将眼神定格在他脚旁的一个正冒着热气的物体之上。

男人脚边居然有个正在工作的电饭锅!他刚吹完牛,电饭锅便示意米饭熟了,现在是他的宵夜时间。

“哈哈哈,谁会料到,出发前,我居然带了一个电饭锅和米。来来来,玉鰈,咱边吃边解释啊。”

随后,玉鰈看着男人吃。边吃,男人边给他讲了一堆让他至今难忘、玄之又玄,至今未能参破各中玄机的话。

男人告诉他,现在他在院子里看到的一切,其实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本身就存在的东西。存在即合理,他只是把这些合理的东西更加合理的利用了而已,所以不必惊讶。

煮饭的东西叫电饭锅,会发亮的叫电灯,五颜六色像小星星的东西是之前为了庆祝圣诞留下来的彩灯泡,会唱歌的音响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它们通过电力运转,而发电的,就是他们从雨噬林里费力抬回来的这台发电机!

他还把发电的原理告诉了玉鰈,说革命就是这些东西,即复杂,却也是最简单最死板的。

男人还说,自己本来是和伙伴在追踪一个被争议了上千年的东西。它既能上天,亦能下海,引出了无数神魔鬼怪的猜想和传说。

男人是无神论者、是科学怪,他坚信世间存在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既然是合理的,就一定能用科学去解释。所以他跟同伴打赌,并跟同伴一起研究、追踪那个东西,相信自己能用科学去揭开它的面纱。

可是,就在最后一次追击它的途中,他莫名其妙的掉进了这个奇怪的地方,也就是三足城。

的确,就三足城的存在和种种表现来看,在某些地方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和以往所有的研究结果。他差一点自暴自弃,开始向“不合理”妥协。可就在他执拗的一个人在三足城外流浪寻找出路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蹊跷,居然让他重拾信心,重新成为自己“存在即合理,合理即非科学不能解释”最忠实的崇拜者。

于是他回来了,但并不是因为妥协而回来,而是为了验证他的发现。他找到了回去自己世界的路!

“什么?你找到回家的路啦?”

玉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男人。

“是的,虽然还只是处在理论阶段,但我马上会进入探索阶段。”

男人脸上充满了自信,说罢便起身朝自己的大背包走了去,然后背对着玉鰈问他:

“你还记得我那个同伴小胖吗?”

玉鰈点点头:

“记得啊,对了,你不是说他在我家等着我们吗?他在哪啊,我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哈哈哈,他确实在屋里,你等着,我马上让他闪亮登场!”

说罢,男子又我行我素,拽着自己的背包不客气的进到了玉鰈的卧室。不一会,一个人从里面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嗨小哥,我是小胖,还记得我吗?”

走出来的那个人挥挥手,憋着嗓子跟玉鰈打了个招呼。

玉鰈乍一看,走出来的人还真是那晚在雨噬林里看见的小胖啊!他是怎么找到自己家的,那男人又是怎么知道他在家呢?

不过等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他看出了这个胖子并不是真正的胖,而是他穿的衣服胖!既宽大又笨重,就像一副臃肿的白色铠甲,将人密不透风的保护在里面。而此时闷在里面的人,其实就是那个男人。

“叔、叔叔!原来那天那个胖子就是你啊,你为什么要穿这么奇怪的衣服啊?还带个奇怪的头盔。”

玉鰈终于弄清楚了那晚在怪物船外扔拐杖的胖子,原来就是他。

“哈哈哈,明白了吧,所以我才说小胖与我同在啊。”

男人隔着头盔说话,声音变得奇奇怪怪的,大概是被头盔闷着出不来的原因吧。

玉鰈这下可算明白了。他恍然大悟的挠挠头,心想那就不用担心小胖的安危了,本来他还挺在意小胖的行踪和生死的。不过……

挠着挠着,玉鰈觉得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对啊叔叔,那晚我明明看见,还有另一个人从怪物船里递拐杖给你,你们还聊了天来着。”

“.…..”

男人沉默了一下:

“嗨、嗨呀,你干嘛老纠结我有没有同伴这个问题,刚才你不也跟我去潜水艇……不,怪物船了,里面没人不是嘛。就算有人,也不知溜达到哪去了,随缘吧,有缘定还能想见,无缘对面手难牵。”

男人挥挥手让玉鰈不要再纠结同不同伴这个问题了。

“哦……好吧。”

玉鰈单纯的点点头,就在他点头之际,脑海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非常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听到过。

这个声音在对他说:

“玉鰈你好大胆子,竟然不通报我擅自将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进三足城,还让他在这妖言惑众。你明日天亮即刻带他来见我。”

这声音……是鲫姥姥!

玉鰈想起来了,突觉大事不好,赶紧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摆弄他那身笨重衣服的男人。

第八十七章 三足城的秘密

鲫姥姥要召见这个男人?

玉鲽吃惊,一个在山顶一个在山脚,鲫姥姥什么都不做竟能知道自己捡了一个男人回来,果然这三足城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耳目。

从鲫姥姥的语调也可以听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男人。这下可如何是好呢,玉鰈担忧的看向了男人。

“嚯嚯,怎么啦少年,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被我的奇装异服给吓到啦,还被我刚才的那些话给绕晕啦?”男人问。因为正当他自鸣得意的摆弄着他那身笨重的衣服时,抬头发现玉鰈好似心事重重的正看着他。

玉鰈没有告诉他鲫姥姥明日召见的事。

“嗯……是、是的。你为什么要穿那么笨重的衣服呢叔叔。”

男人摘下头盔,声音又恢复了正常,跟只笨手笨脚的企鹅似的的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的说:

“你别看我这身衣服笨重,那只是在陆地上才这样。这身衣服是水下专用,到了水里啊,就畅快自在了。浮力和水压你懂吗小子?”

玉鰈摇摇头:“水里?你是要下水吗?”

“嗯,那当然啦,不然我穿它费劲的在地上晃个什么劲。”男人干脆的答。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非得穿它下水呢?如果你想游泳,不是该脱了衣服吗?”

玉鰈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对话至此,男人忍不住心累的叹了口气,心想那些个穿越剧拍起来倒是轻松,但真当你穿越了,与当地人沟通就是第一道不好跨越的鸿沟。总之,想靠“革命”给三足带来城范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先得从思想上去改变他们的认知,此非一朝一夕能做到。

男人“来日方长”的拍拍玉鰈肩头,一言以蔽之:

“总之,要明白我在干什么想什么是需要时间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我现在穿这身衣服是要去潜水。”

“潜水?”

“嗯呐,我要到很深很深的水底去。”

“到水底去干嘛啊?”

“去探秘。”

“探秘?”

不知怎的,玉鰈突然有些惶恐的看着男人,更心虚的问:

“这、这水里有什么秘好探的。”

男人勾住他的脖子,浑然不觉他脸色已变的说:

“哈哈,你在这生活了那么多年真的就没发现?”

“发、发现什么?”

“发现……你们这的水下有秘密啊。”男人神秘的说。

玉鰈绷紧了神经紧张的问:“秘密?什么秘密?”

“我出去寻找回家的路的时候,发现你们这的水有秘密。它……”

“叔叔!”

“诶!干嘛啊吓死我了!”

就在男人正要讲出这个秘密的千钧一发之际,玉鰈歇斯底里的冲他吼了一句,差点没把他吓得跳起来。

他抹抹胸口心有余悸道:

“诶呀!给我小心脏吓得。你干嘛啊玉鰈,隔得这么近用得了这么大声嘛!”

“嘘嘘!”

玉鰈做了个“嘘”的手势,动着眼睛左瞅瞅右看看,精神高度紧张。

男人不明白他在寻找或者害怕什么,无声的盯着他,任他一个人神经兮兮的折腾了半天……

“叔叔,你可别再乱说话了。”玉鰈警告他。

男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哪有乱说话,那是你不知道你们这是真有问题。”

“嘘嘘……我要跟你说件事。”

玉鰈又嘘了一下,表情甚是严肃。

“什么事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这的统治者叫鲫姥姥吗?她让我明早带着你去见她。”

“去见她?她跟你说的?什么时候,打电话说的?”男人半开玩笑的说。

玉鰈脸上的严肃丝毫不减:“就在刚在你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鲫姥姥说你妖言惑众,让你不要乱说话。其实……”

玉鰈朝男人耳朵旁靠了靠小声的对他说:

“鲫姥姥耳朵可灵了,能够听见三足城每一个人的谈话。而且她是坐在离我家很远的女星宫里,把话传进了我的脑子!叔叔你就别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也别去潜水。老老实实的待在我家,等明日见了鲫姥姥以后再做打算吧。”

说罢,男人还真有些被玉鰈的正颜厉色给唬住了,心想这鲫姥姥真有那么厉害?也期待去会一会他认为只是一介神婆的所谓鲫姥姥。

“好吧,那我就把这潜水服暂且脱了,待明日我且去会她一会。”

男人昂头挺胸二指向天,装模作样的掩饰住内心的疑虑。

翌日,天气晴朗。赶早玉鰈便带着男人穿过28宫的牌匾,来到了女星宫的正门前。

那是他第一次能够畅通无阻的走上女星宫,更能见到鲫姥姥的真身,所以他即自豪又紧张。可惜的是,他最终没能如愿以偿。因为鲫姥姥下令只允许男人一个人进入大殿,而他只能在门口等。

而后,男人佯装天不怕地不怕,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殿……

男人见到鲫姥姥后会作何感想,鲫姥姥到底长什么样,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玉鰈一无所知。他只能焦急的蹲在女星宫外,看天上的流云走了又来,静静的等待男人出来。

过了一会,男人若无其事的从宫里走了出来。玉鰈赶紧跑近他,迫不及待的询问了一堆诸如“鲫姥姥人怎么样啊?你们谈了什么?”的问题。不过男人一个也没有回答,而是保持沉默回到了家。

自那以后,玉鰈觉得男人变了。

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也不再信誓旦旦的提什么革命、科技的了。而是成天没事就坐在院子里,换着花样烹煮那些奇怪食物。

他告诉玉鰈每种蔬菜瓜果的名字,教他种稻谷,做馒头,且乐此不疲。没人有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科学能手,突然变成了一个农业爱好者。玉鰈猜想定是那日鲫姥姥对他说了什么,才导致他性情大变的。

但至今日,玉鰈仍然不知,那日他去见鲫姥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谈了些什么。

就这样,男人从女星宫回来后,在玉鰈家度过了近半年的“闲暇时光”。除了务农、烹饪,他偶尔会望着雨噬林外的远山发呆,不知在沉思什么。直到那天夜里,玉鰈正在梦境里遨游的时候,他小声的将他唤醒起来。

第八十八章 第三件事

“叔叔,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啊?”

玉鰈被男人从梦里叫醒,揉揉睡眼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顺势在他床头坐了下来,满腹心事说:

“你说过,你的母亲和弟弟去参加围猎去了是吗?”

“嗯对啊,要去大半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玉鰈睡眼惺忪答。

男人叹了口气:

“哎,住在你们家这么久,我也该走了。”

闻他要走,玉鰈瞌睡全无,一咕噜坐起来舍不得的望着他:

“走!你要走哪去啊?”

男人苦苦一笑,戳了戳他的眉心,无可奈何说:

“我要去继续我的革命啊,这回是为了让三足城彻底的解脱。”

“.…..啊?叔叔你又在乱说话了。”

“我可没有乱说,这是你们鲫姥姥拜托我的。来,你起来,我即刻就要出发了,走之前还有些东西要拜托你。”

玉鰈知道男人喜欢撒谎和开玩笑,但看得出这回他是认真的,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的听他说了起来。

“第一件事,我在院子里种的东西,你能帮我一直种下去吗?”

玉鰈点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这的28宫,哪个人住哪个宫,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勤奋,还有鲫姥姥的安排来决定的对吧。柳星宫是最底层的,也是最破败最穷困的一层,所以柳星宫的人都想靠自己的勤奋往上爬,因此你的母亲和弟弟才去参加围猎了。”

玉鰈还是点点头。

“想见到鲫姥姥吗?想知道那天她和我谈了些什么吗?”

玉鰈使劲的点头,想知道,他太想知道了!

男人继续说:“想知道,就去勤奋努力的干活吧,往上走,努力走到女星宫去。这样就能见到鲫姥姥了。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你能做到吗?”

玉鰈愣了一下,觉得这事说着轻巧,人人都想往上爬,勤奋努力的人也多了,可真正能够走上去甚至到达女星宫的根本就没几个。他又何德何能?

“能做到吗?”

见他怯步了,男人焦急的又问了一遍。

“.…..我尽量吧。”玉鰈信心不足道。

“哎……”

男人又叹了口气:

“好吧,那这第三件事,你可听好了……”

第三件事是这样的。

临走前,男人把自己的背包和一个折叠望远镜交给了玉鰈,并告诉他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有一个女人来到三足城,并找到玉鰈。

如果这个女人到来了,就把望远镜交给她。不过,如何才能确保望远镜不错付她人呢?

男人说,这个女人一定会到院子里偷吃,一旦有看似外来的可疑的女人出现在院子,一定要留住她,然后把背包里的东西给她看。如果她认识里面的东西,就把望远镜交给她。如果不认识,那就不是她。

交代完后,男人便动身出发了。

玉鰈依依不舍的劝他留下,并询问他到底要去哪。

男人同样心有不舍,但他去意已决,并告诉玉鰈自己也不知要去哪。他会先去一趟雨噬林,在怪物船里拿点东西,再决定往哪走。如果玉鰈想念他,今后只要三足城一下雨,抬头看看夜空,哪有一道灯光闪过,他就在哪里。

看看夜空?

男人走后,玉鰈辗转难眠,不停回想他们刚才道别的场景,和他说过的那些话。玉鰈以为,男人犯了一个口误,那就是三足城除了夜晚,白天也会下雨。那么就不该只是抬头看夜空,而是看天空。

玉鰈也单纯以为,那就是一个口误而已,不曾想过,那竟是一个预言。

所以男人走后的第二天,三足城……再没天亮过!

三足城从此陷入了噩梦。没完没了的雨、无尽的黑夜,来了一群奇怪的异邦人,鲫姥姥也喜欢上了预言。

后来,雨下了很久,常年不肯停歇,下得人心惶惶,把曾经生机盎然的雨噬林变成了一片阴森森的死亡之谷。不知是哪位天神在落泪,还是那男人曾经说过的三足城的秘密终于开始浮现了。

然后每当下雨,抬头仰望夜空,雨噬林外的山峦间总会亮起一道旋转的灯光。原来男人去了那里,建起了灯塔,成为了守塔人。

秘密?预言?未来的某一天到来的某一个人……

望着远山的灯光,玉鰈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不得不说,他从没料想过总是满嘴跑火车的那个男人,说的话竟然能如此经得起推敲。所以男人走后,交代给他的三件事,他一直铭记于心,而他也办妥了两件。

一件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男人的种子早已在他的院子里深深的扎了根。第二件便是,他成功的到女星宫当差去了。

如今满胜胜到来,第三件事也跟着办成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却差一点就把望远镜错交给了另一个异邦女人。

这个人,就是胡琴。

在男人走后没多久,胡琴便来到了三足城。玉鰈与她第一次相见是在自家后院。

那日,玉鰈正在院子里倒腾着男人留给他的发电机和电饭锅,煮出了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玉鰈没想要吃它,只是无聊的拿它来消遣下时间,顺便思念一下那个男人罢了。

而正当他睹物思人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谁!谁在里面赶紧出来,不然我就扔鱼枪了!”

玉鰈警觉的说着发现满胜胜偷吃时的台词,只见胡琴一脸尴尬的手持两个西红柿走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男人说的,未来某一天会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异邦女人吗?

玉鰈放下鱼枪,上下打量着胡琴那明显与三足城不相符的穿着打扮,还有她惨兮兮的小花脸。

后来,玉鰈成功跟胡琴聊上了天,再用自己煮的大米饭去试探她。结果发现胡琴的饮食习惯和某些语言习惯跟男人是如出一辙。因此他断定,胡琴应该就是男人所说的那个女人。

那就该把望远镜交给她了。

玉鰈兴奋不已,男人的预言竟然又成真了。

胡琴吃饱后,他赶紧邀请她进屋,把背包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一股脑全倒在地上,让她慢慢辨认,自己则去了另一个房间拿望远镜去了。

玉鰈拿到望远镜,把它藏在身后回到卧室,想给胡琴一个惊喜。他觉得男人既然知道她会来,并要求把望远镜交给她,那她应该知道关于男人和三足城的秘密的事。

他走到了胡琴身后,拍拍她的背,趁她转过头来的瞬间,把望远镜从背后掏了出来兴奋道:

“你看这是什么!”

岂料同时,胡琴也正好拿着背包里的一个东西询问他:

“这是什么?”

玉鰈犹豫了一下,赶紧将望远镜又藏回了身后,怀疑的看着胡琴问:

“这……这是叫手机的东西,虽然具体我我也不太懂。你不知道吗?”

胡琴摇了摇头。

“那,这包里的东西你都不认识吗?”

胡琴还是摇了摇头:“几乎都不认识。”

第八十九章 想起来了

所以,玉鰈迟疑了,胡琴不认识背包里的东西,她也许就不是男人让他等的那个女人。为了不将东西错付她手,玉鰈悄悄地把望远镜收了起来……

“哦,怪不得你说胡琴也来你家后院偷吃过,原来是这样。”

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满胜胜好似也跟着玉鰈的记忆,走过了那段他和从天而降的男人一起度过的日子。

“那个,虽然这包里的东西我都认识,可万一我不是那个男人要你等的人怎么办?毕竟,我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干嘛要给我一个望远镜。”

听满胜胜这么一说,玉鰈苦苦一笑挠头道:

“别说这种话嘛,我真的等了好多年才等到你,那个大叔也一定在等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给你一个望远镜是何用意。”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我啊?”

“感觉是你!”

“感觉?”

满胜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理解玉鰈的确是等了太久,如今见到一个几乎符合条件的异邦女人,想赶紧交差了事的心情。

“诶对了,那个大叔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玉鰈根本无需回想,那个男人的名字他一直铭记于心:

“记得啊,他叫満翊。”

“哐当!”

听见名字的瞬间,满胜胜像吃了一记重锤,竟握不住望远镜,让它从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她突然一脸凝重。

“他、他叫満翊啊。”

玉鰈赶紧捡起掉落的望远镜,将它好生捏在手里,而不是还给她。因为他觉得她听到男人的名字后,情绪变得十分异常,这望远镜可经不起几下好摔,还是等她冷静下来再决定要不要给她吧。

“満翊?満翊!”

满胜胜对这两字着了魔似的不停嘟囔。

这个男人叫満翊?是満翊还是满意,还是其他的满溢?

她无法断定,更不敢相信。会是同名同姓吗?但是……満翊……潜水服,白色磁卡M\&D……不!不可能这么巧合!

她想起来了,那张印有M\&D的磁卡她见过!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或者机构,而是在自己的家!

那是她爸爸満翊的磁卡,她见过!绝对见过!

“红、红星?你没事吧?你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啊?”

玉鰈叫了她一声,回过神来,她立刻伸出手想向玉鰈要回望远镜:

“不好意思玉鰈,我想起了一些东西所发了呆,才不小心把它掉在地上了。你给我吧。”

玉鰈并没有交给他,而是迟疑了一下:

“你怎么啦?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你刚才不是说望远镜可能不是给你的吗?”

“不!它就是给我的我确定!那个大叔……是我爸爸!”

“什么?你爸爸?”

玉鰈难以置信,不知她在胡扯些什么。

“是的,那个背包里装的是我爸爸的东西,他就叫満翊。你回想一下,那个大叔是不是一个特别贪吃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哼小曲儿,讲话永远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玉鰈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他一定就是我爸爸。但他的包里的确装的有我爸爸的私人物品,至少是相同的东西。我爸爸失踪离开我已经差不多十年了,这期间,我们一直在找他,却始终杳无音讯。他很可能掉到这三足城来了。”她继续补充说。

玉鰈又回想了一下。他张着嘴拨弄手指推算着时间,从他跟男人相遇到现在……正好十年!

“没错!大叔来到这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玉鰈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胜胜,满胜胜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太好了,大叔的预言成功了。他知道你会来,还让我把东西交给了他的女儿。”

玉鰈激动不已。

“你说那男人有穿过一套潜水用的衣服,那衣服现在在哪?”满胜胜问。

玉鰈答:“那套衣服让胡琴拿走了。”

“拿走了!拿去哪了?”

“不知道,她说是鲫姥姥让她来拿的,大概拿去给鲫姥姥了吧。”

“拿去给鲫姥姥了?”

鲫姥姥拿一套潜水服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想潜水玩吧。怎么可能,她鲫灵川即能将水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还能变成水,根本就用不到潜水服。

不对……

满胜胜回想了一下在女星宫时,鲫姥姥有对她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她有一个朋友,她把他永远的囚禁在了灯塔之上,还把他很重要的东西扔进了水里。

“水里?潜水服……”

满胜胜越想越不对劲。

林魈居说过,答案就在他从莲花池里捞起来的东西身上。莲花池?水里!他捞起来的东西是个人形的,即白发胀、又松垮垮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就是潜水服!

那么,林魈居让自己好好藏起来的东西,现在回想一下无论是从重量、造型还有手感上看,绝对是深潜服的头盔没错!

那么林魈居说的也没错,答案就在那头盔里。

她想起来了,如果那潜水服真是她爸爸満翊的,那头盔里就应该有那个东西才对!

没错!头盔!现在只要看看头盔里到底有没有那个东西,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满胜胜突然内疚一笑,原来自己错怪林魈居了,他并没有故弄玄虚,答案真真切切的就在头盔里。

等等!

她打了个寒战,头盔呢?林魈居帮她捞上来千叮嘱万交代让她千万要藏好了的头盔呢?

她想了想,头盔……还在来星楼的床底下!

“玉鰈!”

她慌神的叫了一声,吓得玉鰈赶紧问:

“怎、怎么啦?”

“你刚在是不是说过鲫姥姥要烧毁来星楼!”

“对、对啊,我还问你有没有东西落在里面,你说没有,我就放心啦。”

晴天霹雳啊!满胜胜此刻真想抽自己一耳光,她真是太健忘太会坏事了!她赶紧又问玉鰈:

“鲫姥姥要什么时候烧掉来星楼?”

玉鰈看看灯笼:

“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埋火种了吧。”

满胜胜一听直喊糟了:

“糟了,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谢谢你的款待玉鰈,我得赶紧去来星楼,趁它化为灰烬前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说罢,她立即夺门而出。玉鰈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也追了出去……

第九十章 神的撮合

“等等!你等等红星!”

玉鲽也跟着冲了出去,去追突然夺门而出的满胜胜。

“你等等呀红星!”

就在满胜胜差点奔出门时,玉鲽抓住了她。

“我和你……”

“我回来了哥哥。”

满胜胜着急的看着话没说完的玉鲽,此时门外来了一个少年,天真浪漫的走进屋,正好与她撞了个正着。

两人一见面,少年便迟疑了一下,吃惊屋子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少年看呀看,突然认出了她来:

“是你啊红星姐姐,你怎么会在我家!”

少年开心得不得了,满胜胜却有些糊涂,这少年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她静下来定睛一看,原来这少年……是玉鲆!也就是昨日为胡琴送口信,自称是柳星宫小花匠的那个少年。

“哦……你好玉鲆,原来玉鲽的弟弟就是你。”

见到玉鲆固然开心,可满胜胜现在没有跟他慢慢叙旧的功夫,她必须趁来星楼化为灰烬前,去把潜水衣的头盔拿回来!

随便寒暄了一下,她绕过玉鲆急匆匆的继续朝门外跑去。

“哎呀,你别急嘛红星。”

可惜又被玉鲽抓了回来。

“玉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来星楼了,我们日后再聊。”

她急不可耐想甩开他。

“我知道,所以我要陪你一起去。我家住在很偏僻的地方你一个人能找到回来星楼的路吗?”玉鲽问。

满胜胜想了一下,她是问着路人一段段曲折着走来的,并没有记路。玉鲽这一问,她觉得自己对回去的路还真没有什么映像了。

她哑口无言。

“对吧,来星楼的事我弟弟最清楚了,他才给来星楼送干草去。你别急,等我问清楚情况,再带你去。”

水火无情,满胜胜心想那来星楼又是木质建筑,怎么能不急。

“玉鲆,来星楼的稻草都铺完了?”玉鲽问。

“嗯。”玉鲆点点头。

“点火的师傅是怎么说的?”玉鲽再问。

“点火师傅已经在培养火种了,等雨一停就把火种埋进去。我来的时候,正在封大门,想必这会儿已经完成了。”

“封大门?埋火种……”

玉鲽不知在嘀咕什么,还跟个神算子一样动着指头掐算了半天:

“没事的红星,雨刚停,应该还在埋火种。现在麻烦的不是火,而是已经被木桩给封起来了的大门,就算你到了来星楼,门已封你是进不去的。”

“啊!那怎么办?!”满胜胜一脸焦急。

玉鲽想了想,转头问玉鲆:

“弟弟,咱娘仓库的钥匙你知道放在哪了不?”

玉鲆答:“在我这啊……你该不会想!”

“没错,赶紧把它借我一借。”

玉鲽伸手向玉鲆索要钥匙。

玉鲆并没有将钥匙交给他,而是看看满胜胜,又看看自己的哥哥,嘟着嘴撒娇道:

“我不,除非你们带上我。”

玉鰈的脸沉了下来,他严肃的看着玉鲆道:

“嘶……你居然敢跟我谈条件,难道你觉得我会……扔下你吗?当然是一起去啦!哈哈哈哈。”

玉鲆被故弄玄虚的摆了一道,玉鰈大笑着弹了他一脑嘣。

玉鲆喜出望外,二话不说便将钥匙从小小的斜挎包里掏出来交给了玉鲽。

“好弟弟,走!咱们帮助红星去找东西去。”

“嗯!”玉鲆开心不已的点头。

看得出,这对兄弟很要好,特别是玉鲆,眼里一直流露着动人的光芒,那是对哥哥玉鲽的崇拜和喜爱。

玉鲽宠溺的摸摸玉鲆的头,然后对满胜胜说:

“走吧红星,我们去来星楼。”

“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玉鲽,谢谢。”

满胜胜怪不好意思的。

“别那么客气,没想到你是那个叔叔的女儿,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叔叔?哪个叔叔啊哥哥。”

玉鲆插嘴道。

“就是那个开着飞船来的叔叔啊!”

“真的啊!红星姐姐是满翊叔叔的女儿?”

玉鲆张大嘴巴望着满胜胜,向她求证,眼里又流出了动人的光芒。

满胜胜这下可有些尴尬了,就好像她的爸爸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伟人一样。

“呵呵……可能吧。”她不好意思回答。

“好了,别磨蹭了,咱们赶紧去吧。”

玉鰈紧接着用一副时间紧迫的口气道。

出了大宅,玉鰈让玉鲆把门锁好之后再跟来,他和满胜胜先去来星楼探探情况。

一路小跑,满胜胜感激的跟在玉鰈后面。有他带路,她还真省了不少功夫,也庆幸幸亏遇见的人是玉鰈。要不照这路的走势,她铁定已经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四处乱转了不说,指不定头盔已经跟来星楼一起化为灰烬了,她还全然不知。

想想真是老天眷顾,这一切的阴差阳错就像是神的一场无形的撮合。否则,满胜胜就失去了重要的线索,与她的父亲就此失之交臂了。

“感谢神,感谢玉鰈,感谢林魈居帮她从莲花池将潜水衣的头盔捞了起来……”

她一路小跑,一路在心里感谢了很多人……

“对了红星,这个你赶快拿好。”

大概跑了一半有余的路程,玉鰈稍微放慢了脚步,跟她齐头并进,并把望远镜再一次交付给了她。

“天呐!我又把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满胜胜用望远镜狠狠地砸了三下自己的脑袋,下决心非把这一紧张就总会瞻前不顾后的毛病,还有爱哭、健忘、冲动、大大咧咧……等一系列毛病全都改掉。

“哈哈。”

“你别笑么。”

满胜胜觉得玉鰈肯定是在嘲笑自己。玉鰈赶紧摇头解释到: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性格真好玩,跟胡琴完全不一样。”

“那当然了,胡琴是御姐,我是……女总裁。”

满胜胜得意的回答。

“女总裁……是什么?”

“呵呵,女总裁就是……诶对了玉鰈,我们去来星楼,你找玉鲆要你妈妈……不是,你娘的仓库钥匙干嘛啊?”

什么是女总裁,满胜胜心想还是改天有时间好好跟玉鰈郑重道谢的时候,再慢慢解释给他听吧。

“哦,仓库钥匙啊,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看。”

玉鰈故作神秘,突然停在了一道红色的大门外。

第九十一章 另一条妙计

“你看!”

玉鰈在一道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指着大门让满胜胜赶紧看。

她气喘吁吁抬头,不知不觉间,来星楼已在眼前了。

“这、怎么会这样!这要怎么进去啊!”

满胜胜敲了敲来星楼的大门,苦恼不知什么时候,门上竟被横七竖八的钉满了木条和铁钉。这一定就是玉鲆所说的“封门”。

怎么办,这门被封得严严实实,可谓滴水不漏。即使她已经将身子斜靠在上面使出全力去推了,门却纹丝未动。

她急得脑门直冒汗,抬起脸四处张望,想看看来星楼的围墙有没有什么她这种矮个子能“有机可乘”的地方,索性找个低矮的缺口翻进去算了。

可惜围墙又高又平整,全都一副不可翻越的样子齐刷刷的将来星楼围了个四四方方,这“破绽”还真找不出来。

与此同时,雨后晴朗的夜空中,有许多美丽的火星划着弧线迸进了来星楼。来星楼的房间全是没有外墙面朝正门的。这些忽然从天而降的火星,根本就是有目的的,不偏不倚的从缺失的外墙处溜进了房间。

“噼啪、噼啪!”

火星飞进房间,随后传出了“噼啪噼啪”的声响,并伴随股股浓烟,噼啪声响彻整幢来星楼!

“这下糟了,点火师傅们开始将火种弹进来星楼了!火种遇见事先铺好的干草,很快就会将来星楼烧个精光!”玉鰈见状说。

“什么?!点火师傅在哪?”

满胜胜更是大汗直冒的左顾右盼,她在找寻点火师傅的位置。

……找到了!

“喂!拜托了,先暂停放火星,我有东西落在来星楼了,很重要的东西。我要进去拿!喂……!”

她踮起脚尖,手舞足蹈对着远处更高的建筑里,正在朝来星楼射出火星的点火师傅们高声呼喊。

见状,玉鰈赶紧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制止道:

“快停下红星,他们听不到的,更不会停下来。这是鲫姥姥的命令,如果在她限制的时间内没有按计划烧掉来星楼,这些火匠是会受罚的。”

“那、那怎么办?”

她焦急的看着玉鰈,突然想到了一个鲁莽却能解燃眉之急的办法:

“抱歉玉鰈,我真的不能失去那个东西。我要翻过这座围墙,你能……你能让我骑在你肩膀上托我上去一下吗?”

玉鰈抬头望了望围墙的最高处,抱歉的对她说:

“不可能的红星,就算我托着你,你的手伸直了也才勉强能够伸到围墙里。凭你的臂力,肯定是翻不过去的。就算翻过去了,你准备这么硬跳下地吗,而且待会你要怎么出来?”

她满是漏洞的计策被无情的否决了。

“来红星,我有更好的计策。”

眼见翻墙无望,玉鰈叮叮当当掏出长条形的钥匙,说是自己有更好的计策。

满胜胜一看,那不是从玉鲆那要来的他娘的仓库钥匙吗?

“跟我来!”

没时间慢慢解释,玉鰈手儿一挥,带她走进了围墙拐角的小巷子。

“诶!这不是玉鰈吗,还有红星!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了你老半天了!”

在巷子里,他们阴差阳错的逅了正在焦急奔走的团团。见她急匆匆的呼唤自己,满胜胜手持望远镜,对着自己又是当头一棒!

她对自己无语透顶,团团明明让她在来星楼前等着她回来。这下可好,自己一声不响去人家后院偷吃也就罢了,还把团团在等她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瞧团团这满头大汗的样子,一定没少四处奔走的去寻找自己。

她很是内疚,但没有时间和心情对团团解释她离开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对不起团团!我待会再跟你解释,你先到来星楼门前再等我一会啊!”

说罢,她双手合十抱歉的从团团身边一擦而过。团团抹掉满头的汗珠,不解的望着他们急三火四的背影并跟了上去:

“玉鰈你这是要带着红星去哪啊?胡琴姐让我带她去我的住所休整,晚上8点还得城门口集合去围猎呢!”团团为难的对玉鰈道。

玉鰈蓦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突然大喜过望的对团团说:

“哎呀,我还指望玉鲆那个小鬼头做什么,这不就有一个围猎高手嘛!”

“啊?”

团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团团,我要带红星进仓库,能麻烦你看一下门吗?”

“仓、仓库!你该不是要进那个仓库吧,还带着红星!你疯啦!”

团团突然脸色一变:

“红星,你疯了要进仓库。别跟着玉鰈做傻事,赶紧跟我回去吧。”

说罢,她急不可耐的去牵满胜胜的手,牵上便想朝远离仓库的方向走。

“诶诶!等等团团,我不能走。”

满胜胜起疑了,她的目的地是来星楼,但玉鰈却将她领到了一条偏离来星楼的小巷子里,还说要进仓库!这跟进入来星楼有何关系?而且从团团听见仓库这两个字后反常的反应来看,这仓库似乎有些猫腻。

她甩开团团的手质问玉鰈:

“玉鰈,来星楼在那边,你到底带我到远离它的这么一条小巷子里来做什么啊?”

“哥哥!原来你们在这啊。”

此时玉鲆追了上来。

“我看见来星楼已经被封上了,还着了火,心想你们已经进仓库了,没想到你们还在这磨蹭啊。”他也焦急了起来。

“哎呀。”

玉鰈来不及解释的叹了口气:

“红星你看那!”

见她起疑,他干脆指着巷子里光线十分昏暗的一座“过街楼”,大概解释了一下他的另一条妙计到底是什么: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娘的仓库,只要把仓库门打开进到里面,就能顺着里面的楼梯上到过街楼去。”

他又指了指过街楼的另一侧:

“你看过街楼的那一侧是哪?”

满胜胜看了看:“是……来星楼的侧面!”

“没错,只要穿过过街楼,直接就能踩上来星楼的围墙拐角,你再从拐角处轻轻一跃,是不是就能跳进没有墙的其中一间房间了!”

满胜胜凭肉眼计算了一下,还真是!这样一来,即增加了安全指数,还保证了去和来都能穿梭自由。这果真是条妙计啊!

“我明白了,太棒了玉鰈,果然是妙计。那我们赶紧进仓库吧!”

得此妙计,满胜胜已经是迫不及待。

“不!”

妙计本是玉鰈提出来的,他却临阵退缩了:

“不可进入!”

“为、为什么啊!”

“除非……”

玉鰈盯着团团:“除非团团肯帮忙。”

第九十二章 奉陪到底

玉鰈所指的过街楼看起来十分腐旧,没有灯光的映衬,好似一条在建筑与建筑之间匍匐前进的巨蛇,让人感到阴森害怕。

“除非……团团肯帮忙。”

玉鰈试探了一下团团的反应,她明显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满脸为难。

这反应有些不大对劲,满胜胜看得出她既为难又害怕,且害怕大于为难。玉鰈的确说希望她能帮忙,但也没具体说帮什么忙,至于这么害怕吗?

满胜胜觉得事有蹊跷:

“需要团团帮什么忙?”她问玉鰈,心想如果不是必须的,就别强人所难了。

“需要她帮忙守住仓库的大门。”玉鰈答。

原来只是守住仓库大门,这是个很轻松的活啊,团团应该不会拒绝吧,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但当她再次看向团团想征求她意见的时候,却发现团团已是满脸惊恐。

为什么会这样呢……

满胜胜好像看出了点端倪,团团不是杯弓蛇影,而是真的在惶恐。自从玉鰈说要进入仓库,她就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盯着仓库门,还老往门上的缝隙里看,越看越惶恐,就好像这仓库里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似的。

难道……这仓库另有玄机?

“玉鰈!”

“嗯?”

“……把仓库钥匙给我。”

满胜胜朝玉鰈伸出手,跟他索要仓库钥匙。玉鰈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毫不迟疑的就把钥匙递给了她。

“诶等等!”

好在没等她拿到钥匙,他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你要干嘛!”

他将钥匙套在食指上玩耍似的转了起来,还将手高高举过头顶,故意让满胜胜触手不及的问。

“我要一个人进入仓库,恳求你把钥匙给我,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可团团还没答应呢。”玉鰈瞅着团团。

团团有意避开了他了眼神,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满胜胜的双眼。她们两对视了几秒,团团又刻意把眼神移了开去,十分为难的看向了青石地板。

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仓库肯定有猫腻。

现如今,仓库是能够通往来星楼的必经之地,满胜胜已下定决心必须进去尽快到达来星楼,不过她不准备强人所难,更不能让眼前这些帮助过她的人们以身犯险:

“不,玉鰈。你们都不需要进入仓库,只要把钥匙交给我让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不可……”

“不可以红星!”

玉鰈本想否决她的提议,不料却被团团抢了先。

“对不起红星,不是我不想帮忙。我除了灯笼和雨伞什么都没带,所以我阻止不了它们。你更加不能一个人进去……不,你根本就不能进去!”

团团盯着她,表情由害怕变成了严峻和警告。

“这仓库里是什么?”

满胜胜终于憋不住的问了,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玉鰈停止转动钥匙,把它往手里一捏,受不了的叹了口气道: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进去了,我肯定是要奉陪到底的,我跟你进去。”

说罢,他烂漫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是如此温柔又善良,也因为如此,满胜胜觉得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或是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其实我并不知道仓库里到底有些什么,但我能从你谨慎的态度和团团害怕的表情看出来,里面肯定不会装着什么好东西。你们已经帮了我许许多多的忙了,我不想再让你们为我冒险。既然进到仓库就能上到过街楼,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她再次伸出手向玉鰈索要钥匙,玉鰈没理她,还若无其事的绕开她走到仓库门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咔嚓”一声扭开了锁。

团团应声瞪大眼睛,几乎是屏息凝神的死盯着即将被推开的仓库门,惊恐万状的告诫玉鰈:

“玉鰈你疯了,你不能带着红星去冒险!”

“如果白星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如果鲫姥姥真的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试试。”

玉鰈无视了团团的忠告,且不明所以的讲了一句没人听得懂的话。

“玉鰈你休要胡言,传言说得没错,你自从进了女星宫整个人就疯了!你别想带着红星进去跟你一起发疯!”

团团发着狠道,她是真的在尽力警告。

“我是疯了!”

玉鰈忽然绷着脸瞪着团团吼了一句,满胜胜觉得气氛好似有些不对劲了,赶紧上前制止两人:

“我最不会的就是劝架,拜托你们千万别吵架,我也真的没有时间了。来星楼就要烧起来了,我现在就得进到仓库!”

本是劝架的,讲着讲着,时间嘀嗒消逝的催促声竟然冲昏了她的理智,让她也跟着火大了起来,语调明显有怪罪二人拖沓的意思。焦急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她抱歉的蹙额。

“红星你到底想进入仓库干嘛啊?”

团团干脆也相持到底的问。

“我有东西落在来星楼了,我要通过过街楼去取!”

“所以没时间了,别磨蹭赶紧走吧!”玉鰈好似比她还着急说。

“玉鲆!”

他接着扭身朝巷头大喊了一声。

“诶!我到了我到了!”

巷子外响起了玉鲆的回答声,他正火速的朝仓库赶来。

满胜胜记得玉鲆就在仓库附近的呀,怎么会在巷子外边讲话呢。她四处张望了一圈,还真没有玉鲆的影子!

“哥哥我到了,给、给你……”

回答声毕,眨眼功夫,玉鲆顶着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仓库前,将身后的一个包袱和一把金色的鱼枪交给了他。

“玉鲆你刚才并不还在我周围吗?什么时候又跑了出去啊!”

满胜胜不解的问。

玉鲆气喘吁吁回答到:“是啊,我刚才追上你们,哥哥就跟我使眼色让我回家去拿馒头和鱼枪,我就赶紧跑回去把它们都取来啦!”

怪不得一直没听见他的声音,原来是跑回家拿东西去了。玉鰈接过馒头和鱼枪,使劲搓了搓他的头,直夸他干得好。玉鲆天真无邪的笑了,笑容的甜美和满足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对玉鲆来说,得到哥哥的赞美,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一样。

“好弟弟,我要和红星进入仓库,能麻烦你守门吗?”

玉鰈继续搓着他的头问。

只要是哥哥的吩咐,玉鲆是绝对照办的。他先是看了一眼团团,看出了她脸上的不情愿,然后什么也不多嘴问的点头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与疯子为伍

“好弟弟,鱼枪和馒头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和红星进去。”

说罢,玉鰈将才接过手的馒头和鱼枪又交还给了玉鲆,最后再搓一次他的头,便跟满胜胜使了眼色,示意她赶紧跟自己进入仓库。

满胜胜看明白了他的暗号,朝着他和仓库门靠了过去。正挪步,团团一改往日憨厚老实的形象,压低嗓门强势的横在两人中间制止道:

“玉鰈,红星是王女请来的客人,不管鲫姥姥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让红星进入这道门的。”

不帮忙就算了还百般阻挠,玉鰈本想发脾气来着,却突然怀疑的看着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是金乌的人。”

团团并没有回答,而是满脸警告的瞪着他。见状,玉鰈也出乎意料的一改温柔善良的气质,眼泛寒光的回瞪她。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了:

“现在想来,胡琴的确是可怜,也难怪她会性情大变,身边全是奸细,换做是我早就按耐不住了。”玉鰈冷哼着说。

“我已经说过了,休得再胡言。你别想胡说八道的转移矛盾,我是不会让红星进入仓库的。”

团团不为所动。

“奇怪……”

不知团团的话是哪露了马脚,刚说完,玉鰈便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然后改变观点道:

“不,你不是金乌的人,更不是鲫姥姥的人,当然也不是胡琴的。你到底是谁的人?”

“还在胡说。”团团丝毫分寸不乱。

见她淡定不已,玉鰈睿智笑了一笑,反脚踢开了身后的仓库大门。

这仓库定是久无人进了,随着库门“吱嘎”开启,一股难闻的霉味和一些蜘蛛网碎屑迎风飘了出来,熏得在场的人无不捂住口鼻躲避。

“这个仓库一直是我的母亲在管理,除了我家的人和鲫姥姥以外,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包括失踪已久的王女。团团,就算你不承认,从你的反应也能猜出你一定知道这座仓库和来星楼的秘密。

虽然我不清楚你是在为谁办事,但为了找出三足城的真相,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如果你也想知道三足城的秘密,就跟玉鲆一起守在仓库门口。第二条路就是……”玉鰈顿了顿。

“是什么?”团团不客气的问。

玉鰈故作神秘一笑,伸出手挽住了满胜胜的胳膊:

“第二个选择就是……红星一定得进入仓库!”

那不就是没有选择了嘛!

团团感觉自己有被威胁和玩弄的意思,但当她龇着嘴反驳时为时已晚。玉鰈的话音是在仓库里落下的,还没说完,他早已拽着满胜胜闪电般进入了仓库,还“砰砰”关上了门。

团团迅速追了上去,也就迟了一秒便吃了个闭门羹。她气急的拍门叫喊:

“玉鰈,你这个置家人于危难的自私鬼,成天发疯的口口声声要得到什么真相、答案。你醒醒吧,你被那个被关在灯塔上的男人蛊惑了!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神经病的几句话、为了一个谎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以身犯险吗!”

玉鰈从仓库里牢牢地插上了门栓,背靠在上面回答团团:

“那不是以身犯险,是一场自我的救赎,他义无反顾。”

“你胡说!你个骗子!自私自利自我蒙骗的大混蛋!”

团团咆哮了起来。

“团团!”

玉鰈也靠在门上咆哮了起来,咆哮声在仓库里四处回荡,听得满胜胜胆战心惊,她好像还听见仓库黑漆漆的角落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猫叫。但全都被玉鰈的咆哮给盖了过去,听不太清楚。

玉鰈继续靠在门上劝诱团团:

“团团,你没有跟着胡琴胡作非为,说明你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

团团冷静了下来,沮丧着说:

“那个人……已经走了。”

“你想再见到他么?”

……团团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人的出现一定在你你生命里画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他对我说过的话,给我看过的新鲜玩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全城的人都说我疯了、我被男人蛊惑了,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听信过、参与过这些谣言。我敢打赌团团,你被你遇见的那个人改变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明白你矛盾的心情。

遇见他,让你明白了我们其实一直是活在谎言里的,还有我们存在的真相!更可怕的是,很可能是谎言造就了我们。所以拆穿谎言的那一天,我们就会形神俱灭。你矛盾就如我矛盾,真相明明就在自己心里,却害怕承认它以后会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是付出生命。

但我们还是要做出选择。所有人都选择继续活在谎言里,我只不过是站在了真相这一边,他们就叫我疯子。疯就疯吧,我要“革命”!

我现在就要帮助革命家的女儿进入来星楼,我需要你的帮助团团。我刚才的言语也许冲撞了你,但那是我寻求真相的决心。所以,即使我今天会把命丢在这间仓库,也要保全这颗红星,让她顺利进入来星楼。

你做决定吧团团,如果你想离开,现在走还来得及!”

说罢,他焦急又期待的看着仓库门,等待着团团的抉择。满胜胜听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没有插过一句嘴。

团团低下头,细细考虑了玉鰈的话:

“你这把金色鱼枪,玉鲆根本就使不动,大概就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吧。”

玉鰈靠在门里心照不宣说:

“没错。”

“好吧,我和玉鲆守在门口,你一定要保护好红星,万事小心!”

“太好了,谢谢你!”

玉鰈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他押对了,团团并不是真的想阻止他们进入仓库,至少没有尽全力。

“团团,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玉鰈说。

“什么?”

“如果……如果我出不来的话,替我告诉玉鲆一切,让他继承我的意志去辅佐红星掀出真相。”

“不行!你必须出来。你把门打开,我进来帮你。”

“玉鰈?”

“团团姐!”

玉鰈胸紧了一下,满胜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里谨慎的呼唤了他,团团即将拍门想进来帮忙的瞬间,玉鲆也紧张的呼唤了她。

难道……它们已经来了?!

果不出所料,团团在门外大喊起来:

“来了玉鰈!你们快走!”(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猫与魑魅魍魉

女星宫内: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你的头上,毕竟那时你失忆,亡羊补牢,现在还不算太晚。”

鲫姥姥气定神闲的坐在水池边,抬头看着星空缓缓的宽慰魈居说。

魈居没有理她,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躺在玉床上僵如死尸的王女,抚摸着她的长发。他双眼微闭,再睁眼时已经踱步到了鲫姥姥身旁:

“魑魅魍魉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问。

鲫姥姥低下头来看着他:

“你说的,是雨噬林里的那些东西?”

魈居点点头。可鲫姥姥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它们有些是胡琴带来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大概也会跟着胡琴一同消失。而有的,是不请自来的。它们好像在等谁,或者……在找那个东西。”

魈居跟她对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转问:

“这个叫胡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回换做鲫姥姥不理他了。他很识相,没有刨根问底。

“对了,那边怎么样了。”鲫姥姥用下巴指了指。

魈居扭头看向她所说的那边,也就是观星池的角落,有一团黑色的气体正在蠕动:

“还得再费点时间,但比想象中的要快。”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快速的握了一下,显得十分有力。鲫姥姥笑了:

“在这个世界,你无所不能。你是肩负了所有的王,放开手去做吧,但机会只有一次。”

“你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魈居问。

“哪个男人?”鲫姥姥装糊涂。

“自愿去守灯塔的那个男人。”

“哦,他呀……哈哈哈哈!”

她哈哈大笑起来:“没说什么,也就说了一句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信条而已——存在即是合理。我们都能存在,所以都是合理的。”

仓库内:

“玉鰈?”满胜胜有些紧张的呼唤了一下。

收到团团的报信后,门外明显骚动了起来。玉鰈心想自己也得赶快将满胜胜送到来星楼去才行。

“嗯?”他哼着答应她。

“那个……”

她支支吾吾的,玉鰈大概猜到了她想说的话,从门上蹭起来先发制人道:

“哎,事情挺复杂的,现在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也是一个渴求答案的人,日后有时间咱们再慢慢谈吧。”

玉鰈认为她一定对他和团团没头没脑的对话、情绪的跌宕起伏感到一头雾水,急着想要弄清真相,这是人之常情。可满胜胜却出其不意的摇了摇头:

“不玉鰈,我想要弄清楚的事太多了,所以才准备自己去找答案。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没带灯笼?刚才我的脚……”

“啪啪!”

没说完,漆黑的仓库角落突然传来了一声类似竹竿倒在地上的声音,把他们两都吓了一跳。

玉鰈紧张得最明显,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真没带灯笼,不过没关系,他带了火折子。

“对了,我都忘了。没事,我马上打开火折子。”

他擦擦汗,在身上东摸西摸,终于摸出了几根有些湿的火折子。

“噗呲!”

两手一拔,火折子争气的燃了起来,照亮了他们周围虽然范围不大却算亮堂的地方。

玉鰈把满胜胜押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巡视了仓库一圈。满胜胜能感觉出,他真的非常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还努力抑制着紊乱的呼吸。

“呼……”

玉鰈对着仓库角落几根倒下的竹竿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声音的确是这些竹子倒下来碰到地面发出来的。

经过刚才的巡视,满胜胜发现这仓库只不过是一个堆满了竹制品的普通仓库而已,既有原竹,也有半成品,看形状应该是要做成鱼枪的。里面也除了潮湿难闻了点,并没有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仓库,怎么就能让玉鰈和团团为进不进来而争执半天呢?她想不明白。

“竹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倒下来呢?”玉鰈看着倒在地上的柱子自言自语。

“仓库里应该有猫。”满胜胜赶紧接嘴说。

“猫?是什么东西。”他不解的问。

“你没见过猫?”

满胜胜纳闷玉鰈竟然不知道什么是猫!难道是叫法不一样吗?

“猫就是那种毛茸茸的……”

算了,来个最直观的解释吧:

“喵喵喵!”

她干脆直接学猫叫给他听,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一听就能明白。

玉鰈确实听明白了,明白到整个人忽然激动起来,紧张兮兮的喊:

“你有听到那个声音吗?”

他的身体在颤抖,满胜胜感觉到了。

“什么声音?”她问。

“就是喵喵喵的那个声音啊!”

“听到啦,那是我叫的。”

“什么?”

玉鰈惊愕的回头,火折子受到风力晃了几下,导致他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满胜胜:

“你为什么要学它们叫!”

“我在解释给你听什么是猫啊!猫都这么叫。”

“你们那把它们叫做猫?我们这叫魑魅魍魉,这么说你经常听见猫叫?”

“啊?”

满胜胜挠挠头,心想这魑魅魍魉不是些小魔小怪的统称吗?跟猫萌萌的形象也差太多了吧。

“为什么你断定仓库里有魑魅……我是说,有猫。”玉鰈问。

“刚才它从我脚边跑过去,我听见它叫唤了一下,还撞上我脚了。”

“什么?!”

玉鰈赶紧把火折子朝她脚下一放,但什么也没看到。

“你真听见魑魅……猫叫啦?”玉鰈又跟她确定了一遍。

“是啊,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带灯笼。”

玉鰈吞吞口水,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你走我前面来。”

满胜胜照做了。玉鰈又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并交给了她,指着斜前方对她道::

“红星,看见你右前方那些堆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嗯!”

她点点头,虽然火折子的光并不能照的太远,必然看不清那些杂物究竟是什么。

“你拿着火折子不要回头,也不要抬头的朝那走,然后绕过它们,就能看见楼梯了。见到楼梯往上走,尽头就是过街楼。记住,千万不要回头,更不要抬头,我就走在你后面,明白了吗?”玉鰈叮嘱到。

“明、明白了。”

“走吧!”他发号了施令。(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疑神疑鬼

低着头看脚,满胜胜小心翼翼的跨过障碍物,遵循着玉鰈的话头不敢抬的朝楼梯前进着。

其实,这仓库的空间挺高的,再加上这么黑,就是抬头也不一定能够看到顶上的情况。所以不叮嘱还好,越叮嘱,她就越按耐不住好奇心想抬头看。

难不成这个仓库的猫腻就在顶上?

她越想心越痒痒,要不……就看一下?

她心想就看一眼应该没什么关系,而且只是轻微的抬点头,玉鰈应该是不会发现的。于是,好奇心胜利了,她不听劝的把头稍微抬起来了一点,眼珠向上翻了翻,但什么都没瞄到就被谁从头顶杵了一下,赶紧又低下了头。

她心想一定是玉鰈杵的,他走在后面,发现了自己有抬头的倾向,所以拍头示意不许看。

继竹竿倒下后,仓库迎来了新一轮的死寂。猫咪兴许是害怕人类所以躲了起来,没有制造半点动静,没有叫唤。整个仓库安静至极,静到能够听见火苗在火折子上跳动的滋滋声,要不就是他们的脚步声。

脚步声也并不大,听起来还很单薄,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走路一样。

等等!

满胜胜蓦地停了下来,琢磨这脚步声好像真是只有自己的,难道玉鰈没有跟上来?不对啊,两秒钟前他不还拍了自己的脑袋么!

“玉鰈?”

她试着轻喊了一声,但未得到回复。

“玉……啊!”

她本打算再喊一声,却瞥见眼角余光处似有一道魅影飘了过去,吓得她将头一缩!

有鬼?还是自己看错了!

她把头一扭,试图追踪那道魅影,谁知魅影没看到,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玉鰈已不知去向。

“玉鰈!玉鰈?”

她利用火折子在身旁晃了几下,四周并没有玉鰈的身影,也没有人答应她的呼喊。

人呢?!

她不禁冷汗湿身,心想玉鰈怎会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刚才那个魅影又是什么,难道真的闹鬼了?它好像是朝着屋顶飘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受到刚才的惊吓心里敏感的原因,她有些疑神疑鬼,觉得仓库又开始窸窣作响起来,特别是顶上!

“滋……滋……”

顶上传来了滋滋声,就像是有人在用很长的指甲刮擦木板,且明显没有固定轨迹的在移动,冷不丁还会跑到她耳旁,刮得她寒毛直立!

这可不是疑神疑鬼了,她确实清楚的听到有东西在上面刮木板!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僵住脖子机械的朝上看。

顶上昏鸦鸦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颤抖着手,将火折子举过头顶,心想火光离顶上近一点,就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在移动了。

火折子已到位,借着光,她看见了……一片漆黑!

“啊!!!!!!谁!”

她暴跳起来,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就在她将注意力全放在房顶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了一个人,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扭动身躯想要挣脱,耳旁及时传来了一句令她安心的话语:

“是我是我!我不是不让你抬头看嘛!”

那人说话了,原来是玉鰈。虚惊一场,不过满胜胜几乎已被一连串的惊吓吓成半瘫痪状态了。

女星宫里:

“它们一定是为了她的那个而来的。”

魈居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在观星池殿来回踱步。

“没错,这个鬼家的丫头一定就是‘眼’。”鲫姥姥说。

“但胡琴怎么会有那个东西,是谁给她的?”鲫姥姥想不明白,她接着说:

“天字派的宗主,你的记忆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还有些旁枝末节想不起来,但也呼之欲出了。胡琴肯定是在三足城内或附近得到那个东西的,你真的确保你能感知到这里所有的角落?”魈居问。

鲫姥姥点点头:“水到之处必定逃不过我的监控,这三足城里里外外都是水的包围圈,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少宗主是在怀疑什么?”

魈居耷着眼皮,捏住下巴做思考状:

“你可有感知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异乡青年来到或者经过这附近?”

“你说的是马平家的小鬼马毅阳吧。”

魈居点头,鲫姥姥摇了摇头继续道:“的确有过那么一次感觉,但是它消失了。如果他还在三足城或附近,我早就把他揪出来了。”

……

魈居沉默了一下:“如果不是你的感知有问题,那就是……那个男人有问题!”

他指了指远处的灯塔,鲫姥姥跟着看了过去,用十分鄙夷的眼神否定到:

“他?不可能,自作聪明的傻瓜罢了。他不过是一枚棋子,在我和他恳谈以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一颗被同伴抛弃的弃子了。他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就让他完成作为棋子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吧,那也是他的心愿。”

魈居并不赞同她的话,冷冷的笑了一声摆头道:

“我敢肯定,我的失忆跟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脱不了干系,就连你们地字派的少宗主一家十年前遭遇横祸,也跟他少不了瓜葛。灯塔上的那个男人……不简单。”

“你是说……”

“九黎女,雪中卧。异乡人,话诀别。有这个异乡人撑腰,你还怕他掀不起风浪?”

鲫姥姥终于起疑了,她用食指沾沾池水,脑海里便看到了远在雨噬林外的灯塔之上,正在开小灶得不亦乐乎的那个男人:

“那他……是怎么发现的呢?这种自负的男人最容易作茧自缚,我以为我已经将他的心剥得只剩一层皮了,难道是心长了茧?”

“不,并不是心长了茧,而是有人给他送去了绷带!”

这句话并不是魈居说的,而是隐藏在观星池的角落里那团蠕动的黑雾里的一个人说的。

“嚯嚯,成功了!”

鲫姥姥佩服的看着黑雾里的人,她身披斗篷从黑雾里走了出来,毫不犹豫的走到了魈居身边:

“我能过来已经是极限了达令,末已经回到龙警官身边去了。”

“情况怎么样?”魈居问。

“如你所料,龙天炎果然是只狡猾至极的狐狸,未雨绸缪,他滴水不漏。幸好他是朋友,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接应准备。等这边一结束,你就知道他悄无声息的帮了我们多大的忙。”

“那小又呢?”魈居又问。

“金乌去追了,目前还没捕捉到。”

魈居轻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呵呵,既然来到了三足城,少宗主是不是要给我介绍介绍啊。”

鲫姥姥觉得自己被晾在了一边,旁敲侧击的想让来人自我介绍。穿着斗篷从黑雾里走出来的人突然面对鲫姥姥掀开斗篷,露出一副俏皮的面容对她道:

“我叫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它在房梁上

“达令,达令二号呢?”

凛还是那么俏皮,一把搂住魈居脖子问。

魈居看了鲫姥姥,只见她手指划过水面,放在嘴里舔一舔说:

“哼哼,在来星楼对面的仓库。”

“那我可以去帮她吗?”凛征询魈居意见问。

魈居微微点头表示默许。凛一个转身,戴上斗篷轻轻一跃,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了观星池殿。见状,鲫姥姥惊奇道:

“这丫头很厉害啊,你居然把它分离了出去。”

魈居没有说话,而是回到金乌殿王女的床前,心事重重的守护着她。

仓库:

“不许抬头!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停,埋着头一直向前走直到出了过街楼,明白吗!”

玉鰈从后面将满胜胜的眼睛捂得死死的,俨乎其然的重申。

“明白了!你刚才去哪了玉鰈?”

玉鰈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松开了她:

“赶紧向前走。”

他催促她。

“哦……哦。”

满胜胜随口答应。

其实她的腿已经由于惊吓过度,软得跟两根泥棒子一样根本就迈不动。那个指甲挠木板的声音一直都在,好几次就窜到她的耳旁滋滋作响。她知道,这间仓库除了她和玉鰈,一定还有什么其它的东西。是活物,就在头顶上,但玉鰈不让她看。

为什么不让看?因为是些小啮齿动物、喵咪之流,无关紧要?还是神魔鬼怪,看一眼就会成为噩梦或者当场暴毙?

反正玉鰈越是不让看,她心理压力就越大,大到根本迈不动步子。

“胆小鬼!”

她暗暗鄙视自己,心想刚才还信誓旦旦的问玉鰈要钥匙准备一个人进来,现在竟害怕得两腿发软,真的丢脸又没出息。

算一算,前前后后已经耽误快十来分钟了,要是继续摊在原地瑟瑟发抖,指不定来星楼已是火海一片了。

“走!”

咬咬牙,她克服心中的恐惧,提着灌了铅般的腿汗撒一地的迈了出去。

“哐!!”

这就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脚刚落地,她身后的大门哐哐的响了起来!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差点没把门栓顶开!

面对突然的惊吓,她又没记住玉鰈的叮嘱,应声回过头去。门是没看见,却见又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眼角余光中。

玉鰈又不见了!

身后空空如也,和刚才的情况一样,玉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但他的声音还在,她听到他在讲话:

“怎么样?顶得住吗团团。”

原来玉鰈是听到声响后窜到门边去了,他拍门朝门外喊道:

“玉鲆,你没事吧!”

“哥哥你们快点上过街楼去啊,团团姐快顶不住了,还被摔在门上了!”

门外响起了玉鲆焦急的催促声。玉鰈扭过头,三两步跨到满胜胜跟前,将一支新的火折子塞给了她,一把捏住她胳膊直接将她拖到了楼梯口:

“拿好这根火折子,我已经帮你打探好仓库里的情况了,里面有两只魑魅,我能对付。你低着头赶紧走,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再抬头或回头了,一口气冲上楼梯直到出了过街楼!我就不跟你去了,解决完里面两只,我得出去帮团团的忙,赶紧走!”

说罢,玉鰈狠推了她一把,将她强行送上了楼梯。

怪不得团团一听到要守门马上脸露惧色,听门外越来越大的骚动声,满胜胜认定她们正在门外与什么东西艰难的对抗着!原来进到仓库里才是相对安全的,门外已是一片混战!

不能再耽搁,更不能枉费团团他们的一片苦心,走!

她冲玉鰈狠狠点头,扭过身砰砰砰的冲上楼梯,玉鰈在身后运了运气,抬脚将堆积如山的杂物踢散一地,明显是为了堵住楼梯口。

闻见响动,满胜胜差点应激的回头,但这次她忍住了。她知道一定是玉鰈踢翻了杂物,杂物堆里可能有几只喵咪,杂物倒下时喵喵喵的叫了起来。

然后仓库里热闹了起来,玉鰈就跟拍老鼠一样留在楼下一阵乱打,惹得竹竿一排接一排倒下,听起来怪渗人的。

满胜胜已上完楼梯,手里的火折子也完成使命熄灭了,黑暗瞬间来袭。

面对黑暗,她又恐慌了起来,赶紧摸出玉鰈交给她的另一根火折子“滋啦”一声划燃起来。光明再度来临,她有惊无险的瞄着四周,进入了二楼拐角的一条小走廊。走廊不是很长,火折子光能够照到它的尽头,估计拐过尽头就是过街楼了。

太好了,巷子虽然也摆放了许多杂物,好在路程不长,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她准备提高速度,埋头一口气冲过去。

“哒哒哒!”

二话没说,她几乎以小跑的速度开始过巷,大概走到一半的时候,耳旁清晰无比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猫叫。

“是猫咪吗?”

她觉得猫叫是从脚边传来的,便斜眼看了一下。但脚边只见一堆杂物,没有活物。

不管了,现在不是沦陷在猫咪毛茸茸圆乎乎世界的时候,玉鰈一直在下面跟不知其状的东西战斗着,她得加快步伐赶紧走!

怂怂从肩头滑落的麻布大衣,她更加提了提脚速,致使火折子忽明忽暗。

“哐哐哐!!”

“什么东西!老鼠吗?”

她脖子一缩,感觉头顶上有只庞然大物荡秋千似的从她头上晃了过去,然后倒挂在房梁上哐哐哐的爬到了巷子的尽头!

与此同时,底下有什么东西缠了她的脚一下,就跟刚进仓库时一样。难道是猫?猫在抓老鼠,所以顶上那么大动静。

怎么可能!头顶那东西动静那么大,要是老鼠的话,猫得跟头大象差不多体型才能抓住它。

她不禁纳闷,这仓库顶上到底是个什么结构,如果是个斜顶或光滑的平顶的话,连老鼠都挂不住,何况刚才那东西体积听起来可与人匹敌,身手特别矫健,抠着屋顶闪电般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一到绿光从她脚下闪过,但她并未发现。

“别停!快走!跑过去!”

玉鰈在楼下喊了起来,满胜胜心想他看得见自己?

这回,她忍住了没有回头、没有抬头,而是壮着胆子朝巷子尽头冲了过去。因为移动过快,她的火折子差点熄灭了。暗下来的一刻,她听见刚从她头顶游荡过去的那东西抠着房顶又折返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它在吃什么

那东西抠着房顶,哐哐哐的朝着这头又荡了回来,满胜胜臆想,它的行动就像一只长臂大猩猩一样!

她赶紧猫下身子,可不想跟它撞个正着。

“哐哐哐!”

蹲在地上,她竖起耳朵听着顶上的动静,心想干脆等它荡过去,远离她后再起身行动,却不料哐哐声行进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满胜胜僵住身子,感觉头顶莫名吹来了一阵热风,忍不住冷汗湿背,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知道那哐哐声正好停在了她的头顶上!

来了!指甲刮擦木板的身音,让人听得心痒痒的在她的头顶正上方响了起来。从抠木板的声音听来,顶上那家伙的指甲应该很长。

满胜胜头皮一麻,蹲在地上聆听着顶上的动静,那家伙还没走,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挠个什么劲,好像还在舔东西!

“吧唧!”

一滩热热的、粘乎乎的液体滴了下来,滴到了她的头上!她瞪大眼睛,闻见这液体是又臭又腥,心惊这是什么东西,是它的唾液,还是它拉的屎!

“啊!受不了啦!”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手抄起身旁的一件杂物,应该是个木桶。哐当一下朝头顶砸去!还真砸中了!接着蹭起来就开跑!

但是刚跑开两步,她明显感觉肩头重了起来,就像有人将双手搭上了她的肩一般,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个人莫名其妙的腾空而起!

她知道,她被它抓住了!

它使了点力,将她一把揪上了房顶!原来房顶上有一个夹层,是用很粗的木棍交错编织而成的。她被从木棍的缝隙间直接提了上去,脸搓到了木棍边缘,疼得眼泪直流。

那东西很可能对被砸了一木桶耿耿于怀,将满胜胜拖上房顶的夹层后,很不客气的拽住她的头发和衣服,以极快的速度在夹层上将她来回拖行!年久失修的木棍长着许多倒刺,虽不致死,却痛彻心扉的插进了她的皮肤,疼得她哀嚎不断。

玉鰈听到了她的惨叫,赶紧大事不好的抬头看,昏暗的光线中,他见一团白色的身影泄愤似的拖着她在顶上来回移动!

“红星!拿你的火折子对着她!”

玉鰈赶紧朝她喊。

满胜胜背躺房梁面朝顶,已经被那东西折腾得体无完肤。她的头无数次撞在了房梁之上,已经没有对抗它的力气了,仅凭一丝求生的欲望,拿着火折子朝它胡乱的杵了杵。

“就这样别动!”

玉鰈抄起鱼枪昂着头,凭借火折子歪歪扭扭的光和感觉,还是十分精准的将鱼枪射了出去。

鱼枪打中了那东西,但被它机灵的反手拍了开去,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不过却让它分了心,一把松开了满胜胜。

满胜胜强忍伤痛翻过身,抱住房梁一步步向后退,试图退到二楼小巷子处再纵身往下跳。如果此时就跳下去,她目测了一下高度,非得把腿摔折了才行。

“红星你慢慢退,保持火折子对着它!”

玉鰈站在楼下,抱上一捆鱼枪做好了射击的姿势跟随满胜胜移动的轨迹移动,只要那东西再次靠上来,他就毫不客气的射出鱼枪。只不过,夹层上挂了太多黑漆漆的东西,阻挡视线不说,横七竖八的木棍也影响了鱼枪的精准度。

满胜胜翻过身后,跟只青蛙似的趴在房梁上小心翼翼的朝后退着,她刻意伸出手,保持火折子永远都在她的前头。

“滋滋滋,滋滋滋。”

见她慢慢后退,它完全没有追上去的意思,而是从夹层的缝隙间将手伸了下去,不知在掏什么东西,然后拉上来举到嘴边吃了起来!

“它、它饿了吗?”

满胜胜边往后退,边大气不敢出的死盯着它。因为那东西虽然没有追上来,眼睛却没有偏差的一直盯着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动物世界里演的片段一样,食肉动物在厮杀它的猎物前,会跟它玩上一玩,对它欲擒故纵,玩够了直接大卸八块!

她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匀速朝后退着,那东西也嚼着手里的食物不亦乐乎,就像在故意吃给她看一般。

从这昏暗的灯光和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清那家伙长什么样子。满胜胜一边退,一边打量,那东西的身体是白色的,跟一个成年男子差不多高大。看不清眼睛的轮廓但会发光,是暗淡的绿光。

她摸摸黏糊糊的头顶,心想刚才有液体滴在她的头上,很有可能是这家伙的口水。

摸到了,她把手放在眼前搓了搓,这液体是猩红色的,黏糊糊还会起丝……

这家伙……在吃生肉!

它是食肉的!那它现在啃得正起劲的东西是肉吗?什么肉!难不成是……

她不禁加快了后退的步伐,心想这家伙要是个吃人肉的怪物,夹层肯定就是它的老窝!它把自己逮上来,肯定是做储备粮用的!

越想越心慌,她退得越来越快,一不小心没抓稳差点从缝隙间滑了下去。玉鰈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提醒她:

“你小心点!慢慢退啊,别激怒了它!”

还慢慢退呢,满胜胜心想自己都变储备粮了,它要是啃完了朝自己扑过来,她就准备直接从缝隙往下跳了!就算缺胳膊少腿,或者就这样摔死了,也比被它一点点活吃了强。

“玉鰈!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她抖着声音问。

“我不知道啊!”玉鰈白目道。

“难道你和团团害怕的东西不是这家伙吗?”

“不!那些家伙已经被我制服了,但我没见过它!从来没有!”

“哈?”

这家伙是个意外的插曲吗?简直要人命啊!

满胜胜欲哭无泪,好在巷子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要它就这么安静的继续吃,她就能跳下巷子一口气冲出过街楼,或者冲向玉鰈打开仓库门逃跑。但前提是,它继续这么放任她不管,而实际上,那东西好像已经吃饱或吃腻了,任性的将肉一扔!肉朝玉鰈飞了过去,正好将他打了个正着!

肉“吧唧”一声贴在玉鰈脸上,重力加速度砸得他闷叫一声迎头倒地!

满胜胜哭笑不得,她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真是个阴险恐怖又小心眼的怪物!

玉鰈赶紧站起来,甩开肉朝着满胜胜喊:

“你小心点,它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别这样看着我

玉鰈话音未落,那东西吧嗒吧嗒嘴巴闲庭散步似的朝满胜胜爬了过来。它行动放松,嘴里还不停嚼着那块肉。它在玩弄她,她就是它眼里跑不掉的食物!

怎么办,加快速度后腿还是跳下去?

她左右为难,眼睛被钻进去的汗水辣了一下,赶紧抬手去擦。

就在这抬手擦汗的一秒钟,那东西悄无声息加快步伐,已经将她们的距离缩减到了之前的一半。

“红星!红星!”

她朝下瞄了一眼,玉鰈焦急的挥着手:

“别退了,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什么?”

满胜胜鼓着眼睛,心想这么高,稍有差池就是一赔二啊!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再把玉鰈给砸出好歹来,就太对不起他娘和玉鲆了!

她同样挥挥手,示意他让开,她不跳!

见那东西越靠越近,玉鰈干脆先发制人,“咻咻”连射两支鱼枪,可惜都打偏了,打在了它周围的房梁上。

“可恶!”

玉鰈准备卷土重来射出第三支鱼枪,那东西却突然转身将头探出夹层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样子是打算跳下去将攻击目标换成玉鰈!

不!不是!

那东西诡异地开口说话了!

“泥……你别推拉,跳、挑瞎赖……呵呵呵呵。”

那东西操着沙哑的嗓子咿咿呀呀的竟然在学玉鰈讲话,它在逗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诡异,是在是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趁它调戏玉鰈的间隙,满胜胜使出浑身解数快速的向后退,但眼神一直是落在它身上的,不敢有一丝松懈。

“嘿嘿!comeon,火锅……火锅。”

“啊?火、火锅!”

满胜胜哭笑不得,心想难不成这家伙之前杀了几个老外来烫火锅不成。

“哈哈哈!”

那东西又难听的哈了三下,但并不是在笑,好像是一种交流。

“喵。”

它哈完,楼下传来了猫叫声。听到猫叫,玉鰈忽然警觉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已经全部杀死了才对!”

他嘀咕了起来,并且紧张的左顾右盼。满胜胜见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快速朝他瞟了一眼,见他身后泛起两道绿光,紧急大呼:

“玉鰈!后面!”

玉鰈应声而转。话音落,楼下乒乒乓乓开始了新一轮的恶战。她不知玉鲽遭遇了什么,但她不敢再分神去看他,因为那东西在她喊出声后把头又缩了回来,发出哈巴狗玩累了趴在地上吐舌头般的“哈哈”声,以极快的速度朝她爬来!

完蛋了!

见这速度,满胜胜僵在了夹层里。她知道躲不过,要么只能硬着头皮跳下去,要不就跟它比力气磕到底。

那东西像蜥蜴一样爬行,一路撞开所有的阻碍健步如飞爬到她跟前,跟她面面相觑!

腥风喷了满胜胜一脸,她屏息凝视,终于看清了这怪物的容貌!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骤停了几秒。

这东西全身泛白,布满了蜂巢似的小洞,洞的边缘呈羽毛状,活像一坨移动的虫巢!眼睛好似死人眼,没有瞳孔,只有一层浑浊的白。嘴巴出奇大,几乎开到脑后,满嘴乱牙!

“呜……妈妈,魈居,海地,再见了。”

她哼唧了起来,也可以理解成被吓哭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反抗了,因为光是看清这头怪物的长相,就够她窒息的了。

“呜呜呜……麻麻,再见麻麻……呵呵呵。”

它阴阳怪气的学人说话逗她,还麻麻!满胜胜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反倒徒增恐惧。拜托了,要动手还是要动嘴,求你给个痛快吧,这感觉太生不如死了。

……

她闭着眼睛,等待怪物给的痛快一击,但眼泪鼻涕流了半天,却发现它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咦?”

她睁开眼,满脸鼻涕眼泪的看了看距离可以跟她KISS了的怪物,心想它怎么突然没动静了,而是傻呆呆的看着自己!

难道……走神了?被自己美貌征服了?怎么可能!

她擤擤鼻涕,又跟它对视了一会,果真没反应!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玉鰈似乎结束了下面的战斗,赶紧抬头找到她们的位置道:

“你没事吧红星?红星?”

“嘘!”

她赶紧让他小声点,千万不要引起这头发呆中的怪物的注意,盯着怪物的死人眼说:

“玉鰈,射!射!”

“射?”

玉鰈顿了一秒便立即反应过来,捡起鱼枪朝着怪物一阵乱射。因为光线昏暗,阻碍物又太多,大部分都打到房梁或打偏,纷纷弹飞了回去。

幸好有一支躲过了所有的障碍物,但在穿过缝隙即将不偏不倚射中的时候,被那怪物机灵的反手一抓,顺势射还给了玉鰈!差点没把他反插成羊肉串!

“没事吧!”

满胜胜赶紧询问底下的情况,玉鰈大难不死的说没事。

原来这怪物没发呆还鸡贼着呢!那它盯着自己干嘛?好玩儿吗!

满胜胜一头雾水,只见那怪物“回敬”玉鰈一支鱼枪后,扭过头来,还是发呆状的盯着自己。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满胜胜心想,既然你不动,那我可就动了啊!

她吞吞唾沫,慢慢的朝后退了一小溜,但怪物也跟着上前了一小溜。她再退,它再跟!

她眨巴眨巴眼睛,干脆上前一小溜看看它会是什么反应,结果那怪物竟然朝后退了一小溜。

“WHAT!”

她愣了,难不成这怪物和自己都被镶上了磁石?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永远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真是奇了怪了,现在到底算什么状况。

她稍稍挪开脑袋,朝底下的玉鰈看了看,想告诉他这的情况,然后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谁料扭头之际,余光瞥见怪物动了起来!她立刻回神,半边脑袋已经进到了怪物的嘴里!

她的心哐当了一下,赶紧灵敏地往后一缩,将头抽了出来!还好这怪物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咯咯咯”的低吼,闭上嘴,乖乖的回到了她们之间的“固定距离”开始了又一次的相互死盯。

这可蹊跷,食物已经进了嘴里,还临阵退缩!

满胜胜觉得自己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怪物只要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就会呈发呆状,停下所有的攻击。难道自己的眼睛有异常?有超能力?

为了证实,她快速的故意将眼神移开一秒又迅速移回来。果然!那一秒怪物动了,明显张开了嘴想要咬上来,但恢复对视以后,又乖乖闭上嘴朝后挪了一点点。(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目标转移

满胜胜轻轻将额前的刘海朝两旁捋了捋,以免汗水顺着发梢滴进眼里,引起不必要的眨眼。

她离怪物正好十指的距离,稍有不慎,头首分家!

现在该怎么办?

她瞄瞄手里的火折子,见它仅剩一丝弱光,心脏扑通扑通的又乱跳了起来。如果这怪物是因为看了她的眼睛,才跟她保持着这十指恒定的距离,那等火折子一熄陷入黑暗时,它会不会扑上来毫不留情的一口终结了她!

“噗呲。”

正当她联想熄火后可能出现的画面,火折子咽掉了最后一口气。

她头皮一麻,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二分之一的概率,是沦为腹中之食,还是继续当一块磁石……

不知过了多久……

“嘿!你还活着么红星?”

大概是见夹层里的光熄灭了,玉鰈在下面焦急的喊了起来。听见他呼喊,满胜胜“噗”的吐了口气,止不住全身痉挛。

她还活着,怪物没有因为看不见她的眼睛而攻击她。这真是人生中最漫长惊悚的几秒,陷入黑暗的一瞬,她几乎窒息,再次换气,感觉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还……活着。”

她的声音变调了,看来是惊吓过度。

她分析了一下,怪物没有攻击她,但黑暗中明显她们是无法对视的。回想之前怪物已将她半边脑子含进了嘴里,但在她扭头回来正面又对着它的时候,停下了撕咬的动作,乖乖退“固定距离”的事例,她认为怪物并不是因为跟她对视才呈现发呆状的,毕竟在它嘴里也无法看到它的眼睛。

那么,不是眼睛,又是什么原因呢?还有,接下来该怎么办?

火折子没了,玉鰈又离她太远,怪物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她却不敢挪动半分,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想到黑暗之中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只怪物正盯着她,她就一阵阵发怵。

“红星?怎么没动静了?你们在干嘛?”

玉鰈又喊了起来,因为夹层里确实好半天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了。满胜胜无法跟他解释现在的状况,她只想要一只火折子,能随时观测到怪物的动向:

“玉鰈,你能扔一个火折子给我吗?”

“可是我看不见你们啊!”

也是,满胜胜心想就算看得见,那么轻的火折子也不一定仍得上来,扔上来也不一定仍的准!

“哐哐!”

什么声音!

夹层响起了哐哐哐的声音,这绝对是有东西在上面跑动的声响,难不成那怪物又开始行动了?还是它的同伴来了!

“啊!!!”

又是什么声音!

满胜胜心头一紧,这是……这是玉鰈的惨叫声!难道,那怪物改变目标攻击玉鰈去了?!

听玉鰈那声惨叫定是遭遇了什么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内疚一辈子。

顾不上害怕了,她把身子往前一冲,朝怪物的位置抡了抡手臂,但扑了个空!怪物不见了,它真的趁黑调头袭击玉鰈去了!

“你没事吧玉鰈!”

满胜胜边喊,边扭着身子朝后退。她要下去,她得去帮助玉鰈!但是她没有火折子,根本看不到自己退到那了!如果已经退到了二楼的小巷子倒还好,如若不然,没帮到玉鰈很可能自己就先摔死了!

“哐哐哐哐!噼啪噼啪……”

楼下一片混战,玉鰈的火折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熄灭了,整栋仓库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但杂物倒塌和玉鰈的惨叫声却不绝于耳。

“撑住玉鰈!我马上就来帮……啊!”

担心着玉鰈那头的安慰,满胜胜一不留神退了个空,从夹层的缝隙间掉了下去,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还好她已经退到了二楼的小巷子,但整个人直直的砸下来也够她七荤八素的了,关键是她的头还磕到了地板,脑子瞬间嗡嗡作响。

她像一台摔坏了零部件的机器一般艰难的坐起来,用手扶着脑袋感觉天旋地转的。她看了看四周,不知是不是磕到头伤及了眼睛的关系,觉得仓库里更黑了!或者是她瞎了!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

她使劲甩甩头,意图把嗡鸣声给甩掉让自己清醒过来,忍着疼痛一步步摸向楼梯,几乎是滚着下了楼。

“玉鰈你在哪!”她大声疾呼。

“我、我在这!”

玉鰈的声音明显很虚弱。

“你怎么样了?我看不见你,你点一个火折子!”

“不行,我……我正掐着它脖子腾不开手!”

事态紧急,玉鰈跟怪物掐上了,那怪物力气极大,从之前毫不费力就能将满胜胜拽上夹层拖行半天就能看出来。满胜胜知道玉鰈是撑不了多久的,一旦他有丝毫的妥协,怪物就能咬断他的脖子。不过玉鰈还活着太好了!

“玉鰈,我有办法对付这怪物。”她说。

“你……有……什么办法?”

玉鰈明显更加吃力了。

“我已经听出你们大概的方位了,那东西是不是把你骑在身下的?”她问。

“没错!”

“太好了你听我说,我用竹竿朝你们的位置胡乱的打!如果打到它让它分心了,掐你的力道一旦变小,你就尽全力甩开它,然后点燃火折子!”

玉鰈想了一想,干脆道:

“不!太冒险了,我们俩很可能激怒它然后都被杀死在这仓库里,成为它的盘中餐。趁它顾着攻击我,你赶快走!去来星楼,不然来不及了!”

“不可以!”

满胜胜歇斯底里,懒得征求他的意见,强行开始了计划:

“我来了!”

她大喊一身,抄上捡来的竹竿朝玉鰈声音传来的方向胡捅了一遭,捅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后,锁定它猛抽起来!

满胜胜也不确定自己抽的到底是不是那怪物,好在玉鰈明显感觉那家伙掐住他的力道变小了,便一个飞踢将它踢了开去,咕噜一滚站起来,拔开了火折子。

“咳咳!咳咳!”

玉鰈跟得了肺痨病似的干咳了一阵,嗓子直冒恶心。见光,满胜胜赶紧冲向了他。

“红星小心!”

没几秒喘息的时间,那怪物被踢飞后竟原地反弹,比猴子还机灵的又冲着他们扑了过来!

见状,玉鲽赶紧将满胜胜押在身后,不让她受到伤害。却没料想她反倒是不甘被保护,一个箭步冲到了他前面,张开双臂迎头正面对上了那怪物。

“红星!”

玉鰈大喊一声,只闻一声惨叫,他的眼前血花四溅……(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蒲公英草絮满天

“红星!你怎么样了红星!”

玉鰈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他的火折子又灭了,是被前方喷射而出的猩红液体给浇灭的!液体发热而黏稠,一个劲朝他脸上滋,如果这是红星的血,他一定会跟这怪物浴血奋战到底的!

“刺啦!”

他带着满腔愤恨重新点亮火折子,抬头见那怪物龇着獠牙死瞪着满胜胜,满胜胜也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这些血是谁的?

他赶紧查看现场,发现满胜胜双手紧握着一支竹竿,竹竿的另一头莫名其妙的插进了怪物的肚子!血是怪物的!

“玉、玉玉玉玉玉鰈!”

满胜胜被吓傻了,结结巴巴的呼唤玉鰈。

“啊?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插插插插……插它啊!”

说的没错!不过玉鰈有些懵了,不明白就凭她这力气,是怎么将竹竿不偏不倚插进它肚子里去的。

他捡起竹竿,从侧面噗呲一下插进了怪物的肚子。怪物只是疼痛的吼叫了一声,但竟然没还手,也不知闪躲。

“再插!”满胜胜让他乘胜追击。

“噗呲!”

又一根插进了它的肺。怪物血溅当场,溅到满胜胜脸上,吓得她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即使这怪物差点吃了她和玉鰈,算是死有余辜,但她瞧见怪物龇着嘴痛不欲生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好残忍。

见怪物已经没了招架之力,玉鰈还是不敢松懈,连插了好几根竹竿,直到它再没有一点气息为止。

“呜呜……哇哈哈!”

满胜胜彻底爆发了,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玉鰈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手脚并用的将已死的怪物踢了过去:

“好了好了红星,不哭了,都结束了,你太英勇了!”

他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宽慰她。

“呜呜……玉鰈我是不是杀人了,我好害怕呜呜呜……”

“哈?哈哈……”

玉鰈心有余悸的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胡说什么呢,这东西是吃人的怪物,咱们杀了它也算给那些被它吃了的人报仇了。”

满胜胜擤擤鼻涕,拉着麻布粗衣囫囵的擦拭着脸上腥臭的血迹,边擦边惊魂未定的抽泣。

“诶对了红星,你是怎么插中那怪物的?之前我跟它单打独斗的时候试了好几次,它灵敏的很,一插就跑。”

玉鰈觉得她能插中怪物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无意间在房顶上发现了一个秘密,这怪物只要一看到我的眼睛就会发呆,虽然我也不太确定就是眼睛的关系。刚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是心想不能让你出事,所以才挡在你的面前心想试一试,不成功便成仁,谁知道成功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老天爷保佑啊!红星你果然不同凡响。”

说罢,玉鰈扭头看着满胜胜苦笑了起来,满胜胜也看着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了。笑着笑着,玉鰈的脸突然僵了一下:

“红星,你的左眼在流血!”

他蹭起来,一脸严肃的望着她的左眼,用手轻轻为她擦去不断向外流出的血泪:

“天呐,怎么会流血,你不觉得眼睛疼吗?”

看着她流血,玉鰈觉得自己眼睛都开始跟着疼了。

满胜胜豪气的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摇摇头无所谓道:

“一点都不疼,不要紧的,大概是刚才从夹层上摔下来时磕到头引起的,要不就是被那怪物在夹层里拖行的时候造成的。”

玉鰈担心的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你有没有觉得看东西模糊,对视力有没有什么影响?”

她忽然尴尬的低下了头,有些沮丧的回答玉鰈:

“没有什么影响,我的左眼……本来就是瞎的……”

玉鰈吃惊了一下,赶紧将眼神从她的左眼挪开,十分抱歉到:“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我们赶紧走吧!”

她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赶紧打断玉鰈,颤颤巍巍站起来准备出发。就在起身之际,她看见那怪物居然又动了一下。

玉鰈也看见了,难道没死透!

玉鲽赶紧抄上一支鱼枪站起来,与满胜胜同仇敌忾。

怪物又动了一下,他们两稍微往后退了退,退到了一个比较安全易于躲闪的距离。玉鰈皱眉,他觉得这怪物动得有些诡异。其实它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只有肚子在上下起伏,就好像有个东西藏在它肚子里准备破膛而出一样。

“我去看看,你别动。”

玉鰈招呼好满胜胜,轻手轻脚的举着竹竿上前查看情况去了。

果然,怪物是已经死透了的,但它的肚子却明显的在动。是什么藏在了它的肚子里,还是它怀孕了?

它的肚子越来越涨,越来越高,看来里面的那个东西即将要顶破肚皮出来了!

“彭!”

怪物的肚子破了!一股黄烟从里面喷了出来,吓得玉鰈赶紧后退,不忘将满胜胜押在身后。

他们两后退到角落里,不敢眨眼的看着黄烟在仓库里四处飘荡,那究竟是什么烟?

烟毕竟不是活物,他们两壮着胆子朝黄烟比较密集的区域走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黄烟飘呀飘,飘到他们面前粘在了衣服和皮肤上。这下他们看清楚了,从怪物肚子里飘出来的黄烟并不是真正的烟雾,而是一群……蒲公英!

但是这些蒲公英的绒毛比一般的蒲公英绒毛要大,粘黏在皮肤或衣服上后很难去除,就像有倒刺一样。而且注意看,这些蒲公英绒毛似乎还会动,就跟一群伪装成蒲公英的小虫似的。

“这是什么?”

玉鰈一边清理着衣物一边嘟囔,并没有把它们太当回事,本来他以为会从肚子里钻出来个小怪物的,没想到却出来一堆蒲公英。

“蒲公英?”

满胜胜也跟着嘟囔了起来,不知为何,看着这漫天的蒲公英,她突然心绪不宁起来,脑海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但都不清晰!她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画面,一具甚至一群怪物的尸体躺在地上,然后漫天下起了蒲公英雨!

她脑海还响起了一段旋律、一首歌,和歌的歌词。这首歌她再熟悉不过了,没错,就是她亲手写的——《永流》

“蒲公英草絮满头,命运再炎聚合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不是蒲公英的蒲公英

“蒲公英草絮满天,命运再炎聚何年”

这是《永流》的歌词,也是满胜胜亲手写下的歌词。这首歌里面,包含了无数的小故事,也是一段不可思议的历史。她之所以会写下它们,是因为从小她就从父亲和各色各样的人身上,听说了这些故事。

斗转星移,因为年月太久,她就像患上了短暂的失忆症一样,歌词里的故事有些还记得,有些早就忘了。

现在蒲公英飘呀飘,充斥了仓库的每一个角落,竟然无意间勾起了她一些残破的记忆。

“咳咳,咳咳。”

玉鲽在一旁突然咳嗽了起来,满胜胜看向他,他正挥动手臂,企图将身旁的蒲公英扇走。

“你怎么了玉鲽?是不是把蒲公英吸到肺里去了?”

她有些担忧的问。

玉鲽摇摇头,好像想回答她什么,但一吸气,反而咳嗽的更加厉害,连一个整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加大了挥手的频率和速度,一边咳嗽,一边在仓库里绕起了圈子,行动甚是诡异。

不过,满胜胜很快便知道他在干嘛了。他在试图赶走那些引发他咳嗽的蒲公英,不料到却适得其反。他的动作越大,蒲公英就越向他的身边靠拢。不一会儿,四周已经聚集了规模相当大的一片,就连在满胜胜脸前飞舞的蒲公英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这也许就是死里逃生后的余兴小节目吧,满胜胜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心想这个小傻瓜难道不知道,他跑得越快,动作越大,形成的气流差越大,蒲公英就越会向他飞去吗?瞧,这还没一会儿工夫,蒲公英就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小尾巴,跟着他在仓库里面绕来绕去。

“咳咳。咳咳!”

玉鲽咳得越来越厉害,她也不好意思再嘲笑他,赶紧动身前去帮他的忙。

她捂住嘴,以防吸入蒲公英,刚迈出脚,脑子突然被雷劈一般清醒,蹦出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她停下脚步,惊恐万状地看着玉蝶,然后高声向他呼喊:

“快停下来玉鲽,别再走了,赶紧停下来,把嘴捂住!”

“咳咳,咳咳……怎么啦红星?”

玉鲽乖乖停下来,捂住口鼻,莫名其妙的看着满胜胜。他一停,风便停止了流动,蒲公英没了方向,一个劲的往他脸上和身上撞。

“没关系,就这样,捂住口鼻,千万别动,千万别把手放下来,这个蒲公英一吸进肺里就完蛋了!”满胜胜急着说。

捂住嘴,玉鲽闷声闷气的问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红星,你知道这些蒲公英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

“三下两下解释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这些蒲公英很危险,它们并不是真正的蒲公英,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总之你呆在那千万别动!”

说罢,玉鲽还真的一动不动,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那。

“你刚才咳嗽的这么厉害,到底吸了多少蒲公英进去?”满胜胜问。

玉鲽闷着声说:

“我并没有把它们吸进去,是被血水给呛着了,但咳嗽的时候看它们一个劲的老想往我鼻子和嘴里钻,所以才挥手企图将它们赶走,谁知道动作越大,他们就靠的越紧,越来越密集,所以我才在仓库里四处逃窜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听见这回答,满胜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没事,此地还是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走,到过街楼去吧!”她提议。

玉蝶点点头,不敢松手的捂住口鼻,慢慢的朝楼梯口靠了过去,身后的蒲公英因为他的再次走动,就跟活了一样,又组成了一条长长的小尾巴,一路跟他到了楼梯口。

“红星,我身后跟的蒲公英太多了,如果你走我的后面,就会非常危险,你朝我的前面走,我来把他们引开!”玉鲽道。

满胜胜点点头:

“我先走,那你小心,千万千万不能让它们钻到你的身体里面去。”

“嗯!”

满胜胜捂住口鼻,转身蹑手蹑脚的朝楼梯口走去,临走前,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干瘪只剩一张皮的怪物,身体不禁抖了一下,觉得有些后怕。但也有些兴奋,因为她竟然干掉了一头吃人的怪兽。

“噔噔噔!”

她率先踏上了楼梯,玉蝶紧跟在后,他们身边跟满了蒲公英。

“红星,如果不小心把蒲公英吸进肺里会怎么样呢?”玉鲽问。

满胜胜捂着嘴回答:

“大概就会像底下那怪物一样吧!”

“啊!这么厉害!”

“我也不太确定,还是小心点为妙吧。”

到了二楼以后,因为惯性,跟随他们的蒲公英渐渐变少了,直到他们进了小巷子,基本没了影子。

刚进巷子,满胜胜回问玉碟:

“对了玉鲽,这个仓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抬头看房顶呢?”

“哎……”

玉鲽叹了口气:

“我不让你看房顶是因为,房顶上挂着一些不好的东西,谁知道顶上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个怪物,我以前从没见过它。”

“不好的东西,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她纳闷的问。

“刚才你被那怪物抓到夹层里的时候,它是不是在吃东西?它吃的东西,就是房顶上挂着的东西。我在想是不是那些东西,将它吸引进来了。”

满胜胜极不情愿地回想了一下,那怪物确实是在夹层上,将手伸手到房梁下捞了一块东西上来就直接开啃了,她还认为那是一块生肉来着。

“那玉鲽,房顶上到底挂了什么东西啊?”

“你真的想看?不要后悔哦!”

玉鲽有些故弄玄虚地对她说。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听玉鲽这口气,房顶上那些东西,应该会给她留下不太好的映像,但她还是想看。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说吧。”

玉蝶无奈的笑了一下,掏出一根火折子对她说:

“那好吧,但机会只有一次,我把这火折子扔出去的时候,你一定别眨眼,得看仔细了。”

“嗯嗯!”

满胜胜紧张的吞吞口水回答。

“刺啦!”

玉鲽点燃火折子,后退两步,使尽全身力气将它朝房顶扔了出去。火折子在空中画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因为风的作用,它的灯光淡了许多,但足以照亮房顶上那些一排排如同鬼魅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功亏一篑

“那是什么?”

火折子飘过上空的那一瞬间,满胜胜看到房顶上的确挂满了东西,那东西就像……

像被剥皮了的人!

满胜胜不敢相信,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心想难不成之前,她余光里瞟到的那些魅影,就是顶上这些被剥了皮的死人,在火折子的火光里投下的阴影吗!

“玉鲽!这些死人是怎么回事?太残忍了!”

她浑身发怵,没想到,这仓库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尸体,被剥皮不说,还被挂在房梁上。仔细一看,这些尸体已经被风干殆尽,应该是死了很长的时间了,要不这么一个密封的仓库,如果是新鲜的尸体,得臭成什么样子。

“什么?死人!哈哈哈哈!”

见她穷紧张,玉蝶哈哈大笑了起来:

“红星,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们又不是嗜血狂魔,怎么会杀人呢?还把它挂在屋顶上。那不是人,虽然它看起来的确像剥了皮的人。它是……”

“是什么?”她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问。

“对了,胡琴是不是说过,今晚8时要带你们去围猎啊?”玉鲽问。

“好像是的,我听团团说起过。”

“那我就不说了,等你晚上去参加围猎,就知道房顶上挂的是什么东西了,总之别太担心也别太多疑,我就是怕你看了那些东西会害怕,才不让你抬头看的。”

他赶紧拍拍她的肩头,让她不要太紧张:

“好了,我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赶紧走吧,我估摸着这会儿,来星搂可能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奥对了!被玉鲽这么一催促,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目的地是来星楼。

“嗯!”

她点点头,打起精神,跟玉蝶几个箭步冲出了小巷子。

“红星你看,这就是过街楼,出了过街楼,就是来星搂了,你赶紧去吧,拿了东西别在来星楼逗留,赶紧原路出来。”

说罢,玉鲽推了她一把,然后别过了身。她一个踉跄,稳住后转过身对玉鲽道:

“玉鲽你要干什么?”

玉鲽捡起竹竿,对着墙壁敲了敲:

“我来帮你断后,是我错估了数量,这个仓库里,居然还有一只魑魅!”

说罢,他们刚经过的小巷子,竟然传来了一声猫叫,然后一道绿光闪过。

“别磨蹭了红星,魑魅我能对付,你赶紧走。”

满胜胜咬咬嘴皮,显得犹豫不决。踟蹰了半天,她决定听从玉鲽的安排。

“大恩不言谢玉鲽,我先走了,你小心!”

说罢,她转过身,马不停蹄地奔出了过街楼。那一刻她听见玉鲽和那叫魑魅的东西又扭打在了一块。

“呼啦!”

在黑暗里呆得太久,冲出过街楼的瞬间,她遭遇了一道红光,让她暂时失明找不到北。揉揉眼,适应了两秒后,她看到了已经沦为一片火海的来星楼。

天哪,火已经烧得这么大了,果然来不及了吗?

她欲哭无泪地往前挪了挪,突然踩到了一个悬崖,低头往下一看,原来这过街楼和来星搂之间还隔了有些距离。好在这距离并不是很长,使劲跃一跃,是能跳过去的。

只不过她在想,来星楼已经烧成这样了,还有过去的必要吗?

不!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可是历经了可谓九九八十一难,得到团团、玉鲆的帮助不说,还差点把玉鲽的命都搭上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她顺着悬崖往旁边挪了挪,挪到来星楼稍微正面一点的地方,想找一个火势稍微小一点的缺口,趁机跳进去。

天无绝人之路,她找到了!而且挪到旁边的地方再看来星楼,她发现刚才是因为视觉差的原因,所以估计错误。来星楼的外面是烧起来了,但房间并未完全着火。

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找准一个最合适的距离和角度,从悬崖跳进来星楼。

“1,2,3……”

她站在悬崖边上数了起来,因为从外面看不见门牌号,她必须搞清楚昨晚自己到底睡的是哪个房间,在哪一层楼上。

找到目标后,她做了一个谢谢上帝的动作。太好了,这又是老天冥冥之中一场完美的安排,她的房间,正好就在正对过街楼的地方。

那就准备开跳吧!

“呼呼……”

她后退两步,深呼吸了几下,像一个即将百米冲刺的选手一样,活动活动身体,卯足了劲地将自己发射了出去!

“诶!等等等等,等一下!”

她突然悬崖勒马,又跑回到起点。第一次起跳失败,她非常的紧张,好像还没做好准备,怕一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摔到地面上可就糟了。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把握好力道,第二次她如鱼得水,不偏不倚地跳进了来星楼。

成功了,她开心不已。虽然着陆有些失败,让她整个人砸在了屏风上,正面着地摔得两个胸疼,而且一屋子的烟呛得她眼泪直流。

她蹭起来,可怜芭蕉的揉揉胸,心想,来就小,可别因为这一摔变得更小了。

仔细想想,为了一个破头盔,她今天可是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怖的十几分钟,还跟玉鲽联手打败了一只食人的怪物。以后要是有机会,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那还不大卖特卖!哦对了,还有“柴”。

好了,臆想到此为止。缓解了一些胸痛以后,她像学着电视上的逃生演练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来可以避开头顶的一些火光,二来,可以避开烟雾。

她爬呀爬,朝着只睡了几小时的床爬了过去。如果不出意外,头盔应该就在床下的某个角落。

到了,她整个人钻进了床底,在里面摸索了起来。

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

咦?奇了怪了,她趴在床底左摸摸右摸摸,但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摸不到!

头盔呢?她的头盔呢!

她记得很清楚,林魈居从他的房间荡过来聊天的时候,确实是把头盔扣在她头上提醒她藏好,她就顺势把它滚进了床底下,但这会儿怎么找不到呢?

她一下急了,心想难不成是有人打扫过房间,在床底下捡了个不知是什么的玩意儿,以为是垃圾,给扔了出去?如果是这样,就真的太糟糕了!

她十分自责,心想历经磨难,就差这临门一脚还踢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回光返照

趴在床脚,脸贴在地上,满胜胜躲避着无孔不入的白烟。她痛恨自己,为什么做事老是大大咧咧,忘东忘西的。如果她能把头盔的事放在心上,一直带着,或是随时想着,现在也不用让自己和朋友冒这么大的风险,还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头盔被谁拿了?拿到哪儿去了呢!她埋着头苦想,回忆着走出来星楼前的细节。兴许是那些帮魈居宽衣的侍女,打扫了来星楼,把头盔拿走了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那就还有救,至少可以问问团团,是谁打扫的来星楼。

好吧,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她叹了口气,准备滚出床脚。因为烟越来越浓,再不走的话,估计就得呛死在这里了。

“咕噜!”

什么东西?

就在她准备爬出墙角之际,脚一蹬,踢到了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奇怪一秒钟后,她突然欣喜若狂!

这声音,这质感,这种量,是头盔!

哎呀呀,粗心大王啊,原来头盔是滚到角落里去了。她赶紧又爬回去摸头盔,把它拽出床底,抱在怀里五味杂陈。

这下可踏实了,大功告成。

“咳咳!咳咳!”乐极生悲,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时间,火已经窜进了房间,满屋红光映衬出来的全是滚滚浓烟。她赶紧将厚重的头盔扣在头上,一来可以保护脸跟头部不受火的侵袭,二来万一有重物砸下来,可以保命。

沿着匍匐进来的路,她趴下身子,又匍匐着出去了,此时屏风已着火。

她趴在悬崖边上,朝外面看了看,不得了!外面也已经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根本看不见她来时的过街楼。

能见度几乎为零,她合计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硬着头皮跳,很可能脚下踩一个空,直接掉到来星楼底部。如果运气好,掉进莲花池里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莲花池……

她嘟囔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办法。

对呀,她的房间正底下就是莲花池啊!只要站在房间悬崖的正中间往下跳,那就能平安地着陆了。不过……

她突然反应过来,就算跳进莲花池安全着陆了,也对她没有半点帮助啊!因为四周的围墙这么高,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就翻不出去。看来她还是得从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可是这烟雾层层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可如何是好呢!

“咔咔咔!”

正当她犯难时,从来星楼底部传来了几声极不和谐,让人心发慌的声音。她忍不住绷紧神经,因为一听便知,这是来星楼即将倒塌的声音!

果不其然,声音刚刚传来,房间地板就明显以超过45度的角度向下倾了一倾。

这下彻底完蛋了,本来就看不清楚,现在角度再一边变,她已经彻底迷失了!

怎么办?她已是无路可退,只有自求多福了!

她扣紧头盔,整个人无缝的贴合在地板上,避免不断倾斜的楼体将她震出去。不过这是徒劳的,连缓兵之计都算不上,她刚刚趴好在地板上,整栋楼就如战败的怪兽一样,稳不住重心倒了下去。

“阿门!玉帝!如来佛祖!”

她喊遍了认识的神里面所有当大官儿的,祈求他们保佑,身体顺着地面溜滑梯似的飞了出去,在空中180度自由落体,狠狠砸进了底下的……莲花池。

房间里的烟雾熏得她头昏脑胀,掉进莲花池的瞬间,凉快的池水让他清醒了许多,也瞬间感到了绝望。

“轰隆!”

她抬起头,越过水面,看见来星楼如一条喷火的巨龙,朝她迎面扑了过来!

完了,没摔死,这回可得被压死了!

来星楼迎面倒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千钧一发之际,她将身体埋进了莲花池底……

“噗嗤!噗嗤!”

来星楼不偏不倚的砸中莲花池,着了火的碎屑遇到冰冷的池水瞬间熄灭,但也将池水无情地熬去了一半。

满胜胜躲在水底,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但她知道,再也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她在池底没有氧气,池面已经被来星楼的“尸体”盖得死死的。莲花池现在变成了一副棺材,等她吐完这最后一口气,就将在这棺材里长眠了。

“噗哈!”

她已经憋到极限,吐尽了最后一口气,狠狠的吸了几口池水。水灌进肺里,像火焰一样灼烧着她的生命!

痛苦持续了几秒,之后她意外的安详,能清楚的听到心脏节奏放缓的声音,不想再去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了。说来奇怪,明明器官都快停止工作了,她的头脑却意外的清晰。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人死之前,会跑马灯似的回顾她生前所有的一切。

活着的时候,在仓库看见蒲公英的时候,她总觉得懵懵懂懂,总是想不起来很多事情。现在快死了,思维反而清晰了,很多记忆跟回忆如潮水一般猛地涌了出来!

昨晚她不是做了一个梦吗?梦里,她跟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共乘一条小船,被困在一个海湾里。那个人在不断倒腾的什么,然后临走之前,蒙住她左眼对她说:“我爱你,你去吧。”

“我爱你。”

在梦里听到这三个字,她眼角还流出了眼泪。这是三个包含了人类所有的爱的字眼,她是被爱着,当然,她也爱他。但这份爱不是在梦里感觉到的,而是后知后觉突然涌现的。现在,她清晰无比的感觉到了。

他爱她,她也爱他。她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也看清了他的脸。他,是她的父亲……

“爸爸……”

这是她断气前最后的两个字,然后抱着头盔,她坠落到了莲花池的底部。

“是你吗爸爸,是你来接我了?”

这样才对嘛,她是一个将死之人,思维不应该这么清晰,而是应该像现在一样,产生幻觉才对。

莲花池的底部冒起了气泡,她看见有一个人像一条沙鳗一样,下身插在泥土里,露出上半身从下面朝她招手。那个人穿着白白胖胖的衣服,看起来厚重又好笑。那是一套白色的深潜服,是她的爸爸吗?

招了半天的手,见她没反应,那个人向她靠了靠,带来了一堆的气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暗流

满胜胜认为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只是浑身动弹不得而已。而像穿着潜水服像沙鳗的人探出身子,游到她的身边,捏着她肩头使劲的晃了几下,才把她被彻底晃晕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那人手里不知捏了个什么,一手托住她的身体,一手在她脸上洒着许多小气泡,还强行将这些气泡往她嘴里灌,惹得她一阵恶心,别开脸吐出了一些水。

她现在非常难受,却感觉身体没那么麻痹可以微微的动了。

吐完水,她跟头饿狼似的朝着那人的小气泡扑了过去。因为她尝到了甜头,那些小气泡钻进她嘴里的时候,带来了一种新生的感觉,让她的肺重新充满了活力。

她能靠那些小气泡在水下呼吸,那是氧气!

见她渴望,那人又把小气泡不吝啬地塞进了她的嘴,她贪婪地吸了起来。

痛快,起死回生般的感觉,这才叫清醒,而她自认为清醒的那一刻,意识其实是处在混沌当中的。

清醒点后,她看看那人,再看看四周,心想这莲花池底,怎会如此亮堂?关键是,怎会有个身着潜水衣拿着氧气瓶的家伙在里面?

见她没事了,那人安心的点了点头。他带了两个氧气瓶,一个自己正用着,另一个满胜胜正含在嘴里,他顺势将瓶子背在了她的背上,然后从脚边提起来一个特别亮的探照灯。

原来是探照灯,怪不得她觉得莲花池里很明亮。

那人帮她捡起了头盔,还有水底一团白色的东西,应该是另一套潜水服,也就是昨晚魈居从水里捞起来后,又踢了回去的那一套。

捡好东西,提着探照灯,那人直接向满胜胜射了过去。满胜胜觉得有些刺眼,闭着眼睛扭过头避开了探照灯的直射。

“OK吗?”

那人伸出手向她比划一个ok的手势,她不知这OK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在询问她的状况,便伸出手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收到回复,那人转过身,抬起手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上来。

满胜胜见此人全副武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全是潜水的专业装备。探照灯,氧气瓶,头盔深潜服,连游泳的姿势都那么专业。

她心想这人会是谁,玉鲽?不可能,从体型上就能分辨不是。难道是玉鲽口中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爸爸满翊?有可能,但不确定,虽然从装备上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大,但头盔只露出了那人的眼睛,无法看清面容,所以她也不敢枉下定论。

那人转身后,头往下使劲一埋,滋溜一下消失在了莲花池底!满胜胜瞪大眼睛,不解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随即,那人像沙鳗一样又出现了,从莲花池底探出半个头,然后将手伸出来,又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赶紧跟上来。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可算看明白了,这莲花池底有两个四四方方的洞,但不是太明显,一个是进水用的,一个是排水用的。

她抬头看看池面,来星楼的“尸体”已经将池子盖了个严严实实,仅凭她一人之力是推不开那些残骸的。眼下她只有跟着那个人走,说不定他知道另一条出口在哪,而且他还拿走了她的头盔!

那个人全身隐藏在洞里,但手一直伸在洞外。勾完手指后,他张开巴掌,明显是在对满胜胜说,过来,我拉你一把。

满胜胜笨拙地移到洞口,伸出手牵住了他的手掌。没太用力,那人轻轻一拉,就将她拖进了洞里。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应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大小正好能够容忍一个块头稍微胖一些的人游过。

满胜胜不会游泳,那个人跟她面对面,手牵着她,一点点地将她往洞里拖。他们两互相注视着对方,眼神久久相对但并不觉得尴尬,而是一种自然而然,非常心照不宣的感觉。

拖行了一段距离后,那人停止了身体的扭动。狭长的四方洞开始变得开阔起来,他们能将身子立起来了。

那人率先直起身子,将满胜胜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把头盔扣在了她的头上,再用潜水衣将他们两紧紧地捆在一块。

与一个不知其貌的男人紧身相贴,这下满胜胜可觉得有些尴尬了,但她知道即将有事发生。因为那人在帮她穿戴头盔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水流湍急了起来,他们也随波逐流没有方向的漂了好长一段距离。

“OK吗?”

那人第二次摆出了ok的手势,她依旧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干脆就ok吧,所以又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但这回,那人明显郁闷了。他摇摇头,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像不知所云的样子。

难不成是理解错误?满胜胜也大惑不解的看着他。

这时,那人撇下了一根手指头,手势便从ok变成了二,然后再撇下一根,便从二变成了一。

满胜胜皱皱眉,终于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了,他好像是在倒数,但是在倒数什么呢?

“零!”

那人握紧拳头,倒数结束。

他突然双手环抱她的肩头,好像在保护她,而她感觉身后猛地来了一股力量,直直地撞上了她的后背!

被这力量一顶,她吐出满嘴泡泡,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在水里翻江倒海!

好一股暗流啊!也不知是突然从哪儿来的,比鲫姥姥的“洗衣机”还厉害,卷得她根本找不着北!

这下,她可顾不上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了,为了不让自己被甩开,她主动抱住那人的腰不敢松手,任水流不断的折腾她,翻腾她,也不知要被卷到哪儿去。

后来,暗流停了下来,他们有惊无险,但觉得脑子哐哐作响。满胜胜不确定自己的脑子有没有变成豆腐花状,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的还在随波逐流,但水速明显缓了许多。

那人十分镇定,好像并没有受到暗流的影响,要不就是习惯了。

危险解除,那人将潜水衣松了开来,托着满胜胜向上一耸,冒出水面,明显钻进了一个大山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直线入水式

探出头,明显是一个大山洞。

紧接着,那人从水里将探照灯先行提了出来,放上岸,然后引起满胜胜注意,再朝岸上指了指,示意她爬上去。

她挣扎了几下,明显爬不上去,因为岸比水要高出一截,她不会游泳,手臂也没什么力量。见状,那人捏住她的大腿,将她托举了上去。

随后,那人稳住手臂,身体向上一跃,想凭自己的力量蹭上岸,却发现自己也上不来了。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上不来。

郁闷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把手伸向满胜胜寻求她的帮助,才终于上了岸。

他们两人一齐跌坐在岸上,各自喘着粗气。

别看满胜胜只是伸手随意拉了一拉,力气却被耗去了一半。此人非常重,或者说他身上的装备很重,头盔衣服再加上氧气瓶至少得有几十斤。这身装备下了水自当是如鱼得水,可要上岸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他今天还带了个拖油瓶,那就是满胜胜自己。

一上岸,她便将头盔取了下来,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重了。缓解缓解体力后,她扭过头去想跟那人道声谢,却发现那人还戴着头盔,而且一直在看着她。

她冲他笑了笑,还是有些气喘地说了声谢谢。

那人眯着眼睛点点头,并随意地挥挥手,好像在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满胜胜觉得自己幸运极了,起码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虽然遭遇了许多不可思议和坎柯,但每次都有人帮她化险为夷。

挥完手,那人提起探照灯在山洞里扫视了几圈,然后将灯射向洞顶。

满胜胜跟着灯光抬头看,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山洞,而是一个深坑,深到探照灯的射程还不及它的一半,就被黑暗完全吃掉。

这个深坑是垂直的,九十度仰头能够看到昏沉沉的天空,天空中有一束灯光正在闪烁。那束灯光她很熟悉,她知道雨噬林外灯塔上,胡子拉碴的大叔又在工作了。

联想到这儿,满胜胜突然奇怪了起来。她皱上眉,悄悄斜眼看了看身旁的这个人。

玉鲽说过,那个男人留在了灯塔上,如果他就是自己的爸爸,现在就该在灯塔上转动着那坨不知是什么的机器才对。

现在灯塔的灯亮着,那就说明她旁边的这个人,并不是灯塔上的那个胡子大叔。那他是谁?怎么会有这些潜水装备呢,难不成……

满胜胜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人该不会是玉鲽见到了,但男人死活不承认的,他的另一个同伴吧!

不管怎样,她都是感激的,因为他救了她。虽然她有些迷糊,不知现在身处何处,但可以断定已经不在三足城内了。

再回神看,这个深坑呈圆柱形,四周九十度陡直向上,是个封闭的圆形,根本没有出口。

现在要怎么出去呢?她默默看向了他。

与此同时,那人站了起来,敲了敲她的脑袋,把潜水服和头盔递给了她。

“什么意思?”

她一脸白目的看着他。

他翻翻白眼,显得有些无语,然后手舞足蹈起来,指指自己的头盔,又扯扯身上的潜水服。

“哦,明白了!”

满胜胜点头回答,明白他是要自己学他把潜水服穿上,看样子是要走水路出去。

穿好后,那人觉得好似有些不规范,又帮她做了点整理。完全穿好后,她东倒西歪的晃了几下。

重!这身装备实在是太重了!

“OK吗?”

看来这人有习惯性的打哑语的癖好啊!他又给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满胜胜同样回了一个ok,示意她穿戴完毕,并怀疑他是哑巴吗?干嘛在陆地上还不停的打手势,就不能开口说说话吗?

收到回复后,那人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一会儿指指水,一会儿又指指探照灯。满胜胜连蒙带猜,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我先下去探探情况,给你OK的手势以后,你再下来。下来后紧跟我的探照灯,明白了吗?”

“OK!”

她又回了他一次ok手势,死马当活马医吧,鬼知道是不是她猜想的这个意思。

“嗯!”

点点头,那人将探照灯抱在怀里,背对潭水倒了下去。深坑暗了下来,像突然天黑了一样,但潭水却神奇地亮了起。

那是探照灯在起作用,男人应该是在勘探水下的情况,将探照灯在里面翻来覆去。

不一会儿他浮了上来,按照原计划给满胜胜做了一个ok的手势。看来她是把意思给猜对了,回以ok的手势后,这就准备纵身跳入水中。

等等……

她思考了一下,觉得那人入水的姿势既完美又专业,她也想学一学。

于是她改变姿势,背朝潭水,学着那人扑通一下倒跌了下去。很不幸,她的姿势并不正确,重心没把握好,再加上头盔很重,导致整个人几乎是头朝下垂直入了水。

入水后因为惯性,她身不由己的朝着深潭底下坠去,好在那人水性很好,立即轮住她的腿,将她身子倒了过来,这才向上浮了起来。

“哈哈哈哈。”

那人身体抖了几下,从头盔里冒出来了许多小泡泡。满胜胜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谁让自己照葫芦画瓢,却出来个枣呢。

那人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两条线。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年龄应该是不小了。算了,看在是长辈,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不追究了。

“OK吗?”

“OK。”

在水下,手势比任何语言都好使,满胜胜示意自己没事,已经准备就绪。那人点点头,眼睛还是两条线,明显还在笑。

“跟我来!”

他挥挥手,将探照灯推向自己的前头,双手控制着它的方向,然后双腿慢慢的上下浮动,身体便轻轻的动了起来。

他是水下的王者,这身让他在陆地上洋相出尽的潜水服,此刻倒像是他的舞伴,与他共舞。

因为水的浮力,这套潜水服也显得恰到好处。不会太重,让身体一个劲的往下沉。也不至于轻得紧贴水面,一不小心就会将头冒出去。

轻重适中,可深可浅,游刃有余。(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飞机船只的乱葬岗

现在,不得不再提提,满胜胜是不会游泳的。

所以她下水后,尽管那人帮她正过身子稳住了她,她依旧不知道怎样去协调手脚,让自己随心所欲的前进或是后退。

看出了她的笨拙,那人十分贴心地让她抓住自己的衣服,不用动手,只要学着他将脚轻轻的、均匀的上下摆动就好。

这深潭原来如此之深,表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潮汹涌。她随着探照灯四处窥探,跟在莲花池一样发现了两个黑漆漆的洞。一个明显有水流进来,应该就是他们被卷进来的通道,所以另一个洞必定是出口,而那人也正朝那个洞前进着。

进洞后视野变窄,走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让人觉得很幽闭。

探照灯外的世界是漆黑的,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个洞洞相通,水水相连的无声世界,有点拍纪录片的味道。

在这幽闭的洞穴中,满胜胜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她其实很被动,表面上,这个穿潜水服的男人是想将她带出去,实际上他要将她带到哪去,他有什么目的?她根本不得而知。

因为他们本就素为谋面,此男人出现的方式和时机也很诡异。

所以这一路,她的思绪其实很复杂。

洞穴很悠长,游着游着麻木了,满胜胜干脆难得去想,腿机械的一上一下划水,听天由命吧。

最后,以具体时间来计算的话,他们游了42分37秒,成功游出了这个洞穴,进入了一片开阔的水域。

“呼……”

满胜胜在心里叹口气,幽闭的感觉终于结束了。

那么现在该往哪儿走呢?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相当开阔的水域,无论探照灯怎么扫视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好似往哪个方向走都可以,但往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头。

“向下!”

那人用手指了指水下,然后摆出ok的手势,问她是否明白。

她OK了,但是不情愿的。因为她已经在水里泡得太久,虽然潜水服和头盔帮她挡住了水的压力,但她还是很不舒服,身上的伤口又痛又痒。而且既然到了开阔的水域,说明他们已经出了洞穴了,那么就应该往上浮看看现在自己身处什么位置,而不是继续往下潜。

那人其实也看出了她的疑虑,但还是强行的让她跟着自己朝下潜了下去,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快看!”

跟着那人又继续下潜了一会儿,他们几乎到达了水底。那人指着底下让她快看,并用探照灯在水底扫视了一圈。

随着探照灯的路线,满胜胜忽然瞪大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思议的东西。

天哪!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水底沟壑纵横,有山丘有峡谷,还有飞机和船只!

但并不是完好的,正在运行的飞机和船只。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乱葬岗,堆满了飞机船只的残骸!

“跟我来!”

那人挥挥手,带着满胜胜穿越乱葬岗,游过了一座山丘,越了一道峡谷,找到了一艘巨大的,黑漆漆的潜水艇。

潜水艇就像一头死去的巨鲸,静静地躺在沙丘之上。它离其它的残骸有些远,而且是完好无损的。

那人用探照灯扫过船身,上面大大的、占了船身1/3的M&D字样清晰可见。

满胜胜惊奇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弦外有音”的看了她一眼。她预感,这个人一定是故意带她来这看潜水艇的。

那么“M&D”……

潜水艇的船身上,漆着跟白色磁卡相同的英文字母,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这个M&D又是什么东西。是一家公司?一个组织?

那人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别在这苦想了,赶紧跟上来。

“拿着。”

那人带她游到了潜水艇边上,然后把探照灯交给了她,让她拿着照好船身,自己腾出两只手,轻车熟路的找到潜水艇的舱门将它打了开来。

满胜胜由此坚信,他并不是第一次到达这里,应该来过很多次了。他不仅清晰的知道潜水艇的位置、舱门在哪、还知道打开它的方法。

“来来来。”

打开舱门后,他让满胜胜将探照灯还给他,然后带头窜进了内舱,并示意她赶紧跟上。

四五年前去澳大利亚旅游的时候,满胜胜是坐过潜水艇的,她还记忆犹新,但用那台潜水艇和这台相比的话真是相形见绌,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澳大利亚的那艘潜水艇,因为是专供游客潜水看海中鱼类所用,所以比较简易,且内舱非常宽阔,一次性可以容纳较多的游客进入。但这艘沉没的潜水艇,装备显然比游客用的潜水艇复杂专业得多。

它的内舱比较狭窄,堆放了各式精密的仪器,还有许多私人物品。

进入潜艇后,在满胜胜打量潜艇内部情况的时候,那人径直朝内仓深处游了过去,不一会,抓着一个墨绿色的凡布大包游了过来。

看看他手中的大包,满胜胜不禁又皱了皱眉。

咦?这包,不是跟玉鲽给她看的一模一样吗,难道是巧合同款?

那人把包提过来后,又把探照灯交给了她,让她控制好角度,以保证光能始终照亮他和背包。

满胜胜照做后,那人腾出双手开始倒腾起背包来。

他先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当然,它已经被水泡的皱巴巴的变了形,轻轻用手一搓,就会碎成面包屑。

他将笔记本置在胸前,指指它,然后满心期待的看着满胜胜。

“OK吗?”

他又做起了招牌的ok手势。

不OK,满胜胜心想。这回她可猜不出他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了。他是在问自己这本笔记好看吗?我可以带走吗?还是什么,她不明白。

她老实的摇摇头,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在水底,他们双方都不能说话,只能用简单的肢体动作,和眼神去传递一些信息。

这个人想干嘛呢?她真的猜不出他那手势的意思。可他的眼神又十分急切,见自己久久没有悟出玄机,着急的抖着那本笔记本。

这本破笔记被水泡了太久,被他这么一抖,几乎碎成了面包屑,像恶心的浮游生物一样在她四周漂来荡去,让她说不出的烦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三张照片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满胜胜一个劲的摇头,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吧。”

那人摊开双手,耸耸肩,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也跟着摇摇头。

他把笔记本递给了她,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表皮,已经全碎成面包屑在内舱里四处漂荡。

不过这笔记的表皮,满胜胜觉得甚是眼熟啊。

不接过来看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再一想,这笔记本长得挺像二十来年前,卖糖葫芦的人交给她的那一本。当时她可没在意,觉得就是一本不能吃,不知道怎么玩儿的破笔记本而已。随着年纪的增大,她重组世界观,对世界有了新的认知以后,再想翻看笔记里的内容时,笔记跟她的爸爸一起消失了。

“嘶……”

迷雾重重,她心想不是吧,真的这么巧合,这会是二十年前那本笔记?

是故意的?

这个人有意带她进到潜水艇,还故意让她看这本笔记。他到底是何人,是何用意呢!

满胜胜看向他,得到了他一个似有深意的眼神。

好吧,满胜胜确信他是有计划的了,那么下一步他要干嘛呢!

下一步,他还是在倒腾背包,然后翻出几张过了塑的照片。虽说过了塑料,但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所以照片也开始模糊了起来,但能依稀辨认上面的图样。

那人先是拿出第一张照片,放在胸前,然后指着照片又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满胜胜凑近照片仔细看了一下,第一眼,她并没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把照片交给她让她慢慢看。

接过照片,她左看看右看看,耷拉着眼皮再仔细想想,忽然有道光像闪电一般劈过她的脑海。

认出来了,照片上的人是林魈居!

她又仔细的确认了一下,的确是他,但不是现在的林魈居,应该是他二十岁以前的样子。

照片上的魈居看起来有些稚嫩,酷似冷血少年,摆着一副厌人厌世的臭脸。满胜胜好笑,原来他不是因为失忆才对人冷冰冰的,从以前就是这副被人欠了几百万的样子了,虽说最近变得比较会关心人了,也变得神叨叨的跟个预言家和魔法师一样。

魈居斜身对着镜头,好像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偷拍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物体,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一种武器,有点像警棍。

他的身后有一些竖直的条状物,不知道是铁门还是笼子,再用有色的塑料大鹏随意的遮掩了一下。

辨认完抬起头,满胜胜发现那人正在看着自己。

“OK吗?”他装作若无其事做了手势。

“OK。”满胜胜也回了手势,因为照片上的人她认识,就是林魈居。

“好了,把照片给我吧。”

男人伸出手勾勾手指,示意她将照片还给他。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手舞足蹈的尽力对他说,这照片是我朋友的,就放在我这吧,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她的手语。

“OK!”

那人做完手势眨眨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在说,随你喜欢吧。

这么复杂又不知所谓的手语,他居然看懂了?管他的,满胜胜心想,只要照片拿到手就行。

那么接下来,那人掏出了第二张相片,同样置于胸前,然后指着照片问她ok吗?

她看了看照片,这回的确不ok了。

这张照片的主角还是人,但不是一个,是一群人。她数了一下,照片上有九个人。九个人的关系看起来非常好,排成一排互相用手搭着对方的肩膀,有说有笑的。

接着,那人手指清楚地指了指照片中间个子很高的一个女人。

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不是全彩色的,还有些泛黄。但就是这样,还能够看出那人指着的这个女人画了一脸非常妖艳的浓妆,穿着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这个年代十分土气,但那个年代却是时髦代名词的皮草大衣。

她高傲的站在中间,被其他人拥簇着,应该是个核心人物。剩下的八个人穿着就很普通了,面貌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这张照片的背景比较空旷,有几个小山丘,和一些不知道干嘛用的机器,像是一个工地,另外这九个人都戴着安全帽。

满胜胜摇摇头表示并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些人,及他特意指的这个女人。

他明白了的点点头,接着换上了第三张照片。

这第三张照片可就简单了,里面没有人,没有什么显眼的背景,只是整齐的将九个大坛子围成了一个圈。这九个大坛子造型各异,上面有各式的花纹,图样、还有一些浮雕,准确的来说,应该把这些坛子叫做瓮。

在这九个瓮里面,有七个是没有异常的,剩下两个,被红色的笔圈了起来,然后在旁边打上了一个问号。

“OK吗?”

那人一如既往,问她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她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明白这些瓮是什么意思。

好吧,一共三张照片,满胜胜将魈居的那一张收了起来,另外两张被他自己塞进了潜水服。

“把探照灯还给我。”

男人打手势要回了探照灯,然后带满胜胜游出了潜水艇。接下来要去哪儿呢?她并不知道,但有些期待。这真像一场探秘之旅,让人紧张又意想不到。

离开潜艇,那人打着探照灯,带她又游过了几座丘陵,几道峡谷。丘陵峡谷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飞机船只的残骸,除非这里是百慕大三角,否则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高科技的玩意儿在这搁浅呢!

这里像一个战场,当硝烟散尽,留下一片疮痍。

也像一片死亡之海。

从很早之前满胜胜便留心到了,这片宽阔的水域,除了他们两,竟然看不见一个活物,没有一条鱼,连个浮游生物都看不到。

难道是因为这里面的高科技残骸太多,污染了水域,鱼儿们都逃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里到底是湖泊还是海洋呢?

她用舌头舔了舔嘴皮,是咸的,这里是海!真不可思议,她已经完全找不到北了,居然从三足城里的一个小池子,跟着一个陌生人闯进了大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一个人的大堡礁

三足城附近有海吗?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三足城的哪个方向呢,满胜胜没有一点具体的概念。

离开潜艇后,那个人带着她慢慢推进,经过之处,只要探照灯能照及的地方就能看见无数的飞机船只残骸,要么就是无尽的黑暗。而后,沿着类似大陆架的斜坡结构,他们游着不停攀登,最终到达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应该是大陆架的尽头,或者说是海底最高的地方,因为他们眼前有一圈半圆形的山峦,而他们正处在山峦底部。

山峦起起伏伏,轮廓清晰可见,就像一个圆形的大澡盆将他们困在了里面。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满胜胜只是惊讶要翻过这么高的大山,那得费多少体力啊,并未发觉什么异样。直到她扭头看向那个人,请示他下一步行动之时,看见那人的探照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

她赶紧将头扭回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山峦,心想没有探照灯的照射,这山峦的轮廓怎能如此清晰地呈现呢?

那人当然无法开口给她答案,只是让她好好跟上,然后向上攀登越过山峦,让她眼见为实。

终于,她坐在了峦顶之上,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在海水里游了太久,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还感觉到一股寒气入体。

同时,她也弄清为什么站在底部能看清山峦的模样了,因为山峦之外有一道巨大的光屏,将这黑暗的海底世界清晰地切割开来。

这画面她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初到雨噬林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类似的光屏了。但两者还是有不同。

雨噬林的光屏是静止的,就像一个圆形的锅盖罩在大地上。而海里的这道光屏是“活”的,类似极光,就如仙女的裙摆一样在海里飘飘荡荡。内容也更加丰富,仿佛还能看见里面有闪电划过,魅影重重。

试想一下,你无聊的在漆黑的影院看午夜电影,整个影厅只有你一个人。你把身子蜷缩在椅子上,周围的座椅遮挡了你的视线,你浑浑噩噩呈现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知道大屏上正在上演着电影,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演的是什么。而山峦外的光屏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那么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满胜胜将头扭向那人,请示下一步的行动。那人荡了起来,就像月球漫,在山峦上踩着太空步,再纵身一跃朝着光屏游了过去。挥挥手,他示意她别掉队跟上。

看他这样,应该是想要穿过光屏。回想雨噬林外的光屏将她和魈居分隔两地的场景,满胜胜有些心虚。她担心眼前这道光屏,会不会也将她拒之门外。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伸手摸了摸光屏,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反而觉得它有一股吸力,将她身体轻轻一吸,整个人便进去了。

“啊……”

一道白光将她包围,她在心里舒爽的叫了一声。置身光屏的感觉太美妙了,里面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小粒子正在流动,就像水疗馆里的小水泡在为她按摩,让她全身一阵酥麻,精神也为之一振。

舒爽。

再也用不着探照灯了,光屏里的一切都是亮堂的、清晰无比的。成群结队的鱼儿从她身边一擦而过,底下有长着刺的海胆,有五颜六色的珊瑚,感觉就像回到了大堡礁。

该不会真的回来了吧?难道自己逃离了三足城!

她欣喜若狂,但扭头间,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咦!人去哪了?”

她在心里奇怪,并四下探寻,但除了成群结队的鱼儿,根本看不到一个人类。

她往后退了一些,也就是光屏的分界线,这下终于看见那个人了。

搞半天,那个人还留在光屏外黑漆漆的海域里。他用探照灯对着自己,以便满胜胜能够看到他的轮廓。他不停在黑暗中朝满胜胜招手,并用身体撞击光屏好几次,但都被弹了出去。

所以,他很无奈地给满胜胜做了一系列手势,满胜胜大概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在说,我进不去,我在这里等你,你进去逛一圈就出来。

“嗯嗯!”

满胜胜冲他点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才转头,就见一个庞然大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眼前游了过去,速度极快,只知道是一个土黄色的东西,瞬间没了影。

什么东西!鲸鱼?

管他的,满胜胜自在又畅快,珍惜时机的朝光屏深处游了过去。

越游,她越觉得这里的风景像极了大堡礁,特别是眼前的这根绳子。

“绳子!”

她醍醐灌顶,在心中惊呼一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绳子上。这根绳子,不就是罗伊斯爱邮轮还没沉没前,工作人员以防游客进入危险海域而下水安置的绳子吗!

这里真的是大堡礁?自己真的回来了?

不过,海里的风景大同小异,处处都是大堡礁。为了求证,她继续向前游,如果能看到沉没的游轮,说明她真的回来了。

她忐忑不已,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真的能看见巨轮吗?

……

是的,游了没多久,她看见游轮了!

“扑通扑通!”

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脑子一片空白。

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自己处心积虑,钻头觅缝的想要找到走出三足城方法,如今却跟着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除了做梦,她没有更好的解释。

她离巨轮还有一段距离,但因巨轮体型庞大,已经能清晰看到它的轮廓了,并且知道它正在沉没。

她赶紧向巨轮靠拢,越靠近,海水越变成赤红色。没错,因为巨轮沉没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

满胜胜游停在巨轮底部,仰望它,再次感叹它的庞大。也后怕能够将如此庞然大物一劈为二的柴的恐怖!

不知为何,巨轮是静止的,巨轮周围的一切也都是静止的。巨轮周围布满了落水的人,他们保持着五花八门的落水姿势打出气泡和小水花,静静的定格在海中间。

从表情看来,他们有的还没来得及反应,有的惊恐万状。(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九章 怎么去悟

不,满胜胜明白了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回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但实际上她是一个参与者。因为那时,她正被魈居保护着朝海里坠去。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感官世界,类似于灵魂出窍。她想起了鲫鱼姥姥对她说过的话,那段关于何为时间的话,不知跟此有无关联。

那么自己的时间有没有被定格在这一刻呢?她突然非常想去求证。

自己从参予者沦为了一个旁观者,那自己的身体是留在了定格的时间里,还是现在正在思考的这幅皮囊。

真是一个疯狂大胆,令人期待又害怕的探索。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为了知道这种感觉,她正在努力的寻找着她跟魈居落水的位置,同时,还意识到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居然学会游泳了,甚至如鱼得水。

找寻半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落水的位置。

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真的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狼狈地蜷缩在海里。但发现自己的这一刻,她并没有想象中惊讶,而是心如止水,十分的平静。

她静静的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脸,这是她唯一一次不在镜子中,而是没有距离的看着自己。

原来自己是这个样子,没有镜子里那么完美,但比镜子更加真实。

她或许明白了些什么,关于鲫姥姥的话,关于林魈居。

时间错乱了,重叠了,她被卷进了时间的流层,船上的每个人都被卷了进来,但只有一个人穿梭了时间不受束缚,行走自如,那个人就是林魈居。

因为所有人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唯独林魈居没了踪影。

不仅是时间,还有空间。空间呈现了多元化,她从一个空间看见了另一个空间的自己,所以林魈居也是一个能自由穿梭于多元空间的人。

因为在这个时间静止的空间,林魈居应该是置身于她的上方,为她抵挡柴的攻击保护着她才对,但这个空间早就没了他的身影。他又跟她同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时间照常流走的空间,也就是三足城。

在三足城,他们的时间是一如既往没有异样向前奔走着的。但鲫姥姥说过,三足城的时间已经停止了,所以玉蝶他们是活在静止的时间里的,所以三足城再也不会天亮。

“哎……”

悬念堆积如山,瞬间迎面而来。以上所想超乎了她的认知,分析半天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但她知道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瓦解,并重组。

后知后觉,她回想林魈居和鲫姥姥,甚至还有梁海地的话,觉得并不那么突兀了。甚至还想去验证,去探究,去亲身参与。

所以她并没有真正的回来,回到时间正常向前,五感俱全,充满了喜怒哀乐和回忆的世界。所以她不能逗留于此,她得回去,回到三足城去寻找答案和出路,那样才是真正的回来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她没有找到捷径,好吧,那就赶紧回去吧。

临走前,她摸了摸被定格的自己的脸,还掐了掐,觉得自己这惊讶害怕的表情竟然有些滑稽。

在心里跟自己说声再见,她这就准备回了,扭头之际,她的耳朵听到了一阵杂音。

声音不是很明显,但确实存在,好像是“呜呜…”这么叫的,就像一个老爷爷在对着玻璃瓶哭泣一样……

不会吧!她瞪着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叫声她是永生难忘的,难道好死不死的又在这遇到了海底哭泣的老爷爷――柴?!

柴在哪!

她扭头四下看了一下,发现断裂的邮轮后有似乎有一团土黄色的东西正慢慢向她靠近,不时间已经露出一只跟大王乌贼类似,没有眼白圆不溜秋,十分邪门的大眼睛!

“走!”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柴露出真身,她已扭头拼命朝光屏游去。也许柴已经发现了她,并快速尾随而来,但她不敢回头看,只是埋头死命的向前游!

柴体型硕大,她不会空气打怪兽只有逃跑的份。跑得快,还有生还的希望,跑的慢……谁知道会怎样。

她的确不知道被柴抓到以后会怎样,在梦里那次就不说了,在真实世界被柴蛊惑的时候,是林魈居击退了它!所以她也不知道,被抓住后柴会怎么对付她。

“呜呜……”

好吧,它真的追上来了!呜呜声震耳欲聋,震得她心绪难宁,满脑子胡思乱想!

不行,前车之鉴,不能老去在意这叫声,否则又会被它蛊惑!

她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找准节奏,一时间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堪比游泳高手向光屏冲去!

快了快了!

她已经能看到带有闪电的光屏了,光屏外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个光点在左右移动,像在为她指引方向。

是他!是那个人!

那个人正在晃动探照灯。他一手拿灯,一手大幅度的做着招揽的姿势,好像是在说:

“很好,就这样,保持姿势赶紧过来!”

好吧,满胜胜闭上眼什么也不多想的朝他的探照灯直充过去。同时她感觉身后推来一股巨浪,跟之前在四方洞里遭遇的暗流差不多,先是将她往前一推,随着潮退又将她往后吸了吸!

她深知柴已在身后,但她没有轻言放弃,也没有因为恐惧而打乱自己的节奏,终于重新游回了光屏的边缘。

她奋力伸出一只手,请求那人的支援。

其实用不着等她请求,那人已先发制人,早就放下探照灯接应她而去。

那人抓住她的手将她向外一拔,她成功冲进了黑暗的海域,然后明显感觉身后也跟着一黑,海水涤荡了起来。

一定是柴造就了这次涤荡,但它在哪个方向离他们多远?她根本无暇顾及,跟着那个人在涤荡的海水中身不由己地翻转了数十圈。

翻滚结束,她晕头转向的盯着光屏,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原来柴没有追出来,而是狠狠的一头撞上了光屏,造就了刚才的震荡!

柴跟只被关在后院把脸搓在落地窗上的丧家之犬一样,挤得脸变形的冲光屏里看。满胜胜就在咫尺,它多想抓住她,却无法跨过光屏,最后只能拍拍光屏灰溜溜的走了。

满胜胜心跳不止,心想自己跟这怪物到底是什么缘分,它老是穷追不舍的。就算真的回到她的世界,一想到柴蛰伏在水里虎视眈眈的,就头疼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交心的时间

“呼……呼……”

满胜胜耳旁充斥着呼吸器的声音,刚才逃命游得太过用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她懒得划水,任身体降到山峦之上。

柴手脱险,她一边坐在山峦之上恢复元气,一边后知后觉害怕得全身痉挛。

见状,那人悠哉地降落下来坐在了她前面,跟她面面相觑。

他折出眼角的皱纹冲满胜胜会心一笑,还伸出大拇指一个劲的表扬她。

是啊,一天之内,满胜胜都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死里逃生了。

她回以他一个复杂的、历经艰难的眼神。他心领神会,敲了敲她的头盔,然后捡起探照灯朝上指了指。

“OK吗?”

不多说了,又是招牌手势。她朝上看了看,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有力气上去吗。

“OK。”她回。

然后那人带她退回到远离光屏满是飞机船只残骸的区域,调换方向,朝他们的头顶游了去。

“噗啊!”

跃出水面,满胜胜第一件事就是将厚重的头盔摘掉,呼吸新鲜空气。仔细算算,从第二次下水到现在,她至少在水里闷了快两个小时。

这次她不需要他的帮忙也能上岸了,因为她们浮上了一个小岛,小岛四周是环形的沙滩,踩着沙子就能到岛上去。

她大口大口的掠夺着岛上的新鲜空气,同时不忘环顾四周,但天太黑又下着雨,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自己上了一个荒芜的小岛。

“别担心,我们只是在这里稍作休整。”

咦?

满胜胜左顾右盼,刚才是不是有人对她说话了?

“在这,看哪呢!”

有人敲了一下她的头,她赶紧看了过去,只见那人关上了探照灯,然后提着一串香蕉走到了她的身后。

“来,吃个香蕉。”

接过香蕉,她惊奇的看着他,刚才是他在说话吗,原来他会说话呀!还有这串香蕉是怎么回事,就跟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看着她复杂的小眼神,那人幽默的说:

“好吧,你一定是在想,这个怪大叔怎么会有一串香蕉,他要把我带到哪去呢!”

说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满胜胜猜到他为什么不愿意说话而喜欢打手势了。他好像嗓子不太好,声音很难听,既低沉又沙哑。有的字眼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吐出来的全是气息,就像仓库里那吃人怪兽咿呀学语。这个比喻的确很失礼,但她觉得真的挺像的。

她赶紧解释:“不不不,您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对您开口说话感到有些惊讶,我以为您不会说话,因为你不停的向我打手势。”

那人摊开手耸耸肩,一副差不多的口气道:

“你听我这声音,说话还不如不说呢。”

但他始终没有摘下他的头盔:

“这香蕉是我放在这的,这是一座荒岛,我经常会到这个地方来。放心吧,我只是带你出来转转,我会送你回去的,现在你就安心的休息一下。”

然后他剥了一个香蕉送到她面前,让她放心大胆的吃。

“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面对柴竟然不慌不乱的立即作出反应,还逃出了他的魔掌,真厉害。”

继在海底用手势之后,他正儿八经地用言语又夸赞了她一次。

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低下头无可奈何道:

“之前跟它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东西不好惹,所以听见叫声我就赶紧跑了。而且最近我遇到的挑战神经反射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大概养成了拔腿就跑的习惯吧。”

“哦!是这样啊,哈哈哈哈,还是个有趣儿的姑娘。”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满胜胜不明这番话的话笑点在哪儿,但却突然很在意他刚刚说的那番话。于是问:

“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那个怪物叫柴,看来您也认识它!”

“肯定认识啊,我以前就是专门研究它的!”

“啊!”

满胜胜瞪大眼睛:“叔叔您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在这三足城,您不是这的人吧!”

那人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你也不是。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但来到这的方式和目的多少有不同。”

满胜胜“此话怎讲”的看着他,他呵呵一笑继续说:

“我知道很多东西,但你不知道,我是来这找东西的,而你呢?”

他冷不丁将对话变成了一句疑问,反问了满胜胜。

“我,我不知道啊!”

她被问的结结巴巴,她要是知道自己来这里干嘛,哪还用懵里懵圈的受这么多苦。

“哈哈哈!”

那人又笑了起来,满胜胜心想,还好隔着头盔。他的笑声真是太难听了,冷不丁老让她想起仓库的那头怪兽来,膈应得要死。

“哈哈哈,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应该说你根本就一无所知。你来这三足城啊,就是来恶补的。”

“恶补?恶补什么?”

“恶补你不知道的那些事儿啊!”

“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那些事呢?”她问。

“因为宿命!”

他的回答跟林魈居士如出一辙。

“我以前的嗓子可好听了,我喜欢唱歌,还因此泡上了一个美妞,最后成为了我的老婆。”

不是在说宿命吗?这人怎么又东拉西扯的扯到老婆身上了。

满胜胜随便回了一句:“我爸爸也很喜欢唱歌,他唱歌也很好。”

“我可不是你爸,而且我肯定唱的比他好听。”

他赶紧跟她撇清关系,还不要脸的自夸了一下。

她翻了个大白眼,无语道:“谁说你是我爸爸了,我爸从来不吃香蕉。”

那人赶紧拽下一根香蕉,放进自己的头盔里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明显是故意吃给她看的:

“那你想他吗,你的爸爸。”

他包住满嘴香蕉问,声音更难听了。

她并没有回答,因为这是隐私的私人问题,也是一个有点羞于回答的问题。毕竟她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不会跟一个小孩子一样童真地表露自己的感情。

所以一时间,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好吧,那你知道我的嗓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吗。”

那人赶紧换了个话题。

她摇摇头。

“是我把自己掐成这样的!”他说。

“啊!您为什么会把自己掐成这样呢!”

因为我不小心把那玩意儿吸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大发现

“那东西?!”

满胜胜不解的看着他。

“没错,那东西,你也已经见过了。”

自己见过了?满胜胜不明所以。

“就是那些蒲公英啊!”

那人着急的提点她。

“你刚才做的很好,没让你的朋友把它们吸进去,否则就不会像我这么好命了。”

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口气道。

“你怎么……”

“别问我怎么知道你都遭遇了什么,反正你的疑问挺多,也不差我这一个。”

满胜胜斜耷着眼睛瞪着他,气他明知道自己有无数的疑团解不开,还在这添堵的给自己再加个塞儿,迷雾多不愁是吧,够可恶的。

见她灰溜溜的表情,那人玩味的笑了笑道:

“我是说真的,你做的特别好。你也许想不起那些那些蒲公英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躺在地上的那头怪物。但你意识到了它们很危险,所以你帮助了你的朋友。”

她点点头,洗耳恭听:

“很多年前我不小心把蒲公英吸进了我的喉咙,那东西一旦进入体内,就会引起不得了的反应。我当时一是为了保命,二是想就算死也得死得体面点,所以当机立断掐住喉咙,用随手捡的木条往里捅,直到连胃酸都吐干净了为止。我的喉咙就是那时给捅坏的。”

听完,满胜胜“啧啧啧”感同身受的咧起了嘴,心想那得多痛多难受啊!

“所以,我用我的天籁好嗓唤回了我的生命。”

他跟个舞台剧演员一样,装模作样的摆出一个圣洁的姿势。满胜胜会心一笑,觉得遭遇了如此许多,他还能够保持乐观的心态挺不容易的。

“那那些蒲公英如果被吸到了身体里会怎么样呢?”她问。

“有很多种可能,其中的一种就是那头怪物。”

“嘶……”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问:

“我朋友是当地人,他说没见过那头怪物,您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吗?”

他摇摇头:“知道,但没有意义,因为就算我跟你说你也理解不了,你只有一点一点的去挖掘真相,才能彻底的明白它。”

满胜胜点点头,然后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多说无益,这些人揣着真相自视甚大,个个都故弄玄虚,话里有话,一个比一个更神叨叨。既然他们都让自己去找真相,那就去找呗!

接下来,他们两都无话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满胜胜抬头看看寂寥的夜空,跟着那束旋转的灯光放飞着思绪。这小岛已经离灯塔很近了,可以看到光源。

她直起身子,将小岛更加周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她好像已经判断出自己现在所处的方位了。

她面朝大海,左前方老远的地方天空在不停的忽闪,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光正朝那坠落,一看就是那片流星群。

她记得流星群是在女星宫的后面,站在女星宫外可以清晰无比的看见那些星星。而流星群旁边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座高耸的,跟它比起来可以说黯淡无光,但却能隐约看见的斜坡状灯光群,必定是三足城错不了。

那他们现在,就处在三足城的斜后方。

那片流星群怎么这么像刚刚他在海底看到的光屏啊,再对比对比方位,满胜胜觉得莫不是它们是同一个东西!

她突然灵机一闪,想起了玉鲽交给她的望远镜,赶紧脱下潜水服,在她的粗麻布大衣里寻找了起来。

“找到了!”

这真是冥冥之中有贵人相助,想什么来什么,这种穷途末路又柳暗花明的感觉一茬接一茬的真是太棒了!

“咔嚓”拉开望远镜,她朝流星群望了过去。没错,流星群就是海底的那道光屏,它上接天,下接海,左右延绵望不到边。

她或许意识到了什么,或者有了一个更清楚的概念。

难怪鲫姥姥说三足城的时间已经停止了。可不嘛,陆地上有那道像锅盖一样的光屏,海里也有这道流星群,将三足城围在了中间,也把黑夜困在了三足城,而光明被阻隔在了光屏之外。

听玉鲽说,至少十年前三足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奇葩的事,让三足城永远陷入了黑暗呢。

她拿着望远镜边看边思考,同时将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灯塔之上。

胡子拉碴的大叔在辛苦的工作,他今天有些小资情调,手里举着一杯浓郁的黑咖啡。

兴许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是一个计谋。她分析,灯塔上的那个男人,让玉鲽将望远镜交给来自未来的她,而她现在用他交给她的望远镜在窥探他。

这太像一个预谋了,他知道她用得上这个望远镜,所以想方设法让玉蝶交到了她的手里。有东西要呼之欲出了,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那是什么?”

那人兴许是觉得有些无聊,或者看见满胜胜无视他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便开口问。

“这个是望远镜啊。”

“你在用望远镜看什么?”

“嗯……看那个灯塔。”

“一个破灯塔还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破灯塔上有一个破老头啊!哈哈哈哈。”

她放松的笑了起来,将那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他也跟着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看的侧脸,但没有让她发现他正在注视着她。

“原来你是在看那个男人呐。”他说。

“大叔,你认识那个男人吗?”她有些期待的问。

“不认识。”他干脆的答。

那人躺下身背靠在沙滩上,看着天空旋转的光束,突然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啊,离开家都多少年了,好想我的老婆啊。姑娘,如果你哪天走出了这三足城,能够替我转告我老婆,说我很爱她吗。”

她以为他在开玩笑,随意的点点头说:

“好啊,但你要给我门牌号和电话号码。”

他望着天空笑了笑,然后问:

“姑娘,你结婚了吗?”

满胜胜摇摇头。

“还没结婚啊,那你在谈恋爱咯?”

满胜胜还是摇摇头,并且有些害羞了:

“我……我没谈过恋爱。”

那人一脸惋惜说:“像你这么漂亮又勇敢的姑娘,声音还这么好听,不赶紧找个人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鬼鬼祟祟

大叔语重心长:

“像你这么漂亮勇敢,声音还这么好听的姑娘,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满胜胜觉得这个大叔可会忧国忧民了,之前素未谋面,现在倒像一个长辈一样关心起她的人生大事来了。

听到有人夸自己不仅漂亮还勇敢,她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大叔的评价是比较片面的,满胜胜深知自己还有一身臭毛病。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大叔刨根揭底的问。

满胜胜露出满脸苦涩,挠着头害羞的说:“有是有了,而且是最近才意识到的。”

那人兴趣正浓:“他知道吗?你还没有跟他表白?”

想起喜欢的那个人,她不自觉的傻笑,心扉全被那人的音容笑貌所占据,苦涩又甜蜜。但失落也即刻袭上心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的,就像满溢的潮水突然狠狠的抽了回去,什么也留不下。

她立刻摇头道:“他并不知道,我是单相思而已,而且我不会去表白。”

“为什么?”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是一年后即将失去自由的人,而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他有一个可爱的未婚妻,我不能去破坏他们。”

“这样啊……”

那人久久地凝望她,眼里闪过许多怜悯。作为过来人,他能够理解她心中的痛楚和惆怅,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替她感到惋惜。

人就是这样,一旦牵扯到爱情,心理反应就会变得很微妙,很敏感。它能够让人沉浸在幸福的幻想里,也能让人沉浸在悲伤不可自拔。

“我们接下来去哪?”她问。

她迫切想从这种悲伤的气氛里抽离出来,停止胡思乱想最好的方式就是找点事做。

那人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细沙对她道:

“接下来我该送你回去了。赶紧穿上你的潜水服,咱们要下水了。”

“啊!”

她哀嚎了一下:

“我已经知道三足城在哪儿了,我们就不能用走的吗?”她指着远处的三足城说。

那人为难的摇摇头答:

“你是知道三足城在哪儿,但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们现在是在边缘地带,这里已经是雨噬林的外面了,如果走路回三足城,你就得做好走一天一夜,且要横穿雨噬林的觉悟。”

……一听要横穿雨噬林,她马上乖乖的闭上了嘴,开始穿起了潜水服。穿好后,那人帮她检查了一下,纠正了一些细节的错误。

他提上探照灯,将它打开照向海中央,拍拍她肩头道:

“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记住,就这样直直走下去就行,千万别再让头朝下了啊!”

他有些嘲笑她的意思,想想刚才在山洞里,她竟然头朝下跳进水里,被头盔拉着往下坠那无法自控,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可笑又可怜。

她尴尬的干咳两声理所当然道:

“我知道这是沙滩,顺着走就走到海里啦。”

然后咬住养气瓶的呼吸管心不甘情不愿的朝海中间走了去。

讨厌,又要长时间的泡海水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咸咸的海水泡变形了。

一边抱怨着,她一边成功的潜入了深海。说起他这次海底之行最大的收获,游泳肯定算其中一项。

现在要怎么走,原路返回吗?

她找到探照灯的位置,准备询问那人的意见,谁知刚扭身,忽然全身一麻,好像被谁用电击了一下。模模糊糊看见探照灯就如一轮水中的幻月,被人用石子一扔,全部散了开去,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dearmy……dearmy……”

dearmy什么?想不起来了,浑浑噩噩中,满胜胜脑海浮现的全是这两个单词。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三足城门口一块隐蔽的草丛之中。她平卧在草地上,借助城门上微弱的烛光,看见诺大的雨拉着长长的线往自己身上胡乱的拍着,打得头盔噼啪作响。

她赶紧蹭起身来,脖子处还一阵酥麻。扭扭脖子,她回忆着昏迷前的细节。

下海后,那人一定对她做了什么手脚使之昏迷,再用什么办法将她搬回了三足城。

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心想自己这副皮囊真是耐久型的,又是上房又是摔地。禁得起火的炙烤,受得了海的侵泡。

既然还没死就该回城了,她得去看看玉鲽和团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吱嘎……”

正当她想进城,城门正好被人推了开来。她站在角落里,见一个穿红衣打黑伞的人从里面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高挑的身材,趾高气扬的步伐,这人一看就是胡琴。

胡琴走出城门蓦地停了下来,背对城门,直到听见它咚咚关闭的声音后,才放下姿态,疑神疑鬼的看了眼四周,这才继续向前走。

满胜胜白目,这女人又在装了。

“胡琴!”

她喊了胡琴一声,只是想跟她打个招呼。经过女星宫一事,胡琴虽然嘴上没有承认,但她知道她应该跟自己站成了统一战线。

胡琴应声转了过来,满胜胜也走出草地与她大大方方的面面相觑。

第一眼看见她,胡琴有些诧异,怎的竟从草丛里走出来一个白色的大胖子!

满胜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潜水服全副武装着呢,全身也就露了两个眼睛,她要能认出自己也就神了。

于是她赶紧摘下头盔,但还未来得急摘,就被胡琴以一副习以为常的口气回了句:

“叔叔,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你怎么就来了。”

然后左顾右盼朝她走了过来。

此时满胜胜已摘下头盔,将它举到头顶遮挡掉下来的雨,散发披肩,原来如此的望着胡琴。

胡琴满脸惊讶的停下来,好似事情败露般心虚的看着她,但立刻昂着头又开始伪装起来: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穿着这身衣服。”

胡琴问。

“你认识他?”满胜胜反问。

她们两谁也没回答谁的问题,而是站在雨中眼神碰撞,变成了一场无声的暗斗,都在试着探明对方的底牌。

结果是胡琴先发制人,冷哼一声退出这场心理战,朝着她计划的路线扬长而去。并且对满胜胜说:

“想不到你速度这么快,竟然发现了这身衣服。今晚八时城门口集合去围猎,不许迟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告一段落

胡琴明显行色匆匆,好像急着要去什么地方,所以没有跟满胜胜死磕到底。

满胜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足城动不动就下雨,满胜胜没有雨伞,只好穿着这身又厚又重的潜水服一心奔去来星楼。

来星楼已化为灰烬,在大雨的洗刷下几缕青烟仍在飘荡。因为挂念玉鲽玉鲆,还有团团的安危,她绕过来星楼,直接跑进了小巷子。刚进巷子,就见团团和玉鲆躲在仓库对面的房檐下避着雨。

团团脸上受了伤,看精神已是筋疲力尽,也没看到玉鲽的身影。

“团团!玉鲆!太好了,你们没事!”

她朝着他们边呼边跑。

团团见雨中有一个白色的大胖子朝自己边喊边跑了过来甚是警惕,还好摘下头盔后她认出了她来。

团团欣喜若狂:“太好了红星!我看来星楼一片火海,然后倒塌了下来,你久久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里面遇难了!”

满胜胜傻乎乎的笑了笑,心想有时间再跟她们解释自己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对了团团,玉鲽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她问。

团团看了一眼仓库,她也跟着看了过去。仓库门没有了,应该说整栋仓库跟来星楼一样也化为了灰烬,雨中还有一些火星在苟延残喘。

见此状,满胜胜心揪了一下,赶紧询问团团:

“仓库怎么变成这样了!玉鲽呢?”

团团仍心有余悸回答她:“仓库突然起火了,应该是被来星楼的火星溅到燃了起来。玉鲽他……”

“他怎么了!他被埋在里面了对不对!”

团团并没有说完,满胜胜一个激动跑到了仓库的废墟旁边,徒手搬开废墟,发疯似的在寻找什么!

团团对她的行为大惑不解,见状赶紧扑上来制止她道:

“红星你干嘛呀太危险了,这些东西这么烫手,你小心啊!”

满胜胜推开她,继续刨着废墟,边刨边哭喊:

“不能让玉鲽埋在里面,我得把他挖出来!”

“啊?”

团团跟玉鲆面面相觑,扑哧一下笑出声道:“原来你以为玉鲽被压在废墟下了?嗨!他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满胜胜没出息的又哭了起来,瘪着嘴问。

“去女星宫给鲫姥姥复命去了。你刚进来星楼他就出来了,然后拿上馒头说是鲫姥姥召唤他要他回去复命,让我们在这等一等你。”

原来是虚惊一场,老天保佑,玉鲽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你们呢?团团你们有没有受伤?”

她放开废墟,即刻过来询问团团她们的情况,还不小心捏了一下团团的伤口,团团“嘶”的叫了一下。

“啊!对不起,你手臂受伤了!”

团团摇摇头不要紧道:

“被仓库门给撞的不要紧,但是我们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

“应该说是遇到了一个救命恩人!”

满胜胜不明所以,团团继续说:

“魑魅的数量太多了,多的超乎想象,我跟玉鲆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好在此时,有一个穿着斗篷的人从天而降,拉着斗篷轻轻一抖,整条巷子便燃起了青色的火焰,魑魅瞬间化为灰烬!然后那人就匆忙的离开了。”

这确实够奇怪的,不过太好了,他救了团团她们一命,感谢他。满胜胜十指相扣,朝夜空真诚的拜了一拜。

“诶红星,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啊?”

团团早就好奇了,却现在才问。

“这个……”

满胜胜支支吾吾,答非所问道:

“我沾了海水,身上有伤口,现在疼得厉害!咱们能先回屋吗?”

团团赶紧点头:

“哦哦,好啊,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围猎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得先带你回去做做休整。”

团团亦有此打算,她接着叮嘱玉鲆:

“玉鲆,你回家去吧,要不待会你娘回来见不到你又得发火了。”

玉鲆可不甘心做一个利用完后,被一脚踢回家,还堂而皇之的被扣上一个不是乖小孩帽子的人。他不开心的撅着嘴倔强道:

“今晚的围猎我也要去的,胡琴姐已经答应了,我不回家,我要去你们的宅子玩。”

“什么!你要去参加围猎?”团团惊讶。

玉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叉着腰:

“对啊,我哥哥已经到女星宫当差了,我娘也希望我能尽快走进女星宫,跟哥哥一起迎接逆日。”

“什么?你们一家人都是疯子!”

团团显然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抓狂,无语的看着他问:

“成天逆日逆日的挂在嘴边,你们到底知道逆日是什么意思吗?”

玉鲆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不知道,满胜胜也兴趣盎然的跟着摇头,明显很想知道。

团团翻翻白眼叹口气,没有办法的说:

“好吧,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的从今晚的围猎脱颖而出,我就告诉你们什么是逆日。”

满胜胜和玉鲆两眼放光,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团团姐你是答应我去你家喽。”

“那可不行,咱们晚上见,你现在必须回家把你娘的这支金色鱼枪还回去!”

“……好吧。”

拗不过团团,玉鲆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家。

不过他家离团团的住宅并不远,也就两条街的距离而已。不过跟团团又旧又窄的小木楼相比,玉鲆家可是豪宅,还有私人花园!

“进来把红星,这就是我住的地方,有点窄又有点旧,你可千万别嫌弃啊。”

团团有些不好意思。进屋后,她十分热情的帮满胜胜安排好了一切。

房间确实是小了一点,但十分温馨,满胜胜才不会嫌弃呢。因为流落到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能有一席之地遮风挡雨,她已经很满足了,还收获了一个朋友。而且成为林场股东的这两年以来,她一直居住在县城的廉租房,环境比这个还糟糕,虽说后来搬到了林魈居的别墅,可也只是居住在顶上的小阁楼里。

她仔细的谢过了团团,然后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擦干头发,这才有了个换气的空档。

团团告诉她,离围猎还有几个小时,她可以休息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人鱼的遨游

之后团团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她翻箱倒柜打扫卫生,就像一个职业的家庭主妇。

满胜胜难得干爽了一回的靠在床上,突然倦意来袭,但她不敢闭眼,更不敢睡着。她现在是内伤加外伤,虽然偶有钝痛,但精神和肉体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才没有爆发。一旦她睡着,身体放松警惕进入自我释放自我休眠的阶段。再醒来,恐怕两天两夜都下不了床了。

“哎……”

她叹了口气。

林魈居现在在干嘛呢,王女究竟是不是小又呢,灯塔上的大叔会是自己的爸爸吗,他到底对她说了什么……等等等等。她脑子乱如麻花,什么都想知道,却不知从何下手。

她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但不是现在,而是围猎以后。而且她必须撮合一个人跟她一起行动,那就是胡琴。幸亏她刚才穿着潜水服在门外遇见了胡琴,让她露出了马脚,虽然还不知道这马脚到底有多深。

还有就是……

想着想着,她的眼珠不自觉的跟着团团动了起来。自打进屋开始,团团就忙个不停,主要是在打扫卫生,吵得她注意力不能集中。

满胜胜靠在床头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卫生哪天不能打扫,偏得在与魑魅大战一番,筋疲力尽还受着伤的情况下打扫。而且房子每天都住,可不管擦几遍团团倒出门的都是污水。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见她这么忙活,满胜胜可不好意思继续躺在床上。不过团团拒绝了她的好意,她便光明正大死皮赖脸的在床上继续想事情。

好吧,先从潜水服开始。

这套潜水服是灯塔上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的私人物品。他到底是不是她失踪已久的爸爸满翊,只要看潜水服里有没有那东西便知。

什么东西呢,那就得追溯一下往事了。

满胜胜的父亲和母亲都姓满。她记得小的时候爸爸跟她说过,因为这个姓氏,他差点跟她的妈妈满爱乐错憾今生。

同姓之人不能结婚,这是中国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老规矩,现如今,这规矩还在许多人的心中狠狠的扎根。而满翊的父母,就是其中两个。

当爱情主导一切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战胜它。

即使父母和族人极力反对,满翊还是大胆的向满爱乐求婚了。

满翊对满胜胜说,因为父母跟宗亲极力反对的关系,他们并没有举行盛大的婚礼,而是在几位挚友的见证下,上演了一出水下闹剧,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

其实,在男方父母,也就是满胜胜的爷爷奶奶极力反对他们同姓交往以后,风声走漏传到了女方父母耳里,致使他们也开始考量起这个问题。最后双双施压让他们一度中断了交往。

从那之后满爱乐郁郁寡欢,满翊也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本是一段美好的爱情,还没结果,却已漫天花落。

那年冬天,久无音讯的满翊给满爱乐写了一封分手信,信里说他选择放弃,他们俩就此结束。

为了给满爱乐加油打气,助她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她的一帮好友在那年冬天的某一天,约她去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渔村度假,说那个渔村里有一个十分神奇的餐厅,做着一味就是花再多钱也吃不到的饕餮大餐。

驱车到了那个渔村后门,满爱乐发现朋友说的餐厅竟然是开在远离渔村的大森林里,而且是建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到夜晚便灯火暗淡雾气沉沉,活像女巫的居所,哪像餐厅啊!

后来,她和朋友悠闲地坐在餐厅的悬崖壁上,低头看餐厅的老板带着两个员工在寒冬腊月海浪滚滚的海里,费力地捕捉着什么东西。

他们成功了,老板开心的命令员工用网子将那东西拖回了餐厅。

回到餐厅后,老板收取了满爱乐的朋友一笔不菲的用餐费,然后将一个餐车推了出来。餐车上有一块红布,凹凹凸凸的明显盖着什么东西。

餐车就位,老板跳到众人面前,兴致勃勃的开始介绍起他这味世界独一无二的食材――生片美人鱼!

“什么!美人鱼!”

满爱乐瞪着眼珠子,同时看见老板将红布一掀,昏暗的灯光下,确实有一条半人半鱼的生物趴在餐车上。

满爱乐一时间变成了丈二和尚,心想这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但她不动声色暗暗观察,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这餐车上的哪是什么美人鱼,明明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套着美人鱼的裙子,还戴了顶假发在那装死罢了。一定是老板在搞鬼,要不就是她的朋友联合老板在搞鬼。

满爱乐没有拆穿他们的把戏,而是假装无知,看他们要搞什么鬼。

老板接着亢奋的说,说他在海边住了半辈子,每天都下水去捞人鱼,但这是他唯一一条成功捞上来的人鱼,而且是自动送上门的。

说罢,他抄起锋利的菜刀,在人鱼的背上划了一道口子,瞬间鲜血直流,人鱼还扭了一下!

满爱乐惊愕的捂住嘴巴,心想要玩的这么真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看得出老板真是刀工了得,一刀一刀又一刀,轻薄快的将人鱼后背上的皮完整地割了下来!血淋淋的举在手中,还洋洋得意的接着介绍说这条人鱼除了手和头,他将把它片成520片给在座的各位享用。

说罢他继续下刀,却浮夸的看着皮喊了一声:“哎呀,这皮上怎么有字啊!”

眼见要穿帮了,满爱乐的朋友个个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而老板却浑然不知,怡然自得地继续演着。他读了读皮上的字,然后突然问在座的各位谁叫满爱乐。

满爱乐尴尬的举起手。

老板对她说,这人鱼皮上写了一段文字,是特地写给她的。满爱乐让老板念来听听,老板清清嗓子,大声地念了出来:

“亲爱的,我是一条风雨无阻,向往自由的鱼,穿梭在这蔚蓝的大海之间。谁都无法捕捉我、阻止我。但我今天离开了海洋,来到了这间,我既将魂归于此的噩梦餐厅,因为你在这里。

没有人能够决定我的方向和生死,除了你。

你愿意救我吗?”

念到此,老板严肃的看向满爱乐,征求着她的答案。

“我要怎么救它?”满爱乐配合的问。老板继续往下念:

“要救我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嫁给我。你知道吗?人鱼死了以后是不能转世的,只会化为海里的一缕泡沫。亲爱的姑娘请你嫁给我,如果你摇头,我即刻化为泡沫随海浪而去,因为没有你,我也没有在这片海洋遨游的勇气。

如果你点头,我即刻化身为一位美男子,从今往后,陪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做你最忠实的守卫和随从,一辈子不离不弃。

等待你答案的美人鱼――满翊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活下去来找我

满爱乐的回答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然满胜胜也不会有瞎折腾的机会了。

满翊是一个科研工作者,研究海洋里的一切。自那以后起,每当换上新的潜水服,他都会在衣服里想办法写下那天晚上,向满爱乐求婚的誓词。然后在最下面加上一句yesido,在衣服心脏的位置写上满爱乐和他的名字。

所以如果这套潜水服里面有这段文字的话,就说明潜水服果真是满翊。但满胜胜说过,潜水服里有两个东西可以证明到底是还是不是,其一就是那段誓词,其二,就得看头盔。

满胜胜降生以后,满翊就把她的名字刻到了他的头盔里。

“dearmyAnnDammam。”

亲爱的安达曼。

安达曼是满胜胜的英文名,也是一片宽阔而蔚蓝的海域。

那么现在她手里的这套潜水服,如果两个东西都有的话,就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她紧张的不得了,心情就好比六合彩开奖日,捏着一张胜券在握的彩票坐在电视机前等着公布答案一样。

那么,先看头盔吧!

她先是做了个祈祷的姿势,然后抱起头盔,用灯笼往里面一照,露出了几道刻痕。她试着读了读:

“MydearAnnDammam!”

有了!

“YES!”

头盔里一字不差地刻着那排英文单词,六合彩中了一半,她欢欣鼓舞,情难自控的握着拳头在床上手舞足蹈。

团团抬着一盆脏水诧异的从她旁边经过,她赶紧收敛一些。

接下来就是看衣服了。

一边回想着三十年前爸爸向妈妈求婚的那场奇葩求婚仪式,她一边双手微颤的揉出了衣服的里衬。

……

没有,衣服里什么都没有,跟衣服外面一样两边都是空白的。

她呆了一下,脑子空白了几秒。

“六合彩只猜中了一半?!”

她满心以为胜券在握,老天爷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心突然凉了下来,或者半凉半热。

“这……这到底算什么?”

她忍不住嘀咕起来,难道这身潜水服是个组装货?那灯塔上的大叔到底是头盔的主人,还是衣服的主人。

她心跟打鼓似的咚咚跳,特别害怕一切都成为泡影,赶紧踢掉被子跑下床,蹭到窗台前扯开望远镜,向灯塔上的大叔看了去。

大叔的胡子好似更浓密了一些,或者他刚吃完什么东西,全沾在了胡子上。他依旧辛勤的在劳作着,嘴里还振振有词。

满胜胜目心想今天换了一个方位偷窥,大叔还能发现自己吗?

想着想着,大叔轻松把头一扭,很明显是在看她。

他果真注意到了。

满胜胜一直不明白,他在那么遥远的灯塔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偷窥的呢?不过无所谓了,既然大叔有意识的看向这边,就说明他默许了她的偷窥。

和昨天在雨噬林一样,大叔不停的朝她摆嘴型。她也跟着不停的猜,吐出了上百个不重复的汉字,但还是没拼出来,或者不太确定。

猜了一会儿后,大叔突然变换了嘴型,明显是新内容,并不断的重复。

“团团!”

她放下望远镜,呼唤了团团。

团团刚倒完一桶污水,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见她忙得满头大汗,自己一点忙没帮就算了,现在还急三火四的想让她帮忙,满胜胜觉得很不好意思,吱吱呜呜的说:

“不好意思啊团团,我想让你帮个忙。”

“好啊,什么忙?”

团团很乐意帮忙。

“我对你摆几个口型,你就凭你的第一感觉告诉我是什么好吗。”

“哦……好啊。”

团团不知道她要干嘛,还是在玩什么游戏。

“那第一组口型是这样的,你看好了啊。”

她朝她慢慢的、到位的,摆出了第一组口型。

团团跟着动了动嘴,然后不确定地说出了三个字:

“是不是……活下去啊?”

“活下去?”

满胜胜瞪大眼睛:“你觉得是活下去吗?”

团团点点头。

满胜胜琢磨了一下,突然茅塞顿开,然后接着说:

“那第二组嘴型,你也看好了!”

她还是慢慢的、到位的摆出了第二组的嘴型。

“是什么?”她赶紧问。

团团动着嘴皮比划了几下,然后说:

“来找我?”

“来找我?!”

满胜胜更加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抓住团团肩头跟她再确定了一遍。

团团觉得她很是异常,忍不住汗颜问:

“红、红星你还好吧,我猜对了吗?你是在跟我玩游戏吗?”

但她没有得到满胜胜的回答,反而见她双手无力地滑下肩头,转身对着窗户走火入魔似的自言自语起来:

“活下去……来找我?活下去!来找我!”

她啪的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儿!然后捶胸顿足,愣是把团团给看傻了。再接着自言自语:

“对呀,对呀,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我早该猜到的!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越是拐弯抹角越猜不出来!”

好了,下一步的行动有头绪了!她整个人为之一振,醍醐灌顶之感顿如一阵清风迎面扑来。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团团狠狠熊抱住,难掩悦容的一个劲感谢她。

团团好似雾里看花,岂一个懵字了得,不懂她何谢之有,更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如此亢奋。

放开团团,她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去那个灯塔的路怎么走吗?”

“灯塔?!”

团团嘟囔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就像在仓库外一样惊愕的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问,你要去灯塔?!”

团团的反应很大,摆出和在仓库外听到要守门时一样惊悚的表情。看来想去到灯塔绝非易事,至少团团是这么认为的。

“团团,这回不用你为我去冒险了,你告诉我大概的方位我自己去!”

担心团团知说不知,她赶紧先把前提摆了出来,给团团吃颗定心丸,保证不将她卷入其中。

“灯塔路途遥远,凶险莫测,其中最难的就是要横穿雨噬林!”

“咚咚!”

一听雨噬林三个字,满胜胜心跳加速。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禁地,是一辈子的噩梦!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怪物的老巢她都闯过了,难道还怕那几滴雨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才刚刚有了点头绪,满胜胜已经按耐不住想即刻动身。但不认识路是她此刻最大的拦路虎,而且她需要一把能抵御雨噬林致命雨水的专用雨伞。

这些都需要团团的帮忙,但她看得出团团十分谨慎,大概是害怕再被卷入其中。

要怎么折衷呢?她动着脑子想了想,突然问团团:

“对了团团,咱们屋里有纸和笔吗?”

“有啊,你要干嘛?”团团问。

满胜胜将手搭上她的肩头,诚恳的拜托她道:

“我需要你帮我画一张从三足城走到灯塔的地图,拿了地图,我一个人即刻动身,帮帮我好吗?”

她强调是自己一个人动身,很清楚地表明了不将任何人卷入此事的立场和态度,试图借此消除团团的顾虑和害怕。可惜效果差强人意,团团还是立刻摇头了:

“不,不可以。”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张地图啊!”

难道真的害怕到连一张地图都不肯画吗!满胜胜不能理解。

团团赶紧解释:

“这不是地不地图的原因红星,其一,你不可能立刻动身,必须去参加围猎!”

“围猎是去干嘛?打猎吗?我为什么非得要去!我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还舍不得射杀那些小动物,去了就是添乱而已!鲫姥姥让我去寻找答案,我要的答案就在灯塔上,所以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参加什么围猎!”

她无可奈何地解释着。

这下换团团卸开她的双手,并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对她目不转睛道:

“所以你才必须去参加围猎!”

“什么?”

满胜胜第一次见团团眼神如此深邃,好似话外有音。果不其然,她接着说:

“你还想再去到女星宫吗?”

一提到女星宫,满胜胜咚咚的心跳了一下,脑海即刻浮现出林魈居的面容。她当然想进女星宫,那样就可以见到林魈居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她同样想见到鲫姥姥,因为她答应了要为她唱一首歌,按鲫姥姥的要求是一首能够打动她的歌,而且还要在她并不明白的“那个时间”。

团团会这么问,是知道进到女星宫的方法吗,弦外之音她想说什么?

“我去参加围猎跟进到女星宫有什么关系吗?”满胜胜试探的问。

团团答:“今晚的围猎可以算三足城近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一次集会,人人都想参加并珍惜这次机会,但只有鲫姥姥钦点的人才有资格去围猎。你难道想白白浪费别人费尽心思但却得不到,你初来乍到却能轻易获得的机会吗?”

满胜胜还是一头雾水,但从团团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围猎并不是无关大局的意思。

团团继续道:

“所以你必须去参加围猎,才有可能获得迎接逆日的机会,在逆日的那一天登上女星宫。玉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获得了迎接逆日的机会,所以他才能够自由的进出女星宫。”

原来是这样,虽然还有很多话语满胜胜不是太明白,但这围猎看样子还得去。毕竟是去到女星宫唯一的机会,而且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琢磨鲫姥姥那句“那个时间”会不会就是指的逆日啊。

乖乖,幸亏团团提醒,要不她很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冲出三足城,与围猎失之交臂。不过……

团团此番相劝倒也露了些马脚,明显有提点之意不说,难不成还是个知情人?

然后她回想了一下她和玉鲽在仓库里,团团在仓库外,玉鲽靠在门上对她那番掏心掏肺的话语,觉得这马脚还真挺顺理成章的。

“刚才在仓库,我答应过玉鲆围猎回来后会告诉他到底什么是逆日,同样也会告诉你。所以在那之前,你什么都别问,一心去参加围猎就好。”

满胜胜不可思议的点点头,觉得团团其貌不扬却语出惊人。不,这个句子好似用得不太恰当,应该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好像也不太对,哎呀,反正就是让她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了。

她紧接着问: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去参加围猎的,但是回来之后能为我画地图了吗?”

这下团团该答应了吧,谁知她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

“啊!为什么呀?”满胜胜满脸苦楚哀嚎的问。

团团答:“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其二。其二,就算我能画给你地图,你一个人仍然到不了灯塔。因为去到灯塔的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其中最难克服的就是雨噬林这道阻碍。”

自从在仓库与怪物大战得胜归来之后,满胜胜胆子大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她明白雨噬林固然可怕,但毕竟雨水不是活物,人机灵点儿是能躲过的。再说了,雨噬林也不是时时都在下雨,大不了就等它天公作美了,一口气穿过去嘛!

所以团团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只要好心再借她一把雨伞就好,她也向团团陈述了以上的心理思想,不料却被她笑贬幼稚,说雨噬林是知其难行之更难,哪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女星宫内。

凛脱下斗篷,哼着小曲大大咧咧闯进了女星宫,鲫姥姥的水遁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但明显对她的存在感到诧异无比。

那人正是从仓库死里逃生后,赶来向鲫姥姥复命的玉鲽。

她怎么能轻易的进入女女星宫?她是谁,难道是鲫姥姥召见的来客?

带着疑问,玉鲽紧跟其后,也进入了女星宫。

宫内,鲫姥姥一如既往端坐在池边,她好像永远不会离开那潭池水,并喜欢昂头看星星。

才见到坐在王女床头若有所思的林魈居,凛即刻扑了上去大声宣告:

“达令!我回来啦!”

观星殿内的人闻声看去,除了俏皮的凛,后面还跟着落魄兮兮的玉鲽。破洞的衣服浑身是血,发髻散乱精疲力尽,一副死里逃生的狼狈样。

“哦!看来这鬼家的丫头可没少麻烦我们玉鲽啊。”

鲫姥姥忍俊不禁,边说边招招手让玉鲽到她身旁来。

玉鲽全身凌乱不堪,但后背挂着的一个小包袱却干净整洁。他朝鲫姥姥深鞠一躬,暗地里瞟了瞟陌生人凛,便朝鲫姥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整装待发。

“好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可真是辛苦你了。”

鲫姥姥手指一挑,从池子里钩出了一个水泡给玉鲽服了下去。霎时,他的伤不说痊愈,但也悉数好了不少。

身体轻松多了,他赶紧再给鲫姥姥鞠上一躬,满脸灿烂的笑看着她,好像在请示她些什么。

鲫姥姥心领神会的挥挥手,告诉他:

“我知道那鬼娃娃有托于你,去吧。”

“嗯!”

他转身朝金乌殿走了进去。

殿内,凛和魈居应该正在商谈什么事,见玉鲽进来赶紧停止交头接耳。

玉鲽先是跟凛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解下身后的包袱,递给魈居道:

“白星,这个还给你。”

“哦,物归原主了,哈哈哈哈!”

魈居还没来得及接过包袱,就听见鲫姥姥在殿外自言自语的哈哈大笑起来。接过包袱打开一看,见里面塞满了馒头,魈居做了个奇怪的表情问玉鲽:

“她没有吃吗?”

玉鲽并没有即刻回答她,而是对着观星池殿的鲫姥姥喊道:

“姥姥,你又随便跑到人家里去偷看了,在你面前真是没有一点隐私,以后睡觉,我可得裹严实点!”

鲫姥姥又是一阵好笑开脱道:

“你鲫姥姥我活了上千年什么没见过,我还稀奇去偷看你睡觉?我只是在巡视三足城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罢了。诶对了,红星托你把馒头送给白星的时候,你惊讶个什么劲儿啊,差点露马脚了不是?”

还说没偷窥,玉鲽一听她这无所不知的口气,指不定还全程偷听了呢!

他摸摸头,有些办事不力的笑说:“这馒头是白星亲手做了让我送去给红星的,她却让我送了回来,我还以为被她发现了馒头不是我做的。”

“嗯,她是没发现,但你差点露马脚让她给发现了。”鲫姥姥又插嘴到。

魈居望了眼馒头轻轻又问:“她没吃吗?”

玉鲽笑笑说:“吃了,那么小的身躯还狼吞虎咽了好几个,我还怕她撑坏了呢!”

“那怎么还剩这么多?不是让她带去做干粮吗?”

“我是这么告诉她的,可她怕你没得吃,又让我给送了回来。”

听到这,凛突然蹭了起来对着魈居面露责怪之色质问到:

“你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不亲自给她把馒头送去呢,达令二号可是在外面风餐露宿历经磨难,像她这种胃口大又挑嘴的女人,居然沦落到啃白馒头充饥,还时刻惦记着你。”

也不知凛这番话是夸了满胜胜,还是无心贬了她一下。

凛抓上一个冷冰冰的馒头,装模作样的送到自己嘴边,瞟了瞟魈居的反应。然后见他摆着那张招牌的,被人欠了几百万似的臭脸正瞪着自己,赶紧清清喉咙尴尬一笑到:

“啊嗯,咳咳,我……吃不下。”

然后放下馒头,背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满天星斗。

玉鲽一直在好奇这个俏皮的女孩是谁,没人给他做介绍,他也不敢多嘴去问,只觉得她跟白星挺亲昵的。

“你想陪着她是吗?”

魈居突然说话了。

“我刚去仓库找她了,没找见,倒是看见两个人被一群小鬼追着呢,就帮他们把小鬼全都清场了。”凛说。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穿斗篷的人啊,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一命呢!”

原来团团说的能放出青色火焰将魑魅赶尽杀绝的人就是凛。救了玉鲆,玉鲽感恩戴德,好好谢谢了她一番。

举手之劳罢了,她让玉鲽别放在心上,其实也是没空搭理他,因为她急着问魈居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想陪着她了,你批准吗?我能去吗?”

凛满心期待的等着魈居的回答。魈居问了鲫姥姥:

“鲫姥姥,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鲫姥姥顺顺气低沉而缓慢的说:“半路杀出来了个程咬金,看来这谜题很快也会浮出水面了,她即将去灯塔跟那个男人会面了。”

听完这番话:

“能,但是你不能以凛的身份出现。”魈居说,并答应了。

凛想了想,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还记得吗,她最擅长变脸了,能够幻化成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她朝众人打了个响指,一副“瞧好了吧”的表情,将斗篷的帽子朝头上一拉再一掀,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玉鲽可没见过鲫姥姥变过类似的戏法,他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去表达内心的种种,干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好了。

而且凛变的这个人实在让人难以言喻,就连魈居也惊讶的瞪了瞪眼。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达令二号绝对认不出来是我,我的变身术是天衣无缝的。就现在这个样子既不突兀也很顺理成章,对吧。”

凛洋洋得意,对自己的作品是信心十足。

玉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完全看不出破绽,简直堪称完美。

见他这么捧场,凛干脆将手搭上他肩头跟他称兄道弟起来,竖着大拇指扮酷的指着自己:

“咱们即刻出发,放心,有什么哥都会罩着你们的啊!”

说罢,拽着玉鲽大步流星准备朝满胜胜一奔而去。临走,闻魈居在身后悠悠的补充了一句:

“全程不许使用九感之力,更不允许做奇怪的事,否则……”

“啊!”

她惊讶的回过头叉着腰问:

“不能使用九感之力那我跟着她有什么意义!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了,那个叫什么雨噬林的破林子里危机四伏,那我还怎么保护她?”

魈居换了一只脚翘在大腿上事不关己道:

“你自己想办法,金乌马上回来了,我得把力量全留在身上,不能让它分散出去。”

想想,魈居觉得还是不妥,干脆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脑门,直接抽出一团气塞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只给你留下维持变身的力量,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时为了让满胜胜进入三足城,我跟她对看了一眼。没想到她的左眼这么厉害,直接将我的九感抽去了一半。如果你无节制的挥霍九感之力,我便控制不了后面的局面。”

什么九感之力乱七八糟玄之又玄的对话,跟着鲫姥姥久了,玉鲽自然也听多了。他没有插嘴问上半句,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出发时间的到来。

凛一点就透,嘴上耍着嘴皮子不服魈居的安排,实际了然于心,当以大局为重。

然后她便和玉鲽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老巢就在雨噬林

知其难行更难?

的确,团团的反应印证了这句话。更何况满胜胜只是自己去,也一再表明不会将她牵扯其中,她却也面露惧色,惶恐不安。

也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听听此话何解,总比盲目去送死来的好。

“什么意思?”

她满脸狐疑问。

团团深吸一口气,突然故弄玄虚:

“我先学个东西叫,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哦……哦。”

“你听好了。”

“嗯!”

“喵……”

她撩尖了嗓子学了声猫叫,然后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声猫叫怎么有点挠心!

满胜胜心惊肉跳,才洗完澡没多久,又是冷汗湿背。

若是平常,她一定觉得团团是在卖萌,可现在这叫声冷不丁唤起了她对仓库的记忆!

当时,仓库里也充斥了猫叫声,但她留心看了好几眼,始终没有看到一只猫的身影。反倒是玉鲽一听见猫叫就浑身发怵。

现在想来也蹊跷。

回忆之前在玉鲽家院子里偷吃被发现后,狗急跳墙的学了声猫叫,吓得玉鲽不由分说射出了鱼枪的情形。满胜胜当时就在纳闷了,她觉得一个大男人至于怕一只猫咪怕成这样吗!

还有就是那仓库里明明蹲着一只身手敏捷的食肉怪物,倘若真有猫,早就遭它毒手了!

所以仓库里的猫叫并不寻常,团团不分场合学猫叫更不正常。

“我学的这个叫声你在仓库里听到了吧!”团团阴森着脸问。

“听、听到了。”

“那你在仓库里看见它们了吗?”

满胜胜想了一想,不确定道:

“好像没有,只听到了叫声……但是我看到有几道绿光!”

“仔细想想,到底是几道?”

她又想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回答:

“应该是……2道!但出现了好几次!”

团团把头低了低,然后抬眼斜视她,在弱光形成的阴影下面容有些扭曲道:

“如果只是两道光那就还好,你们遇到的是魑。如果遇见四道光那就是魅,玉鲽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接着说:

“我猜你刚走进仓库的时候,一定以为它是一个竹制品作坊对吗?。”

满胜胜点点头。

“其实不是的。那栋仓库,是专门用来诱杀魑魅的!包括来星楼!”

说罢,团团的脸更加阴森了起来。

满胜胜没有插嘴,任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害得头发粘在了脸上。

“玉鲽他娘以前是仓库的总管事,专门负责诱杀魑魅,玉鲽也曾经在这个仓库干过很久的活,因为诱杀魑魅的数量达到了要求,顺利的去了女星宫当差。”

“那,魑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满胜胜问。

“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有人说是专门吃人的怪物,也有人说是顽皮的邪灵,但很少有人看清楚它们的模样。因为除了诱杀者提前做好准备外,所有遇见它们的人,都是刚闻喵喵声,回过神来已经被扼杀了!

自打三足城再也不会天亮以来,就滋生了四种怪物,我们以它们的体型和危害等级,将它们划分为魑魅魍魉四种。一般会进城游荡危害人性命的是魑魅,魍魉则留在它们的老巢坐享其成。

眼见魑魅魍魉的数量越来越多,被它们残害并吞食的人数也逐步上升,鲫姥姥不想再坐以待毙,于是建立了仓库,修葺来星楼,在仓库里挂上饵食以吸引魑魅。一旦它们进入仓库,就会遭到事先安排好的诱杀!

久而久之,前来骚扰的魑魅也就少了下来,三足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消失或被捕杀殆尽了,而是躲在自己的老巢伺机而动。它们的盘踞地,也就是老巢,就是你要去的雨噬林!”

“什么!”

满胜胜倒吸一口凉气,她现在总算知道仓库顶上悬挂着的那些像被剥了皮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应该就是诱杀魑魅的饵!

不过,这来星楼既然也是为了诱杀魑魅而建,那它怎么又会变成招待自己和林魈居的宿舍了呢!关键是来星楼每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外墙,这又如何能困住魑魅呢?

团团没有细说,她也根本无法揣测,不过这无关紧要,要是感兴趣放不下,改日再问就是了。

于是她把注意力召回来特地又将昨晚在雨噬林的遭遇回想了一遍,但没有回忆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可是团团,昨天我们那么多人经过雨噬林,除了雨水非比寻常外,并没有别的异常啊,连个活物都没见到不是吗?”

“不,见到了,而且白星也注意到了,昨天一直有魍魉尾随我们,只是有胡琴姐在它们才不敢轻举妄动的。”

林魈居也注意到了?那为何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呢?满胜胜又好生回忆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大概自己只顾着蜷缩在魈居怀里寻求安慰,充耳不闻身外事,所以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吧。

“你刚才说,魍魉是顾及胡琴才不攻击我们的,难道胡琴有对抗它们的力量吗?”

她接着问。

团团没有即刻回答,而且“嗯”的迟疑了一下才说:

“胡琴姐跟我们一样,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罢了,魑魅魍魉顾忌她,应该是害怕她的鞭子。”

“鞭子?”

“嗯,我也不知道她的鞭子到底是有什么玄机,不过,雨噬林魑魅魍魉的数量至少是仓库的一千倍以上!现在的雨噬林就是一个死亡禁地,也只有跟着胡琴姐才能安然无恙的进出。”

如果不是团团危言耸听,数以千计的魑魅魍魉,光是想想这数量,就够满胜胜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了!

不过,倘若胡琴真的能够对付这些邪灵或者怪物,那满胜胜倒也省事了。因为刚才在城门口撞见胡琴的时候,已经能断定她跟穿着潜水服的人关系匪浅,至少是认识的。

只是,不知她口中的叔叔,喊的到底是自己身上这套潜水服的主人,还是带自己畅游了一番海底,声音非常难听的那个人。

但不管是谁,至少可以肯定胡琴在某些方面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说不定还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场戏,借此隐瞒了许多东西。

所以,自打城门口一遇,她就已经把胡琴列为去灯塔的对象之一了。只是胡琴这个人过于高傲又善于伪装,她也说不好自己能有几分把握,能说服她一块儿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天逆转

然而,就在满胜胜知道雨噬林不仅雨水残酷,还住着妖魔鬼怪之际,团团更加雪上加霜的又放了一头拦路虎出来。

团团说雨噬林被誉为死亡禁地,除了有魑魅魍魉外,自然因素也不可忽略。

雨噬林面积很大,深处的天气变幻莫测,还会频发一些怪现象,让人望而却步。

团团说昨天她们能顺利走出雨噬林,第一是因为有胡琴在,第二是处于雨噬林的边缘地区,进出都很方便。

灯塔看起来远,走起来更远。

她帮满胜胜算了一下,即使排除雨水和魑魅魍魉的因素,也得在里面翻山越岭,遇到峡谷或河流得绕道而行,至少一天一夜才能到达灯塔外的山峦一带。而那之后的路,对于团团来说也是未知的。

综上所述,基本终结了满胜胜要独闯雨噬林的梦,也从某种程度上粉碎了她的决心。

她心里一阵阴凉,在凶难险阻面前就如沧海一粟,只能望洋兴叹。不过,当她再次看向灯塔,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父亲的回忆的时候,又觉得心有不甘。

她突然攥紧了拳头,暗想反正先得去参加围猎,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言弃为时过早。还是等围猎回来再细想下一步的行动吧,或者路上见机行事,能成功说服胡琴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没错,就这么办!她咬咬腮帮子,眼神重新闪亮了起来。

见她低头沉思了半天,团团终于忍不住发问到:

“所以红星,你还是坚持要去雨噬林吗?”

满胜胜心想,去应该还是要去的,只不过需要从长计议而已。但是不能这么回答团团,既然已经决定稍后再动身,那就别让她提心吊胆的,干脆给她吃个定心丸,让她安了心吧!

“我……不去了。”她撒谎答。

“什么!不去了?为什么?!”

团团突然吃惊地望着她,言语间还有些失望及苛责的味道。

满胜胜更是吃惊地望着团团,显然被她的反应给弄蒙圈了。自己说不去了,她不是应该开心或是安心吗,怎么反而很失望似的。

“对、对啊,太危险了我就不想去了。”她继续撒谎说,可没想到团团更加适得其反的焦急了起来,一把捏住她肩头道:

“不是的红星,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吓你,让你打消去灯塔的念头的!千万不要放弃,你要去灯塔!”

“啊?!”

此话一出,满胜胜算是彻底蒙圈儿了!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团团,不知该作何反应。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难道是自己一开始就理解错误?还是团团在耍什么花样,她到底是希望自己不去还是去啊。

“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仔细想想我之前说过的话。”

见她半天给不出反应,团团干脆指点了起来。

“话?什么话?”

满胜胜一脸呆状的问,她已经无法启动麻花状的大脑去思考任何事情了。

团团叹了叹气道:“我是说过去灯塔路途凶险,特别是雨噬林。但我并没说你不能去,只是让你在围猎之后再去,而且我强调过,你不能一个人去!”

……的确是这样,经过提点,满胜胜想了起来。

“所以……”

团团拖着余音,眼神左顾右盼,然后凑到她耳根前小心谨慎的说:

“所以,你应该坚持去灯塔寻找你要的答案,但是不能一个人去,一个人也去不了,我会陪着你去的。”

“WHAT?!”

剧情大反转!满胜胜在心里大喊不可思议,团团怎么就从一个劝客变成说客了!

“可是,这么危险,我不能把你再卷进来了。”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应该是我们把你卷进来了。”

“我们?”

满胜胜奇怪这个“我们”,难道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吗?

“嗯,还有玉鲽啊,他也会去的,如果他去的话,估计玉鲆这个小鬼头也会吵着跟着去的。人越多,胜算就越大,越热闹就越能消除对雨噬林的恐惧,对吗?”

说罢,团团从容一笑,反倒给满胜胜吃了一剂定心丸。

满胜胜眨眨眼,不明不白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看来在这诸多内情里,她是最无知的一个啊。

“那你现在,还是选择不去雨噬林吗?”团团故意又问一次。

“当然要去了,既然有人陪我去送死,那我怎么好推辞呢。不过,我可没有强迫你们,要是中途出了事可千万别赖我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们两最终相视一笑,组成同盟。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好呢?我准备在围猎的途中说服胡琴让她跟我们一块儿去,你觉得把握大吗。”

满胜胜问。

团团摇头:“说服胡琴姐这件事就交给玉鲽吧,以胡琴姐的心性,就算心里不这么想,嘴上也肯定是不会与你为伍的。”

的确是这样,胡琴就是一个别扭的女人,倘若玉鲽能够说服她,满胜胜倒省了不少功夫,兴许还避免了一场恶战,毕竟满胜胜也是个脾气说来就来的女人。

达成共识后,团团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四周的灯笼,告诉满胜胜现在已经天黑了,是去城门口集合的时间了。

在满胜胜看来,这三足城除了城区到哪都是黑灯瞎火的,不明白这的人是怎么去掐算时间的。她就此询问了团团,得到的答案是看灯笼的火焰大小就能知道。当然,这是需要时间去掌握的,团团让她不必急于一时。

而后,团团去做围猎的相关工作去了。她帮满胜胜准备了一个新的灯笼,一把雨伞,和一个长长的竹筒。

竹筒可以斜背在身上,非常方便。而打开桶盖,是五六支长短及造型不一的标枪……或者矛?要不就是鱼枪。反正就是细长而尖锐的武器。

满胜胜试着用指尖轻划了一下,将手指翻过来看,已经明显有一道白色的划痕了。这些武器竟锋利至此,不禁让她一阵恶寒。

她担忧地蹙起了眉,不知围猎围捕的究竟是什么动物。但不管是什么,要让她将如此锋利的利器插进那些动物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它们肠穿肚烂流血而亡,并以此作为功勋得到去往女星宫参加逆日的奖赏,想想都觉得自己残暴不已。

这叫人于心何忍啊!她看看自己的双手,虽然还未沾满血腥,但已经是一个思想上的屠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痞子上身

“好了,咱们出发吧。”

“嗯。”

点点头,满胜胜心事颇重的站起来,背上装满武器的竹筒再揉了揉肩。大概是休息了较长时间的原因,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迟钝了,跌到撞到跟破皮的地方威力齐发,疼得他她忍不住嘶嘶叫了几声。

见状,团团很是担忧的看着她问:

“还撑得住吗?实在不行,等围猎回来缓缓身子再去灯塔。”

她即刻摇摇头,挤出一副牵强的笑容道:

“不要紧的,活动活动就开了,咱们走吧!”

“嗯。”

团团也点点头,然后又塞了一个包袱给她。

“这又是什么?”她问。

“这里面有一些应急用的东西,有绷带、备用的蜡烛、火折子,还有一些食物等等。”

“去围猎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她有些嫌重,愁眉不展的接过来依旧背到了自己的背后。

团团转过身随意的答复了一句:

“这不是围猎用的,是去灯塔的路上用的。”

“咦!那干嘛不放在家里等围猎结束回来取,而是要现在就背着走呢?”满胜胜不解。

团团应该是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带头走出屋子道:

“不回来了,我们直接从围猎场进入雨噬林,详细的计划稍后再跟你说吧。没时间了,现在先出发去城门口集合要紧。”

真是天公作美,她们刚出门,雨就停了。带上屋门,满胜胜屁颠颠的背着一堆行囊跟在团团身后,穿出青石小巷,来到了柳星宫的牌坊下。

柳星宫此刻好不热闹,人头攒动,不乏背着武器之人行色匆匆朝城门口而去,大概都是去参加围猎的吧。

团团并没有领着满胜胜随大流走去城门口,而是让她在牌坊下稍等片刻,然后朝着柳星宫牌坊后面不停张望,好像在等着谁。

“团团!”

不一会,牌坊外果然有人喊了起来。那人边招手边朝团团走了过来,声音十分熟悉,一听就能断定是玉鲽的。

果不出所料,玉鲽浑身也挂满了包袱,一脸笑容灿烂的走到了牌坊下。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紧跟着另一个人。满胜胜本以为那人是玉鲆,但仔细一想又不可能是。

玉鲆无法跟他哥哥一样穿越牌坊,而且此时玉鲆有些气呼呼的正背着行囊从小巷子里跑出来,边跑边疾呼,怪罪她们居然不等他就先行动身了。

满胜胜确实忘了这茬,不好意思的跟他道了个歉。那么不是弟弟玉鲆,玉鲽身后跟着的人是谁呢!

她和团团好奇的朝玉鲽身后看了看,那人也毫不吝啬,大摇大摆走到了玉鲽前头,亮出灯笼,朝满胜胜心照不宣的笑了一笑。

此笑容让满胜胜感到陌生又熟悉。说熟悉,是因为这个人她认识。说陌生,是因为这个人绝不会轻易在人前展现如此明显的笑容。

这个人……正是林魈居!

他气质不凡的站在众人面前,目的十分明显的对着满胜胜眉开眼笑。

他笑起来齿如沧月,眼角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但不妨碍英俊的脸廓,反而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息。

明明才分开半日有余,满胜胜却觉得相隔了一个世纪。在这“一个世纪”里,林魈居没有一丝改变,而她却经历了几次生死大劫,更要命的是,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还向穿潜水服的大叔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却没料到当喜欢之人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份坦率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尴尬和害羞,对喜欢之人的眼神唯恐避之而不及。

若是平常,满胜胜早就直接跳过寒暄,要么跟他磨嘴皮子互损,要么就当他如空气,毕竟作为伙伴相处了两年,彼此都非常熟悉对方在身边的感觉了。

可现在,她身体僵硬心发慌,会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眼神,不自然的挥挥手生硬挤出一句:

“嗨……”

“嗨!”

林魈居没有什么可别扭的,干脆的回了一声嗨,然后大摇大摆地凑到她面前,举起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弯下腰以不到两指便能唇眼相碰的距离,对她深情款款道:

“我想死你了宝贝!”

“什么!”

满胜胜被他湿热的口气喷得满脸通红,胸口小鹿乱撞的狂跳起来。她赶紧推开他,心想林魈居是吃错药了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是半日不见,整个基因都改变了!

林魈居大胆的桃色作风,让现场的空气突然潮热了起来。玉鲆赶紧捂住双眼背过身去,就连团团也跟着脸红了起来,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玉鲽身上,然后问:

“白、白星怎么会跟你走在一起啊?”

玉鲽眼珠子一转,赶紧打马虎眼道:

“嗯……因为……他也要去参加围猎。”

“白星要去参加围猎?为什么!”

团团显得很吃惊。

“哎呀,反正就是鲫姥姥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罢,玉鲽一把将林魈居拖出人群,在他耳旁嚼舌根道:

“凛姑娘,白星不是说过让你注意不要露马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嘛!”

听完,魈居不屑地推开他,故意走回满胜胜身边,又将她搂在怀里操着大嗓门道:

“奇怪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我马子,搂搂抱抱或者亲一口很奇怪吗?”

说罢,强势的对着她的头顶亲了一口!

“马子?!”

满胜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林魈居躯壳还在,但像换了一个灵魂,痞子上身了一样!

“奇怪,太奇怪了!”

满胜胜大喊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将他推开,谁知却被他抱得更紧,撅起嘴就准备开亲了。

“无赖!痞子!”

见他不就范,满胜胜朝他肚子狠送了一拳,趁他松手的间隙赶紧挪到玉鲽处确认:

“玉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鲫、鲫姥姥让他去参加围猎。”

满胜胜一脸恶心的指着他问:

“你确定你是从女星宫把他带出来的,而不是顺路捡的?”

玉鲽明显紧张了一下,满头大汗的说:

“那肯定是从女星宫带出来的啊,红星你何出此言呢,他不就是白星吗。难道不像?”

玉鲽觉得像着呢,凛变的林魈居可谓是天衣无缝,跟真人不差分毫不说连声音都一样。他纳闷满胜胜怎么会看出破绽来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呛声之人

“红星,马子是什么意思啊?”

团团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便立刻询问满胜胜。

魈居抢答:

“马子的意思就是,她是我老婆。”

说罢张开双臂撅起嘴,一脸贱相示意满胜胜赶紧投入他的怀抱。

团团双手托腮,恍然大悟的看着他们两有些羡慕道:

“原来你们俩是夫妻啊!”

“我呸!”

满胜胜赶紧否认,搓搓满身的鸡皮疙瘩怒指魈居道:

“你个有妇之夫别在这乱说,小心哪天我告诉小又去!”

魈居摊开手耸耸肩,一副爱说不说随你便的样子,并不受威胁的朝她抛了个媚眼,还送了个飞吻。

满胜胜又是一阵恶寒,严重怀疑他不是人格分裂,就是双重性格。

“诶,红星。”

玉鲽悄悄用手肘了肘满胜胜。

“干嘛?”

“我不了解白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奇怪?”

满胜胜浮夸的仰天大笑,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魈居回答到:

“岂止奇怪,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在路上捡到他的。”

原来真的已经露了马脚,玉鲽赶紧紧张兮兮的朝凛使眼色,不能让她再肆意妄为了。

接到他的暗示,凛收敛了一些,但却没意思道:

“哎,我们家达令啊,就是为人太小心谨慎,总把感情在心里藏着掖着。也难怪现在奔放一点,就被人认为是神经病。”

“达令?”

满胜胜再次起疑,这像凛的口头禅。

“好了,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魈居转过身,以一副心已凉透的口气发号施令,失落地走了起来。其他人紧跟其后,特别是满胜胜,用双指杵着下巴盯住他的背影,寻找着更多的破绽。

走着走着,魈居突然停下脚步等待满胜胜走上来,再喜笑颜开的跟她齐头并进。见她们两并排走,不明真相的团团不停报以羡慕的目光。

而后他们到达了城门口。

今夜的三足城真是热闹非凡,城门下早已乌泱一片聚满了人。大家摩拳擦掌,对于围猎跃跃欲试,当然也不乏看热闹的人。

“红星!红星!”

现场人声鼎沸,满胜胜差一点没听到团团在呼唤她。

“啊?干什么?”

人多嘈杂,团团赶紧凑到她身旁,然后将包括她在内的五个人聚到一块儿说:

“待会儿胡琴姐会在城门上宣布今晚的安排,我得赶紧登城去集合了!今晚人多,你们聚在一块儿小心别走散了!”

“放心吧,我会看着他们的!”玉鲽保证到。

“那我去了,待会儿出了城门小河边见。”

“嗯。”

团团一头栽进人群,犹如逆水行舟般朝城门挤去,身影很快便被人群淹没。

“今晚的围猎是以组团的方式进行的,咱们贴近一点,千万别被人群冲散了!”

团团走后,换玉鲽主持工作了。

他们互相靠了靠以免被人群冲散,玉鲽紧牵着玉鲆,魈居干脆搂住满胜胜肩头,冠冕堂皇的说她身板小容易被人流卷走,他是在保护她。

现在的情形就像一场盛大的庙会,说实话,人多好壮胆。满胜胜没有了一丝紧张感,反而对围猎越来越充满好奇。

“好了,请各位安静!”

……

“安静!”

城门上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去了一个举灯笼的女人,行头和气势一看就是胡琴小分队的。她扯着嗓子连喊了几声安静,才将跃跃欲试的人群安抚下来。

“大家安静,马上就到出发围猎的时间了,现在请胡琴姐给大家安排工作!”

人群终于全部静了下来,也因为如此,满胜胜似乎听到人群里有几个不和谐的啧啧声。不知道是对什么感到不满,有些嗤之以鼻的味道。

她循着这些不和谐之声的方向望去,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穿着统一的黑衣人正在交头接耳。

此时,胡琴登上了城门。

她依旧盛气凌人,跟个国家元首似的站在城门上扫视着芸芸众生。

明明隔了老远,灯光也暗,满胜胜不知她是如何不偏不倚地发现站在人群中的自己和魈居的。

胡琴一如既往的无视了满胜胜,但显然对魈居的存在感到十分诧异。不过也就一秒钟,她就摆出了女王的姿态俯视众生道:

“肃静!接下来我……”

“你下去吧胡琴!”

“对啊!下去下去!”

胡琴刚开口,人群中便有人跟她呛声起来。她临阵不乱,手撑在城墙的石墩上探出身子,一边寻找着跟她呛声的人影一边道:

“是谁说的?站出来,说说为什么我要下来。”

城门下已经聚满了人,纵使那人敢承认,也根本站不出来。

“怎么,敢说不敢当吗?”胡琴蔑视道。

这回,人群中有几个人故意垫高脚跟,朝胡琴挥手,大方的承认刚刚的话是自己喊的。

满胜胜以为是那几个黑衣人搞的鬼,扭头过去看却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动静。

“胡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讲话?这三足城里城外的一切事情,我们比你更清楚,需要你在那多嘴主持工作吗。

下来吧小丫头!”

“对啊,下来下来!”

只要那人一呛声,周围就会有人附和,附和声就像传染病感染了大片人群,不满之声水涨船高。就连满胜胜身边一个一直沉默着的大娘,也唯唯诺诺的举起手让胡琴下来。

“哦!原来有这么多人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那我敢问你们,今晚聚集在这城门之下所为何事啊。”

胡琴镇定自若,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问。

呛声的其中一人不屑答:“哼,当然是去参加围猎,然后迎接逆日。”

听闻答案,胡琴冷笑了几声,然后站在城墙上吧唧吧唧地拍起了手掌道:

“哈哈哈!没错,但那只是获得参加围猎资格的人,现场有许多人是来送行和看热闹的吧,对于这些没有获得本次围猎资格的人,你又怎么说?”

呛声之人啧了一下,似乎有些顾虑便没有马上反驳。说来也是,这人群中有许多是没有围猎资格的,也就是说不能参加这次的逆日。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有点置他人于不顾或炫耀之嫌。

不过,呛声之人中似乎也有没有围猎资格的,他们突然帮忙解围道:

“那有什么,我们等待下一次逆日便是了!胡琴小丫头,你下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集会暴乱的前奏

满胜胜发现了一个现象,此时在城门下对着胡琴呛声的人,年龄都挺大了。而年轻人不是默不作声,就是好似雾里看花,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胡琴在城墙上来回踱步:

“其实,对于一个即将消亡的城镇来说,我并不想站在这里。而我现在站在这里,只是想跟大家述说一个事实。

你们以为自己真的了解三足城吗?你们真的知道逆日的真相吗?今天没有获得围猎资格的人,你们居然还在幻想着下一次逆日,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们没有机会了!”

此话一出,人群没有了半点声音,全都安静了下来。现场沉默几秒后,各种质疑之声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众人质问。

胡琴诡异的笑了起来,趴在城墙之上单手托腮,慵懒的看着底下沸腾的人群: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号称这三足城里城外什么都知道吗,到头来连我说的话都不懂吗?”

“你别在那卖关子危言耸听,破坏我们内部的安定团结,我看你也说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吧!”

呛声之人高声嘲讽到。

胡琴耸耸肩膀: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人其实是你们,如果我是城下那些没有逆日资格的人,我一定不会说出等待下一次逆日这种傻话,更不会让本次逆日发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胡琴!”

“没错,没必要半遮半掩的你把话说清楚!”

城下忽然乱作一团,人群中充斥着各种声音,就像一场集会暴乱的前奏,让人有些隐隐不安。

看得出,这是胡琴想要的效果。没人知道她到底想干嘛,就连站在城墙上的她的小分队都一脸懵懂,面面相觑起来。但引起恐慌是正中她下怀的,她在暗地里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鲫姥姥是这座城的权威,你们以为金乌回来引发逆日是拯救你们的?大错特错!

你们以为白星是救星,以为红星无关紧要,只是一颗过路的星星最终会被流放出去?大错特错!

逆日不是救赎,不是新生。逆日是毁灭是终结!逆日一过,三足城的一切包括你们全都将不复存在!你们都会死,没有资格参加本次逆日的人都会死!

醒醒吧,你们都活在谎言里。

金乌回来不是拯救你们的,是来终结一切的,白星也不是预言中的救星,而是毁灭之星,是即将毁灭三足城的帮凶!

昨晚跟着白星来的还有一颗红星,自打三足城不会天亮开始,来到这里的红星不计其数。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流放之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被人遗忘,被流放出境。但你们又错了。

昨晚掉下来的这颗红星,比白星还要罪孽深重!白星是毁灭三足城的帮凶,而红星则是毁灭三足城的引子,是启动逆日的关键!

我不信没人听得懂我的这番话,人群中是有知情人的,他们知情不报,隐瞒了所有人,让你们一直活在谎言当中。他们隐瞒真相获得了逆日的机会,逆日一过便能自由,获得重生。然后留下你们这些还傻傻等待下一次逆日的可怜虫,活在谎言里等待被扼杀!

这就是真相,你们以为无所不知,但却一无所知的逆日的真相。如果我是你们,我想要活下去的话,不会让这一次的逆日发生!不让鲫灵川和三足金乌称心如意!然后杀了白星!杀了红星!”

胡琴的这番话藏头不露尾,虽说不能完全让人信服,却也起到了煽动的作用。她怒指了隐藏在人群中的满胜胜和林魈居,众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魈居捏紧了满胜胜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身后藏了藏。见状,玉鲽和玉鲆也赶紧冲上去帮忙,将满胜胜围在了中间。

胡琴赶紧将身子重新探了出来,扯着嗓子继续煽动情绪道:

“没错,就是他们俩,你们还等什么!杀了他们逆日就不能进行了!”

话音一落,被成功煽动的民众将他们围得更紧了。见民众眼露凶光,他们不禁汗如雨下。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丧失了理智,此时,人群中开始有人安抚民心了。满胜胜努力将眼神移出包围圈外,见说话之正是那几个穿着黑衣之人的其中一个。

这个人是个女人,颧骨挺高,头发干练的盘在头上,一开口便气场不凡:

“够了胡琴,你休要再胡言乱语,蛊惑人心了。鲫姥姥让你主持围猎的相关事宜,你却在这大放厥词煽动民心,到底是何居心!如若耽误了围猎和逆日,你担当得起吗?”

此人此话一出,就像一针镇静剂,让逐渐暴戾的人们稍微理智了一些。她的语速不紧不慢,语调铿锵有力颇具权威,看来应该是个有些来头的人。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人群里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她来:

“玉鲶夫人!”

玉鲆一听声音,立刻拽住玉鲽兴奋地喊道:“哥哥,是咱们娘诶!”

“嘘!”

玉鲽不让他炫耀,让他赶紧闭嘴。

胡琴探出身子,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循着声源寻找了半天,最后发现是她在说话,然后轻蔑的道了一句:

“呵呵,原来是仓库总管玉鲶夫人啊,要说起知道真相之人,玉鲶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吧。事到如今,你还想帮鲫姥姥隐瞒真相吗?”

“大胆胡琴,玉鲶夫人可是柳星宫的总管事,你居然当着她的面胡乱造次!”

跟随在玉鲶夫人后面的黑衣人指责胡琴到。不过玉鲶夫人并不在乎胡琴的态度,挥挥手示意帮她出头的人闭嘴,继而一个人冲上了城楼。

玉鲶夫人与胡琴在城楼上针锋相对,展开了一场辩论赛。

“玉鲶夫人,胡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留在三足城的时间最久,又是鲫姥姥和金乌面前的红人,只要你出面澄清或者告诉我们真相,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呸!凭什么相信她?她跟鲫姥姥她们就是一伙的,肯定不会说实话,凭什么相信她?”

还没等辩论赛的选手发话,底下的观众已经各执己见的炸开了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去一趟围猎场如何

“那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难道不相信元老玉鲶夫人,要去相信一个外来的小丫头吗!”

“可玉鲶夫人是鲫姥姥的人啊!万一她有心提替鲫鱼姥姥隐瞒,而胡琴说的又是真的该怎么办?”

城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安静!都安静下来!”

胡琴小分队的队员开始维持秩序,站在城楼上不停呼喊,但没人理她们,大家都顾着各抒己见。

见状,玉鲶夫人高抬双手,应该是想要对着城下呼喊,不料身后莫名刮来了一阵妖风。

她斜眼望见胡琴把头一缩,应激的也跟着弯下身子,便闻一阵扑腾声从头顶呼啸而过。

“诶!快看乌云来了!”

城下忽然骚动了起来。城楼乌云压顶,被一片黑压压的东西给黏住了,民众以为是从哪飘来了一片乌云,但仔细一看并不是云:

“那不是云,是……乌鸦!好大一群乌鸦!”

胡琴和玉鲶夫人赶紧扭头四处张望,不知怎地,她们所站的城楼已经无缝不钻的站满了乌鸦,乌泱一片将红色的城楼瞬间漆了个黑。

“哇哇!哇哇!”

乌鸦们叫唤个不停,叫得人心惶惶,又好似在嘲笑着民众的争执。

兴许是嫌乌鸦叫得难听,胡琴卸下鞭子,朝着扎堆的乌鸦啪啪几下试图驱散它们。她的确成功了,但飞散的乌鸦只是掉个头又转了回来,变本加厉的哇哇大叫不说,还开始啄起了人。

首当其冲啄的就是胡琴,然后有不少飞向人群中见谁啄谁,吓得人群抱头鼠窜。

所有人乱作一团,唯独玉鲶夫人坐怀不乱,开始掌控局面对乌鸦群道:

“金乌你别生气,大家只是急切想知道真相罢了!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女星宫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我会给民众一个交代的!”

“哇哇!”

大概是听懂了玉鲶夫人的话,乌鸦们哇哇的重新聚集在城楼之上,改变目标,集体对着城楼上的一个暗阁啄了起来。破阁而入后,叼上里面的东西便朝女星宫扬长而去!

民众们惶恐的看着黑压压的乌鸦群,就像一片被风推着走的乌云一样,从这头移动到了另一头。

见乌鸦群一走,民众本该是安心的,谁知不和谐的声音又蹦了出来:

“等等!乌鸦把什么叼走了?它们把鲫姥姥镇压魑魅魍魉的那东西叼走了!这下糟了,原来胡琴说的都是真的,金乌要害死我们啊!

没了那个东西,魑魅魍魉很快就会来犯,它们会冲进城大开杀戒!我们全都会死!”

也不知这句话是谁喊的,有无居心,但效果十足,民众在城楼下前所未有的恐慌了起来。

玉鲶夫人一拳砸在了城墙的石墩上,恨铁不成钢的朝着城下吼了一句:

“愚蠢!都给我安静下来,谁要是敢再制造恐慌,我就把他扔到仓库去!”

这下人群是安静了许多,但又有人开始呛声了,就像之前呛声胡琴一样:

“你有什么权利把我们关进仓库?金乌把镇压魑魅魍魉的东西叼走了,这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如果魑魅魍魉不会来犯,或消亡殆尽,我们还需要那个东西吗!”

玉鲶夫人反问。

“这……什么意思?”

“我刚才和金乌的对话你们都听到了,我答应了金乌会把真相都告诉你们,所以停止你们的猜测和无理取闹吧。”

“可笑,说半天你还是要做金乌的说客,你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而胡琴说的是假的呢。”

人群从未放弃过质疑。

玉鲶夫人坐怀不乱道:

“首先,我敢保证魑魅魍魉不会来犯。我有两个儿子,玉鲽和玉鲆。他们都是普通人,也是三足城的一份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让儿子陷入危难。

其次,我也并没有承认胡琴说的话是假的。”

这番话,胡琴可使料未及,她大吃一惊地看向玉鲶夫人,猜想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你的意思是说,胡琴说的都是真的喽!”

人群里有人质问。

玉鲶夫人突然反问:

“你们全都相信胡琴的话吗?”

人群一阵沉默,然后有几个新的声音站出来道:

“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竟会弄成这个样子,本来大家对逆日是翘首以盼的,现在却演变得人心惶惶。

金乌回来以前,鲫姥姥已经将三足城的大小事务全交给了胡琴,而后金乌一回来,便夺走了胡琴的一切。我相信胡琴今日的这番话是有私心的,但绝不是空穴来风。

玉鲶夫人,只要你拿得出证据证明你即将说的真相,就是真正的真相的话,我想我们不会至于一心去偏信一个带有私心的外来丫头的话。”

胡琴明显对此话不服,立刻反击到:

“呵呵,我带有私心?所以你们愿意相信一个说客?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她跟金乌是一伙的。”

“你闭嘴!”

玉鲶夫人瞪眼训斥她,然后接着发话:

“我之所以不承认胡琴的话是假的,那是因为她空口无凭。我同样也空口无凭,你们凭什么相信我。你们说的非常好,一切都要讲证据,谁能拿出证据,就能证明谁说的就是真的。

而且有一个比道听途说更好的验证方式,那就是自己去寻找答案。

所以我诚邀城下的各位,今晚不管有没有围猎资格的人,都随我去一趟围猎场。你们想要的答案和真相都在那,与其胡乱猜测,不如自己去寻找真相如何!”

“什么?全都去!”

城下的民众开始讨论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人群中有一两个人高声附和,情绪便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导致要去寻找真相的呼声水涨船高。

“怎么样胡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他们自己去找答案,你没有意见了吧。”玉鲶夫人问。

胡琴凑到她面前,用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说:

“虽然我不知你在打什么算盘,但你心知肚明,我说的就是真相。”

玉鲶夫人也向她凑了凑,然后在她耳边小声嘀咕到:

“我还是那句话胡琴,我并不否认你说的是真话,但你太自作聪明,任意妄为了。这事都得怪鲫灵川,是她硬生生把你带来的,你还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瞎搅和。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胡琴,不要再徒劳了,你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宿命,包括你自己。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如果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去猎场找答案,那么你也需要去围猎场找答案。”

胡琴明显脸色一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抢船大作战

胡琴明显脸色一变,深呼一口气问:

“你竟然直呼鲫姥姥的名讳,你到底是谁?”

玉鲶夫人从容一笑,正了正衣冠道:

“我是谁?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胡琴不知所云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疑惑:

“仇人!你在胡说些什么。”

玉鲶夫人忽然对她嗤之以鼻嘲讽到:

“瞧吧,口口声声说知道真相的人,其实反而最无知。你根本就不了解三足城,甚至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胡琴竟没有以口相驳,不知是觉得多说无益,还是被言中哑口无言。

“好!那就围猎场见吧!”

收起鞭子,她转身走下了城墙。

玉鲶夫人做了最后的组织工作,朝着城下挥臂高呼:

“城外的小河边已经准备好了小船,本来是只供参加围猎的人使用的,所以数量不多。现在请要去探求真相的各位礼让上船,大家稍微挤一挤,在不超过小船最大承重范围之内,平安的到达围猎场。”

“好!”

城下的群众高声应和。

“开城!”

随着玉鲶夫人一声令下,城门开启了。人群好似流水,争先恐后由城门涌了出去。

玉鲽抬头看了看城墙,正好见他娘,也就是玉鲶夫人转身时朝他勾了勾手,他心领神会的点了头。他们周围的包围圈也散了开来,但他们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擦擦冷汗松口气,等人群涌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跟了上去。

看来大家现在一心只想奔到围猎场去,再没人跟他们针锋相对。于是出城后,他们加快了脚步,跟全城马拉松似的夹杂在人群中,朝停在小河岸边的小船小跑而去。

边跑,玉鲽边说:

“现在团团不在,一条船坐咱们四个正好,我们跑在一块千万别散了,待会儿不管谁先抢到船只管上!”

魈居突然自告奋勇:

“人太多了,我看我还是跑快点先去把船给占了吧!”

说罢,还没征得谁的同意,他便迈着大长腿一溜烟消失在了人群中。这下满胜胜可显得吃力了,本来她就腿短,再加上浑身的伤及几个大包袱,让她苦不堪言。

她暗暗吐槽,这的生活真是太充满戏剧性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好好的围猎变成了马拉松不说,还给胡琴那个恶婆娘摆了一道!

他们跑到了小河边。

抢到船的已经提前出航了,还留在岸边的有不少已经为了抢占小船而大打出手。玉鲽东张西望,看见魈居真的成功抢到了一艘船,还一只脚踩在船上,一只脚跨地正在与来抢的人肉搏着。

虽然深知这个魈居是个冒牌货,是由凛变成的,但玉鲽还是被他的男子气概所折服。因为他力气大得几乎无懈可击,轻易就能将前来抢船之人推出五米之外。

“喂!我在这里,快上船!”

魈居发现了玉鲽他们,挥臂高呼让他们赶紧上船。

“谁来划啊!”

跳上船后,玉鲆傻乎乎的问。

魈居没有多想,也没给别人自告奋勇的机会,一把抓起竹竿大喊一声:

“坐好了!”

再一撑,全船人因为惯性一个后倒,小船顺利地被撑到了河中央。

“哇塞!”

满胜胜惊奇的盯着魈居,觉得他真是脱胎换骨了,但不是因为他船划得好。她知道他会划船,因为之前在林场他带她进2号坡的时候,坡顶有一个小湖,也是他撑船平稳的划过去的。

其实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这么主动,这么卖力。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做事却比以前麻溜了!

“怎么样宝贝,是不是爱上我了。”

见满胜胜在打量他,魈居乘机又向她抛了个媚眼。

满胜胜赶紧将头扭开,故作恶心状,心想这厮还变得痞了不少。

“划得真好,那掌船就交给你了白星。”玉鲽道。

魈居做了个OK的手势。

魈居站在船尾撑船,满胜胜和玉鲽坐在一排,玉鲆独自坐在船头,这样便保证了船的平稳,也方便玉鲽和满胜胜沟通。

玉鲽卸下包袱,对全船人道:

“围猎场远离三足城,以咱这个速度,至少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到。咱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我顺便将去到灯塔的计划跟你们说一说。”

满胜胜扭过头看着魈居问:

“你也要去灯塔吗?”

魈居故作深情一笑,化身为一个大暖男说:

“天涯海角,我随你去。”

满胜胜突然耳朵一红,赶紧羞涩地转过身去,心想这厮肉麻得太反常了,但心却在暖暖的扑通乱跳。

她得赶紧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来缓解这份心跳。

她对玉鲽说:“本来我想拉胡琴入伙,让她跟我们一起去灯塔,这样就不用惧怕雨噬林的魑魅魍魉了。可谁知她还是想置我于死地,从刚才在城门下的情形看来,拉她入伙应该是不可能了。”

玉鲽摸摸下巴,好像在琢磨着什么,然后摇摇头道:

“不一定,她去不去还是个未知数,就算她不去,我也能找到穿过雨噬林的办法。”

“什么办法!”

“待会儿到了围猎场,看看情况我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对你说的是整个围猎的过程,和我们去的雨噬林的方法及路线,你一定要记好了。”

满胜胜点点头,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据玉鲽所说,围猎是在海里进行的,因为他们要猎捕的是一群水下生物。所以围猎场固然是在海里的,而且是紧贴雨噬林外围的一圈悬崖的。

沿着围猎场向外海前进,绕过悬崖,便能找到一处缺口,由缺口而上就是雨噬林了。

所以他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先到达围猎场,再在缺口处会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雨噬林。

不过玉鲽也提醒到,对于围猎切莫大意,也千万不要执着。因为他们的猎物并不是乖乖束手就擒的类型,而是一群长相奇特、头脑发达、身手灵敏的生物。

所以围猎是一项很危险的活动,一旦乱战开始,切勿恋战,一定要以缺口为终极目标,想办法将船划到那会合。

当然,这一切是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进行的,所以玉鲽再三提醒,一定要小心谨慎,安全至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什么生物如此奇特

“那我们要去围猎的到底是什么生物呢?”

满胜胜问。

“海豚。”玉鲽答。

“海豚?!”

难道是憨态可掬,永远都挂着微笑,发出“咯咯咯”叫声的海豚?为什么要去猎杀这么可爱的动物呢,还搞得兴师动众的。

“为什么要猎杀它们呀?”

满胜胜心疼的问。

“因为三足城的人吃的都是它们的肉啊。”玉鲽平淡无奇答。

这回,满胜胜又将头扭过来看着魈居问:

“难不成昨晚我们吃的非常恶心的那个东西是海豚的眼睛!”

这个魈居是凛幻化而成的,他哪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吃了什么。他赶紧朝玉鲽使眼色,玉鲽点点头,才放心大胆的回答:

“嗯,是的宝贝。”

不过不答还好,一答满胜胜马上满脸狐疑:

“你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你一开始就吃出来了?”

魈居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她难不成是在试探自己?遂赶紧转移话题到:

“那、那以什么来作为围猎合格,参加逆日的标准呢?看谁杀的海豚多?还是杀的海豚大?”

对于眼前这个魈居是假货一事,玉鲽心知肚明,为了不让他继续露马角,他不敢犹豫赶紧回答:

“不是的,其实谁能参加逆日,资格是由鲫姥姥来定的。捕杀海豚,第一是为了整个三足城的口粮。其二,这是一种相互报复的方式。其三,大家都想捕到金眼,成为三足城最大的英雄。”

“报复?金眼?”

这话题很明显的吸引了满胜胜注意力,她将身子扭回去,等待着玉鲽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因为我年纪也不是很大,只是听一些长辈和我的娘亲说过,三足城的人和海豚自古就是死对头。

三足城的人以捕杀海豚作为食物,而海豚也会将在海上漂流的人拖进海里啃食。久而久之,双方之间便形成了敌对关系。人们想要获得食物,就得冒着被海豚吃掉的风险出海围猎,越不通水性和身手越差的人,就越容易葬身大海。

于是就出现了一批志愿者,他们研究对付海豚的策略,专门负责出海猎食,扛起了整个三足城口粮的大任。

当然,这么高危的劳作背后是有莫大的利益的。只要在围猎场成功猎到海豚,并把它带回三足城的人,便有资格登上女星宫甚至参加逆日。”

“哦……”

满胜胜大致明白了围猎的动机和意义,但她不懂,海豚怎么会吃人呢!

“那,金眼又是什么?”她继续问。

玉鲽也继续解释:

“金眼是一个统称。有些海豚是能幻化人形的,其标志就是它们眼睛上方有两撮金色的毛。谁能够捕捉到还未幻化成人形的金眼,或者已呈成人形的金眼,都是功勋卓越的。”

海豚还能幻化人形!好吧,在这个世界发出猫叫的东西不是猫,好端端的蔬菜水果不吃,吃什么海豚眼睛,蚂蚱蚯蚓的,满胜胜也算见怪不怪了。

“那,为什么要针对金眼呢?”她又问。

“不是金眼的海豚是没有繁殖能力的,如果能将金眼捕杀殆尽,那海豚也只有等着灭绝的份了。”

满胜胜哦了一下,乍听之下这句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细想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呢?她想了半天,觉得是逻辑上有些不对。

三足城的人既然只吃海豚,那肯定希望它能繁衍生息呀,大肆捕杀金眼让它们灭绝了,这以后还吃个屁呀!

这个道理多么浅显易懂,三足城的人怎么会傻到自断口粮呢。可玉鲽当真就这么说了,语气还有些大快人心。

不对,她琢磨肯定有猫腻。

她再次扭头想问问魈居的意见,却发觉魈居一边熟练地撑着船,一边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她浑身一麻,什么也没说,赶紧将脸扭了回来。

她用手肘着大腿托着腮,自言自语到:

“幻化人形?听着怎么这么渗人,跟聊斋似的,海豚变成人会是什么样子。”

岂料这嘟囔声被玉鲽听见了,呵呵一笑告诉她道:

“金眼变成人,你已经见过了呀!”

“见过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了。”

满胜胜想不起来。

“金眼被捕杀以后,我们会将眼睛挖出来,当做美食供应,皮也会被剥下来吃掉,但我们从来不吃金眼的肉。而是将它挂起来,作为吸引魑魅魍魉的诱饵。”

玉鲽说,说完还冷笑了一声,就像这些金眼罪有应得似的。

猫腻,绝对有猫腻。

满胜胜心想这海豚和三足城的人之间,绝不可能是互食这么简单的关系,三足城的人根本就是本着让海豚断子绝孙的念头去的。

不过经过玉鲽这么一说,满胜胜还真想起来自己是在哪见过幻化成人形的海豚了。没错,就是那个仓库!仓库顶上悬挂的,冷不丁看起来像被剥了皮的人的那些东西!

怪不得当时问玉鲽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非得故弄玄虚说来参加围猎就懂了。满胜胜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心想那哪是海豚啊,那明明就是海人啊!

“你刚才说,海豚会将人拖着海里啃食掉,能说的详细点吗?”

这回轮到魈居发问了。

玉鲽笑嘻嘻的回头看了一眼假魈居,也就是凛,毫无保留的继续道:

“毕竟海豚是在海里出没,要捕杀它们,也只有将船撑到海中间去。这些海豚聪明异常,有的金眼甚至能学人说话,它们会想办法将人骗到远离围猎场的地方,伺机将人拖下海。

我还听曾经去围猎场捕杀过海豚,被会说话的金眼骗到外海差点被吃掉的前辈说过,遇到会说话的金眼一定要做到充耳不闻。无论它说什么,都不能相信,一旦大意被它们骗出围猎场,也就凶多吉少了。”

“那它们都会说些什么啊!”

满胜胜又好奇的问了起来。

玉鲽却懊恼的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长辈并没有细说。不过你们记着就行,如果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千万不要一个人远离围猎场,远离同伴。无论金眼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满胜胜刚点头,身后的魈居却纳闷了起来:

“你刚才说雨噬林的缺口是在外海,那如果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脱离人群和围猎场去到缺口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围猎场

没错,这个问题也是满胜胜刚才意识到的。

玉鲽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已经制出了周密的应对计划,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所以他故作神秘道:

“这个嘛,见机行事吧,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到时候我想出什么计策了呢。对了白星,你已经划了很久该累了吧,换我来吧。”

魈居想了一下,便从容地将竹竿交给了他,然后坐到了满胜胜身旁。

不知是不是被魈居之前的一系列反常给弄懵了,他刚坐下来,满胜胜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魈居故意往她的身边挪了挪,跟她手臂贴合在了一块儿。

“咚咚!”

她防不胜防的又心跳了,然后赶紧朝旁边挪了挪。见状,魈居俯下身子,望着她的侧脸调侃到:

“怎么啦宝贝,害羞啦。”

说罢捏上她的五根手指头,在自己手心里使劲攥了攥。

满胜胜赶紧将手抽回来满脸通红道:

“害、害什么羞?你少胡说!”

她不明白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明明以前在林场的时候,跟林魈居也有过不少的肢体接触。在游轮游泳的时候,还是他抱着自己下水的呢,那些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现在怎么就这么不自在呢!

魈居乘胜追击继续调侃她:

“那,害怕吗?”他问。

“怕什么?”

“雨噬林啊,你怕吗?”

“当然怕啊!”满胜胜十分坦率的回答。

魈居睿智一笑,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放心吧,别怕,我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满胜胜却叹了一口气,赶紧警告他到:

“魈居,我不要你为我拼命,还有玉鲽、玉鲆、团团也是,你们都不需要拼命。你能陪着我去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你们再为我出点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所以千万不要拼命,如果遇见了危急关头,一定要以保命为主。”

大概是被她的侧颜和善良深深吸引,她话音刚落,魈居便一把扑上去抱住她,朝她的头深吻了一下,害得船失去重心差点翻了过去。

这回满胜胜可是手脚并用,不客气的将他踢到了船的另一头,指着他严重警告说:

“林魈居!我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原形毕露,你给我适可而止!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从现在起不许说恶心的话,不许对我这么亲昵,更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

魈居就像被人用枪指着一样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但脸上仍有一丝坏笑道:

“被你看出来了,我开玩笑嘛。好了好了,我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我就好啦。”

说罢马上变成一副冰山脸,生无可恋般看着船头。

满胜胜这才肯往中间挪了挪,然后两手臂交叉于胸前说: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这么厉害能打怪兽,有你一同去安心多了。”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魈居的痛处,就连玉鲽也在后面苦笑了起来,因为这个魈居再也不能打怪兽了,他的力量已经被真的魈居给抽走了。

玉鲽的估算毫无偏差,大概行进了两个时辰后,河道变宽,明显到了河流与海洋的交汇处。然后因为前方有一座大山的阻挡,河道再次变窄,只能从山体下方的一个窄洞处通过。

前方船只堆积,他们也不得不将速度慢了下来。

“过了那个洞就到围猎场了。”玉鲽指着洞说。

停船等待通过洞口的间隙,大家打开了话匣子。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今天的围猎就是他们的处女战,他们并没有见过围猎场长什么样,所以显得既紧张又兴奋。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过巨大山体下方的山洞,视线豁然开朗。

其实围猎场也就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圆形海湾,前后有两个狭窄的通道,所以当所有船只涌进来后,显得十分拥挤。

两条通道,一条便是进来的那个大山洞,可通向小河和岸边。另一条通道虽还未能过去一探究竟,想必是通往外海的吧。

穿过山洞的小船被走在最前端的玉鲶夫人和胡琴小分队的船截了下来,飘荡在围猎场的中央。

“胡琴,你可是围猎的行家,那就拜托你向咱们这些新手们,讲一讲围猎的规矩了。”

玉鲶夫人站在最前头的小船上对胡琴道。

胡琴捋捋头发,根本不屑她的安排,将沙包又扔了回去:

“你让这么多人一口气冲进围猎场,还说让他们来这找什么真相,我哪知道你要干什么,还是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见胡琴阴阳怪气的,玉鲶夫人冷笑一声回:

“你甭管我想干什么,但你得先安排工作,自打你接手三足城以来,这些事都是你在打理的,你总不能让大家就这样不得要领的在海里面漂着吧。”

胡琴甩开头发,有些忍无可忍地吐了口气,将问题抛给了团团:

“团团,你来给他们安排。”

“啊!是、胡琴姐!”

团团始料未及,反应过来后赶紧答应了胡琴。她很是紧张,但轻车熟路的给大家安排了工作。

她开始动手指挥起来。

“最后面的两组人,退出洞外!”

接到指令,走在最后面的两艘船乖乖的退到了洞外。

“现在靠近洞口且船上有网子的人,请将网的两头挂在山洞的两侧,剩下的部分垂到海里就可以了。”

“好啦!”

网子很快便被挂好了。

“那剩下的人,请将船划到悬崖四周背靠悬崖,形成一个包围圈。记住,中间和背后千万不要留缝隙。”

命令下达后,大家笨拙地将船划到了悬崖的下方,按照要求不留空隙的排列在围猎场的边缘,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如此一排列下来,确实能看到阵型已初具雏形了,但除了玉鲶夫人和胡琴的船外,还有几艘小船没有接到指令,正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团团扫视了一圈紧靠悬崖的小船们,抬手指着其中的一艘道:

“你们出列,划到通道这里来。”

那艘船赶紧出列,朝着团团这方划了过来,同时团团身后的一条船也动身朝那边划了过去,填补了那艘船的缝隙。

填补缝隙的小船上坐的是胡琴小分队的人,动作看起来十分娴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海豚谈判

“你们也出列,划过来。”

团团继续指挥。一来二去,大概有五六组出列划到了她这头的通道,当然也会有相应的船只补上这些空隙。

“最后一组……”

团团指了两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最后才将手指定格在其中一条船上道:

“最后一组,你们出列划过来。”

“是。”

撑船的人赶紧回答,然后娴熟地将小船撑了过来,撑过胡琴身旁的时候,明显被她瞪了一眼。

她转过身问团团:“你是故意指他们的?”

团团赶紧摇头道:“不是的胡琴姐,天这么黑我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他们那个位置不正好是平常我们布阵的位置么。”

胡琴看了一眼队列,还真是的,所以哑口无言地闭上了嘴。但她一直瞪着那条船,应该说是瞪着船上坐着的人。

满胜胜也毫不客气的回瞪她,直到玉鲽将船划到她身后,再也无法对视为止。

团团转过身,继续指挥刚才陆续出列的几艘船说:

“你们两艘还有你们两艘,现在划到通道的两边去,把网子捋在手里准备好,待会儿听命令,记得下网!”

所以玉鲽他们分到的任务就是守在通道口,等待命令下网子。

经过团团半天的指挥,起初在围猎场中央乱做一片的船只,现已陆续形成了一个围猎之阵。

“胡琴姐,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下命令,我就跟孔雀去做诱饵。”

团团赶紧向胡琴汇报工作。现在还没有得到指令的船只,除了胡琴和玉鲶夫人所乘的船只外,就只剩团团和她口中的孔雀的另一条船了。

“诱饵!”

满胜胜担心的嘀咕了一下,因为她听见团团自告奋勇要去做诱饵,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是吗。

不过,玉鲽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放松下来,说这对团团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她自有分寸的。

满胜胜点点头,但她依旧担心。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团团将发话权还给了胡琴。围猎正式开始以前,胡琴向大家说明了整个围猎的流程、大家的工作、及这个阵势的意义所在。

那么整个过程大概是这样的:

“围猎场不算太宽阔,但也不窄,水深恰到好处,网子下去便能通到底。所以在山洞下网的意义就是能够封住猎物的去路。

接着会有两组人员划着小船通到外海充当诱饵,将猎物大批吸引过来,通过另一条通道进入围猎场。此时,后背的悬崖就充当了天然的盾牌,能够保证猎物不从背后搞偷袭。

当数量在掌控之内的猎物冲进围猎场后,猎物来向一方的人员将迅速下网封闭通道,剩下的就是瓮中捉鳖了。”

现在,大家对自己的工作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总体来说,围猎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活动,即使有后背悬崖的掩护,也不能忽略前方的敌人。

“大家都明白了,下命令吧胡琴姐。”

胡琴小分队的其中一人道。

胡琴转过身,正给团团使眼色,示意围猎正式开始。但命令正式下达前,却被欲玉鲶夫人船上的黑衣人给制止了。

“等一下胡琴,夫人有话要向大家传达。”

胡琴无语地看向玉鲶夫人,只见她的船已向围猎场中央划去。

到达中央区域后,玉鲶夫人高举双手向大家喊道:

“在场的各位听好了,我们有的是专门负责围猎的老手,但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参加围猎来到这围猎场,不知围猎有多凶险!所以待会儿不管围猎成功与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切莫不可胡来!”

“放心吧玉鲶夫人,我们一定会大胜而归的!”

“没错,我们一定会将海豚杀个片甲不留!”

大家齐喊口号,一个比一个势在必得,但在这股高涨的围猎之情下,玉鲶夫人却面露担忧之色,重重的摇了头道:

“不!各位,其实今天我让大家来,并不是真正让大家来围猎,也不是让大家来拼命的,我们是来寻找真相的。”

“那你就别卖关子,赶紧告诉我们真相要怎么找!”

显然已经有人不耐烦了。

“谈判!”玉鲶夫人简洁道。

“谈判?和谁谈判!”人群问。

“和我们的猎物,海豚谈判。”

“什么!你疯了?和一群不会说话的东西谈什么判!”

听闻真相就是去和自己的猎物谈判,人群突然炸开了锅:

“玉鲶夫人你可别耍我们,谁都知道我们和海豚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让我们去谈什么判!”人群开始质问。

“谈判,就是你们要知道的真相之一,在场的各位当属于我年纪最大了吧,除了我,你们有谁知道为什么我们和海豚是仇敌吗?”玉鲶夫人问。

“这……”

众人面面相觑,吱吱呜呜似懂非懂,好像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呢胡琴,你知道吗?”

玉鲶夫人突然扭头问胡琴。

胡琴谨慎地摇了摇头,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用手贴着脑门儿,不知是不是有些头痛。

玉鲶夫人回过头:

“哼,罪魁祸首竟然不知道。”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赶紧告诉大家你想干什么!”

胡琴好像真的不舒服,脸色铁青的恶斥玉鲶夫人!

玉鲶夫人接着说:

“各位,待会海豚涌进围猎场之后,我恳请大家保持理智,不要屠杀它们!让我来跟他们谈判,好不好!”

“这……太疯狂了,她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耍我们吧!”

“刚才夫人不是说了吗,跟它们谈判也是我们要知道的真相之一。”

“可我怕待会忍不住怎么办!”

人群一直在窸窸窣窣的讨论着,意见分歧太多,根本就不能统一。这是军心最涣散的时候,成与不成就看有没有人能站出来统一大局了。

好在人群中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捏紧了拳头站出来制止了大家的讨论:

“别再吵吵嚷嚷的了,你们这些人一个劲嚷着要知道真相,然后跟随夫人来到了围猎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照夫人说的做呢?跟海豚谈判怎么的,我们敢吃它们敢杀它们,就不敢跟它们说话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残骨碎肉

“说的没错,我愿意按夫人说的做!”

“我……我也愿意!大不了先谈判,再跟它们鱼死网破!”

“没错!”

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一群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就容易民心所向。

取得大家的同意后,玉鲶夫人又将船退回了通道口。

“好了胡琴,你下命令吧。”

胡琴蹲坐在船上,用手捂住两耳,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她没有听见玉鲶夫人的话,致使她又喊了一遍:

“胡琴!你在干嘛,赶紧开始啊。”

可她还是没听见。

满胜胜他们的船正好是停靠在胡琴小船的后方的,见她没反应,玉鲽赶紧抽出竹竿从后面戳了戳她:

“嘿,干嘛呢!”

受到刺激,胡琴抖了一下,然后转过头:

“玉鲽?”

她真的很怪异,居然眼泪婆娑的望着玉鲽,但此刻的眼神却很温柔。

“你在发什么呆呢,赶紧发号施令啊,大家都等着呢!”玉鲽道。

反应了两秒钟,伪装也好要面子也罢,胡琴恢复了桀骜不驯的姿态,赶紧站起来指挥道:

“围猎开始!诱敌!”

接到指令,团团和孔雀互看了一眼,同时将船划到了外海。外海烟波浩渺,升腾的海雾不经意间掩盖了两人的身影,只剩两盏红灯笼如两道残阳为众人指点着方向。

万籁俱静,众人屏息凝视,目送着两人的船越划越远,最后停在了宽阔的海中央。

满胜胜心跳加速,觉得空气中弥漫的除了雾气就是紧张,团团她们的船形单影只,她不自觉为她们捏了把汗。

船停稳后,团团和孔雀又互看了一眼,再从对方眼中取得开始的信号后,不约而同地吹响了一声长长的哨子。

哨子声不停回荡,得到了海底一些奇怪声响的共鸣。魈居将耳朵贴向海面,听到了一些“咯咯”的声音。

“哐哐哐!”

团团和孔雀开始用竹竿敲击船头,声波沿着海平面传出几里之外,忽然,风平浪静的海面漾起一阵波纹,从波纹中心怂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

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脑袋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密密麻麻的浮满了海平面。

“来了!数量好多啊!”

见此景,从人群中传出了一些恐慌的声音。

团团和孔雀再次对看,相互点头在心里倒数了三秒:

“三……二……一!跳!”

扑通!

倒数至一,两人默契的将身子一歪,一头扎进了海里。不知是不是这一跳,刺激了那些浮出海面的脑袋,她们扎进海里的一瞬间,脑袋们也跟着扎了下去。

顿时,海平面变得空无一物。

所有人屏息凝神,齐刷刷望着雾气缭绕的外海,一方面担心着团团她们的安危,一方面严阵以待,纷纷握好了背后的鱼枪。

“来啦!”

玉鲽突然大喊!

团团和孔雀毫无预兆的从海底冒了出来,且已经游到了围猎场外!

换上一口气后,她们又埋进了海里,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围猎场。她们身后明显跟着一群东西,跌跌撞撞,争先恐后的也冲了进来。制造的波浪足以让所有的船只左摇右晃。

“撒网!”

胡琴突然大声喊到。

下网是满胜胜这一组的任务,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魈居和玉鲽迅速将网抄起来撒进了海里,阻断了尾随团团她们的那群东西的后续部队。

不过那些东西的冲击力相当大,竟然拖着玉鲽他们的船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玉鲽赶紧将船划回通道处,和另几条船的人一起将网子固定在通道口。

团团和孔雀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再次冒头,游到边缘随手抓了一条船便蹭了上去。

团团平安无事地登了船,见此,满胜胜算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喜极而悲,因为孔雀在登船的时候速度稍微慢了一点,居然被水下的东西活生生又给拽了下去。

只闻孔雀最后一声惨叫,黑暗中,借助灯笼的光亮,仍可以看见海面上漾出了一道血红的波浪!

“孔雀!”

团团带着哭腔呼喊,伸出手欲解救孔雀,但为时已晚。

孔雀的牺牲点亮了人群的愤怒。一艘船上的两人立刻抄起鱼枪,朝着她跌落的区域一阵乱捅,嘴里还振振有词:

“可恶!去你的,我让你吃!”

捅了几下,只见两人合力一捞,便把一个东西拽上了船。那东西上船后还在挣扎,弄得小船左摇右晃的差点没翻过去,所以船上的人员继续朝它疯狂的捅,直到它完全死透了为止。

满胜胜捏住一把冷汗,极力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因隔得太远什么也没看明白。

“畜牲啊!这水里全是些畜生,大家上啊,杀了它们!”

估计孔雀的死,给那艘船上的人员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压力,捅完那东西,船上的两人站起来开始煽动所有人的仇恨情绪,而且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共鸣。

“杀了它们!杀了海豚!给孔雀报仇!”

口号在人群中喊了开来,一时间大家都红了眼,开始喊打喊杀,并付诸实践,拿着鱼枪朝海里一阵乱捅!

见状,穿插在围阵内的胡琴小分队队员赶紧高声喝止:

“等等!快停下,这样太危险了,你们已经完全暴露了!”

可是大家都杀红了眼,没有人理会她们。有围猎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正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因为不顾一切弯腰捅向水里的时候,正是海豚轻易就能将他们拖下水的姿势。可越是没有围猎经验的人,此刻捅得越是痛快。

所以不出所料,一阵狂捅之后,人群中传出来的是一阵阵的惨叫。

“别再捅了,赶紧回到船中心背靠悬崖!”

胡琴小分队的人再次联合齐声高喊。

这下总算有点作用了,众人纷纷开始收回鱼枪背靠悬崖,并扭头望着同伴被咬掉一半后血淋淋的尸体,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人群中有人开始哭了起来,也许是现场太过惨烈,有可能是亲人朋友被海豚咬成了残骨碎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眼的滑稽

“大家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你们没有围猎的经验,这么做是很危险的。这些海豚异常聪明,它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你把身子的1/3探出船外,它们就能一口将你们拖进海里!”

胡琴小分队的人员焦急的告诫大家。

“对呀,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不许动手的吗!”玉鲶夫人赶紧补充说。

“可是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些家伙我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将它们碎尸万段。”

“没错我也是,一看见它们就来气,忍都忍不住,何况它们还杀了我们的孔雀姑娘!”

众人一唱一和,表达着自己现在无比矛盾的心情。玉鲶夫人赶紧劝解大家说:

“我知道,我何尝又不是呢,恨不得将它们碎尸万段。可若是动手了,不就跟以往的任何一场围猎一样了吗!

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是来挖掘真相的,难道你们不想明白自己对海豚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憎恶吗?”

玉鲶夫人苦口婆心,但她话音刚落,便从海底传来了一个声音:

“哈哈哈,玉鲶夫人,你之前来找我说是要谈判,现在为何又对我徒子徒孙大开杀戒呢!”

玉鲶夫人赶紧朝水里看,不卑不亢说:

“金眼,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况且是你的人先将我们姑娘拖进水里的!”

“那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吧,你是要继续谈判呢还是互相厮杀?”

“我看你别藏在这水底下,赶紧现身吧,不然怎么谈。”

“哈哈哈,那好吧。”

答应了玉鲶夫人后,那声音在围猎场下四处晃悠,然后游向了胡琴的船边,咕噜咕噜冒了几个气泡后,忽然跃起一个身影,一蹭便上了胡琴的船。

胡琴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浑身光溜溜皮肤呈蓝色的人及不害臊的劈叉坐在了自己的船头上。

这人劈叉的方向不偏不倚的正对了满胜胜,满胜胜见他上有一双金色的大浓眉,下有……

“哎呀妈呀!”

满胜胜赶紧捂住了脸!

不是和海豚谈判吗?怎么会从水里钻出来了个死变态,浑身光溜溜不说,还不要脸的在这玩劈叉。

魈居再帮她把了一道关,用自己的大手掌叠上她的手将她的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然后对着一丝不挂的这个人道:

“死变态,赶紧转过身去!”

此人合拢双腿,怡然自得说:

“别那么害羞嘛,我又不是真的人。”

说罢,他抬头望了一眼胡琴,接着大喜过望的站起来一把捏住胡琴下巴道:

“哎哟,这谁呀!这不是成天梦想着飞黄腾达的打渔女柳胡琴吗!”

“放开我!你是什么东西!”

胡琴慌乱的打掉了他的手,一脚没踩稳,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差点没跌进海里。好在玉鲽反应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拽到了自己船上。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亲自送你下黄泉的东西。”那人摇头晃脑道。

胡琴呼吸急促,不停打量眼前这个变态,及他头上的那两条显眼的金色眉毛。

“你是……金眼?”她恍然大悟。

“哎,这就对了嘛,你怎么能把自己的仇人给忘了呢。”

胡琴咬牙切齿,身体一阵阵抖动,好似正在回忆什么令她气愤的事。

此时,玉鲶夫人突然插了句嘴:

“哼,全都是些孽缘,金眼你别不觉羞耻的坐在那,还是回到水中去吧。”

原来他就是玉鲽之前说过的,谁能猎捕到就是三足城的英雄的金眼。

金眼无奈的耸耸肩,调侃玉鲶夫人到:

“老太婆,是你让我出来的,现在又让我回到水里去,如果不是我有心想了却这段孽缘,看我不把你的脖子给咬下来。”

说罢,他龇牙咧嘴,露出四颗又大又长的獠牙!但恐吓归恐吓,他还是乖乖地游到了水中间,将身体藏在水下,只将半边头露了出来。

“我这样你满意了吧。”他吐着气泡道。

满胜胜挪开魈居的手看着金眼,觉得这人的性格还蛮好玩的,跟个滑稽演员似的。

“金眼,其实我今天来,是代鲫姥姥来问你,愿意助她一臂之力来完成逆日吗。”玉鲶夫人说。

“鲫姥姥……谁啊?”

金眼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别装了,鲫灵川。”

“哦!她啊……嗯,不要。但如果是小乌鸦亲自来找我的话我就答应。”

金眼挖了挖鼻孔说。

“金乌来不了,不过我来也是金乌的意思。”玉鲶夫人答。

挖完鼻孔,金眼认真的搓了搓手指,拱拱嘴忧愁着道:

“哎……这小乌鸦说不来就不来了,以前她可爱停在我头上蹭来蹭去了,我这光秃秃的头顶就是被她蹭得寸草不生的。”

“噗嗤!”

太滑稽了,金眼光秃秃的头顶和幽默风趣的谈吐,惹得满胜胜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这一举动引起了金眼的注意,金眼平稳地将头以45度角扭过去,像狗一样朝她使劲嗅了嗅,结果打了个喷嚏说:

“我闻出来了,这个姑娘跟你们的味道都不一样,还有她旁边的小哥也是。”

满胜胜和魈居互看了一眼。

“姑娘,你觉得我好玩吗?”金眼问。

满胜胜没有回答。金眼又接着说: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我模仿过很多人,开心的不开心的,善良的暴力的。姑娘,你是哪一种?”

满胜胜眨着眼睛想了想,她心中是有答案的,但她什么也没说。所以金眼又挺出鼻子嗅了嗅:

“你不说我也闻出来了,你是直率型的,而她是别扭型的。”

说罢金眼指了指胡琴。

胡琴还是一脸难受,而且不停的捂着头。

“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测试一下。”

说罢,金眼对着水下吹了个哨子,一只深蓝色的海豚冒着泡泡将脑袋挺出水面,游到了满胜胜的船舷边。

“原来真的是海豚啊!”

满胜胜喜笑颜开,一直以为大家猎捕的海豚跟她想象中的海豚应该不是一种生物,毕竟海豚憨态可掬,怎么可能吃人这么残暴呢。

不过,她现在看见的刚从水里冒出来的,的确是一只深蓝色的挂着笑容的普通海豚。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了眼前这个光滑的小家伙的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虚不虚伪

“哎呀,滑溜溜的真可爱。”

满胜胜最喜欢样貌可爱的东西,只顾着跟小海豚玩耍,不知不觉将身子探出了船舷外。

魈居谨慎地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睛直摇头。

然后,海豚游到了胡琴这一侧,同样将可爱的脑袋探到船舷边,还用长长的嘴轻敲了一下船舷,小船晃动了起来。

胡琴的反应与满胜胜截然不同,她的眼神很警惕,根本就不敢靠近海豚。

海豚又将身体向上耸了耸,直接将半边身体送进了小船,但之后什么也没做,只是趴在船里面带微笑的凝望胡琴。

胡琴呼吸急促了起来,与海豚相互凝望了几秒后面露惧色,身体向后一退,举起一支鱼枪毫不客气的朝它刺了去!

“诶你干嘛啊!不许伤害它!”

满胜胜反应快,大叫着奋不顾身扑向前去护住海豚,却被魈居一把拉了回来。刚直起身就闻见胡琴的鱼枪啪嗒一下打歪在了船舷边上。

满胜胜吓得冷汗直冒,这才意识到自己瞻前不顾后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不是魈居反应快,定就死在胡琴的鱼枪下了。

海豚离开了船舷,但没有潜入海里,而是退到离小船稍远的地方继续直溜溜的盯着胡琴。

胡琴也没给自己喘息的空档,抄起鱼枪准备发出第二轮攻击,但已有人比她迅速,冷不丁从她头顶射出一支鱼枪。如果不是海豚精明地潜入海中,定被这支鱼枪扎成了串!

这支鱼枪是玉鲆射出来的,事后,玉鲽赶紧将他拿下,狠狠的批评了他。

“胡琴玉鲆,你们两大胆,怎么还敢动手。”

玉鲶夫人也赶紧斥责了两人。

但为时已晚,在她话音刚落之际,海面突然咕噜咕噜冒起气泡,随之密密麻麻从底下探出一群脑袋,“咯咯咯”的在暗处低吼。

“遭了,它们聚集起来要开始吃人了!”

不知是谁在围阵之中喊了起来,搞得人心惶惶,全都举起鱼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金眼刚掏完耳朵,吹吹小指头再无语的拍拍水面,像哄小孩似的说:

“好啦好啦都沉下去,真是的,一个比一个浮躁,就你们这样的还怎么谈啊。”

见状,玉鲶夫人也赶紧安抚自己人道:“都给我放下鱼枪,不许轻举妄动。”

众人面面相觑,再朝海里看了看。海豚们停止低吼乖乖沉了下去,他们也慢慢将鱼枪放了下来。

“金眼,我们无法跟你的徒子徒孙交流,你一定要控制好局面,这样我们才能谈下去。”玉鲶夫人道。

金眼又开始掏起了另一只耳朵:

“得了吧老太婆,需要什么交流,明明是你的人不分好歹先对我徒子徒孙动手的。”

说罢,他专注的吹了吹手指,然后朝着满胜胜的方向游了过去,边游边说:

“我早就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下去了,放心吧老太婆,今天我就是来祝你们一臂之力的,不过我现在对这个姑娘很感兴趣。”

金眼在满胜胜的船舷边停了下来,单手撑头蹭在上面开始搭讪:

“哈喽,美丽的姑娘。”

“哈……哈喽。”

满胜胜动动手指头,勉强也跟他打了个招呼。魈居看起来一脸不爽快,赶紧将满胜胜的手掰了回来。

打完招呼,金眼又开始挖起了鼻孔怪声怪气的说:

“所以说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除了喜怒哀乐外,还有善恶之分。姑娘你是个善良之人,但是你很虚伪。”

“哈!我哪里虚伪了?”

一听有人侮辱自己的形象,管他是变态还是怪物,满胜胜终于忍不住还嘴了。

“因为你喜欢可爱的东西,我才让我可爱的小徒孙去接近你,但一开始如果出来的是这家伙的话……”

金眼说。并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海面,一只海豚又冒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海豚比刚才那只要丑陋得多,不,满胜胜认为已经不能将它称作海豚了。因为它眼睛向外突出,像金鱼一样。除了头部,脖子以下竟长出了类似人的四肢,呈现出半人半鱼的状态!

“好恶心!好可怕!”

满胜胜不自觉在心里喊了句恶心,捂住嘴朝后退了退,生怕它靠近自己。

“哈哈哈,看到了吧,如果一开始出场的是这家伙,你就不会奋不顾身的去保护它,反而巴不得胡琴一枪将它射死吧!”

金眼哈哈大笑道。

原来金眼说的虚伪是这个意思,满胜胜算是明白了,但她不服气:

“这是人之常情啊,人们都喜欢美丽可爱的东西,的确是会以貌取人。但有的东西虽然样貌丑陋,只要没有害人之心,我又怎么会支持胡琴杀了它呢!”

“这都是你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人的思想跟行动往往是不一致的,即使再用思想约束自己,你的行动还是会逃避或者选择让那些丑恶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消失。”

金眼突然义正言辞。

好吧,这个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何必跟一个是人非人的东西去讨论人是否虚伪呢。照他的说法,世界上就没有不虚伪的人。

满胜胜懒得跟他理论,闭上嘴坐在魈居身后一言不发。

金眼放开船舷,仰面朝天自由泳,自说自话又游回了围猎场中心:

“我曾经自由自在遨游在大海,却不想有一天因为我这两撮怪异的黄毛,惹来了杀身之祸。

人也是这世界上最残暴的生灵,你们不仅虚伪以貌取人,当有利可图之时,便会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然后在自己伪善的思想中遨游,寻求一时的心理安慰,所以你们永远都是一群思想不能束缚行动的骗子。我说的对吧,柳胡琴姑娘。”

听完金眼的话,胡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玉鲽赶紧帮她拍拍背,却发现她全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好吧老太婆,我玩够了,你要怎么谈?说吧。”

玉鲶夫人没有做声,只是十分不悦的瞪着金眼。金眼本在水里悠然自得的仰面朝天挖着鼻孔,见她生气了,不得不将态度放得稍微严肃点:

“好吧好吧,我不闹了,正儿八经的开始吧。真是的,我还以为要面子是人类的专利,原来你也搞这一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是想要那个东西

“256328384本书群号。下面正文。”

玉鲽勾住胡琴的肩膀,不停帮她拍着背:

“你还好吧胡琴,振作一点。”

玉鲶夫人转过头瞪着玉鲽:“玉鲽,你小声点。”

然后一直蔑视胡琴,直到把头转回去为止。

玉鲶夫人应该很讨厌胡琴,也可以说是憎恶,从她眉眼间不时露出的冷漠便可看出来。

满胜胜回忆了早上自己在玉鲽家院子里偷吃的情形。当时,她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现在想来,说话之人就是玉蝶和他的娘亲玉鲶夫人了。

当时,玉鲶夫人为了胡琴的事还朝玉鲽发脾气了,并下命令让玉鲽跟胡琴划清关系,不许再有任何牵扯。

玉鲽和胡琴应该是旧相识了,而且关系应该是非同一般的,至少在玉鲶夫人三番两次的明示和暗示下,他依旧明目张胆的关心胡琴。

“啧啧,恋爱的味道啊。”

满胜胜正一心思考着这两人的关系,魈居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满胜胜赶紧扭头过去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你少胡说,早上我们从女星宫出来的时候,胡琴还拿鞭子抽玉鲽来着。”

魈居不赞同的摇头,并不正经道:

“打是情骂是爱呀宝贝,你成天跟我在林场拌嘴,我不也一样喜欢你吗。”

满胜胜又是浑身鸡皮疙瘩,叉着腰怒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正经点,不许再开玩笑了吗!”

“我说了安静点!”

玉鲶夫人发火了,满胜胜赶紧闭了嘴。

“咳咳。”

玉鲶夫人清清嗓子,正了正衣冠,一副谈判正式开始的样子:

“金眼,我答应了在场的各位要告诉他们真相,所以带他们来到了围猎场。其一,我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和你一起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恨,停止一切杀戮,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的意思呢?”

金眼神游似的到处乱看,软绵绵的随口哼了一句:

“哦……把你的其二也说来听听。”

“其二,如果你答应帮我们完成逆日,我今天就得把那个东西带回去。”

听完其二,金眼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玉鲶夫人处:

“嗨,卖了半天关子,其实就是想要我的那东西呗。我答应助你们进行逆日,不过我可不准备把东西交给你们,再说了,要交也是你们交给我呀。”

“为什么?”玉鲶夫人问。

“因为我的比你们的多,比你们的大呀,哈哈哈。”金眼笑了起来。

此时人群窸窸窣窣的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啊?什么东西?什么意思啊,真磨叽……”

玉鲶夫人看了一眼人群,又将头扭回来朝金眼道:

“你的果真比我们的大?”

“那是自然,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有了这个小姑娘,你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东西。”

说罢,金眼指了指满胜胜。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小乌鸦把城门上的东西给抠下来了,难道你们就不怕魑魅魍魉乘机来犯吗?”

“那你就是承认魑魅魍魉是你们搞的鬼了?”

“哼哼,狡猾的老太婆,是又怎样?那还不是你们造的孽吗。”

金眼就这样和玉鲶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大家是云里雾里,不得要领。

金眼继续说:

“我感觉到了,那个东西你带着呢。怎么样,把它交给我,你说的其一和其二,我都答应。”

金眼勾勾手指,声音和表情都充满了诱惑力。

玉鲶夫人死盯着他踟蹰了半天,手在背后掏来掏去。

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难道玉鲶夫人真的带着吗,众人屏息凝神,都想看看夫人能从背后掏出什么个宝贝来。

接着,玉鲶夫人真的从背后掏出来了一个东西。此东西用黑色的绸布包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挺宝贝的。

看见此东西,金眼明显才开始认真起来,再也不一副神游四海爱理不理的样子,脸上写满了兴奋:

“好极了,给我吧。”

金眼一脸贪婪的朝玉鲶夫人游了过去,夫人也慢慢解开黑色的绸布,将里面包裹着的,形似陶器碎片的东西捏在手上,慢慢递过去给金眼。

金眼专注极了,他眼里此刻除了夫人手上的这块东西外,别无它物。

金眼已经能用手指碰到这个东西了,玉鲶夫人真的就这样轻易的将东西拱手相让吗?

“等一下!”

夫人突然将手抽回来背在自己背后,金眼明显很是不悦。

“老太婆,你要耍什么花样?”

玉鲶夫人蹲下来,表情毫不含糊的跟金眼对视:

“交给你之前,告诉我,魑魅魍魉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眼邪性一笑道:

“我听说,你们三足城有一个仓库,是专门用来诱杀魑魅魍魉的,这个仓库是在你的提议下,鲫灵川点头的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你是仓库的总管事,我以为你知道呢。”

“仓库建立之初,我试过很多东西,最终发现只有你们海豚的尸体,才会顺利的将魑魅引进仓库。”玉鲶夫人道。

“你们的确通过这种方法在这几年时间内猎杀了很多魑魅不是吗。”金眼说。

夫人摇摇头:

“看似是这样,可最近我发现,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徒劳的做无用功,其实我们并没有杀掉任何一只魑魅,我们在白费力气,在浪费时间,在被人当猴耍。所以我关闭了仓库。”

“哦是吗,真稀奇,夫人何不说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金眼开始有些阴阳怪气的了。

围猎场此刻就像没了活物一般,静得听不见任何一个人的呼吸。大家似乎都变成了空气,紧张地凝聚在金眼和玉鲶夫人周围,窃取着他们哪怕听不懂的任何一个字眼。

玉鲶夫人回答金眼:

“一开始,我们以为魑魅是喜欢吃你们海豚的肉,才进到仓库的。而为了保证肉质的新鲜,我们也将已经风干或腐烂的肉,转移到仓库旁边的另一座建筑,来星楼去。

不过,久而久之我发现,原来魑魅进入仓库并不是想来啃食海豚肉,因为那些尸体上,直至腐烂被扔到来星楼都没有一个咬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磕到底

“所以,它们根本就不是来猎食的,是来找东西的。”

“找东西?找什么,你们是偷了人家的衣服,还是偷了人家小孩啊。”金眼故意好笑到,但声音明显发虚。

玉鲶夫人也跟着冷笑一声说:“我们三足城有一个门禁时间,也就是子夜一点,届时会全城熄灯,所有的百姓不许出门。而后子夜一点到凌晨的四点就是我们诱杀魑魅的时间。

起初我很纳闷,为什么进入仓库以后,总是会有那么一些魑魅眼睁睁放弃新鲜的海豚肉不吃,转而通过过街楼,不约而同的涌向来星楼,去捡食那些已经腐烂的尸体呢。

而且,据我安排在来星楼专门诱杀魑魅的人交代,魑魅进入来星楼后,其实并不会去啃食那些腐烂的尸体,而是像游魂一样四处游荡。

所以,综合尸体上没有咬痕和魑魅怪异的举动来看,我断它们是在找东西。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些蹊跷,证明我们诱杀魑魅是徒劳的,它们根本就不会被消灭,甚至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

于是乎,在三年前我们金乌回来,将我手里的这东西的其中一部分镶在城门上后,有效的镇住了魑魅魍魉,我才渐渐停止了诱杀魑魅的活动,关闭了仓库。

那么,现在还请金眼你告诉我,魑魅到底是在找什么呢。”

玉鲶夫人故意将问题抛给了金眼。金眼哈哈一笑:

“哈哈哈,没错,它们的确是去找东西的。”

“找什么?”夫人质问。

“找皮囊。”

玉鲶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阴影突然重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些个魑魅其实根本就不吃人,但它们会把人杀死以后掏空内脏,留下一副空皮囊对吗。”

“没错,其实你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之后放在仓库的诱饵,全都是被你扒过皮的不是吗。”金眼道。

“魑魅既在寻找海豚皮,又在寻找人皮,它们这是要做什么。”夫人问。

“要做什么?当然是为了回来找你们复仇啊。你看……”

金眼又用手指点了点水面,之前让满胜胜觉得恶心的那条,似人非人的海豚重新从海底冒了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剩下的事还是让我来跟你们说明吧,省得你费神的乱猜。”

说罢,金眼让那只丑陋的海豚游到了自己身边,摸摸它的头再摸摸它蓝皮肤上显眼的两撮黄色的眉毛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足城,死活要将我这些人形的徒子徒孙们扼杀殆尽的原因。你们知道人形的海豚聪明,行动敏捷,还能水陆两栖。

如果哪一天,等我的徒子徒孙全都进化成了人形,那还不得组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将你三足城杀个片甲不留,吃个精光啊。”

“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对吗?你刚才提到了进化,而你人形海豚的数量越来越多也是有目共睹的。

它们的出现和增长的速度简直是太突兀了,根本就不能算进化,而是你使用了那个东西,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吗!”玉鲶夫人怒问金眼。

金眼露出四颗獠牙,面容扭曲地继续笑着答:

“阴谋?谈不上,我只是偶然间得到了那个东西做了个试验,试验成功了而已嘛。要说到阴谋,你们鲫姥姥才是真正的阴谋家啊,早就有这个东西了,你们不都是她的试验品吗。”

金眼的话让人群又炸开了锅,玉鲶夫人赶紧进行安抚,让大家稍安勿躁,并告诉大家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如果还想继续挖掘的话,就要做好心灵支离破碎的准备,如果谁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

安抚过后,现场充满了惊愕的眼神,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金眼,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口口声声所谓进化了的这些人形的徒子徒孙,难道是我三足城遇害之人,和你海豚,还有魑魅魍魉的结合体吗!”玉鲶夫人头顶虚汗问。

“啧啧啧,你怎么还在猜测?我刚不是说了我会告诉你们一切,让你不要乱猜了吗。”

金眼一脸失望道。

玉鲶夫人憋着一肚子的气,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自己洗耳恭听。

金眼打了个呵欠:

“啊哈……

说实话,我从来没觉得这个东西这么好用过,也一直崇敬鲫灵川,觉得她真是法力无边,能将你们一个个创造出来。

我一直在想啊,要是我的徒子徒孙们也能幻化人形,建立一个类似三足的文明国度,学着人类去创造,去劳作,去享受那该多好。

不过眼下,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而且我再也不会去羡慕鲫灵川了。因为我终于知道她根本不是法力无边,而是一个借助那东西的力量登上王位,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

如今,我手上也有那个东西,而且比你们的大,比你们的多。说实话,我今天答应你来谈判,其实就是冲着你手上的那块东西来的,只要你肯把那块东西给我,那一切都好说。

真相,你们想听多少我就说多少,逆日,想要我怎么帮忙我就怎么帮,只要你把东西给我。”

金眼将手朝玉鲶夫人伸了去,身体也慢慢的耸出水面,故意露出他的四颗獠牙。

玉鲶夫人感觉到了一股渗人的压力,使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但她仍努力做到临危不惧,死守着后背那块金眼想要的东西。

“金眼,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魑魅魍魉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些人形海豚到底是怎么来的。”

玉鲶夫人这是要跟他死磕到底。

金眼慢慢退了下去,拍拍自己的光头,几乎将五官扭在一块儿的看着玉鲶夫人道:

“哎呀,老太婆你好烦呀,我都说了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来来来赶紧给我。”

“你少来了,既然是来和谈的,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你不回答我的问题,至少也得把你那块比我们大比我们多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啊。”夫人小心谨慎道。

金眼想了一想:

“那好吧,我金眼也不是小气之人,在座各位瞧好喽!”

说罢,金眼打了个响指,便从水里七七八八的冒出了几只海豚嘴、金鱼眼、类似人身的四不像海豚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种子再现

金眼又打了个响指:

“来,把那宝贝拿出来,让咱们这些想知道真相的死对头见识见识。”

“是……”

其中一只人形海豚咬字不清的答。

紧接着,只见人形海豚们围成了一个圈,然后哼哼唧唧的就像便秘一样,正努力的将海底某个东西向上托举,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

玉鲶夫人头顶大汗,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们,心想难道真让金眼捷足先登,找到了那个东西?!

不只是玉鲶夫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几个人形海豚身上,包括胡琴和满胜胜他们。

满胜胜一只眼睛失明,视力本来就不太好,那几只海豚又正好在灯光最弱的地方,致使她不得不将身体探出船舷凑近去看。

她向外探了探身子,张着嘴巴看得很费力,且明显感觉小船晃了几下,以为是自己扑的太用力了,赶紧将身体向船里收了收。

不过身子收回来后,船还是继续摇晃,而且越摇越厉害。

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朝船舷处看了看,谁知刚低头,眼神便撞见两只海豚游到了他们船底,小船剧烈一晃随之倾覆,跟倒垃圾似的将他们掀进了海里!

事发突然,入水前,他们不约而同惊叫一声,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使得众人纷纷扭头,却只看见一条如锅盖般倒扣般在海面上的小船,和一圈圈白色的波浪。

与此同时,那几只人形海豚终于将手抬出了海面,玉鲶夫人赶紧将注意力收回来,却发现自己被金眼摆了一道!

海豚手里根本空无一物,倒是金眼已快速游向倒扣的小船,将落海的其中一人拖到了围猎场中央。

金眼抓住了胡琴!

“哈哈哈,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啊!”金眼叫嚣。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积怨!”胡琴挣扎着问。

金眼双手将她举了起来,然后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应该是抽下了她的鞭子,便随手将她又扔回了海里:

“积怨?积怨可深了,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放心吧,我就只想要你这鞭子。”金眼得意洋洋道。

“金眼你个大骗子!你根本没有那东西对吧!”

玉鲶夫人歇斯底里的朝他吼到。

金眼哈哈大笑:“谁跟你说我没有,那是我的镇水之宝,当然得小心谨慎了,万一你以和谈的名义欺骗我,等我那宝贝一出水,你们集体上来哄抢怎么办。”

玉鲶夫人怒不可遏,感觉自己狠狠被耍了一通:

“那你抢胡琴的鞭子做什么!”她问。

“做什么?我说老太婆,你们也太不识货了,就这么个宝贝东西成天在你们三足城进进出出的,你们都没发现?”

说罢,金眼龇出獠牙对着鞭子就开撕。

“你把鞭子还给我!”

胡琴更是怒不可遏,而且勇气可嘉,也不知她从哪捡了一支鱼枪,三两下便游到金眼跟前朝他狠捅了一把!

可惜金眼在水里所向披靡,没等胡琴碰到自己半分,就已反手掐住了胡琴的脖子,将她拎出水面半尺高,龇牙咧嘴道:

“哎呀呀,刚才还在问我,我们之间有什么积怨,现在就急着来捅我了。怎么,难道是你想起来了?你要是没想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又让我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一想到那一天,我就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对我说,现在就是个复仇的好机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如何!”

胡琴被捏得脸通红!四肢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反抗,在半空中拼命的挠着!

“胡琴!”

玉鲽从海底翻涌上来,见胡琴命悬一线,大喊一声便抄着鱼枪朝他们游了过去。见玉鲽前来救援,金眼故意将胡琴一扔,让他们两在海里撞了个正着。

金眼好似并不想,或根本没工夫对付他们,扔掉胡琴,他继续啃着鞭子。见状,玉鲶夫人明显大大的松了口气,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玉鲽:

“你们几个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赶紧爬到船上去,这水里全是海豚不知道吗!”

“好了好了,别那么紧张啊,我的徒子徒孙今天肚子不饿,没空吃他们。”

金眼一边啃着鞭子,还一边不忘调侃玉鲶夫人。

“满胜胜!你在哪?”

魈居浮出水面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满胜胜的所在,他知道她不会游泳,心想她已经不知慌乱的喝了多少口水了。

“我在这边。”

满胜胜的回答听起来很轻松,很清晰。

太好了她没事!魈居松了一口气的扭过头,发现她正轻松的浮着水。魈居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问: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不久之前,这的海都被我兜了一圈了。”满胜胜答。

“到底怎么回事啊!”

“哎呀别问这么多了,你能先把船翻过来吗?我感觉这水里老有东西在戳我的脚!”

满胜胜诚惶诚恐,并且踩水的频率越来越快,的确有东西在戳她的脚!

魈居遵命的赶紧将倒扣的船翻了过来,才翻好,满胜胜就跟踩了弹簧似的从海里一跃而起,画了一条短促的抛物线,直接飞进了船里!

“你搞什么啊!”魈居赶紧问。

满胜胜坐起来懵里懵圈的看着海平面说:

“我不知道啊,有东西把我给拱上来了!”

说罢,她看见一只蓝色的海豚默默的潜回了海里。

“是它,是之前那是可爱的小海豚顶我上来的。”她指着海豚激动的说。

“哈哈哈,看来我这小家伙挺喜欢你的,它觉得你是个善良的人。”

金眼冷不丁插了句嘴,看来他已大功告成,胡琴的鞭子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玉鲶夫人十分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干什么金眼!”

“哈哈哈,我又收集到一块了,你们当真不知这丫头的鞭子里镶了那个东西吗!”

“那个东西!难道……”

玉鲶夫人惋惜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她这才恍然大悟,但已经让金眼捷足先登了。

“哈哈哈,快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金眼狂笑着炫耀他的收获,但笑着笑着,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问。

满胜胜朝他手里看了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金眼手里的东西,绝对是龙天炎交给她的种子不会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厉害角色

不过,世间万物多有相似,兴许金眼拿到的种子跟龙天炎交自己的毫无关系也说不定。

满胜胜这么想,并被魈居打了岔:

“别发呆,赶紧让开!”

魈居朝她扇手掌并一声令下。

“哦哦!”

满胜胜赶紧挪开身子,以便魈居爬上船。

“玉鲆,来!”

玉鲆还在水里挣扎,挪到船头,满胜胜赶紧向他施以援手,将他费力的拖了上来。然后还没松口气,身旁又传来了一声呼救:

“红星,赶紧帮帮忙。”

呼救声是玉鲽的,满胜胜没有多想,转过头便把手伸出去,还正好拉到了一个人的胳膊。

她以为胳膊是玉鲽的,所以卯足了吃奶的力气将他向上拖拽,但仔细一看后,才发现自己拉的人原来是胡琴。

满胜胜怒目之,狠狠的摩擦座牙发出咯咯的声响。她恨胡琴,因为胡琴三番两次陷她于危难,甚至想将她置于死地!

所以满胜胜愣了一秒钟,心情五味杂陈,且明显松了松力道。

不过她不会放弃对胡琴的救援,因为人命关天,千万不可在这紧要关头胡乱置气。所以她咬咬牙,憋着一口劲,在玉鲽的“推波助澜”下将胡琴拽了上来。

“来玉鲽!”

满胜胜接着将手伸向玉鲽,不过魈居已经在救援了,正将玉鲽往船上拖。

金眼注意到了他们的相互救援,不知出于何目的,抬手轻轻一挥,召唤来了几头海豚哈哈大笑说:

“洗澡啦!哈哈哈哈!”

海豚轻轻一拱,小船再次翻进了海里!

“金眼,你三番两次将我的人翻进海里到底想干什么!”

玉鲶夫人发怒了。

金眼做了个鬼脸耸耸肩答:

“干什么?无聊嘛。你看柳胡琴那落魄样,不觉得大快人心吗。”

“你……”

“死变态你找死啊!”

玉鲶夫人正回答金眼,不过刚吐出个“你”字,就被魈居狠插了一句嘴!

金眼明显脸露不悦之色,龇牙咧嘴转过头,见魈居气势汹汹从水里冒了出来!

“杀了他。”金眼咬牙道。

接到命令,两只人形海豚也来势汹汹从海里一跃而起,露出獠牙朝魈居一扑而去!

魈居明显已被激怒,狠咬腮帮子,眼如夜鹰般犀利的跟随着海豚的动向。并迅速挥出拳头,像两记千斤重锤一砸一个准,直接将海豚打出十米开外!

在场只要是目睹了这一瞬间的人,无不对魈居的拳头面露佩服之色。

魈居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明显也在吃惊刚才那两记重拳的力道。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随即瞪眼看着金眼:

“这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把你手里面的东西交给我!”魈居伸手对金眼道。

金眼还在发懵,但立刻看着手里的种子阴险狡诈的笑了起来:

“对呀,我还在纳闷藏在胡琴鞭子里的这个东西,为什么不是那个东西!不过看见你的反应,我算是明白了。这虽然不是那个东西,但它们拥有同样的力量,发出来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所以我才会弄错。

幸亏你提醒了我,我差点随手把它给扔了,哈哈哈哈!”

金眼昂头张开嘴,像吃巧克力豆一般用食指和拇指拈起种子,显摆地往自己嘴里送,好像要将它吃下去。

魈居抖了抖眼皮,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敢!”

话音一落,金眼整个人竟僵住了,手指停留在嘴边,像被人点了穴道或施了定身魔法似的动弹不得。

金眼冷汗乍起,斜视魈居问:

“小子,你还有这能耐,你是何许人!对我干了什么!”

魈居没有回答,而是从容的向他游去,并威胁他道:

“你要是敢将我的种子吃下去,我即刻拧下你的头,放火将你的子孙全烤成海豚干。”

“哈哈,好大的口气,看来,这种子真是个好东西呀!”

金眼确信自己得到了一个宝贝:

“到嘴的种子我怎么可能拱手相让呢?你以为我没办法将它吃下去?”

说完,金眼歪嘴狡猾一笑,将全身的力气和注意力放在了两根指尖上,成功地将手指分开了几毫米。

种子从指尖一划而下,顺势掉进了他嘴,只闻他喉咙咕咚一声,种子便顺着食道成功的进入了他的胃。

“好家伙!受死吧!”

魈居目标直指金眼,金刚怒目朝他挥拳相向!

吞下种子,金眼不仅行动自如,并怒吼一声以缓解从胃里迸发至全身那无懈可击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回换做金眼反击了,他不遗余力朝魈居反拳相向,将魈居轻易打得鼻血四溅,整个人如高空抛物般被砸回翻船处。

见状,两只人形海豚冒出水面,一前一后将魈居拖进海里,像鲨鱼绞杀猎物般张嘴便对其进行撕咬!

“魈居!”

满胜胜大喊一声,也顾不得许多反身潜入海中,试图将魈居给捞上来。但她扑了个空,而且不知怎么回事的,看见魈居身体一转,迅速扯出一块黑色的东西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失去了猎物,两只海豚也反身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游了开去。

满胜胜随即折返挺出水面,刚冒头就听见金眼大发雷霆斥责两只海豚到:

“废物!竟然让他给跑了!”

“好了金眼,你闹够了没有!”

玉鲶夫人也沉不住气,在远处的小船上喊了起来!

金眼咬牙切齿,责难玉鲶夫人道:

“那小子是什么人?你带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过来,我看不是来和谈的,是来抢东西的吧!幸好我没把我那东西真的拿出来,否则早就让你们这群强盗给抢走了!”

“强盗是你!把东西吐出来还给我,金眼!”胡琴突然插嘴到。

金眼有些应接不暇,刚朝玉鲶夫人发问完,现在又扭头过来瞪着胡琴:

“还给你?那你就进我的胃里找吧!”

说罢,摆出了对付胡琴的姿势。

胡琴见状,赶紧从身后抽出一支鱼枪,并反身爬上小船。玉鲽也跟着爬上船与她同仇敌忾,满胜胜则爬上了另一条小船,并四处搜寻者魈居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煽风点火

“金眼,你一直叫我柳胡琴到底什么意思?”

胡琴质问金眼,并跟玉鲽一块模仿猎豹伏击的姿势,紧贴小船,以防再次被掀下水。

“什么意思?回去问鲫灵川去吧,不过估计你也没这机会了,我现在就来吃了你!”

金眼吐着舌头朝胡琴游了过去。玉鲶夫人望了一眼玉鲽,赶紧呵斥到:

“金眼胡琴,你们两都给我适可而止!”

局面有些剑拔弩张不受控制了,玉鲽现在跟胡琴是一条战线,玉鲶夫人对儿子的“迷途不返”是又痛心又担心。

金眼以一副厌倦不已的表情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转身指着玉鲶夫人:

“啰里啰嗦,啰里啰嗦的。老家伙,就是你磨磨唧唧的老不肯把那东西交给我,才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我看,你别在那啰嗦了,也下来洗洗澡吧!”

金眼动动手指,命令海豚掀翻了玉鲶夫人的小船,她姿势十分难看的跌进了海里。

见状,玉鲽和玉鲆大喊:

“娘亲!”

众人也大喊:“夫人!”

“可恶!”

人群齐喊,并纷纷抽出鱼枪摆好战斗姿势,为玉鲶夫人抱不平。

见状,金眼不知所谓的哈哈大笑起来道:

“哈哈,都沉不住气了,那就大干一场吧,像之前一样!孩儿们出来吧,晚餐时间到!”

说罢,突然从海底传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咯咯声,就像恶魔在窃窃私语,亦或偷笑。然后随着海底一阵足以将船只全部颠覆的暗潮翻涌,海面开始大规模的冒起气泡。

玉鲶夫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小船,还没歇上一口气,便立刻站起来朝金眼怒喊:

“金眼,我看你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根本没有和谈的意愿对吧!”

然后随手将藏在自己背后,金眼一直虎视眈眈的那块东西扔了出去。

金眼顿时化身为一条狗,兴奋地追随着那块东西的轨迹,将它稳稳叼在了嘴里: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你早就应该乖乖交给我,现在也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金眼迫不及待扯下包裹那东西的黑纱,腹黑的笑着道:

“让我来告诉你好了,其实你猜的八九不离十,魑魅的确是我放出去的,而魑魅的真面目就是被你们杀掉海豚的冤魂。

它们通过我手上的这个东西被具象化了,同样,通过这个东西,可以将冤魂与你们的肉体和它们本来的本体,也就是你用来做诱饵的那些海豚尸体重新结合,诞生成为新的人形海豚。

所以,你们猎杀的海豚数量越多,魑魅也就会越来越猖狂,一旦海豚尸体被你们吃掉,找不到本体的冤魂,就会在这个世界永远的游荡最后成为魍魉。

所以你们尽情的厮杀吧,我现在又增加了一块这个东西,还吃了胡琴的种子。你们杀的海豚越多,我就能越快让它们进化出人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玉鲶夫人问。

“为什么?我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当然是为了建立一个,足以跟你们三足城平起平坐的帝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欺压了我们这么多年,也是该到我们绝地反攻的时候了。”金眼毫不遮掩答。

玉鲶夫人鄙夷不屑又问:

“所以,和谈是假的,你也不可能助我们完成逆日对吧。”

“哈哈哈,那还用说嘛!”金眼心照不宣。

他接着宣告在场的所有人到:“你们这群贪婪又自私的东西,凭什么来找我们和谈,还要我帮你们完成逆日?我看你们真是人做久了,学会了人类的一堆臭毛病,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群杂鱼罢了。”

人群面面相觑,惴惴不安争先恐后的询问金眼这番话底是什么意思。

金眼答:

“如果我是你们,绝不会让鲫灵川如意,让逆日到来。因为逆日一来,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句话与胡琴在城楼上说的如出一辙,结果话语一出,人群更是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这不是跟胡琴说的话一样吗!夫人,你让我们过来找真相,难道金眼说的是真的?胡琴说的也是真的?”

看来多说无益,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玉鲶夫人不是没料到金眼会破坏约定倒戈相向,而是不知道胡琴鞭子竟有这么大玄机,让金眼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她叹了口气,点点头接着金眼的话道:

“没错,三足城其实是一个虚无的存在,我们也是。

其实,我们都对自己认知不足,对很多事情抱有疑问包括我们自己,是因为现在的我们并不是我们的本来面目。我们是金乌和鲫姥姥,以及那个东西共同创造出来的人类。

虽然是被创造出来的,但并不代表我们是完全虚无的,我们的精神意志在三足城,但我们真正的肉体在别的地方,而逆日就是要帮助我们的灵魂回到我们的肉体,去到我们真正存在的世界。

留在三足城,我们只不过是一群被削减了记忆,强行将灵魂塞进肉体的无知者罢了。

所以我们得依靠红星白星,还有鲫姥姥、金乌他们的力量,跟那个东西对抗,瓦解甚至摧毁三足城,然后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世界去。”

“啧啧啧,死老太婆,事到如今了还在骗人呢!”

人群本来安静了些,结果金眼的这句话又让大家质疑了起来:

“可是,不对啊夫人!能够参加逆日的人,按三足城人口基数来算,根本就寥寥无几。照你的说法,那没有获得逆日资格的人该何去何从?”

“哈哈哈没错,怎么样,谎话说多了兜不回来了吧老太婆,你现在作何解释啊。”

金眼居心叵测的帮腔到。

这下玉鲶夫人算是词穷了,看来事情的确另有隐情,但不知碍于什么原因,夫人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

“你说啊玉鲶夫人,你的真相呢!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就默认金眼说的都是真的了!”

人群开始咄咄相逼,玉鲶夫人顶着压力一直沉默,或许真的百口莫辩,要不就是在组织语言进行下一轮更有力的说服。

不过,金眼是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的,立刻煽风点火,火上浇油道:

“你们还傻傻的等她什么真相?我告诉你们的就是真相。你们都被金乌和鲫灵川骗了,她们根本只是图好玩随便用那个东西把你们创造出来,玩腻了又想将你们抹杀掉的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拳打回正常人

金眼接着道:

“既然在场的各位都不记得自己来到三足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我金眼就在此负责的任告诉大家,柳胡琴姑娘,可是我们的仇人呐。我们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鲫灵川却把我们的仇人带到三足城,还让她统治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

鲫灵川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也说明她就是将你们视如草芥,当做玩具玩一玩罢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柳胡琴姑娘已经在城楼上将真相告诉了你们,也算将功折罪了。你们要是聪明,不想被扼杀的的话,就……造反吧。

然后加入我的麾下,我们一起统治三足城,翻身做主人。”

金眼终于露出了老奸巨猾的嘴脸,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坏点子深得人心。

其实,不管谁说的才是真正的真相,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三足城的百姓确实是一群“无知者”,没有真正的自我。

而光是知道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的心灵如临溃堤。

金眼胜券在握的诡笑着。蛊惑人心,趁其意志消沉之际,攻其不备,将其一举拿下。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而他差点就要成功了,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哼哼,金眼,你可真会蛊惑人心。倘若他们真的对我倒戈相向了,你不就坐收渔利,有一群取之不尽的空皮囊可以用了吗。

到时候你的人形海豚们,想有到多少就有多少,占领三足城,称霸海洋和陆地指日可待,你的如意算盘连我都心动了呢。”

哪来的声音?

天空突然响起一阵回声,将金眼的如意算盘当众揭穿。众人纷纷抬头看,只见夜空黑上加黑,飞来一群密密麻麻的乌鸦,随之贴满了岩壁的每一个角落。

“吧嗒!”

一坨乌鸦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金眼的光头上。他抽搐着嘴角,摸摸头顶的鸟屎,语气不爽道:

“胆子越来越大了小乌鸦,居然敢在我头顶拉屎!”

“哼,谁叫你给我三足城的百姓出坏点子,你再教唆他们试试。”空中的声音说。

金眼剔剔牙:

“坏点子?我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吗,我要真只是想得到他们的空皮囊,现在让我的子孙们大开杀戒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乌鸦在悬崖的四个方向盘踞了起来,裹成了四个漆黑的大球,逐渐凝聚成四尊人形,直至变成了四个人站在悬崖之上。

“鲫姥姥,金乌!”

玉鲶夫人看着四个人其中两个喊到。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林魈居,一个披着斗篷,应该是凛。

满胜胜也抬头看了岩壁,除了好奇那个披着斗篷的人是谁以外,一眼便认出了魈居,开心的朝他喊到:

“你没事太好了魈居,刚才你被拖进海里又突然消失,吓死我了!”

魈居低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还将眼神挪了了开去,倒是金乌听见她在呼喊,急着朝她抛了个飞吻。

在满胜胜眼里,金乌就是小又,至少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刚才,是小又朝她献了飞吻,让她想起了在女星宫冷不丁被小又强吻了一下的情景,立刻别扭了起来。

金乌将注意力转到金眼身上,并说:

“要说学人啊,你金眼是最像的,我知道你嘴皮薄,不跟你耍嘴皮子。现在我和鲫灵川和我们天字派的宗主都在这,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把那东西交给我。”

金眼并不受威胁,并且继续剔着牙道:

“天字派宗主是个什么东西?是他吗?那又怎样,四打一我可不怕。”

金眼指着魈居。

“怎么样,无知了吧。你和胡琴一样都是自以为聪明,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哼,无知。”

金乌贬低金眼到。

“哦,所以小乌鸦,你是来挽回大家的信任的是吗。”金眼说。

“笑话,我三足城的百姓岂会不相信我,听你在这妖言惑众,对吗大家!”

其实金乌也没有底气,她只能搏一搏的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人站出来回应金乌的期待。

见状,金眼幸灾乐祸:

“哈哈哈,看到了吧小乌鸦,你已经失去民心了,谁叫你一直欺骗大家呢。”

金乌气得牙痒痒,瞪着金眼直咬嘴皮。

金眼啧啧啧的嘲讽她半天后,眼神落在了林魈居身上。他看魈居的眼神明显比今晚任何时刻都要警惕:

“这个小哥有能耐,吃了我那拳不仅没事,还能海里逃生。难道就你就是小乌鸦说的那个什么天字派的宗主吗?”

“没错。”魈居冷酷一答。

“哈哈,那我就是地字派宗主啦。哦不!海字派的!哈哈哈哈。”

金眼不屑的拿魈居开起了涮。魈居一如既往的冷静,并没有对他这句话做出太大的反应,反倒是金乌笑得前仰后翻,突然对鲫姥姥倒戈相向道:

“哈哈哈鲫灵川,金眼居然拿你们地字派宗主开涮了,哈哈哈哈。”

鲫姥姥眯眼瞅了一下金乌,明显很不愉快,立刻绷着脸对金眼道:

“金眼,赶紧将那东西交出来!”

金眼无视了鲫姥姥,一直将眼神锁定在魈居身上:

“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散发着跟我吃下去的种子同样的气息,你跟那个善良的姑娘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不借助那东西的力量,你甚至超越它的力量。

哈哈哈,难道你也吃了种子?我真是太兴奋了,那颗种子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感觉它们在翻涌,好像用手这么轻轻一挥,就能将你和岩壁上的这些乌鸦全都燃烧殆尽。”

说罢,金眼真的将手一挥,立刻有一股明显的风刮来,吓得鲫姥姥和金乌赶紧抚手掩面,但最终就是一阵风路过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她们两尴尬的互看了一眼,金眼也纳闷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嘀咕着:

“什么嘛,自作多情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嘛。”

他又抬头看向了魈居:

“看来,还得拿你下点功夫,才能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了。”

魈居镇定自若,让满胜胜感觉那个相处了两年,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林魈居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金眼刚才那一拳将他打正常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滚筒洗衣机

“何必这么麻烦,我最讨厌话多和自以为是的人了。”

魈居冷酷的对金眼说。这下金眼可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被魈居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彻底激怒了。

满胜胜确认她认识的那个我行我素,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林魈居又回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再也不觉得魈居蔑视金眼的那眼神像死鱼眼,而是酷毙了。

不过,她觉得魈居这番话好像连自己也一起骂了。

魈居接着冷冷的道:

“你吃了我的种子,还打伤了我的人。”

“打伤了你的人?我明明打的就是你,可你却毫发无伤。不过,那又怎样。”

金眼奇怪道。

魈居站在高处,手开始上下晃动起来,好像正在玩弄一个蓝色的小球。他将小球扔进了海里,霎时,整个围猎场底部蓝光乍起,海水变得通透不已,能够清晰看到海里的海豚挣扎的惨像!

蓝光也就闪过了一秒钟,围猎场随即陷入了之前的黑暗,但海面上零零星星的飘起来了几具海豚的尸体,像是被烧焦了。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心想这就是白星的力量,真是强大而可怕。

金眼的脸完全黑了下来,光溜溜的头顶布满青筋。他带着低吼,大口将从玉鲶夫人手中夺来的那个东西咔嚓咔嚓的吃了下去。

“放肆,居然敢这样伤害我的孩儿们,我吃了你们!”

狼吞虎咽完,金眼暴怒,全身肌肉乍起,眼看着就要放大招了。不过,他突然捂了肚子一下,转而龇牙咧嘴朝玉鲶夫人怒吼:

“老太婆,你敢耍花招,居然给我吃了一块普通的破罐子!”

玉鲶夫人见状大笑:

“哼,你戏演的可真足,我们三足城的那东西早就被人偷窃去了,难道不是你金眼干的好事吗!”

金眼很是不服,继续龇牙咧嘴道:

“什么?恶人先告状,我的那东西才被人偷了去,难道不是你们三足城干的好事?”

说罢,双方都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面面相觑起来。

“你果真没偷我们的东西?”玉鲶夫人试探的问。

“我要是偷了,早就将那小子给打成筛子了,还用得着一直觊觎你的那块东西吗。那么你们呢,果真没偷我的东西?”

玉鲶夫人明确的摇了摇头。

那可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偷了谁的东西呢?

魈居把头扭向鲫姥姥道:

“现在你肯承认,灯塔上的男人不简单了吧。”

鲫姥姥置气的望着远处的灯塔,承认自己棋错一招,让人给摆了一道:

“哼,我还小瞧那个男人了,我即刻就去把他抓来。”

魈居制止:

“已经晚了,估计现在除了满胜胜,谁也上不了那灯塔了。”

演了半天戏,费了半天神,得出的结论竟是双方手里都空无一物,而且都在试探,玩弄对方。对于此,金眼实在难以释怀!

他看着飘在水面上的海豚尸体,愤怒到全身颤抖,整个人都青筋暴起,阴森的低吼:

“出来吧孩儿们,晚饭时间到,大开杀戒吧!”

海底骚动了起来,海豚们倾巢而出,制造了一阵又一阵的浪花,颠得小船上的人是七荤八素,一时间很难进入防御姿态。

自从金眼无意间调侃自己是地字派宗主开始,鲫姥姥明显已经很是不悦了,现在金眼发难,鲫姥姥名正言顺发气。

她怒喊一声:“我看谁敢!”

然后晃动上半身,像电影里的青白二蛇一般开始对着大海兴风作浪,并振振有词:

“别忘了,在这三足城,只要是水到之处,就逃不脱我鲫灵川的控制!你们全都给我在水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罢,围猎场一阵潮涌,海水从中心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群和海豚无一例外的卷进其中,搅成一锅大杂烩,顿时哀嚎满天。

满胜胜轻易地被卷进了水里,这感觉熟悉极了。可不是吗,虽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但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进到“洗衣机”了。

金乌无语的看着鲫姥姥,继而对魈居道:

“看见了吧,鲫灵川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容易被激怒。”

说罢,受不了的耸了耸肩。

凛不满的叉着腰警告鲫姥姥:

“喂,地字派的,注意点轻重啊,我达令二号还在里面呢。”

鲫姥姥看了凛一眼,伸出手勾勾手指,只见一道壮观的龙吸水从水里抽了起来直通天际,然后将满胜胜从漩涡里卷出来直接摔到外海。

满胜胜惊叫着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幸亏她今日跟声音很难听的大叔学会了游泳,否则现在也不可能这么怡然自得的飘在海面上,看满天星斗划着圈圈。

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全世界都在旋转。也有可能晕乎过头,她居然看见玉鲽、团团、玉鲆、胡琴,还有一丝不挂的死变态金眼,从她眼前如流星般一飞而过。

“诶!你把金眼也给救出来干嘛!”

凛不满道。

鲫姥姥回:“我自有安排。”

飘在海面上缓解了一下,直到再也不晕乎后,满胜胜挺过身子,发现自己正好掉在了之前团团和孔雀用来引诱海豚,丢弃在外海的小船边上。

事态紧急,她爆发了全身的小宇宙,超常发挥克服水的吸力,好不容易爬上了小船。

她举着船上的灯笼朝水里四下张望,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刚才从头顶飞过的,的确是玉鲽他们。

她紧接着看了一眼围猎场,里面依旧如洗衣机的滚筒般不断涤荡,她感同身受地抖了几下,心想还好自己被震出来了,要不这会儿估计五脏都移位了!

不管了,还是先将玉鲽他们救上来再说吧!

她拾起竹竿,技术拙劣的撑着小船在海中间打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朝海里喊叫:

“玉鲽,团团!你们还好吧,赶紧上船!”

玉鲽应该也被摔得晕乎,听见呼喊,他歪歪扭扭勉强的将身子立起来,循声朝满胜胜看去。

“你没事啊红星!太好了,你别划了,否则越划越远,还是等着我们游过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蓝色的死变态

玉鲽此话一点不错,在满胜胜拙劣的船技之下,小船的确以转圈的方式离他们越来越远。

可满胜胜是拼了命的,虽然她十分赞同玉鲽的话,扔掉鱼竿托腮坐在船头,一脸的闷闷不乐。

魈居站在高处偷偷凝望着她做无用功的样子,小身板黔驴技穷,却已身经百战,让魈居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突然扭过头对着凛道:

“你还不去吗?”

凛摘下斗篷,捏着鼻子撒娇:

“可是达令,人家被金眼揍了一拳,鼻子好痛哦。而且我已经没有变身的力气了啦,既然王女已经回来了,你就不用守在女星宫啦,你去了啦。

据说雨噬林里好多怪物,人家九感之力已经被你抽走了,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达令二号嘛。”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凛居然又变成了台湾腔,害得魈居不自觉想起了老狐狸林槐那面目可憎的样子。

他轻戳了凛的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跳进了海里。

听见水花声,满胜胜警惕的回了头,见魈居刚从水里冒出来,恶心的吐了两口齁咸的海水。顺手将头发潇洒的向后一捋,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魈居!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了?!你的头没事吧!”

满胜胜犹记得金眼那记重拳,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不偏不倚的揍在了魈居脸上,当场鼻血四溅。

魈居面无表情点点头表示无大碍,轻松蹭上船,轻车熟路地将小船划到了玉鲽跟前。

“凛、哦不,白……白星,谢谢。”

玉鲽仍旧以为眼前这个魈居是由凛幻化所成,差点顺口出卖了她。

“一条船太挤了,你们帮我把胡琴和玉鲆拉上去,我去上那头那条船。”

玉鲽所说的那条船,是孔雀的。

然而胡琴并不买账。或许是在闹别扭觉得有愧于满胜胜和魈居不好意上船,或是根本不屑与之为伍。

“不,我去上那条船。”

说罢,没给玉鲽劝解的机会,她已朝另一条船从容游去,水性看起来十分不错。

“那红星白星,我弟弟和团团就拜托你们了,我去和胡琴一条船。”

说罢,玉鲽追了过去。

满胜胜怀疑的看着这两个风风火火的人,心想玉鲽难不成真的喜欢胡琴?

她赶紧扭头看着魈居问:

“魈居,你是怎么看出来玉鲽喜欢胡琴的?”

魈居显然一脸茫然:

“我?什么时候!”

“刚才在围猎场啊,你说闻到了恋爱的味道啊!”

魈居的脸抽搐了一下,心想凛这家伙变身成自己的样子,一定没少说奇怪的话。

他眼神闪闪躲躲,突然岔开话题指着满胜胜背后说:

“小、小心!”

满胜胜将头转回去,发现一只蓝色的生物蹭上了自己的小船!

此生物一丝不挂略显猥琐,不打招呼擅自上船后,坐在船头便将双腿劈成九十度,还跟个老头似的拍拍大腿抱怨:

“晕,真他妈晕乎。”

是金眼!

满胜胜惊呼一声,立马绯红着脸转过头去。魈居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站起来抬腿朝着金眼就是一脚。

见状,金眼大喊:

“诶诶诶,小哥莫要激动,我只不过是想蹭个船去个地方罢了!”

满胜胜背对金眼有些抓狂道:

“蹭船!你个死变态少胡说了,整片海洋都是你的地盘,你要去哪不会游着去啊!”

经她一提点,金眼这才朝自己的下体看了一眼,然后夹紧双腿无可奈何道:

“我说姑娘,你成天就喊我死变态,难道不知我以前是一只遨游大海的海豚,本来就是一丝不挂的吗。”

满胜胜回答:“既然你已经变成了人,好歹也找东西遮一遮嘛!”

“我遮不遮其实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啊,你就是思想太肮脏。”

“你……赶紧给我滚下去!”

话题越来越猥琐了,满胜胜脑子里的确都是些肮脏不堪的画面。她无力反驳,红着脸不敢转过头。

“赶紧下去,不然我烧了你。”

魈居亮出手掌的火球,但却反差的冷冷威胁金眼到。金眼掂了掂脚,不知又在思考什么鬼点子,但明显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感觉后背一疼,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随后,他身后传来一句警告:

“金眼,如果你再不老实的下船,我就刺穿你的身体!”

原来是团团正用鱼枪在威胁金眼。

金眼高举双手,看起来一脸无奈: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堂堂海洋霸主,竟沦落到在自己的地盘还得被你们威胁。好吧,我下船。”

说罢,他乖乖的溜进了海里。

魈居紧接着将团团和玉鲆拉上了船,并随时注意着金眼的动向。他觉得金眼的状态有些奇怪,明明该在海里如鱼得水才是,却游得有些费力。

难道是种子起作用了?!

魈居恍然大悟,赶紧抄起竹竿撑船去追金眼。

团团和玉鲆刚才上船还没坐稳,小船便急切的动了起来,他们不明白魈居怎会如此急躁,不过团团很快也察觉到了金眼的异常。

金眼下水后一个劲朝着另一艘船游去,也就是玉鲽和胡琴刚才成功登陆的那艘。

“哥哥,小心金眼!”

魈居一路追,玉鲆先发制人,朝着玉鲽喊了一声。

玉鲽扭过头,只见金眼正朝自己径直游了过来,便拍拍胡琴的背,跟她借了一支鱼枪严阵以待。

见另一头也做好了防御,金眼勃然大怒,大骂玉鲆一声兔崽子,然后叫嚣道:

“哼哼,以为这样老子就没办法了吗,这外海也有我千千万万的子孙呐!赶紧出来吧,给我吃了这几个人!”

话音落,玉鲽和胡琴身后明显传来了一阵扑腾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海里冒了出来似的。

一定是驻守在外海的海豚,玉鲽一边这么想,一边跟胡琴不约而同将身体扭了过去准备防御。

不过当他们转过头,发现海面空无一物,刚才应该是几块石头或什么重物掉下海的声音。

他俩面面相觑,心想难道是上了金眼的当!

果不其然,当他们意识到上当再立刻作出反应时,为时已晚!

金眼快速游到船边,趁他们对自己放松防御的空隙,一把掀翻了小船,并翻身而入将其占领,娴熟的撑着它快速朝更远的海域驶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为没穿衣服

见金眼驾着小船扬长而去,玉鲽捶胸顿足拍打海水撒气,心想怎么就给金眼摆了一道!

“玉鲽!”

不远处传来了团团呼喊的声音,玉鲽眺望,见魈居正急切地撑着船过来。不一会,船到了身边。

“不好意思,我们让金眼给摆了一道,船被他抢走了。”

玉鲽很是懊恼说。

团团赶紧俯身将手伸给玉蝶,并说:

“金眼的状态很奇怪,不过快上来,这水里有很多海豚。”

魈居也没征求胡琴的同意,便擅自将她一把拎了上来。

现在,去雨噬林的阵容算是全员到齐了,可六个人挤在一艘小船上,实在是让小船有些不堪重负地开始往下沉。

魈居和玉鲽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自觉的跳下了船,玉鲽将掌舵的大任交给了团团,自己则和魈居充当起了人肉螺旋桨,大半截身子插在水里推着小船向前进。

“我们往哪走?没必要去追金眼了吧,要不直接上雨噬林去?”

玉鲽征求大家的意见。

魈居反驳说:“不,跟上去!”

团团也附和到:“没错,我们应该听白星的跟上去,看看金眼到底想去哪。”

“可金眼不来找茬不是更好吗?我们为何反而要跟踪他呢?”玉鲆不解的问。

分析了一下魈居和团团的行动,玉鲽也认为金眼抢船的方式有些蹊跷。

“金眼好像不能召唤海豚了!”他说。

“没错,而且光是来抢船就已经够奇怪了,这就好像明明他能站起来跑,却偏要慢慢的爬一样!”团团补充到。

所以经过协商,大家一致同意先跟上去看看金眼到底想干嘛。

魈居和玉鲽滑动双腿,将船转了个小弯,船头对准只剩一个模糊身影的金眼,准备出发。

此时,围猎场风暴已停,鲫姥姥一个甩手,将所有人包括海豚抛了出来,正朝他们迎头砸来。

“不好快走!”

团团大喊一声,跟魈居玉鲽通力协作,躲过了从围猎场喷涌而来的肉体炸弹,朝着金眼奋力划去。

金眼动作娴熟,而且船上就他一个人吃水不深,他将小船驾得像飞一般转个弯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魈居他们也跟着加了把劲,拐个弯后,终于追上了不顾一切向前划的金眼。

团团打量了一眼划船的人,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号说:

“咦,那人好像不是金眼啊!”

满胜胜和胡琴也注意到了,一齐望向正在驾驶小船的人,此人好像真的不是金眼,而是一个肤色与正常人无异的人。

“好像是个正常人啊,难不成金眼在转弯后,趁逃离我们视线的空隙偷梁换柱了?”玉鲽道。

满胜胜继续又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破绽,对众人道:

“不,他就是金眼!”

“你怎么知道?”众人齐声问。

“因为他没有穿衣服,一丝不挂!”满胜胜推断到。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顿了一秒,才好似明白了什么的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满胜胜眨眨眼,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猥琐了一把,观察点跟别人根本不一样,羞涩的又将脸捂了起来。

“那好,乘胜追击!”魈居命令道。

众人又加了把力,与金眼之间的距离也愈发缩小。

划着划着,玉鲽皱着眉毛开始琢磨了起来。他发现金眼行进的路线很是熟悉,与自己规划的路线不谋而合,难不成……

“金眼难道是要去雨噬林?”玉鲽幡然醒悟。

“一看就知道了,那家伙肯定是要去灯塔。”

胡琴终于开口说话了。

“去灯塔?!”

团团和玉鲽,还有满胜胜同时吃惊道。

那不就跟自己目的地相同?满胜胜纳闷金眼去灯塔做什么,总不会也是去找爸爸的吧!而且胡琴是怎么断定他是去灯塔而不是别的地方的,看来胡琴果然深藏不露。

金眼应该是意识到魈居他们已经追了上来,突然加快了步伐,率先绕过另外一个急弯,又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不过这下,玉鲽和团团确定他的确是朝着雨噬林在前进,因为绕过前面那个大弯就是缺口了。

“他果然是去雨噬林的,我们要怎么做,一路追下去吗?”玉鲽又请示到。

“追,直到抓到他为止。”

魈居淡淡答。

玉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魈居这股冷酷劲跟之前截然不同,不禁心中起疑,怀疑他真的是凛变化所成?

魈居知道玉鲽正在起疑的看着自己,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在他看来,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跟着转过弯,团团看见金眼已经顺利着陆,正弃船朝雨噬林跑去。

“金眼已经登陆了!”她大喊。

“这下更要去抓住他了。”玉鲽道。

“为什么?”玉鲆问。

“因为雨噬林是魑魅魍魉的老巢,只有胡琴的鞭子能镇住它们,现在看来,能镇住魑魅魍魉的应该是鞭子上的那颗种子。

既然金眼已经将种子吃了下去,如今能保护我们不受伤害,顺利横穿雨噬林的,大概就只有金眼了。

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灯塔的话,我们跟着他或是活捉他,倒还省了对付魑魅魍魉的麻烦,说不定还能跟他好好谈一谈,一起通力合作呢!”

玉鲽此话一出,惹得众人眼前一亮,更加坚定了要追上金眼的决心。

“咦奇怪!”

刚才高兴了一下,团团就道了句奇怪。

“怎么了?”满胜胜问。

“金眼是从这驶过去的吗?”团团纳闷。

“按他拐弯的幅度和路线来看,应该是的呀!”玉鲆说。

“可我刚才撑到了个坚硬的东西,这船底下好像有暗礁啊!会不会……”

“啊!”

团团还没有说完,从船尾便传来了玉鲽的一声惨叫。众人应声回头,只见玉鲽脱离小船被落在了后面,正痛苦地揉着胸口。

没等众人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魈居突然也学玉鲽放开了小船,并闷叫一声,也揉起了自己的胸口。

他脸色铁青抬起头,赶紧警告团团:

“水流急了,小心这水里有暗礁!”

果然如此,团团刚才撑到的真是暗礁,玉鲽和魈居应该是活生生的用胸口撞上了礁石。

夜色太深水流又急,魈居警告的话语刚落,团团手里的竹竿便被礁石蹦成两段,失去了对小船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随波逐流,任小船在礁石区不停磕碰!

第一百四十章 怎么多了个包袱

“大家抓稳了!”团团十分紧张。

看来,不知不觉又中了金眼的圈套。众人一个劲的只想追上他,居然忘了留心水里的情况。导致不知什么时候,小船竟被水流卷进了礁石区。

小船磕磕碰碰,并不受控制紊乱的在礁石间胡乱穿梭。

团团努力克服碰撞的抖动,撑起身子想将小船撑出礁石区外。她尝试了一下,却突然大事不好的对全员喊到:

“遭了!我们已经到了礁石最密集水最浅的区域,前面有一面整块的礁石,小船会粉身碎骨,赶紧弃船!”

众人一听纷纷弃船,在小船的抖动下个个都以难看的姿势跌入水中,并且不同程度的撞上了礁石。

他们强忍疼痛抱住或抓住礁石,见没了乘客的小船如释重负,轻松地穿过了小礁石区,但还是没能幸免整块礁石的撞击,被摔了个粉碎!

好在礁石区与雨噬林的缺口近在咫尺,就这么游着也能过去。

于是胡琴揉揉被摔疼的手臂,扔下大家率先追击金眼而去。她的水性极好,扑腾几下便上了岸,然后瞥见金眼已窜进了树林。

她穷追不舍大喊到:

“金眼,赶紧把种子还给我!”

金眼马不停蹄边跑边道:

“哈哈哈,你这姑娘也是傻,吃下去的东西还怎么还给你啊?都已经变成屎了,你要真想要,等我拉出来再来找吧!”

“胡琴,小心陷圈套啊!”

见胡琴奋不顾身朝金眼追击而去,玉鲽担心的朝她吼叫,但胡琴根本就不听劝告,一心追着金眼,同他消失在了漆黑的森林之中。

见状,玉鲽不得不奋起直追,努力脱离礁石区朝缺口处游去。

“注意安全,咱们岸上会和!”他顺便道。

满胜胜兴许是被礁石撞到了头,有些晕乎的抱着一块石头不停的呕吐。魈居见状赶紧凑到了她的身边,仔细检查她的头部,发现她的头正在流血却见不到伤口。

伤口应该是在头顶被头发遮住了,魈居将手穿进她的头发,发现的确如此。

在几乎没有照明的条件下,魈居无法判断她的伤口有多大,只能从手上的血量来判定,还好伤的不是很重。

“你没事吧。”魈居问。

满胜胜点点头,但明显有些神志不清。

魈居看得出,她应该不能凭自己的力量渡过这段湍急的礁石区了。

“来,抓紧我,千万别松手!”

魈居转过身背对着她,看样子应该是想驼着她过河。她晕晕呼呼爬上魈居的背,突然哭哭啼啼说:

“对不起魈居,我太逊了。我之前还想一个人去灯塔来着,根本没想到路途会这么坎坷。我真没用。”

魈居暗叹了一口气,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况且开始涨潮了,继续待在礁石区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根本就没有磨磨蹭蹭安慰她的功夫。

“抓紧了!”

魈居最后强力的叮嘱了一遍,便驼着她费力朝缺口游了过去。

各自克服艰难险阻后,除了已经追出去的胡琴,其他人不同程度受伤,但总算顺利的在缺口处会合了。

“还好吧弟弟。”

上岸后,玉鲽第一时间询问了玉鲆的伤势,玉鲆抹抹脸上的水十分元气道:

“嗯!我没事,团团姐一直在保护我,我没有受伤呢。”

“谢谢你团团,白星红星没事吧!”

大家齐声说没事,但私下都知道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特别是满胜胜,白天折腾出来的伤还没好,这下又添了几道新的。

魈居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突然对全员道: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把金眼抓过来。”

“好主意,如果没有金眼,贸然进入雨噬林绝对是送死的行为,但我要和你一起去,就让其他人在这等吧。”

玉鲽应该是看出了魈居的打算,并且担心满胜胜的身体状况,所以同意魈居的提案并愿意陪他去冒险。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不得不去的原因,那就是他一直惦记着胡琴的安危。

魈居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满胜胜却蹭起来,极度不服气的望着魈居道:

“我才不要在这里瞎磨蹭呢,我也要跟你们去。再说了,一开始是我信誓旦旦要上灯塔的,如果你们没有来,我一个人也得去啊!”

团团也撸起袖子附和到:“我也是,你们可别瞧不起女人。说起雨噬林的那些魑魅魍魉,对付它们我才是行家。”

“哥哥,你说过我是男子汉的,我当然也要去。”

连玉鲆也不乖乖接受安排。

魈居担心的看了满胜胜一眼,伸出两指戳了一下她的头。

魈居并没有太用力,可满胜胜却整个人向后退了去。他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再将她拽了回来半搂着她说:

“就你这种身体状况,还要去吗。”

满胜胜扑通一声心跳,意识又清醒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抱怨道:

“你干嘛戳我呀?我本来就晕,现在更晕了!我就是要去。”

魈居知道她倔,盯着她又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妥协了。

他放开满胜胜,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织强行给她套了上去,细心为她穿戴,并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包袱。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包袱?”魈居奇怪的问。

满胜胜眼珠转了转,支支吾吾的回答他:

“呃……我……在船上捡的,因为我的包袱掉了,我想这是武器可以防身嘛!”

“可是我的船上没有这样的包袱呀。”

团团立刻拆穿了她。

她开始胡言乱语,并不停向团团使眼色:

“哎呀……就、就是你船上的,我说有就有嘛,你肯定忘记了!”

收到眼色,团团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改口道:

“哦哦……好像是有这么个包袱我自己都给忘了,呵呵。”

从魈居犀利的眼神可知,他固然是不信的,但他也没拆穿她们,而是牵上满胜胜的手,语气平淡的说:

“走都走不稳了还要去,你就这样跟在我身后吧。”

满胜胜咬咬嘴皮,很是羞涩的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吃了你的眼睛

玉鲽紧盯魈居,忽然会心一笑说:

“你是真的白星。”

魈居轻轻笑了一下直接默认了。

玉鲆似乎很兴奋,一直盯着魈居牵住满胜胜的手不肯松眼,然后天真无邪的出卖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你以前也是这样牵胡琴姐的手的。”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看向了玉鲽。不过玉鲽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毫不隐藏的回答玉鲆:

“没错,而且我还会再牵上她的手的。”

说罢皎洁一笑,继续从容不迫的朝前走着。

原来玉鲽真的喜欢胡琴,而且是大大方方毫不遮掩的喜欢。他们应该有一段过去,玉鲽的坦率也让满胜胜为之动容。

满胜胜望了望魈居的背影,更加握紧了他的手,允许自己放肆的享受一下短暂的,对魈居来说只是出于友谊和怜悯,但对自己却是莫大的鼓励和温存时刻。

倘若魈居独身一人,没有小又这个未婚妻的话,受到玉鲽的启发,满胜胜一定会鼓起勇气告白的。

但事实是根本就没有如果,她也只能将这份,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和勇气去排解的感情藏在心底,直到它烟消云散为止。

在那之前,她将饱受折磨。因为和魈居的相见与互动越多,她只会越陷越深。就好像现在她已经变得患得患失,想着魈居随时可能会放手,忍不住泪流满面。

魈居随机扭过头,想查看一下她的身体情况,却为她的眼泪吃惊了一下。

“怎么哭了,伤口疼吗?”魈居温柔问。

满胜胜赶紧点头,并把脸尴尬的别开。

她将满脸的泪囫囵一擦道:

“我没事的,我们赶紧走吧。”

魈居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担心,但还是牵着她继续跟上队伍朝前走着。

满胜胜现在得想办法移开一下注意力,不能继续沉沦在个人的感情里自怜自艾。她想了想自己的伤口,还真是很疼,背后也有一个既重又湿哒哒的东西不停敲着自己的背。

对了,她的背上多了一个包袱,这个包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原来,刚在礁石区大家纷纷弃船的时候,满胜胜其实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当时水流湍急,礁石又隐藏在水面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而满胜胜跳下去的那个位置,正好迎头就会撞上一块非常尖锐的礁石。

事实上,她的头确实撞到了那块礁石,好在那时有人帮了她一把,稳住了她的身体,头才轻微磕到了岩石而已。

那人还帮她将身体正过来,把她拖出了水面。

大难不死,她捂住头晕乎乎的看着帮助她的那个人。

她看见了一团奇怪的乳白色的东西,反应几秒后,她很是欣喜的认出救自己的人,就是几小时前带自己畅游大海的那个潜水员叔叔。

“是你啊叔叔,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兴奋喊到。

“嘘!”

那人让她保持安静,然后摸出一个奇怪的包袱,强行塞给她道:

“没时间叙旧,我知道你要去灯塔,你千万把这个东西保管好,它能带你和你的朋友平安走出这雨噬林,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

“这里面是什么?”满胜胜握紧包袱问。

“是金眼和三足城相互卖了半天关子,结果谁也没有得到的东西。”那人道。

“什么,这就是他们想要的那个东西!原来在你这里,是你偷了它?”满胜胜诧异。

那人摇摇头:

“不存在偷,这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东西。好了别问了,我得走了,你记住两件事情。”

满胜胜点点头。那人继续道:

“第一件事就是,在雨噬林万事小心,千万要保重自己。在到达灯塔前,不要打开包袱,直到安全到达灯塔见到你想见的人为止。

满胜胜赶紧插嘴:

“你连我要去灯塔都知道,你是不是认识灯塔上的那个人,难道你就是当时被他遗忘在船舱里的同伴?如果你认识他,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满胜胜想投机取巧,弄清灯塔上的人是谁。可惜潜水员并没让她称心如意:

“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什么都问问问,自己找答案去啊。”

满胜胜瘪瘪嘴,一副淘气未遂的样子。

“好了,第二件事你听吗?”那人问。

“嗯。”满胜胜点头。

“第二件事是,小心林魈居!”

“小心他!为什么?!”

满胜胜瞪着眼睛惊呼,为什么要小心魈居呢?而且这个潜水员叔叔怎么会知道他的全名呢!

那人看了一眼正朝这边游来的魈居,慌忙的丢下一句:

“因为他是独足鬼,会吃掉你的左眼!我走了,保重!”

说罢一个水遁,那人消失无踪了。

“喂别走啊,把话说清楚啊!”

满胜胜本想一头栽进水里阻止那人离开,谁知才用点力呼喊一句,就已经天旋地转。

她体力不支的倒在岩石上,感觉头顶正有一股热流顺着脸流淌而下。她摸摸热流,看见手上满是鲜红,知道自己头顶的伤口裂开了。

好在此时,魈居赶了过来,驼着她到了对岸。

满胜胜的包袱就是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得来的,所以当魈居询问她包袱哪来的时候,才会吱吱呜呜的。

回忆完包袱的由来,满胜胜将注意力又转到了魈居身上。

“独足鬼?”

她看着魈居的背影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魈居是独足鬼?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三个字了,第一次是从龙天炎的口中听到的。

到底什么是独足鬼呢,难道是她在林场时经常梦到的,阻止她进入2号坡隧道的那个独脚的影子吗。

还是那个问题,潜水员叔叔为什么会认识魈居,并指名道姓让自己小心他呢。魈居会吃掉自己的眼睛?

满胜胜难以置信,到底是潜水员叔叔在随口胡诌,还是魈居真有所图。

不过……

满胜胜正了正自己的包袱,集中精神,立刻打消了对魈居的怀疑。

从最近的综合表现来看,她明白魈居是个不简单的人,也有很多谜题围绕着他。但他们一起在林场生活了两年,魈居一直对她不温不火,甚至不闻不问的。

满胜胜心想,如果魈居真想吃她的眼睛,那两年来可以下手的机会不计其数,但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想将自己赶出林场。

所以,满胜胜选择相信朋友,相信自己喜欢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初闻断头沟

“啪嗒。”

一滴雨水打在了团团脸上,她抬头看看天,星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拉乌拉!”

灯塔的警报在四处回荡,一束灯光劈裂了天空。

“遭了,真是天公不作美,又要开始下雨了!”

玉鲽用有些不妙的口气道。

“出门前我和红星专门带了对付雨噬林的雨伞,你们带了吗?”团团问。

“嗯带了!”玉鲽玉鲆齐声答。

满胜胜摸摸屁股心喊不好,她粗心大意的,在围猎场第一次被翻下水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包袱跟雨伞掉在水里忘了捞,这下可糟了。

见了她的反应,魈居淡淡的安慰她说:

“没事的,金乌的羽织水火不侵,好好穿上它就行了。”

“那你呢,你也没带伞吧。”

满胜胜担忧的问,不过才问出口,她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多余的。魈居神通广大,根本就不怕这雨噬林的雨水。

说着说着,雨便溪里哗啦下了下来。

满胜胜裹好羽织,众人赶紧撑伞。

玉鲽望着前路叹了叹气到:

“从那片死林开始,便真正进入雨噬林了,咱们还是加快脚步别在这磨蹭了。”

大家心知肚明,玉鲽应该十分担心胡琴的安危,所以都加快了脚步。胡琴先行一步追金眼去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其实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以后,现在的雨噬林对满胜胜来说,再也不是顶级噩梦的存在了。

伙伴们都在身边,让她从心底感到踏实,魈居的手紧握着她,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不过当她再踏入地狱般没有生气的死林时,昨日的恐怖记忆还是让她又吸了口凉气。

“进入林子了,除了雨水,我们要随时小心魑魅魍魉的动向。”

玉鲽十分谨慎说。

“如果魑魅魍魉盯上我们怎么办呢?直接跟它们打吗?”满胜胜惶恐问。

玉鲽正张嘴回她,团团却突然抢话到:

“我们现在只是在雨噬林的边缘地带,没有到魑魅魍魉最密集的地方,即使有碰见少量游荡的魑魅魍魉的可能,我和玉鲽还有玉鲆也足够对付它们。

只要能找到金眼,魑魅魍魉根本就不足为惧。有了金眼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定能让我们平安无事地穿过魑魅魍魉最集中的区域。

其实,要成功到达灯塔,最险恶的部分我认为并不是魑魅魍魉,而是断头沟。”

“断头沟?!”满胜胜重复一遍。

这一听就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这回换玉鲽为大家解释了:“照我们这种速度,如果能够成功地捕捉到金眼,横穿雨噬林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在这一天之内,我们要抵御雨水和魑魅魍魉的袭击,平安躲过后,才能到达灯塔前的断头沟!

团团说的没错,其实魑魅魍魉并不是最艰难的部分,我们兴许能够躲过它们的袭击,但不一定能过得了断头沟。”

“所以断头沟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满胜胜觉得玉鲽还是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玉鲽接着解释:

“其实从字面就能听得出,断头沟是一条能够让人断头的山沟沟,至今为止,除了灯塔上的大叔外,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断头沟。

断头沟是雨噬林的边缘与灯塔的山峦交界的地方,据说只要是进到沟里的人,十有八九会将自己的脖子掐断,然后死在里面。”

满胜胜赶紧将脖子一缩嘶嘶的问:

“嘶……为什么要插自己的脖子呀!”

玉鲽摇摇头说:“我并没有去过断头沟,所以真正的情况我也说不好,只是听去过那又死里逃生的人说,只要踏进断头沟的地盘,人就会无法呼吸!

一但无法呼吸并不能及时出来,人就会难受的掐住自己的脖子,这就是断头沟名字的由来。”

满胜胜又嘶了一下:

“嘶……不能呼吸,这是什么原理呢,难道那断头沟其实是一条断氧带?但是什么造成了它缺氧呢?”

“什么叫断氧带啊?”玉鲆问。

三足城的人,应该并不知道人呼吸的原理,也不知道什么叫氧气。诸如此类好似人人都明白,但具体又说不上来的物理原理,满胜胜干脆将问题成功的抛给了魈居:

“让白星哥哥来为你解释吧。”

魈居眯眼瞪了满胜胜,然后随口胡乱解释了一下:

“断氧带就是不能呼吸。”

“切!”

虽然没人嘴上发声,这“切”字却是大家心里的声音。这算什么解释,问题不就转了一个圈,回到原点上来了吗。

满胜胜憋不住的笑了起来,不知魈居是真的在解释还是在偷懒。

“不过,断头沟虽可怕,咱们要是过不了魑魅魍魉这一关,就连去到断头沟的机会都没有。”玉鲽又接着说。

“没错,所以我们还是先别胡思乱想,一心一意追击金眼去吧。”团团附和。

确实如此,现在多想也无益。就像打游戏过关斩将一般,一关未通,你怎会知道下一关是什么,又如何能打到最后的boss呢,还是顾好眼下,见招拆招慢慢来吧。

“奇怪了,胡琴也就先我们一步去追击金眼,按我们现在小跑的速度应该已经跟上他们了呀,怎么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呢!”

又追踪了一会,玉鲽突然纳闷的说。

“停下。”

魈居放话,并带头蓦地停了下来。

众人气喘吁吁停下来看着前方,不必多问,也明白魈居让他们停下来的意思了。

他们迷路了,或者说彻底失去了目标的方向。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十分宽阔的林子,林间小路纵横,每一条互不交错,都是通向各不相同的地方的。

这下可难了,金眼他们到底走了哪一条小路呢!

他们犹豫了一下,也将各条小路的情况大致打探了一下。

玉鲆跌跌撞撞,在打探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大窟窿!好在窟窿不是很深,但将他好生吓了一跳。他惊慌失措的对着众人疾呼:

“哥哥!团团姐快来救我!”

听见弟弟在呼救,玉鲽觉得大事不好,赶紧揪着心问:

“你在哪?你怎么啦玉鲆!”

“哥哥!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就在右手边那条小路上,你们赶紧来救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绣花鞋的报复

“你待在那千万别乱动,我这就过来找你!”

玉鲽说罢,飞似的朝右手边的小路拔腿而去。见状魈居赶紧放开满胜胜的手,一把将玉鲽抱住,身子一扭,两个人一同赴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魈居大喊:

“全都趴下!”

全员应声趴下,只闻头顶嗖嗖几下,不知是什么东西飞过,啪啪啪打在四周的枯木上才停了下来。

“可以去了。”

魈居放开玉鲽说。

玉鲽来不及好好谢谢他,便心急火燎的寻找玉鲆而去。

众人慢慢抬头站起来,一边唏嘘的谢过魈居,一边摸到枯树周围,将刚才飞过头顶的东西捡起来好好打量了一下。

“削尖了的木头?”

满胜胜打量后说。

魈居将木头夺了过来,颠来倒去看了半天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陷阱。”

团团擦擦汗问:“是人为的吗?”

魈居点头:

“木头的切口整齐,且被削得非常锋利,一定是人为的,而且是用刀之类的利器所为。”

居然有人在雨噬林里做陷阱?!团团十分质疑,且不明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这雨噬林里除了魑魅魍魉外荒无人烟,做陷阱意义何在,总不会是为了对付魑魅魍魉吧,这根本就是徒劳的呀!

“难道是金眼所为?”团团质疑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精密的陷阱,而且太大费周章了。”

魈居排除金眼的可能性道。

“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玉鲆怎么样了吧!”

满胜胜提议。

“走吧。”

魈居伸出手示意她赶紧牵上。她迟疑了一下,将手背到背后磨磨唧唧说:

“不用牵了,我可以走了,你还是赶紧上去帮帮玉鲽的忙吧。”

“那你们慢慢跟上来,小心。”魈居将手缩回道,并快步追上了玉鲽。

“玉鲽?你在吗?”

追了几步后,魈居奇怪怎么看不见玉鲽的身影,他不可能跑这么快,于是喊了两嗓子。

“白星是你吗!”

玉鲽回答了,但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奇怪,好像是魈居脚下。

“你在哪?”魈居问。

“我应该在你附近或者前面,你小心点,这有个大窟窿。我过来找玉鲆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来了,我跟玉鲆都在这里。”

“窟窿?”

魈居嘀咕了一下,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慢慢往前移动,终于发现了那个大窟窿。

魈居朝窟窿探了探身问:

“你们在吗?”

“在在在!白星,拜托先把我弟弟拉上去!”

魈居赶紧伸出手将他们俩拽了出来,此时,满胜胜和团团也顺利赶上了。

玉鲽揉揉腿大喘粗气,应该是掉窟窿的时候被扭到了。玉鲆更是惊魂未定,呼吸一停一顿。

团团小心翼翼地绕着窟窿口走了一圈,一头雾水问道:

“怎么无端端的会有个大窟窿在这,难不成也是陷阱?”

玉鲽确定道:

“就是陷阱,那下面全是用来掩盖洞口的枯树枝。”

众人面面相觑。

“弟弟,是你把陷阱踩塌的吗?”

玉鲽问。

玉鲆很是受惊,声音明显尖了起来回答道:

“不、不是我踩的,我就是因为在洞口踩空了才掉下来的。”

“难不成是胡琴或金眼中了陷阱?”满胜胜赶紧道。

魈居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

“有可能,但陷阱是垂直的,他们是怎么凭自己的力量爬上来的呢。”

众人想不明白。

“但若真是他们踩的,为什么之前的机关没有被触发呢,玉鲆也没有触发机关。”团团质疑。

魈居再次将周围的环境好生打量了一番,发现洞口斜对面的树枝好似有被人刮擦掉落的痕迹。

他赶紧走过去拾起碎枝,在手里摆弄半天后得出结论说:

“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走的,陷阱也是他们踩塌的,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爬出了陷阱,但他们应该是中途由另一条路强行从这些枯树丛里岔出来,直接掉进陷阱的。

至于玉鲆为什么经过却没有触发第一个陷阱,大概是因为机关不是在地上就是头顶,而玉鲆不是因为体重不够就是身高不足才躲过了一劫。”

“哦……”

众人齐点头,虽然带有一丝牵强,现在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那我们现在是继续往前追踪吗?”团团问。

魈居点头:

“我们不能分散开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往前,即使走错了路追不到他们,也应该会有意外的收获。”

“意外收获?”

众人再次齐声问到。

魈居又眯了眯眼继续解释:

“嗯,这两个陷阱明显都是人为的,这么多条小路不放陷阱,偏偏只放在这条小路上,说明陷阱的主人是想保护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所以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那我们赶紧走吧,说不定很快就能追上胡琴他们了。”玉鲽建议,并迅速转身又带头走了起来。

“别太快,小心还有陷阱。”魈居叮咛了一句。

而后无话,大家精神高度集中,一边要保持前进的速度,一边还得打量周围的环境谨防有诈。

又行进了一段路程后,满胜胜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捡到了一只绣花鞋。玉鲽夺过来一看,说绣花鞋是胡琴的。

“你真的确定这鞋是胡琴姐的?我每天跟在她身边,都没注意过她穿什么鞋,你还真是对她观察入微啊。”

团团挤眉弄眼,有些使坏的调侃玉鲽。

玉鲽却一本正经道:

“会在绣花鞋上绣这些鬼东西的,除了胡琴还有谁。”

“鬼东西?”

什么叫鬼东西,满胜胜颇感兴趣,赶紧把鞋夺过来迫不及待看了上面的花样:

“馒头!包子!这……”

满胜胜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心想胡琴是不是饿疯了,居然会在鞋上绣这种东西。

“对吧,真是个粗糙的女人。”玉鲽并没有斥责胡琴的意思,反而带点偏爱的口气。但他话音刚落,明显遭到了绣花鞋的报复。

“哎呀!”

玉鲽摸着头闷叫一声,居然又一只绣花鞋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半空中还明显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声音:

“你给我闭嘴!”

拾起另一只绣花鞋,众人纷纷抬头看,这才发现胡琴被一根粗壮的绳子,牢牢吊在了半空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还是因为不穿衣服

“胡琴!”

众人齐声。

胡琴被拦腰挂在树上,两只脚都没了鞋,嘴里刚让玉鲽闭嘴,双手扔完鞋便赶紧护住自己的头,以防雨水将脸淋湿。

满胜胜奇怪了一下,心想昨天胡琴不跟魈居一样是不怕雨的吗?怎么现在对雨这么避讳。

众人协力将胡琴从树上放了下来,玉鲽赶紧为她撑起伞,并将绣花鞋还给了她。

“看样子是中了陷阱了,我们来晚一步,还是让金眼给逃了。”

玉鲽心疼的对胡琴说。

胡琴明显不愿意搭理玉鲽,穿上鞋后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头顶道:

“一个也跑不了,这条路上居然这么多陷阱,金眼在那呢!”

话音落,众人齐刷刷抬头,瞭望半天后在凌乱的树枝丛中发现了一个被倒吊起来,一丝不挂的猥琐大叔。

金眼头朝下脚朝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一副十分想不通的样子。

于是,众人又合力将他放了下来,为了以防他逃跑,还将就困住他的绳子给他开了个五花大绑。

金眼跪坐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诶,你说你们一路从海上追我追到这,到底所为何事啊。”

“少废话,种子赶紧还我,不然我解刨了你!”

胡琴凶神恶煞道。玉鲽反而温文尔雅,对他好生相劝:

“金眼,我解开你的绳子,咱们好好谈谈一起合作怎么样。”

金眼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玉鲽,又望望胡琴:

“怎么样,你们两一善一恶的唱双簧,想软硬兼施吗。金眼是谁,谁是金眼。”

“还装,你就是金眼。”玉鲆道。

“诶小弟弟,话不要乱讲啊,我明明叫大王,怎么会叫金眼呢,你们看我跟那个什么金眼长得像吗?”

说实话,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半点金眼的特征了,不管是从肤色还是面貌来说,都跟金眼有天壤之别。

但众人还是齐声道:

“不,你就是金眼。”

“为什么啊?!”

金眼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问。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回答金眼:

“因为你没穿衣服!”

这回答让金眼目瞪口呆,瞬间停止狡辩,犹如受到了晴天霹雳般十分深沉的说:

“肤浅,肮脏,你们居然用穿不穿衣服来辨别一个人,你们真是太猥琐了!”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然后又齐声痛击金眼:

“不!猥琐的是你!”

“我拜托你拿块布遮一遮好不好呀大叔!”满胜胜紧接着用浓浓的上海腔对他说。

玉鲽笑了笑,解下自己的包袱,用包袱的表皮给金眼简易的遮了一下。

“好吧现在我承认我是金眼,但你们追我干嘛呢?我只不过想去个地方,你们至于这么穷追不舍的吗!”金眼无奈道。

“所以说,我们来谈判啊。”玉鲽说。

“又谈,你是学到你老娘了吧,谈什么?”金眼问。

玉鲽征求了一下魈居的意思,蹲下来平视他问:

“诶,先说说你们不是在另外一条小路上跑着吗,怎么会忽然岔到这条路上来了。”

“那还不是被魍魉给逼的吗。”

“魍魉!”

听见这两字,众人警惕了起来。

“怎么回事。”魈居问。

金眼答:

“柳胡琴一直追着我,我当然只有拼命的向前跑了,跑着跑着,突然发现有两只魑魅蹲在前面不知在干嘛!吓得我是赶紧转身,忍住被树枝抓挠的痛苦朝这条小路跑来。谁知刚跑出来,地面也不知怎的,轰隆一声塌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塌,还倒让我们俩捡回了一条小命,魍魉并没有发现我们掉到了地下,从我们头顶上一跃而过。”

讲罢,金眼一副虚惊一场的表情。

“那你们是怎么从陷阱里爬出来的。”魈居接着问。

金眼理所当然的答:

“魑魅都追到脚跟前了,那还能留在坑里等它们发现了来吃吗,当然是商量好了,我先把柳胡琴给拱出去,她再拉我上去。”

“上来后他继续跑,我就继续追,谁知道又中了一个陷阱,我们俩都被挂在了树上。”胡琴接着讲。

玉鲽唏嘘,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雨噬林的边缘地带居然会有两只魍魉,但还好自己没遇到。

魈居不知一个人在思考些什么,摸了摸下巴怀疑的问金眼:

“魍魉会来追你?你不是把种子吃下去了吗,按道理不会。”

说到这,金眼忽然来了一股气,蹭起来道:

“你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我问问你小哥,我吃的这个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魈居随口一答。

“我呸!什么狗屁好东西,早知道打死我我也不吃了!吃了它我连游泳都游不利索,不仅不能在海里呼吸,我的子孙们竟然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了!我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满胜胜突然狂笑了起来,众人不解的看着她,她几乎笑得岔气的说:

“不行了魈居,我觉得金眼这性格真是太好玩了,你有没有发觉他说话特别现代化,跟三足城其他的人都不一样。”

魈居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

“哦,难怪你要来抢我们的船,原来你是不会游泳不会呼吸了,但是魍魉不是你的子孙的冤魂变的吗,它们怎么会来攻击你呢。”

团团不解。

金眼又叹了叹气,摇头晃脑道:

“我那都是胡诌骗那老太婆的,魑魅和魍魉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我也不知道魍魉究竟是什么邪魔妖道。”

团团和玉鲽对看了一眼,用眼神相互交流着信息,判断金眼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诶小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到底还能不能再变回去!”

金眼绝不言弃的继续追问。

魈居肯定的对全员道:

“看来要去灯塔,金眼是指望不上了,那种子应该已经跟他结合,把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既然有胡琴作证他说的是真的,魍魉会来追击他,就说明他对我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他避开了金眼的问题,而正当全员为这个结论感到失望之时,金眼突然惊讶的大喊:

“什么,你们要去灯塔!”

“嗯!”

全员点头。

“嗨,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去灯塔,你们赶紧将我放了,我得去别的地方。”

“你不是去灯塔的,那你去哪啊。”胡琴问。

“我要去荒湖啊!”金眼答。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找个茶座怎么样

“荒湖!”

众人又齐喊。

金眼做了个无语的表情,抽搐着嘴角说:“我是不是说什么你们都要齐声喊一遍,你们是一个妈生的吗这么默契!”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确实变得非常默契。

玉鲽清清嗓子:

“咳咳,你去荒湖做什么?”

金眼瞪着他回:“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你管我去那干什么!”

“噗嗤!”

满胜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眼,你的这些口头禅都是跟谁学的呀,太像我们那某个地方的方言了。”

金眼转着眼珠搪塞道:

“反正咱们不同路,你们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你们不就是以为我吃了那东西可以对付魑魅魍魉,想让我跟你们去灯塔保你们一路平安嘛。

别瞎折腾了,没戏!

刚才我差点被那魍魉追得断气,那种子已经被我消化,把我变成了人,它没威力了!所以就算你们绑了我,对你们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如果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对付魑魅魍魉的办法。”

“什么办法?”玉鲽问。

“嘿嘿嘿,她!”

金眼突然鬼魅一笑,抬起下巴指了指满胜胜。众人看了看她,又十分不解的转头对着金眼。

满胜胜眉头一皱赶紧问:

“你指我是什么意思?”

金眼更是猖狂一笑:

“什么意思?难道你竟不知道,你身上揣着一颗种子?”

满胜胜心脏扑通一跳,她竟然有预感金眼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且正如她所料。金眼说:

“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用害怕,有这姑娘在,魑魅魍魉根本就不会动你们分毫。我感觉到了,她的眼睛里面,藏着一颗种子。”

满胜胜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回忆了一下在仓库里对付那吃人怪兽的情景,还有潜水员叔叔对她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愈发觉得自己的左眼似有蹊跷。

她摸着左眼质问金眼:

“如果我的眼睛里面真有那个什么种子的话,按你的意思,大家只要跟着我就能平安无事是吗?”

金眼挑挑眉歪嘴道:

“我哪知道,我本来就不知道这种子是什么鬼东西,要早知道我就不吃了。我也是吃了它以后才发觉你的左眼有蹊跷的。你要问我,还不如问这个小哥呢,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说罢,金眼又是下巴一抬,全权把问题都抛给了魈居。

金眼用试探的口气问:

“怎么样小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啊?你是准备直接把她的左眼给挖出来,还是……”

“你不是金眼!”

魈居冷冷的打断了金眼的话。

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满胜胜身心俱凉,十分沉重的看着魈居。

“第二件事就是,小心林魈居。因为他是独足鬼,会吃了你的眼睛。”

潜水员叔叔的话在她耳旁不停回响,如今金眼也这么说,难道真的不是随口胡诌?

感受到她怀疑的目光,魈居转过了头与她四目相对。

魈居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对金眼的话无动于衷。

“你相信了金眼的话,开始怀疑我害怕我了是吗。”魈居淡淡的问。

满胜胜看得出,再波澜不惊,在魈居眼神深处,还是有些异样的东西在游走。

她咬咬牙,冷不丁朝金眼发脾气到: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根本不是金眼,你到底是谁!”

金眼无所谓的耸耸肩回:

“看来你们的感情挺牢固的,舍不得怀疑他啊。你一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无所谓了,反正你以后都会明白。”

“少岔开话题,你到底是谁!”

金眼答非所问,为了转换气氛和矛头,玉鲽跟他继续死磕。

金眼咬咬嘴皮,从表情看,应该又要开始耍小聪明了。他左看看,右看看,转着眼珠想了一下说:

“我早就跟你们说我不是什么金眼了,但你们一定要认为我是也行,因为我扮演金眼已经很多年了。

想不到啊,我借用那东西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变得半人半豚,谁知吃了个破种子功亏一篑,一下便被打回人形。”

“什么,你说你在扮演金眼!你到底是谁,真正的金眼又去哪了!你口中的那东西,就是你和我娘争夺的那块东西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玉鲽诧异的问。

满胜胜反手摸了摸自己背上的包袱,又想起了潜水员叔叔的话。他说这个包袱里装的,就是三足城和金眼都想要的东西。

魈居注意到了她这细小的举动,金眼也注意到了。金眼突然十分配合说:

“依我看呀,我们都别在这浪费时间,这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待会那两只魍魉追回来谁都没好受。

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是谁,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想问这个小哥,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建议,我们找一个既安全又方便谈话的地方怎么样。”

众人又互看一眼交换意见,团团作为代表说:

“你可别耍花样,这雨噬林里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金眼望着头顶吹了两声口哨,表示他们真的很无知:

“要说这雨噬林你们可没我熟了吧,我三天两头就得来一趟。我看呀,你们跟我去一趟荒湖怎么样,那有安静的地儿,我还会带你们见几个人。”

“人?!”

团团和玉鲽同时惊呼!这雨噬林哪会有人!

见他们不信,金眼瞄了一眼胡琴,突然将她拖下水道:

“这雨噬林可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有陷阱就说明这里面有人。对吧,柳胡琴姑娘!”

胡琴不动声色,她早就知道金眼会来这套,也不屑对任何人隐瞒,大方回答到:

“没错,荒湖那的确有人。”

“而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种子也是从那得到的对吗。”

金眼阴阳怪气的补充道。

胡琴依旧不作声色,但表情明显默认了。

魈居看了一眼胡琴,暗自琢磨一下后说:

“去荒湖。”

众人考虑了一下后,玉鲽有分歧道:

“这荒湖跟灯塔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去一折腾又是一天的时间了,要不咱们分开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众人显然摇摆不定,拿不出个统一意见,金眼趁机说:

“我看你们还是最好别分开,要不谁离了那姑娘,铁定成为魑魅魍魉的冤大头!”

他口中的那姑娘指的是满胜胜。

满胜胜考虑了一下,最终赞成魈居的话道:

“既然起来了就别分开了吧,大家在一起安全些,去灯塔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而且我也想弄清楚金眼说的种子,和我眼睛里的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她悄悄的又摸了摸背上的包袱。

“那好吧,本来我们也是陪红星来的,既然她都不着急去灯塔,我们何不去荒湖了解一下情况。”玉鲽改口。

胡琴暗中蔑视了一眼玉鲽,她一定在想,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在乎满胜胜的决定。魈居也悄悄斜了一眼玉鲽,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正回眼去。

“哦好啊,我对金眼的话还蛮感兴趣的,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荒湖那。”

团团也同意了。

现在全员一致通过改道去荒湖。

金眼浑身摇摆,十分愉悦说:

“嘿嘿,好同志,还不快来帮我松绑。”

玉鲽这就准备过去松绑,满胜胜提醒了他一下:

“这家伙有油嘴滑舌的,可能会耍花招,不能全给他松绑,得把手给捆着。”

其实用不着她提醒,玉鲽正是此意。不过金眼十分不满,立刻抱怨:

“姑娘你咋这样呢,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同志嘛,亏我还告诉了你这么大一个秘密。你应该防的人不是我,是他啊!”

金眼又指了指魈居。

这下魈居可按耐不住了,直接鼓起腮帮子,握紧拳头明显想要对付金眼。

金眼整个人往后一缩,立马嬉皮笑脸道:

“诶诶诶,好同志息怒,我只是!”

没等他说完,魈居一拳挥了出去!金眼心想不妙,赶紧跟只鸵鸟一样抱头趴在地上。然后感觉头顶一热,一阵呼呼声过,一团滚烫的东西直接掉下来砸上了他的背。

“哎呀妈呀,什么东西烫死我了!”

他一个翻身甩掉背上的东西,原地滚了好几圈怒不可遏站起来道:

“我知道你厉害,我他妈就开个玩笑,你至于拿火烧我吗!你……”

金眼骂骂咧咧,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他,而是惶恐的看着地上的一团火引子。

敢情魈居刚才要对付的并不是金眼,而是这个东西。

玉鲽十分佩服,脑门明显有一摊虚汗道:

“速度真快,幸亏白星反应更快,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已经被魈居的火焰给烧焦了,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蛋白质臭味。玉鲽用鱼枪一戳,外焦里嫩,明显筋骨相连。

“竟然是活物!难道是雨噬林里的未知生物?”

金眼也跟着瞧了瞧,见怪不怪道:

“嗨,这就是魍魉啊,小型的魍魉。”

玉鲽奇怪的嗯了一下:

“嗯?这就是魍魉?魍魉怎么会有骨有肉,像个活生生的生物呢,它们应该和魑魅一样飘飘荡荡跟个亡灵似的啊。”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嘛,这魑魅和魍魉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魑魅是海豚的冤魂,这魍魉就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金眼说。

“怪不得玉鲶夫人的仓库,能招来的只有魑魅,我们一直以为魑魅是小角色,受魍魉支配呢。”团团道。

团团接着又道:

“可是不对啊,金眼你说过红星的眼睛里面有种子,魑魅魍魉不敢靠近,为什么这只魍魉还会来攻击我们呢!”

众人齐刷刷看向金眼,想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金眼尴尬的挠挠他的光头,突然脸朝天大声惊呼:

“快看!大型魑魅扑过来啦!”

“什么?!”

众人高度警惕,拿好鱼枪纷纷抬头,准备与魍魉一战!可谁知这一抬,魍魉没看到,倒是听见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玉鲽大喊:

“不好,中圈套了!”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腰部一紧,一股巨巨大的牵引力便将他们朝中间聚拢,然后瞬间收紧,像柴火般将他们捆起来挂在半空。

满胜胜落在最低下成了垫底,每个人都往她身上叠,压得她受不的喊:

“啊我的腰啊!我快被拦腰勒成两半了啦!”

魈居赶紧打了个响指,窜出一簇火苗灼烧绳子,绳子滋滋一声断成两截,他们摔到了地上。

“金眼呢!”

玉鲽赶紧爬起来四处张望,但金眼早已是消失无踪。

“跑了,我们上了他的当。”魈居说。

满胜胜跟个老太太似的扶着腰艰难坐起来:

“可恶,这么多陷阱!魈居,快用你的火把金眼给烧成猪头!”

魈居二话不说,立刻在掌中变出一团青色的火焰道:

“行,我这就烧死他!”

“诶诶诶!别啊!”

让把金眼烧成猪头的是满胜胜,现在她又拉住魈居的手阻止了他的举动。魈居以不容易察觉的坏笑看着她问:

“到底是烧还是不烧。”

满胜胜甩开他的手道:

“我就是嘴上开玩笑撒撒气,那是个大活人,能说烧就烧啊!”

魈居最终灭了掌中之火。

“看来金眼真的对雨噬林了如指掌,这些陷阱是他放的也说不定。”团团推断到。

玉鲽站起来继续打探四周,金眼确定已经消失了,但玉鲽依旧很焦急,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玉鲆见状赶紧问:

“哥哥,你那么着急在找什么啊?”

“胡琴也不见了。”玉鲽说。

“他应该跟金眼是一伙的,合着演了一出戏,引诱我们过来。”魈居分析。

玉鲽又思考了一下,不明白问: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合伙演这出戏呢,是在什么时候串通的?”

魈居摇摇头:

“应该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可能是胡琴先行去追金眼的时候,两人在林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最后才达成了共识。

现在回想金眼说的话,其实不难发现,他一直在主动的告诉我们一些事情,并且引诱我们去一个地方。”

“荒湖!”

团团反应过来答。

魈居点点头:

“没错,一开始胡琴斩钉截铁断定金眼是要去灯塔,谁知判断错误。照我看来,以胡琴这么高傲的性格来说,如果自己判断失误,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但当金眼说他是要去荒湖的时候,胡琴表现的非常惊讶,还特地问了他要去荒湖做什么,从而引发了之后的对话,逐渐改变了我们的目的地,由灯塔变成了荒湖。”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恐怕要让你失望

“如此说来,我们根本不应该去荒湖而是去灯塔,毕竟金眼已经对我们毫无用处了,何必跟他再纠缠。而且去荒湖不也正中了他的下怀吗,万一他在那早有埋伏,我们不是得不偿失!”

团团道。

“就算直接去灯塔,按你们的说法,我们也过不了那所谓的断头沟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去荒湖走一遭,看看金眼到底想干嘛。或许此去茅塞顿开,能找到通过断头沟的方法也说不定。”魈居持相反意见道。

众人又发生了意见分歧,继而将目光都投向了满胜胜,想听听她的意思。

本来此来雨噬林,主角该是她的,现在不知为何,大家好似都把去灯塔、如何去,当成了自己的事一般。

有这么一群伙伴,满胜胜倍感欣慰,但也惴惴不安。因为魑魅魍魉、断头沟,无论哪个都是致命的,而且是已知风险,未将未知的其他因素考虑进来。

显然满胜胜也摇摆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犹豫着将每个人的眼神都打量了一遍,与玉鲽四目相对的时候,得到了他有些力不从心的一个微笑,明显心事重重。

看得出,玉鲽正对胡琴和金眼狼狈为奸一事耿耿于怀。如果胡琴和金眼双双消失是一起去了荒湖的话,恐怕玉鲽的思绪早就飘到荒湖去了。

玉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并努力表现得随大流,但满胜胜看得出他的心事,突然打定主意对众人说:

“我们还是先去荒湖吧。我非常好奇金眼和胡琴费力演这场戏,到底是想让我们去荒湖看什么。”

团团好好考虑了一下,啧了一声接着道:

“我知道你有一些考量,但如此一来浪费时间不说,荒湖靠近魑魅魍魉最密集的地区,也增加了我们的风险不是吗。”

满胜胜最担忧的情况被团团一语道破,灯塔就在山峦外跑不了,早一天去晚一天去,其实无所谓。但是,让这群不计酬劳,义无反顾帮助她的伙伴们增加被魑魅魍魉袭击的风险,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玉鲽显然是赞成去荒湖的,因为他担心胡琴,魈居也想去荒湖,他们两倒是可以搭个伴互相照应着去。要不干脆就分成两组人马,分头行动好了?

等等,不是有林魈居嘛!

正当犯难,满胜胜忽然灵机一闪,跟找到了大救星似的看着魈居。

魈居回以她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此时,玉鲆也突然兴奋异常的搭腔到:

“对啊对啊,我们有白星哥哥啊,白星哥哥这么厉害,手一挥,魑魅魍魉都被烧成灰了!”

玉鲆的话让大家茅塞顿开,立刻摩拳擦掌起来。怎么搞的,明明身边就跟着一个“移动人肉喷火器”,居然还为怎么对付魑魅魍魉而着急上火。

不过,还没开心几秒,“移动人肉喷火器”本人,就给他们好生浇了一盆凉水。

魈居冷冷的道: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对付不了那么多的魑魅魍魉。”

“什么意思啊。”满胜胜赶紧问。

“意思就是,我的力量在枯竭,你们不用指望我能随时能烧死魑魅魍魉。或许待会儿突然再蹿出来一只魑魅或魍魉,我可能连个火焰都打不着了。”

玉鲽明白魈居不是故意让大家失望的,因为在女星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凛坦白过这个问题了。他现在使用的这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大概就是那什么九感之力吧。

期待落空,众人又一次陷入了失望和沉默之中。不过,常言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见大家垂头丧气,魈居跟憋了很久似故弄玄虚道:

“哎,别担心了,我知道一个方法能让你们快速平安的到达荒湖。”

“什么方法!”众人眼前一亮齐声问。

魈居指了指满胜胜背后的包袱:

“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

满胜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再摸了摸自己的背,突然摸到了背后的包袱,才反应过来立刻拒绝道:

“我、我这就是个破包袱,怎么能保护大家呢你别胡说。”

魈居注意到了这个包袱,难道他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满胜胜紧张得满头大汗,不过魈居这么一提点,倒让她想起了潜水员叔叔对她说的话。

潜水员叔叔说过,只要有这个包袱在,就能保护她们顺利的横穿雨噬林到达灯塔,但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袱里的东西是什么,包括她自己,至少到达灯塔前是这样。

如今看来,这包袱里的东西说不定真有神力,能够保佑他们躲过魑魅魍魉的骚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确实是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可魈居这么冷不丁一点破,让大家意识到了这个包袱的存在,倒给满胜胜出了一个大难题。

她要怎么去隐瞒这个包袱的由来,并让大家一边顺利横穿雨噬林,一边对包袱里的东西置若罔闻呢。

“哎……”

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想魈居这家伙真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啊。不过,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劲,挠腮想了一想后,突然问魈居:

“可是不对啊,你说我背后的包袱能保佑大家,那刚才被你烧死的那只魍魉怎么会朝我们扑过来呢!”

此话一出,众人也跟着恍然大悟,齐刷刷将眼神投向魈居。

魈居面不改色,依旧冷言冷语道:

“因为你包袱里的东西的能量跟我的力量是相冲的,只要我们两撞在一起,谁都无法很好的发挥力量,但如果分开就没关系了。”

说罢,他朝后干练的退了一步,有些转身既走的味道。

他要走?!

满胜胜心里咯噔一下,一把将魈居的胳膊挽在怀里皱着眉头问:

“你要走!”

那瞬间,满胜胜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魈居只是小小的挪动了一步,她却觉得他要永远离开自己了一样患得患失。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满胜胜赶紧绯红着脸放开了魈居的胳膊。

魈居不解的瞅了满胜胜一眼,同时发现玉鲽正对满胜胜的反应十分在意,不知为何,有些怒气冲冲的在瞪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灵是最难能可贵的存在

玉鲽莫名其妙的怒视魈居,魈居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继而高昂头颅,也对玉鲽怒眼相视。

两人的气氛一下变僵了,致使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跟着凉了下来。团团和满胜胜面面相觑,就连魈居也觉得玉鲽的态度有些令人火大。

他依旧冷冷问到:

“一路上你已经用这种眼神看了我很多次了,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玉鲽点点头:

“白星,借一步说话。”

满胜胜和团团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两个人,不解他们怎么突然变得神神秘秘的,还要借一步说话!

魈居想也没想,轻轻点头答应了玉鲽的邀请。

玉鲽先行朝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走去,他在那儿等着魈居。魈居也正转身欲离去之时,被满胜胜拉住叮咛:

“你们两的气氛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来的,有什么话非得两个人悄悄说吗。”

魈居斜眼看着满胜胜,语气近乎冷到冰点:

“你看到了,是他先找我的。”

此刻的魈居让满胜胜跟着心里一凉,她觉得他是如此陌生又害怕。

魈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脸上还挂着些许烦躁,不理满胜胜转身赶去跟玉鲽会合。

满胜胜心生郁结,魈居这一态度让她想起了那天,魈居责怪她出卖二号坡隧道秘密后,想赶她走时的眼神。

满胜胜觉得魈居明明改变了,无论是性格,还是他们两之间的关系。但她此刻非常唏嘘,担心这只是她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魈居后,一厢情愿的错觉而已。

“真是的,哥哥到底是在干嘛啊。”

玉鲆也觉得他的哥哥言行举止有些奇怪。他们各自思索和揣测,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几乎要消失在黑暗中的两个人谈话的背影。

“你要说什么。”魈居赶上玉鲽后问。

玉鲽难得的,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面朝魈居:

“白星,金眼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对不对。”

“他乱七八糟的说了这么多话,你是指哪番话。”

“你别装了,就是他没说完,被你打岔说他不是金眼的那番话。”

魈居假装回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来的摇头,其实他心知肚明。

“你就继续装吧。其实我把你单独叫出来,并不是想逼你承认什么,或者是掀你的底牌,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份心情罢了。”玉鲽突然诚恳道。

魈居还是没有搭腔,直到他们俩互相怒视对方好一番心里暗斗后,玉鲽自愿败下阵来,收起了一脸的严肃,继而苦苦一笑:

“就是这种眼神白星,你的眼神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卑感,好似一切在你的眼里都无所遁形、都不值一提。我猜每次你以这种眼神面对红星的时候,为了不让你看穿,她一定装得很辛苦。

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团团、玉鲆,甚至三足城所有的生灵放在眼里。你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我们活的有多空虚,知道我们的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但也因为如此,我更要跟你分享这份心情。”

“什么心情。”

魈居言无波澜问。

“你知道,红星对你的感情吗?”玉鲽道。

“什么感情。”魈居又波澜不惊问。

玉鲽有些忐忑,低头踟蹰了一下才慢慢说: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在红星狼吞虎咽后,拜托我把馒头交给你的时候,我就在猜测了。后来,凛姑娘变成了你,三番两次调戏红星,我观察了红星的反应后才确定的。

白星,你知道红星喜欢你么。”

说完,玉鲽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满是心疼。不仅是心疼满胜胜,他应该还联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或许是他与胡琴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你知道吗?”

他又问了一遍。

没料到玉鲽居然会问这个,魈居本想一个劲冷酷到底的,却也竟微微皱了一下眉,继而挪开眼神望向地面,鼻子将气轻轻一呼叹:

“我知道。”

“你知道!”玉鲽很吃惊。他赶紧继续发问: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是故意打断金眼的话的对吧,因为他如果继续说下去,红星就会知道你此行跟来雨噬林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挖出她的眼睛对吗!”

不知是不是被玉鲽说中了,魈居目露凶光,带着威胁的重新瞪着玉鲽。不过他没说话,既没承认,也没反驳。

玉鲽继续说:

“我虽然不知道,红星的包袱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她是从哪得到那包袱的,但我从你的话中听出来,你要开始行动了。

你想离开我们的团队,同时想把红星也带走,对吗!

白星,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是要掀你的底牌,我既然自愿被鲫姥姥提拔到女星宫,肯背负三足城给我的疯子、不孝子、抛弃家人的骂名,就肯定会做好我的本分,让逆日如期到来。

但鲫姥姥并没有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我只能自己去猜测,甚至自己也跟着在寻找一些答案。说实话,你的一些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彻底懵了。

所以我把你单独叫出来,只是想对你说几句话,分享一个心情罢了。

白星,既然你知道红星喜欢你,不管你是否喜欢红星,还是对她完全没感觉,能不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要伤害喜欢你的人行吗。

喜欢你的人没有错,即使不能回应她这份心情,也求你千万别伤害她,否则日后追悔莫及的一定是你自己。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想跟你分享的心情。”

玉鲽说完了,说完表情变得更加的悲伤,但心情没有之前的凝重了。或者说这番话,好像也是他对自己的警告或告诫,要不就是他在追悔一些往事,会不会也跟胡琴有关呢。

卖了半天关子原来是虚惊一场,见玉鲽的确不是来掀自己老底,并故意敌视自己的,魈居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终于肯开口主动问了一句:

“我的眼神真的让人很讨厌吗。”

玉鲽又苦苦一笑到:

“不是讨厌,是太过犀利,我不是说过了嘛,容易让人感觉自卑和不安。”

魈居抿抿嘴,从鼻腔又喷出两股凉气,突然和玉鲽擦肩而过,好生拍了拍玉蝶肩头悄悄对他说:

“我曾经目睹我最挚爱的人,为了生存苟延残喘的惨象,你多虑了,我不会蔑视任何一个生灵,无论它以怎样的方式存在,都是难能可贵的。而九感之人,就是为这些生灵而存在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愿意也得跟我一组

啪啪两下,玉鲽感觉魈居拍在他肩头的巴掌,是如此有力而坚定。他是诚恳的,并没有搪塞或仅仅是安慰的意图。

魈居先行挪步准备走回人群,但刚迈出一步又退回到玉鲽身边,勾着头对玉鲽讲了一句悄悄话。玉鲽十分吃惊地转头看着他,瞪大的瞳孔突然闪耀起来。

魈居又拍了拍玉鲽的肩头,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回到了满胜胜她们身边,玉鲽也很快跟了上来。

满胜胜叉着腰,蹙眉望着神神秘秘走回来的两个人,没好气问:

“我以为你们俩是要去打一架呢,怎么样,谈完了?”

魈居默不作声,倒是玉鲽突然不好意思笑起来捏捏鼻子问到:

“抱歉,我刚才看白星的眼神很凶吗?”

满胜胜看看魈居,又看回玉鲽冷幽默答:

“我以为他欠你的钱不还,你准备大开杀戒逼债了呢。”

听完答案,玉鲽破口大笑起来:

“真的啊,看来是我对白星有些误会,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就是呀哥哥,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凶过,吓了我一跳呢。”

玉鲆说。

玉鲽抱歉的搓了搓玉鲆的头,还久久的凝望他,突然深情满满的低头吻了吻玉鲆的额头。

得到哥哥深情一吻,玉鲆受宠若惊,把一对小眼睛瞪得溜圆,开心过后,一个劲害羞的抿嘴偷笑。

这幅温馨的画面,看得团团有些起鸡皮疙瘩。她跟着笑了一笑,也搓了搓玉鲆的头道:

“怎么样小子,成天就想跟着你哥屁股后面转悠,后来他去了女星宫好一段时间没回家,你在柳星宫只要听见有人对你哥出言不逊,就拼命一个劲的为他解释。现在终于换来回报了,开心吧。

我说你们俩兄弟也太腻歪了,早不亲晚不亲,现在在这雨噬林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是故意想膈应人,还是真不觉得害臊啊。”

说罢,团团故意踢了玉鲽一脚,居然将他踢得心花怒放的。

满胜胜也觉得此刻温馨极了,玉鲆得到了自己仰仗之人的回应,小小少年的内心应该正被开心充斥的满满的。

不过,一边被这两兄弟的兄弟情感动,满胜胜一边并没有停止怀疑,甚至更加坚信玉鲽和魈居背着自己搞了很多猫腻。

“好吧,还是来说说我们的路线吧,接下来怎么走,我们统一去荒湖吗?”她问,并有意识的看向魈居,试探着他的反应,他还是要离开吗。

魈居回答:“去荒湖,但还是得分开走。我们兵分两路,最后在荒湖会合。”

他果然还是坚持要走,听见这个答案满胜胜明显很失落。

“玉鲽,荒湖的位置怎么走?”魈居接着问。

“如果坚持走这条路的话,顺着小路走不出意外,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那么别的路呢?”

玉鲽摇摇头:“就算雨噬林还没有变成地狱前,我也就去过一次荒湖,所以并不知道其他路径的存在。不过,我们现在身处雨噬林的东北方向,荒湖在正北方,所以无论哪条路,朝雨噬林的北方走应该就不会错。”

魈居低头咬住自己的大拇指,耷拉着眼皮思考了一下突然抬头道:

“明白了,那就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兵分两路荒湖见。”

满胜胜失落的抬头望他,擦擦手心因为紧张和不舍攥出的汗说:

“那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你说你的力量不足在慢慢消失,一个人也很危险。我背着包袱带大家继续走这条小路,把金乌的羽织还给你,起码能派上些用场。”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开始脱下金乌的羽织。

“用不着,你把手给我。”

魈居阻止了她的脱衣行为,并把大大的右手掌摊开伸到她面前。

“手?”

满胜胜犹豫的看着自己的手嘟囔。

“嗯,左手。”魈居说。

满胜胜疑惑的慢慢将左手伸了去:“你让我伸手干嘛,先说好,我自己可以走了,不需要你牵了哦。”

魈居觉得她废话真多,一把捏住她的左手腕向上一举,让他做了一个自由女神像高举火炬的姿势,顺势便将她后背的包袱往上一拉,划过她左手指尖,成功的将包袱揽到了自己怀里。

满胜胜大喊失策的张大下颌骨,心想这厮居然天衣无缝的就这样夺走了自己的包袱!她踮起脚尖,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疯狂的对包袱进行抢夺。

魈居根本不屑闪躲,只是将包袱轻轻往头上一举,便让满胜胜无计可施。

“还给我!”满胜胜怒道。

魈居没理她,而是给玉鲽悄悄使了个眼色,并将包袱不偏不倚的扔给了他。

“你们两搞什么猫腻,赶紧把我的包袱还给我!”满胜胜更进一步怒道。

她的愤怒是徒劳的,不知魈居到底对玉鲽说了什么悄悄话,他们现在显然已经组成了统一战线。

没给满胜胜回头去向玉鲽抢夺包袱的机会,魈居先发制人赶紧将她的手腕紧紧捏住,让她无法反抗并强势道:

“包袱就交给玉鲽先保管了,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他们三个人一组,你跟我一组,最后在荒湖会合。

我没骗你,我的力量跟包袱里那东西的力量是冲突的,只要我们在一块,便发挥不出力量谁都保护不了。

只要分开来行动,玉鲽拿着包袱就能保佑他们三人平安,成功的到达荒湖。我的力量也足够能保护你和我,走另一条路到荒湖跟他们会合,甚至平安将你送达到灯塔为止。”

“……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一组?”

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

魈居明确的点点头:“没错,不愿意吗。”

满胜胜赶紧摇头否认,但她始终盯着玉鲽手里的包袱不肯挪眼,也从未停止尝试让被魈居双手狠狠擒住的手腕逃脱。

“可是……可是……”

可是绝对不能私自打开包袱看里面是什么,潜水员叔叔是着重交代过的,但满胜胜欲言又止,不知以什么样的理由或借口来嘱咐玉鲽。

不过,满胜胜想要交代的事,魈居是了然于胸的,所以干脆替她交代玉鲽到:

“在到达荒湖会合前,千万不要打开包袱看里面的东西,能做到吗。”

玉鲽睿智一笑,干脆的将包袱捆在自己背后拍拍胸脯保证到:

“那当然了!”

第一百五十章 给我一个暗示

“拜托了玉鲽,千万千万不要打开它哦!”

满胜胜很是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遍。团团对玉鲽突然的倒戈明显一头雾水,难免对包袱起疑,同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包袱看,看得满胜胜又是一阵紧张。玉鲽赶紧将包袱挪出团团的视线,再一次打包票道:

“红星你越是紧张的叮嘱,别人的好奇心就越重,我已经打包票说绝对不会看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放心吧,我不会看的,也不会给他们看的。”

说罢坏笑的指了指团团。

团团不屑的别过脸去,双手交叉于胸前假装毫无兴趣道:

“放心吧,我才不会偷看,同时也会监督你的。”

说罢,大家相视一笑,达成了团队间至高、最信任的默契。

满胜胜终于安心了,没好气的瞪着魈居,使劲将双手往下拽道:

“称心如意了吧,别以为你什么鬼话我都相信,分开走就分开走,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魈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坏笑,冷不丁松开钳住她手腕的双手,害她朝后踉跄一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前又被拽了回来,一把扑腾进他的胸膛。

满胜胜防不胜防的贴在魈居挺直宽阔又结实的胸口,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比雷鸣还要响亮!

她下意识的赶紧挣脱,但却逃不掉,魈居的手臂像一把有力的大锁,环绕过她的腰,将他们俩牢牢的锁在了一块。

相比满胜胜的心跳加速,魈居面不改色,低头调侃她说:

“进林场两年,你居然还没改掉自以为聪明这个毛病。”

“你……你才自以为聪明,你你你……”

满胜胜的智商突然降到历史最低值,平日巧舌如簧,现在脑子却突然转不过弯,舌头好似打成了麻花结。

她和魈居贴得太近了,零距离让她无法思考。

不行,魈居一直非常有节奏的呼吸拍红了她的脸,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沦陷了。

好在魈居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适时的放开了她。魈居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聒噪的女人乖乖闭嘴。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沿着小路以一直到荒湖,你们万事小心,我们在荒湖见。”玉鲽道。

“嗯。”

魈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满胜胜害羞的转过身,轻轻的挥手跟他们道别,并嘱咐一定要万事小心。

相互道别后,两组人马互相转身背道而驰,他们会在荒湖再会的。不过才迈出脚步,他们一同遭遇了一个小插曲。

“轰轰!”

大地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发出轰轰的轰鸣声,除了魈居,其他人都被震倒在地。

他们相互回头惊愕的看着对方,对刚才大地的抖动感到莫名其妙,满胜胜大胆猜测:

“难道是地震!”

“什么叫地震啊?”

玉鲽他们显然没有经历过地震,也不知道地震是什么东西。但就刚才剧烈的抖动来说,除了地震,满胜胜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魈居将她扶起来,从容不迫说:

“就是地震,是你包袱里的那个东西造成的,你现在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了吧。”

满胜胜半信半疑,她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震就是大地的抖动,那个包袱越向灯塔靠近,抖动就会越剧烈越频繁。不过没有关系,在那东西未正式到达灯塔前,偶发的抖动对我们是没有伤害的,站起来继续出发吧。”

魈居解释。

满胜胜心想,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他肯定也知道包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包袱里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啊,吓了我一跳,那么再次别过,保重。”

玉鲽话别,这次真的是暂时的分道扬镳了。再无插曲,他们朝着不同的路分别进发,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为止。

魈居走在满胜胜前面,啪啪啪地为她折掉挡路的树枝,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小道。满胜胜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心事颇重。

走了一段后,他们到达了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这里树木稀少,有不堪雨水折磨而倒下的枯木做天然的凳子,抬头便能看见雨后的星空。

满胜胜稍作停顿喘了口气,继而叫住魈居道:

“我累了魈居,伤口也有点吃不消了,我们坐着休息一下吧。”

魈居转过身,示意她先找一根枯木坐下,自己却四下转悠收集来了一堆柴火。

他把柴火堆在一块,啪啪两个响指,熊熊烈火便烧了起来。火焰不仅照亮了四周,也方便他们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烤干。

满胜胜一边惬意的享受着温暖,一边托腮慵懒的看着魈居道:

“你还是挺厉害的嘛,火一打就着,你刚才说自己力量正在消失的话是骗人的吗。”

魈居整整火堆,一直将脸对着跃动的火焰:

“我说的是真的,至少到达灯塔前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你真的会陪我去灯塔吗?”满胜胜质问。

魈居一声冷笑,还是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一眼,而是一直面朝火焰,应该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并说:

“你为什么要质疑我的话呢。”

满胜胜苦苦一笑:“经历了这么多事,我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难道就不能质疑你的话吗。”

魈居再一次重申:“我说的是真的。”

看看漫天的星斗,满胜胜揉揉自己的胳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并把脖子扭得咔咔作响道:

“魈居,你知道我此刻感觉有多不可思议吗。两年了,从我第一次走进林场开始,死也不会预料到我会有今天的遭遇。也从没想过性格冷淡的失忆林场主,居然会是个这么厉害的魔法师。”

“这不是魔法,我也不会魔法。”魈居答。

“不管怎么样吧,我已经接受我遭遇的一切不平凡了。但我不知道,在顶着种种压力的情况下,我还能在这个世界走得多远。

魈居,我还记得昨晚我们两的谈话,你多次的提到了宿命,也让我回忆起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直到你离开我的房间为止,我都没有任何觉悟,也对你说的话没有任何实感。

可是现在,我好想再听听那些话语,因为我明白了,你是在暗示我对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与你感同身受

满胜胜继续说:

“我知道,你执意要兵分两路跟玉鲽他们分开走,并把我带出来,其实是有话要对我说对吗。

我明白的,也配合你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把话匣子打开,好好的谈一谈好不好。这回我会认真听的,会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好好的琢磨好好的想。”

兴许是被篝火灼痛了皮肤,魈居终于肯把脸正过来看看满胜胜,但他依旧寡言的只说了一句:

“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只是感觉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我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你可以选择答或是不答。”

魈居摇摇头:“不,这回除非是我真的回答不了,否则知无不言。”

兴许是火焰的光芒将满胜胜的眼神映衬得如此闪耀,才让她看起来感动万分。

“真的吗!”

她一个激动,狠狠拽住魈居的袖子问。

她的反应让魈居想起了一件事,仔细想想这件事,魈居竟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突然笑什么啊!”满胜胜不解他有什么好笑的,该笑的时候冷冰冰,不该笑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

魈居考虑了一下,心想还是不要把自己为什么笑的原因告诉她为好。

那么,他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间觉得好笑呢。

还记得吗,他和龙天炎从林场出发去码头乘船的时候,突然在一条小道上偶遇“程咬金”,最后断定那辆车是满胜胜的。

其实看见那辆银灰色跑车从小路岔出来的时候,魈居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并喊了一声猴子。

没错,魈居时常在想,满胜胜总爱为点小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阴晴不定上窜下跳,到底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她这种性格呢,后来他觉得最贴切的就是猴子这两个字。

所以魈居觉得,满胜胜就像一只充满精力的小猴子,特别是她刚才用闪亮亮的大眼睛殷切的看着他,拽住他袖子的样子,着实像一只乞讨花生的小猴子,所以才忍不住一笑。

“不过你能笑就好,我最怕你冷冰冰的样子。”满胜胜接着说。

对于魈居觉得她像小猴子,还给她取了外号这件事,满胜胜毫不知情。

“我冷冰冰的样子有什么好怕的。”魈居问。

满胜胜正想开口回答,却张着嘴巴愣了一下,眼珠子咕噜一转,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将两个巴掌糊上魈居的左右脸,强行把它掰过来面朝自己,然后翻出死鱼眼,嘴角向下一拉,摆出一个自认为又酷又冷的表情。

“怎么样,如果你每天看见我,都是这么冷酷到底的表情,你怎么想?”

魈居还真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低头只吐了一个字:

“傻!”

满胜胜瞪大眼睛,一把将他狠狠推开:

“你别开玩笑,我是说真的,难道你不觉得看到这样的表情,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没有存在感吗?”

这句话倒跟玉鲽说的不谋而合了。魈居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在进行自我反省:

“抱歉,我并没有故意为难任何人的意思,天生就是这副表情。”

满胜胜再次托腮,歪着脑袋看着他道:

“你很少笑,甚至以前根本就不会笑,难道没有什么能让你开心的事吗。”

“有,但是我笑不出来。”

满胜胜点点头,擅自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想,你的性格也许不是天生的,你是不是后期遭遇了什么事情。”

才缓和了没多久,满胜胜这么一问,魈居的脸马上又绷了起来。他正脸对着她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其实满胜胜已经忍了很久,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看。”

她说,并将手伸进羽织,努力在自己的兜里掏着什么东西。

她掏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也就是潜水员叔叔带她进潜水艇时递给她的照片,然后递给魈居:

“魈居你看,我有你的照片,这应该是你还是少年的时候吧。”

魈居有些惊愕,接过照片狠狠的看了半天,眼神一直闪烁不定。满胜胜从旁观察,明显能看出魈居对这张照片十分动容。

果不其然,魈居立刻严肃的询问她:

“你在哪得到的这张照片?”

“就在不久前,我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有一个潜水员叔叔救了我,是他给的我这张照片。”

“他是在哪给的你照片。”

“三足城附近有一片海,海底堆满了飞机船只的尸体,还有一艘潜水艇,照片就是在潜水艇里发现的。潜水员叔叔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我一看是你,就把照片要了过来。

魈居,照片上的人就是你吧。少年不应该有这么多忧愁的,但你看你的脸,多么的迷茫,多么的冷酷。

你以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手里拿的是警棍吗,你是在看守监狱?后面的笼子是关押犯人的吗?”

满胜胜的问题一气呵成,越说眉毛越向里皱,最终将眉心皱成了一条沟。

魈居伸出手,试图将这条沟捋平,却像无意间摸到了悲伤的开关一样,突然跟着忧愁了起来。

“为什么把眉头皱成这样,你很担心我的事吗。”他问满胜胜。

满胜胜点点头:“其实,我从你冰冷的眼神里读出来最多的,是你的悲伤。人之初性本善,我们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张白纸,是在后期才被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色。所以你说你性格天生就是这样,我根本不相信。

我坚信,你一定是在成长过程中,遭遇了什么非常痛苦或者受打击的事,才让你开始对这个世界失望,或者干脆无视一切,做一个我行我素不与他人牵扯太多的人。

我敢这么肯定,也是因为我深有体会。我现在每天努力让自己保持开心,忘掉监狱忘掉对朱允炆的恨最好的方式,就就是放手一搏的去拼去闯,去胡作非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加入林场也好,把县庆揽下来也好,都是为了取悦和证明自己活着。

然而,在我入狱之前,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乐观主义者,活在一切象牙塔里,认为世间的一切都很美好。是监狱生涯给我上了一课,大大影响了我。所以我断定,一定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你性格的事对吗,魈居。”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人心麻花结

“所以魈居,你是不是在成长过程中遭遇了什么大的变故,以至于你变得这么冷酷。”

满胜胜忧愁的望着魈居。

仔细算算,满胜胜也算是个大龄剩女了,虽然行事作风果真如她自己所说,有些胡作非为。但此刻关心起喜欢的人来柔情似水,女人味十足呢。

她不仅一脸担忧,也没察觉到自己一直在拽着魈居的袖口。

在满胜胜的关切下,魈居明显动容了。

很快,在被满胜胜识破他呼吸加速前,他赶紧将脸又扭回了篝火。

“你怎么又沉默了,不是说好知无不言的吗,这并不是你无法回答的问题吧。”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我真的遭遇了什么噩梦,每述说一次,就会受一次煎熬……哎……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照片里的人确实是我,背景是一座监狱,只是监狱里面关押的东西让我有些耿耿于怀罢了。”

“东西!”

满胜胜奇怪,他怎么会用东西这个词呢,监狱里面关押的应该是人呀。

不过现在不是较真这些的时候,满胜胜的心突然狠狠的揪了起来,她开始后悔追问魈居的往事了。她发现魈居有些焦躁,腮帮子咬的紧紧的,两股粗壮的筋从太阳穴、脖子一直延伸进衣服。

魈居正在努力隐忍,她真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赶紧挽住他的胳膊道歉到:

“对不起魈居,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痛处的,我、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魈居忽然望天长叹一口气,捏捏眉心摇头到:

“没关系,即使你不提起来,我其实也没能将它忘掉。正如你所说,如果我真的释怀了,就不是今天寡言少语的林魈居了。

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监狱里到底关押的是什么东西,你慢慢会知道的。只不过我的心,几乎已经被监狱里的那东西给掏空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填满它。

心若空了,就会变得满不在乎,我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因为我早就失去那个我最爱的人。”

满胜胜突然松开魈居的手,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身影,觉得自己有些越矩了。

“失去了最爱的人?你最爱的人不应该是小又吗?”

她吃醋了,当然更多的是为小又抱不平。

魈居的情绪和表情重新归于平淡,波澜不惊的转过来看着她:

“昨晚也是,今晚也是,你动不动就提小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小又是你的未婚妻啊,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记得她,你怎么能说出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谁都无法将你内心填补这种话呢。”

女人要是较起真来针对男人的时候,绝对是不分敌我却立场鲜明的。此刻,作为姐妹,她坚决拥护小又的地位。

魈居最怕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还得费心去解释的麻烦。他不想解释的摇摇头,弯腰拾起地上的柴火一个劲往火堆里扔,柴火可比女人要好对付。

他松松灰烬,篝火燃得更加旺盛了。不过松着松着,魈居居然觉得有些心有不甘,也不知怎的,突然有想扳回一局的冲动。

他斜眼看着莫名其妙正在生气的满胜胜,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有些故意的问:

“记得在游轮上的时候你说过左眼再也回不来了,罪魁祸首就是朱允文,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满胜胜本来在莫名其妙的生着闷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但魈居此话一出,她是真生气了。

她放着嗓子喊:

“你干嘛好端端的提朱允炆啊!”

魈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

“那你还不是无端端的提小又。”

“那能一样吗,她是你的未婚妻提提正常,我跟朱允文又没什么关系。”满胜胜辩解。

魈居嘟囔:“都吻成那样了还没关系?”

满胜胜哭笑不得,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抓狂,两只手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停挠着魈居胳膊喊冤枉:

“你还提,我都后悔死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说罢,她竟然哇哇的大哭了出来,积压多时的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魈居见状嘶了一下,没有纸巾更不会甜言蜜语,只好将就自己还有些湿漉漉的衣服,给她囫囵擦了一下眼泪,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在林场也是动不动就哭,一年365天,还真没见你哪天好好没流过眼泪的。”魈居说。

满胜胜忽然又用手捂住了脸,强词夺理道:

“我愿意哭,给眼睛消毒怎么滴啦。”

“那你现在到底是在哭还是在排毒?”魈居无语的问。

满胜胜擤擤鼻涕说:“都不是,是在害怕。”

说完,她继续又哭了起来,这下哭得有些让人心疼了,整个背部都在颤抖。

魈居一边心想真是惹了个大麻烦,一边靠近她,将手搭上她肩头好似在安慰她,并淡淡的问:

“事情都过去了还怕什么。”

满胜胜松开脸,脸上满是泪痕的望着篝火说:

“我真傻,傻到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了。我妈把我保释出来已经两年了,我的保释期是三年,眼见大限将至,我居然找不出一点能够推翻朱允炆指控我的证据,所以才用了这么蠢的方法去接近他,想得到他的唇纹。

事后想起来,我无时不刻不想抽自己两巴掌,这种傻逼的方法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行不行的通,但我当时就神使鬼差的这么做了。

如果……如果那晚你们不在船上的话,我真不敢想象朱允炆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害怕,也幸好你们在船上。”

原来如此,魈居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一切都已经过去,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要朱允炆的唇纹干什么?”魈居趁机问。

满胜胜机智的看向他,恍然大悟说:

“你先告诉我,那天朱允炆对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魈居被反将一军,但他绝不妥协,跟满胜胜死磕到:

“不,你得先告诉我你和朱允文,还有你左眼的纠葛。”

满胜胜不服气道:

“那你先告诉我,我的眼睛里是不是真的藏着一颗种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永流

魈居点头:

“没错,的确是有一颗种子。”

“你昨晚一直跟我谈宿命,我眼睛里的种子和三足城,还有你有关系对不对。我不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对不对。”满胜胜追问。

魈居还是点头:“没错。”

满胜胜接着用些许受不了了的语气抱怨说:

“我真是不明白了,我根本就一无所知,什么宿命,什么真相答案。你和鲫姥姥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而是让我拐弯抹角的跟只无头苍蝇似的自己去找什么真相。你们把我带到这个没头没脑的世界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

魈居显然也很懊恼,一个劲摇着头道:

“昨晚我就说过了,是三足金乌让你来的,但据我了解下来,这其中好似还有些隐情。

不管如何,事情已有变故,我现在也不能一语道破,所以才会说有些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

满胜胜理解的点点头,开始不安的咬起了嘴皮。

她左顾右盼,心脏又在打鼓般咚咚乱跳。她特别想问一个问题,就是那个要是不幸言中了,足以粉碎她和魈居任何牵绊,让她下地狱的问题。

想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承受力的,她紧张得就连吞口唾沫都在努力的抑制呼吸的节奏。

“魈……魈居。”

她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

“嗯?”魈居淡然一答。

“老实说……你……特地赶来陪我进雨噬林,是不是……为了……我的眼睛。”

问出来了!满胜胜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魈居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问:

“怎么,你相信了金眼的话是么。”

不光是金眼,潜水员叔叔也这么说过,并且指名道姓的让满胜胜要小心魈居。

满胜胜没有透露潜水员叔叔告诫她的半个字给魈居,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怀疑了。

她点点头,豪不遮掩的承认了:

“我不仅在怀疑,同时也在妥协。如果魈居你真的想要我的左眼的话,我就拿你好了。”

说完,她突然不可思议的笑了,但明显笑得比哭还难看。

魈居惊讶,瞪大了眼珠瞅着她问:

“为什么,你不怕吗?”

满胜胜颤抖着声音,使劲蒙住左眼答:

“怕啊,但不是怕失去左眼,我早就是半个瞎子了,左眼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有和没有并没有什么区。

但是我怕痛!非常怕!

所以,你那么厉害,能不能给我的眼睛施一个魔法,让种子或者我的眼球从眼窝里飞出来不那么痛么。”

“什么……”

魈居瞠目结舌,先是张嘴愣了一下,再用手指狠狠戳了她的头,让她跟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晃了好几下。

“我看你不仅爱胡作非为,还爱胡思乱想啊!我都说过了,我不会魔法,更不是魔法师,怎么能让你的眼珠飞出来呢!而且我要你的眼球做什么,红烧?还是烤!”

说罢做了个扔进火里的动作。

满胜胜瘪瘪嘴:

“打个响指火就能着,不是魔法是什么。那你说,金眼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把我的眼球取出来,怎么能拿到里面的种子呢!”

魈居汗颜:“亏你还是个留学生知识份子,你也看到那种子比颗核桃还大了,如果真有这么大个东西长在你眼睛里,或是塞在脑子里,你早就死了。”

……

满胜胜脑子就像被人用木鱼砸了六下,冒出六个点点,醍醐灌顶:

“啊!对哦!就算不死也得傻了,可我不傻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眼睛里到底有没有种子啊!”

魈居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能让他费神去琢磨的人不多,满胜胜绝对算其中一个,不、是之最!

他觉得她智商忽高忽低,有时候让人可恨至极,有时候又让人垂怜,关键是冷不丁的犯傻会让人猝不及防的心里一揪。

魈居暗想,被这么个傻丫头喜欢上了,到底是荣幸,还是滑稽。

不过想到这,他突然捂紧了心脏,责怪自己的思绪有些散漫,居然大胆设想了一些自己不该想的问题。

他不能再任由她肆意的撬开心扉上锈迹斑斑的大锁,必须排除杂念,必须导正话题,让它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他紧闭双眼,同时封闭了五官之感,再次开启,他又是那个不苟言笑,冷酷到底的林魈居了。

他麻木的望着篝火说:

“此种子非彼种子,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冰火两重天,魈居在两者间来回切换,满胜胜是越来越习惯了。

她疑似发泄的朝篝火狠狠扔了一块木头道:

“好吧先生,我永远都得不到一个完整的,正面的回答就对了。我和朱允炆的故事你还想听么。”

“当然。”魈居淡然。

“哎……”

满胜胜叹气,不得不妥协: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青梅竹马,非常喜欢的发小吗。十年前,我的发小一声不响的不辞而别,我很难过,也出于对设计和音乐的喜爱,毅然决然去了日本留学。

朱允炆是我发小的高中同学,从很久以前起就开始喜欢我了,可我对他就是没感觉。

后来,朱允炆知道我要去日本留学了,居然跟块口香糖似的粘着我粘到了日本!

在那里,为了彻底忘掉我发小不辞而别对我造成的打击,我埋头苦学,把一门心思都放到了我的学业和事业里。而同作为中国过去的留学生,又是同乡,狗皮膏药朱允炆对我的诸多照顾和陪伴,终于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对他依旧没感觉,但源于感动和日久生情,即使做不成恋人,我也把他当作非常好的一个朋友来对待。

毕业后回到上海,我和朱允炆的一些思绪经过碰撞不谋而合,于是在我们两的努力下,我们拥有了美妁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从那时起,我全身心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我的事业当中。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们培养了大批的艺人,他们在影视、歌坛,还有T台都表现得相当不错,让我有了满足感和骄傲感。

我终于走出发小的阴影了,那段时间,我一点都不憧憬爱情,名副其实变成了一个女强人工作狂,而让我的成功感达到顶峰的,是我写出了《永流》这首歌。”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之泪

魈居看着篝火点头,表示他正在听,满胜胜便继续说了下去。

“《永流》这首歌,无论是从曲调和歌词上,都有让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可谓意境非凡,它也是我写过的歌当中最有感觉的一首。所以它一问世,就备受瞩目。

不过,或许是我在创作它的时候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及用脑过度,《永流》一问世,我就经常会感到头疼,特别是左眼后方连接大脑的区域。

后来,伴随《永流》的发行期定,美妁也一同迎来了巅峰,得到了各种赞助、投资不断。所以美妁也为我投入重金,在它发行的两天前召开了一场盛大的记者发布会,那天来了很多记者……”

橙黄色的火光清晰的映衬出她唏嘘的侧脸,满胜胜犹记得记者会当天,自己身着一袭红色的长礼服站在聚光灯下备受瞩目,有些沉醉在闪光灯和不绝于耳的相机快门声中。回忆着那荣耀的往昔,她的思绪越飘越远……

她渐渐没了身声音,开始发起了呆。

“然后呢?”魈居轻轻喊。

满胜胜突然惊醒,恍如隔世般看着魈居,左眼惊现一道血痕。她莫名又流起了血泪,自己却浑然不知。

魈居皱了皱眉,用手背快速将她血痕拭去,神不知鬼不觉抹在自己衣服上。

“你干嘛啊。”

满胜胜不解魈居干嘛突然抚摸她的左脸,自己也摸了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灰烬被汗液粘住了,已经干净了,你继续说吧。”魈居巧妙的骗她说。

她半信半疑地望着他,调整调整情绪有些落寞的继续说:

“朱允炆有一个姓葛的秘书,就在记者会召开的前两天,葛秘书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一起喝茶吃午饭。我平日跟她的关系本来就比较好,所以对她的到来没有一丝防备。

那天中午葛秘书特地把我叫到了远离公司一些的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吃饭,午饭时,她很奇怪的三句话里,两句不离朱允文,一句说的都是记者招待会的事。

不过也是经过她的透露,我才知道这回的这个记者发布会,是朱允文牵头,并大部分资金自掏腰包为我筹办的。葛秘书还有意透露,说朱允文准备在记者会当天,当着记者的面向我告白更甚是求婚!

听完这话,我整个人为之一振,脑子里嗡嗡的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虽说我对朱允炆没有感觉,彻头彻尾的就是把他当做一个朋友和工作伙伴,但不得不说,从去日本留学开始到回来创立美妁文化有限公司,如果不是朱允炆一直的陪伴和鼓励的话,我不可能走的那么顺利。

而且那七年,朱允炆给了我太多的关怀,他不仅是朋友,还是一位称职的哥哥,并且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求,甚至让我觉得自己对他有一份亏欠。

他的无微不至和坚持不懈最终让我感动了,我也明白了葛秘书此次的邀约和故意透露口风,是朱允炆的意思,离记者招待会还有两天,他是想让我在这两天好好考虑一下,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两天我失眠,翻来覆去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喜欢朱允文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想到他陪我走过的这风雨七年,我是充满了感恩和感动的。

有些爱情是来源于感动的,回想自我发小走之后这7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学习和工作当中,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为了美妁为了这份好不容易才做起来蒸蒸日上的事业,今后恐怕也没有慢慢去寻找有感觉的异性谈恋爱的机会了。

所以,两夜的辗转难眠,让我从感动,熟悉感,以及对工作和未来的角度出发,认同了朱允炆。倘若他真的在记者会会上跟我告白或者求婚,我会给他一个yesido的回答。”

说到这,满胜胜抿抿嘴,不自觉深情的望向了魈居。她问他:

“虽然朱允炆陷害我让我坐了牢,我恨他!但想到他七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又能抵消一些恨意。

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无偿的不停的追逐我,我没给过他一次回应,却贪婪的享受着他的付出。

其实他在游船上吻我时,我没有反抗,其一是为了夺得他的唇纹,其二……其实也是我内心渴望的。我想把亏欠他的都还给他,然后堂堂正正没有歉意的去恨他。

但这个举动也让我深深地后悔了,在这个肉欲横流的时代,一个吻能抵消什么,又算什么!我真傻,我陷进了一个漩涡不能自拔,又让别人看了一场笑话,而这些感觉都是我从门缝里发现你和龙天炎居然在偷窥的时候突然产生的。

魈居,你那时看见我和朱允炆在船舱里激吻,但我现在又说不喜欢他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满口谎言又滥情的女人?”

魈居全心全意的凝望她,眼神在她脸上每一个角落游走。

他也不自觉的开始回忆了,回忆这两年在林场与满胜胜度过的点点滴滴,回忆前天在游轮上,她与朱允炆那两分多钟,让自己呼吸莫名骤停的激吻。

他心烦意乱,鼻腔有一阵酸酸的感觉,心里更升起一股强烈的想靠近她的冲动,但他隐忍了下来。

控制自己的感情让自己看起来总是波澜不惊,这是他最擅长的。

魈居抹开脸,又朝火堆扔了几块柴火道:

“你是一个傻女人,也是一个好女人。”

魈居的答案好得超乎满胜胜的预料,她突然喜极而泣,眼泪排山倒海夺眶而出。

魈居捅了捅火堆,又淡淡的加上了一句:

“还是个爱哭的女人,你的眼泪有两种颜色,一半晶莹一半血红。”

满胜胜赶紧抑制住内心情感的爆发,像擦玻璃似的大面积快速揉搓着自己的脸,想将泪痕拭去。

她打量了自己的手掌,这才明白魈居刚才莫名其妙摸她的脸,原来是在为她擦拭血痕。

只要回想记者会那时的情节,只要想到朱允炆,血泪就会从她的左眼悄然而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引诱与贪婪

“我的脸擦干净了吗?”满胜胜脸朝魈居问。

擦干净个鬼,血印子被她自己糊得满脸都是,在篝火的烘烤下牢牢贴在了脸上。

魈居懒得回答,干脆撸起湿润的袖子给她擦了半天。这是个五味杂陈的过程,他们两各有所思,也都在各自抑制着一些东西。

满胜胜最终受不了这种近距离又暧昧的气氛,一把推开魈居:

“好啦,我脸都疼了!谢谢。”

为了化解自我的尴尬,满胜胜接着又道:

“怪、怪不得我经常贫血,左眼老这样动不动就流血,我还浑然不知。等回到林场,魈居你可要多给我做些好吃的,我要好好补一补。”

说罢舔舔嘴皮,想想那些好吃的,她又觉得肚子饿了。

魈居继续拨弄火堆说:“你没搬来林前,我吃的东西都很简单。我又不是专业的厨师,再说了,做饭本来就应该是你们女人拿手的事,你也该学一学了吧。”

“你那是什么破观念,现在也有女主外男主内滴呀,不过学学也没有坏处,以防以后要是一个人了,总不能天天吃快餐吧。”

不过想想,满胜胜还是觉得麻烦,她嘟着嘴巴喃喃到:

“满身油烟的多讨厌……要不回到林场我跟你拜师学艺吧。”

魈居鼻子随便哼了一声,将火焰种得高高的结束了这个话题,继而严肃道:

“如果玉鲽他们顺利的话,应该快到荒湖了,我们的谈话时间也不多了,朱允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左眼又是怎么失明的,赶紧跟我说一说吧。”

魈居这话听着就蹊跷不已,满胜胜终于确定,他坚持兵分二路走,的确是有预谋和目的。

“好吧我说,但我们既然已经开诚布公,我也跟着你出来了,你就不能索性告诉我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吗。”

“……我要带你去见几个人。”魈居答。

“见人?为什么要去见他们?”

“见到了就知道了,别问了赶紧说吧。”

魈居说罢,大地突然又是一阵晃动!虽没有之前那次猛烈,但震感明显,并足以将魈居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火堆震得七零八落。

“这也是我的那个包袱造成的吗?”满胜胜紧张的问。

“嗯,没事的,快说。”魈居答。

满胜胜整理了一下情绪,把记者招待会当天发生的一切变故说了出来。

记者会如期而至。那天,满胜胜穿着大红色的晚礼服美丽动人,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发布会如火如荼,她在台上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有些飘忽的致词。

眼角余光中,满胜胜瞥见朱允炆神色有些紧张,手不停在西装荷包里摸来摸去。

在闪光灯的轮番闪烁中,致词结束了。

朱允炆给满胜胜投去了欣赏的目光,并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步伐潇洒着朝她走去。

原来他看起来如此紧张,是因为一直在兜里攥着这个小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看样子应该是戒指或者项链。葛秘书说的没错,朱允炆也许正拿着一个装有戒指的盒子,准备向满胜胜求婚了,当着记者的面。

满胜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会答应的。她望着朱允炆心照不宣,吃了定心丸的朱允炆心花怒放,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相机又开始咔咔作响,闪光灯如开水一般沸腾,记者们发挥着敏锐的洞察力,好似已经嗅到了新闻的味道,于是将摄影器械火力全开。

“胜胜!”

朱允炆亲昵的喊了满胜胜一下,将小盒子攥得更紧了,应该是非常紧张导致的。紧张到他脸色也跟着一变,看起来有些阴险狡诈。

满胜胜来不及疑惑他这是什么表情,就闻宴会大厅的门被人豪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她随即头疼欲裂,左眼的视线也开始忽明忽暗。

大门一开,从门外走进来了两拨人。一波西装革履,应该是社会名流,另一波一看就是警察,统一身着工作装。

朱允炆停下脚步,处变不惊的看着进来的这两拨人,还毫不遮掩的跟穿西装的人使了个眼色。

进来的两拨人指控了满胜胜两条罪名,一条是指控她剽窃另一家唱片公司的作品,改名《永流》,并不要脸的决定了发行日期,还明目张胆地召开发布会。

另一条罪名,居然是美妁公司领导层联合各大股东控告她挪用公款,以高额回报引诱股东抛售股票,再大举回够,并企图进行资产转移,证人就是朱允炆!

无端端被指控,满胜胜感觉晴天霹雳!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竟被朱允炆狠狠摆了一道。

早在《永流》被创作出来之时,朱允炆就将它的版权私自卖给了其他的唱片公司,他还自掏腰包联合满胜胜,怂恿她以她的名义买下公司大部分的股票,嘴上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让他们俩辛苦创立起来的公司不落入他人之手,实则为了指控她而制造证据。

朱允炆打开小盒子,原来盒子里装的根本不是戒指,而是一张储存卡。

他将储存卡插进电脑,当众播放了他背地里录下来的,满胜胜高价从股东手里购买公司股票的视频。还有那天葛秘书约她吃饭,让她毫无防备,亲自承认了收购了公司股票这一事实的录音。

在场的警察声称是葛秘书报的案,说公司巨额资金突然去向不明,再经朱允炆证实,满胜胜回购股票的资金正好与失踪的资金金额一致。

满胜胜百口莫辩,痛恨自己过信于人但已晚矣。

她头疼欲裂,颤抖着小小的身躯怒视朱允炆:

“为什么!”

她怒气填胸问。

朱允炆装模作样的摊开双手,一副惋惜的嘴脸道:

“不为什么呀胜胜,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你个骗子!是你,你剽窃了我的作品转卖他人,你明明自掏腰包让我收购股票,现在居然血口喷人说是我盗用了公司资金图谋不轨!”满胜胜歇斯底里!

朱允炆假装失望的瞪大眼睛继续演戏:

“excuseme!胜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是血口喷人好吗?什么都要讲究证据,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我朱允炆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就算你不清楚,整个公司都清楚!我诚诚恳恳兢兢业业无时不刻都在为公司付出,不像你独裁又爱胡作非为。

哎……我看就是你的大小姐脾气犯了,才让你执拗的走上歪路,犯下了这些错误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朱允炆的异常

朱允炆睁着眼睛说瞎话,满胜胜怒不可遏,几乎被愤怒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绷紧太阳**,突然感觉左边脸颊似有一股热流涌过。她下意识摸摸左脸再搓一搓,发现五根指头上沾满了鲜血。

朱允炆也意识到了她的异常,虽已撕破脸皮,毕竟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七年时光,所以不免担忧问:

“胜胜……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的左眼怎么在流血呢!”

满胜胜不堪打击跪倒在地,又哭又笑讽刺道:

“怎么了?呵呵……没看到吗,因为我眼瞎啊!我居然相信了葛敏的鬼话,以为你真的要在今天跟我求婚,准备给出是的答案。

你确实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取信于你朱允炆,我是小姐脾气,没你老谋深算!

你等着吧,只要我满胜胜一天不死,就一定会找到证据洗清我的罪名,证明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

听见满胜胜本想答应他的求婚之时,朱允炆内心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但他克制了下来,继续阴险狡诈道:

“你还在为自己开脱胜胜,别这样了,进去好好改造吧,我会等着你出来的。”

“演!你接着演!我会出来的,我出来的那一天,就是你进去的时候!”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演技十足的竖起两根指头,竟然对天发起了誓:

“胜胜!我发誓没有冤枉你,证据确凿,你再狡辩也是无用的。”

满胜胜冷笑一声,忍住左眼及后区脑部的疼痛,也跟着发起了誓:

“你居然玩这套,发誓有屁用!老天爷要真看得到,这些事要真是我做的就让我的眼睛瞎掉啊!”

这桩起誓一定是满胜胜至今为止最为后悔说过的话,没有之一!此话一出,满胜胜眼前一黑,就像被谁扔了根炮仗到脑子里似的,突然一炸!便没有了意识……

等她醒来,一切的荣耀都没有了,她的左眼瞎了。没有聚光灯,没有瞩目与喝彩声,有的只是一间简易的病房,和满爱乐、也就是她的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后来,经过多次的上诉败诉,满胜胜铁证如山的被押进了大牢,直到一年后,满爱乐交了保证金才将她保释出来,保释期为三年。

自那以后,满胜胜的左眼再没能看见任何东西过,她因此而自卑,也因此被嘲笑。因为晕倒前,她发下的那桩誓言竟然应验了。老天无眼,她瞎了,犯人却不是她。

亲戚说着闲话,朋友也逐一疏远了她,她开始自卑自闭,甚至自我了结。但都被救回来后,她最终选择复仇。

与其消沉自甘堕落,让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不如趁这三年的时间进行一次自我修复,开始一段新的复仇人生。

于是她便离家出走,偶然来到了魈溪林场,与魈居邂逅,写下了至今为止的故事。

满胜胜长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捏住眉心低落说:

“就是这样了,朱允炆摆了我一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左眼怎么突然就瞎了。”

“那那首《永流》呢,好像没有发行,按道理说这么优秀的歌,要是发行了早就在该在市场上造成轰动了,但我从来没听到过。”魈居说。

满胜胜突然又来了精神头,直起身子激动的问魈居:

“你刚才说了优秀,是不是承认我写的歌很棒啊!”

魈居早就习惯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阴晴不定的性格,心想还是偶尔给她点甜头吧,不然她一定会啰啰嗦嗦的。

“嗯。”魈居轻点头。

果然当尝到甜头后,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给的甜头,满胜胜久违的心无杂念的敞开心扉笑了。

她笑起来很美,薄薄的嘴皮会变成一个桃心的形状,但一双大眼下因为近日连续的没睡好,鼓着两个黑黑的眼袋。

“我也在纳闷,那家唱片公司既然肯花钱购买《永流》的版权,又为何不发行呢。”她说。

“对了,你冒险得到朱允文的唇纹干什么?”魈居问。

满胜胜嘟嘟嘴答:

“为了找证据。

其实也是出于好奇,我妈妈把我保释出来以后,我去找过葛敏,也就是朱允炆的秘书。我没想到我能轻易的找到她,她也并不排斥见我。

从她口里我了解到,我入狱以后,朱允炆并没有继续经营美妁,而是又自掏腰包填补了公司资金的缺口,然后让公司散了伙。

我当时就在纳闷,朱允炆做了这么多精心的策划,最后将我送进监狱,为的不就是独裁公司吗!既然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要解散公司呢?这样一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葛敏显然也很费解。

那天找到她后,她一个劲向我道歉,但也一直声明不会出卖朱允炆,做证人撤销对我的起诉。作为弥补,她倒是告诉了我另一个秘密。

她说,朱允炆在上海的某家公司有一个账号,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奇特,是专门为客户保存一些,害怕弄丢或非常重要的东西的。

葛敏说朱允炆解散了美妁之后曾多次进出这家公司,并向她透露已经把美妁解散的原因,及陷害我的原因全都做成资料,塞进了这家公司的保险柜。

根据葛敏的透露,我特地去查了一下这家公司,证实朱允炆确实在里面藏了一些东西。我知道朱允炆的很多细节,包括他的身份证号码,所以很轻易的调出了他的保险柜。

但我打不开柜子,柜子并不需要密码,却需要验证唇纹。”

“哦……所以你才把初吻献给了仇人朱允炆。”

魈居接嘴到,他总算明白了满胜胜在游轮上自投罗网的原因了。

满胜胜反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两巴掌,有些受不的说:

“吻就吻了,你干嘛着重提初吻啊,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不许再提了!”

魈居斜着眼看她,白目道:

“我的语句明明很平淡,并没有突出任何字啊,是你太过在意才会觉得我在故意提初吻的。如你所说,吻就吻了,一个吻有什么大不了的。”

满胜胜鄙视的又嘟起了嘴,不服气道:

“你当然觉得一个吻没有什么了不起,你跟小又每天都不知道要吻多少回呢,根本就不在乎。

我既没男朋友,也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我一直都在幻想跟我喜欢的人深情拥吻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初吻就被我这样给送出去了!

初吻没了也就算了,我还被个女人亲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烧了我不孝子

“女人!你怎么会被女人亲呢?”

“你忘啦!今天我们俩一起上女星宫的时候,小又莫名其妙的亲了我一口!”

经满胜胜这么一提点,魈居可算想起来了。他暗暗一笑解释道:

“那是三足金乌不是小又,没关系的,她就是一只乌鸦而已。”

满胜胜懊恼:“反正长得都一样,哎呀不说吻不吻的话题了,我已经揭开伤疤,说出我跟朱允炆还有左眼的往事了,现在轮到你告诉我,朱允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了。”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朱允炆啊。”魈居摇头晃脑的说。

他还在故弄玄虚,满胜胜已经相当不耐烦了,跟只小狗似的不停挠他的手臂:

“别东拉西扯的,赶紧跟我说!”

魈居把眉毛一挑,一把甩开她,朝篝火挥了挥手,熊熊的火焰瞬间没了气息,连颗火影子都看不到了。

瞬间,他们坐着谈话的那块区域变得漆黑无比,满胜胜一阵害怕,听见周围好似有些猫叫声。

经过仓库一战,满胜胜对猫叫,或类似猫叫的声音特别敏感。那声音让她心里发毛,总会想起被她和玉鲽干掉的那只怪物。

“你干嘛突然把火灭了呀!”

“我们得走了,裹紧你的羽织,火刚灭,眼睛还适应不了黑暗,你一定要牵好我别跟丢了。”

说罢,魈居把手伸了出去,却迟迟不见她牵上来。

“你怎么还不牵住我?”他有些怪她拖沓的问。

满胜胜无辜的咦了一下:

“咦,你有让我牵你的手吗?”

魈居不耐烦的啧了一下说:

“我手都放你面前半天了,你怎么还没反应啊。”

这较真的语气让满胜胜有些生气,她拒绝牵住魈居的手道:

“拜托,你一声不响的弄的这么黑,我只有一只眼睛哪看得见你的手啊!这么黑怎么走,你至少得留一束火把呀!”

“来了!”魈居突然说。

满胜胜刚发完牢骚,魈居话音落,便不知从哪个方向发出了两声渗人的犹如野猫嘶吼的声音。

嘴上得理不饶人,听见两声清晰的猫叫,满胜胜心口不一的立刻嘲魈居靠拢,死死拽住他的胳膊问:

“是魑魅来了?我听见它们叫了。”

“有我在放心吧。”魈居坐怀不乱说。

满胜胜裹好羽织,仓惶四看,只见黑暗的旷野中,伴随摄人心魄的野猫叫升起无数道绿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好似一群野兽在黑暗中蹲守着猎物一般。

她拽拽魈居胆战心惊说:

“魈居快看,玉鲽说过,魑魅会像猫一样叫,那种菱形的、斜角向上的是魑魅的眼睛!魑的眼睛是两个菱形,魅的眼睛是四个菱形!”

不管它有几个眼睛是什么形状,就算是魍魉来了,魈居也不会害怕。

虽然只剩一只眼睛能够观察情况,满胜胜此刻的洞察力可谓无人能及。她大喊:

“啊!有两只魑魅朝我冲过来啦!”

对付区区魑魅,魈居不在话下。他本想抬起右手一招了结它们,却发现满胜胜把自己的右手当作摇钱树般紧紧抱着不放,柔软的胸部还无意识的在上面蹭来蹭去!

魈居五味杂陈的啧了一下,立刻换用左手,以一个十分憋屈不协调的姿势朝魑魅甩出两个火球,将魑魅化为灰烬。

“yes厉害了我的魔法哥!”

满胜胜随口称赞,依旧紧紧抱住魈居手臂不放。

“我说过了这不是魔法,你别抱着我了赶紧撒腿走!”

说罢,又一群魑魅来袭!

“赶紧放开我,蹲下!”魈居干脆的大喊。

这回满胜胜可不敢怠慢,赶紧松手抱头蹲下,再一抬头,发现早已是漫天火光!火球包着魑魅,像橙色的流星一样掉在黑暗的旷野之中,然后发出火焰被稀泥浇灭的滋滋声。

满胜胜分辨不出魈居之前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他的力量正在枯竭,可现在看来依旧那么强大。

“虾兵蟹将已经处理完了,大将正朝这边赶来,站起来赶紧走!”

“哦哦!”

满胜胜点头答应,站起来二话不说又将魈居胳膊抱的死死的。

“魈居,你的这些火不是魔法是什么呀?”她实在禁不住好奇了问。

“这叫九感之力!”魈居答。

“你是不是为了单独带我出来才骗我们说力量快要消失的?”

“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没有骗你们,我的力量会消失,但足以撑到走到灯塔为止……魍魉来了,走!”

“魍魉!!”

大王级别的来了,满胜胜背脊发凉,好在折腾了这么半天终于重新适应了黑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迈出腿,跟上了魈居前进的节奏。

“沓沓沓!沓沓沓!”

黑暗的稀泥地里,传来了大型动物踩踏的声音,满胜胜紧张的吞吞唾沫,心想这是魍魉发出的声音吗,听起来可比悄无声息的魑魅要敦实得多呀!真是个大家伙!

“魈居,它好像在你的左手边!”满胜胜警告说。

魈居“嗯”的同意,并问:

“你想知道魍魉长什么样吗?”

满胜胜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提议真大胆,却也充满了诱惑力!可以的话,她根本就不想遇见魑魅魍魉,可魈居既然打包票说对付魑魅魍魉是不在话下的,她还真想见识见识这魍魉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不过她没有回答,因为出于害怕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又走了几步,魈居干脆自作主张,有些肾上腺素分泌过旺说:

“前面是一片枯树林,我们把魍魉引进去,我让你见识见识它长什么样!”

天呐!既害怕又刺激!满胜胜默认了魈居的主张,加快脚步跟他一起跑进了枯树林。

“你在这等我,千万别出声!”

魈居交代她说,撂下话语后朝她的反方向跑了三五步,故意制造动静吸引着魍魉的注意。

魍魉果真体型硕大,远远的,满胜胜竟能听见它如一头发狂的公牛一般,毫不客气冲进枯树林,披荆斩棘挂断无数枝条!

“来了魈居!”

满胜胜听见魍魉已到跟前,忘记了魈居的嘱咐,心急的大喊了一声。她随即懊恼的捂住嘴,不敢再制造半点动静。

她的呼喊明显已经引起了魍魉的注意,所以魈居只得发出更大的动静,将魍魉再次吸引过来。

好在还来得及,魍魉及时掉头朝着魈居冲了过去。魈居自信一笑,准备给它来一场全烤盛宴,却岂料出了个小插曲,魍魉竟然开口说话了:

“烧了我吧你个不孝子!”

“什么?!”

魈居一下愣住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留个全尸

满胜胜明显感觉一道腥风从脸前呼啸而过,由此看来,这魍魉的体型绝对不一般!其他因素姑且不论,从它速度和刮擦枝条的力道来判断,就是被它撞一下,恐怕不死也得内伤!

魈居能对付它吗,满胜胜很是担心!

魍魉应该已经跟魈居干上了,因为满胜胜听到了一声强烈的撞击,随即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是魈居的!满胜胜心里一紧,心想魈居可能落了下风。

一声惨叫刚结束,第二次撞击声和更惨烈的叫声又响了起来。惨叫声同样是魈居的,他好像连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啪啪!”

惨叫声刚落,几滴尚有余温的液体齐刷刷的打在了满胜胜脸上。她预感不好的摸下来看,全是殷红的血滴子。

“魈居!你还好吧!”

她担心的大喊,却没有得到魈居的回应,倒是一个奇怪的,好似机器人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孝子!”

是谁在说话!这片林子里除了满胜胜和魈居应该没有其他人才对。这声音和刚才那句“不孝子,烧了我吧!”是一样的,难不成是魑魅在说话!

“魈居?!”

满胜胜又喊了一声,她已经按耐不住了,生怕魈居出什么意外,站起来拔腿就朝他的方向跑。

“不许过来!”

魈居终于有回应了,他严厉的呵斥了她!

满胜胜老实的又蹲了回去,紧张得呼吸痉挛,同时听见魈居在痛苦的大口大口喘气。

“嗬啊!”

魈居爆发了,中气十足大喝一声,踩得稀泥地啪啪作响,如相扑选手般竟将身形硕大的魍魉推出好几米远,给它脑门吃了一记重拳,再一个火拳打上它的肚子!

魍魉闷叫一声,一口咬上魈居脖子与肩膀的连接处,疼得魈居又是一声惨叫,同时见魍魉体内蓝光一闪,留下一句:“不……孝子”便没了气息。

“哈……哈……哈……”

枯木林子里回荡着魈居沉重而缓慢的喘息声,战斗结束了,是魈居获胜。

满胜胜迫不及待跑了过去,黑暗中,除了魈居的喘息,她只能借着星空勉强分辨眼前这团有些乱的影子就是魈居和魍魉。

“魈居?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受伤了,呼吸听起来很痛苦啊!”她担忧的问。

魈居痛苦的喘了半天,才慢慢缓过气来:

“你往后退一点,我把火点起来,让你看清楚这家伙是什么样子。”

说罢,满胜胜脚底燃起一束火苗,然后不需要任何介质,迅速在她和魈居外围连接成一个圈。

有了这个圈便什么都能看清楚了。

满胜胜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眼露惊恐之色,也实在是佩服,魈居竟然能跟一只身形硕大如河马的怪物力搏那么久!

怪物已经死了,但还一动不动的靠在魈居肩头,咬住他的脖颈死活不放。

魈居疼得咬牙的将魍魉推倒在地,满胜胜这才看清他浑身都是伤!他的肚子在流血,上衣几乎全被撕破,整个脖子到左肩处皮肉外翻,全是魍魉的牙印!

满胜胜心疼到近乎窒息,赶紧扶住他,并检查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魈居轻轻推开她,干脆将破烂的上衣直接撕了下来,一边止血一边唏嘘道:

“这家伙竟能说话,大意了。”

满胜胜也赶紧帮他擦拭血迹,心疼的说:

“其实魍魉冲进林子的时候,你就可以烧掉它的,但是你迟疑了。是它说的话影响你了对不对。”

“嗯。”

魈居轻轻的点点头。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尽管满胜胜很难释怀,魍魉的那句话为什么能让魈居这么在意,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但那并不是句好话,现在问不合时宜。

“你流的血太多了魈居,我们没有任何工具和措施,你会流血而死的,我们回三足城吧!”满胜胜提议。

伤在魈居身,痛在她心。

魈居将擦拭完血迹的衣服扔在地上,一把火起将它烧成了灰烬。

“我没事的,到了荒湖或灯塔就能处理了,你快看。”

魈居让满胜胜别担心自己,赶紧抓紧机会看自己差点搭上小命,才留下的魍魉的全尸。

满胜胜很是懊恼,更不明白魈居为什么如此执着的,非要让自己见一见魍魉的庐山真面目。

她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有些害怕的慢慢将头扭向尸体,看见了一团硕大的、皮肤泛白呈人形,但嘴巴奇大牙尖无比的生物。

这就是魍魉?!

看见尸体的瞬间,满胜胜先是觉得它有些熟悉,接着恍然大悟:

“它就是魍魉!我见过了!”

魈居惊奇的看着她问:

“你见过了,在哪?”

地上的魍魉已经被魈居烧熟了内脏,特意将皮完整的保留了下来。满胜胜倒吸一口凉气,唏嘘的回想了一下在仓库的经历道:

“和你分开之后,我去了三足城的一个仓库,然后在里面跟一头怪物作战,没想到它就是魍魉!仓库里的那只怪物跟这头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头,至少比那只要大出两倍以上!”

“你在仓库遭遇了魍魉,那你是怎么逃出来!”魈居有些质疑。

“我把它杀死了!”

“什么!你杀死了一只魍魉,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她没有说谎,魈居实在是不敢相信,就凭满胜胜这小胳膊小腿和胆子,竟能完胜一只魍魉!

满胜胜叉着腰骄傲说:

“我和玉鲽干掉的,但是是我捅的第一枪,然后玉鲽捅了它无数下,就死啦。”

“小的魍魉行动很迅速,你能插中它?”魈居还在质疑。

满胜胜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到: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那只魍魉把我拖到了房梁上,行动确实是很敏捷,但它的嘴只要一靠近我的脸就会发呆,我就是趁它发呆的时候鼓起勇气一发狠捅进去的。”

“原来是这样,那只小魍魉,应该是受到了你眼睛里种子的影响,才会发呆的。”

“那是不是说明,我能对付魍魉了呢!”

听完魈居分析,满胜胜好似因祸得福的激动了起来。

“不行!”

魈居斩钉截铁答。

“那么小的魍魉,都必须那么近距离跟你面面相觑才能被制服,换做这种体积大的,种子还没发挥作用,你就已经被咬成两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惊胆战

看来干掉了仓库的那只小魍魉,纯属狗屎运强罢了。

既然魍魉长这样,那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比起它,满胜胜大部分的心思都在魈居身上。

“你真的没事吗,别勉强,我们还是先回三足城吧。”

她再次担心的提议,而魈居也再次摇头拒绝。

不仅拒绝,魈居还目不转睛的死盯着尸体,慢慢眯上眼睛,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满胜胜也忍不住又朝尸体多看了几眼,发现尸体的肚子在一起一伏。因为有了仓库的前车之鉴,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难道这只魍魉也要喷浦公英了吗,它那愈发肿大眼见就要破开的肚子,看得满胜胜心惊肉跳。

她把魈居往后拽:

“魈居,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的好,它的肚子搞不好要喷出奇怪的东西来了!”

但魈居不肯走,并且放心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蒲公英已经让我烧死在它的肚子里了。”

原来魈居知道魍魉的肚子会喷出蒲公英来,那他一定跟魍魉打过交道,至少不是第一次见到它。满胜胜推敲,魈居冒着风险让魍魉留了个全尸,难不成是特意要给自己看的?

魍魉的肚子越来越胀,越来越胀,砰的一声爆了开来!吓得满胜胜后退一步,不过还好爆出来的不是蒲公英,而是一堆好似黑芝麻的东西。

截止魍魉肚子爆破,魈居这才完全松了口气,他好像一直在等这个时刻。

“抱歉,我们得稍微停顿一下了。我头有点晕,能扶我坐一下吗。”

满胜胜大点头,立刻找来一块圆滚滚的木头,扶着他坐了下去。

魈居弓着背,双眼紧闭,保持着匀速而缓慢的呼吸,但脸色苍白。满胜胜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不敢多说什么。

魈居放出来的火依旧在没有介质的情况下燃烧着,但越来越微弱,就跟它主人的呼吸一样气若游丝。

“滋滋……”

火灭了,魍魉的尸体被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满胜胜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偷听着魈居的呼吸,因为世界又黑了,她看不见他……

“魈居?”

满胜胜轻喊了一声,因为太过专注,她明显感觉到魈居呼出最后一口气后,已经至少有半分钟没有再吸气了。

魈居没有回答……

黑暗中,满胜胜惶恐的又流下了眼泪。她把眉毛揪在一块儿,使劲摇着魈居的手大喊:

“魈居!”

“嘘……”

太好了,魈居没死!他只是累了,用手指堵住了满胜胜的嘴,轻轻的嘘了一下。

他也摸到了满胜胜的眼泪,淡淡一笑说:

“你怎么又哭了,我没事的。小声点,他们就在附近。”

“他们?”

满胜胜疑惑,但也点点头,魈居这才放心的把手从她嘴上挪开。

“蒲公英草絮满天,命运再炎聚何年,这句歌词真的是你亲自写的吗。”

魈居的语气很轻,听起来很虚弱。

“哎……”

满胜胜叹气:“是我写的,但是我真的忘记它是什么意思了,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不是问我,那张照片后面的笼子里,关押的是什么东西嘛。那里面关押的东西,跟魍魉差不多。”魈居说。

“什么!那可是在我们的世界啊,我们的世界也有这种怪物吗!”满胜胜惊讶。

“有,但不叫魍魉,叫做巢。我们把从巢肚子里喷出来的东西叫做巢子,也就是那些看起来像蒲公英的东西。

一旦你看到那些东西,就说明宿命已经找上了你,再也逃不掉了。你的那句歌词就是这个意思。”

“我虽然记不起来了,但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些蒲公英……不,巢子的时候,潜意识不停提醒我那东西很危险,千万不能将它吸到身体里去。如果吸进去了会怎样?”满胜胜又问。

“会产生很多复杂的反应,变成魍魉,也就是巢,是其中的一种。”

果然如此,看来潜意识还真救了自己和玉鲽。虽还后怕,满胜胜已经开始感谢老天爷,当时没让玉鲽把跟着他的那些巢子给吸进身体里去。

“魈居,你老实告诉我,我还能再回到我们的世界去,回到林场去吗?”

满胜胜拉住魈居的手问。

这一摸,满胜胜是冷汗乍起。雨噬林就像一片潮热的热带雨林一样,气温很高,可魈居的体温却在下降。

“魈居!我们别干坐在这了好不好,得想个办法。你说去荒湖就能处理你的伤口是不是真的,我们就近去荒湖吧!”

魈居猛咳了一下,震得伤口又开始流血不止了。但他依旧坚持不去,就像一心求死似的。

满胜胜终于起疑了:“魈居……你该不会……”

魈居突然抬起手,戳了满胜胜的头,阻止她胡思乱想道:

“真是个呱噪的女人,受个伤耳根子都不得清静,你以为我一心寻死啊,我只不过是坐在这里等人罢了。”

竟然说自己是聒噪的女人!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满胜胜揉揉被他戳疼了的太阳穴,瞪着眼睛,觉得担心又好气。

她闷气难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还没想好下句台词是该继续劝导,还是反驳,就听见黑漆漆的枯树林的某个角落,冷不丁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老不到约定的地点,搞半天是在这泡妞啊。”

满胜胜高度警惕,本以为又是一只魍魉来着,但又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也不像魍魉般生硬,而是抑扬顿挫的。

“金眼?”

满胜胜认出了这个声音,金眼笑呵呵的踩着稀泥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哈哈小妹妹,你是不是已经成我的粉丝了,居然一下就把我认出来了。”

金眼噼里啪啦的走的他们跟前,但碍于天太黑,除了几团模糊的黑影外,谁都看不清谁。

金眼不知在对谁抱怨:

“你他妈倒是快跟上来呀,天这么黑,赶紧开灯!”

然后树林里有一个声音答:

“你走慢点嘛,这身衣服,还有这破头盔重的要死!”

声音气喘吁吁,明显是很累。

不过才说罢,只闻咔嚓一声,便从树林里射出一道亮度十足的光线,照亮了满胜胜和魈居直径十米内的位置。

“物理光!”

满胜胜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灯光的违和,这绝对是靠电流产生的亮光。

她先是用手遮住眼睛,以适应这道突然的光亮,然后才眯着眼睛慢慢辨认出,金眼笑得一脸猥琐的正站在他们对面。

第一百六十章 金眼再登场

不过,说话大喘气的那个人,因为隐藏在灯光之后,看不清到底是谁。

“诶你快点儿,待会没电咱得摸黑回去了。”他不耐烦的对金眼说。

金眼一如既往的幽默,歪着脑袋翻白眼道:

“磨磨蹭蹭啰啰嗦嗦的,你就不能把你那个宝贝破灯放那赶紧走出来吗。”

那人放下灯,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满胜胜有些词穷,心情复杂的看了看金眼,又看了看从灯后走出来的人。

那人摇摇晃晃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色的潜水服,头上戴着头盔。

满胜胜脑子一个闪电,立刻正起身子喊到:

“叔叔!你怎么会和金眼在一起!”

满胜胜一眼便认出这个人就是潜水员叔叔,那束灯光就应该是他的探照灯了。不过,穿潜水服的人却立即做了个停的手势,用很流氓的语气道:

“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的小哥哥,嘿嘿。”

满胜胜皱了皱眉,重新打量了这个人。他穿的潜水服,确实是跟潜水员叔叔一模一样,但声音却完全不同。

潜水员叔叔因为喉咙受过伤,嗓子又粗又难听,而这个人的声音一般,听起来没有什么特色也比较年轻。

大概是认错人了,满胜胜觉得丢脸又吃亏,但极力将脾气克制了下来。心想怪不得别人调戏,都怪自己没认清楚就随口喊了声叔叔。

见她生气,穿潜水服的人显得很兴奋,竟然对满胜胜吹起了口哨,口无遮拦道:

“哟呵,这小妞的气质对我胃口,我被困在这破地方,都不知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要不……啊!救命!”

没说完,他突然顶着巨重的头盔跳了起来,拍着屁股转圈圈直喊救命。他的屁股无缘无故着火了,金眼见状,一脚将他踢进了稀泥地。

“小兔崽子,成天色迷心窍的,没看见人正在这里谈恋爱吗。这小哥厉害着呢,你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马子,活该。

而且,你这话要是被柳胡琴听到了,小鞭子还不啪啪抽得你服服帖帖的。哦我忘了,胡琴的鞭子被我给咬坏了,哈哈。”

说罢,金眼看了一眼魈居,突然瞠目结舌,十分浮夸的说:

“哎哟我天吶,这小哥是开了挂了呀!我们分开顶多也就俩小时,你咋就千疮百孔的了!你这是被魍魉给咬了吧!

啧啧啧,也亏的是在这个世界啊,要不你早就流血而亡了。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老不带这姑娘来见我,我还真以为你在这泡妞呢,看你这样子是想吃独食啊。”

满胜胜想起魈居说过,单独带她出来,其实是想让她见几个人,难道这个人就是金眼!

怎么回事,按金眼的话听来,不仅胡琴跟他们是一伙的,难道魈居跟他们也是串通一气的?!

“看来我们出现的真不是时候,坏了你的事了。这样吧,我俩转过去,就当我们不存在,继续!”金眼接着说。

“继续什么?”满胜胜问。

“继续吃了你的左眼啊,正确来说应该是继续吃掉你左眼的种子。”

魈居明明才说过不要她的眼睛,满胜胜保持冷静,现在她无法分辨金眼和魈居的话孰真孰假,但出于感情,她还是偏信魈居的话。

她沉住气,声东击西道:

“金眼,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金眼唬弄说:“我本来就不是人,你忘了,我是一只可爱的海豚呀。”

“你少来了,你用的语言非常现代化,你应该是北方人,而且刚才说了开挂这两个字,这个世界人根本就不知道挂是什么东西。”

“哎,乡音无改鬓毛衰呀,看来是我的口音出卖了我呀。不过没关系啊,我现在立志做一个三足城的人,而且今天我让这小哥带你来见我,就是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金眼敞开胸怀说。

“加入你们?什么意思。”

满胜胜问。

金眼露出虎牙有些阴森一笑:

“就是永远留在三足城啊。”

满胜胜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回答:

“我才不要呢!我辛辛苦苦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出来找真相,就是为了回去我的世界的,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金眼和穿潜水服的人互看一眼后,十分鄙视她这番言论的笑了起来:

“真相,你还傻傻的去找什么,我就是真相,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回答你。不过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估计你要知道真相后也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我这么说吧,现在摆在你面前其实就只有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你是愿意选择生路还是死路。”

“当然是生路了。”满胜胜答。

这答案正中金眼下怀,他又露出了虎牙,阴险笑说:

“既然你选择生路,那就要留在三足城,并且远离那个小哥!”

面对金眼的诽谤,魈居埋着头一言不发。满胜胜看了他一眼,忐忑的问金眼: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哈哈瞧吧,我就说你根本不用费劲去找什么真相,直接问我就好了。这话说来可长,这样吧,你想问什么,你问我答。”金眼豪气的说。

满胜胜想了一想,觉得还是谨慎点好,免得上了金眼的套。她并没有直奔主题,急着询问金眼有关真相的事,而是指着他旁边穿潜水服的人问:

“他是谁。”

金眼随意看了穿潜水服的人一眼回答道:

“他啊,他是我的助手,叫石头。”

“他和胡琴是什么关系。”满胜胜接着问。

金眼又看了穿潜水服的人一眼,干脆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自己回答。

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但很陌生,满胜胜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他答:“男人和女人还能有什么关系,嘿嘿,不过我现在很中意你。”

满胜胜相当恶心的扭开脸,突然替玉鲽感到难过,没想到胡琴已经跟这小子勾搭上了。

不过感情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玉鲽到底跟胡琴是什么关系,抱有什么样的想法,满胜胜也不能胡乱揣测。毕竟自己也爱上了一个不是正常人的人,自己的粥还没吹凉,哪有资格替别人操心啊。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赶紧问吧:

“他穿的潜水服是怎么回事?”

金眼假装思考了一下:

“你这个问题我不太能理解啊,这就是一套普通的潜水服,十年前我们一块来到这的人都有潜水服,你爸爸满翊也有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选择活路还是死路

“满翊!”

听见这两个字,满胜胜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但被看似沉默的魈居不动声色的给摁住了。

她坐了回去问:

“你认识满翊!我爸爸真的来到这里了吗!”

金眼站在稀泥地里七扭八扭,不停的做着奇怪的运动,跟个晨练的大叔一样。

他松松胳膊又掏掏耳朵不以为然说:

“当然,我以为你已经遇见他了呢,他成天在水里钻来钻去的,穿着跟这小子一样的潜水服,你没看见吗。”

穿着潜水服在水里钻来钻去……难道是那个救了自己的潜水员大叔?

满胜胜越想越觉得可疑,立刻指着灯塔问:

“那,灯塔上的人是谁!”

“满翊咯。”金眼干脆答。

也是满翊?!

满胜胜觉得蹊跷的摇摇头:

“不可能,我跟那个潜水员叔叔待在一块的时候,灯塔明明有人在摇灯!”

金眼突然鄙视满胜胜道:

“姑娘你还是道行太浅啊,你爸爸是个什么角色你当真不知道?凭他的脑袋瓜子,别说一人分饰两角,十人都难不了他。”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知道满翊是我爸爸呢。”

“天地鬼三派,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我还知道,你妈妈叫满爱乐对吧。你和你爸长得一点都不像,跟你妈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眼说得不错,满胜胜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性格都遗传自她的妈妈满爱乐,但天籁好嗓却遗传自爸爸满翊。

如此看来,金眼确实是有些神通,但不能全信。满胜胜认为他神出鬼没,行为乖张,此次主动露面的目的尚不明确。

不过,金眼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了一句歌词,就是《永流》里的那句“天地鬼,莫能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明明是自己写下来的歌词,却除了鴙岩和尚跟阿殇的故事外,一个都不记得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魈居,发现他依旧是把手搭在大腿上,弯着腰低头沉默,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休息。

满胜胜一边担忧着他的身体状况,一边又有些埋怨。既然说要带自己来见人,对方也已经露面,还莫名其妙说了一堆对他不利的话,他却一言不发。

满胜胜无可奈何问金眼:

“天地鬼三派是什么意思?”

收到问题,金眼胸前抱手歪着头想了一下说:

“嗯……这是个相当复杂的话题,沏一壶茶慢慢聊,就到明天早上了。简单从字面上来理解,也就是三个派别嘛。

首先,天字派一听就是最高级的,因为天最大。天地天地,紧接着肯定就是地字派老二了,至于鬼派嘛……啧,鬼这个字一听就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不那么正派,你要把它排第三,或者当成反派都可以。

……不过天地鬼三派现在处在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上,可谓剪不断理还乱。

哦对了,你是鬼派的。”

说罢,金眼笑得莫名灿烂,小眼睛朝满胜胜一眨,挤出一条深深的鱼尾纹。

他这副做作又暗示性满满的表情,不仅让满胜胜感到恶心,还让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早上在女星宫,鲫姥姥和金乌就不停的叫她鬼娃娃,不知道和金眼说的话有没有关联。

倘若有,满胜胜的担心也就尘埃落定了,她和三足城一定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而她费尽力气苦苦去寻找真相,也还算有那么点意义。

不过,满胜胜眼下更好奇金眼到底是何许人也,他无论是登场还是蜕变成人,或者就是本活的百科全书,都太充满戏剧性了,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

“金眼……你到底是谁啊,是人还是海豚?”她止不住好奇的问。

“我本来是一个人,后来变成了一只海豚,现在又变回人了。”

相比魈居的答非所问,金眼倒是坦诚,基本是有问必答。

不过这答案,绝对是属于令人费解系列的。

“其实,你没必要把时间和心思都浪费在我身上,我是谁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得赶紧给我一个答案,我和这小哥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金眼说,并用下巴指了指魈居。

满胜胜懒得看魈居了,她有些置气,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被他牵着鼻子绕来绕去的小白。

她直接问金眼: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或者需要我干什么?”

金眼答:

“我不是说过了,需要你给个答案啊!”

“什么答案?”

金眼有些抓狂的搓着他的光头,嘴里嘶嘶的吸气又吐气道:

“你这妹子是健忘还是咋滴,咋绕去都是同一个问题啊,我刚一上来不就问你了,你是选择生路还是选择死路。”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满胜胜其实没忘,但这问题来的太唐突了,且充满了诱导性和必然性,答案可想而知。

不过,金眼摸着摸着光头,突然改变了口风说:

“啊抱歉,健忘的人原来是我,你明明已经给出答案了,说当然要选择活路的嘛。不过你又否认了自己的答案,说并不想永远留在三足城。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再郑重的问一遍,你到底是选择活路,还是死路。”

其实,满胜胜可以无视金眼的问题,这并不是必答题,大可不必理会。但她偏偏掉进了这道题的漩涡,开始给自己施加压力,逼迫自己一定得给出一个答案,并深陷一种莫名的压迫和恐惧。

在她看来,无论自己怎么选,都只有死路一条似的。因为自己不可能选择死路,但也不想留永远留在三足城,过没有白昼,没有美食,没有方便快捷五花八门的高科技的日子。

她害怕自己永远被留在三足城,但金眼给的选项,明显就是在宣告她,要么留在三足城,要么就去死!

她焦虑,她心慌,她掉在陷阱里胡思乱想,好在此时,魈居拯救了她。

“为什么不听听死路怎么走呢。”魈居轻轻建议她道。

满胜胜举棋不定的看向魈居,魈居只是轻声建议,但身体纹丝未动,害得满胜胜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确定他刚才到底有没有说话。

但就算幻觉也罢,这个建议却缓解了满胜胜的焦虑,她暂时拖住金眼的问题问到:

“我作出选择前,你得告诉我这死路怎么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支离破碎的信任

“姑娘,你这么问,难不成是想自寻死路?”

金眼阴阳怪气问满胜胜,眼神却落在沉默不语的魈居身上。

“是不是死路我自己判断,我也可以哪条都不选,走我自己的路。”

经过魈居提点,满胜胜似乎跳出了金眼的陷阱。

金眼诡异一笑,语气透着威胁说:

“哪条路都不选?这恐怕由不得你。”

满胜胜从不受威胁,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金眼语气刚有些不客气,就被她狠摆了一脸子。

金眼明显有些被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惹恼,愣一愣随即咧开嘴,如野兽般吐出舌头朝她步步逼近,准备要活吃了她似的。但才走两步,金眼突然脸一僵,抽搐着嘴角十分尴尬道:

“……呃,我都忘了我现在是人不是海豚了,嘴巴小,差点给我下巴整脱臼了。”

说罢金眼揉揉下巴,兴许是为了掩饰尴尬,立刻嬉皮笑脸不拘小节道:

“呵呵,小丫头有骨气,开个玩笑啦。

那我就把死路告诉你,其实很简单,就两个字。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想要找出的真相,和你所受的苦难,都是为了这两个字,那就是……逆日。”

“逆日?”

满胜胜不自觉的重复了一下,并且觉得金眼刚才又滑稽了一把。不过,她纳闷怎么又是逆日,这逆日到底是什么意思,跟自己又有何干系?

见满胜胜才稍微疑惑的把眉毛一皱,金眼趁热打铁,居心叵测道:

“看你的表情,你一定还不知道什么叫逆日吧。这鲫灵川可真不是个好鸟,让你费尽心思帮她完成逆日,最后还顺便一石二鸟的让你害死你自己。

虽说天字派地字派自古水火不容,但毕竟时代不一样了,地字派宗主也逃了,所以顺水推舟这种事,就只有她鲫灵川代劳了。

不过,说到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一下小哥你了,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立场呢。主动跑来找我们,说会把鬼娃娃给我们带来,却什么都不告诉她把她弄得这么白目,浪费我们多少唇舌和时间啊。

她现在连逆日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为逆日一直忙活着,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甚至怀疑你跟鲫灵川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小哥,一直沉默是不好的。毕竟是你主动请缨跟我们合作的,你也该拿出点诚意来,表明一下你的立场嘛。”

金眼说着说着,竟一石二鸟的把魈居也给卷了进来。其实他这番话是借题发挥且意在沛公罢了,看似在跟满胜胜对话,却一个劲把话题往魈居身上引。

魈居十指相交,手肘撑在大腿上支撑着上半身,终于抬起了埋没半天的头颅。

他抬头的瞬间,完美的诠释了冷酷的定义:

“金眼,我只说过会把她带来,并不准备表明什么立场。

我的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一再逼问我关于立场这个问题,不过是你对那东西还抱有一丝希望罢了。”

“哈哈……”

金眼不知为何一笑,但是冷笑,他成功勾起了魈居的注意::

“不是我对那东西抱有幻想,而是它让我实实在在的活着。我曾经也是一个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人,但当真的直面死亡,才知道自己是如此贪生。

小哥,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过去,还知道你的未来……那也是天地鬼三派的未来。

那就是所谓的宿命啊,多么可怕,多么荒诞。

所以,不是我对那东西抱有幻想,我只不过是在改变宿命罢了。我欢迎所有的天地鬼三派人都加入。你看,三足城虽然原始,但我们可以携手创造啊,把它打造成我门想要的世界!”

金眼下巴一抬怂怂眉毛,明显在暗示魈居。

魈居无动于衷,依旧冷冰冰盯着金眼。

金眼单手捏住两侧太阳穴,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的笑了半天,似笑似哭的。

一个人折腾够了,他放开脸,表情恢复以往道:

“我还记得,小小少年那支离破碎的背影,啧啧啧,真惨啊。他逃呀逃呀逃,另一个少年也在逃呀逃。结果你猜怎么样,另一个少年逃掉了,摆脱了宿命,而你却没能逃掉!

你不仅没逃掉,还替那个少年背负起了他的宿命,也就是双重宿命。

哈哈哈,我以为你主动来找我,是因为终于不堪宿命的折磨,来投靠我了,难道……不是吗?”

金眼还在暗示魈居,但魈居依旧无动于衷。不知为何,满胜胜觉得金眼的话很残酷,虽然模糊不明,压根不知所云,却让人心头一紧。

她时刻观察着魈居的神态,发现他表面静如止水,眼底却乍现波澜。

“哼哼,既然如此,你特地来找我,说会把鬼娃娃带过来是什么意思?”金眼暗示半天毫无效果,便开门见山问。

“做交换。”魈居不假思索答。

“既然你的立场是如此坚定,我都明示暗示一起上了,你却无动于衷,那还做什么交换?”金眼再问。

魈居看看满胜胜,语气十分随意答:

“你们不是想阻止她启动逆日吗,胡琴没办成的事,你们不接着办?人我带来了,只要你们肯跟我交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什么?!”

满胜胜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的望向魈居。

穿潜水服叫石头的那个人嗅到了火药的味道,煽风点火的猛吹了几下口哨,想看好戏的嘲笑起来:

“哇塞,太猛了!这种赤裸裸的背叛大戏,比看电影都精彩。怎么说呢……傻姑娘进城,被多情的牛郎给骗了?”

满胜胜勃然大怒,站起来怒指他道: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石头是典型的痞子性格,被满胜胜这么一怂,直接将厚重的头盔朝她扔了去,并大步流星走向她,好似要跟她开打一般。

满胜胜毫不惧怕,跟个大男人一般威风堂堂挺起胸膛。

金眼无奈的吐了口气,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兴许也想看场好戏,或者……他在等待魈居的反应,所以完全没有干预的意思。

石头立在满胜胜面前,虽没魈居高大,也足够遮住她所有的视线。

“你刚才骂谁呢!”

他一把拎住满胜胜的衣领,几乎将她提了起来。

满胜胜捏住他手腕,一边努力后腿试图挣脱,一边不服软道:

“谁口无遮拦想看好戏我就骂谁!”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脸无心

石头更加用力将满胜胜拽起来,直接拽到鼻头前:

“怎么的!被同伴出卖找不到地方出气,就随便找个人撒气是不是?小爷我可是有仇必报,女人也照打的!”

满胜胜被他勒得脸通红发不出声音,只有脚尖能勉强轻点地面,即使如此,她也还是不服软,弯着膝盖差点顶中了石头的小弟弟!

“呵呵。”

金眼搓着下巴呵呵一笑,权当看好戏,但笑得心不在焉,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目光,在魈居身上。

魈居完全置身事外,自顾自休息,对于满胜胜和石头的争执充耳不闻,没有干预的意思。

见满胜胜孤军奋战,石头没有顾虑的放肆起来。他本想直接动粗,给满胜胜一些颜色瞧瞧,但见她孤立无援,脸蛋儿绯红绯红的,突然起了色心,竟伸出十指从她鼻头摸到了唇上。

满胜胜左右扭脸挣扎,张嘴一个狗咬,却被石头躲开了。

石头得意忘形,竟把满胜胜的反击当成一种挑逗或游戏,舌头一舔,猛地低头就朝满胜胜嘴上亲!

“怎么这么咸?”

石头心喊奇怪,满胜胜的嘴不仅咸,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他瞪大眼睛,这才看清自己亲到的,根本就不是满胜胜的粉红小嘴,而是一只布满经络的男人手!

他立刻意识到不好,抬头见林魈居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偷梁换柱,直接把满胜胜给变没了。

魈居捏住石头的脸将他往后摁,使石头整个人朝后倒去,着地前又连吃了魈居两脚,趴在稀泥地里半天爬不起来。

金眼琢磨着魈居的一举一动,面露佩服之色。佩服他速度之快,偷梁换柱竟能不动声色。

魈居摆平石头,流畅的退回起点,反手不偏不倚接住被他拎开后,稳不住重心差点跌在稀泥地的满胜胜。

为了接住她,魈居环住她的腰,把她朝朝自己怀里揽。

满胜胜被急刹车似的撞进魈居胸膛,这种画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不过这次,她并不欣赏魈居发达的胸肌,也不再怦然心跳,而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跳梁小丑!

不过,撞上魈居胸口之时,满胜胜发现魈居左肩的伤口竟莫名的痊愈了!金眼明显也注意到了,应该说他之所以随时都将目光落在魈居身上,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刻。

金眼诡异的偷笑了起来,满胜胜一把决绝的推开魈居,石头也同时从稀泥地里爬了起来。

白色的潜水服变得黑白分明,石头金刚怒目,咔咔扭动脖子和关节,认准魈居二话没说,就跟个火力全开的火车头似的,甩着拳头寻仇而去。

不过,无论是从个子还是力量来看,石头都无法与魈居抗衡。魈居轻松闪过了石头无门无派临时自创的乱拳,并再次将他摔回泥地里。

石头更是不服,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原地打挺,看样子是准备发起第二轮复仇。

金眼终于看够了戏,在石头第二次冲向魈居之时,当机立断横在了两人之间,抱住石头让他消气,并故意训斥他道:

“好啦好啦,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你惹不起,不想死就边儿凉快消气去。”

石头当然不肯罢休,不过是嘴上的。他应该也注意到了魈居身体已经痊愈,磨嘴皮子道:

“你刚不是说这美妞交由我们悉听尊便吗,现在出尔反尔保护她是什么意思?”

金眼放开石头面朝魈居,同样也想知道他会作何解释。

魈居现在是众矢之的,除了石头跟金眼,他发现满胜胜也在怒气冲冲,同时难过的将五官扭在一块死盯着他,等待答案。

魈居不加遮掩,清清楚楚冷酷到底说:

“我说交换,你们既没答应,也没给我交换的东西就开始对她下手,我当然要制止了。”

原来如此,的确是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既让金眼认同,还让满胜胜伤心到底。

金眼瞟了眼差点内心暴走的满胜胜,表情竟闪过一丝怜悯,捂脸摇头道:

“小哥你真是直白得让人心寒啊,就连我这大老爷们,也感觉怦然心碎啦。”

魈居不以为然,倒是满胜胜不领金眼的怜悯之情,先是狠狠瞪了他,再接着质问魈居:

“林魈居,你老实告诉我,如果真跟他们做了交换,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真的会把我交给他们,任由他们处置吗?”

背叛的悲伤和愤怒如鲠在喉,最后一句,满胜胜哽咽了。她竭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澜,期盼魈居给她一个否的答案。

风过枯木林,石头痛苦的捂着肚子,但很快也被这暧昧不明的气氛感染,一时间丢却了疼痛和仇恨。

金眼当然再次做好了看戏的准备,而满胜胜屏息凝神。

魈居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呢。

“嗯。”

他鼻子一嗯,表示承认了。

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满胜胜心往下一沉,彻底崩溃的蹲了下去。

她胡乱的搓着头发,一副抓狂样,先是自嘲的冷笑了几声,接着就是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

这哭声,就连金眼和石头,也不忍直视的将眼皮耷拉开去。

满胜胜觉得自己丢脸极了,竟然当着三个男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将自己的心事暴露无遗。但她镇压不住悲伤和绝望的作祟,揪着心抽泣:

“拜托了林魈居,冲着我在林场每天从你眼皮子底下过,你就把我当个熟人敷衍一下,哪怕是缓宾之计撒个慌都不愿意吗!

原来我这么失败,居然一直没看出来,自己竟被当成一件可以被随意交换的物品,还傻傻的喜欢上了买卖人!”

满胜胜如脱缰野马般飞驰了出去,一是因为伤心,二是因为……她居然不小心跟魈居告白了!

她矛盾交加,背叛的仇恨和爱恋的酸涩,好似深深的啃食了她的脸和心灵。她觉得自己丑极了,愚蠢极了,更无药可救。

她不想被人看,只想逃奔到一个无人漆黑的角落去自怜自艾,不用在乎别人眼光的去发泄一场。

所以她站起来后不顾一切的朝枯木林更深处闯了进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交换之物

不过,魈居发挥一贯手段,毫不费力便将她拽了回来。

满胜胜也发挥又踢又咬的倔强本色,一不小心,一口又咬上了在游轮上时,魈居阻止她跟柴走,被她一口咬伤的地方。

“一旦跑出这光源,等待你的就是无数的魑魅魍魉,你是要跑出去找死吗。”

魈居二话没说,强行且毫不费力的将她扭了回来,虽然手上的咬伤又开始流血不止了。

满胜胜破罐子破摔,肆意发着脾气道: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被你当个傻瓜似的送给金眼和那小子折磨,还不如直接被魑魅魍魉吃了来得痛快!”

此话一出,金眼显然不赞同: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又不是食人族,虽然是想得到你,也不至于吃了你嘛。”

金眼说罢,石头哈哈的嘲笑了起来。

“反正都一样,我绝不任你们摆布!”

满胜胜不听辩解,一口气忍不下来,还是想往林子深处跑,但被魈居钳得死死的,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相似,这幅画面真是太似曾相识了。

昨晚,也是在这雨噬林里,胡琴有意颠倒黑白嫁祸满胜胜,满胜胜解释不成也是以逃跑来逃避,被魈居用同样的方式给抓了回来。

难不成魈居是自己的克星?

满胜胜气昏了头开始胡思乱想,再回想刚才居然一不小心就向魈居告了白,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抹黑,给别人笑料。

她没有一刻放弃过对林子深处的“向往”,魈居终于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口手脚并用,使劲将她一拽道:

“猪肉按斤卖也值不少钱,难道你一个大活人,就不想知道别人用什么来交换你吗。”

满胜胜还在气头上,觉得魈居现在才开始想办法敷衍自己,安抚自己,计策真是有够拙劣且太迟了,所以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我不想知道,你赶紧放开我!”

不过她没挣扎两下,应该是后知后觉魈居说的话还是有一些价值的,所以慢慢停下了挣扎。

魈居到底想用满胜胜和金眼交换什么东西,就连金眼自己也拿捏不准。

见满胜胜不打不闹了,魈居也将话题顺理成章的放上了台面,金眼干脆顺水推舟的下筷子,夹起今晚的压轴大菜,品尝之前先问了遍做法:

“哈哈哈,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想用她鬼娃娃和我们交换什么东西。你就痛快的说吧,我先看看这桩买卖值不值,再决定要不要跟你做交换。

不过,我预感这桩买卖应该会很精彩,毕竟我们早就一无所有了,难不成,你还能让我突然想起,我也许还有件宝贝忘在哪了也说不定呢。

说说看吧,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魈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着之前被他干掉的那只硕大的魍魉,也就是巢问:

“这只巢是你们放出来的吧。”

金眼点头承认:

“呃……是,不过是小试牛刀嘛,小哥你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在记仇吧。”

魈居冷笑着摇头:

“区区一只巢何以为惧,只是它一直在对我说一些让我很敏感的话,你既然懂得放巢,必定知道这玩意儿会跟鹦鹉似的,虽不懂什么意思,但却会学人说话。

放出巢不可怕,但是有人教巢说那些话的话,就有点居心叵测了。”

“……哈哈……呃……你知道……”

“好啦,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你可以不做解释。”

金眼打马虎眼不成,魈居替他解了围。金眼明显不悦,不知是因为劣迹被人识破,还是魈居在试图让他变得被动,让他有些恼火。

“既然如此,我干脆也问你一个问题吧。”金眼道。

魈居怂怂眉,示意他但问无妨。

“你的伤口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也够让人叹为观止。这股助你复原的力量,难道就是……九感之力?”

“难道……”

魈居嘟囔,突然抬头仰望起了夜空,一股豁然之感迎面而来。他一阵轻松道:

“我现在终于能确定了,那个负了搭梦魔女的异乡人竟然还活着,且布下了这么多的爪牙。”

装模作样也好,性格使然也罢,金眼这下再也笑不出来了。他一改中年大叔幽默风趣的形象,严肃得犹如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政客道:

“……原来你知道异乡人的存在,连他跟搭梦的事也知道,可你是怎么知道我跟异乡人是有瓜葛的呢,难道是我刚才的言行举止透露了什么。”

“刚才,你说了‘难道’两个字。”魈居提点他。

“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金眼还是不明白。

魈居又招牌的冷笑了:

“九感之力,天地鬼三派的一切都是从它开始的,它不是难道,而是一个铁的事实。如果你是三派中的任何一派,就不会用难道这两个字。

既然你不是三派之人,又对三派之事了如指掌,就只有异乡人这个可能了。”

搭梦……异乡人,满胜胜一边聆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一边浪潮翻涌。

她想起了一些什么,同样跟永流的歌词有关。

“九黎女雪中卧,异乡人话诀别!”

歌词中的九黎女就叫搭梦!那,与九黎女搭梦话诀别的异乡人,跟魈居他们此刻讨论的异乡人是同一个人吗。

看来,满胜胜已经不能将自己置身事外了,她坚信,自己一定跟三足城、魈居、还有他们不停提起的天地鬼三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写出永流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她不再沉迷于负气,静下心来捕捉他们每一句能够唤醒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或是能让心中谜团的某一环迎刃而解的句子。而这,正是魈居让她留下来的用意。

石头略显无聊,独自靠在枯树上抠指甲吹小曲,好似并不关心他们的话题。

金眼扮了半天的严肃脸,又一阵风过,居然打回原形的,突然指着魈居圆着嘴道:

“哦哦,我懂了,我知道你想交换什么东西了,嘿嘿,看来,我还是揣着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啊。”

魈居看着他:

“是吗,说说看,我想交换什么。”

“情报,关于异乡人的,对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顺藤摸瓜

“情报,关于异乡人的对吗?”金眼胸有成竹道。

魈居答:

“这只是其一,我还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所以,你想用她跟我们交换的东西,就是各种情报对吗。”

金眼指着委屈不已,眼睛红肿,因为生魈居的气把嘴嘟得老高的满胜胜说。

“没错。”魈居简答。

金眼有些怀疑:

“失去了她,你们就没有办法顺利的启动逆日了。你真的会把她拱手相让?”

魈居肯定的点头:

“会。”

“为什么?”金眼不解。

“因为有人已经找到唐公公的老巢了,再过不久,天地鬼三派都会在那集结。”魈居说。

“所以你们没时间磨蹭了,想投机取巧走点近路,尽快将一些旁枝末节收拾掉,专心致志去应对那场风暴对吗。”

金眼妄自推断,没想到还推准了,魈居点了头。

金眼接着道:

“既然如此,我就更加疑惑了。没有这丫头,你们就不能进行逆日,逆日无法进行,就无法回收那个东西。那之后的一切都无法开展和进行,所以,你们怎么可能会把她轻易的交给我,要知道反对逆日,我金眼可是第一人啊。

除非……你们找到了能够替代她的人。”

金眼的话充满了试探的味道,他在趁机打探虚实。

无论何时,魈居都是最实诚的人,他的回答从不模糊,而且简短又直白。他如实答:

“并没有。

本来确实是有一个替代品的,但已经被你们先下手为强给藏起来了不是吗。”

金眼用手指在下巴画圈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魈居心里有数答:

“别装了,在这个世界,只要是水流所到之处,所有的事就都逃不过鲫灵川的耳目。而这三足城里城外,已经是被水经络相交的贯穿了个彻彻底底。

我此来三足城,有一部分等原因是因为,我在寻找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年。

我的人已经明确感知到,这个少年在跟着三足城移动。我特地问过鲫灵川,她也承认少年来到过这里,但却像流星转瞬即逝般,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你也知道,一旦进到这个世界来,不启动逆日,是根本出不去的。所以,那个孩子一定还在这里,但要逃过鲫灵川的耳目不被发现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金眼,你藏匿了他们。就像你待在这里这十年来,藏匿了不计其数的,当地人认为只是过路客,所谓的红星一样。”

“啪啪啪!”

金眼心悦臣服的拍起了巴掌,跟见了个什么稀罕物似的上下扫视魈居:

“哈哈,小哥你不愧为天字派宗主,跟贪生怕死抛弃地字派众人,逃到异国他乡的地字派宗主可是有天壤之别呀。

没错,你分析对了一半,不过也已经很厉害了,难不成,你是用了那什么九感之力吗?”

魈居不屑答:

“用不着,是你们疏忽大意露了马脚,被我推断出来了而已,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逃过鲫灵川的耳目。”

金眼有些惊讶:

“马脚?有意思,赶紧说来听听,我们露了什么马脚。”

魈居毫不吝啬道:

“这就要从红星的由来及胡琴的所作所为说起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胡琴的话大有破绽,我也不会顺藤摸瓜,摸出你们这么大一个秘密。

所谓红星,其实就是从那……掉进雨噬林的外来人,跟她一样。”

魈居所说的她,指的是满胜胜,而“那”,则是指流星群。他先是指了满胜胜后指流星群,然后继续说到:

“那其实不是什么流星群,是花花世界,与三足城同时存在,不同空间和时间的另外的世界。所以它看起来很抽象,就像五彩斑斓的流星一样。

同样的,如果那个世界的人能够看得到三足城的世界,或许也会感觉它像流星或是极光。

这些世界同时存在,却拥有自己的时间体系和感知空间,所以它们基本互不侵犯,直到那东西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重新掀起了千年前的那场风暴为止。”

说到这,魈居突然目不转睛的瞅着金眼,眼神里都是暗示。

金眼举手做投降状,立刻吹着气晃脑否认到:

“NONONO!小哥你别胡乱暗示了,居心叵测的人不是我,虽然被你看穿我是属于异乡人一队的,但作为一个曾经成功混进鬼派,并与几位鬼派灵魂人物结成生死兄弟的人,我还是很怀念那些一同作战的日子的。

我金眼绝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只不过确实是因为有些惜命,才跟他们分道扬镳了而已。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这不,鬼娃娃她爸满翊就可以作证!”

金眼积极力证,害满胜胜竖起耳朵,心痒痒的又想发问了。

不过魈居先她一步,虽没有对金眼的举证和解释给出任何评价,却接着还没说完的“马脚”话题说了下去:

“于是乎,就诞生了红星、蓝星。其实这些所谓的星星,全都是由于在那东西的干扰下,不慎堕进三足城世界的人。

红星和蓝星其实都是一样的外来人,只不过是因为掉进这里的时间和情况等不一样,撕破空间之间的屏障后,由于空间与空间互相碰撞干扰的条件不一样,发出的颜色也就不一样了。

三足城的人大多愚昧,这时候,如果有一个稍微有点权威的人,制造一些谣言,就会让不明真相的群众相信,不同颜色的星星,是有不同含义的。

比如,红星是过路的星星。这些发着红光从天上坠落到雨噬林里的人,只是在这做短暂的逗留,最终会因为某种原因离开或消失。

而制造这些流言的人,就是三足城当时的统治者,胡琴。”

魈居咬咬大拇指,斜着眼看满胜胜继续道:

“昨晚,我和她一起掉进三足城,胡琴和她的小分队立刻闻讯赶来。胡琴跟她发生了一些冲突,或者说,胡琴故意制造了一些冲突,从而明目张胆的开始以各种手段对付她。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从胡琴的一番话中听出了一些破绽,顺着破绽,我跟鲫灵川再三确实可一些事实后,顺藤摸瓜竟抓住了马脚,从而揭开了你的秘密,金眼。”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半的可能

“胡琴说,满胜胜态度嚣张只是暂时的,因为她不了解雨噬林的真相。否则,就会像其他的红星一般,最后哭着求着让她带他们走出雨噬林。

当然,从胡琴的口气里我听出来的,应该是经常会有红星掉落在雨噬林,而她,总是跟他们不亦乐乎的周旋,征服他们,从而获得快感,再带他们走出林子。

后来,我特地向鲫灵川求证过,胡琴的话是真是假。鲫灵川说,金乌走后,她把三足城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胡琴打理了,自己则躲在女星宫深处不时望天,等待着我和满胜胜的到来。

所以,胡琴是对三足城的百姓说了一些谎话,但不妨碍统治的稳固,甚至还能增加统治者权威,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鲫灵川承认,胡琴是喜欢带着她的小分队出入雨噬林,去搜寻那些掉下来的星星,但最终把他们带到哪去了,鲫灵川竟不得而知。

那些星星并没有进到三足城,或者只有极小部分在城里大张旗鼓的转悠了一下,以消除百姓对星星的疑虑。而绝大部分,则是在胡琴的带领下,直接从鲫灵川的耳目下消失了。

胡琴究竟把那些星星带到哪去了,她是何许人,明明跟天地鬼三派毫无瓜葛,却能得到鲫灵川的信任。不,应该说是纵容。

我对以所述抱有相当大的疑问,金乌也是。

无可厚非,在金乌失去力量沉睡的这几年中,她显然不知道,胡琴是怎样来到三足城,并跟鲫灵川串通一气,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里外控制着三足城的。

我也特意跟鲫灵川打探过这个问题,但最终得到的,是她的敷衍塞责。虽说地字派宗主一走,天地两派都是我在打理,但毕竟派系有別,历史的芥蒂也根深蒂固,便没再追问了。”

魈居说完了。

满胜胜表面生气,却暗地里一字不落的静静听着魈居的话。魈居不停胡琴胡琴的,让满胜胜与他一同回忆了初到雨噬林的经历。

现在,魈居大肆承认了对她的背叛,打下了陪她再闯雨噬林,只不过是对她有利可图的烙印。

景犹在,人心已变。满胜胜被内心爱恨交织的矛盾心情,折磨得苦不堪言。

她差点又没忍住泪水,鼻腔哽咽了一下。

金眼说话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马脚?你只不过是表达了自己被疑问缠身,却问询未果的心情和感悟不是吗。”

魈居摇头:

“不,当时虽然被鲫灵川的东吱西唔给搪塞了,但那是个契机。后来胡琴大闹女星宫,让我惊讶及确定她竟然握有一颗种子后,契机开始发挥作用,让我彻底怀疑上了胡琴。

不过还是那句话,胡琴跟三派之人毫无瓜葛,但她做的事明显就是在阻碍逆日的进行。她想除掉满胜胜,但还处在思想的摇摆期,所以一直都未下杀手。

她在摇摆什么,顾虑什么呢?

据我分析,她应该是在自我掂量,掂量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状态,和不知在哪、从谁口中道听途说也好,志同道合也罢,哪一边会让她万劫不复。

也许到她登上三足城城门,发表演说,煽动群众放弃逆日为止,她才真正做出了决定。

她彻底跟你们站在一条线上了金眼,你告诉了她逆日的真相,让她感到动摇和痛苦!你还让她知道,你们想做的,正是她想得到的,所以你们结盟了。

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金眼,你窝藏了我要找的人,夺去了他的种子。再把种子交给胡琴,让她能没有顾虑的进出雨噬林,把坠落的星星们带到一个能够逃避鲫灵川耳目的地方再交给你。

我要找的人,恐怕正跟那些星星一起,被你和胡琴藏匿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吧。”

“你是在什么时候得出这些结论的?”金眼问。

魈居答:

“我一直在怀疑,在推敲,直到你跟胡琴在雨噬林的陷阱区演了一场追逐戏便双双消失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哼哼,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结论又只是猜对了一半的话,你怎么想。”金眼冷笑说。

魈居眼神坚定且自信的看着他道:

“绝不会错!”

金眼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就夸了你一句聪明,怎么就夜郎自大起来了。你的确是只答对了一半,还有之前的那番推论也是,你同样只答对了一半。”

金眼坚持这么说,让魈居的自信打了折扣。魈居的脸有些阴沉了下来,打算接着跟金眼露一点藏一点的打太极。

憋了半天没说话的满胜胜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突然站出来叉着腰问:

“金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去找你谈生意,说要拿我做交换的。”

金眼先是愣了一下,好似在考虑要不要回答,或才反应过来满胜胜突然插嘴原来是在问这个。然后坏坏一笑说:

“就在你们都中了陷阱被集体挂在枯树上的时候啊。”

这个答案,满胜胜一时间并没有听懂。本来嘛,魈居既然也被挂在树上,又怎么可能同时去找金眼谈条件呢。

金眼知道满胜胜在疑虑什么,直接回复她道:

“得了别疑惑了,小哥厉害着呢,之前从三足城陪你到围猎场的小哥就是个假货。其实来找我谈判的也是那个假货,不过管他的,反正他们是一伙的,意思能传达到就行。”

“假货!”

满胜胜这才明白,怪不得鲫姥姥出手把围猎场搅了个天翻地覆前,林魈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个假货!

不过,那个假货也太以假乱真了,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声音,跟魈居根本就如出一辙。

魈居一再申明自己不会魔法,满胜胜不解那假货是怎么变出来的,难不成是九感之力?也就是金眼也为之赞叹,重复提起了好几次,害得她也跟着心痒痒,想一探究竟的那闻所未闻的力量。

满胜胜与金眼对话完成,魈居接着提问:

“你说我两次都只答对了一半,我倒想知道,我答对了什么,猜错了什么。”

“滴答。”

魈居话音刚落,一颗豆大的雨点吧嗒一声击中了金眼寸草不生的头顶。

他搓搓光头,突然眼神迷离的望起了远处的灯塔,有些感慨道:

“成天都在下雨,想想要一辈子待在这么个伤心的世界也真是够闹心的,可为了活着,我们义无反顾。

我那哥儿们啊……又得开始摇灯了,他今夜在不在灯塔上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原来是瓮

满胜胜赶紧掏出望远镜,朝着灯塔望了过去,见胡子拉碴的大叔又要开始工作了。

大叔真的是满翊吗?

满胜胜惆怅的放下望远镜,又把注意力投向金眼和魈居的对话中去了。

金眼感叹完后,痛快的拍了拍脑门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他妈是谁说的真有道理。”

他继续说:

“好吧,我就来告诉你,你答对了什么,猜错了什么。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继续刚才被打断了的话题,重新听听这鬼丫头的答案。”

说罢,金眼一脸暗示的看着满胜胜。满胜胜耸耸鼻子,抑制住内心的惆怅之情疑惑问:

“什么答案?”

金眼眉头一挤,颌骨朝下一松无语道:

“拜托了姑娘,你已经问第三遍了,当然是你选择活路还是死路的问题啊。”

满胜胜一愣,然后哦了一下:

“哦,你刚才的确是在解释,什么是死路,但才说到逆日,就把话题岔开了。”

“所以,我现在得把这个话题接着讲下去,然后重新听听你的答案。”

金眼以眼神请示了魈居的意见,魈居无异议。于是,金眼便将魈居等待的答案往后押了押,先来后到,捡起了刚才被打岔的话题,继续跟满胜胜解释何谓死路。

“这个逆日嘛,其实很简单。日,就是天。逆日,也就是逆天而行。

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不是鲫灵川,不是三足金乌,而是天。”

“天……”

满胜胜边嘟囔,边不自觉朝天上看了一眼,不巧正好赶上两滴雨水砸在脸上,使脸上的皮肤灼疼了一下。她赶紧裹好羽织,跟个沙特的妇女一般全副武装起来,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金眼回答:

“没错,最大的就是天,但不是你抬头望的那个天,而是指那个东西。

是那个东西创造了这个世界,掌管着这个世界一切。但是约在十年前,有人打破了那个东西,给这个世界造成了一场异变。

所以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止了,昼夜不分,太阳被挡在了雨噬林的边界外。”

满胜胜皱着眉问:

“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你们一直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在围猎场的时候,你和玉鲶夫人争夺的那个东西吗。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错,就是那个东西,它是一个瓮!”金眼答。

“一个瓮!”

满胜胜想起了潜水员叔叔交给自己的包袱和说过的的话,他说包袱里装的是金眼和三足城都想得到的东西,难怪满胜胜老觉得包袱不仅沉,使劲抖一抖,还会发出咔嚓的声音,仔细摸也挺硌手,原来里面可能装了一个碎掉的瓮。

金眼说那个瓮是天,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东西,金眼和三足城撕破脸皮,处心积虑都想得到这个“天”,但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满胜胜无法猜测潜水员叔叔是怎么拿到瓮的,还将三足城世界的“天”轻易的交给了自己,让自己在上到灯塔前千万不可打开。

仔细再一琢磨潜水员叔叔的话,满胜胜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已经负重致远了也说不定。潜水员叔叔很可能给了她一个托付,因为潜水员叔叔知道她要上灯塔,叮嘱她上到灯塔前千万不要打开包袱,也就是想让她把包袱带到灯塔去,然后打开。

满胜胜越寻思越觉得任重而道远,同时也开始心慌起来,整个人陷入一股焦躁之中。

她摸摸自己的后背,确认包袱已经被魈居强行交给玉鲽了,包袱里装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她得想办法去荒湖跟玉鲽会和把包袱再夺回来才行。

她祈求玉鲽可千万别私自打开包袱,更别把它弄丢了!同时摆脱被背叛的阴影暗自振作,下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逃离金眼和魈居这两头拦路虎的阻挠,就算是死了,灵魂也得飘到灯塔上去,看看灯塔到大叔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爸爸满翊。

就这么办,振作起来吧!

满胜胜跟缺了半天痒似的贪婪深吸一口气,扭头吹胡子瞪眼的嘲魈居狠吐了出来,以表明自己的决心。

魈居觉得莫名其妙,没理她便转过了头去,但嘴角明显杨起了一丝浅笑。

“逆天而行是什么意思,如果逆天而行,也就是启动逆日了又会怎样呢?”满胜胜问。

金眼答:

“如果逆天而行,天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会尘归尘土归土,从哪来就到哪去。

这个世界的存在即简单又复杂。说它简单是因为,它就是一个与我们的世界同时存在的另一个世界。而说它复杂是因为,这个世界及那个瓮的存在,超越了人类至今所有的认知。

一千年了,这个瓮还在作祟,它……应该说它们,掀起了一场风暴,时至今日都不肯停歇。

这场风暴席卷甚广错综复杂,对天地鬼三派来说曾是一把双刃剑。起初,刀刃是对着天地鬼三派的,随着时代的变迁,天地鬼三派开始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是被顶在刀尖上,特别是鬼派。

十年前,为了停止这场风暴,三派之人开始携手与之作战,三足城的异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呃,总之简单来说,这位小哥的意愿就是希望你能帮鲫灵川启动逆日,他好回收这个瓮,这样一来,他们就集齐了九个瓮之中的八个,逆日一旦开启,这个世界崩坏甚至是消失,你也就能回到你的世界了。”

不得了,听金眼这席话后,满胜胜的脑子竟天马行空的浮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奇幻画面。她感觉眼前一亮,整个人为之一振道:

“那太好啦!回到我的世界正好是我求之不得的呢,这是大大的活路啊,怎么会是一条死路呢!”

金眼告诉她:

“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之所以说进行逆日是你的死路,是因为,一旦你回到你的世界后,将是死路一条,兴许比死更可怕!但如果你选择保护这个世界,不让逆日发生的话,你就能在三足城永远的活下去,跟你的爸爸一起。”

第一百六十八章被吃被烧

其实,当金眼说一旦回收了这个瓮,魈居就得到了九个瓮之中的八个的时候,满胜胜的脑子其实又是灵光一闪的。

她又做了一次回想,时间并不是很久远,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几小时前,潜水员叔叔带她畅游了三足城的海底。海里有许许多多的飞机船只残骸,还有一艘潜水艇。潜水员叔叔从潜水艇里翻出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的内容就是一堆造型各异的瓮。

满胜胜并不知道这些瓮是用来干嘛的,但当时她数了一下,照片里的翁正好有九个,七个别无异常,剩下的两个被打上了红圈及问号。

现在想来,那照片上的九个瓮,会不会就是金眼说的瓮呢,而被打上红圈画上问号的那两个瓮,就是还未被找到的剩下两个瓮。它们一个就在三足城,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玉鲽那,一个正下落不明。

那些瓮到底是什么来头,用来干嘛的。天地鬼三派又是个什么体系和派别,有着怎样的历史。自己既然被称为鬼娃娃,属于鬼派,那必定跟金眼所说的那场风暴是有关系的,但是什么关系呢,自己又为何对三派之事一无所知?

满胜胜有些头疼。一天之内经历重大变故,以及接受了这么多的颠覆常伦的话语,她的大脑和世界观正在接受一场前所未有的涤荡。

“你说我回到我的世界,反而是自寻死路?”

她戳着太阳穴问。

金眼点点头:

“你别不信,这一点小哥可以作证。等你回到你的世界,这小哥再把最后一个瓮从唐公公手里给抢过来,九瓮聚齐,可就是你的死期了,而刽子手就是这个小哥。

你如果干脆死了倒还好,死不成异变成那些东西的话……”

金眼打了个哆嗦,好像联想起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嫌弃的表情真是耐人寻味极了。

“刽子手,那些东西……”

满胜胜彷徨的望向魈居想向他求证金眼的话是否属实,却发现他心不在焉,眼底正迸发出一丝神伤。

金眼忽然感慨:

“哎……十年前,天地鬼三派的先驱们为了与那场风暴做抗争,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虽取得了一些成果,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一点,小哥也是清楚的吧,毕竟他亲手烧死了他的爸爸,还吃了不少人呢。”

“什么?!”

满胜胜瞠目结舌又望向魈居,发现他的瞳孔在闪烁,拳头一松一紧,颌骨也在轻微的颤动。他在回忆,回忆的内容令他恐惧、难以释怀。

满胜胜没见魈居如此失魂落魄过,他在沉沦。她的话应验了,魈居的性格之所以淡然若水,冷酷寡言,确实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些足以在他心里造成阴影,从而改变性格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是如此骇人听闻。

满胜胜没有嗤之以鼻,也没有趁机对魈居冷嘲热讽,而是十分担心他的状态。她暂时放下芥蒂,轻轻牵住魈居的手安慰他道:

“魈居……如果金眼说的是假的,那你就反驳他呀,如果是真的,都已经过去了,就不用介怀了。”

魈居应声清醒过来,捏住了满胜胜有些冰凉的手指,由指尖的温度,他能感觉她其实是害怕的。

魈居用从未有过的黯淡眼神低头望着满胜胜:

“如果金眼说的是真的,启动逆日,回到我们的世界,将九个瓮全部集齐,我就会烧了你吃了你,你还会坚持回到我们的世界去吗。”

满胜胜没有立即回答,倒是金眼哼了一声道:

“什么叫如果,本来就是事实。这是天地鬼三派千百年来的规矩,就像一种可怕的诅咒。好比,你跟魔女签下了契约,魔女满足你的愿望,你也得给魔女她想要的东西。

十年前,三派开了先河,试图不给魔女想要的东西,于是魔女发怒了,让三派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地字派宗主就是不愿再背负这种诅咒,不想再跟魔女打交道,才毅然决然去了异国他乡。

不过他后来又回来了,我听闻是这样。他到底有没有摆脱诅咒,有没有逃离魔女的魔爪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十年前,我作为鬼派之人惹魔女生了气,被发配到这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所以我才劝鬼娃娃你别回去了,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而留在三足城,你不仅可以找到你的爸爸,跟他幸福的生活在一块,重温那些年你们逝去的亲情,还能长生不老呢,哈哈哈哈。”

如此听来,金眼确实是给满胜胜指了一条明路呢,如果他说的全是真的话。

“金眼,你为什么想留在三足城?难不成回到我们的世界,魈居也会吃了你吗?”满胜胜问。

“不不不,他不会吃了我,我就是一编外人员凑人数凑热闹用的,他吃了我没用。

不过,你可别不相信他会吃了你,特别是你的左眼。他说他不要你的眼睛那是现在不要,因为他还没把那九个瓮全都找齐呢,一旦瓮全部到手,你看他吃不吃你。”

“你还是没说你执意留在三足城的原因,就算魈居真的会吃了我,那也跟你没关系啊,你为什么这么怕回去,还想方设法的劝我也别回去。”

金眼回答:

“为什么我刚才把小哥的问题先往后押了押,先告诉了你逆日的真相,是因为我不想回到我的世界去,更不能。至于原因,无论你选择活路还是死路,我都会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不能让逆日发生,而你就是启动逆日的关键。

如果你选择活路站在我这边的话,我也就不必大费周章的跟这小哥做什么交换了,所以我才再三跟你确认,你到底是选择活路还是死路。”

所以,金眼才会一上来,就用你是选择死路还是活路的问题把满胜胜问了个一头雾水。

倘若满胜胜选择活路留在三足城,那倒也随了金眼的心愿,省事不说,也不用跟魈居啰嗦什么交不交换的条件了。

魈居一直没有表态,只是暧昧不明的说了如果,还被金眼给一口反驳了。

金眼所说到底属实否,倘若启动逆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等待自己的真的是如金眼所说的被吃被烧的命运吗,满胜胜无从判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才是影帝

金眼第二次感慨起来:

“啊……十年了,跟你们说这些话,当年之事,历历在目啊。想当年我金眼也是一个热血沸腾,意气风发之人呐……”

他自嘲一笑,再一次向满胜胜发问:

“姑娘,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吧,你现在是选择活路还是死路呢。”

说实话,满胜胜哪条路都不想选,或者说她想选的路其实是去荒湖。因为她不想在这磨叽了,想立刻飞奔到荒湖跟玉鲽会合,拿上包袱火速赶往灯塔。

而且,不管她是选择死路还是活路,其结果不都一样嘛!

她都得被留在三足城,因为魈居竟拿她跟金眼做交换,无论她怎么选,最终结果都是落在金眼手里。

不过,满胜胜倒是意识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立刻对魈居道:

“可是不对啊,你用我跟金眼交换情报,金眼把我带走了,你们怎么启动逆日啊!”

魈居泰然自若,根本就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没有作答,反而气定神闲的闭着眼调整起了呼吸。

金眼谨慎的盯着他,嘴角一歪冷笑着对满胜胜道:

“呵呵,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啊。”

满胜胜看着金眼:

“什么意思。”

“他对逆日那是势在必行,怎么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把你对我拱手相让,至于冠冕堂皇的说要用你来交换情报,也就是个幌子罢了,怎么可能真的把你交由我们,要杀要剐随我们便呢。

我说的对吧,小哥。”

金眼特地问了魈居。

魈居睁开眼,满脸的不耐烦道:

“说交换就交换,当然是真的,哪这么多废话。”

金眼显然对这个答案是半信半疑的,满胜胜却是再次明确受到了打击,对魈居横眉冷对。

“哦!那我就真不太懂了,你该不是在盘算,等我们把情报告诉你然后带走鬼娃娃的时候,直接冲上来硬抢这么老套的戏码吧。”金眼戏说。

“没必要。”魈居冷冰冰回。

“哟呵,那我还真得试试了。行,我答应你交换的条件,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最后再问一次这姑娘,万一她答应了呢。”

金眼问满胜胜:

“姑娘,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可真是最后一次,再没机会了,你到底是选择死路还是活路。”

满胜胜咬牙切齿,近乎抓狂道:

“我……我选你妹!”

“选我妹……什么意思?我没妹妹啊。”

金眼已经掉进三足城有十年之久了,那时候,他妹,还是他妹妹。

他嘶了一声搓着光头道:

“嘶……不是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满胜胜气急败坏叉着腰:

“反正我是不会留在三足城的,吃没吃的玩儿没玩儿的,我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世界!”

金眼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满胜胜选择了死路呗。

“那好吧,我们成交,把这丫头交给我,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金眼对魈居说。

不过,他又附加了一个条件:

“等一下,我得先确保把她捉到手了才行。石头,把她给我捆了。”

金眼说罢朝石头使了个眼色。

石头从他一直靠着的枯树干上蹭起来,想想有什么不对劲道:

“高、高叔叔,我没带绳子啊!”

高叔叔……是在叫金眼吗?满胜胜醍醐灌顶,金眼只是绰号,原来他金眼姓高啊。

金眼无语:

“没绳子你他妈不会过来扭她的手啊!”

“哦!”

石头点头,一脸贱笑的朝满胜胜走了过来。

满胜胜本不惧淫威,跟个大爷们儿似的叉腰杵在那,或许是想跟石头正面一搏。但她暗地里寻思了一下,心想自己的力气拗不过石头,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于是竟然转身习惯性的躲到了魈居身后,但马上觉得此举不妥,哼的一声跳出魈居后背,扭头朝林子深处逃了去。

“你怎么这么学不乖老想往里面跑!”

魈居冷不丁说话了,同时又一次反手轻松的将满胜胜拎了回来。

满胜胜老规矩放口咬,这次魈居成功躲过了,并立刻换用另一只手拽住她,把她往自己的后背拖,将原本拽住她的这只手伸了出去,一下将石头挡了下来。

石头舔着嘴角瞪着眼睛,不爽的质问魈居:

“又阻碍了我一次,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真的是个骗子,想等我们什么都告诉了你以后,出尔反尔把鬼娃娃带回去吧。说好的悉听尊便呢。”

魈居压根没看石头一眼,冷冰冰道:

“悉听尊便,你不正在做吗,想把她扭回去。”

“那你阻拦个屁啊!”石头怒了。

不过魈居依旧我行我素:

“要怎么对付她是你们的事,但要保护她也是我的事。”

石头摆出混混脸,浮夸的抽搐嘴角:

“哈?!痛快的说,你到底啥意思!”

“意思就是,人我带来了,也是诚心用她来跟你们做交换的,不过带不带得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因为我会保护她到底的。”

满胜胜的心又是咯噔一跳,眼里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原来这家伙打的是这个算盘,并没有真的要把自己交出去的打算,真是个霸权主义者。

不过,还是很可恶。满胜胜认为魈居没跟自己商量,就擅做决定带自己来莫名其妙的搞什么交换,害得自己信以为真,以为真被同伴及自己喜欢的人出卖了,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差点精神失常情绪失控。

金眼果不出所料道:

“原来如此,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你可真是个土匪啊小哥,比我都不讲规矩。”

魈居冷笑:

“彼此彼此嘛,你先是居心叵测的放出那么大一头经过训练的巢,教它说那些话害我分心,差点没一口咬掉我半边身子。还在林子里安插这么多的人,这根本打的就是明抢的算盘,我怎么能不防着你点。”

人?林子里?

满胜胜嘟囔着朝林子左顾右盼,黑漆嘛乌的没看出一点端倪。

金眼佩服道:

“你居然看出来了,不过我估计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你瞧你这保密工作做的,戏份演的也太足了。现在突然撕破脸皮,还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魈居没接他话茬,问到:

“藏在林子里的至少有20个人吧,还有几只分量不轻的巢。”

第一百七十章 不在的十年

“差不多。”金眼道。

林子里还真有人啊!满胜胜不可思议的又朝里望,这回她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人故意打了个喷嚏,惹得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林子里的人开始肆无忌惮地攀谈、说笑、吹起了口哨,大概是因为已经被魈居识破,再没有伪装的必要了,也是一种造势。

不过人多又如何,魈居显然没受影响,依旧淡定的对满胜胜说:

“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你要再像刚才一样冲动的跑出去,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

满胜胜假装不屑的嘟着嘴,心里却开心的偷笑起来。

为报之前的“强亲不成,反被两脚踹进泥地”之仇,石头趁魈居跟满胜胜说话分心之际,一手拧住魈居胳膊,一手狠揍了他的肚子。

魈居掖着肚子立刻还击,一拳挥出却没打中石头。

石头左右躲避,动作比之前灵敏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个回合下来,倒是魈居落了下风。

石头越打越来劲,魈居却捂着肚子喘息起来,不一会冷汗湿发。他的体力透支得很明显,满胜胜这才发现,其实不是石头变灵敏了,而是魈居变迟钝了!

金眼屏息凝视两人的打斗,一脸沉思像是在算计什么,他一见魈居气喘吁吁落了下风,脸上立刻诡笑起来。

石头和魈居扭打了好一会,后半段魈居发狠,最终战成平局,两人均伤痕累累。

“好啦好啦,年轻人,别总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打架上嘛。”

金眼袖手旁观半天后,拉住石头虚情假意的劝起了架。

满胜胜也扭住魈居胳膊,这才发现他虽然运动了半天,可体温比之前莫名的更低了,身体的肌肉也在细微的颤抖,好像连站起来都很勉强似的。

满胜胜赶紧询问:

“你怎么虚的这么厉害,你……”

魈居快速跟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保持安静。满胜胜一点就透,还没问完立刻闭了嘴。

金眼老谋深算,早在石头跟魈居打架的时候,就已经细心观察出魈居身体的异常情况,心中有数却佯装不知,道:

“嘿嘿,石头你还不谢过小哥。”

石头明显不服此话,脸红脖子粗问:

“我谢他?我为什么要谢他?”

金眼故意抬举道:

“傻小子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哥的厉害,他愿意跟你肉搏,那是兴致好陪你玩玩而已。要不早三两下就把你拧翻在地,心情不好直接哗哗的把你给烤成串儿了,你说你能不谢他的不杀之恩?”

石头轻蔑一笑,立刻手指点地道:

“就凭他?你别开玩笑了叔,别看他个子高肌肉壮,他虚的不得了!你让我跟他再来一回合,我绝对把他撂在这!”

“好了好了退下吧,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角儿!”

金眼将石头发配到灯光边缘地带,嘴上骂他自不量力,表情却一脸的暗爽,再城府极深笑对魈居道:

“小哥,我看我们已经互相在这互相磨蹭得够久了,现在也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和底牌。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互相再磨蹭一会儿?毕竟我还没告诉你,你哪些事情说对了,哪些事情猜错了呢。”

魈居神色自若,顺顺气冷笑说:

“你是故意让石头来试探我的,也应该早就看出来,我的体力基本已经到了极限。我看就没有必要再磨蹭了,直接撕破脸皮动手吧。”

金眼得意大笑:

“哈哈哈哈,小哥真实在,也是条硬汉,今天就算金眼我以多欺少了。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那没猜对的一半到底是什么吗,还有关于异乡人的事。”

魈居从容一笑,干脆地摇摇头:

“本来是想知道的,但我突然发现,金眼你的情报太陈旧了。”

“什么意思?”金眼问。

魈居没有解释,而是突然面朝满胜胜,没头没脑地对她说:

“你把永流的那句歌词念给金眼听,就是九黎女的那句。”

“哈?”

干嘛忽然冷不丁的让自己念歌词啊,满胜胜不仅觉得没头没脑,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九……九黎女雪中卧,异乡人话诀别……”

歌词一出,金眼整张脸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五官纷纷往下塌,压低音调问:

“丫头,你说的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满胜胜没多想答:

“啊?这是我写的歌词啊。”

“什么?你写的歌词?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

这也是满胜胜疑惑的地方,她虽然成功的创作了永流的歌词,自己却好似失忆一般,根本记不起来这些歌词典故的由来。

“呃……”

她遗憾的挠挠脖子,准备对金眼坦白从宽说自己不记得了,但魈居一把摁在她的肩头上,抢了她的话道:

“不管这歌词是怎么样写出来的,金眼,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异乡人已经不再是个谜,地字派的宗主确实也已经回国了。

天地鬼三派格局又变,有人继承了你们的衣钵,十年前你们做出了什么努力,今天依旧有人继承并发扬光大。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的情报,只是想确定你是否真的十年间都闭关自守在这个地方。现在我能确定是的了,因为你对新的格局一点认知都没有。”

金眼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难道你就不怕万劫不复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的下场,就很可能跟你爸爸一样,甚至比他的还要悲惨!毕竟你可是连地字派宗主的份也一起背负了。”

“地字派宗主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已经逃离了宿命,当然,如果你十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定对此事一无所知。”

“什么?!他变回了普通人!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你骗我!”

金眼激动了起来,光秃秃的头顶直至下颌已大汗淋漓。

魈居由衷说:

“多亏了十年前你们的付出,更加亏了与异乡人同在一个国度的那个女人。十年前她当机立断,没有犹豫的将地字派宗主带去了英国,然后成功的,帮他洗去了所有的宿命。

然后他回来了。

金眼,你们离开后的这十年,一切的发展绝对能够抵得上之前的二十年。这个十年让很多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林一真

“时代不一样,做事的方法和取得的成就就会不一样。也许你觉得,我跟你一个十年前才脱离现代文明社会的人提时代这个词,有些幼稚且瞧不起人。但我依旧想告诉你,独足鬼已经到了消亡的时候了,或者说全人类都是独足鬼。

千年的风暴、千年的信条、千年的宿命,十年前被你们瓦解被你们动摇,十年后,该被我们结束了。”

魈居话音落,金眼居然没有做出反应,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魈居温柔的看了满胜胜一眼,看得她尴尬不已,想把眼神移开却怎么都做不到。她贪恋这股得之不易的感觉,却又觉得无所适从。她做梦都想不到魈居会如此温柔的看着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看着她!

不仅如此,魈居还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掌心轻抚,就像捏着一件易碎的宝贝似的,温柔的说话,但不是对满胜胜,而是对金眼:

“你其实一开始给她的选项就是错误的,你把死路和活路给颠倒了,或者说,并不真正的存在明确的死路和活路,只有自己创造的路。

我不会吃了她,不会吃了任何人,不会随了魔女的心愿。

所以三足城必定会消失,即使你今天成功的阻止了我,也会有人前仆后继来到这里,直到三足城消亡为止。”

满胜胜的内心在颤抖,她不明白魈居此番话的意思,但从中体会了满满的决心。

“原来如此,宫本武藏说,谁能阻止少年武士的赴死,他们根本听不到。

你就是那个少年,十年前,我看着你瘦弱受伤的背影,在残阳下近乎支离破碎。我以为你逃走了,或是接受了宿命的安排,可万万没想到十年之后,少年竟然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准备去赴死!

你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在赌?”

金眼直指魈居问。

“双刃剑,二分之一的可能而已。”魈居答。

“你不怕死?”金眼接着问。

魈居直接答:

“这是个非常俗套的问题,但我无法回答。”

“呵呵,听君一席话,我金眼真是相形见绌,惭愧啊惭愧。”

金眼仰天长叹,连呼好几口闷气,这口气像积压了十年之久一般。

天空乌云密布,却因为没有光明的支撑让人捉摸不透。人心亦是如此,金眼感叹良久,突然对自己的话反唇相讥:

“我惭愧个屁!什么狗屁少年武士的赴死,那是因为根本就没人劝解他们,我就是当年那千千万万个武士之一!我终于知道背叛宿命的可怕了,林一真,你要是学你老爸一样去试图改变宿命,魔女会狠狠折磨你的!

我是不会让三足城消失的,对不住你啦孩子,因为我不想变成那玩意儿……”

金眼露出了惊愕的眼神,慢慢朝光圈的边缘退去:

“一真……叔对不住你啦!”

金眼使劲一退,石头的探照灯啪嗒一声突然灭了,金眼话音带人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中。

就像看春节联欢晚会正起劲,突然停电了的居民楼发出观众不可思议的惋惜声一般,满胜胜在陷入一片漆黑之际,也心情复杂的惊叫了一声。

此时,枯木林里突然人声鼎沸,伴随一阵错综复杂的声响,正朝魈居他们奔跑而来。

满胜胜听得寒毛竖起,黑暗中摸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好朝魈居身旁更凑了凑。

“没事的。”

魈居安抚她,并手臂一挥,铸成了一道火的墙壁,将他们游刃有余的保护在其中。

不过这下,魈居是彻底体力不支了。

火壁铸成,他双脚一软跪了下去,刚捂上胸口,就痛苦的咳出一口老血!

见状,满胜胜赶紧也跟着跪下来扶住他:

“魈居!你没事吧!”

魈居紧捏她的手腕,对她嘘到:

“嘘,他们全都在外边,不要制造动静。”

“可……可你吐血啦!”满胜胜揪着心道。

这时,火墙外传来了对话声,满胜胜赶紧闭了嘴用衣袖为魈居擦拭血迹,一边努力听着对话的内容。

“高叔,我明明探到他已经很虚弱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能筑起一道火墙!我们冲不破怎么办?”

“这只是他留的最后一手,他被巢咬出的伤看似是恢复了,其实只是表皮而已,内伤还在。他撑不了多久的,咱就在这等着,火墙很快就会灭掉的。”

满胜胜听得出,火墙外是金眼和石头在对话。

原来魈居的伤一直没好,他居然带着这么重的内伤,跟石头较了半天劲。

金眼站在火墙外对魈居喊话道:

“一真,你也别怪叔,叔我为了活着,借助瓮的力量在水里人不人,海豚不海豚的蛰伏了将近十年之久,为的就是能在这个世界有一席之地,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那个怪物‘柴’,你看见了吧。柴国宏变成它了,倘若我离开三足城,等待我的也是那命运。所以对不起了,既然你们执意要启动逆日,也不肯把那丫头交给我,我只有把你们俩一起送上西天了。”

满胜胜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字眼――柴!

金眼竟说自己会变成柴?!

“一真是谁啊?”

满胜胜自言自语,却被魈居听见了。

“林一真是我的本名。”魈居答。

“你跟金眼真的是老相识?”满胜胜问。

“你也认识他,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魈居答。

也许是吧,满胜胜想不起来的事太多了,比如《永流》,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失的忆。

果不出金眼所料,魈居的火墙越来越薄,并从头顶处开出了如同锅盖般大小的破绽。

满胜胜担忧的抬头看,同时感觉大地好像又一次晃动了起来。

“又地震了叔?”

“这个世界哪来的地震,我看……一真,该不是你搞的鬼吧。”

魈居痛苦的跪在地上,虚弱道:

“是你的老熟人搞的鬼,十年前与你一起掉进三足城又回去了的人。”

“你是说……他!我明白了,既然他已经插手了,你之前猜测我和胡琴的关系,并问我把那些红星都藏到哪去了,都是在演戏了吧!”

“没错,都是我为了获得沉聚力量的时间,随便胡诌拖延一下而已。”

“呵呵,说不通。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带这个小丫头来冒险呢,直接避开我不是更好?”

魈居冷笑:

“带她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我要回收‘眼’,另一个是……我只是做个试验而已,不过看来,已经成功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重见光明

“实验……难道是!”

金眼预感大事不好。

“没错,还是你提醒了我。”魈居说。

说罢,大地又是一颤!

金眼失心疯般大喊:

“可恶!那家伙又来破坏我好事。”

“叔,这里的地形接近于喀斯特地貌,再这么震下去容易坍塌的,到时大家都有危险,还是尽早解决他们吧。”石头建议金眼。

旁边一个女人也上前出点子道:

“叔,你忘了咱们有弓箭啊,拿弓箭朝里面一阵乱射,他俩谁也跑不了!”

金眼答应了。

这下明显换做魈居预感不好了,他难得的咬紧了牙关。

“满胜胜!”

他突然大喊,把满胜胜吓了一个激灵。

“干……干嘛啊!”满胜胜诚惶诚恐的看着他。

“想离开三足城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吗!”

“当然想啊!”

“你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吧,如果他们乱箭齐发,我这小小火墙根本就抵挡不了。我需要你的帮忙,你愿意吗?”

满胜胜使劲点头,虽然不知魈居要自己帮什么忙,但只要能助他们俩脱离险境,她义不容辞。

“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你要我帮什么忙。”

魈居眼神在她脸上游走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我原有的九感之力已经全部耗尽了,需要新的种子来补充它,只要拿到种子,我能将这片区域全部化为灰烬。”

满胜胜并没有马上听懂他的意思,将他的话在大脑里仔细快速的过了一遍后,才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心突然加快速度怦怦跳:

“所以,你要我帮的忙就是……你想要我眼睛里面的种子是吗?”

“嗯,有了它,便能即刻助我们脱离险境。”魈居答。

“咯噔!”

满胜胜心里一咯噔,呼吸的节拍全乱了。她没有即刻答应帮这个忙,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在与疼痛做着抗争。

她心想,既然种子长在左眼里,那拿出种子,必定先得把眼珠给挖出来。那得多痛啊!

而且痛先姑且不论,就这样的卫生条件,搞不好会造成伤口感染引发脑膜炎,然后失血过多……等等!

她一口气胡思乱想了很多,嘴上支支吾吾的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此时,她听见咻咻几声,有几支木质的箭竟从火壁外飞了进来!

不过还好,火壁减慢了箭的速度,同时也将它们烧成了灰烬。但是火壁也越来越小,必定撑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熄灭。

满胜胜痛下决心,哗一下泪如雨下,瘪着嘴委屈道:

“好嘛,但是一真,你一定要稳准狠,别让我痛太久,我说不定会晕过去的,然后就晕死了也说不定。”

魈居一脸茫然的瞪着她,突然忍俊不禁:

“拜托,你一天哭这么多次不觉得口渴吗?而且干嘛突然学金眼叫我的本名啊。”

满胜胜嘟嘴哭说:

“我觉得一真比魈居好听嘛,魈居那么绕口,一不小心还会听成林小菊。”

听完理由,魈居嘴角更大幅度的笑了:

“好了,外面要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了,我们没时间磨叽了,你想好了、答应了我可就动嘴啦。”

“也没有别的办法啦,当然想好了。可是你干嘛直接动嘴啊,用手挖不行吗?”

“脸过来!”

魈居没再跟她磨叽,双手捏住她的肩头,把她朝自己怀里一拉,嘴直接咬上了她的脸!

“啊!!!!!!!!”

满胜胜能明显感觉到魈居的嘴对她左眼造成了撞击,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吓得她惊声一呼。

但之后……就没感觉了!

不,这里所说的没感觉是指的痛觉,没有痛觉,但有其它奇怪的感觉。

满胜胜镇定下来,觉得有一个湿热的东西,正温柔地贴在自己的左眼皮上,然后后背被人抱的紧紧的。

她意识到是魈居正在拥抱她,也正在亲吻她的左眼。

她悄悄睁开右眼,看见了魈居的耳垂、脖子,还有必须这么近距离看,才能发现的下巴的一些小胡茬。

他在干嘛!不是要挖自己的眼睛吗?他这是在干嘛!

满胜胜被搞得一头雾水,她清楚的听到了魈居杂乱无章的心跳声,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上升,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

“魈居……”

她轻声呼唤。

“嗯。”

魈居也轻轻应答,重重的鼻音响彻满胜胜的耳际,热热的呼吸拍在了她的脸上。

她重新闭上双眼,魈居稍微张开嘴,朝她的左眼施加了些力道。

魈居开始像吃葡萄一样吮吸她的左眼,这种感觉让满胜胜难以言喻。

满胜胜面红耳赤,手不自觉地搭放在了魈居后背,并搂住他。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左眼被一股淡淡的吸力拉扯着,并有东西不断从她左眼流逝。

但她并不感觉疼痛,反而一阵清爽。好比堵在脑子里的淤血,突然化开了一般令人轻松愉悦。

魈居突然放开了她,一发力,火壁迅速扩大增高,将头顶锅盖大小的破洞呼啦啦地补了起来。

满胜胜能听到火焰呼啸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魈居已经站了起来,正对着火焰兴风作浪。

他的力量恢复了!他得到种子了吗?

满胜胜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突然清晰地看到了她的五根手指头!

她愣了,一时之间不敢相信瞎了三年的左眼,连医生都判定不出致盲的病因,竟还能再有用它看见自己五根指头的机会!

她的视力恢复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魈居搞的鬼!

“遭了叔,你看这火焰怎么又大起来了!”

石头在外面喊了起来。

金眼说:

“可恶,一定是他拿到了鬼娃娃的种子,赶紧撤吧!”

“这……不继续射箭吗!”

“还他妈射什么箭!让他拿到种子就相当于给喷火机上了油,再不撤就等着他妈的全变成烤**猪吧!撤!”

金眼一声令下,撤走了火墙外的所有人。

魈居道:

“哼,人是撤了,还留了这么多的魑魅魍魉在外面,看我把你们全都化为灰烬!”

说罢,又开始对着火兴风作浪了。

满胜胜只觉四周火光冲天,自己和魈居被关在一个圆形的火墙之内,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吻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魈居把手伸给满胜胜,准备拉她起来。满胜胜站起来难掩内心的激动道:

“魈居,我的左眼居然又能看见东西了,我恢复视力了!”

魈居不以为然:

“因为我拿掉了你左眼里的种子,你自然而然就能看见了。”

“原来我的左眼突然瞎了,是因为里面藏了一颗种子,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游轮上,你唱歌的时候。”魈居答。

满胜胜一笑:

“吓死我了,你突然凑上来,我还以为真的要直接吃掉我的眼睛呢!不过也太好了,谢谢你魈居,你让我重见光明了。”

魈居随便笑了一笑。

满胜胜接着说:

“你……你就那么一吸,就把我的种子给吸出来了吗?”

魈居点头:“没错,其实藏在你眼睛里面的,并不是我们看到的如核桃般大小具象化的种子,而是抽象化的东西,类似于一种气体,我把它吸了出来。”

“哦……原来这么简单,害我胡思乱想瞎担心了半天。不过,既然这么简单方便,你为什么不帮我早点拿出来,还磨磨唧唧故作神秘的。你直接告诉我你要吸,我一早就答应了嘛。”

“吸?”魈居怪怪的说。

满胜胜一听,也突然觉得别扭了起来。毕竟,“我要吸你眼睛”这种话,说出口还真是怪怪的,而且两个人就像抱在一起亲热一样。

想着想着,满胜胜的脸又是一阵通红。

“方法是挺简单,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魈居说。

“犹豫,为什么?”满胜胜不解。

“因为……很可能会变成这样。”魈居有些支支吾吾。

“变成什么样?”满胜胜追问。

魈居对着火墙打个响指,火墙慢慢变薄消失了。林子里没了动静,瞬间一片漆黑。

“诶!好歹留个火把嘛!”满胜胜说。

魈居并没听从她的意见,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同样拧住了她的右手腕,把她朝自己的胸膛一拉,她便毫无防备的撞了进去。

“很可能会变成这样……”

黑暗中,魈居的话语在满胜胜的耳边轻轻响起。

满胜胜呼吸加速,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刚刚才经历过,所以知道,魈居的脸一定离自己的脸不会远于五厘米。

魈居的呼吸急促的打在她的脸上,再一次呢喃细语:

“会……变成这样。”

满胜胜瞪大眼睛,黑暗中,魈居出其不意的用自己的唇叠上了她的唇!

与平日冷酷劲十足不同,此刻的魈居十分轻柔,只是轻轻将唇靠在她的唇上,没有作出更大胆的举动,好似在等着满胜胜的回应。

满胜胜眉毛揪成一团,手指在魈居胸怀里发抖。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魈居接吻啦?而且还是魈居主动的!

她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如此想环抱住魈居的腰,然后抬头进一步做出回应,与他干干的唇皮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但她脑子同时又闪过了太多的念想。其中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她一直在提醒自己,魈居是小又的未婚夫!

她心里的声音残酷的劝诫她,及时回头吧,浅尝辄止就好,别委屈了自己又伤害了别人。

嘴皮已经碰上了,呼吸近在咫尺,一般这种距离,无论谁都是逃不开的,但满胜胜却做到了!

她痛下决心把头向后移开,但身体还是被收魈居抱得死死的。

“魈居!不行!你放开我,这样太对不起小又了!”

“小又?你怎么又提她。”

满胜胜开始挣扎:

“哎呀,反正,趁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你快放开我,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不可以对不起她,不可以这样亲我!”

“你讨厌我吻你吗,就像讨厌朱允炆一样。”魈居居然问。

“你要再不放开我,就跟朱允炆没什么区别了!”

“你居然拿我跟朱允炆比!你喜欢我不是吗,还跟我表白了,为什么不让我吻你。”

魈居不知怎么竟然有些咄咄逼人。

满胜胜突然委屈了起来:“就算我一不小心说漏嘴,承认自己喜欢你,这也不能成为你强吻我的理由啊!”

“强吻?”

魈居开始一个劲的更往满胜胜脸上凑,坏坏又霸道说:

“原来你希望被我强吻啊!”

“我才……呜!”

满胜胜来不及反驳了,魈居全力低头,已经将她彻底吻得死死的。她先是感到嘴上一阵撞击,然后又湿又黏,嘴唇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

她心知自己再也逃不掉了,魈居猛烈的亲吻已经让她深深的沦陷了下去,她的世界只有他了。

不过说来也怪,魈居的攻势如此猛烈,满胜胜却反而感觉有些失真,还没有之前嘴唇轻轻相碰的时候感觉真实。

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魈居不管怎么碰她,都好似一阵微风,不痛不痒的刮刮就走。

“魈居?”

她停下来喊了一喊,魈居就在她的身边,却一言不发。

“魈居?”

她又喊了一声。

这下魈居不仅没答应她,反而扭头就走,还渐渐的化成了一股彩色的空气,带动周围的风景也变成了抽象的气体全部扭在一起,就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一般。

“魈居!”

满胜胜最后呐喊了一声,冷不丁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脸痴呆相,眼睛四处打量,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亮堂堂的屋子里面。

她不禁纳闷这是哪里,竟有这么亮堂的物理光,难道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还是在玉鲽家。

就这么疑神疑鬼愣了半天后,她慢慢抬头,看见魈居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悠闲的啃着苹果,还穿着一套宽松休闲的灰色运动装。

她继而又盯着魈居的脸发呆了几秒,然后莫名其妙的捂住脸,扑通一下倒在床上踢着被子自言自语道:

“啊啊啊啊!太丢脸了,走火入魔啦,竟然梦见被这个家伙强吻了!”

“喂,你干嘛啊!”

魈居对她的举动十分不解问。

满胜胜一头乱发重新坐起来问:

“我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魈居答:

“我哪知道。”

“那我有没有在睡梦中说什么奇怪的话?”

魈居想了想后点头。

满胜胜一个紧张,赶紧问:

“我……我说了什么?”

“你说……”

魈居顿了顿,眼珠子一转道:

“我忘记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豪华游艇的烧烤派对

满胜胜恍恍惚惚的又把四周扫视了一圈,敲敲头,大脑就跟喝过头断片了般一片空白。

她抬头,见自己正待在一间狭长的房间里,墙壁上有几盏明亮的射灯,把空间照的亮堂不已。

房间里有许多现代化的摆设,她正坐着的是一张折叠弹簧床,床头是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脑,四周置放着许多花里胡哨不知用来干嘛的精密仪器。

这是哪?她脑子又一次升起问号,按道理说,她此刻应该是跟魈居在森林里面和金眼等人对峙才是,至少断片前是这样的。

“咔咔咔。”

魈居还在面无表情的啃着苹果,满胜胜将注意力投过去,不自觉的舔嘴皮说:

“魈居,我们在哪啊?”

“荒湖。”魈居答。

满胜胜指了指房间:

“我是说这里。”

“潜水艇里。”

“潜水艇?!我们是怎么来的!”满胜胜难以置信。

魈居扔掉苹果核:

“我把你左眼的种子吸出来后,大概是因为不太适应,你突然晕了过去。我解决了金眼他们后,一路背你背到了荒湖。”

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欣喜左眼真的失而复得重见光明了。看来,直到魈居吸出种子为止的情节都是真的,之后的强吻就是满胜胜在做梦了。

她回味着偷笑了一下接着问:

“金眼他们最后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的把他们全烧死了吧!”

“逃走了。”魈居答。

“哦……”

满胜胜放心的点了点头,金眼,还有那个叫石头的固然可恶,但人命毕竟非草芥,不可儿戏啊。

“魈居我饿了。”

满胜胜又舔舔嘴说,言下之意也就是问魈居,你的大苹果是从哪来的。

魈居站了起来,头顶差点触到潜水艇内舱的天花板道:

“饿了的话,我带你去吃东西,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满胜胜扭动了一下身体,倒没什么大碍,就是一天下来运动过量十分疲乏,再加上各种伤口和淤青,让她全身跟犯风湿一般酸疼。

她“啊啊”的叫了几嗓子,不一会儿活动开后,又跟只精力充沛的猴子一般跳下床,迫不及待让魈居带她去吃饭。

走到舱门口,她随口问了一句:

“魈居,你穿的运动服哪来的?”

魈居答:“一个少年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一看就是现代装,还是耐克呢!”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们都聚在那吃饭呢,赶紧走吧。”

魈居让她别多问,跟着走就可以找到答案。

满胜胜跟着魈居绕出内舱,顺着一排向上的梯子爬出了潜水艇。

艇内灯火阑珊,艇外就一片漆黑死寂了。

满胜胜发现潜水艇正飘荡在一个不知道大小深浅的湖里,此湖风平浪静,烟波浩渺。挂在潜水艇外的探照灯,正好能照见一侧湖岸上厚重而阴沉的雾气,枯木若隐若现隐藏在雾气之中,形似魔鬼爪牙。

“这就是荒湖?”满胜胜问。

“没错。”魈居答。

的确是挺荒凉的,水里风平浪静,应该也没有什么活物。

“来,小心。”

魈居叮嘱满胜胜,并小心翼翼牵着她,在潜水艇外壳顶上移动。

“那是……”

走到尽头,满胜胜看见潜水艇屁股后面,正用绳子拴着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也在湖里飘飘荡荡。

“那是一艘白色游艇!”

满胜胜认出了庞然大物。

“嗯,玉鲽,团团他们都在游艇上。”

哇塞,超级奢侈品啊,居然能坐在这种豪华游艇上吃晚饭,不对,是吃宵夜,满胜胜受宠若惊。

“塔塔!”

满胜胜兴奋的跃上游艇,先在它雪白流畅的外壳上豪摸了一把,然后被魈居无情的直接拎进了船舱。

船舱内有些浓烟滚滚,像是着了火,又像有人在烤东西,因为呛鼻的烟雾里还夹杂了食物的香气。

满胜胜捏住鼻子,心想不会吧,竟然有人会傻到在如此豪华的游艇里搞烧烤?

她仔细分辨了浓烟里的情形,好像有两拨人正坐在里面谈话。

魈居带满胜胜走到了其中一拨人旁边,开口便问:

“怎么搞得烟雾沉沉的?”

然后有人回答:“白星你来了太好了,火大了点,我们把东西给烤糊了,然后又给火浇了点水就变成这样了。”

满胜胜一手捏鼻子,一手扇着风,马上就听出了回答魈居问题的人是团团。

“团团,是你啊。”

团团也听出了满胜胜的声音:

“是你啊红星,你醒了。抱歉,我们把白星给你烤的东西给烤糊了。”

魈居顶着浓烟窜到火堆旁,趴在地板上又吹又掏倒腾了半天,终于把即将熄灭的篝火重新拯救了回来,浓烟也随之渐渐消失了。

满胜胜觉得魈居挺能耐的,但嘴上却不忘调侃他:

“原来是你带头在游艇上搞烧烤滴呀,你可真会暴殄天物。”

魈居没搭话,倒是从对面的另一拨人里,传出了一个稚嫩,但非常有磁性且带着港台腔的男声:

“NO,我们一直在那barbecue(烧烤)的,这艘游艇已经动不起来了,所以怎样都无所谓啊。”

满胜胜觉得这个男生口气挺大的,但从声音听来,年龄估计是在十五六岁左右。

魈居拍拍满胜胜肩头,让她别呆站在那儿,赶紧坐下来。

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浓烟散去,不一会儿烟散了,满胜胜终于看清了船舱里的情形和人员情况。

她坐在了玉鲆的旁边,玉鲽、团团、魈居依次排列的坐着。

“玉鲽,太好了你们没事。”

满胜胜开心的呼喊玉鲽。

玉鲽一如既往灿烂的笑道:

“是啊,我们如约在荒湖会合了,可惜,我们没有追上金眼和胡琴。”

“金眼和胡琴……”

满胜胜想说的完整句是“金眼和胡琴根本就没来荒湖”,但她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她心想,听玉鲽的口气,一定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金眼和胡琴的关系,也不知道大家分头行动并把目的地暂时改为荒湖,只是金眼和胡琴的缓兵之计罢了,而且魈居也参与其中了。所以把话改成了:

“……真狡猾,呵呵。”

既然魈居没在她昏迷期间,跟玉鲽他们说起分开后的遭遇的话,那就干脆顺其自然,将计就计让大家一直蒙在鼓里吧,特别是胡琴和石头的事,满胜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玉鲽开口好。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整只手卸下来

魈居拾起一个外焦里嫩的土豆,吹着气把它掰成两半,一半给了玉鲆,一半给了满胜胜。

满胜胜边吃边问:

“对了,你们还顺利吧,比我们早到多久,还找到了两艘这么棒的船。”

玉鲽他们面面相觑,笑着道:

“实际上,我们比你们还晚到呢。”

满胜胜吃惊:

“什么!我跟魈居在路上遇到了……点小插曲,你们怎么会比我们晚到呢?”

玉鲽笑答:“我们也遇到了点小插曲,不过还好逢凶化吉了,等我们到达荒湖时候,白星已经背着你在湖边站了好一会了。”

满胜胜瞄了一眼魈居,然后笑笑给他做了个恭喜发财的手势,以示感谢,魈居淡然的心领了。

“那这两艘船是怎么回事啊?”满胜胜继续问。

“我们一看白星背着你站在湖边,马上上就跑过去跟他汇合,那时候湖里就只有这艘白色的船。没想到等我们一靠近,呼噜咕噜就从水里冒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大家伙,也就是旁边的那一艘奇怪的船。”

满胜胜心想,玉鲽说的黑色奇怪的船,应该就是旁边那艘潜水艇。

玉鲽接着说:

“它咕噜咕噜的冒出来,起初还吓了我一跳,但定睛一看,我居然认得这条船。”

“你认识?!”满胜胜吃惊。

“嗯,我不是说过灯塔上的大叔,当时掉进浴雨噬林的时候,是从一艘怪物船里走出来的,就是这一艘,他还骗我是飞船呢。”

原来如此,不过这艘潜水艇不是掉在了森林里面吗,怎么会漂在湖上,而且从各方面情况看来,它依旧是在工作的。

“然后呢?”满胜胜接着问。

“然后就是白星表现的时间了,我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开这艘船的人。

一开始,这艘船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从湖里钻了出来,吓得我们以为是魑魅魍魉出来了,谁知道竟是一艘怪物船。

不过,怪物船冒出水面后便没了动静,这时候白星居然对着怪物船大喊了起来。”

“他喊了什么?”

满胜胜好奇的看着魈居问玉鲽。

“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什么马一阳,马一阳的,然后怪物船顶上的门就开了。一个少年从里面爬了出来问‘谁在喊马一阳?’

白星答,是我在喊。

少年就继续问,‘你怎么会知道马一阳的名字,你是谁?’,然后白星就回答少年说‘我是谁不要紧,是马一阳的妈妈张萱委托我来找他的,还让我给他带了话,你们赶紧把舱门打开让我们上去’。

就这样经过了一番交涉,具体内容我也不太记得清了,因为我压根听不懂白星在和少年说些什么,然后少年就让我们上了怪物船。

上船之后,我们就看到了他们。”

说罢,玉鲽手指另一拨人,满胜胜顺着看过去,发现角落里坐着四个少男少女,其中三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都是高中生大小。

女生冲满胜胜挥手打招呼道:

“哈喽美女姐姐。”

然后可爱的对玉鲽道:

“拜托,不是马一阳,是马毅阳啦。”

被称为美女姐姐,满胜胜瞬间心花怒放,也跟女生开心挥挥手,说了句hello。

“你们认识吗?”满胜胜问魈居。

继土豆后,魈居又递给满胜胜一个苹果,趁她低头啃的时候,把声音压在喉咙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他们跟你一样,也有一颗种子。”

满胜胜也小声回:“他们也是有关系者吗,也是从我们的世界掉进来的?”

“嗯。”

“那他们的种子在什么地方,在谁的身上,还是所有人都有,你也要得到他们的种子吗?”

魈居摇摇头:“他们只有一颗种子,而且已经被人拿走了,也就是胡琴的那颗,已经被金眼吃下去了。你好好看看坐在船尾的,蒙住眼睛的那个少年。”

满胜胜照魈居的话,悄悄的好生的打量了坐在船尾的少年。

这一看,把满胜胜看得是心惊肉跳的。

其实在女生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就已经趁机快速地将这四个少男少女扫视了一遍,并发现坐在船尾的少年精神十分萎靡,脸上还蒙着东西。

第一眼,满胜胜还以为他是戴着眼罩正在睡觉,现在仔细看,少年戴的竟然是绷带,还将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少年身上还有一处裹着绷带,那就是他的左手手腕处。少年的左手比右手要短一截,明显没有手掌!

怪不得少年的精神看起来如此萎靡,身体歪七扭八的,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半躺在后座上,一直瘪着嘴,也没开口跟他的伙伴们交流过。

满胜胜替少年感到难过,心里有些不好受:

“魈居,有种子的人是这个裹着绷带的少年吗?”

“嗯,他的种子在左手腕上,所以被人干脆连手掌一起卸下来。”

“什么?!太残忍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是胡琴干的吗,还是金眼?”

魈居摇头表示不知道或是不确定。

玉鲽对胡琴两个字十分敏感,再加上满胜胜一激动音量有些大了起来,便被玉鲽听到了。

“胡琴怎么了?”他问。

满胜胜攥紧拳头,心想不管是胡琴还是金眼,竟然能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下如此狠手,未免也太狠心了!

但她没有将此事告诉玉鲽,而且打了个马虎眼道:

“什、什么胡琴,玉鲽你走火入魔啦,我们明明说的是……夫妻。”

玉鲽疑惑:“夫妻?这里又没有夫妻,干嘛提这两个字眼。”

“哎……哎呀,吃宵夜就是这样的嘛,一边吃一边唠嗑,讲讲别人的闲话才开心嘛。”

玉鲽显然对满胜胜的解释不是很满意,不过也罢,玉鲽心中自有数,没必要自讨没趣的刨根问底。

为了照顾玉鲽的心情,满胜胜不敢再跟魈居交头接耳了。

也为了缓解心中复杂的情绪,她低头专心致志的啃起了苹果,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在莫名的颤抖!

太可怕了,满胜胜心悸,如果剁掉少年手掌的人也瞄准了自己的眼睛,不是魈居保护的话,自己的下场恐怕也比少年好到哪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请带我们一起去灯塔

“噼啪噼啪……”

之后不知怎的,游艇里安静极了,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都投向了篝火。

玉鲆玉鲽还有团团吃的是自己自带的食物,而其他人也在魈居的精心烹饪下,全都吃得饱饱的,所以再没人管理篝火,任由它奄奄一息。

接着是团团先打破了沉默,她征求大家的意见道:

“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下一步去灯塔的计划。”

“什么,你们要去灯塔?是山峦外的那个灯塔吗?”

跟满胜胜打招呼的女生,突然指着远处的灯塔问。

“是的。”满胜胜回答她。

此时,除了眼睛裹着绷带的少年外,其他三个少年少女突然面面相觑。

他们开始互递眼色,然后推推攘攘的,结果还是那个女生站起来道:

“哥哥姐姐们,我给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廖天夏,他叫王永森,还有他叫佛可,是新加坡的华人。”

所以,跟满胜胜打招呼的女生叫做廖天夏。她最后才指着裹有绷带的少年说:

“他叫马毅阳,也就是林哥哥要找的人。”

原来绷带少年就是马毅阳,那廖天夏口中的林哥哥,想必就是魈居吧。

当廖天夏介绍完后,换做满胜胜他们面面相觑了。他们不明白,天夏为何突然殷切的自我介绍起来。

天夏接着说:

“拜托了哥哥姐姐们,如果你们是想去灯塔的话,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你们为什么要去灯塔?”魈居问。

“我们是想去灯塔找一个人。”

满胜胜突然插话:“你们要去找的人是灯塔上的那个大叔吗?”

廖天夏跟佛可还有王永森互相对看了一眼答:

“是的,难道你们也是去找那个大叔的吗?”

满胜胜点头,这时魈居站了起来,走到了马毅阳跟前:

“马毅阳,你还记得张萱吗?”

马毅阳对魈居的话爱理不理,没给出一点反应。魈居继续说:

“是她委托我来找你的。”

马毅阳仍旧没有反应。

“你还记得吗,大概是四五天前,你应该见到她了,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小花园里。她不停的呼唤你,你却不停的逃窜。”

这下马毅阳算是有点反应了,他向下瘪着、让人看了感到不悦的嘴角突然动了动,声音沧桑中带着绝望说:

“哼,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不来找我,救我,成天只知道跟那个叫林槐的台湾人鬼混,让我在这里饱受折磨!”

听完马毅阳的牢骚,魈居不禁皱了皱眉。真是奇怪了,马毅阳明显是记得那天在林场培养棚里的情形的,但他怎么会说是好几年前的事呢。

“你们来到这里多久了?”魈居问,但马毅阳没有回答,所以魈居看向了廖天夏:

“这里没有白昼,我估算不了具体的时间,但确实是很久了,应该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

魈居更是纳闷了,洋阳渔业原董事长马平之子马毅阳失踪一事,新闻已是炒得沸沸扬扬,但不过也才是大半月前的事,廖天夏怎么会说他们已经掉在这个世界有六七年之久了呢。

“嘶……你的眼睛和手是怎么搞的?”魈居又问。

满胜胜伸长脖子,窃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在费解,魈居明明说马毅阳的左手手腕处有一颗种子,所以被人整个连手掌一起剁了去。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了,干嘛还要再挖一次人家的痛处呢。

马毅阳依旧沉默,只有又让廖天夏代劳了:

“其实我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一群人给抓住了。他们把我们关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还直接问谁叫马毅阳。结果阿阳一承认,他们二话不说就挖掉了阿阳的眼睛!

阿阳的眼睛没有了以后,他们也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一直关押着我们,还不停说着一些什么,他的眼睛里面怎么会没有种子之类的怪话。

之后没过多久,他们直接把阿阳的左手给剁了,但仍旧继续囚禁我们,还……还欺负我们……呜呜……”

说到这里,天夏猛的委屈的哭了出来,佛可赶紧站起来拍她肩头安慰她。见这情形,满胜胜鼻头酸了起来问:

“他们怎么欺负你们!”

佛可说:

“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关押我们的人里面,有一个叫石头的痞子,他一直在打天夏的坏主意,言行举止极不注意,被我好好给教训了一顿。”

又是石头,看来关押他们的人还真就是金眼了。

满胜胜怒不可遏,心想下次要再见到石头,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好在,佛可个子挺高身材挺壮,有他的保护,廖天夏并没有吃亏,而魈居所穿的运动服应该就是佛可的。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离那些人的控制的。”魈居问。

“后来是有人救了我们,然后就把我们带到荒湖来了。”

“救你们的人就是灯塔上的大叔对吗。”

“对,但他只是其中一个,不过把我们救出来以后,跟我们还有联络的就只有他了。”天夏抹抹鼻子说。

“能说得详细点吗。”魈居道,他就跟个新闻当事人的采访记者似的。不过这下,天夏该要采访费了。她对魈居索要的采访费就是:

“林哥哥,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会带我们上灯塔呢?”

此时满胜胜走了过来,直接替魈居回了天夏:

“那当然了,对吧。”

她肘了一下魈居。

魈居买一送一道:

“我答应你们,不仅带你们上灯塔,还要把你们带到自己父母身边去。”

天呐,魈居什么时候竟变成暖男了!满胜胜一脸感动的望着他,内心的暖流缓缓升起。

她忍不住拍了一下魈居的胸膛:

“大暖男,靠你啦。”

天夏在他们两之间来回看,误会的问:

“哥哥姐姐,你们是恋人吗,还是夫妻?”

玉鲽也开始插嘴了:“哦哦,原来你们俩刚说夫妻,是在说你们自己啊!”

团团跟听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哗一下转过身看着他们俩:“不会吧,你们俩是夫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找还是没找

怎么突然都误会上了,不过正好,满胜胜正好想给这忧郁的气氛添一丝轻松感,于是将错就错,两手一叠放在腰间,双腿下蹲朝魈居行了个礼,用京剧腔道:

“夫君,夜已深,让娘子来伺候你可好。”

魈居完全不接招,一脸冷酷的杵在那无动于衷。

满胜胜可不想自讨没趣,见好就收向大家解释:

“不开玩笑啦,我跟这冰山脸的家伙既不是恋人更不是夫妻,我们是工作伙伴,我是老板,他是员工。”

魈居冷驳:

“我才是老板。”

满胜胜再驳:

“我可是大股东,投入的比你多,所以我才是老板。”

“林场又不是上市公司,什么大股东小股东的。”

“可笑,上市公司才能有股东吗?再说了,你当年为何让我入股呢。”

“因为你死皮赖脸,赖着就不走了。”

“你!”

满胜胜指着魈居吹胡子瞪眼,想想又甩手作罢,心想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是别跟这种开玩笑都一本正经,永远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人啰嗦好了。她终结了此话题:

“总之,我们没关系,这位是已婚人士,家有娇妻。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该说什么说什么吧。”

魈居斜眼瞪了满胜胜一下,让廖天夏别理她,赶紧将他们是如何从金眼等人手中逃脱,及要去灯塔的原委娓娓道来。

据廖天夏记忆说,大概在六年前,她和佛可、王永森受到同学马毅阳邀请,从北京乘飞机前往三亚,然后在马毅阳家位于亚龙湾的别墅,请了非常有航行经验的船工开出私人快艇,载着他们出海为马毅阳庆生。

吃的穿的,他们带了很多,因为他们准备在海中夜泊两天。第一天,因为船工对航线了如指掌,而且船技娴熟,马毅阳他们玩得十分尽兴。但就在第二天清晨,也不知怎的,海面明明无风,海底却暗潮汹涌!他们疑似被一道从海底直冒上来的巨大漩涡给拖住了,连人带船被卷入其中。

而后,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掉在了一个漆黑鸟不拉屎,下着奇怪的雨,甚至还有一些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雨噬林。

不过,虽然疑惑,马毅阳他们并没有过多思考这是哪、我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和这个地方怎会没有白昼的机会,就被一群人给找到并关押了起来。

然后,就发生了马毅阳双眼被挖,左手掌被整个躲掉的残忍事件。

谈起马毅阳被残忍对待的整个过程,满胜胜咬牙切齿,一直在诅咒着那群毫无人性,连未成年人都能如此丧心病狂对待的人。

“按道理来说,根据一些海洋的相关法律,你们的快艇只能在我国规定的公民能够出没的海域行动,你们的快艇怎么会开到文莱附近去呢。”魈居认为事有蹊翘问。

“是船工!”廖天夏答。

魈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四处看,并问:

“船工呢,好像一直没看见他。你们是在哪找的船工,怎么会让他带你们出海呢。”

这回,是王永森回答的:

“因为我们没有相关的资格证,都不会开快艇,所以才请了船工。这个船工好像是马毅阳他爸爸的公司员工,是马毅阳从一个姓林的叔叔手里面调配过来的。

海洋宽阔无比,一出远海,我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觉得往哪看都是水。而且因为内陆人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长时间的接触清澈蔚蓝的大海,我们在船上都玩疯了,根本就没人在意船工叔叔正把船开向哪里。

林哥哥,你刚才说我们居然把船开到了文莱附近?!那怎么可能呢,这都跨了几个国界,基本快到佛可的老家新加坡了。”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怎么去理解。魈居并没有做出解释,而是分析道:

“原来如此,那船工就是有预谋的,那他现在在哪,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人呢。”

少年少女们摇摇头:

“不知道,我们从睁开眼发现自己掉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到现在,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他也许已经死在风浪里了。”

“你们怎么能肯定他已经死了?”

“因为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报警或者带人来找我们呀,可是我们都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六年了,除了林哥哥你说你是受到马毅阳妈妈张萱阿姨的委托才来找我们的外,这几年来根本就没人来找过我们。”廖天夏垂头丧气地说。

仔细看看几个少男少女饱受折磨的样子,魈居暗叹了一口气,接着拍拍马毅阳的肩膀道:

“其实你们的失踪已经变成了大新闻,几乎家喻户晓,并不是没人来找你们,而是他们找不到罢了。”

马毅阳对魈居此话嗤之以鼻,明显负气道:

“哼,少来了,我们还在地球上又不是去了火星,要是有心找怎么可能会找不到。我妈张萱她就是被那个叫林槐的迷了心窍,成天就想跟他鬼混,我看他们巴不得我消失呢!这样一来,我爸爸一死再加上我失踪,就没有人再去破坏他们的好事了!”

马毅阳身子一倾,甩开了魈居的手掌。而少女廖天夏大概也因为久未能归家,触景生情的想起了有父母陪伴的时光,突然呜咽起来:

“就是啊,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来找我们呢,都这么多年了,这个地方真的很难找吗?”

“嗯,一般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魈居说。

“那,为什么林哥哥你就能找到呢!”

魈居正琢磨,到底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才能既不显得敷衍,又能长话短说且具有信服力,但满胜胜突然插了句嘴:

“因为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是魔法师!”

“魔法师!”

少年少女们操着不可思议的口吻齐呼,眼神单纯又令人怜悯。

魈居敲敲满胜胜的头,让她别胡乱说话,满胜胜却偏不收敛的把话越说越大:

“对啊,他还是一条喷火龙呢,哗一下方圆十里之内马上就能被他化为灰烬,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妖魔鬼怪就更不用害怕了,他能用空气打怪兽的!”

廖天夏忽然破涕为笑:

“哈哈哈,真的啊,怪不得林哥哥你们能一路打败那些妖魔鬼怪,行进到这里找到我们。”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四个炸弹

“对啊对啊,所以只有他才能找到你们,而并不是你们的父母不来找你们,他们找不到而已。”

满胜胜的话让廖天夏又哭又笑,让埋怨和愤恨少了一些。当然,少年少女们也想当然的觉得满胜胜是在开玩笑让他们宽心,没有人相信或再去深究魈居会“魔法”这档子事。

“林哥哥你既然找到了我们,真的会把我们带回去吗?”天夏抹抹眼泪问。

“嗯。”

天夏哽咽:“太好了!我们都失踪这么久了,我真怕我的爸爸妈妈已经放弃我、认不出我了。”

其实,以魈居的时间来看,马毅阳他们失踪不过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但却不知为何,马毅阳他们觉得自己来到这已经有六年之久了。想必一定是两个空间的时间同步出了一些问题,在完全搞清楚之前,为了避免多余的解释,魈居认为还是尽量避开时间这个话题吧。

满胜胜看出了魈居的顾虑,帮着打圆场道:

“总之,有林哥哥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特别是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我们倒是不担心,只要不离开这个湖区,我们是绝对安全的,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进来。”廖天夏打包票说。

“此话怎讲?”魈居急切的问。

“其实,我们被人从那群迫害阿阳的人手里救出来后,一直担心这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这片林子太荒凉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吃的。而相对的第二个问题就来了,我们一旦想走出林子试图去找一些吃的,或是弄清这里到底是哪里,阻碍我们的就是那些长相很可怕的妖魔鬼怪,不过好在有人帮我们解决这两个难题。”

魈居托腮,头跟个监控探头似的几乎360度旋转,眼睛就像扫描仪,头转到哪,碰见什么东西就狠狠的看上一眼。

“是救你们出来的人把你们带到荒湖这来的吗。”他问。

天夏答:“是的。”

“救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被救出来以后还发生了些什么,你们一直呆在荒湖,食物是怎么来的,还有这艘潜艇的动能、游艇的用电,详细跟我说一下。”

魈居帮满胜胜问了一个她想问的问题。也许是在玉鲽家,看到了有可能是自己爸爸满翊留下的发电机和灯泡,满胜胜现在只要是看到一切跟电有关的东西,就会不自觉臆想这会不会也是灯塔上的大叔的杰作呢,而答案也果不其然。

廖天夏说:“其实当时,把我们救出来的人有好几个,而把我们救出来后,他们就分头行动了。

他们分开后,有四个人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大湖,我们的游艇和他们的潜水艇,在我们到的大湖的时候,就已经飘在湖面上了。他们给我们留下了发电机,还告诉我们,只要留在这个湖里,就不会被那些怪物侵扰。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这里待久了以后才发觉,这里真如他们所说很安全,六年了,没有一只妖魔鬼怪靠近过这个湖区。

他们也会每天给我们送很多吃的来,你们现在吃到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来的,直到一段时间前,一直坚持每天来探望我们,给我们送吃的东西,陪我们聊天的那位叔叔也杳无音讯了为止。”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魈居问。

天夏表示难忘的点头:

“知道,他们对我们照顾有加,虽然四个人里,有三个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也就剩一个叔叔从不间断的会天天来他问我们,而其他三个音讯全无。

我们问过叔叔,剩下的三个人去哪儿了,但叔叔总是故作神秘的说,天地或地狱任遨游,谁知道呢。有些事情叔叔不让我们多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比如这是哪儿,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天亮,诸如此类的问题。

所以,虽然说我们在这待了六年,却可以说对此地一无所知。不过,救助过我们的那四个人的名字,我至今都还记得,他们分别叫――满翊、庄园庆、梁海地,还有一个姐姐叫团团。”

“团团!”

听见这两个字眼,满胜胜的团队马上炸开了锅,眼神不约而同投向团团,纷纷询问“是巧合?他说的团团不会是你吧”!

没想到团团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道:

“好怀念啊,没想到天夏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不过刚才见面她没认出我来,可能已经忘了我的样子吧。”

闻话,天夏赶紧好好的将团团打量了一下。玉鲽抱着手臂果不出所料的盯着团团道:

“看来,我在仓库说的那番话是没表错情啊。”

突然成为了全船的焦点,团团显得很不自在,不好意思了起来,特别是廖天夏打量了她一番后,大声肯定的惊呼她就是当年救了自己的团团。

大家都感觉不可思议,而对此最感到意外的非满胜胜莫属。

天夏数出来的四个名字就像四个重量级的炸弹,朝着她一阵狂轰滥炸。除了团团令她感到意外外,剩下的三个人她居然都认识!

满翊肯定自不必说,但她惊讶二十几年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庄园庆竟然也来到了这里,甚至还有梁海地!

不过,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时隔这么久,天夏也可能只是记得恩人名字的发音,并不能证明,天夏口中的梁海地,就满胜胜是十年前竟一声不响悄悄去了英国的青梅竹马梁海地是同一个人。

不过……满胜胜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她失魂落魄的从女星宫走下来,确实是听到了天空在回想梁海地的声音,他还让她去自己找答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满胜胜忧心忡忡,根本没心思为团团一事发表任何感言。她问廖天夏:

“天夏,你说的那个梁海地是一个鼻子挺挺颧骨突出,头发是天然的板栗色,轮廓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个混血的男人吗?”

魈居暗地里注视着满胜胜的一举一动。

天夏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是的,海地哥哥一看就是混血儿,非常阳光,非常英俊,但,胜胜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知道这些就行了,既然人都不在了,也没办法做进一步的断定。满胜胜无精打采的随口胡说,准备终结了这个话题。

佛可戳了戳天夏的头,让她别再犯花痴道:

“小女生真是够了,你看你花痴的样子,海地哥那种熟男是看不上你的啦。”

天夏嘟着嘴反驳:

“死佛可,你再乱说,我就是把他当哥哥而已。”

接着,天夏和佛可斗起了嘴皮。

第一百八十章 指通断头沟

见满胜胜突然心事重重,魈居问:

“怎么了?”

“魈居,梁海地他是我……”

满胜胜顿住了,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昨晚在来星楼,她和魈居彻夜长谈,打开天窗大肆承认自己的初恋是十年前弃自己而去的发小。而就在不久之前,满胜胜一气之下不小心跟魈居告了白,虽然魈居到现在都没提这档子事,不知到底听到没听到,听出来与否,她都不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再提起发小,直到魈居对昨晚谈话的内容记忆模糊为止。

“……呃我是说,那个卖糖葫芦的叔叔庄园庆居然也在这里,还有我的粑粑。”

满胜胜故意卖了个萌,音调一杨把爸爸改成粑粑,来掩饰语言的生硬。

魈居没有质疑,转而严肃,或为了严肃而严肃的问廖天夏:

“你刚才说他们四个最终都没来了,是怎么回事?”

天夏趁机远离佛可,借要回答魈居问题为由停止跟佛可拌嘴道:

“不知道,渐渐的有三个人就不来荒湖了,只有一个叔叔坚持到了最后。那个叔叔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也不来了的话,就让我们离开荒湖到灯塔上去找他。”

“哦……所以你们才想跟我们一起去灯塔啊。”玉鲽说。他直接问团团:

“你们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呢?”

团团有些迷惘的摇头,也显得很纳闷道:

“我也不清楚,你不是在仓库问过我,我遇见的人是谁吗,我遇见的人就是梁海地。

几年前,我不小心擅闯雨噬林,差点被魑魅魍魉给吃掉了,是梁海地救了我。后来,我在他们身边逗留了一段时间,他们从我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三足城里城外的事情,我也从他们那见识到了许多新鲜的玩意。

但我始终像个随从,虽说是自愿的,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虽然在跟随他们的期间,我做了很多事情,包括跟他们一起救出了这些孩子,但我真的不知道缘由。

我很少开口问,因为我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后来,梁海地说他要离开这里了,永远的,让我回到三足城去不要再来雨噬林。自那以后,我就没去看过这些孩子了,也再没见过梁海地及跟他一伙的那些人。”

“你在说谎有意隐瞒吧,跟着人家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你居然不问为什么!”

玉鲽难以置信道。

团团瞪大眼睛:“我骗你干嘛呀,天夏他们还跟灯塔上的大叔相处了六年呢,还不是至今一无所知。人家不愿意说,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没错,这点我可以作证。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非常非常好,但都守口如瓶,什么都问不出来。”天夏为团团作证道。

这下玉鲽便没再做声了。

满胜胜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想去灯塔。对了,一直都来看望你们给你们送东西,直到前一段时间才失踪,让你们去灯塔找他的叔叔,到底是四个人中的哪一个你知道吗?”

天夏想也没想,干脆的回答:“是满翊叔叔。”

是爸爸!

满胜胜满面桃花,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竟然会在这么一个奇怪的世界,与失踪了将近十年的爸爸相遇!为了上到灯塔,满胜胜是吃尽了苦头,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人能肯定的告诉她,灯塔上的人就是满翊了。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满翊叔叔是在什么时候?”满胜胜又问。

廖天夏左右扭头,跟佛可和王永森确定了一下:

“大概有半个月了吧。”

三个少男少女一直在很好的互动,而天夏并没有漏掉马毅阳,也看了他一眼,算是征求过他的意见了。因为马毅阳似乎不屑参与到对话当中来。

又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满胜胜觉得,马毅阳的表现,用现在年轻人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中二”。

不过,身为一个未成年人,莫名其妙地跌到这个奇怪的世界,还被人挖去了双眼剁去了手,不仅得不到父母的安慰和温暖,每天还过得提心吊胆食不果腹的,有些愤世嫉俗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这半个月来,你们吃的是什么呢,你们就没有尝试过上灯塔去找人吗。如果我们不来,你们就准备一直在这坐以待毙下去?”满胜胜又问。

这回换王永森回答:

“我们是有尝试过去灯塔的,但一路惊险万分。先撇开自然因素不说,我们才刚一走出荒湖,就被那些妖魔鬼怪给吓了回来了。阿阳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仅凭我们剩下三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对付不了那些妖魔鬼怪。

你们现在吃的东西,都是半个月前满翊叔叔给我们送来的,其实我们一直在奇怪,他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拿适当的1到2天可以吃完的东西就好,但他最后出现的那一次,却给我们送来了非常非常多的粮食。

现在想来,那些粮食就好像是储备粮一样,我们在想,是不是叔叔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他不会再来了,所以才给我们带了这么多的吃的。”

魈居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难以理解,便问:

“这么多的土豆玉米和瓜果,就凭灯塔上的大叔一个人,能把它们运到这来?”

天夏解释:

“哦,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满翊叔叔可不是走路来的,他是开着潜水艇来的。”

“开潜水艇?!”魈居吃惊。

“嗯,旁边的那艘潜水艇就是他的,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没把它带走,说是放在这先让我们看管一下明天再来取,但之后他就没再出现了。”

“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是步行回去的吗?”

天夏摇头否认:“不是的,他是穿着潜水服从水里走的。”

魈居灵光一闪,和满胜胜互看了一眼,满胜胜马上激动的肯定道:

“能开着潜水艇到这来,说明这湖并不是一个死湖,水下应该有一个至少足够潜水艇通过的大洞或通道,还能直接通到灯塔也说不定!”

但玉鲽马上泼了她一盆凉水,不,是半盆凉水道:

“即使这个湖底有暗道,也绝对不可能直通灯塔,顶多能通向……断头沟!”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可能性

“何以见得?”魈居问。

“很久以前,雨噬林尚绿草如茵,我时常会带着玉鲆进山玩耍,所以对雨噬林一带的地形还是颇为了解的。

灯塔地势高险,我们之所以能在三足城里城外任何地方看见它,就是因为,它是处在丛山峻岭间最高最险的一座山峦之巅,看着近在咫尺,实际路程还相当遥远。

所以,即使荒湖的水底下有暗道能够通向其他地方,最可能的就是通向断头沟前方的热水河一带。”玉鲽答。

满胜胜说:“那也行啊,我早上才试过,走水路可比走陆路要方便的多了,水下畅通无阻的,又没有魑魅魍魉。再说了,咱们有潜水艇,连衣服都不用打湿就能轻松的过去了。”

这时候,佛可突然说:

“诶,可是我们不会开潜水艇啊!”

佛可的话一击就中,说到了关键点上。满胜胜想想也是,这潜水艇又不是这几个少男少女的东西,谁要是能把它开动起来顺利到达断头沟,那还就真是能耐了。

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满胜胜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

天夏突然有了一个点子:“我们的游艇里有一个氧气瓶,大概还剩半瓶左右的量,能利用它潜水过去吗,我们都会游泳的。”

潜水前进啊,满胜胜挠挠脸侠,觉得有些怀念,因为她几小时前才跟着潜水员叔叔畅游海底,对氧气瓶的感觉还很熟悉。不过只有半瓶的量还真是杯水车薪啊。

所以如果潜水艇无法发动,潜水到达断头沟这一方法,单单仅靠半瓶氧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魈居也急着否定:

“不行,我们得把这半瓶氧气留着到通过断头沟的时候可以使用。”

满胜胜脑子一个丁玲,开心附和道:

“诶!对啊,我怎么没反应过来,有氧气瓶就不怕断头沟了!”

少男少女们面面相觑,然后廖天夏发问:

“断头沟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听名字就这么可怕,为什么还要用到氧气瓶呢?”

满胜胜来不及回答,玉鲽也跟着发问:

“氧气瓶是什么?”

先来后到,满胜胜先回答了廖天夏:

“要到达灯塔,我们必须经过一个叫断头沟的地方,据说,踏进断头沟的人,会因为无法呼吸难受而掐断自己的脖子,因此得名断头沟。”

“啊!这么骇人听闻啊,这不就是缺氧吗!”

满胜胜点了点头,心想跟玉鲽一头雾水的老问什么是缺氧相比,还是跟一个现代人讲话省力气的多。

她接着回答了玉鲽的问题:

“氧气瓶,就是一个类似你后背的包袱一样的巨大瓶子,有了它,人类就可以在任何环境下正常呼吸了。”

满胜胜又想,真像一场科普问答呀。然后,玉鲆这个小同学双眼开始来劲的忽闪忽闪大放光芒道:

“哇!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秘密武器啊,那这样我们就不怕断头沟啦!”

“不行的吧。”佛可十分睿智道。

魈居赞同佛可的观点:

“别太乐观了,我们在座的有九个人,全都去的话,先撇开氧气量够不够这个问题,光是运动就会使我们的耗氧量增加。如果再一人一口轮换吸氧,我看到时候就谁也没有心思和能力前进,全都顾着抢氧气瓶了吧。”

全员鸦雀无声,同意要单靠这么一个氧气瓶,让这么多人同时顺利的通过断头沟,确实是难度系数直接爆表。不过,既然有条件,不管大小多少,至少就还有希望。

佛可说:“如果我们背上氧气瓶,把它作为以防一的备用品呢。”

魈居一脸欣赏的看向他问:“有什么好主意吗。”

佛可接着说:“如果我们可以利用一些密不透风,又方便携带的东西把氧气保存在里面的话,就可以把它们当作氧气瓶了不是吗。”

廖天夏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诶佛可,你不会是在想那个办法吧!”

佛可睿智一笑:“没错,就是那个方法,我以前跟爸爸到高海拔的地方去爬雪山的时候,那里也缺氧,我们这么干过。”

听着他们的对话,满胜胜越来越急,忍不住问:

“诶诶诶,别搞得神神秘秘的,说清楚嘛,到底是什么方法。”

佛可说:

“很简单啊,我们的游艇里面有很多真空收纳袋,那些袋子又轻,密封性又好。空气也很轻,而且无处不在,我们只要携带大量的收纳袋前往断头沟,在进入沟前,把收纳袋全都装满空气,把口扎好省着点用,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啦。

而氧气瓶的氧气是经过压缩的,虽然只有半瓶的量,突发情况还是可以应急的。”

……全员再次鸦雀无声。

魈居和满胜胜非常明白佛可在说什么,这个方法其实很容易想到,只是它的可行度,着实耐人寻味。而玉鲽团团他们虽然听得有些迷糊,但大致也能猜明白佛可的意思。

“你以前真的用过这个方法?空气不会从袋子里跑掉吗?”魈居再三确认。

佛可也肯定道:

“那些收纳袋都是高级货,真空机一抽气就能帮我们保存食物很久很久,没有空气会进去,也就没有空气会出来,只要去断头沟的路上不把它们弄破了,就没有问题。”

魈居和满胜胜面面相觑,相互确认佛可提议的可行性。

“你认为如何?”满胜胜问魈居。

魈居耷拉着眼皮,眼珠在下眼窝来回转悠半天,思考了半天后问玉鲽到:

“玉鲽,以正常速度前进的话,穿过断头沟要花多久的时间?”

玉鲽不确定的摇摇头道:

“因为知道断头沟的厉害,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但我听说断头沟是一条环形的山谷,如果能避开跟着山谷的走势绕圈圈,横渡山谷的话,肯定就能节省不少的时间。但那样的话,肯定省不了要攀爬悬崖绝壁的过程。”

如果清楚明白的知道通过断头沟所需要的时间,倒还可以把控所需的氧气量。但现在连通过大概所需要的时间都无法估算,不仅增加了事情的不可控性,也让大家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原来还真行得通

“那这样看来,去灯塔还蛮危险的哦。”

说完,天夏抿抿嘴,腼腆的低下了头。

佛可玩味的看着她,调侃她道:

“怎样啊胆小鬼,打退堂鼓喽,你这样会被海地哥看不起的哦。”

“哼!不理你。”

天夏朝佛可吐舌头,更加腼腆地把脸别了过去。满胜胜见状苦笑了起来,低头心想梁海地真是一点没变,走到哪都受人欢迎,别是女孩子。想着想着,她走了神。

“那……林哥你要是觉得我建议的方法可行的话,我待会就把那些收纳袋给整理出来。”

佛可征求了魈居的意见。但魈居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神落在正走神满胜胜身上,思想也跟着曼舞九天,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自然也就没听见佛可的话。

“嘿!林哥?”

佛可又喊了一下,这次比较大声,导致整艘游艇的人都听见了。满胜胜突然被这叫声惊醒,回神过来看向魈居。这一刻,魈居也赶紧将目光移了开去。

“……啊,什么?”

魈居后知后觉的问佛可,导致他尴尬的又说了一遍:

“……呃我是说,我要不要去整理那些收纳袋。”

魈居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众拆穿一般,有些心虚的支支吾吾道:

“哦哦……可、可以啊,现在暂时只有这一个方法,把塑料袋带着去吧。如果到时候这个方法行不通的话,我们就派几个代表依靠氧气瓶上到灯塔去,其他人就回这等着就行。”

“咦……”

佛可在心中猜疑了一声,如名侦探一般在下巴画着倒八字,疑神疑鬼的打量魈居和满胜胜,浅笑道:

“听你的,我这就去弄。”

说罢便和魈居错过身,朝船头的驾驶室走去,但没走出两步突然回头喊到:

“诶,过来帮忙啊summer,你真是一点都不懂诶。”

廖天夏瞪大眼睛:

“哈?那么点东西你自己弄不就好了嘛,干嘛要我过去帮忙。”

“诶,本来整理东西就是你们女孩子家该做的事啊,你这么懒哦,以后谁敢娶你啊,快点过来啦。”

天夏狠吹一口气,跺跺脚叉着腰朝佛可走了过去。佛可阴谋得逞般偷笑,跟在天夏后面边走边玩着她的马尾。

天夏一离开,便换王永森轻轻地坐在了马毅阳旁边,不时的打量他,照顾他。

“林哥哥,我可能不跟你们去灯塔吧,我得留在这里照顾阿阳,他的眼睛看不见行动不便,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过,如果天夏愿意留在这里照顾他的话,我就跟你们去。”

“不!我要去灯塔!”

“不,他要去灯塔!”

一直表现得愤世嫉俗,沉默了半天的马毅阳终于开口发表意见了,冷不丁还把王永森给吓了一跳。马毅阳决绝的说自己要去灯塔,而魈居竟然也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经历了这么多事,马毅阳与自己一样同是拥有种子的人,满胜胜猜想魈居会这么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不过,马毅阳看不见,又行动不便,就要真上了路还真是一大麻烦啊。

“阿阳,你就别逞能了嘛,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呢,很危险的。”

王永森显然是为大局考虑,也在为马毅阳的安危考虑。他的话显然并不过分,但不知是马毅阳性格使然,还是因为受伤后内心有些敏感,马毅阳用了很不服气的语气质问王永森:

“怎么,你们觉得我是个瞎子,还是个残疾人会拖你们后腿是吗!”

王永森憋气坐在一旁,实属无奈,十分迁就马毅阳说:

“好好好,去就去,没人嫌弃你啊,你想去送死,我们就陪着你去好不好。”

王永森的话明显含有置气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谦让,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满胜胜无声的看向魈居,想听听他有什么意见。也许是怕马毅阳多心,魈居也没有出声,只是对满胜胜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不一会,佛可跟廖天夏大获而归,跟传单派发员似的抱了几摞的收纳袋走回人群。天夏开心的说:

“看,我们整理了好多好多的收纳袋,这些收纳袋很轻的,方便携带。”

魈居扯过一个,用手在上面搓了半天,一边搓一边若有所思,应该还在估算着可行性。

佛可自告奋勇,也扯过一个收纳袋道:

“这个袋子绝对没问题的,我用过,我来示范给你们看。”

说罢,他用指甲分开收纳袋的扣合处,跟晾衣服似的将收纳袋上下甩了几下,直到收纳袋像气球一样胀开,里面充满空气为止。

佛可即刻用手捏住收纳袋的开合处,然后使劲呼气,先将自己肺里的空气排干净,便快速的将收纳袋放开一个小口,用鼻子凑上去吸气,吸完后再次将收纳开口完全闭合,便大功告成了。

佛可照着以上的程序来回试验了几遍,廖天夏也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分发了收纳袋,让他们照着佛可的样子做,结果在大家一同的验证下,无不称赞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怎么样林哥,我说过这个方法绝对可行吧。”

魈居淡淡一笑:“嗯!的确是个好方法,虽然每吸一口气,收纳袋就会瘪一点,但总比所有人都用一个氧气筒来的好。”

佛可补充道:

“没错,我们有很多收纳袋,可以做成很多很多的氧气囊,待会儿把小夏的一件毛线衫拆了,就可以得到很多的线。这样,我们到达断头沟的时候,把这些气囊全部充好气,再用线一拴挂在身上,就够我们用到走出断头沟了。”

经过讨论和实验之后,最终大家一致决定全员行动去灯塔,并采用佛可的方法铤而走险去灯塔。不过,廖天夏似乎还有些小抱怨:

“诶佛可,你们新加坡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干嘛要拆我的针织衫啊,我很喜欢那件的。”

佛可堂而皇之故意调侃她到:

“你这是舍身取义啊,为了大家嘛,一件衣服有什么稀奇的嘛,这里这么热,你根本穿不到啊。”

天夏嘟着嘴翘眉说:

“还舍身取义呢,拜托你别乱用成语啦。”

第一百八十三章 涟漪

“诶,红星你们还吃么,我准备收拾了,把垃圾都扔进湖里。”团团道。

满胜胜正热衷于看少男少女们嬉闹,一下被团团喊回了神:

“哦,不吃了,我来帮忙。”

团团表示没什么忙好帮的,但满胜胜已经机灵的窜到了她的旁边,一边假装搭把手,一边小声对她说:

“嘿,我终于知道在咱俩房间,你听见我说要放弃穿过雨噬林上灯塔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失望了,原来灯塔上的大叔你根本就认识啊,还共事过。

你拐弯抹角的劝我来雨噬林,你也跟着一起来,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团团蓦地停下手中的活路心虚望着满胜胜,她本想否认来着,却发现没有隐藏的必要,就轻轻“嗯”了一声。

满胜胜当机立断凑到她耳边对她悄悄话到:

“那,待会我和你一起睡,我们在床上聊天。”

团团有些害羞说:

“一起睡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的关于那些人的事哦。”

“哎呀,我是相信你的,那些人的事等上了灯塔,见到大叔就能知道啦,我就只是单纯的想跟你一起睡嘛,顺便……聊聊天嘛。”

满胜胜的解释很拙劣,即使拐弯抹角了一下,也是司马昭之心,团团一听便知。

“好吧。”团团无奈的答应了她。

少男少女们的嬉闹结束了,佛可就像一位勇敢的少将,并把魈居当成了总参谋问:

“林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魈居扭头问玉鲽:“从荒湖到断头沟要走多久?”

“半天。”玉鲽答。

魈居思索了一下后通知全体人员到:

“现在夜已深,明天还要走很长的路及化解很多险阻,大家都早点睡养精蓄锐吧,我们明天一早离开荒湖。”

“好!”大家齐声应答。

之后,廖天夏安排道:“潜水艇里有三个房间和好几个上下铺呢,男女分开住就行。我们尽量不要睡在游艇上,因为如果下雨的话,雨水很容易飞进来。”

“那,没有潜水艇之前,你们都睡在哪啊?”满胜胜好奇的问。

廖天夏指指地板唏嘘道:

“睡在游艇座位下面,又硬又凉。现在有了潜水艇,里面还有床,我想没有人再愿意睡在游艇的地面上了吧。”

“哦……”

满胜胜大动恻隐之心,心想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真是苦了这群孩子们了。不过,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或者说比他们更悲惨更无助。好歹,起码有人给他们指点迷津,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还能定时获得食物。而满胜胜却饿得不顾形象,跑到玉鲽家院子里偷吃不说,还被玉鲽逮了个正着。

“好了,赶紧睡去吧。”

魈居发话,大家逐一站起来,准备跟随廖天夏进入潜水艇,按她的安排入住。

满胜胜也站了起来,打算寸步不离的跟着团团,好进行她神秘兮兮的谈话计谋。这一起身,她才想起了一件事,突然叫住玉鲽问:

“等等玉鲽,我的包袱呢!”

玉鲽迟疑了一下回过头道:

“哦,差点就给忘了,在我背上呢,还给你。”

玉鲽取下包袱,小心的交到了满胜胜手里。满胜胜跟他道了谢,同时为了避免玉鲽多心,便走在了最后面,准备等人全部进船舱后再检查包袱。

众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潜水艇,满胜胜就着包袱皮将包袱摸了个周到,直到确认里面装着的,依旧是割手的瓮的碎片为止,方才放心下来。

她叹了口气,这就准备进入潜水艇去找团团闲聊去,但扭头之间,她瞥见魈居并没有进入潜水艇的意思,而是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游艇的船屁股处。

满胜胜望了一眼潜水艇,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也有一片湖。这片湖,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掀起了波澜,但也因此变得更加生机勃勃,这块石头就是魈居。

她豁然一笑改变了决定,心想还是让团团一个人宽敞的睡吧。她本打算跟团团聊聊梁海地的事,但就在看见魈居一个人扭头走向船尾的时候,发现梁海地这片树叶,已经被魈居块巨石砸出来的波纹给狠狠的荡了开去。

所以,满胜胜没有走进潜水艇,而是向魈居靠拢了去。

她朝船尾跨了两步,突然被魈居头也没回的质问:

“干嘛不去睡觉。”

满胜胜眼珠一转:

“你干嘛也不去睡啊,黑漆麻乌的站在船头干嘛,不可能是在欣赏风景吧。”

“我睡不着,就在这当为你们守夜吧。”魈居淡淡的答。

满胜胜肆无顾忌的走了过去,双脚跪上马毅阳之前靠坐的位置,手搭在船舷边上,使游艇无规律地晃动起来。

魈居出手握住船舷,稳住自己的身子并疑惑的看着满胜胜。

满胜胜嬉皮笑脸说:“正好我也睡不着,我陪你一起守夜吧。”

“你不是跟团团约好,要跟她一起睡,一起聊天吗。”魈居问。

“你居然都听见了,你什么耳朵啊!”满胜胜诧异道。

魈居平淡如水说:“是你太激动,没发觉自己太大声而已。”

“是吗!”满胜胜半信半疑,不过也懒得猜疑道:

“哎呀无所谓啦,我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聊的,所以还是让她一个人睡吧。”

魈居随口问:“你想问她什么?”

“想问……也没什么想问的啦,只要能成功上到灯塔,见到大叔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爸爸满翊以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满胜胜搪塞道。

“那如果,灯塔上的大叔不是你爸爸呢。”魈居假设。

满胜胜明显很是为这个问题犯难,但她不止一次假设过这种可能性,而且就在被金眼们围困之后,终于找到了答案。

她嘟嘟嘴说:

“是不是我爸爸其实都无所谓了,因为是大叔让我去找他的,他的口型,我读出来了。而且,也有人希望我能把背后的包袱交给灯塔上的大叔,所以,就算大叔不是我爸爸,我也一定会千方百计去到灯塔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想打湿内裤

心不在焉半天,魈居终于肯扭头看看满胜胜了。他脸上一闪即逝有过一丝笑容,再一次问满胜胜:

“你真的不去睡啊。”

“不睡,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不想聊天。”魈居直截了当说。

满胜胜撅起嘴,根只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盘坐在船尾坐上可怜兮兮问:“你是不想聊天,还是不想跟我聊天!”

“都不想,你赶紧去睡觉吧。”

冷冰冰的说完,魈居更向船尾走了一步,低头望向漆黑一片、如他瞳孔般幽邃的湖面。

“啧。”

他对着湖面啧了一声。

满胜胜觉得魈居的神色有些异常,的确没把半点注意力和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了湖里。可这慌湖深不见底,在弱光之下朦朦胧胧,就这么低头看,哪能看出什么端倪。满胜胜认为魈居有猫腻,指不定又在我行我素的进行着什么计划。

不过,在经历了几次刨根问底但都是徒劳无益,根本得不到确切答案的事例后,满胜胜变得很识趣,不会再去追根溯源,急切的想知道个为什么了。

“好吧好吧,我这就回去睡觉去。”

说罢,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有些惆怅的走了开去。

没人能揣摩魈居的心思,满胜胜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一把又拽了回来。他对满胜胜道:

“你还是留在这吧,正好帮我个忙。”

满胜胜心想自己又不是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丫头,回头鼓着眼睛问:

“什么忙。”

“我要去湖里一趟找点东西,你留在这里说话。”

“……啊?说话?什么意思啊。”满胜胜没听懂。魈居解释说:

“你不是想跟我聊天么,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就在这船尾说,别停,直到我从湖底上来为止。”

原来是这个意思,满胜胜立刻拒绝道:

“发神经啊,我才不要像傻子一样一个人对着湖水自言自语呢,多尴尬啊!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魈居竟然对着湖水开始脱起了上衣道:

“不愿意帮忙的话,就赶紧回去睡觉吧,不然你在这我也不方便。”

满胜胜眼见灰色运动服从魈居富有肌肉的上身溜掉,还被魈居潇洒的朝座位上一扔,立刻脸红耳赤起来。

她赶紧别开脸,将眼神投向地板,并自我问罪,以前帮那么多身材爆表的男模特量体裁衣都不觉得尴尬,为什一看到魈居的裸体就会脸红,甚至想入非非!这样是不是显得太色,太对不起小又了?

她心乱如麻的站起来,心想还是乖乖的滚回潜水艇去吧。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深知魈居没有幽默细胞,也不会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所以,魈居让她帮的忙,一定是他确实需要才会开口的。

所以,满胜胜还是没有回到潜水艇去,而是转过身问:

“你真的需要我在这不停的说话?”

“嗯。”

魈居轻轻答,并脱完上衣又开始脱起了裤子。

“那你干嘛要赶我回去睡觉?搞得跟开玩笑似的。”满胜胜特意避开眼神问。

魈居一把将灰色运动裤也扔在了座位上道:“我说了我要下湖,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就能脱光了下去,也就不会把内裤弄湿了。”

“那为什么又要把我留下来了呢。”

“因为这个湖有古怪,我估计湖下可能藏着能让魑魅魍魉不靠近的秘密,甚至是连接其他空间的入口。湖里又很黑,我担心我这一下去,万一不小心被混进了其他的空间,有你的声音做指引,我一定能够再回来。”

魈居语气平仄无奇,听不出有任何拜托或是强迫的意愿在里面,可还是把满胜胜惹急了。她翻白眼跺脚道:

“我真是拜托了,一不小心可能流窜到别的空间去再也回不来,这可不是件小事诶,你能不能别总是用无所谓的口气跟人说话,郑重的拜托我一下不行吗。还一副不强人所难的样子,害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差点就离开了。”

魈居淡定自若的做着下水前的准备活动道:“我只是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实在是不想再穿湿哒哒的内裤了,所以才不强人所难的。你自己考虑吧,留不留下来都行。”

满胜胜算是彻底服了,觉得魈居这番话明显就是在说她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留下来并不是雪中送炭,而是一点点的锦上添花,离开也是无足轻重,没什么影响。

不过,她还真就是被魈居吃的死死的,担心魈居会不小心跑到别的空间去,于是心情错综复杂的重新又坐回了船尾。

“得了,我帮你,我就是要你穿湿哒哒的内裤。”她插着手气鼓鼓的心口不一道。

魈居做完运动,发现自己忘了脱袜子,特地走到满胜胜跟前将袜子脱掉,然后建议满胜胜也将羽织脱下来道:

“这羽织水火不侵,但是已经占满了血和泥土,还有雨噬林的雨水,会降低它的作用的,对你的皮肤也不好,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说罢“砰”的一声在地上不需要任何介质便燃起一团火球:

“在我下水的这段时间,你就一边烘烤羽织,一边说话等我上来吧。赶紧把羽织脱给我。”

满胜胜无语的看着魈居,噗嗤一下忽然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还同时脱着羽织说:

“一会跟个霸王似的,一会又像个细心的大姑娘,我觉得我真是白认识了你两年。你的说话、思考,和行动方式就跟你的性格一样奇怪,别别扭扭的,让人琢磨不透。”

说完,满胜胜将脱下来的羽织交给了魈居,并不小心瞟到了他身上只挂着一条画满椰树,满是热带风情的泳裤。这条游泳裤是满胜胜在游轮商城的特价区给他淘的,他居然还穿着。

满胜胜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对魈居那句“不想再穿湿嗒嗒的内裤”感同身受,因为她自己內里穿的的也还是比基尼。掉到这个世界,居然连件干净的内裤内衣都没得换,成天下雨和各种情况让衣服湿了又湿,都快诱发湿疹了。

魈居接过羽织朝船尾可以下湖的梯子走了去。这时满胜胜突然善解人意道:“我看你还是把那条游泳裤脱了,一丝不挂的下去吧,反正湖里黑的,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只要上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蒙着眼睛转过身去就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心

魈居没有采纳满胜胜的建议,或根本来不及采纳,就已经纵身跳进了河里。他三两下洗好羽织,直接从湖里扔回后座,让满胜胜拾去烘烤。

满胜胜抖抖羽织,看起来还挺贤良淑德的问:

“诶,我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呀。”

“现在。”魈居答。

“那……我要说什么才好啊。”满胜胜还是觉得尴尬。魈居的声音远远的从湖里传来:

“随便,唱歌也行,只要能发出声音,让我知道你在什么位置,但别唱《永流》,以免招来麻烦。”

他已经游到湖中心去了,不过头还浮在湖面上。

其实,如果是两个人面对面的聊天的话,满胜胜确实是有满肚子滔滔不绝的话想对魈居说,可现在让她一个人傻里傻气的对着游艇空谈,还真是有些羞于开口。

说什么呢?她在脑内思索着。

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前三句口,后面就习惯了。她扭头问魈居:

“一真!难道你到了水下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魈居远远的回答:“不能,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但我能感觉你在说话,就像蜘蛛会捕捉到蛛网上的振动一样,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在什么位置,不会迷失了。

还有……不要再叫我林一真这个名字了。”

满胜胜偏不:“一真一真一真一真……”

魈居懒得搭理她,准备埋头开始潜水了,但入水又回答了满胜胜一个问题,满胜胜问:

“你能在水下感觉到我在说话,是因为你的那个什么……九感之力吗?”

“没错。”

“到底什么是九感之力呀!”

魈居猛的扎了下去,让满胜胜的话在湖面孤零零的回响,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这种状况并没出满胜胜所料,她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最后一定会被魈居打太极给蒙混过去的,倒不如直接被拒绝回答来得痛快。她只不过想找一个话题的切入点,给自己开个头一直说下去罢了。

现在,话题有了,魈居又说自己在水下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满胜胜准备开始口无遮拦乱说一通了。

她一边烘烤羽织,一边对着火球谈起了心: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折腾,只想有一个人能明确的告诉我,什么是独足鬼,天地鬼三派又是什么意思,种子为什么会在我的眼睛里面,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球不会说话,但会静静的聆听。满胜胜发觉,原来一个人对着一团火自言自语,并不是那么尴尬害羞的事,反而有助于自己情绪的疏通。这感觉还挺不错的,于是她更加大胆的说出了一些心里话:

“其实我很希望灯塔上的大叔就是我的爸爸,我至少有十年没见到他了,我真的很想他。可是我又很害怕他是我爸爸,我害怕他会告诉我一些我难以承受的事实,毕竟,比起什么宿命论,我只想找出证据洗刷我的冤屈后,跟一个我爱的人平淡的过完这一生。

如果灯塔上的大叔是我爸爸,我可能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妈以为他死了,就改嫁了,还跟别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弟弟。”

说到这,满胜胜的表情无限悲伤了起来:

“我也真是不中用,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全的自由身,是再过不到一年就要重新蹲大牢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了感情,喜欢上了林魈居……”

然后,她将火球当成了魈居开始质问:

“魈居,你说你失忆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一开始就在骗我,联合龙天炎在骗我。其实那天你为了隧道的事跟我吵架,是真的想找个借口赶我走的对不对,因为你们要离开林场开始行动了,不想让我起疑,不想让我多事,不想把我这个无关人员给卷进来对不对。

但是那天你们在游轮上,听我唱了《永流》以后,发现了我的不寻常,所以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对吗。

我特别期待真相来临的那一天,那样,我就可以明确的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知道你是谁、我是谁,你在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

我也希望你并没有听见,或听出我的告白,这样,我就没那么丢脸了,也不会觉得在小又面前无地自容。

你是我这辈子除了我的发小外,第二个喜欢上的男人,而且我比对过了,我对你和他的喜欢居然不一样!

小时候,我喜欢我的发小,但却很单纯。青梅竹马的情谊,往上再加一些稍微复杂的感情,就变成了单纯的喜欢。

我喜欢跟他嬉闹,跟他分享喜怒哀乐,但从来不想向他索取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也不曾为他付出过什么,因为他也不需要。那时,我们是活在象牙塔里的无忧少男少女。

但喜欢你就不一样,面对你,我有太多欲望。想付出,想了解你的过去,想慰藉你过往的伤口,让你活得不再那么沉重。

老实说,金眼的话的确震撼到我了,我很好奇你跟你的爸爸有过一段怎样的过去。但你说的对,我越是好奇,越想知道越去探究,就会一次次的对你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往事没有再追溯的必要,所以,我想让你放开以往,走出阴霾,去享受一个全新的,轻松的世界。

我太不自量力太越矩了,妄图去改变你,这也是我为什么为喜欢你而感到苦恼和痛苦的原因。我时常在扪心自问,为什么我会沦落成为一个明知道别人有未婚妻,但还是会明知故犯的喜欢上别人的“坏女人”。

陪伴你,改变你,抚平你内心的伤痛,这些都是小又应该做的,她也一定一直做的很好,因为你是那么的宠爱她。

所以,喜欢你,我也是带有深深的负罪感的,于是才会时常把小又挂在嘴边。提她,不是为了提醒你,而是为了时刻提醒我,我不能泥足深陷下去,该克制自己的感情了。

所以我希望,你没有听见我的表白,让我能自在点,也许坚持到我们回到林场,看见小又天天陪伴在你的身边,就会好很多。然后过不了多久,我因为找不到推翻朱允炆控告的证据二进大牢,也就心如止水了……”

遭了,满胜胜眼前一片模糊,她又受了一番内心的折磨,眼泪翻江倒海而出。不过,空荡荡的游艇里,竟然有人为她擦拭起了眼泪!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敲击所致

“一个人坐在这里烤个衣服也能哭成这样,你真是水做的。”

平淡无奇的语调后,却有一道炙热而温柔的弧线划过满胜胜的泪眼。她突然尾椎骨一麻,惊吓和尴尬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魈居!你是什么时候上船的,也太悄无声息了吧!”她心慌又丢脸的大喊。

“才上来的,没见我身上都是湿的吗。”魈居淡定答。

满胜胜赶紧回头,发现地板确实是湿漉漉的,魈居应该没撒谎,是刚从水里上来的。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奇怪的话?”满胜胜紧张兮兮问。

魈居说:“听见你说要回林场去找小又,怎么,你想她了?”

满胜胜没回答,而是继续发问:

“还……还有呢!”

“……还有朱允炆。”

“没啦!”

魈居被问得莫名其妙,头稍稍往后倾怀疑的盯着她:

“你到底想问什么,难不成是在说我坏话怕我听见吗。”

满胜胜立刻兜转:“当然不是,我干嘛背着你说坏话,要说我也是当着你说。”

“那你一个人在这哭个什么劲。”

“我……”

满胜胜一时语噎,继而撒谎道:“我……想我妈妈了嘛,我任性的离开家都两年了,前几天她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我,结果却被我发气给赶了回去。我一想到灯塔上的大叔很可能是我爸爸,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我的妈妈。”

不提不觉得,这一借机兜转,满胜胜反倒觉得难过了起来,喉咙又是一阵哽咽:

“说来真是惭愧,我都是一个快奔三的女人了,却一事无成,居无定所不说,还不停的忤逆自己的妈妈。

妈妈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这么大,送我出去留学,我却没报答过她、孝敬过她,反而害她花大比的钱财把我保释出来,我还因为受不了邻居朋友的鄙视和闲话,丢下妈妈一个人一声不响的落跑了……我真不孝。”

上一波因为不合时宜情感爆发的热泪还未停歇,这一波为自己任性而伤害亲人的悔恨泪水,又从满胜胜眼眶深处决堤而来。

这次的泪水不再润物无声,每一滴泪珠敲打在甲板上都铿锵有力,满胜胜呜咽呜咽的哭了半天。

魈居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哭,没有劝解的意思,他明白,唯有等她将这份思亲之情发泄完了,才会停止抽泣。

不过……满胜胜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放肆,呜咽声也越来越大。魈居终于难以再无动于衷,拍拍满胜胜的背道:

“好了,有必要哭成这样吗,你再继续嚎下去,恐怕潜水艇里睡觉的人都得爬起来,问你大晚上的在这嚎什么了。”

满胜胜涕泗滂沱的抬起头,抿嘴努力克制了一下冷不丁问:

“魈居,你真失忆了吗。”

魈居一下没接上话,愣一愣点头:“嗯。”

“龙天炎真是在咱们林场二号坡隧道外的小山谷里发现你的?而且是从一副隐藏在废墟中的棺材里发现的?”满胜胜接着问。

“嗯。”魈居承认。

满胜胜摇摇头:“……不,我不相信。龙天炎说那棺材密不透风,他们三个人合力撬了很久才将它打开,如果当时,县里面的警察没有人听信老者的话,没有人跟着老者去,也就没有人能发现你。那你岂不是很有可能闷死在棺材里面吗!”

魈居用一副表明满胜胜判断无误的表情道:“对啊,那不可就闷死在里面了吗。”

满胜胜皱眉:“这么说来,如果不是你们在编故事骗我,那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到棺材里的咯!”

魈居深吸一口气,又将它吐了出来,忽然将头凑到满胜胜胸前,低头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偏右的地方,示意满胜胜用手摸。

满胜胜轻轻地将手搭在他头上,用手指玩弄杂草般拨弄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干嘛啊,帮你拔白头发吗?”满胜胜莫名其妙问,不知魈居是何用意。

魈居干脆拽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客气,使劲往下摁!

“摸到了吗?”魈居问。

满胜胜像是被魈居的头咬了一口似的,赶紧将手往后撤,并惊奇道:

“魈居,你怎么少了一块头骨!”

“不是少了一块,是被某种外力所伤,把我后脑区偏右的这块头骨给打碎了。而后,应该是有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做过开颅手术,把我碎掉的头骨给取了出来。我之所以会把头发留得长一些,就是为了盖住这块的伤疤。”

满胜胜难以置信的捂着嘴,眼珠差点没爆出来的、情绪复杂的盯着魈居。没想到魈居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可谓性命攸关,但他的语气却如此平淡无奇,面对仇恨处之泰然。

满胜胜等不及的翻开魈居头发,果然在他后脑勺偏右的地方,发现了一块伤疤直通右耳垂。

伤疤很鲜明,让人触目惊心,并让见者跟着后脑一阵钝痛。

满胜胜轻柔无比的抚摸伤疤,不敢下大力气触碰,深怕它会再次给魈居造成痛苦。

其实,这块伤疤已经结痂三年了,不会再有痛感,但会痒。特别是满胜胜这一心疼的触摸,居然让伤疤痒进了魈居的心。

魈居迅速猛的撤开头道:

“所以龙天炎没有骗你,我也没有,我真的是从棺材里被找到的。至于被放进棺材的原因,大概是谁把我打晕了再扔进去的吧。”

满胜胜收回手,眉毛眼睛揪成一团气愤的说:

“这么大一个伤口,能把头骨都打碎了,看来打你的人是下了狠手滴呀。你的失忆应该就是打击造成的吧。”

一着急上火,满胜胜的上海腔又跑了出来。

“嗯。”魈居点头。

“真可恶,这根本就是往死里打呀。”

“不,这是一场阴谋,敲击我头的人所使用的工具,力度,还有敲击的角度都是事先测算好的。如果是想置我于死地的话,他们不会费力把我打晕了,还为我做开颅手术,再把我费劲的塞进棺材,引诱龙天炎发现。”魈居分析。

“那你的记忆恢复到多少成了呢?”满胜胜问。

“全部,除了被打晕放进棺材的原因,和打晕我的人以外。不过应该快想起来了。”

“有什么头绪了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火山石惹的祸

“你有什么头绪了吗!”满胜胜关切的问。

魈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答非所问:“你以前是不是用过满月这个名字。”

满胜胜彻底抹掉脸上的泪痕,在手指的遮掩下,眼珠趁机转了两下回答到:

“并没有啊,我出生到现在,用的都是满胜胜啊。”

“真的?”

“骗你干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得有一个曾用名,一个现用名吗。”

虽然否认,但满胜胜的眼神明显闪烁不定,应该是在说谎或另有什么隐情。

魈居埋下头,用手缕干头发上的水,继而不时揉揉太阳穴,语气稍显疲惫说:

“好吧,也许是我弄错了,你赶紧去潜水艇睡觉吧,免得明天体力不支。”

满胜胜侧头看魈居:“怎么了,看你的状态好像有点不舒服。”

“没什么,有点头疼而已。”魈居不打紧答。

“怎么会突然头痛,对了,你刚才帮我抹眼泪的时候,我发觉你的手指头很烫,你是不是发烧引起头痛了。”

说罢,满胜胜一把摸上魈居额头,想测测他的体温,却被魈居快速躲了开去。

“只要你离我远点就没事了。”魈居竟然躲避后说。

满胜胜瞠目结舌,明白魈居这话的意思是让她赶紧滚,但魈居说话语调一向冷淡,满胜胜仍抱有一丝希望,分析着他这句话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不过,魈居不会开玩笑,满胜胜同样深知这一点,于是越想越气,站起来叉腰忍无可忍发起了脾气:

“林一真!你这家伙真是薄情寡义!怎么,让我坐在这空无一人的游艇上傻不拉叽的自言自语半天,帮了你的忙,现在准备把我一脚踢开了啊!什么叫我离你远点你就好了!你看见我会头痛吗!”

魈居抬头:“我不是……啊!”

话没说完,魈居在心里痛苦的闷叫了一声。他的头突然间像被人用利器暴击了一顿似的疼,但仍努力做到面部表情波澜不惊。

“不是什么?”满胜胜依旧在质问。魈居哪有慢慢解释的心情,挥挥手,让满胜胜赶紧走:

“赶紧走吧。”

满胜胜本想雷霆大发,但看着一蹶不振的魈居,又心疼不已,不想发难了。不过,既然已经被人利用完再一脚蹬掉,满胜胜至少要知道,自己留在甲板上自言自语的付出,到底帮魈居从湖底换回来了什么。

“我不走,我要看你从湖底捞起来了什么。”

魈居指了指快艇后座示意满胜胜,东西都放在座位上了,让她自己去看。

满胜胜没好气,用几乎想把甲板给跺穿的力度走到船尾,看见座椅上湿漉漉的放着一块黑色的“米花糖”。

魈居从湖里捞起来的东西长得像一块黑色的米花糖,还有些像女士专门磨去脚后跟死皮的磨脚石。

满胜胜将它拾了起来,这才发现它的确是一块浑身发黑的石头,但质地很轻,跟海绵似的有很多小孔。

这是什么怪石头,魈居干嘛要去捞它?满胜胜不解,所以直接问了:

“这是什么石头?”

“火山石。”魈居答。

“……这里有火山?你把这火山石捞上来干嘛。”

“这片湖位雨噬林的正南方,按玉鲽所说,这里应该离魑魅魍魉密集的地方很近,但魑魅魍魉却不会来骚扰这里。这说明,魑魅魍魉要不就进不来这个地方,要不根本就找不到这里。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元凶,应该就是这些火山石。”

“是吗……”

满胜胜低头更加仔细的抚摸了这块石头:“怎么做到的呀,这些石头会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吗!”

“那就得问灯塔上的大叔了,他应该知道这一切的原理。”

“那……”

一块火山石又引出了满胜胜的求知心,但看着魈居跟犯鼻炎似的埋头蹙眉,也不便再继续问下去了。

算了,满胜胜知道魈居就是这副我行我素的德行,也许他真的是头痛的厉害,才无心说了让自己离开的那句话。

所以,满胜胜轻轻地将火山石完璧归赵放在后座上,但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于是没跟魈居打招呼便走去了潜水艇。

“扑通!”

满胜胜一头栽倒在团团侧踏,不小心将睡梦中的团团惊醒了过来。团团警觉的看了她一眼,看清来人模样放下心后睡眼惺忪问:

“红星?你刚才干嘛去了,不是说要跟我一起睡一起聊天吗?我等了好一会你都不来,什么时候睡着了我都不知道。”

“不聊了,睡觉!”满胜胜气呼呼道。

“嗯?你在生什么气啊。”

连团团都听出来了,她的气可不小。

“没气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脾气怪得要死的人,我还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我自找的!”

“嗯?什么屁股?”

团团迷迷糊糊,根本搞不清楚满胜胜是在抱怨什么。

“好了好了没事,我发发牢骚而已,睡吧。”

“哦……哦……”

团团很快又昏睡了过去。满胜胜侧卧在床榻一侧双手抱胸,嘴瘪得可厉害,一个人又恼又羞辗转难眠,在生魈居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难道真的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她在脑海自我盘问,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让自己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她居然想通了,或者方才领悟到为什么自己对梁海地和林魈居的喜欢会不一样了。

原来,她对魈居的感觉……是爱!

多么可怕的字眼,多么让人自甘堕落的感觉!满胜胜想努力挣脱,却发觉愈发无法排解这份情感,于是将脸深深埋在枕头中,生怕让人听见却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魈居的那句“你离我远点就会好了”,无限刺痛了她的心灵。

游艇上,果然因为满胜胜的离开,魈居的头痛明显缓解了很多。他感觉轻松的吐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游艇道:

“现身吧,陪我聊聊天。”

凛撩开斗篷,一脸不悦的坐在魈居对吗,隔着火球不满道:

“达令啊,你干嘛赶达令二号走啊,还说那么过分的话,就好像你的头痛是她引起的一样。”

魈居懊恼说:“我无心的,她背上的那个玩意再加上一块火山石,引发的磁场差点没让我的头疼的爆炸了。”

“那你就老实跟她说,你的头痛是她背上背的那个包袱引起的不就好了吗,干嘛引起这么大的误会,害达令二号在船舱里蒙着枕头偷偷哭成那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接近神域的人

“她又在哭了?怎么这么能哭,她好像今天就没停过,一直在哭。”

因为想不明白满胜胜为什么老是哭,魈居才轻松一点的脑瓜子又开始疼了。

凛一脸鄙视道:“小又为什么哭,她就为什么哭。小又全心全意的爱你,她也是。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女人,但是我选择变成一个女人,以女人的视角明白了很多东西。女人是敏感又爱胡思乱想的生物,你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可能会引发她们比这个世界还要复杂的猜想。”

魈居白目的看着凛,凛继续鄙视道:

“怎么,你明明拥有九感,却想不通这个问题吗。你要不要从火球里听听,你在湖底的时间,达令二号都说了什么。”

魈居摇头:“用不着,她说的话,我在湖底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那你还装模作样的问她在哭什么。达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能感觉到的情感你也能。而且,九感之人能够很轻易的看穿他人,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为了小又在克制着是自己的感情,认为自己是个破坏别人关系的坏女人。

你也明白,她很矛盾很痛苦,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你和小又并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关系,而是让她继续饱受煎熬身负罪恶感。”

魈居耷拉着眼皮:“为什么要特地跟她解释我和小又的关系,没有意义。”

凛着急解释:“有意义啊,这样一来,你们之间就会没有阻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啦!”

“你在胡说什么!”魈居语气严肃了起来。凛心直口快:

“别装了达令,我们是一体的,我明白你所有的心思。你喜欢满胜胜,比她喜欢上你的时间更长!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是鬼派的人,才刻意控制感情,努力做到心如止水的。”

魈居被凛一语言中,却没说话,而是缓慢闭上眼睛,努力消除着心中的杂念。凛无奈说: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能够将七情六欲全部轻易的藏在心底的。

满胜胜很爱哭,但也爱笑,她是一个活生生的情绪饱满的人,比你这个拥有九感的人更懂得释放感情。不,抬举你了,你压根儿就不会释放感情,只会把什么都压在心底。

你知道詹姆斯说你什么吗?”

凛讲着讲着就跑题了,话题便从满胜胜偏移到了一个未知的外国人身上。

“詹姆斯?他说了什么。”魈居颇感兴趣的睁开眼问。

“詹姆斯说,这世界所有的人和事,有始就有终,但终,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你是继第一任天字派宗主以来最接近神域的魈人,你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法,与历史上各代的宗主迥然不同,但却意外的与第一任宗主相似。

所以詹姆斯认为,沉默却博爱的林一真,会是那场风暴的终结者,会为天地鬼三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再创造出一个新的开始。”

魈居显然对这番话嗤之以鼻,冷笑着啪啪打个响指,火球便从黄色变成了青蓝色。

青色火焰无规律的攒动,慢慢变化成了一张扭曲的恶魔脸。

“终结或者开始,不是靠谁说了什么便能左右的,詹姆斯等人不过是因为带走了地字派宗主,把地字派扔给了我们天字派,而后为了图个内心的安宁才会那么说罢了。

他们只是一群坐享其成的理想主义者,把希望强加在别人身上,再把谎言镀上闪闪发光的金子,欲盖弥彰,光明正大给别人擅自扣上桎梏的枷锁。

我不是什么接近神域的人,只是一个连自己的爸爸都……无能为力的人……”

魈居咬紧牙关,悲伤和愤怒交织使他全身颤抖。青色火焰就如他此刻膨胀的心情,在内部此消彼长的不停碰击、爆裂,直至慢慢平息。

凛心疼的看着魈居道:

“达令,你心中是有恨的,但你的爱压制了它们。你很博爱,一直在试图拯救鬼派之人,能不能让你的爱不再克制,分享给达令二号。”

魈居立刻没有余地的否决:

“不行!金眼说的兴许会成真,我们现在,不过是在走十余年前天地鬼三派的改革者们踏过的老路而已,虽然我们得到了这个时代独有的一些加持,但结果还很难说。

我害怕,一旦敞开心扉,结果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徒然,我们弄不翻宿命的大船,只能留在船上继续航行。那我就得把满胜胜当做食物,把马毅阳当做食物吃了他们……我怕我拯救不了她……”

魈居莫名打了个寒颤,眼睛惊恐地盯着青色火焰。他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让凛不要再继续讨论此事了。

凛显然也是一阵唏嘘,回过神来好吐了一口气。

“对了,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魈居换话题道。

凛点点头:“九感之力尚还充足,应该是达令二号种子的作用,撑过逆日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得加快步伐,让逆日早点到来,不然,在那一天之前赶不到盘龙就糟了。”魈居说。

凛忽然抱怨了起来:

“真是太拐弯抹角了,鲫灵川当真不能自己发动逆日,非得达令二号给她写什么歌,打动她才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魈居微微一叹:“那只是各条件中附加的一项而已,就按她说的办吧,时机未到做什么都是徒劳。对了,小又找到了吗?”

“找到了,末在想办法送她进来。”

“嗯……那你赶紧回三足城去陪着金乌。”

“啊!我想陪着你们嘛,回去多无聊啊。金乌老是打瞌睡,鲫灵川就更奇怪了,成天没事就看星星,根本不和人说话。”凛不情愿道。

魈居依旧强迫她必须回去:

“正因为如此,你才必须得回去。

玉鲶夫人弄巧成拙上了金眼的当,胡琴又和金眼不停煽动三足城的百姓造反。鲫灵川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小又没到之前,金乌只能长期保持昏睡状态,情况很是危急。

如果百姓们听信了金眼等人的蛊惑之言,想阻挠逆日的话,三足城现在搞不好已经大乱了。所以你得尽快赶回去帮忙,随时向我汇报情况。”

……凛最终答应了。

弟一百八十九章 热

凛走后,魈居一个人对着火球发呆良久,直到翌日。

“呼啦!”

魈居亲手熄灭了火球,站起来,想到潜水艇里去将大家唤醒,却发现已经有人从潜水艇里冒了出来。

是玉鲽。

玉鲽钻出来后迅速掩上舱门,然后朝游艇走来,准备下湖洗个脸。他和魈居相遇了。

“白星!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起的呢,你比我更早啊。”

说罢,玉鲽开始左嗅嗅右嗅嗅,说是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朝游艇里一望,看到了满地的烤红薯。玉鲽恍然大悟说:

“不对啊,昨晚好像没在船舱里看见你,你该不会是一宿没睡,在这给大家准备早餐吧。”

魈居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只是淡淡的问:“大家都起了吗?”

“哦,我是第一个起的,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嚎了两嗓子,这会估计陆续都起了吧。”

而后,潜水艇的内舱果然热闹了起来,接二连三有人冒出头来。所有人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明显没睡够,好在冲着湖里洗把脸后,慢慢有了精神头。

“哇塞,林哥哥好贴心啊,连早餐都帮我们烤好了,爱你哟。”

天夏以少女独特流行的方式向魈居道谢后,率先大快朵颐起来。其他人洗好脸后,也陆续围坐在游艇里开始吃起了各自喜欢的早餐。

满胜胜是最后一个从潜水艇里走出来的,她无精打采晃晃悠悠地爬出潜水艇,双眼肿得跟只青蛙似的,也不知昨晚哭了多久。

走过游艇,她和魈居正好面对面擦身而过。魈居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跟她淡淡说了句早上好,她却把脸一歪,从魈居身旁视若无睹一擦而过。

她明显还在生气。

不过,走出两步后,满胜胜还是补了句早上好。

“林哥,我昨晚算了一下,我们每个人能分到六个收纳袋,等大家吃完早餐,我就把它分发下去。”佛可说。

“嗯。”魈居同意,并继续补充安排说:

“把马毅阳的份也分给大家吧,他用氧气瓶。”

面对安排,马毅阳没有吱声,应该是默认了。考虑到他失明,手上还有残疾,其他的成员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简单的早餐,和仓促的几句主要是提醒安全的话语后,全员收拾好东西,便离开荒湖,目标向灯塔而去。

想要到达断头沟,他们至少还得在雨噬林行进半天左右。期间,少男少女们轮换着搀扶马毅阳,并一路有说有笑,看来这几年黑暗又绝望的日子,并未完全泯灭少年少女固有的天真浪漫。

不过,他们能轻松的说笑是有一个先决条件的,那就是,一路有人在为他们披荆斩棘,阻挡着各路魑魅魍魉的骚扰,这个人不用多想也知道,就是魈居。

因为魈居的九感之力和满胜胜包袱里的东西相冲,只要他们两走到一块,就不能很好的发挥各自的作用。所以,玉鲽便和满胜胜充当先头部队,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一来,玉鲽对路况比较熟,方便带路。二来,可以和魈居拉开距离。

魈居走在了队伍的最末,还刻意跟队伍保持了一些距离,这样,便能充分发挥他的九感之力,一路帮助大家躲避各种危机。

所以,半天的路程中,除了体力有些透支外,队伍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险阻。

走着走着,玉鲽听见后面渐渐没了动静,便问满胜胜:

“咦,奇怪了,后面的少年少女们怎么不说话了,我还觉得有他们在挺热闹的呢。”

满胜胜真让魈居说中了,连着几宿没睡好,昨天还哭了一晚上,所以没精打采跟个怨妇似的回复玉鲽:

“年轻真好,没有烦恼真好,有投机的同伴在身边真好,一路还能有说有笑。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当初大脑像被门给挤过了一样,居然找了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混蛋做伙伴,该!”

“啊?什么意思?”玉鲽压根没明白满胜胜在答非所问的说些什么。

这时,廖天夏从背后回答了玉鲽的问题:

“玉哥哥,不是我们不愿意说话,是实在没力气了,口又很渴。”

“对啊玉鲽,我们一早上都没喝水了,而且我怎么感觉越走越热,四周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我也渴得不行了!”满胜胜抱怨完后跟着天夏感同身受道。

玉鲽说:

“大家再坚持一下多走几步,没几里路,咱们就可以出雨噬林了。热是正常的,因为我们已经接近热水河了。”

队伍一刻没有停歇过,又坚持了一会后,终于摆脱了雨噬林阴森潮湿的环境,明显到达了一个较宽敞但地势低洼的地带,这里非常闷热。

“哇,好热!”

佛可大叫一声,连忙将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背上t恤脱了下来。见状,王永森也照做了,并询问马毅阳是否需要帮忙脱衣服。

中二病患者马毅阳同学立刻冷酷的回绝了其好意,并十分不屑说:“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会脱。”

不过,他始终没将上衣脱下来,兴许是不想光膀子。

见男性同胞们一个个的开始散热,快被热昏头的满胜胜,索性也将厚重的羽织一把脱下,甚至还打算连三足城固定平民款粗织麻布衣也一并脱掉,这衣服实在是太糙,太密不透风了。

不过再三考量后,她放弃了这一举动,毕竟有这么多未成年人在这里呢,不是浴场也不是海边,却穿着比基尼瞎晃悠,恐怕影响不太好。

魈居在最后面朝玉鲽大喊:“玉鲽,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热!”

玉鲽擦掉满脸的汗珠,也朝魈居大喊:“没关系了白星,我们已经顺利走出雨噬林了,这里没有危险,也没有魑魅魍魉,你不用再跟红星保持那么长的距离了。”

喊完又是一头热汗。

满胜胜听了这话,一想到魈居就来气的故意说:“他还是就待在那吧,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魈居已经迎头赶来了。

“我们已经出雨噬林了?这怎么会这么热,我们离断头沟还有多久?”

魈居已在满胜胜身旁道。听见声音,满胜胜故意朝旁边挪了一挪。

第一百九十章 蠢女人

这一挪,不小心一脚踩上了马毅阳的脚,马毅阳再向后一退,顺势撞上了王永森。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满胜胜立刻虔诚的道歉,她害怕心灵敏感的马毅阳认为自己是故意踩上去的。果不其然,马毅阳立刻损她道:

“蠢女人。”

联合昨晚所生的闷气,听见这话,满胜胜可算是爆发了:

“小老弟,不小心踩了你一脚就是蠢女人了?中二病适可而止啊,踩了你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的,已经诚恳跟你道歉了。”

“你以为我说你是蠢女人,是因为你踩到我的脚吗。”马毅阳道。

“诶,好了阿阳,姐姐又不是故意的,你适可而止。”廖天夏摇动马毅阳的胳膊劝解着说,谁知马毅阳就跟只蜜蜂一样,不仅不听劝,还见谁蜇谁:

“廖天夏,你也是个蠢女人,还有你,艾佛可!”

佛可勃然变色,一把揪住马毅阳领口怒问:“你骂谁是女人!”

此时,话不多的王永森并未劝架,而是自嘲一笑捂住脸背过了身去,不知在失望什么。

怎么突然就开始内讧了!满胜胜心想这马毅阳的脾气实在是恶劣,对自己得理不饶人也就算了,怎么还颐指气使对同伴发难,难不成是缺乏管教,在家里也如此使性掼气?

满胜胜这就准备劝架,不过魈居快她一步,已经动用武力强行将他们俩分了开来。

佛可还想往上冲,还好天夏一脸委屈又娇滴滴的及时扭住了他的胳膊,才让他不情愿的作罢。但他斥责了马毅阳:

“马毅阳,你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是个只能嘴上逞能的懦夫!”

而马毅阳居然大方承认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你这种方头方脑的大块头能明白什么!”

“你说什么!”

“不许再吵了,如果想干架,你们就原路回到荒湖去,谁也别想上灯塔了!”

随着魈居的一声喝止,少男们终于消停了下来。满胜胜始终认为这场架吵得有些奇怪,少男们的话隐隐晦晦的,好似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这两个哥哥好凶啊。”

玉鲆在玉鲽耳畔轻轻嘟囔,玉鲽轻拍玉鲆肩头,让他小心说话。

人群安静了,魈居重新问玉鲽:“过了你说的热水河,我们就到达断头沟了吗。”

“是的,过了热水河,正好就是断头沟的入口处。”玉鲽答。

“河好过吗?”魈居问。玉鲽十分详细的解答:

“大家之所以感觉越走越热,是因为我们已经到了热水河的地界。这热水河,是一条从地下冒出来的非常神奇的河流,不管任何时候,这条河的河水都是热的,所以才命名热水河。所以越接近它,四周的温度就会越高。

不过,热水河并不深,趟着就能过。只是河道有些宽广,河里石头多容易绊脚,有的时候河水也非常的热,甚至能把脚给烫熟!”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我们恰好遇见河水烫脚怎么办呢。”满胜胜担忧道。

“那就只有等!”

“等?”

“嗯,热水河不会一直滚烫,也就那一下后,便会涌入人体能够接受的热水。所以如果不小心遇见河水滚烫,我们只需等它流走就好了。”

“哦,明白了。”满胜胜松了一口气。

“赶紧走吧。”

魈居一声催促,队伍明白了热潮的来源后,强忍闷热,继续向断头沟出发了。然后大概历经了只几百米的路程,便听到了流水潺潺的声音。

“到了,热水河。”玉鲽说。

玉鲆突然变得很开心,活泼的举手自告奋勇道:“哈哈,以前哥哥经常带我到这里来洗澡,自从不会天亮以后,我就一次都没有进过雨噬林然后来到这了,好怀念呀。

你们等一下,我先过去试试水温。”

“嗯,弟弟小心。”

答应玉鲽后,玉鲆迫不及待的跑到了热水河边上,小心翼翼试了试水温后大声报信:

“哈哈哈,大家快过来吧,水好舒服呢。”

看来水温正好合适,大家一致抓紧时间,赶紧都往河边上凑了凑。

“那我带头走,大家注意紧跟着我,河水不深但暗石多,小心割脚。”

说罢,玉鲽撸起裤管,率先趟进了河里。其他人紧跟在后,一边踩着温婉的河水,无不赞叹这三足城外竟有如此一条神奇的河流,一边也抱怨着,这石头也太硌脚了。

经过刚才那番争吵,廖天夏和艾佛可明显不愿意再和马毅阳为伍,至少解气前是这样的。所以,搀扶马毅阳平安过河的任务,就落在了王永森头上。

不过,在巧遇的四个少男少女中,除了女孩子廖天夏,王永森是最寡言,看起来最弱不禁风的一个。他搀着马毅阳踉跄过河,几度把脚陷在石头堆中,两人颤颤巍巍抱在一块儿,就像两尊战战兢兢的泥菩萨。

魈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其他人紧跟玉鲽往前走,自己则原路折返去支援他俩。

“上来。”

魈居把膝盖一弯,蹲下身子示意马毅阳赶紧爬上他的被,他要驮马毅阳过河。

王永森可算等到了救兵,松松气,借机甩开马毅阳赶紧往前跑。马毅阳也是毫不客气,没有一声谢谢,理所应当的便上了魈居的背。

还好魈居体格健魄,背上马毅阳也能健步如飞,三两下便赶上了队伍。追赶队伍的途中,马毅阳毫无礼貌的问了魈居几个问题。

问题一:“我妈妈真的有拜托你来找我吗,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她会去拜托你。”

问题二:“如果她真的去找你了,那她应该不是一个人去的吧,她身边是不是跟着一个姓林,叫林槐的台湾男人。”

问题三:“你会吃了我对不对,还有那个蠢女人。”

三个问题,魈居都用沉默来打发了马毅阳。还“礼尚往来”,反倒给马毅阳出了道题:

“曾经有人,给你口中的蠢女人出过一道题,问她是选择生路,还是选择死路。你既然能问出第三个问题来,想必也有同样的人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吧,你的答案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那个蠢女人的答案是什么!”马毅阳霸道说。

魈居答:“既然你已经骂她是一个蠢女人了,说明你的心中是有答案的。你看出来了,她选择的是你认为愚蠢的答案,而你选择了跟她相反的答案对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河水滚烫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还会带我们去灯塔吗。”马毅阳问。

魈居意志坚定:

“必须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金眼,也就是问了你与那个蠢女人同样问题的人的阴谋。他故意让我们知道荒湖的存在,其实就是想让我找到你们,顺理成章的带你们去到灯塔。

所以,去到灯塔的路一定充满了埋伏,但我依旧得把你和蠢女人送到那去。”

“那你就是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蠢男人!”

马毅阳有些偏激,没有控制音量,几乎让它歇斯底里从嘴里冒了出来。

满胜胜心知魈居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没好气的转过身准备批评一下任性骄纵的马毅阳,却在扭头间,看见河里飘来了一个异物。

“那是什么!”满胜胜指着河的上游不可思议道。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跟着扭头,发现热水河中竟飘着一个巴掌大的闪闪发亮的东西,还正朝这边顺水而来。扭头时,上游明显有人声传来,还东北味十足:

“诶呀妈呀,不好!我的肾呐!”

“嘘嘘嘘!小声点,没听见下面刚刚有人喊蠢男人吗,别被发现了,快走!”

上游有人!听这对话还鬼鬼祟祟的。

“肾?肾怎么了?”

满胜胜正纳闷,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瞬间便顺着河水流到了自己跟前。她下意识的迅速弯腰将东西捞了起来,但这东西的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

不过,这东西的手感让满胜胜感到相当熟悉,她心中已有定数,这是一部手机。而借着廖天夏的电筒光,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将手机一翻,看到了手机壳上大大的苹果标志:

“这……还真是肾啊!一个月前才发售的苹果七呀!”

玉鲽团团和玉鲆依旧不懂满胜胜在怪头怪脑的说些什么,天夏显然也觉得奇怪,但不是因为听不懂,而是因为颇有研究才觉得奇怪:

“咦,我记得我们的游艇失事的时候,苹果七就已经发售了呀,我还用的就是这一款呢。苹果手机更新换代这么快,怎么过了五六年还是七呢!”

“五六年?没有啊,这款手机是一个月前发售的呀,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肾卖了去换一个呢。”满胜胜开玩笑道。

魈居本就一直在纳闷和怀疑关于马毅阳等人的时间感知问题,现在能够确定,他们并没有在时间问题上撒谎了。

“好了,那些人既然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并且刻意避开我们,我们也不应该在这磨蹭,赶紧避开他们才是。”魈居道。

“好!”大家齐声答,并继续趟水出发。

满胜胜将手机上的水擦干净,顺手揣进了自己的荷包。

“你们……嘶!你们觉不觉得这水有点烫脚啊。”

手机刚进满胜胜的荷包,佛可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问众人。

没了手机转移注意力,满胜胜还真觉得水温较之前好像上涨了许多,使脚明显有了痛感,且越来越痛!

“嘶!好烫呀!”

满胜胜跟跳芭蕾似的左右提脚,或者说,跟踩在了通红铁盘上的鸭子脚更像,而众人也纷纷开始效仿。

“遭了!滚烫的河水让咱们给赶上了,咱们现在才过了一半的河,得加快脚步冲过去才行,不然全都得变成一锅炖肉!”

玉鲽警示所有人,说罢便提起裤腿,跟练了轻功水上漂似的飞快冲向了河对岸。此时,掉手机的人也不知是在上游的哪个位置哀嚎了几下:

“妈呀!咋突然间就这么烫了呢,熟了熟了熟了!快走!”

这句话充满了号召力,再加上水温不断上涨的疼痛,使得满胜胜这边也顾不上水里的乱石与漆黑路况的阻碍,跟打了鸡血似的提腿就往对岸跑!

魈居背着马毅阳,若是只在河里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那是没什么问题,可要踩着碎石头小跑起来,明显就很费劲了。

虽说因为一句话的误解,满胜胜从昨晚起就没停止过对魈居生闷气,但她恩怨分明,也一刻不会停下对魈居的关心和在意,这就准备倒回来帮忙。

见她有退回来的意思,走在她后面的佛可抵住了她的脑门,一把又将她推了回去道:

“你走!我去帮他!”

幸好佛可退回到了魈居身边,正好碰见魈居右脚扭了一下,差点没把马毅阳给摔了下来。马毅阳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耍性子的抱怨了魈居。

马毅阳这一举动,再次惹怒了负气仗义的佛可,从而将马毅阳从魈居背上赶了下来道:

“你下来,这里背不过去了,你得自己走。”

魈居将马毅阳放下来后忍住疼痛甩甩脚,抡起了马毅阳的一只胳膊,佛可则默契的抡起另一只,看样子是想将马毅阳架着飞跑过去。

马毅阳刚将脚碰到水,便忍不住的大喊:“好烫!”

魈居和佛可对看一眼,二话不说同时抡紧了马毅阳的左右胳膊,挑担子似的将他抬离水面,快速向对岸跑去。

这时的水温已快接近水的沸点,魈居和佛可仍咬牙坚忍,等他们跑到岸边,已被烫得脸通红,疼得忍无可忍的将马毅阳往地上一扔,便坐下来赶紧脱掉鞋。

“哎呀!”

马毅阳被摔在地上后闷叫了一声,王永森再次揽活儿,将他扶了起来。兴许是马毅阳自己也感受到了河水的滚烫,对于此次的粗暴对待,他终于换位思考了一次,没有发表任何怨言。

廖天夏用电筒直射魈居和佛可刚脱开鞋子的脚,见脚已经膨胀发红,就跟只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卤猪蹄儿差不多。

满胜胜赶紧蹲下来,对着魈居的脚掌吹气,心疼着问:

“好红啊,疼不疼啊?”

天夏也对佛可做着与满胜胜相同的举动。

魈居皱了皱眉,忽然望着满胜胜的侧脸问:“怎么,不生气啦。”

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动已经把自己关心胜过生气的事实给出卖了。但她很率直,仍旧一副担忧和心疼的表情道:

“生气啊,但也得分场合,气就存着,我以后再找你算账。”

第一百九十二章 办法

魈居轻拍满胜胜的肩头道:

“别担心,没事的。”

然后双手撑地,嘴上说没事,行动却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佛可也跟着推开廖天夏站了起来。

魈居率先看向佛可,佛可就像魈居的镜子,再一次跟他动作相同的扭头,两人相视一笑。

魈居夸赞佛可:“不赖啊少年。”

佛可魄力一笑回赞道:“林哥你也很men很不错啊。”

在两人的互相抬举下,大家一致认同他们俩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继续出发了。

搀扶马毅阳的重任再次落到了王永森头上,他毫无怨言的主动扶上马毅阳,转身时,还暗地里类似鄙视的扫了一眼佛可和廖天夏,岂料,眼神正好被佛可撞上了。

佛可高抬下巴,挑挑眉,像是在挑衅王永森。王永森赶紧避其锋芒,灰溜溜的将头转了过去,不知是真的胆小怕事,还是小忍成大谋的类型。

不过,经过这番相处,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几个少年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猫腻。

“走吧玉鲽,赶紧带路。”魈居发话。

“你们两果真还能走吗?”玉鲽担心。

佛可抢答:“有什么不能走的,就是做一个温度稍微高点的足底马杀鸡而已嘛。”

玉鲽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觉得这些异界人真是不知所云了。管他的,既然伤者都说无大碍了,那就抓紧时间继续出发吧。

佛可跺跺脚,走在最后面表情怪异的看着魈居问:

“感觉怎么样林哥。”

魈居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后小声无奈的说:

“就像脚底和脚背都长满了水泡一样,火辣辣的疼。”

佛可抿着嘴苦笑道:“我也是,这感觉真是太‘酸爽’了!”

之后,队伍一边讨论着刚才的艰难险阻,一边朝断头沟行又进了大概两公里路。

满胜胜不知怎么,自从过了热水河,越是靠近断头沟,她的喷嚏就越是没停过,越来越勤。玉鲽询问她怎么了,她答:

“我从小鼻子就爱过敏,你们难道没有闻出来这有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吗。”

“硫磺是什么东西?”玉鲽不解。

“反正就是奇怪的刺鼻的味道,让人肺里……我是说身体不舒服。”

玉鲽这才听懂:“哦,那就对了嘛,我们已经靠近断头沟了。再往前走走到达沟口,空气里面就全是这种刺鼻的味道了,然后再往沟里一走,人吸到的就全是这种刺鼻气体,所以才不能呼吸。”

满胜胜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些刺鼻的气味明显就是硫磺的味道,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正走在一座火山脚下。因为如果是火山,那么,会冒热水的河流,及能够形成阻隔氧气的断氧带就都解释得通了。

况且,昨晚魈居下湖捞东西,说过捞起来的多孔黑色质地轻小石头是火山石,就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到了!断头沟!”

满胜胜埋头苦思,不知走神了多久,突然被玉鲽这句“到了”给惊醒了过来。

魈居从队伍最末窜到最前,搭着玉鲽肩头,打量着前方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的,黑漆漆的山谷问:

“这里就是断头沟?”

“没错,闻见这股不可避免的刺鼻味道,我就知道到了。”

众人赶紧深呼吸,赞同这里的硫磺味是最重的,特别是廖天夏,已经开始抓挠脖子与锁骨的交界处难过道:

“我的肺好热,脖子里面也好痒好难受,有窒息感!这里真的很可怕诶,我们会不会全都憋死在里面呀!”

佛可赶紧有节奏地拍打她的背部,让他照着自己的话去做:

“别紧张r,这里跟高原比起来含氧可量多的多了,只是有一些难闻的气味,再加上你心里恐惧,一紧张就会造成窒息感。

没关系的,平静下来,跟着我拍打你背部的节奏,一呼一吸就好。”

照着佛可的话做,天夏的确是好多了。

“但是再往前走,的确就会呼吸困难了,我们得在这里把准备好的袋子全都灌满空气才行。”玉鲽道。

魈居从容的思考了一下,安全起见,他再次跟玉鲽确定到:

“再往前的路,你真的不熟悉了吗。”

玉鲽毫不隐瞒回:

“这里已经是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了,我从未进去过。”

“林哥,你是不是又在担心方法的可行性了?”佛可突然插话。

魈居啧啧道:“不是,方法是可行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这断头沟到底有多长。人一旦行动起来,耗氧量将成倍增加,纵使我们把所有的收纳袋都尽量灌满空气,也不敢保证就能撑到走出断头沟。”

“可是万一就通过了呢,不进去我们永远不知道结果对吗。”

“别激进。”

魈居让佛可别急,并努力寻思着别的办法。这时,话不多的王永森反而站出来递了个听起来还不错的点子。他道:

“我觉得大家都进去,确实是太冒险了。我提议,让林哥拿着六只收纳袋和氧气瓶进去,先试验试验。

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六只收纳袋,如果林哥能用这六只收纳袋走出断头沟的话,我们再接着进去也无妨。相反的,如果林哥觉得六只收纳袋的空气根本不足以走出断头沟,他还有备用的氧气瓶,至少能保证他安全的出来。”

佛可强硬质疑到:

“为什么非得是林哥进去呢。”

王永森怯懦一笑道:

“林哥不是身体矫健嘛,而且选他,肯定有另一个原因了。这一路大家都看见了,林哥是会魔法的,他能喷火。所以,如果他成功的走出了断头沟的话,只需朝山谷的天空放一把火,我们就能知道他成功啦。那就免除了,如果是别人进去发现六个袋子足够走出断头沟,还得回来通知我们,然后又折返回去的麻烦了。”

佛可一听,这话根本就漏洞百出,反问王永森:

“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林哥身上背的氧气瓶是要给阿洋用的,如果他进去不折返出来了,阿阳要怎么办呢。”

“这……”

王永森被问得一时语噎,眼神不停扫视地面,闪闪烁烁,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众拆穿了一样,不敢抬头看大家的眼睛。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

这时,马毅阳突然为王永森打抱不平起来:

“艾佛可,这里不是新加坡,你说话别这么横。”

佛可不服:“跟你比起来不是小巫见大巫吗,如果我的话横的话,你就是霸王了。”

满胜胜奇了怪了,纳闷这帮熊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到热水河前都还是好好的,一路上有说有笑,怎么过了一条河,就变成了仇家似的火药味十足了。

“艾佛可,你就是长得高大些罢了,别什么都想擅作主张,妄图左右别人!”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罢了,我艾佛可身自为之,言能践行,从来不会强迫别人,更不会跟龌龊之人相互勾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佛可和马毅阳吵得愈发不可开交,而且吵架内容越听越觉得蹊跷,什么叫跟龌龊之人相互勾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勾当,明显内情满满啊!

这下可以确定了,王永森的确是小忍成大谋的类型,眼见马毅阳心粗气浮,他赶紧帮马毅阳兜住道:

“哎呀,大家都是同学,还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在天夏面前无中生有的互损呢,对吧天夏。”

王永森是想借廖天夏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让大家误以为佛可和马毅阳同时喜欢廖天夏,并为了博取她的欢心而相护诋毁。

单纯的天夏一丁点儿也没听出王永森的话里玄机,一脸懵懂的指着自己:

“……啊?我?为什么?”

为了保护单纯的天夏,佛可被王永森彻底激怒了:

“关r什么事,你再拿她蒙混试试!”

佛可发起气来,只要一咬牙,耳后的经脉清晰可见,吓得王永森赶紧嬉皮笑脸准备打哈哈蒙混过关。这时,魈居突然严肃的嘘了起来:

“嘘嘘!”

佛可暂时压制住火气,朝魈居嘘的方向望了过去,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动作。

“呼啦……”

一阵风突然从背后袭了过来,吹得满胜胜背后一凉,还带来了一阵谈话的声音。魈居就是在嘘这个,他要听清上风口有人在说些什么。

结果听见一个东北味十足的男人声音:“呜呜……刚洗了个烫水澡,这阵风还挺凉的!”

然后是一个口音奇怪的女人娇滴滴道:“大表哥,我的氧气瓶好重哦,你能帮我背吗?”

接着,应该就是女人口中的大表哥说:“我背上背了两个,腰上横着一个,一共三个了,哪还背得下你的,让你亲哥帮你背啊。”

谁知,亲哥用着更加奇怪的口因抱怨道:

“我梭一人一个就够了嘛,你们非要多,梭森么以防万一,要多带几个氧气瓶,现在鬼才帮你背勒。”

……

偷听完对话,魈居、满胜胜和佛可面面相觑,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满胜胜率先道:

“这对话绝对有猫腻啊,顺着风这么大声嚷嚷,明显就是说给我们听的嘛。”

佛可赞同道:

“没错,这明显就是在说,我们有很多氧气瓶,你们快来借一样。”

满胜胜猜疑:“魈居,是陷阱吗?他们会不会是金眼的人啊。”

魈居摇头道:“对话明显是在告诉我们他们有多余的氧气瓶,但目的未知,现在是敌是友,是不是金眼的人还说不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别发出任何声音。”

“嗯。”佛可和满胜胜点头听令。

此时,又是“呼啦”一阵凉风过,不对,不是一阵凉风,而是凉风无预兆的开始肆虐了起来。这下,凉风带来的不仅有对话,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天夏本用电筒光在空中无聊的画着8字,凉风一过,她发现有一些微小的颗粒从电筒光中一闪而过。

“咦,那是什么?”

她一好奇,手肘一扭,驱赶电筒光去追赶那些小颗粒去了。

“诶,快看,风吹来了好多蒲公英啊。”

无意间看见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勾起了天夏的久违的少女心,她开心的呼喊大家赶快朝她的电筒光里看。

“蒲公英!”满胜胜在心里犯嘀咕。

与纯真浪漫的天夏不同,现在不管是猫、还是蒲公英,只要听到这些词汇,都会让满胜胜毛骨悚然。

她希望是自己瞎紧张,但这一路上不是碎石子就是荒木林,连蒲公英草都没看到一颗,哪会有这么多的蒲公英絮!

“魈居,这些蒲公英会不会是……”

“没错,是巢子!”

听完魈居的答案,满胜胜立刻嗓子眼一紧,想让天夏别再玩弄那些蒲公英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上风口处就已经有人开始提醒了。

东北味儿十足的男子谨慎道:

“诶哟我去!怎么突然间来了这么多的巢子,千万别吸啊!”

魈居眉头跟着话音一皱,突然莫名睿智一笑,迅速掩住自己口鼻,并大声告诫大家:

“赶紧学我把口鼻给捂起来,这不是蒲公英,千万别吸进去,会感染的!”

这下玉鲽算是想起来了,这场景,早上在仓库才经历过!他赶紧帮玉鲆和自己捂住了口鼻,其他人虽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见魈居都如此谨慎,便都不敢怠慢也照做了。

“遭了,祖宗们来了,怎么办爆破仔,要不要炸了它们!”

“炸你妹炸,这里到处都是硫磺和可燃气体,你想*啊。”

“别啰嗦了,赶紧进断头沟,那里面没空气,它们进不来的。”

上风口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了,对话完毕,只闻一阵踩塌碎石的脚步声,动静便消失了,那群人应该已经进到了断头沟。

上风口的对话让人有些听得晕乎,他们所说的它们,是指的谁呀,满胜胜很是纳闷。

不过魈居早就先知先觉,在满胜胜等人还在猜测对话的意思的时候,就已经警惕的正面对着黑漆漆的上风口处了。

“玉鲽,把你的鱼枪借我一下。”他心中有数的,镇定的对玉鲽道。

玉鲽虽后知后觉,却也看出了魈居的意图,抽出鱼抢与魈居并排站,准备与之并肩作战。

对于两人突然的严阵以待,大家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严阵以待的心情蔓延到了整支队伍,因为黑暗中,从上风口处跳出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免费赠送

“啊!是那些妖魔鬼怪!”

廖天夏叫了起来,叫声惊动了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使它加快速度朝这边俯冲而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果然是魍魉!”满胜胜大喊。

“别出声,只是只很小的巢,不难对付!”

说罢,魈居竟然没用火去烧它,而是和玉鲽一起使用了最原始的狩猎方法――用利器捅!

众人纳闷,魈居为何要以身犯险的跟巢正面相搏,而不直接放火烧呢。虽说这只魍魉体型很小,还没等魈居出手,就让玉鲽捷足先登,先发制人的捅了过去。

但突然间,玉鲽大喊了声不好!

“小心,它的皮太厚了,我的鱼枪已经被它给折断,朝你们那边去了,小心啊!”

魍魉粗糙“沟壑纵横”的白色皮肤,竟坚硬到将玉鲽的鱼枪给活生生折断了。

事已至此,魈居还是没有发挥九感之力,将魍魉烧成灰烬,而是身手敏捷的杀了个回马枪,一下捅破了魍魉的脑子。

魍魉重伤倒地,抽搐之时,肚子开始惯性地一起一伏,蒲公英即将喷射而出。

王永森心悸的抹抹胸口,被人保护大难不死,不仅没有感激之言,反而有些怪罪的苛责了魈居:

“刚才好险啊林哥,你干嘛不直接放火烧,太危险了!”

魈居据实回答:“从在热水河开始,我的力量就被莫名的因素给干扰发挥不出来了,我现在跟你们一样也只是普通人一个,再也发不出火焰了。”

众人惊:“啊!”

王永森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马毅阳,马毅阳的嘴角也同时露出了一丝诡笑。

满胜胜赶紧朝远离魈居的一侧跑去,老老实实的蹲在了那,见状,魈居一头雾水问:

“你干嘛突然跑开,还蹲在那。”

满胜胜神叨叨的说:“魈居,是不是我背上的包袱影响了你,这个距离可以吗?我蹲在这,你接收到九感之力的信号了吗?”

魈居把眼一瞪,无防备的笑了出来:

“傻不拉叽的,我都说了是未知因素,你那是已知的,赶紧给我过来,别一个人呆在黑漆抹乌的地方。”

满胜胜仍旧不愿意起身,继续蹲在那问:“我记得你说过,我包袱里的东西可以阻挡魑魅魍魉,这下不管用了吗?”

魈居摇摇头道:“制约我的神秘因素同样也制约了它,你赶紧过来。”

“这样啊……”

满胜胜突然眉头一皱变得失落起来,意志显然也跟着消沉了下去。魈居越瞧她越觉得不对劲,她好像正被什么心事所困扰。

“发什么呆,赶紧过来。”魈居语气严肃了许多。同时,廖天夏也着急的大喊:

“哎呀满姐姐,你赶紧过来,你身后好多妖魔鬼怪啊!”

“什么?!”

满胜胜受到惊吓的站了起来,朝魈居这侧跑的同时扭头看了看身后,还真见天夏的电筒光里,扫过了一片乳白色的玩意儿!

就在满胜胜狂奔回归队伍的同时,魈居当机立断指挥大家道:

“不要犹豫了,随便装满一个收纳袋进沟!沟里没空气,它们是不会追上来的!快!”

一声令下后,全员同时惜命的朝断头沟撒腿就跑,边跑边向袋子里充气。

魈居快速的解下氧气瓶往马毅阳背后一挂,就把马毅阳交给了王永森,自己则留在最后给两个收纳袋充好气,一个自己用,一个交给了迎头赶来的满胜胜。

“魈居……我!”

“别说了快走!”

魈居一把扯过满胜胜胳膊,架着她简直跟飞似的很快赶上了大部队,然后双双一个跟头跌进了断头沟!

满胜胜爬起来后,为了甩掉紧跟在后一起进了断头沟的魍魉,憋着气往断头沟深处又连跑了几步,却因为心脏加速跳动增加了耗氧量,而缺氧倒在了地上。

她肺里痒得难受,这是她第二次因为缺氧这个问题与死神擦肩而过,第一次是从来星楼跌进莲花池,池口被来星楼的“尸体”给掩埋了的时候。

她打开了魈居为她充好了气的袋子,狼吞虎咽的吸了两口,在吸第三口的时候被魈居及时制止,一把封住了袋子口。

“够了!调整呼吸别着急,不然很快就会把袋子里的气全给吸完了,会闷死在这里面的!”

满胜胜照着魈居的话努力克制呼吸的节奏和耗氧的时间,她还眼睁睁看着眼前有三头提体型硕大的巢即将咬她一个正着,但她已经因为缺氧头晕眼花无力移动和反击了。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魈居一定会舍命相护的。他一屁股坐在了满胜胜跟前,在缺氧状态下,除了为满胜胜充当人肉沙包以外,魈居也显然别无他法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最近狗屎运稍强,再加上魈居的当机立断,让大家不要犹豫进到了断头沟,致使那三头体型硕大的巢也因为缺氧,在快触碰到自己之际,四肢抽搐翻倒在了地上!

紧跟其后的两只巢也意识到了空气的不对劲,赶紧掉头折返,但仍未逃脱缺氧死亡的厄运,也倒在了归途中。

魈居这才短暂的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也随之袭来,那就是,大家慌忙逃窜进入断头沟,储存的空气量是少之又少,根本撑不了两分钟就得出去换气,免不了又得跟守在外面的巢打上照面。

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跟捉迷藏似的出现又藏起来,出现又藏起来吧!

魈居想破了脑袋,突然灵机一闪,死马当活马医的莫名冲着山坡大喊起来:

“喂!上面有人吗……啊!嘶……”

喊完,魈居的缺氧反应更严重了,害他头疼的嘶了一声,心脏也跟打快鼓似的在胸腔里咚咚咚乱跳,差点就飞出来了!

这时,山上有人回话了:

“诶诶诶,有人有人,山下的兄弟什么事啊!”

回答的声音一听,就是刚才在上风口用浓浓的东北腔说话的那个男人。原来他们还没走!

魈居回答:

“刚才在外面,我听见你们说话了,我们需要你们的氧气瓶,能否借几个给我们?”

东北男人道:

“行行行没问题,俺们氧气瓶大大滴有,白送,免费送,嘿嘿。不过,咱有个条件。”

第一百九十五章 放着我来

“什么条件?”魈居问。

“让那个大姐把她身后的包袱交给我们,用于交换氧气瓶怎么样。”

东北男人所说的大姐,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满胜胜。满胜胜突然胸口胀气直指坡顶:

“你叫谁大姐!”

东北男人:“叫你啊。”

满胜胜差点吐血道:“你……会不会说话,凭什么叫我大姐!”

“……嘿,你比我大,不叫你大姐,叫大婶儿啊!”

“谁说我比你大,出来比比!”

东北男人笑了:“嘿嘿,这小妞小聪明着呢,想引蛇出洞。”

但东北男人却遭到了同伴的训斥:

“得了,别开玩笑了,他们快撑不住了,赶紧把氧气瓶给他们吧。”

“得得得,瞧你心疼得,要不大表哥,你给他们送去?”

听这意思,对方是无条件的要把氧气瓶送给自己?天下哪有这种免费掉馅饼的好事,满胜胜认为有诈的看向魈居:

“魈居,他们搞不好是金眼的人。”

这句话被山顶上的人偷听了去,东北男人摸着头问同伴:

“金眼是谁啊?”

同伴答:“高崇。”

东北男人恍然大悟:“哦,北京锯齿王啊……是是是,我们是金眼的人。”

东北男人竟然承认了,但好像又并不是那么回事,惹得满胜胜和魈居拿捏不准的互看了一眼。王永森同时也多疑的看了一眼马毅阳。

魈居他们的氧气已快用尽……魈居也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管你们是不是金眼的人,你们会把氧气瓶无条件给我们用,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呐,真真的啊,但你们得自己来取。”东北男人说。

“我一个人来!”魈居道。

“可以啊,只要你一次拿得下那么多氧气瓶。”

“你们肯给我们几个?”

“嘿嘿,那么多废话干嘛,上来不就知道了嘛。”

魈居扭头跟伙伴们交换了意见,不过,伙伴们全都一副走投无路,把希望和决定权全权交给他的样子。

魈居站了起来:“那好吧,我上去取,你们留在下面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就赶紧跑出断头沟换新鲜空气去吧。虽然会和魍魉周旋,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不用闷死在这里面。”

他紧接着走到马毅阳跟前:

“我要借你的氧气瓶一用,不然我爬不上这座山头。”

没想到,有些自私又不可一世的马毅阳,这下反而挺识时务的,居然会为了大局着想,二话没说便把氧气瓶给了魈居。

“在这等着我。”

扣上氧气瓶,带好氧气面罩,魈居扔下这句话便争分夺秒的准备朝山坡爬去。满胜胜不放心的紧跟其后,在将要上山的时候对魈居道:

“魈居,我和你去吧,一个人好危险的。他们人多,万一是金眼的人,你就自投罗网啦!”

魈居拒绝:“如果真是金眼的人,我对他们毫无用处,你去了反而才是自投罗网。而且,他们应该不是金眼的人,否则在沟口听见我说已经发挥不出九感之力的时候,早就该来抢人抢东西了。”

说罢,魈居不敢再耽搁的开爬了。

满胜胜站在山谷里忐忑不安的望着魈居不断向上攀登的身影,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千万别出事。

但满胜胜越是祈祷,心里就越慌越感到不安。她觉得魈居的状态有些怪,速度慢下来了不说,走的还有些歪歪扭扭的。

此时,马毅阳和王永森悄悄从后背逼近了满胜胜。

“满姐姐。”王永森叫了一声。

满胜胜一听背后是王永森的声音,并没有警戒意识和做任何警惕性的动作。

“遭了!快举双手,快快!”王永森突然大喊。

满胜胜并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只是出于相信同伴和身体的条件反射,赶紧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那瞬间,她感觉自己整张头皮发疼,头发像要活生生全给拽下来似的被人使劲拉扯!她惊叫了一声,接着就被人从后面用脚一踹,直接跪倒在地上。

她背上一轻,包袱滑过她高举的双手,被人轻易掠了去。

满胜胜强忍疼痛扭过头,只见王永森和马毅阳竟拿着她的包袱扬长而去,更奇怪的是,马毅阳明明就已经双目失明了,这下却能健步如飞,甚至比王永森跑得还快。

还有,马毅阳的氧气瓶的确是已经交给魈居使用了,但他身上,居然还背着一个氧气瓶,难道!

不好,上当了!

满胜胜赶紧站起来准备奋起直追,但慌乱之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处在一个断氧的环境里。于是一激动之下,吸入了过多的废气,又是一跟头栽在了地上!

“别追!”

因为听到了满胜胜之前被扯头发被踹的惊呼,魈居不放心的朝脚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满胜胜奋起直追的样子,便立刻言语制止。

不过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这才喊了两个字,魈居突然难过的掐住脖子,然后失去重心,身体一倾居然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同时,见马毅阳等人竟趁人不备做出如此恶劣之事,佛可没好气的追了出去。天夏立刻阻止道:

“佛可,不能追!”

佛可遭遇了同满胜胜一样的情况,没跑出两步便踉跄倒地。他嫉恶如仇的大喊:

“马毅阳,你这个骗子,懦夫胆小鬼,王永森,你这个帮凶!”

魈居一路滚下山,滚到满胜胜跟前不停地浑身抽搐!

满胜胜猝不及防,不明白魈居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很可能是马毅阳他们搞的鬼!

她拾起氧气瓶的面罩,准备给魈居带上,起码让他不至于缺氧而亡。但山上的人却制止了她,对她道:

“别再给他用这瓶氧气了,这瓶气体是有问题的,他中毒了!你等着,千万别碰他!”

说罢,山坡上的其中一人“沙沙沙”的踩着碎石小跑了下来。

“来,让我来!”

那人跑到满胜胜身边,一把推开满胜胜,让她把魈居交给由他来处理。

他紧接着解下了自己身后,三个氧气瓶中的其中一个,为魈居戴好面罩,让魈居吸到了新鲜的纯氧。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眼神

“吸气吸气!用力吸!”

那人不停指导魈居呼吸,从焦急的神态上来看,好像真的是想救魈居一命。

“这帮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金眼的手下,还是事先跟马毅阳串通好了,特地用计支开魈居,好方便抢夺自己的包袱,顺便暗害魈居!”

满胜胜的思绪纷繁复杂,她实在是搞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来历和目的,忍不住怀疑他的身份,但又看得出,他是在认真的救助魈居!

“沙沙沙!”

从山上又下来了一个人,这回,是个个子高挑的女人。女人带来了两个氧气瓶,马不停蹄凑到正在救治魈居的男人身旁道:

“大表哥,氧气瓶我拿来了。”

男人指挥她道:“我背上还有一个空余的,把它卸下来分发给他们将就着吧。”

“ok。”

女人给其他人分发了氧气瓶,让他们2到3个人用一个。

满胜胜单独用了一个,因为她寸步不肯离的守在魈居身边,直到魈居可以自主呼吸了为止。

见魈居终于开口呼吸也不抽搐了,满胜胜终于松了口气:

“魈居!能睁开眼睛吗,看得见我吗!”

魈居跟还没睡醒似的艰难的睁开双眼,盯着满胜胜看了半天才将她认了出来。他想伸手触碰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以表示他没事了。但还未触碰到,魈居突然机警地将眼珠移到了救助他的人的脸上。

那人被戴着的氧气面罩遮住了半张脸,只有眼睛露了出来,也在低头用眼神努力的看着魈居。

两个陌生的大男人就这样久久的四目相对,却完全不显得尴尬,反倒像在用眼神做着什么深层次的内心交流。

魈居的手本是准备抚摸满胜胜的,谁知,在与救治自己的男人一番眼神交流后,突然目露凶光将手换了方向,一把扯住了男人的氧气面罩,像是想将它扯下来。

“别别!”

男人赶紧制止了魈居的行动,捏住手腕将魈居的手放了下去,耐人寻味的安慰他道:

“对不起,我知道这回做得是有些过火了,你恨我是应该的。但现在绝不是报仇的好时机,赶紧站起来好好干吧,等这里的事情一解决回到我们的世界,我会来负荆请罪的。”

魈居死死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他自己的眼里也流露出了满胜胜从未见过的恨意。不过,魈居最终作罢了,逼自己挪开视角,手心有不甘的锤向了大地。

“好了,你能站起来了吗?”男人问。

魈居一把将他推开,悠悠地站了起来。满胜胜赶紧尽全力将魈居扶住,脸上流露着无比心疼和担心的神情。

魈居从来不会对满胜胜做出任何越矩的动作,但他忽然当着救助自己男人的面,一只手将满胜胜摁向自己胸口,抱住了她。另一只手则不客气地顶了一下男人的胸,像是一种挑衅。

救助魈居的男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满胜胜,竟也跟着眼露凶光,又看向了魈居,以回应他的挑衅。

他们俩又开始莫名的对看了,但这回明显是谁也不服谁,一个比一个眼神更凶恶,不知在做着什么较量。

换做是平常,被魈居主动拉入怀中,满胜胜一定已经开始小鹿乱撞,各种桃花满天飞了。但对于魈居刚才这一抱,她却迟钝的以为,是魈居中毒体虚站不稳倒向了自己呢。

此时,从山坡上跑下来送氧气瓶的高个子女人叉着腰,开始没了耐性的对着男人道:

“大表哥啊,别在这跟人家眉来眼去的了,那俩熊孩子提着瓮都跑了这么远了,追还是不追啊。”

“追!”

男人率先放弃了跟魈居的眼神纠缠,但却是在留下了一个“永不退让”犀利眼神后,才带着高个子女人翻回山顶离开的。

魈居放开了满胜胜,心情相当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便用大拇指抹平她的皱眉,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放心。

山顶上的这群人虽有些莫名其妙,身份和立场也耐人寻味,但目前看来,应该没有站在魈居他们的对立面上。至少,他们雪中送炭的为魈居他们送来了四个真正的氧气瓶,这下,可以安全的走出断头沟了。

“真没事了么林哥。”佛可关心并确认的问。

魈居朝自己的心脏部位重锤了两拳,歇了口气道:“我还行,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走吧,还不知这断头沟有多长呢。耽误久了又会把氧气耗没了。”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佛可也向魈居投去了佩服及认可的目光。

满胜胜十分挂心被马毅阳抢走的包袱,愁眉不展的小声对魈居道:

“魈居,刚才给我们送氧气瓶来的那个女人,居然知道我包袱里面装的,是一个瓮。”

“嘘……”

魈居嘘着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放心吧,他们不是金眼的人。”

“但我听到那个女人说要去追马毅阳他们,要去抢那个包袱!”满胜胜自责又懊恼道。

“相信我,即使他们抢到包袱,最终也会落到我们的手里面的。”魈居肯定道。

满胜胜无精打采的回了一个字:“哦……”

魈居深吸一口气问:“怎么有了氧气瓶反而突然变得这么没精神了,好像不是我中毒,中毒的是你似的。你刚才远离我的时候,一个人背着包袱蹲在那边在想什么?”

满胜胜眨着眼睛说:“刚才?哦,没什么,就在想我要是……我要是会轻功就好了,直接飞到灯塔去,多好……哎哟!”

满胜胜的脑子刚一天马行空,就被魈居大大的弹了一个脑崩,疼得她脸部一麻,大问为什么。魈居道:

“吹牛不打草稿,我知道你蹲那在想什么,咱们后面再说这个问题,先抓紧时间走出断头沟吧。”

之后,依靠氧气瓶的便利和保障,魈居他们终于在最后一口氧气耗尽之前,走出了断头沟。

出沟时,伙伴们无不唏嘘此行的凶险和九死一生,不过回头望望死亡地带断头沟,又觉得化险为夷的感觉挺耐人寻味的。总之,断头沟并没有打消大家去到灯塔的念头,反而历经艰险后,让这份意念如熊熊大火般越燃越旺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审问的时间

出沟后,玉鲽心有余悸的回望断头沟,舍不得放下已经见了底的氧气瓶,把它当作珍宝一般捧在怀里道:

“天呐,没想到让三足城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断头沟,我们竟然如此这般就走出来了,还真亏了这个大瓶子呢。你们的世界真是太令人惊奇了,有这么多新鲜好用的玩意儿。”

满胜胜苦笑:“在我们的世界,这些全都是小儿科。”

玉鲽惊奇的睁大眼睛,将氧气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掂量道:

“怪不得满翊叔叔口口声声说要革命革命的,说要给三足城带来更便利的生活,原来是这个意思。哈哈,我真想到你们的世界去看看。”

“哥哥,我也想去!”玉鲆一脸激动搭话说。

满胜胜心事颇重,所以只是轻轻一笑问魈居:“魈居,三足城的人能去到我们的世界吗。”

魈居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就是说明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能!

所以,满胜胜也只能冲玉鲽和玉鲆装傻一笑,蜻蜓点水的略过了这个问题。为了不衍生出更多尴尬的对话,满胜胜随之将脸扭向了别处,这一扭,眼神正好撞到了团团。

团团很是心不在焉,甚至三步一回头的不停回望断头沟,眼神十分幽怨,就像把心落在了里面似的。

满胜胜见团团都表现甚是奇怪,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团团,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东西落在断头沟了?”

团团回过神来语气悲凉道:“……确实是有东西落在里面了,不过,是我自己将它遗弃在里面的。”

满胜胜听得出来,团团这是话里有话,不过,每个人都难免会有些神叨叨,想对自己和别人装疯卖傻的时候,如果朋友正逢此时,深究反而不太好。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去追击马毅阳吗?”佛可问。满胜胜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她颇重的心事中,有一桩就是十分担心包袱的下落。

魈居并不同意这个提议:

“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比我们早出断头沟不说,这到处是荒山野岭,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方向逃窜而去的。而且,照马毅阳他们的举动来看,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才会这么做的。我们要是贸然追击上去,很可能会中指使他们的人的埋伏,还是小心为好。”

说罢,魈居用审讯的目光轮番打量佛可跟廖天夏,惹得性格直来直往,受不得半点质疑的佛可几乎对天发誓道:

“林哥,我跟马毅阳绝对不是一伙的r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

魈居仍心存质疑问:“你知道马毅阳会叛变,会用计抢夺东西?”

佛可摇头:“我不知道,但有预感。”

“怎么回事?”魈居问。

佛可看了一眼认为自己被冤枉而一脸委屈的廖天夏后,一五一十回答到:

“我们被困在荒湖的这几年间,表面上是一直受着灯塔上的大叔和他同伴的接济。实际上,我知道马毅阳暗中是有和其他人来往的,那些暗中和他来往的人,正是迫害他的人!”

“你怎么知道?”

“是马毅阳亲口承认的……不,是他主动对我说的,还有王永森,但是瞒住了r。”

“什么?你们干嘛瞒我!”知道了真相的廖天夏一肚子气道。

佛可没有理会天夏继续说:“所以,继续阿阳被那些人迫害以后,我害怕也祈祷别再遇见那些人了。但我真的没想到,第二次再见到那些人,竟是在阿阳的安排下促成的。

阿阳瞒着r,带我和王永森跟那些人见了面,那些人还告诉了我们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是不是告诉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就会死?”魈居问。

佛可说:“差不多,他们说王永森的*已经在海上被卷入风暴的时候,支离破碎了,之所以他感觉自己还活着,是因为他的灵魂跌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当这个世界毁灭,他的灵魂将再次回到*,那么面对他的就是死亡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哦……所以,王永森才成了马毅阳的帮凶啊。”满胜胜分析道。

“继续说。”魈居冷酷说。

“也许是经历和遭遇太过离奇,还有这个世界太过奇怪,王永森一下就信了他们的话。

那些人告诉王永森,说他们是同病相怜之人,都是因为*已经死亡,但灵魂在这个世界尚存,所以才会活到今天。还说本来只要王永森不离开这个世界,是可以跟他们一样永远的活下去的,但偏偏有人要断他们的活路,想要摧毁这个世界。而一旦这个世界被摧毁,王永森将连灵魂也飞灰洇灭。

所以,王永森害怕了,相信了,再加上阿阳的旁敲侧击,他便选择了跟迫害过阿阳的那些人站在了一条线上。”佛可说。

大概是因为身体里还有毒素残留,魈居猛咳了两下,然后再朝心口猛捶了一拳,重新打起了精神继续问:

“他们只说王永森死了,没说你吗?”

佛可答:“说了,其实按他们的意思听来,无论我们四个中的哪一个,只要不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其结果都是死亡。但我最恨的就是任人摆布,而且当时我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灵魂这一说,所以选择了坚持自我,没有与他们为伍。”

“你以前不相信有灵魂这一说,现在是相信了吗?”

“信不信已经没这么重要了,关键是,我亲眼所见,并亲身感受了这个世界的不正常,还有你林哥!你居然会喷火,比魔法还要神奇!所以不存在信与不信了,我根本就是处在不可思议和百思不解当中。”

“那照你所说,你不屑与那些人为伍,也就是真的不知道马毅阳他们今天会有抢夺包袱的计划了?”

“没错。”

魈居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破绽百出。

你的话充满了矛盾,其实,留在这里的这么多年间,当你见识了诸多的不合逻辑和不可思议后,面对那些人的劝说,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你不应该再有立场才对。

所以,我无法相信你的说辞,你也无法有力的证实,你并非跟马毅阳他们是一伙的。

你们还在串通,马毅阳他们只是先头部队,而你,就是让我们中下一个连环计的引导者对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抬举

佛可咽了唾沫,急得满头大汗,但明显不心虚,敢直视魈居道:

“我确实空口无凭,无法让人信服。那好吧,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行动了,会自觉脱离队伍的。

但请你们一定要相信summer,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拜托你们一定要将她平安带到灯塔去。”

兴许是被魈居的三推六问震慑住了,也或许是听见佛可要一个人离开,廖天夏一下急哭了鼻子:

“不要嘛佛可,如果你要走,我也要跟你走,我不要去灯塔了……呜呜……我要跟你走……”

佛可安慰她:“林哥他们不相信我,我不能继续呆在你们身边,这样,他们才会带你上灯塔。不许哭了summer,赶紧跟他们上灯塔去找到叔叔吧。”

“我不要,我们四个一起来的,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嘛……呜呜……”

天夏一定觉得很无助,现在的气氛和情形,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和无奈。

魈居可没有因为少女的眼泪而放松警惕,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团队的生死存亡。

“你们到底想上到灯塔上去干嘛。”他再问佛可。

佛可真诚的摊开手答:“我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去找灯塔上的叔叔而已。

我曾经悄悄的,把马毅阳和那些人勾搭一器的事情告诉给了灯塔上的叔叔,不过叔叔并没太理会这件事,而是似有玄机的对我说,如果我不能坚持自我,每次他来的时候只要找他聊聊天就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见不到他了,但又觉得开始动摇,无法把持自己的时候,就上灯塔他去找他。

所以,summer想见到叔叔,正好我们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而我,似乎也开始迷惘了,才想去灯塔找叔叔的。”

在佛可解释的途中,魈居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的眼睛看,佛可也坦然接受了魈居的审视,眼神没有一丝闪烁和怯懦,一直刚正而坚定。

佛可刚解释完,魈居终于解除了满脸的怀疑和严肃,表情十分欣赏的用手拍了拍佛可的肩头道:

“你跟很久以前的我真像。”

佛可先是很讶异,随即也对魈居道:“其实我第一眼看见林哥你的时候,就感觉很熟悉很亲切。我一直在偷偷地观察并幻想,我长大后,可能会变得跟你很像……我是说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

魈居同样诧异:“不会的,你会很出色,阳光帅气的。”

“不!我喜欢我行我素默默的做事,就像你一样,这很酷不是吗!”佛可不断抬举魈居道。

满胜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哟,你们俩就这么互相吹捧膈应死我们所有人算了,现在是要怎样,灯塔是去还是不去啊?”

众人也开始跟着起哄起来。

魈居说:“去,全都一起去。”

这下天夏可算是称心如意了,又哭又笑,还假装抱怨佛可竟然替自己擅作主张,尤其可恶。

佛可赶紧好话说尽的安慰她,抚摸她的头,顺便又玩了玩她的马尾,看得满胜胜在一旁啧啧的说:

“啧啧,看来,小马同学是抢不过佛可同学了。”

玉鲽脑门冒着大大的问号不解问:“什么意思啊?他们要抢什么?”

满胜胜答非所问:“恋爱的气息啊,现在的同学就是爱早恋,看得我这少女心哟……啧啧。”

谁知魈居竟然损了她一句:“这里除了天夏,哪来的少女?你不也跟你发小早恋么。”

听见这话,满胜胜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啧啧称奇到:

“啧啧啧,刚才真是你在说话?听起来可酸溜溜的呀。又被我逮到了一个你性格转变的证据了吧,都已经会吐槽损人了还不承认!我是喜欢我发小啊,我承认我早恋,可惜没成功。”

“说多少次了,我没变。”魈居就只有这句简短的回答。满胜胜接着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凑到他正脸前十分坦诚的说:

“好吧,你确实没变,是我更加了解你了而已。以前在林场,我觉得你特别冷漠,尤其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魈居你是一个就如佛可说的多做少说,十分有责任感的人。而且……”

满胜胜故作神秘的顿了顿,抿抿嘴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魈居问。

满胜胜突然控制不住情深款款道:“而且,是一个外冷内热,超级超级超级温柔的人,非常靠得住。”

魈居可没料到,会获得满胜胜如此褒奖,忍不住用实在难以揣测的复杂表情多看了她两眼,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赶紧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与满胜胜屡次的不知所措或者无所适从相比,魈居从不会自乱阵脚,面不改色询问佛可:

“你知不知道他们抢夺包袱的目的。”

佛可在摇头和点头之间暧昧不明道:

“呃……应该就是和我之前说的那番话有关吧,虽然我不知道满姐姐的包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那些人一直声称,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个世界,所以马毅阳他们的行动,多少应该会和这些这些话有关系。”

魈居歪头道:“从你们掉进这个世界开始,真的感觉过了五六年吗?”

“是的,但是很奇怪,虽然过了五六年,可我们的样貌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就好像时间在流逝,而我们却停止了生长一样。”

魈居又思量了一下,进而制定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方针道: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去追击他们了,直接去灯塔吧。”

“那我的包袱怎么办呢,魈居,那里面装的可是……那东西啊!是天啊!它要是落到了金眼手里,他就能为所欲为了,那那逆日怎么办!”满胜胜隐晦道。

魈居解答:“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他们既然会抢夺那个东西,又要阻止逆日,就一定会去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要经过灯塔,所以到达灯塔前,我们的目的地是相同的。而且,倘若我们能捷足先登到达灯塔的话,说不定还能将他们拦个正好!”

“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满胜胜问。

“到了灯塔你就知道了,别磨蹭了赶紧走吧,最好能赶在他们之前到达灯塔。”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分析分析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佛可迫不及待说。

“嗯。”众人立刻答应,但似乎没有听见团团的声音。满胜胜扭头,见团团仍在惦念断头沟,甚至直接转过身背对大家,将脸朝向断头沟的方向。满胜胜的好奇心又上了一层楼,她问:

“我们要出发了团团,怎么了,还在想念你落在断头沟的东西吗,要不……我陪你回去取吧。”

满胜胜说的只是客套话,她深知现在得卯足全力跟金眼和马毅阳他们赛跑,一心赶往灯塔。不过,也不能对团团的异常情绪弃之不顾。见了底的氧气瓶供给两个人来回一趟断头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时间却很拮据。

满胜胜为难的等待着团团的答案,团团居然出人意料说:

“不!我们不能再往断头沟折返,应该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你们没有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吗?”

“流水声?”众人面面相觑。

玉鲽道:“怎么可能会有流水声,我们从断头沟一路过来,一滴水也没看见啊!”

“可我听见了,我一直在留心断头沟的状况,下面的确是有水声!你们也许是太过全神贯注于马毅阳的事了,所以才没听见!”

魈居立刻跑到团团的位置查看情况,由于山下太黑,根本看不清来路的情况,他让廖天夏把唯一的电筒拿了过来。

结果,电筒朝下一射,全部靠拢过来的队员随之惊叹:

“这!我们刚才经过的时候,明明就只是一条干裂的山谷小道罢了,这些水是从哪冒出来的!”玉鲽道。

果然如团团所说,断头沟在魈居他们死里逃生经过后,不知怎的竟溢满了水!魈居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制高点,而脚下的断头沟几乎已经快被水完全淹没了。

魈居一把夺过廖天夏的手电筒,朝着山下的浑水扫了一圈又一圈,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是热水河的水!”

玉鲽也十分赞同到:“没错,只有热水河的水才会这么热气升腾的。”

听闻此话,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下方烟波浩渺,好似仙境般雾气翻腾的断头沟。大家心想,难不成是热水河在他们离开后突然涨了大水,才悄无声息地将位于山谷低洼地带的断头沟给渐渐淹没了吗!

好险!

满胜胜眯着眼睛用力向下看,现在,左眼已经恢复了视力的她,比任何人都能细心观察所有的事物,像是对这些年左眼失明的补偿似的。

她指着下方惶恐道:“快看!有魍魉正在水里游泳,朝我们这边来了!”

众人一听,冷汗乍起,纷纷朝满胜胜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最终都松了一口气道:

“这……白色的身体看起来确实是魍魉,但它们好像是在水里一动不动的随波逐流啊,这应该是窒息死在了断头沟口的那几只魍魉吧。”

满胜胜再仔细一看,确认了水里的魍魉,的确是已经死在了断头沟口的那几只。而且,在它们身旁,也密密麻麻的飘满了蒲公英,应该是从它们肚子里爆裂出来的。

“看样子断头沟我们是回不去了,这热水河的水怎么会突然间猛涨得这么厉害,这么多的水是从哪来的呀!”玉鲽擦汗道。

魈居说:“不管水是从哪来的,看那白雾升腾的样子便知,这水的温度一定不会低。现在后路已断,只有硬着头皮朝前走了,而且得快走!”

“那就赶紧走吧,还愣在这干嘛!”佛可干脆道。

于是不敢耽搁,众人齐刷刷扭头便走,但没走出几步,新的问题接踵而来!

“这……该往哪边走啊!”

廖天夏望着左右分岔,明显是往两个方向分道扬镳互不相交的岔路口问。

“天夏,用电筒扫扫地下看有没有脚印什么的。”满胜胜说。结果地上除了一堆乱石和几丛杂草外,什么痕迹都没有。

魈居摇摇头,认为此法是徒劳的说:“这种石子路是不会留下脚印的,而且光从脚印来判断,很可能中金眼的圈套,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离灯塔越来越远。”

满胜胜细想,也觉得魈居说的有道理,但现在两条路都没有一点人经过的痕迹,别说圈套了,她直接怀疑马毅阳他们搞不好是飞过去的。

“那我们到底该走哪一条啊。”天夏完全没有主见的问。

谁都没有回答天夏的问题,因为谁都拿不定主意。满胜胜挠挠头抱怨,说这三足城的老天爷真是会捉弄人,成天动不动就稀里哗啦的下大雨,害这灯塔的灯光成天转个不停。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想看一看灯塔的灯光到底在哪个位置时,却晴空万里,抬头尽收满天星斗。

“哎……”她苦叹了一下。

“咦!”她接着惊讶了一下。

因为她的惊讶声,魈居也开始抬头望起了天,结果看见从西北方的天空飘来了一阵流星雨!流星划过他们头顶,朝雨噬林的方向坠落而去。

满胜胜一开始以为看到了流星雨,只觉壮观和幸运,并没多疑。但就在流星坠落雨噬林的同时,她忽然想起了金眼的话。那些五彩斑斓拖着长长尾翼的东西可不是流星,是从异世界来的人!

流星让满胜胜诧异,也给了魈居线索。魈居突然说:

“走右手的路!”

“你怎么知道是这一条路?”满胜胜不可思议问。

魈居答:“异界人要到达这里,必须穿过女星宫后的‘流星群’,这些星星是从西北方过来的,说明女星宫就在那个位置。从我在女星宫看见灯塔的方向可以判断,灯塔,就在我们的右手方。”

玉鲽在女星宫当差,曾从那无数次的看过灯塔,遂捏着下巴让脑子顺着魈居的思路走了一边,最终确认魈居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我们就赶紧走吧。”佛可总是急不可耐。

“走!”

魈居一声令下,带头冲进了向右延伸的下坡小路。与此同时,灯塔的警报竟然毫无防备的响了起来,看来,大雨即将到来了。

满胜胜心想,老天爷又开始捉弄人了。刚才找不到方向的时候,老天爷就是让这场雨给憋着不下,死活不肯给自己指出明确的方向。等找到了方向,它却要开始为难人的下雨了,真是过犹不及啊。

想着想着,一个红衣女子突然从满胜胜一旁的灌木丛里闪电般跳了出来,然后逃命似的朝着山下狂奔而去!将满胜胜好好吓了一跳!

第两百章 又中圈套了

“啊!”

满胜胜吓得失声尖叫,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魈居立刻扶起她问:“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好、好像是一个红衣服女人!”满胜胜心有余悸答。

天夏向佛可靠了靠,显得很害怕:“会……会不会是红衣女鬼啊!”

佛可立刻戳她的头道:“诶,你是鬼片看太多哦,是女鬼早就飘走了,还用这么费力的跑吗。”

“红衣服的女人……?”

玉鲽开始嘟囔了起来,并越想越不对劲,忽然也飞速的拔腿冲了出去,不顾道路漆黑,边跑边大声叫喊:

“胡琴!等等我胡琴!”

什么!红衣女人是胡琴?

满胜胜寻思胡琴的确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外套,可光凭一个红色身影就断定是胡琴,也太捕风捉影了。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金眼已经承认胡琴跟他是一伙的了,玉鲽这么不顾一切的追出去,很可能已经上了金眼的当。

“哥哥!等等我哥哥!”

玉鲽兄弟俩感情深厚,见哥哥不顾一切追了出去,弟弟玉鲆也不由分说的开始追逐。不过,还是被魈居拎满胜胜一样眼明手快的给拎了回来。

然后,作为代替,魈居默默地快速追了出去。见状,众人也不甘落后的追随行动起来,使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突然快了不少。

红衣女子行动灵敏异常,从灌木丛里窜出来后便一溜烟没了踪影。玉鲽只顾全力追赶,一开始因为不熟悉路况,差点连摔了几跟头。而后在适应了绝对的黑暗之后,渐渐跟上了红衣女子的步调。

满胜胜他们小心翼翼的试图赶上前方你追我赶的步调,却跑着跑着,忽然因为没了一丝亮光全撞在了一块!

满胜胜又倒霉的摔了一跟头,龇着嘴爬起来摸摸已经破了皮的膝盖问:“怎么突然把手电筒给关掉了呀天夏。”

“没关,应该是手电筒没电了!”天夏答。

团团也跟着爬起来不知被磕到哪的嘶嘶叫疼说:“嘶……我们不如他们身手灵敏,别贸然去追了。白星和佛可应当能追上玉鲽才是,我们还是稳扎稳打的摸黑,慢慢赶上他们吧。”

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光源,三位身强力壮的主力也不在身边,身后留下的全是一堆妇孺。

于是,妇孺们放慢速度互相搀扶关照,一边担心着前方的情况,一边还得慢慢适应绝对黑暗的环境艰难前进。于是乎记不清大概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并在下完山坡后,于一块较平坦的阔叶林中发现了一团亮光。

这亮光非比寻常,能够照亮方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叫满胜胜一眼便认了出来,这绝对是探照灯发出来的灯光不会错。

满胜胜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中了金眼的圈套,也不知道魈居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金眼和石头就在那探照灯的中心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看见亮光后,不明真相的天夏兴冲冲地就想往亮光处跑,好在满胜胜一把将她制止了下来。

可惜为时已晚,她们已经进入了金眼的埋伏范围。

果不其然,黑暗中,突然有人神出鬼没的站在了满胜胜身后,边推她往前走,边用十分轻浮的语气道:

“走吧美女们,别傻傻地站在黑暗中了,去舞台中央陪我跳支舞如何,嘿嘿。”

是石头!

没瞧见正脸,满胜胜却已经认出了他,因为他轻浮的口气和难听的声音,实在是让满胜胜记忆深刻。

在石头的推攘下,满胜胜实属无奈的走向了探照灯中心,并在那见到了仍然只裹着一张玉鲽给的包袱布的金眼,和自己队伍的三大男主力,及马毅阳等人。

主力们已经中了金眼事先埋伏好的陷阱,头朝下脚朝上被绳子倒挂在树上,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尴尬,害得满胜胜也跟着尴尬了起来,心想这么原始的捕猎招数,为何就能屡屡中招呢!

本来,廖天夏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她走进光圈里,第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金眼身旁,摘掉了眼上的纱布露出一对正常眼睛的马毅阳后,幡然醒悟。

“阿阳……你的眼睛原来没有被挖掉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天夏竟还傻傻的质问马毅阳,马毅阳只对天夏特殊道:

“夏,你过来跟我一组,只要你不再跟着不识时务的艾佛可,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说罢,马毅阳表情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将手伸出去对着天夏,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已经赢过了佛可,一副“我是你的最佳选择”的样子等待天夏的回归。

这时,石头走回了探照灯的正中间,站在了马毅阳身旁。廖天夏定睛一看石头的脸,立刻朝满胜胜身后躲藏了去。满胜胜两手护着天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石头

佛可被倒吊得有些头晕眼花,干脆卯足力气,凭借腰腹之力竟将身体抬了起来,用手抓住绳子稳住身体后,清醒了一下抨击马毅阳到:

“你吹什么牛,难道你不知道站在你旁边的那个痞子以前想欺负summer来着吗,你看summer都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说没人敢欺负她!”

石头不要脸的吹了个口哨,证明确有其事。马毅阳解释:

“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谁说不会了小子,你可别替我胡乱做主啊,在座的人都知道,我石头大爷可是最喜欢纯情的姑娘了,来!”

石头说罢手一挥,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变成光外走了进来,直接和石头当众又搂又抱。

马毅阳对石头的不给面子是怒不可遏,而看见红衣女人再度出场后,同样被倒挂得晕乎乎的玉鲽,似乎有些受了刺激的开始大喊:

“胡、胡琴!胡琴!”

红衣女子闻声后,纯粹看热闹的将头扭向了玉鲽,然后忍不住的嘲笑了他一番。

这下,玉鲽和满胜胜他们才终于弄明白,这个红衣女子原来不是胡琴,只是和胡琴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罢了!

第两百零一章 挣脱

石头继续轻浮道:“她不是胡琴,是我的‘古筝’,哈哈哈,胡琴那个女人太强势了,脾气又臭又硬,跟这个女人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女人”是指满胜胜,石头的手也明显是指向她的。满胜胜对其怒视之,但考虑到他们以多欺少,只好忍气吞声。

“你认识胡琴?”玉鲽奇怪问。

石头道:“我差点就成她相公了,怎么会不认识。不过,这女人可真坏,竟然假装跟我们是一伙的,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偷取我们的氧气瓶去灯塔,结果还成功了!”

“什么,你说胡琴偷了你们的氧气瓶去灯塔了?!”

“没错,如果顺利的话,我估摸她这会已经在横渡沙漠了。当然,那片沙漠可是充满了流沙和暗坑的,她现在是死是活,就没人知道了。”石头说。

接着,老谋深算的始作俑者金眼,也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你们命也够硬的啊!我让马毅阳用计陷害你们,你们却毫发无伤的出来了。能否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缺氧的环境下一个不少的走出断头沟的。”

给魈居他们雪中送炭送上氧气瓶,还救了魈居一命的那些人,如此听来还真不是金眼的同伴了?那他们会是谁呢……

满胜胜故意戏耍金眼道:“我们是飞出来的。”

“哈哈。”佛可相当满意这个答案的笑了,团团也跟着嘲笑了一声。

受到嘲弄,金眼明显很是不悦,但也只是脸色难看,并没有什么下一步的行动。反倒是站在马毅阳一旁的石头,拍马屁的赶紧出来为金眼挽回颜面,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的威胁满胜胜道:

“嗬!你这个女人就是欠收拾,昨天在雨噬林让你逃过了一劫,现在没人护着你了,我可得好好报仇报仇。说吧,你是想受点皮肉之苦呢,还是想办法让我这百炼钢化为你的绕指柔啊,嘿嘿。”

说罢,石头捏着拳头快速向满胜胜走了去!

满胜胜越看他越觉得恶心,心里同时也在发怵。她知道魈居没了九感之力,现在又被挂在树上,根本就不能保护她。她只能嘴上逞逞能,要真动起手来一定会吃石头的亏。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石头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正朝满胜胜逼近,天夏也躲在她背后瑟瑟发抖。

佛可看得急了!

“滚蛋,你敢动她们试试看,你是不是男人!”

石头贱笑:“当然是了,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嘿嘿。”

也不知这石头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佛可的话让居然让他显得更加兴奋了。

他舔舔舌头,一下便朝满胜胜扑了过去!满胜胜先是推开廖天夏,以防她受到石头咸猪手的触碰,然后再借机闪躲。可惜闪躲失利,羽织被石头抓了个正着,因而落入了石头手里。

“哈哈!跑不了了吧!”

石头兴奋到了极点,把满胜胜捏成个小鸡嘴,一脸坏相的考虑着该怎么惩罚她。满胜胜感觉两边腮帮子被石头捏得剧痛,但脖子被他另一只手死死卡住动弹不得,根本无法逃脱。

石头自鸣得意,应该已经想好对付满胜胜的点子了,手突然往后一放便想搭在满胜胜腰上,谁知此时,突然莫名其妙的天降一脚!把石头差点没踢成脑震荡的射了出去!

石头倒地:“诶哟!谁他妈的踢老子!”

不知是谁铿锵有力的回答:“我!”

循着回答的声音望去,众人难以置信的看见应该被倒挂在树上的林魈居,此时竟然在大地傲然屹立。佛可也与他比肩而立,难免让人瞠目结舌的望向绳子,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自我挣脱下到地面的。

“你!你是怎么下来的!”石头又怒又奇怪问。

魈居没理他,佛可倒是告诉他说是“飞下来的”,将石头气了个半死。

此时,玉鲽也继两人之后从绳子上挣脱下到了地面。

金眼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把戏,拆穿道:“缠住你们的绳子用的是活扣,只要腹力和臂力强一点的话,想方设法凌空坐起来自我解开绳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事实的确如此,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值得探究的话题,马上便没人在意了。

魈居将满胜胜等人藏在身后,跟金眼开始对话道:“金眼,别卖关子了。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反正你们人多,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金眼拍拍手表示痛快道:“好,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咱就不卖关子了。其实我在这设埋伏抓你们,只是想安全的把你们送到灯塔上去罢了。”

“我们?”魈居冷笑着问。

金眼皮笑肉不笑的指着满胜胜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她。”

“我?你要送我去灯塔?!”满胜胜以为自己听错了的问。

“没错就是你,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毁灭这个世界,或拯救这个世界,都要指望你。拯救这个世界或毁灭这个世界,都必须去到灯塔。所以,我们算是同路人,我想要保住这个世界,就得把你带到灯塔去。”金眼说。

满胜胜一头雾水:“那,你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大家就一起上灯塔了嘛。”

金眼哈哈大笑:“那肯定不行啊,你看你们这支小队伍全都是奔着破坏我的计划去的,要是一起走,一路上得搅得我多不安生啊。所以除了你,我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们上到灯塔去。”

满胜胜抱着一丝希望说:“那,我跟你们去啊,你把他们都放了怎么样。”

结果,金眼一伙人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金眼一口回绝道:

“那怎么可能,姑娘你不懂,昨天跟你谈完话之后,我感觉时间是越来越紧迫,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我不能再冒一点风险,不能让别人再给我造成一点威胁,不然,我们将万劫不复。

特别是林一真,他的九感之力在这个世界发挥得淋漓尽致,若不是这的磁场特殊控制了他的力量,我哪有可能抓得住你们。

所以,你认为我会放虎归山吗,当然是先得把他彻底除掉,再带着你上灯塔了!”

第两百零二章 异形

满胜胜觉得金眼的话明显是不怀好意: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要在这里……杀了他!”

“不行!”满胜胜立刻反对。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反对又有何用。

说罢,金眼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肯再给他们任何周旋的余地,让石头带着人这就上前去准备擒住魈居了。

满胜胜心喊不好,料金眼有求于自己,不敢对自己轻举妄动而拼命护在了魈居胸前,却被魈居一把拉回了身后。

金眼忍不住叹气,尚有一丝于心不忍道:“一真,叔对不起你啦!”

话音落,石头从背后冷不丁抽出了一把隐藏得极好的长而锋利的砍刀,心狠手辣的加快步伐向魈居捅了去!

魈居见状赶紧将伙伴全都清出了场外,准备与石头殊死一搏。

实际上,就算没了九感之力,要对付石头,魈居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单单除掉一个石头根本无济于事,金眼的伙伴多如牛毛,一个石头倒下了,还有几十上百个石头!

靠体力以一抵百,魈居明白这次或许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筹码,只是不知道自己押对了没。而现在,就是开局的时候了,是输是赢在此一举!

魈居先是遣散开同伴,随即朝着自己刚才跑下来的那段下坡路大喊:

“你们准备一直看好戏么!”

金眼突然脸色一变,快速望向魈居大喊的方向,却毫无异样什么也没看见,但确实听到了一个声音。

“山底下的朋友,你们好吗……们好吗……好吗……吗……”

声音回回荡荡响彻山谷,惹得金眼勃然大怒:

“誰!出来!!!!”

但那喊声说:“不不不,人不着急出来,我们先送给你们一个见面礼呀,接好了!”

然后“咻”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从黑暗中飞了进来,直接将金眼的探照灯打了个稀巴烂,落叶林里瞬间漆黑一片,人群哗然!

与此同时,下坡路上传来了一阵踩踏摩擦碎石的声音,好像有不少人正朝金眼纷沓而来,数量应该足够跟金眼的人手打成个一对一!

金眼可没想到魈居还能有这手:

“你们有帮手!他们是谁?”

黑暗中,他怒不可遏问魈居到。魈居不知是站在哪个方位回答:“如果没猜测错的话,是你的老东家的人。”

“猜测?你是说……不可能!”金眼十分抗拒相信魈居的话。

魈居说:“所以我才说这十年……”

“好啦好啦。都别慌,我们没带什么东西,也就是点长枪短炮,手榴弹啊什么的来凑凑热闹罢了。”

魈居话没说完,就被这句“财大气粗”的东北话给打断了!

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长枪短炮手榴弹!满胜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得感谢耳朵帮她听出来了,这说话之人的声音,跟之前打了两次交道的东北口音浓厚的人是同一个!

“所以!请全都保持安静,只要你们不反抗,我们救了人拿了东西就走。”东北口音说。

现在,局势好像的确是被扭转了,金眼的阵营无端端的竟从不可一世落到了下风得听命于人的境地。不过金眼临危不乱,或是魈居有张良计,他就有过墙梯,他手里是握有一张王牌的。

金眼冷笑:“呵呵,你们当老子傻啊,长枪短炮手榴弹?在这个世界,统统不可能!”

东北口音男人道:“不管你信不信,刚才有没有看见头顶有很多星星飞过,那些全是我们的人!”

金眼完全不屑道:“那又怎样,人越多越好,这样的话,才能让我的宝贝们吃个痛快!”

“……不是,你什么意思?”

东北口音男子显然被金眼弄得一头雾水。魈居琢磨了一下,似乎听出了金眼的意思,黑暗中只能漫无目标的乱喊:

“危险!赶紧点灯!”

黑暗中又有另一个声音也跟着大喊:“冯天孝,不能掉以轻心,快把电筒打开!”

原来一直操着东北口音的男子名叫冯天孝,他有些不情愿的遵命道:

“好好好,同志们,开电筒啦。”

随后“啪啪啪”,上百道电筒光齐射,将阔叶林重新照亮了开来。

“诶哟我天诶!这是他妈什么玩意儿,异形阿凡达啊!”

冯天孝一开手电,便立刻对着电筒光源尽头的东西咄咄怪事道。因为他看见了一只全身皮肤蓝黑,有一张尖而突出长满了锯齿状牙齿的嘴,及指甲奇长、五指间有膜相连的利爪的怪物,混在了人群当中。

满胜胜躲在魈居背后先是朝冯天孝一侧的来人看了看,发现他们全躲在电筒光后,看不清长相。继而探出脑袋也朝电筒光里瞧了瞧,瞧得她整张头皮发麻,忍不住自言自语:

“天呐!人形海豚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话被金眼听了去,金眼阴险大笑道:“哈哈哈,这是我的改良作品,我把人和这个世界的海豚改良又结合了一下,创造出了既可以在水里生存,又能在陆地称霸的物种!还没取名呢,要不就将就着叫它们海豚人吧,哈哈哈哈。”

“这只海豚人,是你的同伴变的?”魈居问。

金眼得意洋洋的抬手道:“没错,就是石头变的。没看出来吧,当我的伙伴们化为半人半海豚之时,速度,力量,和攻击力可是能提升百倍无人能及的!”

佛可吃惊:“石头!这只恶心的怪物居然是石头变的?”

结果海豚人自己承认道:“哈哈哈,是不是被吓到啦!这可是高叔的杰作,正好我肚子饿了,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从这跑出去。”

金眼随即阴笑着补充:“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海豚人是……吃肉的,哈哈哈哈!”

冯天孝十分唾弃说:“卧槽,这他妈怎么越来越像灵异片了,人还能变海豚,简直就是画皮啊!”

金眼很是在意冯天孝带有嘲讽语气的话语,从喉咙发出一阵“咯咯咯”的低吼,身体随之开始肿胀,并像墨鱼一样逐渐变成了蓝黑色,最终竟变成了在围猎场时,初次从海里冒出来的样子!

满胜胜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问:“你不是说你吃了种子,不能再变成海豚了吗!”

金眼露出满嘴獠牙:“那当然是骗你的姑娘,别担心,等我的伙伴们把这些碍事的人全都吃掉,我即刻就带你上灯塔去!”

“我不要!”满胜胜躲回了魈居背后。

金眼对伙伴下达命令道:“好啦,全都变身吧,把除了这个丫头以外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都吃掉!”

“那、那我们呢!”王永森抱着马毅阳瑟瑟发抖问,他们显然不知金眼等人还有如此秘密!金眼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把他们当作两只蝼蚁道:

“当然是吃了,哈哈!”

第二百零三章 闹剧

王永森被吓破了胆:“吃了我们?!可是高叔叔,我、我们可是和你们是一伙的呀,也帮你把包袱抢过来了不是吗!”

金眼没再理睬他们,倒是石头随时准备溜须拍马的功夫一点也不比色心弱,一边忙着对付魈居他们,一边还能顺风耳的替金眼回答问题。他应付王永森道:

“没见你高叔叔正忙着对付敌人吗,你还问,也太不识时务了。还不乖乖找个角落呆着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好好表现,自然有活命的机会。”

“力、力所能及的事?”王永森满头虚汗的嘟囔,想不明白石头这充满暗示性的“力所能及”之事,是为何事。不过,马毅阳一点就透,立刻便听明白了石头的话,让王永人森别再啰嗦跟他走便是。

结果两人,鬼鬼祟祟地跑进了身后的小树林。

“哈哈哈,干的好石头,叔最疼的就是你了。快,把他们通通都给我解决掉!”

金眼对石头夸赞了一番,并继续下达命令。石头心花怒放,对金眼的话绝对执行的扩散道:

“听见了吧,都给我快速变身吃光他们!”

话音落,阔叶林里不知怎的竟突然冷风四起,阴森森的。金眼的同伴无一不在发出难听且邪性的低吼,很是摄人心魄,还没变身,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过,满胜胜后来回忆,这邪性的叫声的确挺像便秘的,而首先提出这一感觉的,是冯天孝一方的队伍里,外号“爆破仔”的一个男人。

当时,满胜胜正着急,要是金眼的这些同伴全都变成海豚人了,自己这一方的确是难以招架。此时,突然有一个声音跟幽灵似的从她侧面飘了出来:

“一个个的叫得难听死了,便秘啊。”

听见声音,满胜胜应激的朝声音传出来的反方向退了一步,谁知在黑暗中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两手握住满胜胜胳膊,用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对着她耳畔说:

“别着急小满。”

满胜胜听出这声音并不属于自己队伍7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又是一个激灵继而立刻逃开。

自己的身后应该是空无一人才对,满胜胜不知发出这两个声音的家伙是何时、从哪悄无声息窜过来的,想想真是太大意了。好在从这两个人的语气和说话内容听来,他们应该不是金眼的同伴,不过也挺诡异的,因为握住满胜胜胳膊的人,似乎认识她!而且声音让人熟悉!

满胜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将头扭了过去,看见两道电筒光正直直的打在自己和魈居身上,但电筒的主人却因为置身于光外,根本看不清长相。

同时,满胜胜脑海一阵电光火石,在记忆里搜寻出了两个声音中其中一个的主人,并试探的喊了出来:

“梁海地!”

然后,站在满胜胜身后左侧的人抖了抖电筒示意:“是我小满,我是梁海地。”

满胜胜瞪大眼睛:“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这些事容后再说吧,小满,注意力集中,我们会想方设法把你和一真安全送到灯塔去的。”梁海地说。

满胜胜再次惊讶,不明白梁海地怎么会认识魈居,而且还知道魈居的本名!她迅速望向魈居,却撞见他眼露凶光杀气腾腾,正恶狠狠地盯着站在光外看不清身形的梁海地,像是跟他有血海深仇一般。

魈居这眼神,跟在断头沟看被氧气面罩遮住了半张脸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梁海地明显也注意到了魈居的态度,张嘴正准备解释些什么,却突然被人群的一阵尖叫给打断了!

梁海地赶紧将电筒光打向人群集中的地方,看见了一群蓝色的生物正张牙舞爪恐吓着旁人,看来金眼的伙伴已经陆续完成了变身。

部分海豚人轻轻将身体一扭,就像电影里的日本忍者一般竟然从原地凭空消失了,然后再闻头顶沙沙作响,抬头一看才知海豚人已经窜到了树上,从空中跟地面对魈居等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看来,还是金眼的过墙梯更胜一筹!

“上!”

变成了蓝黑色丑不拉叽海豚人的石头一声令下,树上的海豚人得令跟只花豹般从树上一跃而下,朝梁海地等人带领的赶来救援的人群扑了过去,惹得人群四下逃窜!

以为胜券在握的金眼见此乱象咧嘴大笑,并奚落逃窜的人群道:“什么叫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的都是你们的人,以为我金眼会怕吗,你们来多少,我就吃多少,哈哈哈哈!”

外号叫“爆破仔”,也就是在满胜胜身后说金眼等人变身时的喊叫像便秘的人突然胆大的嘲讽金眼道:

“高崇,你说你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干嘛阿,你该不会是电影看多了,想在这创造一个半兽人帝国,你做国王吧。”

金眼问:“小鬼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呢。”

“有没有听说过‘M&D’这个公司?”爆破仔问。

金眼明显为之一振,憎恶道:“你们真是那个异乡人派来的?”

爆破仔不耐烦说:“谁派谁,谁又听命于谁,就是这些老旧的思想让你作茧自缚,才把你自己搞成这样子。我们是自由人,不听命于谁,只不过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金眼嗤之以鼻:“哼哼,小鬼头们都喜欢不自量力,动不动就跟我提自由。也对,你们总认为死亡离你们很远,不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也罢,既然你们都想去赴死,我就早早成全了你们吧!”

“你傻啊!”爆破仔突然损了金眼一句。金眼不悦: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爆破仔突然指天道:“你只顾着跟我说话,没见你的海豚人从天上摔下来了吗,嘶……好像很痛的样子。”

“什么?!”

金眼赶紧扭头过去查看情况,正好看见扑向人群的海豚人,竟扑腾到一半从空中硬生生摔了下来,砸在草地上翻来覆去直喊疼。再看看这些海豚人的皮肤,也渐渐将蓝黑色退了去,恢复了正常人的肤色。

第两百零四章 父子关系

金眼怒发冲冠,明显有些抓狂了问:“臭小子问,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爆破仔耸耸肩理所当然道:“动手脚的不是我们,不过你没发觉这个地界很奇怪吗,这里的磁场跟外面不一样,磁场好像抑制了很多东西,或者说,这里是介于我们的世界和三足城之间的,另一个空间!

天字派宗主在这都不能使用九感之力了,你想利用瓮的碎片变身,也因为这异常的磁场变得不可能了。”

“所以你们才敢带着这么多人贸然闯进来跟我们对抗是吗!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磁场有异常的!”金眼怒说。

爆破仔:“科学的力量。我们用几个简单的方程式,就瓦解了你这十年来在此做的努力,所以你有理由相信,我们是会成功的,不会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辙,也不会再让那场肆虐千年的诅咒继续横行下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除非,你们有本事能让安德鲁来见我一面,亲口把事实告诉我。”金眼谈条件道。

爆破仔使劲挠脑袋,好似是碰到了什么让他难以对付的事情,或根本就是嫌麻烦的把金眼的要求朝冯天孝一扔道:“哎呀,中文说的我绕口死了,你来告诉他。”

冯天孝呵呵一笑:“你刚才就说的很好啊,还能用成语了!”

“哎呀,我那个是背好的台词的嘛,你赶快告诉他,要见安德鲁是不可能的啦。”爆破仔的确又恢复了奇怪的口音。

冯天孝无奈的摇摇头,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对着金眼说:“要见安德鲁,只能去阴曹地府了,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异乡人那边管事的是詹姆斯。”

金眼眯眼怀疑道:“詹姆斯?异乡人的管家詹姆斯?”

“对啊,原来你还记得他。”

“那就叫詹姆斯来!”

冯天孝也显得很不耐烦道:“你以为你是皇上啊,钦点谁,谁就得来朝拜你。大家都为了摆脱宿命各司其职的忙着呢,见什么见。不过,我们给你带来了另一个人,也许你该见一见。”

说罢,冯天孝回头冲着他的人手吹了个口哨:“出来吧。”

然后只见一个人打着手电筒,从人群中战战兢兢,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那个人朝金眼跟前一站,还没等金眼看清楚他是谁,便激动得手电筒差点没掉在地上大喊:

“爸……爸爸!真的是你!他们说的金眼真的是你呀爸爸!”

此人的普通话说得非常圆厚饱满,听口音定是个北方人,说不定还与金眼同属一乡。更劲爆的是,他竟然口口声声称金眼为爸爸。

这两声爸爸喊得金眼猝不及防,他瞪圆了眼睛,明显有些发懵。但他眼骨碌一转,尴尬的表情立刻变得惊讶起来。金眼结结巴巴道:

“你……你是……”

“是我啊爸爸!”那人着急说。说罢,他将电筒反过来,让电筒光照射在自己脸上,但是从下往上照的,打出了一脸可怕的阴影。

如果不是金眼听出了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他定以为,此人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故意用电筒做鬼脸来吓唬自己。

金眼又气又无奈,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腕,将电筒往那人正脸上移了移,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金眼突然满脸的动容,手颤颤巍巍摸上那人的脸,声音如鲠在喉:

“你……你是风儿,大傻!”

那人也哽咽不已,扑通一下朝金眼跪了下来道:“没错爸,我是高千风,你儿子啊!我现在已经不傻了爸,没想到,我真的还能在这再见到你!”

金眼终于也控制不住,声泪俱下:“大傻呀大傻,你都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开窍了?是谁把你给治好了!还有,你弟弟呢!”

“弟弟?弟弟两年前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说要出去找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我一个人傻傻呆呆的盼着他回来,没有人照顾我,没有人管我,我差点饿死在家里了。还好‘m&d’的叶家当家让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英国,还治好了我的傻病,我才能来这找你的!”高千风带着哭腔说。

金眼扶他起来说:“叶家?哪个叶家?”

“爸爸你都离开十年了,肯定不知道外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异乡人已经浮出水面了,他也站在了天地鬼这三派的一边,他们很快就会破解千年前的谜团了,胜利就快到来了爸爸!”

谁知金眼却失望的将高千风一推,立刻斥责他道:“你是怎么了,你也跟着在这天方夜谭的讲胡话,你的傻病是治好了,但你被他们洗脑了,你是来做爸爸的说客的是不是?

你也希望爸爸能够束手就擒,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毁灭,再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不!如果这个世界崩塌了,我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高千风连忙摇头,向金眼发问:

“爸,当初乘坐潜水艇追逐瓮的碎片的人,加上你一共有四个。为什么他们都执意想将十年前的决议执行下去,只有你想留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呢!”

“你懂个屁!道不同不相为谋!”金眼一副心狠手辣的表情道。

高千风依旧摇头痛心的说:“爸,以前我傻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不傻了,你却什么都不相信我!

爸,我确实是来做说客的,我想告诉你,你并没有死,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给我闭嘴!死了就是死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金眼不知是怎的,连抱有一丝希望的幻想都不肯拥有,毅然而然的就是认定自己已经死了。

这时,他的伙伴中有不少人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更有人开始怀疑地问:

“高、高叔,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当初从自己的世界掉进这里,什么都不明白,可都是听信了你的话,说离开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死亡才追随你到现在的。

我们还接受了你的改造,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可别现在告诉我们,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带着我们胡搞瞎搞了这么久啊!”

第二百零五章 无需僵持

金眼恨铁不成钢怒道:“怎么,几个毛孩子的话就让你们动摇了?也罢,谁要是不相信我想站到他们阵营的,自便!”

石头时刻不忘拍马屁补充了一句:“高叔可是从来都不强人所难的,要怎么选择自便。不过,要是选错了阵营,最后飞灰湮灭,可就怪不了我们了!”

“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傻啊,当然是追随金眼啦!”

……诸如此类,众人云云。

最后,人群的讨论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看来大家还是选择继续追随金眼。金眼终于稳住了阵脚,趁隙屏息凝神,思考着下一步的对应措施。

见金眼还是执迷不悟,高千风加大了劝说的力度。他干脆几乎零距离的靠近金眼,眼神真诚而痛惜的凝望金眼,大打感情牌:

“爸!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大家都叫我大傻的原因吗?我其实不傻,是因为你不小心给我看了瓮里的东西,才把我吓傻的!

而后你很后悔,也为了弄清楚我到底在瓮里看到了什么,以致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痴痴傻傻!所以你才趟了天地鬼三派的浑水,想弄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你跟着他们辛苦努力付出了十多年,换来的却是一幕幕叫人难以置信的画面,和一个个骇人听闻的真相,直至你死亡。而且没能找出致我疯癫的真相,所以你绝望了,认为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于是,你想在这个近乎莽荒的世界活下去,来弥补那些年全力的付出却没有任何回报的日子对吗!”

高千风眼里满是心疼,一边向金眼送去温存,想借此动摇他的决心。一边,就像会读心术的能人异士一般窥探金眼的内心想法。

金眼应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想逃开高千风的眼神。幸好高千风早有准备,敏捷的随着金眼的移动而移动,并强行捧住金眼的脸,让金眼的眼睛无法再逃避他的直视,继而继续道:

“别走爸!

你看,我的傻病已经治好了,这说明在你离去的这十年间,尚在坚持的人们终于有了回报,我们快成功了爸!

所以你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了,也不要恐惧这个世界的毁灭会给你造成灭顶之灾,让你的肉体与灵魂都飞灰湮灭!不会的,你其实没有死,只是精神意志被这第八个瓮困在了里面而已。

只要这个世界毁灭,只要让逆日到来,你是会被拯救的,你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的,你……”

“臭小子!!!”

金眼突然用尽中气呐喊,打断了高千风的话不说,还用一记响亮的巴掌将高千风扇了出去!这记耳光,金眼是下足了力气的,扇得高千风两耳嗡嗡作响,鼻血即刻从鼻腔中流了出来。

不知金眼为何会如此动怒,这一巴掌明显没解他的气,他颤抖着手怒指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还在擦着鼻血的高千风问:

“臭小子!你竟敢使用九感之力的‘眼’来窥探我的内心,你怎么会有九感之力的!”

高千风被扇得有些头晕,晃晃脑袋喘着气说:“爸,这不是九感之力,我只有读心的能力,而且都是拜小时候看到的那个瓮所赐!”

金眼神色凝重:“什么!那你刚才都窥探到了我什么?”

高千风捂着脸说:“我看到了,一只非比寻常的海豚。它的眼睛上面,有两条金色的眼线,好像眉毛一样。”

“没错。”金眼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爸!”

金眼终于道出了一些隐情,他带着悔不该当初的语气道:

“哎,当时也怪我为了治疗你的傻病,一心急,竟然靠着自己这双手的蛮力,用锤子直接凿破了那个瓮!

瓮破之际发生了爆炸,爆炸产生的碎片,大部分都打进了我的五脏六腑,所以我是必死无疑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从高崇变成金眼!

在我体内,是有一只金色眉毛的海豚,我已经跟它结合了。我们各取所需,它助我成就霸业统治这个世界,我助它杀光三足城的人,替它报仇。”

金眼的话让众人听得惊讶,并胡乱猜测着事情的原委。

“那只海豚要报仇?海豚竟然会记仇,还想报仇?!爸,怎么回事啊!”高千风难以置信道。一只海豚的复仇,确实太天方夜谭,太扯淡了!

从高千风的话语和众人的唏嘘程度听来,金眼知道没几个人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他不打算更深入的解释,而是指着灯塔说:

“所以我才跟满翊、庄园庆、柴国宏他们分道扬镳,做着完全对立的事。你也别再劝你爸我了,我的身体和思想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我不可能回头。

至于那只金眼海豚的来来去去,要么,你们就去找鲫灵川问个清楚,要么,就去问灯塔上的老家伙去吧。”

高千风痛心疾首,不知道金眼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一言难尽的事。他本来准备了诸多自认为可以说服父亲放弃兴风作浪的话,也随着金眼的真相就此作罢。

随着金眼“变身计划”的破产,和高千风“说服计划”的失败,双方人员现在战成了平局,陷入了僵持阶段。

高千风叹口气,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父亲近在咫尺,却固执到无法撼动,只得黯然神伤地退回了自己的队伍。他一退出,立刻有人走出来顶替了他的位置,继续跟金眼周旋。

不,不能说是周旋,应该说是将双方的僵持局面推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走出来的人是“爆破仔”,他把手潇洒的揣在裤兜,闲庭散步似的走到了金眼跟前,满脸笑容不卑不亢对金眼道:

“可惜啊,当年鬼家的四大顶梁柱,在追击第八个瓮的途中突然凭空失去了踪迹,原来是被关进了瓮里。你们的肉体被瓮的磁场给隐藏了起来,我们至今都找不到。

既然你认为,你的肉体已经被瓮给毁掉再也回不去了,那就没有继续劝解你的必要了。

我们也没有继续僵持的必要,想个办法吧,结束现在僵持的局面。”

第二百零六章 三人

“你又是谁?”金眼蔑视爆破仔道。

爆破仔自信一笑:“M&D的GM(总裁)――田煌。”

“哼哼,江山辈有才人出啊,看来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已经是死伤殆尽,不得不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小鬼头扛大旗了。”金眼不屑一笑道,但话语间还是带着些佩服的味道。

“你想怎么结束这尴尬的局面?”金眼继续道。

田煌依旧自信满面,笑容不减,从容不迫答:“没什么太好的方法,如果你不让步的话,我们只能硬抢了。我想我的人手,跟你的人手一对一单挑,人数应该差不多吧,说不定更胜一筹哦。”

金眼更加蔑视一笑:“哈哈哈,愣头青啊,我以为你有什么好提议,搞半天还是准备肉搏啊。这么一来不还是相互僵持吗。”

田煌道:“不会僵持太久的,总有一方会胜出。我带来的人,都是经过了严格体力训练的,对付你不能变身的杂兵,绰绰有余。”

田煌话音刚落,冯天孝竟然不顾场合的插了句嘴:“诶爆破仔,你的中文又变好啦,你刚才又用成语了!”

“闭嘴啦!”

然后不知是谁赶紧狠拍了冯天孝的头一下,让他读读场合赶紧闭嘴,听声音是个女人。

田煌的中文很差,他尽心费力好不容易搜光了自己的脑海词库,再加上死记硬背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才跟金眼讲出这么一段就是北方人听来也破绽不大的普通话。谁知被冯天孝这么一搅和,临场忘词了!

竟敢当众侮辱自己的老板中文说得差!田煌心想等事情圆满结束了,回去得好好收拾一下冯天孝这厮。同时,因为忘了词,他无奈的抽动着嘴皮,只好尴尬地从张着的嘴里结结巴巴突出几个字:

“总、总芝……打架我们是不怕的啦!”

金眼也开始故意气他,浮夸的做着嘴型,像中文老师教洋学生中国字发音似的一字一字,字正腔圆慢慢道:

“那――正――好,我――也――不――怕,那――就――试――试――吧。”

田煌感觉有一把无形的嘲笑之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疼得脸上的微笑僵了许多,但仍努力尴尬的笑着回复金眼说:

“好,那就动手吧。”

接着转身鼓励自己的人手道:“听见了吧,要开打了!要是把对手全都打趴下,回去就给大家发bonus(奖金),每人一颗南非真钻,及……冯天孝半年的工资,全都分给你们。”

“啊!为什么呀老板,我没毛病啊,没得罪你吧!”冯天孝哀嚎。刚才制止他插嘴的女人在一旁笑得前仰后翻。

田煌把头潇洒一甩,将前额垮塌下来的刘海重新甩回头顶,解气道:

“现在知道叫我boss了,刚才损我损得很开心啊,就这么决定了。”

冯天孝仍想尽力挽回老板的决定,声音却被身后受到丰厚奖励鼓舞,摩拳擦掌的同伴给盖了过去:

“放心吧老板,小菜一碟!”

“yessir!”

看来田煌的队伍里还有不少外国人。不过,马上有人犯难道:

“可是,这儿黑灯瞎火的,提着手电也分不清谁是谁,打到自己人该怎么办?”

田煌轻描淡写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上!”

然而话音刚落,人群的最外围不知为何开始骚动了起来。

“哎哟什么东西!”有人大喊。

“怎么了?”冯天孝立刻询问。

“不知道啊,我的鞋和裤子全湿了,烫死我了!”那人答。

随即,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躁动不安,跟那人发出一样的疑问及哀嚎,迅速逃离外围,向人群中央靠了过来!

“诶诶诶,注意点站不下了,挤什么挤!”冯天孝差点没被慌乱的人群挤成肉饼喊到。

久没发言的魈居觉得此骚动有些不对劲,立刻便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一把夺下了身旁也不知是谁的手电筒,查看情况后果不其然道:

“是热水河的水漫进来了!”

如他所说,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低洼的阔叶林地带,就在他们与金眼相持的这段时间,没想到热水河的水已经漫过了断头沟,热气腾腾地翻涌着朝此低洼地带翻涌而来!

“怎么回事啊!”田煌仍旧一头雾水挤在人群中问。

金眼早有预谋说:“哈哈哈哈,这些是热水河的滚烫之水,谁要是想打架的就留在这慢慢打吧,保管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烫死猪!我就先走了,回见了您呐,哈哈哈哈!

石头,还愣在那干嘛,叫上两个得力的人手,走!”

石头立刻遵命:“是!零子、王达,走!”

零子和王达回话后迅速向金眼跟石头靠拢,一起撂下其他人转身便跑!

冯天孝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着人群高声呼喊道:

“不打啦,逃命啦,快往高的地方走!”

此时,佛可机灵反应快,已经牵着廖天夏跑到了魈居和满胜胜身旁,玉鲽等人也紧跟其后。佛可对魈居说:

“林哥,你帮我看着summer,我去小树林一趟!”

廖天夏随即问:“还不赶快逃,你去小树林干嘛!”

“我之前看见马毅阳和王永森鬼鬼祟祟地跑进了小树林,他们肯定把什么东西藏在那了,说不定是满姐姐的包袱。而且,他们被金眼这么可怕的人利用,我要去打醒他们。”佛可说,说完便朝小树林的方向扭身开跑,但魈居截住了他:

“等等,金眼也是朝那个方向跑的,你过去会跟他们撞在一块,会吃亏的!”

就在魈居说话的同时,隔着寸步不离站在他后面的满胜胜,梁海地也迅速开始行动说话了:

“快逃小满!”

他一把牵上满胜胜的手,准备拉她开跑,谁知满胜胜下意识的却紧握住了魈居的手,喊了魈居的名字,打断了魈居和佛可的谈话,还将魈居拉得身体晃了一下。

魈居不明状况的回头,发现自己竟和满胜胜还有梁海地三人牢牢的牵在了一块。

满胜胜赶紧松开手,也同时甩开了梁海地的手为难道:

“我……我要跟魈居一起走,你别管我了海地,赶紧逃命去吧。”

第二百零七章 天字派地字派

梁海地深受打击:“你就那么依赖他,离不开他?”

满胜胜明显为难道:“别胡说海地,我跟魈居是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你还是快带着你的人走吧。”

梁海地一边深受着打击,心隐隐作痛,但一边还是不愿意放手:“我也可以保护你的,我……”

“放手吧johnny,你连电筒都被人夺走了,怎么保护她。”

不知何时,田煌竟能趁乱回到了梁海地身边,拍着他肩头意味深长的劝他放手。

魈居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电筒,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随手一夺,抢走的竟是梁海地的手电筒!虽说是无心的,但气氛不知怎的突然就尴尬了起来。

魈居干脆抓起梁海地的手,把手电筒塞还给他,同时冷不丁的将满胜胜轻轻朝梁海地怀里一推,害满胜胜猝不及防撞上梁海地,还强势道:

“带她走,逃到安全的高地去,我去小树林把包袱抢回来。

走吧佛可。”

说罢,魈居冷酷转身,领着佛可朝小树林跑了去。

满胜胜一个踉跄便撞进了梁海地的怀抱,她晕乎乎怎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刚抬头,便被梁海地再转手,顺势挪给了身边的田煌,并道:

“她就交给你了,我去帮一真的忙,不然没有瓮,上了灯塔也是白搭!”

说罢,梁海地也头也不回跑去了小树林。

满胜胜觉得莫名其妙,终于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作一件物品转手道:

“我记得你叫田煌是吧,你还想把我交给谁?说!”

田煌这是没拿人好处,却替人消灾,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枪。他风趣的故意扭头朝后面看,然后转过身告诉满胜胜:

“……呃,后面没人了,看来你只有跟我走了。”

满胜胜觉得是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叉腰蛮横道:

“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是吧,我满胜胜谁的保护都不需要,我自己走!

天夏、团团、玉鲽玉鲆,走!上灯塔去!”

满胜胜招呼完同伴后,气冲冲的迈着大步就走了,她的同伴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互视一笑跟了上去。不过,团团临走前,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小树林,跟上满胜胜后,同样心事重重的看了一眼她。

满胜胜可没发现团团的异常,因为她正醉心于边走边尴尬的嘟囔:

“可恶,把我当成物品推来推去的,谁要你们保护,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这时,落在后面的田煌被一个女人超越了。这个女人已经出场好几次了,在断头沟时,跑下山坡为梁海地送来氧气瓶的是她,之前制止冯天孝插嘴的也是她。现在她超越了田煌,并对田煌说:

“走了哥,还有,千万别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自以为风趣的调侃她,会死得很惨的。”

冯天孝也不知从哪赶了上来,竟不知死活的在女人告诫了田煌后,还敢拍田煌的头道:

“快走了老板,烫死猪了。”

田煌气得咬紧了腮帮子,一口气超越女人和冯天孝,赶到满胜胜身边,并在路过冯天孝时故意大声说:

“敢跑在老板前面,罚你一年没工资拿!”

“啊!那么多人都跑你前面,你怎么不发飙啊!”冯天孝再次“自食其果”的哀嚎。

田煌没再理会他,而是与满胜胜齐头并进,朝满胜胜吹了个口哨说:

“诶你走慢点嘛,这么黑真的很危险的。我听大表哥说,你很小鸟依人的,没想到性子这么烈啊,跟我妹妹很像啊。”

“谁是你大表哥啊。”满胜胜没好气问。

“梁海地啊。”

“你是梁海地的表弟!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满胜胜惊讶说。

田煌解释:“因为我一直生活在英国啊,跟大表哥第一次见面也是十年前的事。”

“好吧你大表哥胡说的,他根本就不了解我。”满胜胜负气说。

田煌依旧寸步不离跟在满胜胜身边,挺玩味的一直看她,忍不住又说:

“大表哥说得没错,你是个美人,他一直在英国提起你,说回国一定会让你变成我的大表嫂。”

满胜胜哭笑不得,突然很想翻旧账,质问梁海地既然能放弃与自己青马竹马的情谊和初恋的美好,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响的跑去英国十年才归,又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在国外随便跟人提起自己,还信誓旦旦说要把自己变成田煌的大表嫂。

不过她现在没机会问,因为梁海地并不在身边,但她越想越气,用报复的语气回复田煌到:

“你大表哥就是一个以貌取人,自以为是的大滚蛋,我跟这种人是没有未来的!”

田煌啧了一下:“啧,借口,纯粹是说服自己恨他的借口。所以说,你是喜欢林一真咯。”

满胜胜被说中了,迅速用上海腔转移话题说:

“诶,你这么拼命跟着我问问题很烦好不啦,我不需要任何保护,你与其跟只苍蝇似的这么跟着我,还不如去小树林帮他们的忙呢。”

田煌又吹吹口哨说:“他们一个是天字派宗主,一个是地字派宗主,很ok的啦,不用帮忙。”

满胜胜像突然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般蓦地停了下来震惊道:

“你说谁是地字派宗主?!”

田煌一下没跟上她刹车的速度,不得不杀个回马枪道:“梁海地啊,我大表哥就是地字派宗主啊。”

满胜胜瞪着眼睛,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心急火燎的回望小树林,满脑子被“冲回去!抓住梁海地问个清楚”的冲动占据。不过此时,她身后有许多人正朝她迎面冲了过来,大家都是去逃命的,不知人群里有没有梁海地和林魈居。

满胜胜知道,现在不是回头的时机,情况也根本就不允许。盲目回头,很可能会被人群撞飞。

她继续朝前出发了,心想先跑到一个制高点,渡过危机再说吧!

再次奔跑途中,满胜胜的脑子已有千斤重了。她的思绪很混乱,特别是回忆起昨日,金眼在雨噬林所说的诸如“地字派宗主抛弃地字派众人去了异国他乡。”“天字派宗主不得不将两派的宿命一起扛了下来。”等等话语,就觉得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般闷得慌,喘不过气来。

到达制高点后,她忍不住问:“魈居和梁海地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田煌答:“一直都认识啊。”

第二百零八章 水落石出。

“就算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但也应该不是朋友吧!”

满胜胜的判断让田煌感到莫名其妙,他摊开手耸耸肩头,明显是一副西洋人的习惯:

“WHY!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呢!”

满胜胜固然不信的举证:“不可能,你瞧见魈居看梁海地的眼神了吗,朋友之间,怎么会用那么杀气腾腾的眼神呢!”

田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突然用些许愧疚的语气说:“那个嘛,三年前我们对一真做了一点点过分的事情,他应该还比较生气吧。”

满胜胜心想三年前,不就是魈居被龙天炎,在林场隧道外的后山棺材里找出来的时间么,那之后,魈居应该就没跟田煌他们再联络了。满胜胜有预感,田煌所说的“一点点过分的事”,应该跟魈居的失忆有关。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满胜胜问。

田煌低着头稍稍回想了一下,唏嘘的叹了口气说:

“三年前,一真在英国查一些事情,被我和梁……不,被我用东西打下了亚当堡的山崖。”

满胜胜一听果不出所料,这些人伤害了魈居,火气立刻冲到了头顶,一把拽住田煌的衣领问罪于他道:

“滚蛋!你还在隐藏什么,是你和梁海地打的吧,不然魈居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海地!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魈居,你们知不知道他的命是捡回来的!

你们把他打得头骨骨裂,右下脑的地方有一个明显的凹陷,从而导致他失忆!更可恨的是,你们居然还把他关进棺材,扔到那么偏僻几乎不可能有人会发现的地方!如果不是龙天炎找到了他,他早就腐烂在棺材里了!

还说什么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和梁海地根本就是杀人未遂!”

激动过后,满胜胜两眼通红,她实在是为魈居恼怒抱不平。

田煌的中文说得实在是不怎么顺溜,见满胜胜几乎感同身受般激动,他也跟着急了起来,想立刻解释却词穷不已,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急得手舞足蹈,最终挤出几句:

“OK,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女士,什么棺材……我根本就不明白!我是打了他,可我是用那天我凑巧从烘焙工坊买来当早餐的长面包打的!面包怎么会把人的头骨打裂呢!”

田煌连说带比划的解释。

“什么!面包?!”

“对啊,不过一真当时不知道我拿的是面包,他以为是铁棍或木板来的,所以拼命躲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跌到亚当堡的灌木丛里去了。

所以,你说的什么骨裂啦棺材啦,我很不明白啊,我跟一真是从小的玩伴,比我认识大表哥的时间还长,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去伤害他的啦!”

田煌已经尽力解释了,他也不知满胜胜到底听明白没有。他一边仍在手舞足蹈,一边心想自己说起中文来就跟个傻子一样。想田煌在公司,好歹也是个几乎万人之上的总裁大人,用英语开起大会来可谓伶牙俐齿,滔滔不绝,可一开口说中文,居然连个孩童都不如!

田煌试图劝说满胜胜放手,他很绅士:

“好啦女士,我想你应该放开我的领口了,你不应该这样为难一个无辜的绅士。”

满胜胜越听越觉得蹊跷,心想这假洋鬼子是把自己当傻子呢,用面包来打人?鬼才信呢!于是乎满胜胜并没有放开田煌,而是变本加厉收紧他的领带道:

“鬼才信你是用面包打的他,你说,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他头上的伤和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煌快要抓狂了,他觉得满胜胜这样拽着他,实在是有损他作为绅士的颜面,但他从来不会为难女人,只好继续憋足的用中文解释:

“真的嘛,我和大表哥是为了救他才打他的,那天……他……”

田煌舌头打结了,他抱歉的扶额,表示自己已经说不下去了。满胜胜一把松开他的领带道:

“你用英语说吧,我听得懂。”

“你能听懂英语!”田煌立刻眼放光芒。

“嗯。”满胜胜严肃的点头。

田煌一副那就好办了的表情指着满胜胜说“学霸”,然后用英语顺畅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年前的那一天,我开完早会,从城区买了面包就径直赶往亚当堡去找大表哥和一真商量事情,谁知车正好开到悬崖边的时候,就看见大表哥和一真竟然扭打在了一团。

一真是练过功夫的,大表哥当时明显落在下风,我一着急,就从车里抽出面包帮大表哥挡了一下,谁知一真没看清楚我拿的是面包,以为是什么利器,一闪躲就掉下山崖了!”

“掉下山崖之后呢!”

“掉下去后,我就跟大表哥赶紧带着人手顺着小道绕下去找人,结果没找到!一真也从那个时候就此消失了!”

田煌满脸真诚的朝满胜胜眨眼,示意她事情就如他自己所说,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满胜胜也冲田煌眨了眨眼,突然“哼哼”冷笑了两声刻薄道: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真当我是傻子呀!你作为一个国际大公司的总裁,手底下管着那么多有员工,还能为公司出谋划策,哪可能会蠢到用面包去打人!”

田煌被满胜胜当即戳穿,立刻闲麻烦的将梁海地出卖了:

“大表哥呀大表哥,这个女人太精明了,我用中文斗不过她,帮不了你了啊。”

“那还不快说!”满胜胜再次疾言厉色。再三逼问之下,田煌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承认他确实是在说谎,用英语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大表哥那么受英国女孩子的欢迎,却对你念念不忘了,你很有味道。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骗你,逗你玩的,不过有些部分是真的。

我和Johnny的确是下了狠手打了林一真,当然不可能是用面包打的,而是一根特制的铁棍,目的,是为了制止暴走的一真。否则三年前,他就已经跟他的爸爸一个下场了,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一真确实是不慎跌下了山崖,而等我们下去寻找的时候,他不知怎的就消失无踪了……”

地二百零九章 旁敲侧击

金眼确实透露过,说魈居的父亲是被魈居活活烧死的,那田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魈居想要**?还是事情的内情,根本就不是满胜胜想象的那样。

满胜胜又想急着弄清一切了:

“魈居的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急切的问田煌。

田煌摇头用英语道:“从时间相处上来看,你跟我大表哥是十八年的青梅竹马。从情义上来说,你的初恋是我的大表哥。但是你张口闭口都在关心林一真,却不问问我大表哥为什么十年前对你不辞而别,也不想知道他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这对我大表哥不公平。你让我时刻思念着你的大表哥情何以堪啊。”

满胜胜假装听不懂道:“说中文。”

田煌笑笑:“好吧我是说……大表哥快输了。”

满胜胜知道田煌在旁敲侧击些什么,故意不接这个话题道:“别扯那么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田煌深藏不露装平庸用英语说:“你的问题很难回答,我的中文水平有限,可能回答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如果用英语回答,那就太复杂太深奥,会导致你听不懂。

我想你得去找一个权威人士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比如说灯塔上的大叔。

其实你不用着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你跟发生的一切是有关系的。所以你总会知道一切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这个世界给摧毁掉,尽到‘眼’的义务,把你们满家的瓮给回收回来。

……好吧,看吧,我随便说了两句,你的眉头就已经皱成那样了,电脑过热可是会死机的,人的大脑也一样,你不能强行一次接受太多的东西,得慢慢来。”

田煌说完,满胜胜干脆把眉头皱得更深一些,然后像便秘一样将五官扭成一团,以表示自己思绪如乱麻的程度。然后再妥协的舒展开来,表示自己明白了田煌的意思,愿意听取他的意见。

关于田煌一直不露锋芒这一点,满胜胜是心知肚明的。而在田煌一番似有若无的试探后,也向满胜胜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他借机转移话题,同样是韬光养晦的用一副傻绅士的样子道:“诶对了,说半天你也是一个高级管理人才啊,你还创办过公司,自己做到了ceo的位置,虽然最后败给了一个苦心积虑多年的男人。

从这出去以后,你来我们公司吧,我很欣赏你。女人不可能事业爱情双丰收,如果有一天,我大表哥和林一真都让你失望透顶了,你就需要一份事业来为你疗伤,到时欢迎你来我的m&d公司任职。”

到底是高级管理人才,田煌用英语轻轻动了动嘴皮子,就给满胜胜指了一条能够缓解她内心对魈居爱慕不能得的苦楚,也是她曾经付诸过实践的道路。

满胜胜自嘲,难道自己真的会两次为了男人而选择事业么,虽然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人神清气爽。

不过……满胜胜突然从田煌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什么马脚!她觉得不对劲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创办过公司,还被一个男人给陷害了!”

虽有千虑必有一失,田煌终于尴尬了一下:“呃……我大表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下满胜胜可握住把柄了:“自从他走后的十年间,我们两都没联络过,他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但你却知道。你既然会故意问梁海地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是承认了你跟这件事有关,对吧!”

田煌半承认了:“我承认我知道这件事情,但不承认我跟它有关。”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满胜胜逼问。

田煌突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迅速把英文切换成了憋足中文模式:

“哎呀,现在要逃命呀女士,烫死猪啦!我们都聊了几分钟了,你看人都跑光了,快走吧!”

冯天孝大概是早就隐藏在一旁暗中观察了,以便在两人对话陷入僵局的时候,适时出来插嘴以转移注意力。现在正是尴尬的节骨眼儿,他如期跳了出来一把拉住田煌开始哭诉:

“老板!这儿乱了一阵,我终于找到你了!老板,我们来好好谈谈工资问题好不好,我上无老下无小,中间有我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需要养活,你怎么忍心扣我的工资呢,还一扣就是一年,不要嘛老板。”

接着,田煌和冯天孝一唱一搭的在满胜胜面前演起了戏,想强行终止话题的意图表露无遗。满胜胜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心知是问不出结果了。

另一边,魈居带领佛可冲进了小树林,梁海地也紧跟其后,准备助他们一臂之力夺回包袱。

“佛可,别跑那么快,小心有诈!”魈居小声对一个劲只顾朝前冲的佛可说。佛可不听劝告,纵身一跃进了小树林,并大喊:

“你们俩果然在这!快把满姐姐的包袱交出来,然后跟我们走!”

喊声刚落,魈居和梁海地随后也到达了小树林。梁海地举着电筒,见小树林里只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并不停抚摸自己的双腿。

佛可喘着气四处打量,突然蹲下来拽着地上那位少年的衣领道:

“马毅阳呢!”

原来坐在地上的少年是王永森,他一边摸着腿,一边没出息的哭哭啼啼说:

“阿阳跟金眼他们往那边逃走了,我不小心扭了脚走不了了,他们就把我扔在这了!”

“那包袱呢!”佛可急问。

“肯定是他们拿走了呀!”王永森答。

佛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王永森的肩头站起来道:

“别再做傻事了,跟着我们走吧。林哥,他是我的同学,把他一起带走吧,我先去追击马毅阳他们,你们帮忙扶一下他!”

说罢,佛可心急火燎的便朝王永森指的方向跑了过去。魈居认为佛可这股急躁的追逐劲儿有点不太正常,他迫不及待要见到马毅阳,肯定是跟马毅阳之间有什么猫腻。

可再急,也不能不假思索的就相信王永森的话啊,王永森一开口,魈居就知道这是个骗局,因为他指出的金眼逃跑的方向明显是一段下坡路,这等于是朝热水河的河水自投罗网,金眼可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第二百一十章 和解待何时

但魈居已经来不及制止如脱缰野马般朝马毅阳奔去的佛可了。他为了查看王永森脚上的伤势是真是假,便没跟上佛可的速度,只能嘴快的朝佛可大喊:“小心有诈!”却也来不及了。

佛可在前方漆黑的下坡路段发出了一声惨叫,魈居他们随即听到了一阵地陷的声音,不用多想也知道,佛可肯定是掉进了金眼他们事先挖好的陷阱里面。

“怎么样佛可!”魈居大喊跟佛可确认情况。

佛可答:“中计了,我掉到了一个大坑里,这个坑挺深的,不过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还好只是一个单纯挖坑给别人跳的陷阱,底下只要没有双重陷阱,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就好说。

魈居小松了一口气,继续在梁海地手电筒的帮忙照射下,确定王永森确实是被扭了脚无法站起来行动。不过这样一来,王永森的举动就显得很奇怪了。

魈居有些不解的问:“你的脚真扭了,他们真的把你丢在这了?”

王永森继续哭哭啼啼道:“对啊,我刚才就说过了嘛。”

“你既然脚扭了不能行动,他们都狠心把你扔在这了,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说假话,引我们中陷井呢!”魈居不明白问。

这下,王永森加快了抽泣的速度,居然像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扔出一块石子发脾气道:

“我、我害怕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受不了了……呜呜……”

看来,少年真是穷途末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看着王永森不顾形象的瘪嘴大哭,魈居也不忍嘲笑他,倒是有些五味杂陈的替他感到无奈。毕竟少年心思单纯,容易被人威逼利用。

这时,魈居和梁海地居然默契的同时扭头看向了对方,再从对方眼神里得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答案,那就是必须救助这位“失足”少年。

他们二话没说,从左右两边扶起了王永森,这默契配合的程度,和从征求意见到达成一致一气呵成的流畅度,简直堪比一对老搭档。

他们驾轻就熟,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默契,也许早就经历不知多少回了。

可惜在迅速扶起王永森后,当他们再次面面相觑的时候,一股不自在感便油然而生。

魈居突然变了嘴脸,第三次是似有过节的瞪了梁海地,简直看得他无地自容!

梁海地为了化解尴尬主动请缨道:“我扶着他,你过去救坑里面的少年吧。”

魈居放开王永森,朝困住佛可的陷进小心翼翼走了过去。这时,佛可在洞里不安分地大喊了起来:

“王永森,看你个胆小鬼干的好事,被别人扔下了还帮别人做事,胆小鬼,懦夫!”

王永森擦擦鼻子,终于抛开之前阵营不同的芥蒂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个胆小鬼道:

“对啊,全班都知道我是个胆小鬼啊,我又不像你艾佛可,身强体壮块头大,想怎么横冲直撞都可以。你也就体力比阿阳强了。”

佛可显然对此话不服道:“诶谁说的,我比阿阳强很多好不好,我比他高比他壮,比他有勇有谋,关键是比他长得帅!”

王永森一下破涕为笑:“是啦是啦,全班都知道为了小夏,你老跟马毅阳较劲,反正你就觉得你什么都比阿阳强就对了。”

这么一对话,两个心思单纯的少年,好像真的消除了之前的隔阂,恢复了往日的友谊。大概是在陷阱底躺着说话还挺舒服的,佛可没有一点紧张感,在等待魈居救援他的空隙继续痛快的口诛马毅阳道:

“阿阳太娇生惯养了,summer根本就不喜欢他。summer一看就是比较喜欢阳光帅男的类型,比如我,嘿嘿。”

“得了吧,我看小夏谁也不喜欢,就是把你们当普通同学罢了。”王永森打击佛可到。

魈居终于走到了陷进边上,这时,佛可还跟王永森在喋喋不休的争论廖天夏到底喜欢谁这个问题。

魈居眉头皱了一下,趴在洞口让佛可还是闭嘴为好,赶紧站起来把手伸给自己。佛可摸黑站起来,努力将手伸出去在头顶晃了几圈,可怎么也够不到魈居的手,但他的确听到魈居的声音,是在他伸手的方向。

他又试了几下仍然够不着问:“林哥你在哪啊,我够不到你的手啊!”

魈居眉头再一皱,心想难不成又让自己给估摸对了,这个坑被金眼他们挖得太深,兴许底下的人站起来,上面的人把手完全伸下去,也未必能碰着。

随后,梁海地赶过来用电筒朝坑里一照,确实印证了魈居在黑暗中观测的结果,这坑,果然深!

“看来,金眼的目的不是为了夺取谁的性命,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啊!”梁海地道。

“如果做一个会夺人性命的陷阱,对金眼来说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是谁会落入陷阱。如果掉进陷阱的人,是对他有用的人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个陷阱一定是用来拖延时间的。”魈居同意梁海地的话道。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用人体来接龙,把人体当作绳子伸到陷阱底部去,将佛可给拽出来了。

梁海地明白此时自己该干什么,他放下电筒,用脚夹着身后的一棵大树,趴下身子抱住了魈居的脚裸,动作看起来十分娴熟的对魈居道:

“赶紧下去吧,我会拽住你的,我们以前经常干这样的事不是吗。”

魈居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复杂的变化,看得出他爱恨两难。魈居没有立刻下去救助佛可,而是在救人面前破天荒的犹豫了一下。

梁海地鼓励他道:“别犹豫了一真,热水很快就过来了,到时候往这个少年的坑里一灌,他必死无疑!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一个有大爱,绝不会见死不救的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千万别拿别人的生命来做赌注!”

佛可在坑底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奇怪了一下,心想这两个人应该是有些过往的。

魈居叹了口气,矫正梁海地的话,道出了自己犹豫的原因:

“你往上抱一点,我的脚裸刚在热水河里被烫了很久,已经破皮了,疼!”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呢

求知的路何其坎坷,满胜胜在短期时间内掌握了大批的线索,引发了她破天荒的求知欲。却偏件件都是只能探个开头便不能深究,实在是让她心痒难搔。

田煌和冯天孝这两厮还在一唱一和的故意瞎闹腾,满胜胜心想强扭的瓜不甜,可能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把注意力投向了来路,担心魈居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

如今,不管是金眼的人,还是田煌的大部队,都几乎已经跑到了远处更高的地方避险去了。但待零星的人群全部散尽,也还是没看到他们的踪迹。

满胜胜按耐不住了,不想再坐以待毙在这干等着,想倒回去探寻魈居等人的下落。好在此时,从来路的漆黑处急三火四的跑来了几个人,满胜胜欣喜,心想也许是魈居他们终于赶过来了。

不过,当这几个人和自己越靠越近时,满胜胜这才看清楚,来人根本就不是魈居他们,而是金眼!

满胜胜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心想在这等了半天,自己人没等来,倒是把金眼给等来了!而且看样子,魈居等人并没有跟上来,难不成是在小树林里出了什么意外?!

金眼带着石头马毅阳等人马不停蹄朝山上奔来,离满胜胜越来越近。就快擦身而过时,金眼发现了她,从而奸诈一笑,认为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走吧丫头,跟叔上灯塔去!”

金眼说罢一边狂奔,一边将满胜胜当做路边伸手可捡的洋娃娃一般,想拽住就走。

“才不要呢猥琐大叔!”

满胜胜嫌弃说,将身子往后一倾,让金眼抓了个空。

金眼刚才那一下明显是个试探性的动作,因为魈居此刻并不在满胜胜身边,如果没人能对满胜胜施以援手,金眼也就能顺道将其强行掳走了!

不过,想要掳走满胜胜并不简单,金眼才稍稍测试性的出手,就遭到了田煌的阻拦。

田煌停下与冯天孝的对戏,闪电般护在满胜胜跟前,抱着两个拳头左右小挥拳挑衅金眼。金眼稍向后闪躲,呵呵一笑道:

“嚯嚯,拳击手,叔不跟你们玩了,灯塔见。”

金眼轻易放弃了自己的半路打劫计划,耸耸背上的包袱,识相的开了溜。满胜胜一见金眼耸肩,就知道自己的包袱肯定在他背上,注意力一下被他吸引了去。

马毅阳紧跟金眼其后不敢掉队,紧接着也跟满胜胜等人擦肩而过。

“小夏跟我走!”马毅阳向廖天夏伸出手道。天夏反劝马毅阳:

“留下来阿阳,别去!”

就这样,两人未能达成一致意见,还是继续分道扬镳了。

随之,马屁精小混混石头,也带着他的两个人手跟了上来。石头同学伸手去拽了满胜胜想将她强行掳走,谁知过于贸然,被田煌的拳头如螳螂挥臂一般迅速击中了鼻梁骨,瞬间昏天黑地。

石头捂住一脸鼻血朝后倒去,被他的两个手下左右架着赶紧逃了去。金眼此时回头告示石头:

“小子快走,别跟他们纠缠,去灯塔等他们!我们得先去会会灯塔上的我的老朋友,好好问问他对这个地方做了什么手脚!”

说罢继续逃亡而去。

“还有谁!”

田煌身子前倾左右勾拳叫嚣,动作堪比职业拳击手,硬生生的将这黑漆漆的临时避难所当成了擂台。

结果耍了半天的酷,也再没来过一个对手。田煌无趣的收了拳,松松脖子,看见从漆黑来路的小树林方向,似乎又跑过来了四五个人!

“来吧!”

他迅速又摆出了拳击姿势,可惜派不上用场了,因为来人,是魈居他们。

“哇塞,你们可够慢的,害我都开始担心你们两要完蛋了呢。”田煌放下拳头说。

魈居、梁海地、艾佛可、王永森四人一同出现。田煌看着王永森莫名其妙问:

“怎么多了一个同学?”

结果没人回答他。

魈居和梁海地不停东张西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田煌见他们对自己心不在焉的,再次莫名其妙的问:

“诶,你们在看什么啊,这么无视人家很没礼貌诶!”

谁知魈居和梁海地竟异口同声道:

“满胜胜呢!”

“小满呢!”

田煌可算知道他们这么紧张四处看的原因了,原来是在找女人。

“哦,她呀,在我后面很安全的。”田煌用大拇指指着身后自信一笑道。

“没有!”魈居和梁海地也同时否定说。

“眼瞎啊!”

田煌确信满胜胜就在自己身后,自己刚才还帮她挡了金眼和石头的咸猪手来着。不过当他转过身时,却发现身后真的已经空无一人,满胜胜不知所踪了!

“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呢!”田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即,他们便听到身后远处的更高点,传来了满胜胜的吼叫:

“金眼你站住!把包袱还给我!”

田煌可算明白满胜胜去哪了,她竟然一声不响的追击金眼去了!

“天呐大姐,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田煌无语道。

魈居听见满胜胜的呼喊,二话没说便冲了出去,梁海地自然也不甘落后的跟着冲了出去,不过他先是向田煌问罪:“你怎么看的人!”便拔腿而去。

田煌一脸委屈无奈:“我哪知道她这么傻会跟着敌人跑!我还为了保护她,好好把她藏在背后了呢!”

说罢田煌也跟了上去。

“诶大表哥,你是不是跟一真和好了?”田煌边跑边问。

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显得很尴尬,梁海地听见了他的提问,却没回答。

之后,循着满胜胜的声音,由魈居带头,梁海地田煌及玉鲽团团等人奋起直追,终于完全逃离了地势低洼的阔叶林地带,暂时没有被热水河河水淹没的危险。并继续追击金眼及满胜胜到了一个“会当凌绝顶”的制高点。

此时,梁海地的电筒已经彻底没电了,而田煌和冯天孝的手电也早就因为超负荷服役,以身殉职了。一时间,大家陷入了只能摸黑抓瞎的境地。

“靠!没电了。”冯天孝将手电筒一扔道。

众人站在制高点气喘吁吁,无奈的望着黑暗中犹如巨龟蛰伏的一座座山峦,视线受阻,实在是不知该往哪走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跳下来

冯天孝望着此起彼伏的山峦轮廓,完全摸不着头脑道:

“哇塞,刚还上百号人在一起逃命呢,怎么这下一个人影都没了?”

其他人也同意他的话,都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转眼间就人影全无了。

“怎么样?继续追吗,往哪追啊!”冯天孝不知在请示谁道。梁海地回答他:

“这明显已经没路了,或者说怎么走都行,还是别轻举妄动,先判断一下他们有可能往哪个方向走再说吧。”

“诶你说,前面明显是一段下坡路,其他人会不会已经跑到山脚,正好进入了我们的视线盲区,所以才看不见他们?”冯天孝又道。

梁海地觉得不太可能道:“咱们的队伍几乎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就算因为天黑进入了我们的视线盲区,如果他们分散开来,三三两两我们总会看到几道光线吧,不可能这么死寂的。”

此时,田煌悠悠哉哉说:“我们的手电筒都已经没电了,他们的也肯定早都灭啦。”

的确是如此,所以无法断定谁的猜测才是正确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一条线索就如明灯一般会一直给他们指出方向,那就是比起之前更加近在咫尺的灯塔。

佛可指着灯塔说:“金眼他们不也是要去灯塔吗,无论如何都会往灯塔的方向走吧。”

玉鲽赞同他的话,但觉得有些奇怪:“没错,灯塔亮着,我们就能知道方向。不过好奇怪啊,平时灯塔一亮就会下雨,现在的这束灯光从我们出断头沟开始就已经在闪烁了,但一滴雨都没下来,真是奇怪了。”

“难不成是大叔预报有误?或是出了什么问题?”团团猜测道。

魈居也突然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是说哗哗的像瀑布一样的声音吗?”梁海地说。

“嗯。”魈居点头。

大家也跟着点头表示都听到了。其实刚到达制高点时,大家就已经注意到了不知从哪发出的类似水流的哗哗声。但因为声音不大,也不是人声,也就忽略了它。倒是现在哗哗声越来越响,近乎快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了,才重新引起了魈居的注意。

“这声音听起来挺像流水声的,不会是那些热水已经追上来了吧!”冯天孝突然紧张的回头望说。

梁海地立即反驳:“不可能,那阔叶林是个大盆地还够得灌,追不上来的。”

“那就是前面有瀑布。”

冯天孝说罢扭回身子,驱着东北人特有的高大身躯大摇大摆走向制高点的下坡路段,想断定声音是否是从坡下发出来的。结果刚下坡没两步就出了意外!

“哇哦!”冯天孝一声惊叫,然后就没了动静,人也瞬间消失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终于知道为什么跑到这后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那些无端端消失的人,一定是遇到了跟冯天孝一样的遭遇,但冯天孝发生了什么呢!

“喂!冯大傻你没事吧?”田煌朝山下喊到,声音贯穿了好几个山头又被反弹了回来,但没有冯天孝的回答。

田煌的态度终于有点正儿八经的意思了,从而看得出他很担心冯天孝,坐立不安的挠着耳腮道:

“混小子横冲直撞的,也不知道掉哪去了,要是找不到了看他老妈怎么办。”

田煌的语气担心中还带着自责,这么听来,他们两并不像单纯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

梁海地上前好好拍了拍田煌的肩头,让他别自责,也别太着急。

此时,类似流水的哗哗声越来越大,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魈居相信这响声并不寻常,定跟那些人和冯天孝的失踪有关。

为了一探究竟,魈居不顾安危的朝冯天孝失踪的下坡路段走了去。梁海地和玉鲽见状赶紧上前制止,告诫他要吸取冯天孝的教训,千万不可莽撞行事。

不过,要论我行我素不听劝的本事,魈居可是一流的。魈居心想在这畏首畏尾的浪费时间不值得,嘴上不说心里也十分担心满胜胜的安危,于是不听劝阻坚持朝坡下走了去!

结果“嗯!”一声,魈居也消失了!

“一真!”

梁海地后悔没拖住他的大喊,喊声落,哀嚎一声竟然也跟着莫名其妙消失了,玉鲽当然也没能幸免。

这下田煌可傻了眼了,眼见同伴一个个在自己眼前莫名其妙的消失,差点没破罐子破摔的跟着跑过去一探究竟。

不过也没这必要了,因为率先消失了半天的冯天孝终于有了音讯。

冯天孝努力大喊“快下来爆破仔!”,声音经过类似瀑布流水声的压榨,只剩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但还是被田煌给听见了。

田煌四处探耳听了半天,最终确定这“气若游丝”的声音好像是从自己脚底下发出来的。他对着脚底大喊了三声:

“冯傻子是你吗?冯傻子是你吗?冯傻子是你吗?”

冯天孝无语回:“不是我妈是你妈!”

“什么意思?”田煌不懂中国语境的“博大精深”问。

“没什么!我让你下来,快,我们都在这!”冯天孝道。

田煌这下明白了:“哦!往哪下去啊!”

“跑下山坡!”

跑下山坡?

田煌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山坡,心想冯天孝的声音是从山脚下发出来的,难不成前面是个断崖?如果真是这样,贸然跳去还得了吗!

田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让其他尚在的同伴千万别轻举妄动,自己则小心翼翼朝陂下挪了去。

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着稳步向前走,心里虚得满头大汗。走着走着,谁知踩塌的坚实的地面突然无预兆的化作了流沙,裹着他的腿将他向下一拉,他便昏头昏脑的掉了下去!

“哥!”

见田煌也消失不见了,之前给梁海地送来氧气瓶的高个子女人站在坡顶惊恐地喊了起来!不同于田煌之前的呐喊,女人的呼唤是立刻得到回应了的:

“田荧!Jumpdownnow!(跳下来,马上!)”

田荧回头告诉大家:“我哥让我们跟着他跳下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熟人

“啊!跳……跳下去会不会出事啊?下面是什么?!”

王永森显得战战兢兢。

廖天夏也明显面露恐惧之色,毕竟如此冒险的活动,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佛可趁机牵上了天夏的手,眼睛怒视前方,努力扮演一位即将带着公主闯过艰难险阻的勇者,让天夏好好跟着他千万别害怕。

“嗯!”

天夏下定决心去冒险,她朝佛可回应了一个信任的眼神,佛可心花怒放,心想马毅阳可以宣告失败了。可没嘚瑟几秒,谁知天夏却突然莫名的牵上了王永森的手,充满了同学爱的说:

“我们三个同学一起跳再也不要分开了,等把阿阳找回来,又能四个人在一起了。”

天夏的这番话好如一颗重型炸弹,冷不丁将佛可的小心思炸得四分五裂。王永森借机笑了,故意肆无忌惮的嘲笑佛可道:

“看吧,我说小夏就只把你当同学你不信,无地自容了吧。”

佛可再次受到打击,狠狠的瞪了王永森,然而纯真的天夏仍然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

此时山下,田煌正晕乎乎的躺在一个小沙丘上,半截身子被埋在了沙堆之下动弹不得,他索性装疯卖傻大喊:

“哎呀……完蛋了,我的下半身没了!”

冯天孝见状赶紧走过来将他拔了出来道:“爆破仔,你是不是被摔傻了?”

闻见冯天孝安然无恙,田煌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冯傻子,你还没死啊,叫我老板……”他开着玩笑,紧接着便听见从自己的头顶处,传来了几个分贝不一的惊呼声!他明白是同伴开始往下跳了,哪还等得了冯天孝慢慢的拖拽,赶紧翻过身手脚并用迅速的爬出了沙丘。没被摔死,他可不想被同伴给砸死。

着陆后,胆小如鼠的王永森半天不敢睁开眼睛,直到确认自己还没死,摸着屁股惊奇的说:

“诶,竟然是软的,是沙子!”

天夏和玉鲆则是他在沙丘上吃了一嘴的沙。

“没事吧弟弟!”玉鲽喊到。

听到哥哥的呼唤,玉鲆一边吐出沙子,一边迫不及待的奔向了平安无事的玉鲽。

相比之下,团团和田荧就没有其他同伴那么好运了。大概是因为她们砸下来的姿势太过奇葩,两人竟一起将双脚插进了沙丘之中。顶上的流沙如大雨倾盆,近乎令人窒息的拍打着她们的头,将她们快速的越埋越深,她们无法挣脱这片流沙雨。

于是乎,魈居、梁海地和田煌便争先恐后的冲过去救人了。

梁海地拉住了团团,而魈居则因为靠“遇难者”较近,两手也拽住了田荧,致使田煌无人可救。

说来也巧,当魈居和梁海地双双将自己所救之人拽出沙丘后,才发现被救之人是自己的老相识。

一开始,梁海地黑灯瞎火的只顾救人,根本就没看清自己救的是谁。直到团团对他道谢说:“谢谢你海地”,梁海地才顿觉惊讶的问:

“咦!你认识我?”

团团特别腼腆的说:“你可能早就不记得我了,但你以前在雨噬林救过我,我还跟在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活动了一段时间,做了许多的事情,直到你离开为止。”

团团这么一说,梁海地再仔细将团团一看,立刻脱口而出:

“你是团团!”

原来梁海地竟还清楚的记得团团的名字和样貌,这使得团团无比开心,不自觉眼露真情望着梁海地道:

“你居然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其实在断头沟的时候,你虽然戴着面罩,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大概是团团的眼神太过直白了吧,梁海地一眼便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情愫,尽量置身事外说:

“哈哈,我不是这么健忘的人,但这么迟才认出你来实在是抱歉。意外情况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黑灯瞎火的。真是缘分啊,没想到又能在一起共事了。

嗯……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吧,挺危险的,快过去跟其他人会合吧。”

另一边,魈居拽起田荧,蜻蜓点水地扶住她,帮她稳了稳身子,并轻声询问:

“没事吧。”

田荧大口大口的呸着沙子:“呸呸呸!”,然后晃晃脑袋,再死盯着魈居看了半天,直到魈居的多重人影合并为一个为止。

“你是……一真!”

田荧在晕乎又黑暗的状态下辨认半天,结果大喊了魈居的本名,随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魈居的怀里,抱住他使劲撒娇:

“一真一真,我哥和大表哥这两个笨蛋竟然把你给‘弄丢了’!我们一直在找你,我好想你,我爱你!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会用尽我的生命来爱你!”

田荧一直用鼻头搓着魈居的胸膛,她的声音也很甜,浑身散发着与满胜胜的花香截然不同的糖果香水气息。奔放的动作、大胆的情话一度使魈居有些发懵!

但魈居潜意识又觉得这画面很熟悉,抱着自己的女子也令人怀念。魈居努力的想了一想,结果脑子里电光一闪道:

“你是……田荧?”

田荧欣慰的抬头望着魈居:“是我!我听说你失忆了,你想起我来了?”

没想到,魈居竟然欣然接受了田荧的拥抱,拍拍她的头轻轻道:

“嗯,我想起来了。”

魈居与田荧熟悉的相视一笑,这简直就是“老情侣”的画面让旁人看了都心照不宣。

魈居拍过田荧的头后本就准备放开她了,可田荧依旧依依不舍的狠抱着他,让魈居无法自处。好在此时,也不知是谁惹了田煌,他终于上来捣乱了。

田煌跟一辆方向失灵的卡丁车一样在沙丘胡乱的横冲直撞,看得出他心情有些抓狂。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去找了冯天孝的茬,然后径直冲向魈居和田荧,当他们两不存在似的非要从他两中间过,活生生将他俩撞了开来。

见此景,梁海地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露出有脸独特的大酒窝道:

“比世界五百强CEO处理起公司事务来都出类拔萃的田总裁,一出公司,IQ就会降到水平线以下,看来有人又要开始发病了。”

田煌借机强行拉走心不甘情不愿的田荧,像幽灵一般飘过梁海地的身旁,并幽幽问:

“什么病?”

“妹控啊!”梁海地答。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六扇门

“要你管,你是满胜胜控。”田煌反将了梁海地一军。梁海地顿觉尴尬:

“你!”

“赶紧走吧。”

魈居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的发号施令,并我行我素的一个人向前走。如果是陌生人,一定会觉得魈居很爱耍酷不愿意搭理人,可这群熟人就是愿意跟随我行我素的魈居的步调,他就像是众人默认的军事指挥员。

“不跟你斗了,一真让走了。”梁海地借机对田煌说。田煌也将田荧看得紧紧的道:

“你就走我旁边,不许靠近那个家伙。”

“切,我才不要走傻子旁边,我和大表哥一起走。”

说罢,她做了个鬼脸便朝梁海地靠了过去。田煌一脸怨气无处发泄,只能连梁海地也一起怒视了。梁海地没辙,只好八卦的问:

“诶,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老是反对田荧喜欢一真呢。”

田煌答:“拜托,我妹妹是多么高冷的一个女孩子啊,我最受不了她的就是一见到林一真就跟见了一块蛋糕一样喜欢得不得了,一点骄傲都没有了。

再说你看看一真的态度,总是爱理不理要死不死的,那么寡淡,你不觉得太欺负Fomy(田荧)了吗?”

梁海地又没心没肺的笑了道:“行啊Don(田煌),蛋糕这个比喻用的很好,你中文又有进步了。”

“去你的!”田煌怒。

“好吧好吧,你说一真对小荧寡淡我不同意,我觉得以一真的性格来说,就还好啊。我看,你不同意田荧喜欢一真,是因为那个原因吧。”

结果田煌没有说话,兴许就是被说中了吧……

在梁海地与田煌谈话的途中,田荧屡次想朝魈居的方向靠,但都被梁海地给牢牢抓住制止了。也许梁海地也顾虑到了“那个原因”,突然站到了跟田煌一样的立场上。

而,一提到“那个原因”,一股凝重感不知怎的就笼罩在了田煌和梁海地的上空挥之不去,使他俩身心都沉重了起来。

这时,冯天孝独自转身,挥挥手建议大伙停下来,还是把有些事弄清楚再走为妙。

“干嘛?”田煌问。

冯天孝奇怪道:“别急走嘛,你们说这些沙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刚才在山顶踩的明明是殷实的石头路,怎么一下坡就变成流沙了!这些沙是从哪掉下来的?”

这么一说来,大家也觉得这的地形实在是太玄妙了。一会是热水河,现在居然遭遇了沙漠!

于是乎,大伙又停了下来,集体回头望向差点没把田荧和团团活埋了的流沙壁苦思。虽然没有了照明工具,可也在黑暗中适应了这么久,发挥人体的夜视功能,他们现在能在黑暗中看见许多物体的轮廓了。

冯天孝突然道:“这些沙好像是从悬崖的石缝里淌出来的,还细得跟奶粉一样,所以咱们摔下来就像跌进了面粉里一样没事!”

结果梁海地赞同冯天孝的话说:“是啊,好像真的是从石缝里漏出来的。真神奇,石缝里流出来的不是水,竟然是奶粉沙!”

田煌不可一世道:“有什么好神奇的,从过了那条热水河开始,这整块地界都不正常。第八个‘眼之瓮’拥有空间转移和创造空间的能力,而这一切,可通过方程式与人的脑电波产生共鸣做到。有人给这里动过手脚了,给我一台电脑,很快我就能算出控制这里的方程式,我还能把他的操纵权给夺过来。”

结果梁海地跟冯天孝还有田荧面面相觑,走过场的吹捧田煌:

“哇塞哇塞,最强总裁开始发功了,好犀利好犀利。”

魈居始终淡定不已,没参加讨论,倒是给出了最现实的建议:

“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大坑的底部,用不了多久,流沙就会将这个坑填满,在那之前还是赶快走吧。”

梁海地依旧爱笑的露出酒窝道:“我们已经破解了第八个瓮的能力成因,但现在我们身处瓮中,或正在跟瓮产生共鸣。我们没有适合的工具和有力的资料来算出方程式,而没有数字和公式,只能按别人设计好的方式来走。

一真说得没错,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就会被黄沙掩埋。更可怕的是,我认为从山体里倾泻而出的这些流沙,是因为水灌进了山体挤压造成的,如果再不走,待会灌下来的可能就是水泥了!”

如果真是那样,事态可就严重了。田煌明白梁海地的话危险系数相当高,但还是故意开玩笑的嘴贫道:

“要是水泥喷出来,我就做一个自由女神像的造型,英雄,永垂不朽!”

田煌还故意朝着田荧摆出自由女神像的造型,让田荧不计前嫌的笑了出来。这下好了,田荧也不再为田煌强行拆开她跟魈居而然生气了。

“好了,走吧。”

魈居最后一次催促队友,这下再无人有异议,大家都跟着他重新出发了。不过,当他们一心一意且小心翼翼走出掉下来的大坑时,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又摆在了他们面前,那就是……他们又迷路了!

“我说,一真冷静帝啊,现在眼前有……1234……嚯嚯,六扇门儿啊,该走哪一条啊?”冯天孝数数前方的岔路问,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给魈居取了“冷静帝”这么个外号,还叫得酸溜溜的。

魈居也果真冷静的打量了周围的情况,见眼前竟有6道黑洞洞的大门!大门高大厚重,一扇一扇仿佛掩得严严实实,好似不曾被人打开过。而这里除了六道门以外,就是一圈高耸的悬崖绝壁,如若门不能通过,就是死路一条。

那么,六扇门后究竟是什么呢?是六条可供人穿过悬崖绝壁的通道,还是此路不通或机关?自己是否走错了路,满胜胜他们经过这里了吗?魈居显然也无可思量。

“想好没冷静帝,走哪儿?”

冯天孝还在咄咄相逼,他不是故意给魈居难堪的……也或许是吧,但冯天孝不应该是这样会故意为难人的性格。也不知他是突然吃错了什么药,从沙丘开始便有些针对魈居的意思了。

这着实给魈居带来了压力,但他依旧坐怀不乱,从容的伸出手指道:

“那!”

第二百一十五章 信息

“那儿!”

冯天孝嘟囔着朝魈居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也伸出手指指着那个方向说:

“你是说,我们该走中间那扇门儿?”

魈居摇头:“我是让你看地上。”

话一出,众人纷纷朝魈居所指方向的地上看,发现沙丘中好像半遮半掩着一个发光的物体,不过已经给细沙埋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魈居这就准备过去一探究竟,不料却被冯天孝抬手给拦了下来:

“诶等等,我有预感那东西认我,让我去。”

魈居面无表情的给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冯天孝便迫不及待的冲到发光体旁边蹲了下来。刨开细沙取出发光体将其检测一番后,冯天孝对着它猛亲了几下失而复得的欢呼道:

“哎哟我的肾儿啊,哥可没想到你能失而复得,缘分呐!”

梁海地一头雾水,还没看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问:“什么神儿?冯天孝在干嘛?”

田煌用一副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道:“他新买的手机,也才买了半个月,就在热水河弄丢了。活该,进来的时候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能带任何的电子产品,会干扰磁波,很可能会把我们送到错误的地方去。可他就是不听,还悄悄的带来了,幸好没被他的手机害死啊。”

知道了真相的梁海地忍不住后怕:“喂!这么大的事情不早说,上百号人呢,要是有个差池该怎么办!”

田煌耸耸肩:“我知道他带手机的时候已经到了热水河了,怎么办。我还在为他在河里把手机给丢了暗爽呢,谁知道手机竟然在这里!”

梁海地把田煌这话一寻思,觉得有些不对劲道:“手机竟然在河里丢了,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这时,廖天夏举手插话:“他的手机落在河里的时候,应该是被满姐姐捡到了的,我还亲眼见满姐姐把手机给揣进了荷包。”

满胜胜三个字对魈居和梁海地来说就像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只要一听见这三个字,他们两的各项反应指标就会异于常人超常发挥。这不,一听手机跟满胜胜有关,魈居和梁海地已经第一时间神使鬼差的冲了过去。

魈居不由分说,一把将手机从冯天孝手里抽了出来,梁海地也在一旁一丝不苟的跟着检查。这时,手机的屏幕突然熄灭了,梁海地紧张问:

“怎么,没电了吗?你确定这就是你丢的手机?泡了水竟然还能用?”

冯天孝被这两个突然肾上腺素飙高的男人给吓了一跳,身体应激的抖了一下后夺回手机道:

“哎妈呀,神出鬼没的吓死哥了。嗯呐,这是我的肾呐,能不经用嘛!现在的手机防水都做的可好了,还有电,只是熄屏了而已。”

“诶,手机在这个世界能用吗?”天夏突然感兴趣的插嘴道。

冯天孝答:“那当然是没信号了,但是可以开机关机,不过软件几乎都打不开,打开了也是乱码,偶尔还会收到点奇怪的乱码信息。”

说到乱码信息,田煌突然眼前一亮,整个人就像充满了电般神清气爽,也跟着凑了上去,将手搭在冯天孝肩头动动五根手指头道:

“好兄弟,干得好,把你的手机交给我。”

冯天孝心有不舍的将手机往自己怀里藏了藏,梁海地立刻明白了田煌的用意,这下才真正钦佩的看着他道:

“诶,难道你想用一部手机改变一个世界!”

“没错!”田煌自信爆表。

“天孝,快把手机交给你的老板!”梁海地也跟着激动起来对冯天孝道。但魈居阻挠了一下:

“等等,你刚才说手机只是熄屏了,你的屏幕设定是多久多久熄屏一次?”

“十五分钟。”冯天孝答。

“十五分钟……”魈居摸着下巴嘟囔。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不知他又在琢磨什么了。

“如果你确认这部手机真是你的,满胜胜15分钟内肯定是从这里经过了,我们赶过来没有看见人,说明他们定是进了其中一个门。”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了,这是个很浅显的推理,可就是没人在意它。梁海地一边信服的看着魈居,同时又被魈居对满胜胜如此上心的这份心意搅得心绪不宁。

冯天孝继续酸魈居道:

“那又如何,依旧不能弄清他们到底是往哪扇门走的。”

“你先把手机点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满胜胜既然好好的揣着手机,就不会将它随意地扔在这种地方,还让它保持亮屏。”魈居淡定道。

冯天孝按下了开关键,解锁后,果不其然看见屏幕上跳出了“信息发送”界面,有一条已经被编辑好的信息正在待发送状态。

“还真有啊,是满胜胜留下的信息?”冯天孝道。

“快!看看信息写了什么!”梁海地说。

冯天孝读了一读,干脆大声宣布:

“写着……6、木头……”

冯天孝看向魈居,心想满胜胜竟然就只留下了这几个简单的字符,也太耐人寻味了,还是等魈居来解答吧。

不过,关于数字“6”其实也没什么玄机,因为满胜胜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为了给大家留下信息,告诉他们该走哪一扇门,才着急打了一个简单的数字6来提醒他们,该走第六扇门。

倒是这“木头”就着实耐人寻味了。

还有,即使短信里已明确的写出他们走的是第六扇门,可这排成一排的六扇大门并没有标上具体的数字,所以位于两侧的门,从左从右数,都是第六扇,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要不,就分头行动,各进一扇门?谁要是发现路是错的,就赶紧出来,谁没出来谁的路就是对的,最后出来的人再往那扇门走就一定没错!”冯天孝递点子道。

魈居和梁海地这回是一起否决的:“不行,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有危险。万一门里有机关或是有金眼的埋伏,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冯天孝屡次遭否决,显然面子已经挂不住了,这下还遭到了双重否决,他将东北大汉的“豪爽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道:

“咋滴呀,照你们这么说就哪扇门都甭进了,就算满胜胜有时间清楚的打下‘我走右手第六扇门,你们速来’,也很可能是金眼的圈套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掐架

冯天孝继续发飙:

“依我看啊,就是那个满胜胜太任性,傻大姐一个嘛!明知道敌人第一个要俘虏的就是她,她倒好,放着这么多人的保护不要,非得去自投罗网。我是金眼都得笑她傻,主动跟着敌人跑算怎么回事嘛,她……”

“你再说小满试试!”冯天孝话没说完,就让梁海地气粗的抓紧了领口警告。

要说到打架争执的话,现在这支队伍当中,冯天孝的块头绝对是最占上风的,也是一个典型的莽夫性格。他根本就不把梁海地的警告放在心上,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埋汰梁海地到:

“我怕你啊,明明是那个大姐做错事,你就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刚才田煌挤兑林一真,你帮着他说话。我有事说事,你跟林一真一起挤兑我。

你怎么老是帮着林一真说话,你是他相好啊,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三年前对林一真做的事太过分,见他没死想要弥补他!”

这下梁海地可真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差点没忍住动了手,不过冯天孝既然埋汰他,他也有猛料能给冯天孝埋汰回去!

“有事说事?冯天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有心针对一真。你针对他的理由我也知道,你刚才打开手机界面的时候,密码用的是田荧的生日吧!”

“……啊!”田荧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时众人哗然,八卦是最能引起人类共鸣的话题,说者酣畅淋漓,听者津津有味。

愤怒不是因为错怪,而是因为言中。冯天孝不打自招的恼怒起来,心想梁海地竟当着田荧的面将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给抖了出去,自己的情敌林一真也近在咫尺,简直就是让他白白嘲笑自己不战而败!

被一语言中,冯天孝也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动了手,跟梁海地一样互相扯住了对方的领口,大眼瞪小眼的相互较劲了半天。

八卦是好听,打架的热闹是好凑,但现在绝对不是互相爆料的好时机啊!而且再这么继续互掐下去,金眼搞不好已经挟着满胜胜到灯塔了!

那么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止战的人了。

田煌在一旁看似看架得津津有味,但他眼神的重心明显不在吵架的两人身上,不知在哪神游着。于是,魈居只好做了跟自己性格最不相符的事,当起了和事佬。

不过,魈居用的是最暴力的方式来解决此事,那就是,一人揍了一拳!

“我靠!林一真你是趁机泄愤还是趁火打劫!你揍梁海地就行了,三年前我又没害你,干嘛连我一起揍了。”冯天孝捂着肚子道。

梁海地也痛苦的弓着背吐了几口唾沫。魈居这手下得可不轻,不像一般的劝架,倒真像冯天孝所说的趁机寻仇。

梁海地眼神不再柔和抬头瞪魈居,攥紧了双手的拳头,看样子是想反击。但蓄谋了半天后,他的拳头又渐渐放了开来。

梁海地仰天咆哮,将这口恶气以嘶吼的方式对天发泄,便道:

“林一真,我不还手。也许冯天孝说得对,我亏欠你的太多了,我不会还手的。”

但魈居却不领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揍你这一拳么,我不是在泄恨。等这里的一切结束后,我会为三年前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一拳,是想打醒你,告诉你,不要再顾忌我了。从今往后,我们彻底分道扬镳,就像我这三年漫长的找回记忆的过程一样,虽然艰难和迷惘,但我心里再也没有你们了。”

“轰隆!!”

魈居的话简短决绝,像一道惊雷乍得梁海地满脑子嗡嗡作响。梁海地愣了,三年前的画面好如放映机一般在他脑海循环播放,是非对错,他已无从分辨。

他心如刀绞,没料到魈居的话语竟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能将自己流放到地狱去涤荡一番。

往事不可挡,回忆着往昔的兄弟之情,回忆着只有他和魈居才明白的那些岁月,梁海地眼眶充血般红润了起来。

田煌的“神游开外”结束了,回神时,他正好听到魈居那句决绝的“分道扬镳”,反应竟比梁海地还大,整个人精神萎靡,一看就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无法振作的样子。

以前,曾有一个人也对田煌说过“分道扬镳”四个字,他对这个成语至今无法释怀,因为这四个字是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现在没人能用准确的成语来形容此刻的气氛。尴尬?愤怒?不明所以?都有。

魈居扭头走了。

冯天孝捂着肚子越想越不划算,索性质问魈居:

“等等林一真,那你打我的这一拳是什么意思!”

魈居扭头强势的回答他:“我是为满胜胜打的。”

说罢继续扭头便走。

佛可见状,赶紧领着廖天夏跟上了魈居的脚步,玉鲽和玉鲆自然是以魈居为马首是瞻的。至于团团,也只能心疼一下梁海地后跟上了自己的队伍。

田煌觉得这一架吵得不值得,或者说,不能将自己此来的目的葬送在一场无谓的感情宣泄上。眼看梁海地被魈居怂得无言以对,而冯天孝又是个莽夫,无奈,田煌只得放下架子假装自己仍置身事外,厚着脸皮问魈居:

“嘿,你干嘛往那边走,你知道满胜胜是走的右边的第六扇门?”

魈居说:“手机是在这个方向捡到的。”

“但冯天孝说的也有道理呀,金眼就是想让我们进去这扇门的,他在里面有埋伏的,我们不是都完蛋吗?”田煌一着急,中文就开始毫无章法了。

“那就更要进去了。”魈居答。

“WHY?中国的老话自投罗网啊,为什么你还要去?”田煌实在是不明白。

魈居转身:

“满胜胜答应了她的救命恩人要把包袱交给灯塔上的人。一个人去追击金眼固然鲁莽,但她是一个信守承诺又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女人,为了不让你们受到伤害,她只能独自悄无声息的追了出去。

她现在孤立无援,我要到她身边去。”

这句回答何其一语双关,听得田荧心酸不已,却把廖天夏听乐了,大替她的满姐姐感到开心。

听到这话,梁海地如受到了赤裸裸的挑衅,誓赢否则不休的振作了起来,咬紧牙关便对着田煌狠道:

“没错,我就是满胜胜控,走!”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技术宅真可怕

此时,田煌突然忍俊不禁,笑声中带着讽刺和失望的意味对梁海地和魈居道: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个满胜胜让你们两个宗主都变成了傻子。”

“你在嘲笑些什么?”梁海地气鼓鼓道。他本就在气头上,见田煌听见魈居那么决绝的话语后,竟还秀才看热闹,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就更是气急了。

田煌举着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划了几圈,瘪瘪嘴,终于扳回一成的说:

“大表哥,你刚才还说我一出公司IQ就是零了,你现在跟我一样,还有一真。

你们想想,冯大傻的手机是需要密码解锁才能开屏的,满胜胜没有密码,怎么可能在手机上留下信息。”

没想到,田煌这回可是心思最缜密的一个,道出了最大的破绽。梁海地尴尬的承认了自己的疏忽,魈居也蓦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致使紧跟其后的佛可跟其撞了个正着。

冯天孝嘶嘶的拍了拍脑门,赶紧赞叹还是自己的老板最冷静道:

“诶呀,还是我老板厉害呀,我还亲自输了密码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当然,冯天孝这话是有拍马屁的嫌疑的,同时也间接为自己出了一口气,就当小小的扳回一城,看魈居百密一疏的闹了个笑话。

不过,田煌可不接受冯天孝的马屁,认为接受了反而显得太矜功自伐。他道:

“这种马屁少拍,不然真显得自己傻了。他们两也不是注意不到这个问题,只是被女人冲昏了头脑而已”

田煌再次一针见血,叫梁海地和魈居好不措颜无地。梁海地深吸一口气承认自己确实是被复杂的情绪冲昏了头,从而风风势势。

不过,既然冯天孝的手机是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开屏的,那就算信息不是满胜胜所留,但不管是谁,能把信息留在手机上也是玄之又玄的事。何况,按天夏所说,手机是满胜胜随身揣着的,现在手机再次易主,可否间接说明满胜胜已经受制于他人了。

看来满胜胜的处境也是令人揣测的。

会是谁能够破译冯天孝的开机密码呢?在这个近乎莽荒世界,有黑客?

一说到黑客,梁海地便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不仅头脑出色,还掌握了一堆黑科技,在电子领域也是如鱼得水的自己的表弟――田煌。

结果,梁海地见田煌正在心照不宣地看着自己傻笑,心里便马上有了结论:

“喂,这些该不是你搞的鬼吧!”他问田煌。

田煌毫不掩饰的承认了:“是啊。”

“你、你怎么做到的!你都干了什么?”梁海地问。

田煌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用英语小菜一碟解释到:

“我就猜冯大傻一定会不听劝告把手机带来的,所以在来到这里以前,我就把自己的一些研究数据做成类似手机病毒的软件塞进了冯大傻的手机里。

一旦这个世界有跟冯大傻的手机相互共鸣或相互干扰的数据出现时,病毒就会从内部启动手机的某些软件功能,比如说E-MAIL(邮件)。

然后病毒就会把我事先设置好的短信内容呈现在手机上,这样就会造成有人用过手机发简讯的假象了。

同时,我的病毒还会篡改这个世界的信息,改变跟它共鸣或跟它相互干扰的数据,然后变成我事先设计好的数据,就能让你们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嗯……简单来说,我就只是小小的做了一个试验,但却成功了而已。就好比被人设计好的3d模拟探险游戏一样,游戏有一套完整的世界地图及通关方式,但如果有人篡改了游戏的程序的话,游戏里是海洋的关卡就很可能变成沙漠。

满胜胜带着手机经过了这个地方,我的病毒程序就被一些数据给激活了。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地方及六扇门,还有这台手机,都是我事先篡改好的程序而已。

大表哥你是知道的,第八个瓮的能力在古代来说简直就像神鬼在作怪,但在科技时代,我们已经破解了它和它能够形成多个空间的秘密,那就是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它是‘活的’。

所以只要研究出它放射的数据,用方程式去解开数据,再数据拼接或重生,就能操控这个瓮或者毁灭它。

这件事在古代绝对是做不到的,但现在,我们能轻而易举地俘虏它,感谢科技的力量,天地鬼三派终于有救了,对吧大表哥。”

田煌的解释让梁海地目瞪口呆,简直对其是又爱又恨,不知是该咆哮他擅作主张,还是该感谢他的技术成为了拯救天地鬼三派的关键之一。

因为是用英语解释的,现在除了田荧、梁海地和曾在英国逗留过一段时间,直到三年前被梁海地和田煌做了那件事后,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国的魈居外,其他人根本不知所云。

哦对了,佛可也能听懂,他是新加坡华人,通用英语所以没问题。

于是乎在众人的要求下,梁海地用中文为大家解释了田煌刚才的那番话语。不过,团团和玉鲽等三足城百姓依旧不明白这些现代词汇是什么意思,王永森和天夏及不学无术的莽夫冯天孝倒是听懂了。

他们齐声“哦”的点头唏嘘说:“技术宅真可怕!”

梁海地是感到有些意外,但并不出人意料,因为他知道田煌就是就是这么一个能干的人。不过,下一步该怎么走呢?他问田煌:

“Don,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是不是从这里开始,我们都在你的程序里了。”

田煌摇摇头:“不,只是这六扇门,和这台假货手机是我编写的程序而已,出了这六扇门,我们就得继续走别人的程序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把程序编写完,让我们跟着你的程序走呢,那样不就方便许多了吗?”

“拜托,我刚刚都说了,只是做实验而已啊,我编写的那小段程序,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发挥了作用,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这个地方也被人做了手脚,所以一真的九感之力在这里被完全的屏蔽掉了,不起作用。

至于做手脚的人是谁,我怀疑很有可能是灯塔上的人。不过,他也只是让从热水河到灯塔的这段空间脱离了瓮的‘程序’变成了自己的领地而已,要真正的操控整个瓮,单靠这里这些落后的资源是不可能的。

它需要一个巨大的完善的数据库和确切资料做支撑,这个数据库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收集齐,怎么可能完全改变这个世界。”

第二百一十八章 贪玩

梁海地算是明白了田煌的厉害之处,对其心悦诚服。

同时,感谢对这个地方做手脚的人,虽然这“手脚”让魈居的九感之力变得一无是处,但也及时阻止了金眼一伙的变身。要不,单凭赤手空拳要跟一群半兽人干架,那可真是够呛。

现在可以断定,满胜胜的确是从此路经过了,那么它们追击的方向就没有错。只是,梁海地还有一些疑惑需要田煌解答。他问到:

“Don,满胜胜是从这经过了,可其他人呢?金眼的手下再加上咱们的人手起码上百号人呢,怎么一个也没看见。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田煌答:“鬼知道,我可真没做手脚了。要不就是他们遇到了什么我们未知的意外情况,要么……估计被流放到其他空间去了。”

“流放到其他空间?!为什么!”梁海地惊讶。田煌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兴许是给这里做手脚的人觉得他们碍事呗。哎呀没关系的啦,等我们办完正事,让这个世界消失,他们就会平安无事回到我们的世界去的啦。”

既然最能摸清此处情况的田煌都那么说了,确实也没什么好杞人忧天的了。

“那,请你指条明路吧,这六扇门,我们该往哪扇走?”梁海地请教。

“笨呐,我不都在短信上说了吗,走第六扇啊。林一真分析的没错,手机是在靠近第六扇门的方向捡到的,肯定是走右手边的门啦。”田煌回答。

这时,冯天孝不知是不甘寂寞还是真不明情况,莫名奇妙的插了一句让大家不知该如何嘲笑他傻的嘴到:

“诶等等!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满胜胜故意把手机扔在右手边的方向,其实是在告诉我们,应当走从右手边开始数的第六扇门儿,也就是,其实我们该走最左边的门儿!”

说完,冯天孝还嘚瑟的做了一个名侦探柯南的“真相只有一个”的招牌动作。

这下,田煌可算是忍无可忍了,恨不得立刻就将冯天孝开除般狠拍了他的头受不了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搞半天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都说了是我设计的程序,关满胜胜什么事?你还玩起了侦探游戏啊,不好好听老板说话,扣你奖金!”

话一出,冯天孝先是愣了一愣,接下来就该抱着田煌哭诉工资问题了。看来冯天孝就没从田煌身上正常领取过多少工资啊,说不定半辈子的工资都已经被预支扣除了!

田煌知道冯天孝的哭诉计量,立刻补充道:

“不许碰我,还有,把你的宝贝手机扔了吧,是假的没用。真的手机在满胜胜身上揣着呢,想把你的肾给找回来,就跟着一真好好去追满胜胜吧。”

冯天孝被自己的老板教训得灰溜溜的,再不敢自作聪明的发言了,但他没有扔掉手机,而是不死心的揣进了裤兜。

接下来,该继续出发了。

这下换田煌作为领头人带领众人冲锋陷阵了,毕竟程序是他设计的,他就轻驾熟。

果然,右手边的门,才是正确的通往灯塔的路,因为门一开,就是一片宽敞的……没有灯光也看不清地形的地方。但有些许微风,说明不是死路。

然后在走出大门的途中,梁海地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并对一件事感到很好奇,便问田煌:

“对了Don,其他的五扇门里面有些什么,通到什么地方?”

田煌把手揣在西服裤兜里,迈着随意但无不透露着自信的步伐潇洒无限说:

“哦,那几扇门根本就打不开的啦。”

“那短信里的‘木头’是什么意思?”梁海兴趣满满问。

田煌故弄玄虚答:“哦那个啊,嘿嘿,马上就让你知道。”

说罢,田煌话音刚落,廖天夏就和田荧情况不明的一同发出了一声惊叫!她们拖着尖叫声一路狂奔,边跑边无奈大喊:

“啊!!!!停不下来了!你们不要靠过来!”,然后直到远离众人方才停了下来。

就在听到两位女士的叫声之际,佛可和魈居的手已经应声而出,在第一时间伸手去抓了,却还是迟了一步,连两个女子的身体都没碰到,就不知她们惊叫着跑到了哪里。

众人赶紧听取两个女子的警告,纷纷停下脚步不再往前继续走。佛可担心天夏,开口大喊:

“summer怎么了?你们还好吗!”

结果,廖天夏的声音从众人前方稍远的地方传了来:

“我们没事,但你们要小心,前面又是下坡路了,沙子非常非常滑!根本就踩不稳,就像脚底抹油一样,身体会因为惯性而冲下来,一不小心就是滚下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魈居和佛可已经是以最快的反应速度伸手了,却还是让两个女子跟刹车失灵的卡车般冲了下去。不过,虽然小插曲不断,只要注意脚下和速度,一步一个脚印踩稳了走,流沙可没什么好畏惧的。

或许,对于田煌来说,流沙反而正合他意。相比其他人的紧张之感,田煌明显淡定自若,甚至是一副放情丘壑的样子。

见他这副反应,梁海地倒也彻底安了心道:

“怎么Don,看你笑不露齿的,这恐怕也是你的杰作吧。说来听听,这‘木头’跟这片沙漠到底有什么关联?”

既然被当众戳穿,田煌干脆坦白说:

“放心吧,我的程序编辑到了走出这片沙漠为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啦。”

“那为什么要是沙漠,而且还是流沙!你就不能别给自己添堵,编程一些好走的路,或者一条挂满灯笼的康庄大道嘛!”梁海地实在是摸不透田煌的想法道。

田煌随即童心未泯说:“康庄大道你走得还少啊,流沙好玩啊!”

“好玩?!”众人明显不解的看着他齐声大喊。

田煌哈哈大笑一语道破:“滑沙啊!我还准备了好多木头做的滑沙板,一路滑下去多爽啊,哈哈哈哈!”

好吧,田煌的目的显然已经暴露无遗了,兴许他故意编写“病毒”程序,声称只是为了做实验是假,恐怕贪玩才是主要目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急弯注意

说罢,田煌独自一人跑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角落,兴奋的拉滑沙板去了。他一边拉,一边对魈居说:

“怎么样一真,我们来比赛滑沙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要。”魈居一口回绝。

田煌两手拉出四个滑沙板,强行将其中一个塞到魈居手里道:

“滑沙板只有四个,三个人乘坐一辆,为了方便滑行,我还改装了方向盘。现在,得由四位男士来控制方向盘。我当然算一个,大表哥得驾驶一个,你一个,剩下的一个就由像极了学生时代的你的那个同学……抱歉!”

田煌稍微苦恼的顿了一下,因为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佛可的名字是什么了,自认疏忽的停顿一下才会显得比较礼貌,附和他的绅士之道。不过,田煌也并没有询问和记住佛可名字的机会跟时间。

佛可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自报家门到:

“哦,我是艾佛可。”

田煌欣赏的对其打了个响指说:“好的艾佛可,你跟十来年前的林一真简直如出一辙,第四台滑沙板就你来驾驶了,OK吗?”

能出风头又能玩,还不用主动请缨,佛可当然觉得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安排了,所以赶紧打包票说包在他身上,让大家放心。

于是,佛可跃跃欲试的从田煌手中领过了一台滑沙板,但在即将完全拥有它的时候,还是被田煌小小的质疑了一下:

“等等,你应该没有驾照吧同学。”田煌问。

佛可一脸害怕田煌会将滑沙板收回去另换他人的表情道:

“嘿,我的年龄还不能考驾照,但这没关系吧,这又没有车!而且,我想我应该会是你们中第一个跑到终点的。”

“是吗!”

田煌一副质疑的口气道,却把滑沙板完全的交给了佛可,并说:

“好了,你先滑下去接你的小女朋友去吧,在那等着我们。你的女朋友旁边的那位女士是我妹妹,别管她,我会去接她的。”

看来,田煌是误会把廖天夏当做佛可的小女朋友了,也可能是故意让他开心的。所以佛可因为这句话兴奋得不得了,一屁股坐上滑沙板,握着方向盘就朝天夏冲了去。

看佛可表现的还不错,田煌煞是满意的重新把脸扭向魈居,大计已成的嘚瑟道:

“怎么样一真,现在我们的驾驶员中还有一个是未成年,我可不想听到林一真居然跑输给了一个孩子这种消息,你认为呢?”

看来,魈居等人还是落在田煌的连环计中就没出来过,田煌甚是聪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魈居是无法推脱“驾驶员”这个工作的,他太有责任感了。

同时,在你追我赶的大环境下,人的比赛意识会被无意中激发出来,理所当然也就促成了一场滑沙板追逐赛。

好吧,魈居既然已经身在田煌的连环计中了,自然得“应战”。

“那么各位,喜欢哪台滑沙板就赶紧上车,我们在那两位女士那会和,那里才是起点。”田煌开始安排起来了。

冯天孝上了田煌的车,留了一个空位给田荧。梁海地先是坐在了自己那台滑沙板的驾驶位,然后把手一挥就对团团喊到:

“上车团团,坐我背后,还有王永森也是。”

那么,玉鲽和玉鲆自然就得上魈居的滑沙板了。

“好了,我得先去接我妹妹了,我们在下面那个斜坡汇合。”

田煌说罢便紧随已经先行下坡去接廖天夏的佛可的脚步,接田荧而去了。

田荧见有滑沙板接自己而来了,也被居然还能苦中行乐的气氛给逗了个乐呵,但当她看清来接自己的人,竟然是哥哥田煌时,明显失望又嫌弃,不愿上车的撅着嘴道:

“我才不要上你的车勒,我要等一真。”

冯天孝一听这话,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憋在田煌身后欲说还休,田煌干脆让他闭了嘴,自己用英文劝解田荧道:

“他的滑沙板没有空位了,就跟他的心一样,你等他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田荧倔强说。

“拜托了妹妹,你从林一真居住在英国开始就已经跟他几乎形影不离了,你还拜他为师跟他学习中国功夫,经常有肢体上的交流,甚至已经对他表白了。但他从未主动跟你擦出过任何火花,反而有意的避开你,这说明他不喜欢你!

你放弃吧好不好。”

田荧更是把嘟嘴变成了瘪嘴,一脸委屈的把哥哥的话好生考虑了半天,直到魈居的滑沙板娓娓而来,发现上面真的坐满了人,才肯一脚跨上田煌的滑沙板尾部,半不安分的坐了下来。

接着,梁海地的滑沙板也已就位,异世界滑沙大赛开始了!

“准备了……出发!”

田煌一声令下,四台滑沙板同时由起点近乎喷射而出!

田煌设计的流沙不松不紧恰到好处,给了板上的乘客流畅度一流的滑沙体验,让他们欢呼雀跃,忍不住给自己方的驾驶员加油喝彩。

看来这场比赛已经在顺理成章的进行了。

在开始的路段,梁海地故意让自己的滑沙板跟田煌并驾齐驱,好像是有话要跟他说。而后果不其然,他对田煌道:

“喂Don!我不能给你设计的滑沙板好评!”

“WHY!”

“因为你没有给它装上照明灯,让我们还得摸黑前进!”

结果田煌早有预谋道:“哈哈哈,我是故意的。这条赛道只有我熟悉,我一定能取得胜利!”

梁海地对其嗤之以鼻:“你这纯粹就是作弊啊!”

田煌心态一流说:“乐在其中就行了,我一定要赢一真,如果他能怪罪我作弊就更好了!”

这话正中梁海地下怀,他料事如神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单纯的为了玩去设计这么一个环节,你应该是想借此打开一真的心扉吧!

你希望他因为自己的输掉比赛来找你作弊的茬,你再跟他强词夺理,从而勾起他对我们的熟悉感,渐渐唤醒他跟我们无话不谈的那些日子的回忆,再慢慢“软化”他对吧!”

田煌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笑:“哈哈,大表哥你真了解我,你说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我也得跟你说!”

“什么事?”梁海地问。

田煌提高了分贝,特意向全员喊道:

“各位,现在进行赛道路况通知,此处有急弯,必须左满舵!”

说罢,田煌向左满舵,咻的一声跟梁海地的滑沙板分道扬镳!

第二百二十章 尽情笑吧

“什么!”

当众人听闻赛道忽然直道改急弯而发出惊呼时候,除了田煌的滑沙板顺利过弯,其余的参赛选手及其乘客已经全军覆没,在流沙中横七竖八的摔了一地。

虽说此比赛环节是为了能让魈居既往不究,敞开心扉而有意设计的。梁海地又怎能不明白自己表弟——田煌的尿性。

田煌智商极高,做事看似随心所欲无章可循,却都是在他步步为营的思考当中。由此可想,田煌的赛道除了是为魈居设计的外,最主要的,恐怕还是田煌的玩心在作祟吧!

就这样,梁海地把自己也给想糊涂了。他实在是琢磨不透自己的表弟,只能自叹不如的在流沙群里仰身感叹。

这时,其他的两组队伍已经重整旗鼓,准备出发了。团团一股不好意思劲的凑到梁海地身旁,见他因为琢磨田煌但不得其解的仰面朝天一动不动,以为他受伤了的轻声道:

“你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让旁边人过来看一下,暂停下比赛?”

结果梁海地一咕噜坐起身来磨磨牙,欲罢不能到:

“我没事,不能输得太惨,赶紧上车,走!”

就这样,重振旗鼓后,不幸翻了车的三组队伍也重新踏上了接下来的征途。此时田煌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经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的你追我赶,异世界滑沙大赛终于结束了。结果是毫无悬念的,田煌早就嘚瑟的在终点炫耀自己的胜利了。

魈居取得了第二名的位置,但如若不是田煌的小伎俩,他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关于这“小伎俩”,田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以黑幕赢得了比赛,却还不知收敛,在终点哈哈大笑地等着其他选手的到来,笑声极其猖狂,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同样的,他的乘客也在跟着前仰后翻的哈哈大笑,要说只是单纯为了庆祝胜利,又不是什么国际大赛事却也能把眼泪也给笑出来,就着实令人反感了。

见作弊赢家在恬不知耻的炫耀胜利,停下滑沙板后,精力充沛的佛可急着为别的参赛选手打不平道:

“诶,田哥你这算作弊啊!”

梁海地虽然已经从田煌那得到证实,他确实是一心要作弊的,但见他在终点笑得这么猖狂,也忍不住羞耻心作怪道:

“Don,有这么开心吗,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会满足于这种胜利方式的一个人啊,你会不会炫耀的太过了!”

结果田煌一副“我有什么办法”的样子摊开了手臂,一边恬不知耻的继续笑,一边笑得几乎要岔气的断断续续解释:

“我……哈哈……我有什么办法……哈哈哈,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里在下雨吗?哈哈哈哈……”

他说罢,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天,发现沙漠已经结束,天空居然在下雨!滑沙场明显是干燥的,说明此刻除了田煌设计的程序路段外,其他地方早就大雨倾盆了。

“所以,你们以为……是我哈哈哈想笑吗!!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的已经……快把肚子给笑破了!但我……根本停不下来啊!这雨有问题啊!

好吧,要说这三足城的世界什么东西是最令人诈舌的,恐怕非这雨莫属。这的雨还是分地段的,地段不同,雨的效果就不同。

“原来这里的雨能令人发笑!”三足城土著居民团团饱受其苦道。

怪不得田煌等人会笑成那样。不过,现在既然大雨临盆,大家都无一例外的没有带伞,可想而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错,就是雨中的狂笑派对!

“天、天呐!我真的是受够了……这到底……到底是个什么怪地方……”田荧再也受不了了的哭笑不得说。

田煌挤兑她道:“活该!当初让你别跟来……你偏不!”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被雨淋湿了个透,只好无奈的跟神经病发作似的开始笑出了各种长短不一,分贝不同的声音。而且还不能看着同伴笑,否则就会互相传染,或看到对方滑稽的一面,从而更加笑不绝口!

也许大家还记得魈居对这的雨是免疫的,但他已经被屏蔽了九感之力,所以眼下这雨,也变成了他无法抵抗的病毒,侵入了他的身体,点中了他的笑穴。

尽管魈居已经在尽力忍耐了,但还是没能维持住自己冰山脸的轮廓,忍无可忍的笑了起来。

好在每当尴尬时,远方总会来点动静帮忙转移注意力,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满胜胜独特的嗓音竟奇迹般的从雨中穿透而来!

满胜胜好像是在说:

“还不松手你块臭石头!”

魈居一闻声音立刻大呼:

“满胜胜!”

满胜胜也在听到他的呼喊后第一时间作了回答:

“哎哎!我在呢!”

没想到,竟这样就追上了满胜胜他们。然后循着声音,魈居一伙一边发出各种“抑扬顿挫”的笑声,一边朝满胜胜声音发出的地方行进了去。

不得不说,这只队伍的行进风格令谁见了都是十分诡异的,难道你见过一整只几乎笑岔气的队伍过吗!

之后大概行进了几十米,魈居终于重新与满胜胜会合了,或者说,满胜胜终于平安的等到了自己队伍的到来。

再或者说,与这只风格诡异近乎疯癫的的队伍相比,满胜胜的状态可谓好极了!

因为当队伍赶到时,满胜胜正泄愤的将一个在黑暗中看不清五官的人一脚踹在地上,然后夺走了被踹之人的一件物品挂在了自己身上。

之后魈居他们才看清,被踹之人原来是马屁精兼色胚石头,从石头那夺过来的东西自然就是满胜胜的包袱了。

这场追逐战,满胜胜最终告胜!

只是大家不明白,当所有人都在为这场雨“快乐”的苦恼着时,怎么满胜胜就能够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仅不发笑,还厉害到可以以一敌五,愣是将金眼等人一一打趴在了地上!

梁海地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另一方面,一见到满胜胜就会荷尔蒙爆发,于是笑得阴阳怪气的朝她靠了过去道:

“小……小满,哈哈哈……你没事太好了……哈哈!”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近在咫尺就傻笑吧

满胜胜立刻便听出了梁海地的声音,还见他笑得不能自已,干脆光明正大嘲笑他道:

“哈哈,海地你笑得太扭曲了,见识到这的雨的厉害了吧!”

说罢,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寒暄,把梁海地晾在一旁,焦急地到人群中寻找魈居去了。

别误会,满胜胜此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之分,不是因为自己喜欢魈居而撇下梁海地的。她单纯只是觉得机会难得,想看看笑容持续的魈居究竟是什么样子,才迫不及待去找魈居的。

“魈居魈居,你在哪!”

满胜胜喊着魈居的名字,横冲直撞的就冲进了人群,看样子是害怕这雨突然停了下来,错失观察的良机就不好了。

魈居哪能不知道满胜胜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于是没说话,尽量控制住自己笑的节奏,与周围笑得就跟刚从疯人院跑出来似的人相比,可称完美的将自己安静的隐藏在了人群之中。

可惜玉鲽有心出卖了他!

玉鲽道:“红星……白星他在……哈哈这呢!”

满胜胜赶紧循声而去,最终还是将魈居抓了个正着。

就算是为了看笑容而来,满胜胜认为自己也不能太突兀,将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于是故意没话找话的死盯着魈居的脸道:

“魈居你看见没!我以一敌五诶,我把包袱给抢回来了!”

结果,魈居竟然一脸微笑的坦诚称赞她:“嗯,你真厉害。”

此话一出,满胜胜才算是情愫顿生,突然脸红心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满胜胜可没料想过,自己本是本着好奇和看笑话的心理来看魈居笑的。他不是应该狂笑不止,或是笑得面容扭曲,笑得比哭还难看吗!

可是……魈居却在微笑!在对着满胜胜从未有过的温暖又明显,且不是一闪即逝,而是恒定的大方的微笑。

所以满胜胜再一次心动了,并且无法逃离如此微笑的魈居的魅力,差点冲动的抱住了他!

好在众目睽睽和冰冰凉凉的雨水,让满胜胜迅速飙高的情愫顺利冷却了下来,她赶紧搓着头远离魈居,重新回到了趴在地上的石头身旁。

见满胜胜匆忙的来来去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为了林魈居而变换,梁海地仿佛觉得此时自己淋的不是雨,而是刀!刀子狠狠的割着他的内心,叫他痛彻心扉。他的脸上在笑,心却在流血,沦为了队伍里真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一个。

田煌见状只好一手捂着自己已经笑僵了的脸,一手搭在自己表哥的肩头,摁住梁海地内心的颤抖,安慰他道:

“大表哥,战局已经很明显了,心放开点吧,小心内伤!”

梁海地一把推开田煌,开始面容扭曲的笑着道:

“你会放弃一真吗!”

“哪个一真?”田煌问。

“当让是已经明确的说跟你分道扬镳,你却还对她死缠烂打的叶一真!”

“大表哥你很赖皮诶,难道你情场失意,就要揭我的伤疤让我跟着一块痛吗!”田煌笑着火大,从而也笑得满脸扭曲。

“我就问你到底会不会放弃她!”梁海地有针对性地问。

“当然不会!”田煌硬气答。结果梁海地近乎咆哮的笑答:“你要是能把败局挽回来,就算是绝地逢生了!你都不放弃,凭什么要我宽心!我也不会就此作罢的!”

梁海地又哭又笑又急着宣誓,致使声音无法自持的变得阴阳怪气!

这时,满胜胜正好擦过梁海地身旁,也没听明白他在阴阳怪气的咆哮些什么,倒是再次将自己逗笑得合不拢嘴道:

“海地你在说什么啊,还是少说话吧,不然等雨停了你的腹肌得酸疼好几天呢!”

那就让它酸疼去吧,面对满胜胜的白目,梁海地就将这笑当做一种永不放弃的决心了。另外,梁海地还是很介怀,为何满胜胜会不受这雨水的影响呢!

于是乎,他忍不住好奇心的开口问了:

“小满……你……为什么不受这……雨……雨……哈哈哈的影响呢!哈哈……”

结果满胜胜自觉便利的扯住自己身披的黑色外衣嘚瑟道:

“因为我穿了魈居给我的羽织啊,据说这衣服是用三足金乌的乌鸦毛做的,能够水火不侵,自然就能防住这雨了。

也亏我穿了这衣服,才能在跟金眼他们一起滚下那片莫名其妙的沙漠时,毫发无损!金眼他们已经被那片流沙群搞得筋疲力尽了,走出来再遇见这雨,才让我一个个全给收拾了。”

“什么!你们是滚下来的?!”田煌本想偷笑,却只能放肆大笑。

“可不嘛!那片流沙的沙子一直在滚呀滚,根本就站不住脚好吧!难道你们不是滚下来的?”满胜胜质问。

“是是是,全是滚下来的!”

田煌正准备炫耀他的程序,却被梁海地捂嘴制止并撒了谎。田煌十分不服气,梁海地偏还劝解他说:

“得了表弟,少说点话吧……嘿嘿……免得肚子疼!”

这时,玉鲽继出卖了魈居后再度发话了:

“那……那我们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赶紧继续走吧!我们要远离金眼,尽快赶在他们前面上到灯塔去不是吗!”

满胜胜乐不可支,完全没有一点争分夺秒的紧张感,将自己揣着的一个秘密向大家大方地宣布了!

她跳舞般柔和的挥舞手臂,指着前方神秘兮兮道:

“不用急,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忍不住全员惊呼:

“灯……灯塔!!!!!!”

呼声一泻千里!真是跋山涉水,艰难万险呐!一没注意,灯塔竟然已在眼前了!相隔甚远之时,大家随时都观测着灯塔的方向,可如今近临其脚下,却恰恰忽略了它的存在。

灯塔!他们梦寐以求的目的地,终于到达了!

“哈哈哈哈,灯塔就插在前面的那片湖里,我们很快就能到达那儿了,所以不用担心金眼他们了。”满胜胜胜利在望说。同时,她还赶紧殷切的将廖天夏呼唤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快!天夏你快过来!”

廖天夏笑的几乎哭了出来,捂着肚子晃晃悠悠走到满胜胜身旁,不明白她这么急三火四的呼唤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而田荧从与满胜胜再会开始,就一直在暗地里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舍近求远

“什么事啊满姐姐?”

廖天夏笑得近乎没力的走过来问。

满胜胜大仇得报的指着趴在地上笑到抽筋无力的石头说:

“天夏,你仔细看看,之前你们被人抓走的时候,是不是这小子想欺负你来着。”

结果廖天夏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佛可却一眼就认出了石头,马上怒说:“就是他!他一直在打summer的坏主意!还好都让我给挡下来了。”

满胜胜深有体会说:“这小子可坏了,还掐过我脖子呢!现在他动弹不得,可不是报仇的好时机嘛!

我已经连踢他好几脚了。来,天夏,你就朝他屁股上狠踹几脚,当是给自己报仇了!”

“啊!”

廖天夏惊呼,原来是打人的活路啊。

“可……可是……我不敢诶,我长这么大都没打过人。”天夏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她还是太年轻太纯情。

佛可摸了摸天夏的头,心中的恋爱花蕾因为天夏的善良而徐徐盛开。最终,天夏放弃了使用暴力,放过了石头。

满胜胜耸耸肩,心想既然天夏都既往不咎了,自己仗着雨势也趁机报了仇,那就两清吧,谁也不为难谁了。

这时,金眼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笑得眼泪婆婆,有气无力的摸摸光溜溜的脑门,就像大醉方醒般指着灯塔自言自语埋怨说:

“嘿嘿嘿,老家伙呀,躲在那灯塔上十年不敢出来见我,原来是占山为王,悄悄的在搞破坏啊!

我可总算知道了这三足城的雨怎会如此奇葩了,看来就是你的杰作了吧,真是给你摆了一道啊。”

金眼的口气充满了挫败感,应该是妥协了。以如今的战局来看,满胜胜等人已是兵临城下,可谓胜利在握。

接下来,只有委屈众人再受一会这雨的折磨,待雨势小下来后,便可重振旗鼓上灯塔了。

不过……满胜胜从刚才就在思考一件事了,那就是,灯塔虽已近在眼前,却是直挺挺的插在一片深幽不见底的大湖之中的。

湖的四周十分荒凉,看起来挺深,也没有渡湖的工具。再看看高耸入云的灯塔,即使能靠游泳游过去,也不可能徒手攀上灯塔九十度垂直的身躯。

并且,不停旋转的灯光好似是在告诉所有人,只有它扫视过后露出的一道风雨招摇的、连接灯塔与其对面陡峭的一座山峦的吊桥,才是正确通往灯塔的要塞。

打个贴切的比方,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在逛街时,偶然在一个橱窗里看到了自己心仪的衣服,但想进到店里去够买,则必须费力绕过一整条街,再找到橱窗所属的商场的入口,才能进入店里。

这种舍近求远的感觉,让人恨不得破窗而入,但这明显是不可行的。所以,纵使灯塔已经近在咫尺了,看样子也不得不想办法迂回到山峦去,穿过山野,直到跨过吊桥为止。

再看看这山峦可谓崖壁陡峭,圆不隆咚的形似蛋糕的包装盒子,将大湖和灯塔围在了中间,想必也是不好攀登的。

此时,灯塔的旋转灯光开始暗淡了下来,这预示着,雨即将停了。

待雨完全停下后,众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无不抚摸着“捧腹大笑”后已是酸疼不已的肚子,一边深呼吸补充被笑声抽走的空气,一边发誓,绝没有可能再如此这般咧嘴大笑了!

玉鲽第一个捂着肚子说:“天呐,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笑了。那事不宜迟,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走水路,还是走小山峦?”

“水路应该是不通的,我们徒手爬不上去,看来应该还是要走山峦吧。”满胜胜道。

她说罢,金眼就冷不丁从地上站了起来,难受着说:“哪那么麻烦,想尽快上灯塔的,就跟我来吧!”

说罢,金眼撇下同伴,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朝大湖走了去。众人见金眼又开始行动了,纷纷警惕了起来,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心要往湖里走,灯塔应该是徒手攀不上去的才对。

而且从话音听来,金眼就像在邀请大家跟随他走一般,难免让人起疑。

“等……等等我啊叔!”

石头着急的呼唤着金眼,愣是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去追随他,但于事无补,他应该已经精疲力尽,短时间内再也站不起来。

金眼头也不回的对石头说:

“你就趴在那儿休息吧孩子,我得先上去会会我那老朋友,问些事情。等你有力气了,就穿过山峦来找我吧。”

然后金眼一心冲向了大湖,风雨无阻的朝湖中心的灯塔游了去,留下满胜胜等人在岸上面面相觑,对金眼的行为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水路明显不通,金眼为何还要孤注一掷呢?

魈居越想越觉得蹊跷,继而也跑向了湖边,并对岸上的同伴大喊一声:“我去跟着他,看他要搞什么鬼,你们在岸上等一下”后,扑通一声也跟着跳下了湖。

佛可担心魈居人单势薄,提腿便追随而去道:“林哥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结果话音刚落,迈出的步子还没踩稳,就听见灯塔上传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电音,好似学校的广播站在播放似的,声音能够响彻整片大湖。

广播说:“喂喂喂,试音试音……

哈哈哈,我这灯塔都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了,今天居然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欢迎欢迎。

来者皆是客,不过看来你们可没把路记好。要想上到我这灯塔来,你们得穿过那片山峦,大概小半天路程吧。

那么现在,你们就可以动身了,我已经在灯塔略备薄酒和美食等待大家的到来了。不过,因为我急着有话要对你们其中的几位单独说,所以在此开个方便之门,给他们几位指一条捷径走。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被点到名的人径直游到我这灯塔下方来,没点到的各位,就只好劳驾从小山峦绕过来了。”

然后,广播还真的开始点名了。被点名的有魈居、满胜胜、马毅阳,居然还有金眼。广播直接点了金眼的本名――高崇,而金眼就像早已预测到了这一切似的,已经先行开游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接着,广播撂下了最后一句话,便吧嗒一声关闭了:“以上,请被点到名的人赶紧游过来吧,没被点到名的,千万别强行游过来哦,小心有诈,哈哈哈。”

这广播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却也令人安下了心。至少,终点不再是镜花水月了,虽然大部分人还得费力再绕点远路。

不过,这也正是田煌突然生气的原因。

田煌在公司可谓集所有光芒于一身,却不料在此遭遇了滑铁卢――不在名单之列,便不满被冷落更不想舍近求远说:

“干嘛还要绕这么远,一起游过去不就得了!”

“对啊,差点都快笑断气了,哪还有力气爬山。”冯天孝也在一旁发牢骚。梁海地只好跟个大哥哥似的,发挥他大暖男的气质安抚两人道:

“好啦,灯塔上的大叔都已经警告咱们说小心有诈了,难不成还要硬闯去自投罗网吗。消消气,准备动身吧。”

说罢,梁海地主动走到了满胜胜的身边,他知道她现在有个烫手山芋需要人帮忙“消化”。

果然依梁海地所料,在广播结束后,满胜胜便蹲在了马毅阳的身边,轻声的询问着他:

“马毅阳,你能站起来吗?我们一起上灯塔去吧。”

可马毅阳仰面朝天躺着,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根本就不理会满胜胜,始终一语不发。

满胜胜拿他没辙,所以梁海地贴心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帮忙对付马毅阳这个烫手山芋。

“小满你起开,我帮你把他扛到大湖边去。”梁海地对满胜胜说,看样子,他是想来硬的!

这下马毅阳可有话说了,他就跟落地生根了似的牢牢贴紧地面,并将脸别了过去歇斯底里道:

“你就算把我扛过去也无济于事,我不游泳,也过不去那灯塔。”

见他这么任性妄为,梁海地还真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怎么那么倔强,你跟着金眼跑了这么远的路,临门一脚了,却不想上灯塔去了,能告诉我原因吗!”

“就不要你们管我!”马毅阳负气道。

梁海地点点头,一副耐心满满的样子问:“我想起来了,你是马平家的小孩吧。”

马毅阳正过脸来,不屑中透着悲伤的看着梁海地说:“你认识我爸爸?”

他的眼神充满了对答案的渴求,尽管脸庞始终小心的保持着倔强。

梁海地捏准了马毅阳的别扭心理,故弄玄虚说:“我认识你的爸爸有什么好奇怪的,灯塔上的大叔还认识你呢,你都被他点名了,难道不要上去一探究竟吗?”

马毅阳重新将脸别了开去,灰心丧气道:

“去不去又有什么区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生下来就是被别人宰割的命。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地字派宗主对吧,你也是刀俎。”

马毅阳这番话语让梁海地瞪眼一笑,居然有些佩服他的道:

“你的语文成绩应该不错吧,这么一个人才,在这里自暴自弃,要死要活的可不好。

要说到鱼肉,这个姓满的傻大姐才是肥鱼一条呢,可她却一直在冲锋陷阵巴不得赶紧上的灯塔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是个蠢女人,明知道别人要吃了她,却还屁颠屁颠的跟着刀俎绕圈子。”马毅阳嘲笑满胜胜道。梁海地却不赞同说:

“我不知道你是听了谁的一面之词,才会如此怨天尤人。但我知道,事实并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

这里没有刀俎,你和傻大姐也不是鱼肉。所以她不是蠢女人在跟着刀俎瞎晃悠,而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鱼肉在寻找真相罢了。

你也可以的小马,你为什么不去听听真正权威的人即将要告诉你的真相呢。你就这么逃避开了,值得吗?”

看来马毅阳得好好深思熟虑了,自己的性格和想法是否真的过于偏激和狭隘。不成熟是有的,少年的过往也有些纷繁复杂,这便是被利用的导火索。

就在马毅阳开始动摇之际,他的三个同学终于起到了关键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同学们一拥而上,天夏好生劝着马毅阳道:

“阿阳,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真的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满姐姐她们是好人,比金眼好,你为什么要信任金眼,而不信任满姐姐她们呢!”

佛可说:“我不想与一个没有主见,却还任性妄为的人做竞争对手,如果你堂堂正正的站起来,去把你做的这些荒唐事全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才会正眼把你当对手,当朋友!”

王永森并没有说话,也许作为曾经的同道中人,王永森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但,基于梁海地他们在小树林不计前嫌的救了自己一事,王永森明白,跟随金眼是不妥当的。

在各路人马的劝说之下,马毅阳的内心终于是动摇了。他有些自卑的小声说:

“但是……我只有一只手掌游不过去!”

梁海地谢天谢地这个纠结又敏感的少年终于是被说服了,一点都不肯给他反悔的余地,立马将他从地上拽起,扛在自己肩头上打包票道:

“没关系!我会驼你过湖直到灯塔下为止的,剩下的就交给一真了。”

马毅阳同意了,满胜胜也松了口气的笑对梁海地说:

“海地,谢谢你,但你为什么要叫我傻大姐呢!”

梁海地背上马毅阳道:“权宜之计嘛,再说了,你刚才帮天夏踢人出头的样子,不就像个傻大姐吗。”

“你这么会劝人,那你就是傻大哥!”满胜胜现学现卖道。

梁海地哈哈一笑:

“傻大哥就傻大哥吧,反正以前,我不就一直在保护你这个傻妹妹,任你哭笑打闹嘛。”

这真是事实,梁海地也是就事论事无心说出口的,谁知却让满胜胜鼻头一酸,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下梁海地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打起了感情牌,所以将计就计,干脆一鼓作气,将憋了许久的话对满胜胜一吐为快道:

“小满,我一直在找借口说,是时间和距离让我们两变得疏远了,也有些怪罪你不愿意听我当时离开的理由。

我现在想明白了,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怨天尤人的,而是应该尽力的去弥补我造成的错。

十年了,我虽远在异国他乡,却时刻挂念着你。现在我回来了,不管你给不给我机会,我都会尽全力去挽回和填补这十年的空白。从今以后,我会永远比任何人都要快的挡在你的面前保护你,不会让你成为鱼肉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劝说有效

这下,满胜胜更是无法自处,一阵鼻酸加往事如潮,冲得她眼眶湿润,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她赶紧背过身假装若无其事道: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海地,你又不亏欠我什么,何必这么义正言辞的把弥补什么的挂在嘴边。”

说完,满胜胜抬头竟见魈居浑身湿漉漉的正朝这边赶来。她赶紧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却让魈居从红肿的眼眶中发现了破绽。

“你怎么了?”这句话,魈居本想脱口而出的,但他看见满胜胜和梁海地正肩并肩地站在一块儿,就知道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于是,魈居只是稍微的皱了皱眉,识趣的表示自己担心过了。

满胜胜问:“魈居,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魈居说:“我是听见广播才折返回来的。”

接着,魈居向梁海地伸出手道:“把马毅阳交给我吧。”

梁海地耸耸肩说:“我帮你背到湖边去。”,说罢,还算健步如飞的背着马毅阳便朝湖边跑了去。

到湖边后,梁海地成功的将马毅阳移交给了魈居,并再三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然后准备乖乖回到队伍当中,老老实实的去爬山。

令人没料到的是,魈居在梁海地欲动身离开之时,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将他留了下来道:

“你等等!”

因为魈居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扭头问满胜胜:

“我记得你是不会游泳的!”

满胜胜不服,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道:“我……我已经跟一个穿着潜水服的大叔学会游泳了,我能游!”

满胜胜之前确实是跟一个穿着潜水服的大叔畅游了三足城的海底,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包袱也是从他那儿拿到手的。但她明显很是心虚,结果下湖试着扑腾了几下后,魈居确认她确实是掌握了一些游泳的技巧,但也只是会游了而已,根本就撑不到灯塔。

“好吧,看来我还是得帮忙帮到底,驼着一个人过河才行。”梁海地见状道。

满胜胜从湖里站起来,叉着腰任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湖面,以缓解她现在难以言喻的烦躁心情。没办法,她只有接受梁海地的好意了。

这时,灯塔上的广播特别人性化的响了起来:

“哎……好吧好吧,地字派宗主你也一起走水路来吧。”

广播一响,众人纷纷齐刷刷的抬头望向了灯塔,心想这黑漆漆的角落发生的事,灯塔居然又知道了。

不过这下,魈居可算是轻松了,至少不用驮着两个人过河了!但田煌的不满情绪也随之增加了,他怒指灯塔道:

“歧视!我也要走水路!”

结果话音刚落,突然从天空咻的一声落下了一个闪光的东西,就像重型炸弹一样重重的砸在湖里,将湖炸出了大片浪花!

众人见状为之一振,纷纷心想难不成真是炸弹?!

灯塔的广播继续说:

“冥顽不灵的小子,要想走水路就来吧,要不,我再给你下点雨如何?”

灯塔上的大叔这番话明显是在警告田煌,这下田煌可识相了,被田荧一把揪住领带拖着就走道:

“哥,你智商又下线了,还不赶紧爬山去。”

于是众人跟魈居等人暂时挥手道别,约在灯塔上见后,便动身走右侧的小路去了山峦。广播也暗藏玄机的指引他们道:

“去吧去吧,让我们在太阳升起时再会,那时,我已经备好薄酒,准备好了美食等待你们的光临了。如果你们在山峦迷了路,没关系,里面有我的人,他会给你们指引的。”

“太阳升起?什么意思啊!”

广播这话可把满胜胜给听糊涂了问。

魈居说:“金眼已经到灯塔脚下了,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吧。”

结果,伙伴们就这样暂时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了终点相同,却过程不同的旅途。

梁海地在刚到湖边的时候,就已经将马毅阳移交给了魈居,如今魈居肩负起了驼马毅阳过河的重任,帮助满胜胜顺利游到灯塔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梁海地头上。

金眼也不知是怎么知道有水路可以通行的,早就一溜烟游到了湖中心,靠在灯塔下的承重柱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眼巴巴望着魈居他们慢如蜗牛的朝自己游来。

而在魈居他们终于游到金眼跟前时,金眼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挖着鼻孔抱怨了一通道:

“喂,我等你们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年轻人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中老年人雷厉风行。”

满胜胜却损他道:“雷厉风行?你根本就是顽皮赖骨,恬不知耻好伐啦。”

金眼嘶嘶道:“诶呀,瞧你个丫头片子牙尖嘴利的,你倒是说说我哪无耻了!”

满胜胜猖狂的笑其没有自知之明:

“呵呵,剁了人少年的手,想挖我的眼睛,处处设计陷害别人,还把同伴扔在岸边不管,你不无耻谁无耻!”

金眼可不服这话,马上跟马毅阳的手撇清关系道:

“小丫头你可别乱说话啊,什么时候,这小子的手又是我给剁下来的了!我他妈是救了他好吧,要不他的眼睛也早给人挖走了,还用戴着绷带跟你们演了天的戏,早真瞎了。

是,我是承认关押了他们一段时间,可那时候他的手就已经被剁了!”

到这份上了,金眼又何必装好人呢,满胜胜不吃他这一套,压根就不相信他说:

“敢做你就要敢当啊!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马毅阳的手肘处有种子!”

金眼反驳:“有种子又怎么啦,我又不是天字派地字派的人,姑且算在鬼派混过还是个卧底,我拿种子来也没法用啊!你以为我能像一真一样跟拿了个喷火器似的见谁烧谁啊!”

“你!狡辩吧你就,我不跟你嘴贫了!”满胜胜说不过他便收了话。不过金眼还真一副被人误解了的样子,反而不屈不挠的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说:

“诶别,你别因为说不过我就硬把账赖在我身上……哦……我明白了!这小子的手我知道是谁给剁的了!”

金眼话说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

“谁!”满胜胜赶紧问。

金眼点着手说:“铁定是柳胡琴!是她剁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让她去吧

满胜胜用一副十分厌恶金眼敢做不敢当的口气咆哮到: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赖给胡琴,太不知廉耻了!”

她固然是不信金眼的话的,可没想到金眼也越说越急,干脆扭头质问马毅阳道:

“来来来小子,你自己说说,到底是谁剁的你的手。是我吗?男人还是女人?”

马毅阳在这个世界饱受折磨,内心本就敏感,再听金眼一直提“剁”字,于是摸了摸自己已近没了手掌的左手,心底的郁结之气就如酝酿已久的火山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喷发了!他歇斯底里道:

“你真是道貌岸然!我明显是受了你的迫害,却不计前嫌一度还跟你站在了一条线上,你既然都已经做了,又何必怕承认呢!”

这下铁证如山,金眼可算是赖不掉了。

不过说来也怪,金眼一直扮演的都是好不遮掩的坏角,根本就在明目张胆的做坏事,按理说做也做了,就没必要给自己立块贞洁牌坊了吧。

但眼下金眼就是急着与马毅阳断手一事撇清关系,倒真像是冤枉了他一般。

现在在证据面前,金眼还依旧矢口否认到底,惹得正直敢言的满胜胜非得跟他分出个是非曲直不可,在灯塔脚下与其争辩闹了个不可开交。

随之,灯塔上的大叔大概是嫌底下吵得慌,竟从灯塔顶上探出半个身子,朝着他们不耐烦喊道:

“吵什么吵,泡在水里也能这么闹腾,我知道马毅阳的手是谁给剁的,你们还不赶紧上来求取真相么。抓稳咯!”

大叔的声音苍劲有力,在四面环山的大湖中形成了回声,凸显了湖水的寂寥,及满胜胜与金眼烦人又没完没了的争吵。

满胜胜赶紧闭了嘴,一边认定事实胜于雄辩,金眼不容狡辩,然后一边痴痴的抬头望,心想此时探出身来的那半截黑幽幽的人影,会是自己的爸爸满翊么!

“抓、抓稳什么啊!”满胜胜竟然紧张到舌头打结的问,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浑身不自在。结果金眼不识相的抢答:

“当然是抓紧绳子了,没看见前面有一张大网吗!我都泡在这等你们老半天了,就你们磨磨唧唧的!”

眼前的金眼似乎有些啰嗦,但金眼这么一抱怨,魈居的疑心倒是又被他给啰嗦出来了,魈居顺势问:

“在广播没响之前,你怎么会知道有水路可走,你早就知道这有绳子?”

结果金眼也稍显疑惑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好似想不通,用无可奈何的口气道:

“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感觉一来到这湖边淋了场雨,脑子就跟一盘豆腐花似的乱得不得了,还跟打雷似的一会蹦出一个画面!其中有一幅啊,正好就是这灯塔的绳子,所以我就迫不及待地游过来了。”

金眼的话很是耐人寻味,而灯塔上的大叔似乎又不耐烦了:

“还不抓紧我的渔网吗?那我可就开始收网了,要是搭不了这趟‘顺风车’,你们就自己想办法从小山峦那绕过来吧!”

大叔说罢,静谧而辽阔的大湖突然回荡起了咔咔作响的回声,就好似有什么巨大又笨重的机械干涩的开始运转了一般。然后机械拽着用麻绳编织的大网子,一点点的向灯塔高处收缩了回去。

这就是大叔所谓的“顺风车”了,除了它,不走山路的话,就再没有路能上到灯塔了,除非有“吸盘手”。

所以满胜胜等人是不可能错过这趟“顺风车”的。

“好了小满,争论姑且就先放在一旁,赶紧抓稳绳子吧。”

梁海地对满胜胜温柔不已的说罢,就将满胜胜整个人稳在了自己胸前,为她找准了利于抓握的点,自己则为她充当后盾,以防大网在被拖拽的途中,她因为臂力不支而掉下湖去。

魈居跟马毅阳用的也是同样的姿势,马毅阳在里,魈居在外。

灯塔顶,看不见的笨重机器还在咔咔作响,拽着犹如被巨大蜘蛛网困住的五个人,从烟波浩渺的大湖中缓缓升起,最终方便快捷的到达了灯塔。

满胜胜刚踩到灯塔的地面,便在心里忍不住惊呼:

“天呐……不是做梦,真的到了!灯塔!”

满胜胜很是激动,因为历经千难万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她才终于平安无事的抵达了灯塔。

另一个原因是,她兴许还能在阔别十年之后,与自己的父亲再次相见,然而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跟父亲天人永隔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让她激动不安到声泪俱下吗!

所以当双脚平稳的踩踏在灯塔上之后,满胜胜根本还来不及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就朝着灯塔上独自在运转的一台让她看不太明白的机器,大喊了一声:

“爸爸!!”

但机器只是咔咔作响,并没有回应她。实际上,一台机器怎么可能回应她的呼喊呢,她太急切了,以至于没看清楚灯塔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却还情难自控的喊了出来。

金眼于是半看笑话嘲笑她到:

“哈哈哈,这么大台机器会是你爸呀,看清楚了丫头,人早就走了。”

满胜胜整理了一下情绪,见这灯塔上还真是空无一人了,大叔去哪了?!

她焦急的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叔原来是先行一步走到了吊桥对面,但步子缓而平稳,不像是在刻意躲避,倒像是在指引他们方向,让他们跟上!

满胜胜明白了大叔的意思,先是狠狠地朝金眼的脚背剁了一脚,把金眼踩得哇哇喊疼,当是被他看笑话复仇,然后化身为大叔的小尾巴般跟了上去。

梁海地还没看清状况,觉得满胜胜可能冒失了些,立刻阻止她如出弓之矢般径直冲出去道:

“等等小满!以防有诈!”

但梁海地并没有抓到满胜胜的任意一处衣角,因为魈居阻止了他的动作道:

“没事的,让她去吧。”

梁海地回头担忧的望着魈居,发现魈居正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外加怡然自得,根本没有一点紧张感,遂也跟着安下了心。

第二百二十六章 满月是谁

满胜胜跌跌撞撞的跑上桥,却没料到此桥已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害她踉跄的摔了好一跤。

但她毫不抱怨,连疼都不会喊一下,重新站起来二话不说便继续开跑。因为大叔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而且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就像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一样。

所以满胜胜害怕一不小心要是将他跟丢了,恐怕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满胜胜这番举动,愣是把梁海地看得心疼不已。他多想过去扶她一把,甚至将大叔给扭送到她身边!

不过,这即将上演的若真的是父女重逢的戏码,梁海地明白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跟过去,反而会自讨没趣,制造不必要的尴尬。

关于这一点,魈居一直做得很好。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满胜胜追寻父亲的背影,没有干预的意思。于是以他作为标杆,梁海地也只好在一旁瞪着眼干着急,却不便过去打扰。

不过,满胜胜还是有些害怕了。因为她跑得太过急促,致使吊桥在摇摇欲坠的吱嘎作响,而桥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湖了,鬼知道这桥会不会突然断裂开来!

所以满胜胜不得不放慢一些脚步,只能急切的望着大叔的背影喊道:

“请……请等一下!请问您是满翊吗!”

听见喊声,大叔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闲庭散步般边走边说:

“满意?你们在湖里磨磨唧唧的,我哪会满意,我一点都不满意。天就要亮了,你们应该抓紧脚步才是。”

满胜胜闻此话后好好的愣了一下,她明白大叔一方面是在故意答非所问的耍幽默,另一方面,则有“仙人指路”之嫌疑。但她没有心情接这话茬,更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那些隐晦的提点。

现在,哪怕只是一点点暧昧不明的话语,都能深深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变得比平日敏感十倍,去琢磨大叔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

她又紧张了,于是严肃无比的大喊:

“对不起,我不想开玩笑!我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来到这的,我在找一个人。他叫满翊,大叔你认识他吗!你是满翊吗!”

结果大叔干脆不回答了,开始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儿。

这就怪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叔又何必如此故弄玄虚不回答呢!

满胜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不肯再畏首畏尾了,再次以万箭齐发之势将自己“射”了出去,一口气跑过了吊桥。

起步奔跑的瞬间,她哭着呐喊:

“我……我是满胜胜啊!你认识我吗?你是满翊吗?”

这下大叔总算是有些反应了,以微小不容易察觉的动作蹴停了一下道:

“满胜胜?我确实在等一个姓满的人,但她不叫满胜胜。”

“那你在等谁!”满胜胜急切问。

大叔说:

“我等的人……叫满月。”

“满月?!”

满胜胜嘟囔了一下,心想难道大叔等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她本来以为期望又要破灭了,但琢磨了一下后,却隐约觉得大叔这是话里有话,而且“满月”一名似乎令她感到熟悉。

“满月……满月是……”

满胜胜又暗自在脑海中嘟囔了几下,然后竟就这样想明白了!她朝着前方大喊:

“我就是满月啊!”

可惜,大叔毫不留情,在满胜胜话音未落之际,已经纵身穿梭进了一片绿油油的几乎齐人高的芦苇丛里。

不对,这不是芦苇荡,满胜胜紧跟其后冲进去后,才认出这是一片干涸的稻田。稻谷颗颗饱满,沉甸甸的弯着腰阻挡了她的去路。

满胜胜被这些稻谷迷惑了,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走了。

不过这时,满胜胜听见在稻田的深处,有人正在将稻子门拨弄得沙沙作响,那一定是大叔发出来的声音,于是满胜胜便循着声响继续不屈不挠的追了过去。

“大叔,我就是满月啊,你是在等我吗?”满胜胜继续不放弃的呼喊。大叔的声音也穿过麦田传递给了她道:

“满月?你不是说自己叫满胜胜吗。”

“满月是我的乳名啊!不、是我的本名,我生下来的时候是叫满月的,但后来改成了满胜胜!”

原来满胜胜和魈居一样,都有一个曾用名。

大叔问:“那为何好端端的,要将满月改成满胜胜呢?”

满胜胜立刻回答:“我……我妈妈给我改的呀,这有什么不妥吗?”

结果大叔只是笑了笑,然后再说:

“诶好吧,你若是满月,就别再跟着我了,径直走,到前面的小屋去等我吧。小屋里有些有价值的东西,你要慢慢看,仔细看哦。”

“径直走!小屋?”

满胜胜停下脚步望了望前方,发现雨停后,万里晴空已经装潢上了一轮巨大的圆月,好似一团露骨的思念,不知今晚会是团圆夜么。

但满胜胜并没有看见小屋,只有一片浓浓的麦田在月下招摇。

“穿出去!”

满胜胜一咬牙,“哗哗”的冲出了麦田。但她依旧没有看见大叔口中的小屋,反而是冲进了另一片种植地――玉米地!

满胜胜开始心力交瘁的喘粗气了,因为高度的紧张加重了她的体力消耗。

怎么办,满胜胜对着玉米地望而却步,心想难不成还要穿过它么,自己会不会被大叔给耍了呢!

而大叔此刻也完全没了踪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了,好似已经不在种植林当中了。

玉米地密集又凌乱,与麦田的柔软相比,就像一群铁杆勇士牢牢的守护着城堡,锋利的叶子也是武器,这要是硬着闯过去,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天也昏昏,满胜胜终于倦怠的想要放弃了。她想要退后,脑子里浮现了魈居的样子。她想让魈居帮她的忙,带她走出这片高大的玉米地。

但如此一来,便又会加重她对魈居的依赖性,烦恼也会随之增加。这与她要收拾住对魈居的情愫的决心是背道而驰的,所以她一咬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孤身一人继续往里闯了去!

“喝呀!”

满胜胜大喝一声,裹紧了羽织冲进了玉米地。还好,她及时的意识到了,自己其实穿着一件宝贝衣服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好东西慢慢看

不过,羽织还是没能够好好的保护满胜胜的脸,这都怪她走的太急,于是玉米叶的边锋利的割伤了她。

但急三火四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她很快便走出了玉米地。

今晚的月亮果真大得出奇,好似一只巨兽的眼睛,密切的观察着满胜胜的一举一动。当满胜胜走出玉米地时,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再目视前方,终于看到了大叔口中的小屋。

小屋形单影只的矗立在一座小花园的正中间,这里的地形和布局,好似是站在一个“地中海”大叔光秃秃的头顶似的,满胜胜才穿过的麦田和玉米地是地中海大叔尚存的环形头发。

现在,在小屋的前方,一簇红彤彤的篝火正在跃动,篝火四周插满了正在被烘烤的各色食物,看来大叔真的在悉心准备一场欢聚派对。

食物的香味勾起了满胜胜肚子里的馋虫,她已经连续三天食不果腹了,但她得主次分明,先要进到小屋去。于是她绕过篝火,跑到了小屋的跟前。

小屋的门是半掩着的,里面点着灯笼,不知有没有人。出于礼貌,满胜胜还是先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并试探性地小声问:

“请问……里面有人吗?”

里面似乎没有人,因为没人回应满胜胜的呼喊,而门也被满胜胜这么轻轻一叩,便吱嘎吱嘎地自己开了。

于是,满胜胜便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她是获得了大叔的批准的,大叔也说过让她进到小屋去等自己,并且要将小屋里的“好东西”仔细看、慢慢看。

不过……这间小屋简陋的很,里面的陈设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简易的桌子,而且跟床一样,一看便知是被某人粗糙的用手工拼接起来的。

就这么一间简单破旧的小屋,里面真会有什么“好东西”?满胜胜不敢恭维。

结果满胜胜顺着小屋走了两圈,的确没看出来大叔所说的“好东西”在哪里、是什么,倒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桌子上毫不起眼的两个东西上。

这两个东西是两本书卷,其中,置放于桌子上左边的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黑壳笔记本,而置放于右边的,则像一本细长的古书,是从左往右翻的那种。

满胜胜盯着笔记本和古书发了下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便打开了回忆的大门。

满胜胜回忆的内容,是二十几年前她被爸爸满翊寄放在北京高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的那段往事。

就在不久前,确切来说应该是三天前的夜晚,满胜胜正好跟魈居提起过这段回忆,如今它又在此刻浮现了。

可满胜胜为什么偏偏会浮现起这段回忆呢,原来是因为桌子上的黑壳笔记本,跟当时卖糖葫芦的人交给她的笔记本,造型根本就如出一辙。

所以,满胜胜也算心中有谱了。

这个笔记本和这卷古书,一定是大叔故意放在这的,它们就是“好东西”。

那么,满胜胜就得好好看看笔记本和古书里的内容了。

有句话,满胜胜是让二十多年前卖糖葫芦的人给说中了的。卖糖葫芦的人对满胜胜说,这本笔记本,还是孩童的满胜胜固然是瞧不上眼的,但当她长大以后,定会挖空心思钻头觅缝的去寻找。

这多像一个精密的局啊,满胜胜跟着局走,最终又找到了这本笔记本。而孩童时期对这本笔记的不屑一顾,此刻倒化为了一股浓浓的求知欲,让满胜胜欲罢不能的想翻开笔记,找寻错过的、或迟来了这么多年的真相。

于是她索性先将古书丢在一旁,拿上笔记,就开始小心的翻阅了起来。

如果满胜胜没记错,笔记第一页的前两个字,就该是小时候自己并不认识的“鴙岩”二字,然后第一篇记述的故事,该是鴙岩与阿殇及一个瓮!

……

但可惜了,这本笔记本其实是个赝品,因为满胜胜迫不及待翻开它后,发现笔记只是个“徒有虚表”的本子罢了,里面空白一片,没有一滴墨水。

所以,带着复杂的心情,满胜胜只好放下笔记,翻开了旁边的古书。

古书十分脆弱,纸质潮湿又单薄,近乎“吹弹可破”,可想而知定是有不少年头的历史了。

而古书里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应该是一本花名册,记录了成千上万的人名。满胜胜一开始以为这是谁家的族谱,要不就是阎罗王的生死簿了。

不过,详细研究了一会后,满胜胜认定这本古书其实记载的是九家人的人口情况,相当于九个家族的族谱合并成了一本古书。

这九家人分别姓——柴、庄、马、欧阳、白、懂、满、叶。

而从名字的数量上来看,以一百年4-5代人来计算,这本九大家族合并的族谱中,排头的人应该是将近千年前的古人了。

另外,九大家族中还有姓满的,这让满胜胜不经怀疑,族谱上的满氏家族是否跟自己有些渊源。

于是她直接翻开了满氏族谱的部分,在成百上千的名字中找寻着满翊、满爱乐或是满胜胜的名字,可惜没找到。

满胜胜一家三口都姓满,而这族谱上偏偏没有他们的名字,这么看来,有可能是满胜胜多心了,这本族谱跟她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但满胜胜还是留了个心眼,在合上古书前,着重看了看满氏族谱中排在最后的一个名字。

然后,满胜胜在那看到了“满月”二字。

这两个字重新掀起了满胜胜内心的波澜,她不明白,此满月会是自己的本名满月么。然后她又看了一眼“满月”二字,发现名字后竟被括号打上了一个小小的备注——祭!

“祭?!”

满胜胜不自觉惊讶的喊了出来。

这个用鲜红的笔墨写下,再用括号着重备注了的“祭”会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祭品!

“祭品……吃人……”

满胜胜喃喃自语,再综合最近听到的一些言论,她隐约觉得自己好似有了些头绪,许多蛛丝马迹正在她心中凝结成一张大网!

“马毅阳!”

满胜胜还联想到了他,于是赶紧翻出了马氏族谱的部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见过了吧

于是,满胜胜迫不及待的翻开了马氏的族谱,直接跳阅了最后一个名字,清晰无比的看到了“马毅阳”三个大字。

马毅阳也被鲜红的打上了“祭”的标签,这说明了马毅阳和满月的情况是一样的,就是不知这“祭”字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这么看来,这像是族谱的古书,应该不是仅仅将九大家族每辈每代的人名记录在册这么简单了。满胜胜认为,这搞不好还真是本生死簿呢!

“哎……”

谜题如山,让满胜胜好不叹气。她合上了古书,将它和赝品笔记本完好如初的放在了一块,然后心事颇重的离开了小屋,走到了篝火通红的庭院当中。

满胜胜进小屋前,篝火旁还是空无一人的,而当她走出小屋后,已经见魈居他们不知是在何时赶了上来,正围着篝火在休憩了。

见满胜胜有些失魂落魄的从小屋中走了出来,梁海地第一时间关切的问了:

“小满!怎么样了?”

满胜胜望着梁海地欲言又止,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接着,满胜胜无言以对的将眼神从梁海地身上移了开去,看见了站在梁海地身旁的大叔。

大叔依旧胡子拉碴的,并衣着褴褛,但状态却是十分清闲放松的,兴许一个人过得十分惬意。

大叔冲满胜胜笑了笑,还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满胜胜赶紧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满胜胜点点头,不敢耽搁的便去了大叔身边,这样,她才能好好近距离的认清楚大叔究竟是不是满翊!

魈居本是坐在大叔身旁的,见满胜胜激动无比的走了过来,干脆起身给她腾出位置,自己则与满胜胜擦肩而过,然后躺到了一片百合花下,双手抱头便开始打起了盹儿。

大叔见状又笑了一番,哈哈哈的体恤魈居说:

“这孩子,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吧,把你们交给我,他就放心了。”

满胜胜扭头看魈居,见他果真不皱眉头安稳的开始睡了,心里反而五味杂陈了起来。

满胜胜明白,魈居也许早就累到极限了,这一路,他任凭自己伤痕累累,多少天没睡过安稳觉,却还是将自己平安的送达了灯塔。他是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待会再醒来吃点东西就再好不过了。

满胜胜甚是体恤魈居,所以也没跟擦肩而过的魈打招呼,而是目送他静静的去到角落打盹为止。不过,正当满胜胜准备填补魈居让给自己的空位时,她突然意识到还有件事没做,于是又去到了魈居身旁。

“魈居。”

满胜胜轻呼。

魈居闭着眼十分疲倦的哼哼:“嗯。”

“把你的鞋脱下来吧。”满胜胜说。

“为什么?”

“你背马毅阳过河的时候,脚被热水河的河水烫得不轻吧!你不能一直这样捂着,趁现在有火,你赶紧脱下来,我帮你把鞋烤干。”满胜胜道。

结果,魈居大概是嫌麻烦的拒绝说:“就这样吧。”

满胜胜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懒散样,又是心疼,又拿她没辙道:

“怎么,你是怕你的脚臭味能把我们全都熏死过去吗?”

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反而破天荒的刺激到了魈居的自尊心,再累,魈居还是起身面无表情的脱掉了鞋子,把它交给了满胜胜,转而继续睡下。

满胜胜阴谋得逞的提着鞋去到了大叔身旁。

此时,大叔又笑了,还哼着奇怪的小曲,歌词是“大姑娘的情谊送给哥哥你……”什么的,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什么歌,没人听过,却唱进了梁海地的心中。

梁海地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随手拾起屁股周围的石子就往火里扔,打得篝火忽明忽暗,明显是在借石头泄愤。

梁海地这一举动引起了大叔的不满,大叔赶紧制止他道:

“你是小孩子吗,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发泄,要不,你的鞋也脱下来烤一烤?”

梁海地听得出大叔是在讽刺自己,遂不愿继续坐在这,起身也朝一个偏僻的角落走了去,躺在车前草丛中仰望夜空,这个角落是能听到满胜胜等人的谈话的。

见梁海地一走,满胜胜嘴上是说着:“大叔,你别开海地的玩笑”,但心里其实也跟着松了口气。

之后,大叔用胳膊肘了肘满胜胜的手臂,很是八卦的问她:

“月月,你是不是在跟一真谈恋爱啊。”

“没有。”满胜胜苦恼的摇摇头。

“那……你们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大叔半严肃的调侃道。

满胜胜终于沉不住气了说:“大叔你别乱猜嘛,一真是有未婚妻的。”

“什么!未婚妻!”大叔惊讶,而偷听到了这话的梁海地,显然也是大吃一惊!

“诶!你小子什么时候有了个未婚妻啊!”大叔朝着大概已经睡着了的魈居大喊,所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个话题让满胜胜越听越是心烦,于是扭头正儿八经的喊了声大叔道:

“大叔,你到底是不是满翊啊!”

谁知大叔又在故弄玄虚的说:

“你自己看嘛,你看我长的像满翊吗。”

这下,满胜胜也就光明正大不客气的开始盯着大叔的脸看了。

一开始,大叔的脸长满了胡茬,让满胜胜很难辨认。不过,自己父亲的脸好歹也是看了十八年的,即使看不清大叔的脸貌,但就轮廓而言,大叔似乎长得并不像满翊。

满胜胜越看越觉得失望,终于断定大叔并不是自己的父亲满翊了,于是灰心丧气的说了一句:

“不是,你不是我爸爸。”

大叔叹了口气道:

“怎么,一看出我不是你爸爸就

跟焉了的皮球似的,有这么失望吗?”

满胜胜瘪瘪嘴道:“我还以为自己成神探了呢,我找到了爸爸潜水服的头盔,及他的私人物品类似的东西,还有一些阴差阳错,让我以为他在这灯塔之上等着我呢。

我还用望远镜看到你在对我说话,我以为那是我爸爸的暗示。”

“可实际上,你已经见过他,虽然不是在我这灯塔之上。”大叔隐晦的说。

满胜胜抬头看着大叔莫名其妙的问:

“我见过我爸爸了?!什么时候,在哪!”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权威人士

大叔点点头道:

“你应该是见过了的,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色的潜水服,嗓子哇哇哇的那个老家伙啊。”

大叔说“哇哇哇”的时候面部表情十分丰富,可谓声容并茂,学得非常像,惹得满胜胜一阵发笑,立刻便想了起来大叔说的人是谁了。

“你是说,我爸爸其实是那个嗓子很难听的,穿着潜水服在海里游来游去的大叔吗?”满胜胜问。

结果大叔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如果你觉得他的声音比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叫得还难听,那就是他了!”

“真的?”满胜胜依旧怀疑。

“怎么,你们都相见了,你居然不知道吗。”

满胜胜摇摇头:“他救了我一命,还带我在海底畅游了很久。那里有一艘沉没的潜水艇,他又从潜水艇里找出了些东西给我看。

后来,我们坐在沙滩上聊天,他告诉我说他的嗓子是被自己给捅坏的,因为他把一些奇怪的蒲公英给吸了进去。

不过他始终没有摘下头盔,我便没有看见他的容貌,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就是我的爸爸满翊呢。”

大叔理解的点了点头宽慰满胜胜说:

“我不骗你,他就是满翊。也许他不马上和你相认,是有一些顾虑和出于一些自己的考量吧。不过没关系,天亮之时,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天亮之时?!”满胜胜的心忽然噗通了一下说。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大叔问。

满胜胜再次灰心丧气道:“我不明白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三足城的世界根本就不会天亮,您的话是另有玄机,还是说我跟我爸爸再也不能相见了?”

“哦……你是在担心这个呀,哈哈哈哈!”大叔这才恍然大悟的笑说。

满胜胜本是忐忑不安的,但看着大叔怡然自得的神态,听着他事不打紧的口气,心中的紧张感又渐渐的被平复了下来。

“嗯。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满胜胜又问。

大叔回答说:“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在打击你的信心。这三足城啊就快天亮了,而你就是为了让天重新亮起来而来的不是吗。”

“你说的是逆日吗?”满胜胜问。

大叔挠了挠耳朵说:“大概就那意思吧,不过我不喜欢用这个词,听起来神秘兮兮又恶心吧唧的,我还是喜欢叫它‘火山行动’。”

“火山行动?!”

“对啊,嘿嘿,不过时机还未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那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呢?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了。”满胜胜苦恼不已。

大叔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不必焦躁道:“暂时停一停脚步吧丫头,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时机未到,你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而我,一直在这灯塔上等着你,就是为了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真相这个词,满胜胜最近一直在提及它,一直在追寻,却又一次次的遭受打击。结果真相没找到,反倒是引出了一桩又一桩的谜题。

谁人都说自己手中握有真相,但每个人的真相都是有目的的,是被画蛇添足或是带有一己之私,被谎言包装得面目全非了的。

所以,大叔所说的真相,就真的是终极的大真相吗?满胜胜不敢断言。但她至少可以知道一些简单的真相,比如:

“大叔……您到底是谁啊?您跟我爸爸是什么关系?”她问。

结果大叔就跟老戏骨上了身似的,用惆怅的调调摇头晃脑说:

“哎,真是失败了,你居然还没认出我来,我估计就连小马同学都认出我来了,你怎么就能把我给忘了呢!”

小马同学……马毅阳?

满胜胜立刻将脸对准了马毅阳,大叔也招呼马毅阳亲自告诉满胜胜自己是谁道:

“来,小马同学,请告诉这位美丽的姐姐,我是谁。”

结果马毅阳只斜眼瞟了一下满胜胜,勉为其难一个字不浪费的道:

“庄园庆。”

“庄园庆……卖糖葫芦的大叔?!”满胜胜醍醐灌顶!

满胜胜虽已记不清,在早已过去了的这二十多年的记忆中,庄园庆是长什么样了,但至少还记得庄园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也就够了,至少能让庄园庆认为还有那么一点点欣慰的说:

“是啊,糖葫芦也给你吃了,故事也跟你讲了,你看你还差点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也不能怪你,你那时候还小,我们也就见过那一面而已。不像我和小马同学,偶尔我还到他们家去串串门呢。

不过啊,我看我跟你说的关于和尚和打渔女的故事,恐怕你已忘得差不多了吧!”

满胜胜被言中了,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明显打马虎眼的冲着大叔傻笑了笑。

“好吧,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但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见一真安心的到一旁睡觉去了,总该相信,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了吧。”

“嗯,相信。”满胜胜还在傻傻的笑,她觉得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二十多年前的导火索,竟然在这一刻引爆了出来。

“那么,你做好接受真相的准备了吗?我得先跟你说清楚,真相对你来说也许是残酷的,正因为这样,你的父亲满翊才会瞒了你二十多年。”大叔突然正儿八经的说。

其实对于此番话,满胜胜是有了相当的觉悟和自觉的,因为她早就在最近的亲身体验和耳闻中明白了,真相绝不轻松和简单。

“嗯,我明白,您就尽全力毫不保留的告诉我真相吧。”

满胜胜决心已定。这时,马毅阳悄悄的用正眼瞧了瞧满胜胜,眼珠在她身上一转,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再把目光收了回去。

得知满胜胜想知道真相的决心似乎很坚定,庄园庆终于欣慰又满意的点了点头,准备将真相和盘托出了。

“那么,第一步,你先把你背上的包袱给取下来。”庄园庆说。

满胜胜想了一想:

“嗯?哦哦……我都忘了!”

满胜胜差点就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而且将包袱交给自己的人,原来就是自己的爸爸满翊!

第二百三十章 一面之缘

“哦对了,我爸让我把包袱带到灯塔上后才能打开。www。lwxs520。com”满胜胜一边解下包袱一边说。

然后,她将包袱老老实实的交给了庄园庆,却被庄园庆嫌弃的给挡了回去道:

“拿开,这玩意可千万别给我,我是把它给看够了,你还是自己打开吧。”

满胜胜奇怪的看着庄园庆,手却已经在迫不及待的地解包袱了。这时,被众人晾在一旁许久的金眼,不知是不甘寂寞还是真的是饿了,索性一把抓了一只还未烤熟的野鸡,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庄园庆见状,就像家长教育小孩似的啪啪拍了一下金眼的手,对其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

“生的你也吃,真有这么饿吗?我看你是跟那只叫金眼的海豚打交道久了,茹毛饮血惯了啊!”

结果金眼狼吞虎咽道:“茹毛饮血那也是它吃的,我他妈感觉自己都快饿了几个世纪了,你先让我吃会儿!”

说罢,金眼手里的鸡还没啃上两口,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顺手又将旁边正在烘烤的土豆给拔了起来。看样子,的确是像被快饿得失去了理智一般。

“哎呀!我让你不要再吃了,全他妈是生的吃什么吃!”

庄园庆实在是看不惯金眼这饿急了的样,索性将他手里的食物一把抢了过来,重新插回了篝火。

金眼大喘粗气,嘴角沾着鸡肉腥臭的汁液气冲冲的朝庄园庆发起了飙道:

“老子们早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了,你他妈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听金眼语气有些粗,庄园庆也懒得跟他装文明道:

“老东西,你要真是想去死,当时你答应那只海豚做什么?你不会跳进海里一了百了吗!怎么样,半人半兽的滋味好受吗!”

由对话看来,金眼和庄园庆应该是旧交了,而且金眼这人似乎还有些隐情,不、是相当大的隐情!满胜胜正在揣测,关于这段隐情,庄园庆是否也会跟自己和盘托出呢!

猜测着金眼的隐情,满胜胜就这样傻看着金眼不自觉的想入非非了。结果金眼吃也没得吃,气更是无地可撒,有些狂躁的晃了晃脑袋后正好见满胜胜正看着自己神游开外,于是教训了她道:

“丫头片子看什么看,你一心能几用啊!还不做好你自己的事,小心我把包袱又给抢着走了!”

满胜胜被金眼骂回了神,赶紧灰溜溜的低下头专心去解开包袱上的死疙瘩,但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心绪不宁的,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做事了。

是什么影响了满胜胜的心绪呢……是金眼!满胜胜觉得金眼有些不对劲!

满胜胜抬起头,疑神疑鬼的又看向了金眼。金眼此时正在擦拭自己嘴角的腥汁,当他把手从脸上移开了之后,满胜胜见了金眼的面容,不协调感油然而生,赶紧诧异的瞪大眼睛询问:

“你……你是谁!”

金眼和庄园庆闻话音后,同时将头扭向了满胜胜道:

“金眼啊。”

满胜胜不相信的拼命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金眼不是长这个样子的,这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嘛!”

但满胜胜也没想明白,金眼明明就是一直坐在那的,没见他起身,也没有别的人过来晃悠,怎么会三两句话闲谈的功夫再扭头看,金眼就跟变戏法似的活生生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呢!

庄园庆和金眼面面相觑。

金眼一副嫌满胜胜一惊一乍的样子,并对她的惊讶不以为然。相比之下,同样是见金眼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庄园庆就淡定得多,甚至还有些怀念的笑了起来道:

“哎呦呵,瞧瞧这是谁啊,这张脸我都快十年没见了!高崇啊高崇,金眼终于把你给放出来重见天日了啊!”

金眼呸着说:

“我呸,老子就知道是你给这个破地方动了手脚,从一进那个什么破热水河开始,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了。你说,你个老东西把我怎么了,金眼呢!”

“金眼?金眼的脑波进不来,你现在是彻底的高崇了,恭喜啊,哈哈哈哈!”庄园庆一副大计得逞的痛快样说。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满胜胜似乎能从对话中听出些端倪,但又不足以推敲出整个真相,算是被这两个人给彻底弄糊涂了。

见她楚楚可怜的晕了头,庄园庆忍不住发笑的告诉她道:

“放心吧放心吧,他就是金眼,金眼就是他。不过,从现在起,只要你还在我灯塔的这个地界,就该叫他一声高叔叔,不要再叫金眼了。”

“哦……”满胜胜诺诺的点头,眼神一直盯着金眼不肯放松。这时,庄园庆补话道:

“对了,说起高叔叔啊,你小时候可是受过他的关照的哦。”

“关照?”满胜胜又对庄园庆的话不明所以了。

“没错,你小的时候见过他,不过我发觉你似乎很健忘,因为你小的时候见过我,却把我的样子给忘了。

这样吧,你再仔细瞧瞧高叔叔的面容,看能否想起点什么来不。”

然而金眼似乎是不乐意接受庄园庆的提议,或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将面纱撩开了道: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这丫头片子那时候只有六岁,哪能记得了那许多。你个老家伙也是,干嘛一直拐弯抹角的,直接告诉她她那年跟满翊去北京,满翊是把她暂时寄宿在我家的不就得了。”

金眼这么一说,的确是化繁为简,让满胜胜立刻便知道了金眼的真实身份。

金眼姓高,叫高崇。

大概22年前,满胜胜跟着爸爸去北京,的确是被寄宿在了一家新姓高的大户人家里。那么按金眼自己的说法,他就该是那时高家大院的主人――高崇了。

真是山不转水转啊,没想到当初不经意的一面之缘,竟还能换回二十多年后的重逢。这到底是说明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那么的微妙,还是证明了,满胜胜的确是活在一场巧妙的局中。

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不管是人为的,还是天意,满胜胜都按部就班的走进了局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急

“高、高叔叔……”

出于礼貌,满胜胜还是以一个后辈又曾承蒙关照的姿态喊了一句高叔叔。但她的心始终是膈应的、有些不情不愿的的。谁叫金眼之前一直在给她设局,害人不浅。

不过这下金眼却十分心照不宣,人情味一看就比庄园庆淡薄道:

“得了,也别这么套近乎了,出了这破灯塔,咱还是敌人。”

庄园庆把眉一挑:“我看你是出不了这灯塔咯。”

金眼不屑说:“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是准备把我给办在这了?”

庄园庆先是胸有成竹的看着金眼,随即表情突然为难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络腮大胡子语重心长道:

“我说兄弟啊,你说你要不想留在这,那你坚持上灯塔来做什么。

我这灯塔跟三足城的磁场不一样这一点你是心知肚明的,这里能脱离瓮的监管,被瓮衍生的金眼的脑电波自然进不来,你也就不再受金眼的支配了。

你是明白这一切的,但你还是来了,那我可不可以把你这一行为理解成,你想回归组织,不想继续做回金眼了?”

金眼对此话很是嗤之以鼻,狠拍脑门嘶的一声责怪自己道:

“谁他妈想回归什么组织了,只是我这脑子乱的很,有点不受控制,这不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嘛!”

庄园庆捋着胡须道:

“乱是正常的,因为你这些年把自己出卖给了金眼,它支配了你的意识和行动。现在金眼的脑波进不来了,你恢复了完全的高崇身份,要想回忆以前身不由己做的那些事,思维和记忆肯定得混乱啦!”

听这意思,敢情金眼坏事做尽居然是身不由己的?所以,身不由己的金眼才会极力的否认自己就是迫害马毅阳的元凶,因为他记忆混乱?至少在满胜胜听来说这么个意思。

不过,庄园庆和金眼的对话没头没尾的,满胜胜也不敢妄下结论,但金眼的异常,特别是脸貌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总之,我要是没那心,金眼也就没那机会跟我变为一丘之貉。所以,我可不是来妥协求和找你们帮助,恢复什么自我的。

只是……我一时之间还真给忘了来这灯塔的目的了,我得好好再回忆回忆,你们都别管我,干自己的正事去!”

金眼倒是挺不客气,一方面叫嚣着自己是反派,生怕别人不知道做坏事有他一份功劳似的。另一方面干脆又把自己当同伴似的怡然自得,大手一挥居然让别人该干嘛干嘛去。

不过,看得出庄园庆对金眼是百般包容的。他偶尔会惆怅不已的盯着金眼,眼神间不时还会透露着怜悯和愧疚,那是一种有故事的眼神。

然后,庄园庆果不其然内情满满的对金眼道:

“哎……好吧,当初是我和满翊太急功近利了,把你狠心扔在了这暗无天日的世界。再加上你大儿子变傻一事让你备受打击,你……”

“你他妈啰嗦够了没有!”

金眼将眼瞪得老圆,动怒着打断了庄园庆意味深长的话语,尴尬的脸色表明他并不愿再听到那些往事。但庄园庆的话里提到了满翊二字,却偏被金眼给打断了,还得满胜胜是心痒难当的想知道内情。

庄园庆依旧包容金眼,立刻妥协的在胸口双手打叉道:

“好好好,我打住!你就慢慢想、仔细想来我这灯塔的目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庄园庆给满胜胜递了个眼神,暗示她金眼的事暂时还是别多过问了,免得金眼又该发脾气了。

满胜胜心领神会,把头扭了回来不再去看金眼了,虽然她的心中又结下了许多疙瘩。不过,心里的疙瘩可以慢慢解,而满胜胜手上的疙瘩就有些让人火大了!

满胜胜低下头后,专心又开始倒腾起了包袱上的死疙瘩,这样才能打开包袱。可倒腾半天,她气急这疙瘩怎的就是解不开,也不知这死结是怎么给系上去的,居然结得这么紧!

庄园庆静静的在一旁盯着满胜胜的一举一动,他认为满胜胜对付死疙瘩的毛躁是不妥的,这跟她此刻急功近利想知道真相的心情有关,但庄园庆自有安排,于是慢悠悠的对满胜胜说:

“别急,小心伤手,要慢慢的把它打开,就像面对纷繁复杂的真相一样,要慢慢地去筛别,抽丝拨茧,才能得到最纯的真相。你静下心来慢慢弄,我去给你弄点稀泥来。”

“哦……好的。”

满胜胜随口答应了,但不明白要拿稀泥来做什么。

庄园庆起身径直走向了梁海地所在的方向,那后面是小花园。

梁海地在花园的角落里一个人陷入了孤僻,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那么气冲冲的,或者说不是在,要不就是很懊恼。

梁海地望着庄园庆满脸胡腮的走了过来,没给他让道,也没跟他打招呼。而庄园庆则是蹲在了梁海地的身旁近乎无视梁海地的和起了稀泥,期间也没有跟梁海地说过一句话。

庄园庆是个性格热忱的人,就连金眼他都能百般包容,但面对梁海地,却显得有些隔阂,或者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相当怪异,就像故意装得形同陌路一般。

糊满了两手的稀泥,庄园庆继续“冷落”梁海地,把屁股一抬捏着泥返身就朝篝火走,准备让梁海地继续呆在这爱怎么凉快就怎么凉快。

……但还是算了吧,毕竟庄园庆自己也说过,来者皆是客,虽然他故意冷落梁海地的原因,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庄园庆还是在返回篝火的时候有心停了一下,随即又迈开了脚步,但蓦地又停了下来道:

“如果我没有打听错的话,你是叫梁……海地,地字派的少宗主,你们的名字我都好好记着呢。”

梁海地一语不发的别开了头,即使庄园庆说对了,他也不想回答这个。

庄园庆对梁海地的态度不以介怀,或者说他不知又在做着什么打算了,把对梁海地的故意冷落变成了邀请道:

“到火边来吧少宗主,我也给你讲几个故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爆料

这时,满胜胜闻声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了梁海地对庄园庆不屑一顾的样子。

看来,梁海地是不会接受庄园庆的邀请的,而满胜胜则误以为梁海地是在生自己第一时间只顾着照顾魈居,有些忽略了他的气。

“海地。”

满胜胜坐在篝火旁轻声呼唤了隔自己大概十米远的梁海地。

“嗯?”梁海地随口失落的应答。

“……那个……你浑身也是湿漉漉的,别坐在那了,赶紧过来把衣服给烘干吧。”

满胜胜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并且觉得难以启齿半天才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心情就跟犯了什么大错或做错了事的罪人一样忐忑,实际上她并没有任何过错!

“我不要,在这挺好的。”梁海地无情拒绝。

这下,满胜胜的负罪感可是更加沉重了,但她的确没有犯任何错误!她直接扭过身面对梁海地,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解释了起来:

“魈居真的是吃尽了苦头才带我走到这的,我感激他,所以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他的脚被烫伤了,所以……”

好吧,根本解释不清楚,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因为喜欢所以在乎,但满胜胜在梁海地面前,却不得不拐弯抹角大费周章小心的去诠释这句话,生怕一不注意就会伤了谁的心。

梁海地自嘲的笑了,他岂会不明白满胜胜的“良苦用心”,反倒是满胜胜越解释,他就觉得自己越卑微、越失败。

不过,梁海地生气的原因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他说:

“小满,一真这一路走得辛苦我又岂会不知,你别再把我当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了,我并没有为这件事而生气,生气不就代表我弃权了么,我不会的。”

梁海地干脆再借机宣誓一次不会放弃对满胜胜的追求。满胜胜有苦难言,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遂欲言又止的把头又扭了回来。

庄园庆瞅了瞅手中的稀泥,嘴一瘪,再也受不了这爱恨纠葛的穷酸气氛了,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丫头,这小子不是在生你的气,他是在跟自己闹别扭,要不就是生整个梁家人的气,或是我的,反正跟你没关系,我说的对吧小子。”

看来,庄园庆还揣着更多另满胜胜渴求的真相啊,梁海地明显被一语言中,突然急于掩饰的岔开话道:

“大叔,你抓着两坨稀泥站在这说话不累啊,你不累你的泥也漏光了,你还是赶紧过去做你的正事去吧!”

这话唐突,庄园庆可不爱听,他觉得自己就像受到了一个**臭未干的小鬼的当头棒喝般丢脸,于是也对梁海地不客气道:

“我说我怎么就这么来气呢,早知道我就不给你捷径走,让你跟他们一块到山峦里去绕点远路了,省得我看见你个微黄发色的卷毛小鬼却说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话,我就来气!”

说罢,庄园庆故意将手抖了抖,几颗稀泥就如雨点般打在了梁海地栗色微卷的头发上。梁海地搓搓头发竭力隐忍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大叔!”

“过分?!什么叫过分啊,你们梁家就叫过分!你老妈那个金毛女人更是过分,她差点毁了一真的一辈子、差点亲手将天地鬼三派推向地狱你知道吗!”

庄园庆一个激动,便当着满胜胜的面爆了几个大猛料,使满胜胜身体为之一振,惊愕地转过身近乎哑口无言的瞪住了梁海地!

但她不是想要质问什么,也不会因为庄元庆诋毁梁海地妈妈的一面之词,而对梁海地产生任何偏颇的看法和误解。满胜胜是为了停止梁海地跟庄园庆的争吵而扭头的,谁知这一扭头,却看见了令人心疼到窒息的梁海地。

从梁海地的眼神里,满胜胜似乎看到了一场悲剧正在他脑海里上演,也看到了一只远离族群,没有任何庇护即将被猛虎厮杀的羔羊最后的**。这苍白无助又绝望的感觉,活生生将满胜胜的记忆拖往了十年前梁海地父亲不幸遭遇车祸去世后,梁海地孤独无依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梁海地的母亲人在英国,她并没有在梁海地父亲出车祸的第一时间赶回中国,梁海地便暂时居住在了满胜胜的家,由满爱乐托管照顾。

之后,梁海地的母亲、那个常年生活在海外,几乎不会回来的英国女人却当机立断卖掉了梁家的房子,回来后带着梁海地一声不响去了英国,满胜胜至此与梁海地失去了联系。

尽管梁海地多次申明十年前他的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而且身不由己。可那份苦衷,梁海地却还没来得及跟满胜胜说。

现在,满胜胜确信梁海地的离开似乎是真有故事的了,因为由庄园庆的爆料和梁海地居然会出现在三足城的世界,还被人称为地字派宗主来看,梁海地的身份已是不单纯了。

但这些满胜胜还等着解谜的信息,并不能阻止和改变满胜胜那颗柔软善良的心,使她在猛料面前,对梁海地的痛苦和灰心失意不闻不问。

梁海地明显被庄园庆的话给刺激了个正着,满胜胜扭头看见了不对劲后,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冲到了梁海地的身旁拽住他道:

“海地!快跟我来篝火旁边,你这样会感冒的!你爸爸车祸那年你就是因为淋了雨后发了烧,烧得说胡话,把我妈吓得认为你可能再也挺不过来了。”

结果梁海地只顾解释道:

“小、小满……我,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是故意要抛开地字派众人,让林一真一个人背负一切的。我并不是一个胆小鬼,只是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但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有在积极的努力的付出,我也在以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在帮一真啊!”

“力所能及?吹牛不打草稿!你都已经‘脱胎换骨’了,还能做什么!”庄园庆气急败坏的责怪插嘴道。满胜胜立刻止戈:

“好啦,你们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听不懂,在没有一个人跟我完全的说出真相前,谁都没有必要向我解释这么多,因为没意义!”

接着,她对梁海地苦口婆心道:

“海地……你刚才又在回忆那场车祸了吧,不要想了,你坐到火堆旁来好不好,坐到我的身边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证明

满胜胜那担忧中带着揣测的眼神,实在是让梁海地“盛情难却”。梁海地胡乱骚头发泄着内心的烦躁,他认为自己明明是情有可原,却偏偏百口莫辩,只得无可奈何的应承道: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小满,我抖一抖头上的泥就来。”

“是啊是啊回去吧丫头,他现在不好意思着呢,一会他就自己来了。”

庄园庆赶紧歪嘴斜眼的给满胜胜使暗示,认为得给梁海地一个台阶下,并将满胜胜连推带搡的给撵回了篝火处。

“哎呀大叔,海地又没有错,你别老是针对他嘛……”满胜胜扭动身躯,不满庄园庆的推搡及对梁海地冷嘲热讽的态度道。

回到篝火后,满胜胜本就心烦不已,还偏冷不丁的发现篝火旁竟然多了一个人影。仔细一看,那人影原来是魈居不知什么时候,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篝火旁了。魈居眉头又紧锁了起来,心情似乎不太阳光,不过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魈居!你、你不睡啦!”满胜胜结巴说,她此刻更是心烦意乱了。

“太吵了,睡不着。”魈居一脸麻木的翻动着正在被烧烤的食物说。

“……哦。”

满胜胜心情复杂的坐了下来,随便哦了一句,便不愿再理睬谁的继续折腾包袱起来。这时,梁海地也起身走到了篝火旁,很显然,当他与篝火旁的魈居四目相对之时,表情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或无所适从。

所以,当魈居先行明显的将冷漠的目光从梁海地的身上快速跳转到食物之上,摆明了完全不给梁海地寒暄的机会,要与之形同陌路之后,梁海地干脆也一语不发的坐在了满胜胜身旁。

在田煌设计的沙漠区时,魈居那句“分道扬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如此,在大家冰释前嫌之前,梁海地可不想再过分的自讨没趣了。

而后,为了化解被当做陌生人的尴尬,梁海地见满胜胜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付着包袱上的死结,最后连牙也一起上了,死疙瘩却纹丝不动。遂摸着满胜胜的头向满胜胜索要包袱道:

“把它给我小满,这个结是花了大力气结的,又是麻绳,被水给湿透了以后增加了摩擦力,凭你的力气是打不开的,我来帮你。”

满胜胜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今晚的空气,怎么就这么令人急躁和不安。她眼神迷离的看了一眼梁海地,准备将手中烦人的疙瘩交给他。

这时,庄园庆兴许又在故意叼难梁海地了。见状后,他立刻声色俱厉制止道:

“诶等等!这个瓮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凡人根本碰不得,高崇的大儿子就是因为擅自碰了这个东西从而变得疯疯癫癫的!

虽说你曾是地字派宗主,可自从你梁家背叛地字派众人潜逃以后,已被拿掉了头衔,现在就只是个凡夫俗子,万万碰不得,碰不得啊!”

看来,庄园庆总会逮到把柄好生贬损梁海地一番,话语也总是带有怪罪的意思,这不免让人对个中缘由产生莫大的兴趣和猜测。

庄园庆告诫完后,金眼和满胜胜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金眼深深叹气,满胜胜则将包袱又收了回来。

不过,梁海地对庄园庆的警告是不以为然的,满胜胜刚才收回手,梁海地便露出不屑之颜强行夺过了她的包袱!

满胜胜愣了一下着急道:

“快还给我海地!”并伸手企图夺回包袱。

“没事的小满,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梁海地微微背过身挡住满胜胜的手道。

“证明?你要证明什么?”满胜胜一脸急相问。

梁海地背对满胜胜,却脸朝庄园庆眼放不服气的光芒道:

“我要证明……我不是如他所说的胆小鬼,也没有撇下天地鬼三派而逃走!”

“哼哼。”庄园庆觉得滑稽的笑了,他不停摇头,一副看不起梁海地的样子。

庄园庆越是表现得鄙视,梁海地解开包袱的速度也就越快,最终,在满胜胜的担忧、马毅阳和金眼的围观及庄园庆的嗤之以鼻下,梁海地“刺啦”一下解开了包袱上的死疙瘩。

“解开了,你看着吧。”

梁海地胸有成竹的对庄园庆说,并让担心不已的满胜胜尽量往旁边挪一挪,好给他腾出一点地方,他要开始大胆的“证明”了!

梁海地小心却坚定的取出了包袱布里的东西,再将它们“一块、两块”的数好平摊在火堆旁。结果,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取出后,篝火四周也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黑色碎片。

看样子,这些就是瓮的碎片了。

“……72片。”

数完最后一片碎片后,梁海地痛快的抖开了包袱布,以证明所有的东西均已取出,一片不少,如假包换。

“第八个‘森罗之眼’瓮,一共72片碎片全部在此了,请过目。”梁海地说。

庄园庆蹲坐在篝火旁一动不动,看不出表情变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看着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梁海地。胡茬漫过了庄园庆近乎三分之二的,但明显能观测到他的眼神在闪烁,并有一丝欣慰,不再那么对梁海地横眉冷对了。

满胜胜望着满地黑黝黝的碎片们,像极了地下长久不见天日的殉葬品,不自觉唏嘘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你……没事吧海地。”

梁海地自信一笑,调皮的捏了捏满胜胜的鼻子回: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这瓮本来就是我地字派的东西。”

庄园庆摸摸下巴的胡子插嘴道:

“哼哼,勇气可嘉,看来你还真知道点东西啊。你刚才说你是想证明你自己,那你就来说说,你要怎么个证明法吧。”

梁海地停止嬉戏正儿八经道:

“其实,你刚才是在危言耸听。这个瓮,我可以碰,小满可以碰,任何人都能碰,就是一真不能碰。因为自古,天字派和地字派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一真不能碰这个瓮,就像地字派的人对天字派的九感之力无能为力一样。”

地二百三十四章 戴安娜

“嗯,继续说。”庄园庆听得津津有味道。

梁海地赶紧乘胜追击继续“证明”自己说:

“你说得对,我现在只是凡夫俗子一个,但当我知道真相以后,我虽然已经被我的母亲带到英国去‘改造’了,可我并没有抛弃天地鬼三派,仍就以自己凡夫俗子的方式在努力的寻找解救三派的办法,这一点一真是可以作证的。”

说罢,虽觉得很尴尬,但梁海地还是看向了魈居,他渴望得到魈居的点头。魈居并没有故意隐藏或否认的必要,所以他慵懒的“嗯”了一下,帮梁海地作了证。

梁海地继续说:

“而且,你们已经和社会还有其他天地鬼三派的人脱离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外面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高崇的大儿子的傻病早就已经被我们给治好了,我们还把他带到了这跟高崇相见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它们的力量并不是神秘到无懈可击的,我们已经以凡夫俗子的方式取得了相当的实验成果。

如果成功的取得了这个瓮,那么就还差最后一个瓮,九瓮集齐,再加上天字派的秘密,就能终极解密了!我们就能解开困扰了天地鬼三派一千年来的诅咒,解救所有的人!

所以,如果能打破陈规,凡夫俗子也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创造奇迹的话,又何乐不为?为什么要急着给我和我们梁家人判死刑,打上叛徒的烙印呢,我们只不过是走了一条捷径而已,同时也证明了捷径的存在,从而更好地将大家往捷径上领!”

“可你的妈妈戴安娜对一真残忍的做出了人神共愤,令人发指的事!”庄园庆严厉批评道。

梁海地赶紧解释:

“对,我妈也许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做错了,她有些过于激进,但我相信她都是为了保护一真才这么做的。

大叔你并不知道,在你们失踪了的这十年间,外面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地鬼三派几乎已被瓦解殆尽了,他们不再推崇一真保护一真,甚至随时都准备把一真送上断头台,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扶持自己,而那股力量,也随时准备反噬他们。

以前,天地鬼三派是绝对的长胜将军,是绝对的神灵,可现在,在那些新加入的力量面前,天地鬼三派就是一个想利用他人,却随时都会被人反利用甚至扼杀的棋子!”

“可笑!!”庄园庆突然歇斯底里: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戴安娜十五年前,将仅有16岁的一真骗到亚当堡的地牢做看守,说那里面关押的全是吸毒的暴力犯是为了一真好?!

骗子!!

真相是,那些被彩色的塑料裹得严严实实的牢笼里,关押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暴力犯,而是天字派的人,其中还有一真的父亲林一诚!

一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将自己的父亲在暗无天日又阴冷潮湿的地牢中关押了长达3年之久。隔着彩色的塑料纸,一真那三年每天听到的,都是天字派的人活活变成巢,或被巢吃掉的挣扎声,惨叫声!但你妈却告诉一真,那只是犯人戒赌过程中难免的哀嚎……

三年过后,那些牢笼里便再没了声音,你妈又对一真说,毒贩都被释放了,这三年来多亏了一真的看守,是他从不会掀开塑料纸看看里面是什么,从而给了毒贩尊严戒掉了毒品。

可惜,你妈的谎言终于败露了,因为她的实验失败了,最终输给了时间和它们的诅咒。所以,她原形毕露了。

她不再撒谎了,因为没有必要,或者说她变得需要一真了。她希望在下一波的试验到来或是成功之前,一真能够尽快成为天字派的少宗主,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也才能够为她接下来的实验,争取时间。

但是,如何才能让当初和你一样毫不知情的林一真快速的知道一切,并接受一切,心甘情愿的成为天字派宗主呢!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以印象最深刻的方式给他一些事实,再混入更多更复杂的谎言了。

所以,你老妈戴安娜便当着那时还是少年的,在英国修法律学法医,带着满腔热忱想为这个世界惩恶扬善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的林一真面前,撩开了那些彩色的塑料布……”

庄园庆的音调一路飙高,激动的说到这里时,整个人却突然哽咽起来,如鲠在喉的话语使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声音也猝停了下来。

满胜胜捂着嘴,不用细看也知道内心正在狂掀波澜,按理说,梁海地应该是个知情人才对,但庄园庆的话一停,他却像个初闻者般听得讶异无比道:

“接下来呢!塑料布掀开后,发生了什么?!”

庄园庆冷笑一声说:

“发生了什么?呵呵……

当然是堆积如山的残尸,尸体腐化后留下的殷红的血印和泡沫,还有……就像一只没有申诉的权利待宰的野狗般,只能将身体蜷缩在一副比狗笼大不了多少的铁笼内的……一真的父亲……林一诚!

当一真见到应该是在中国好好工作,却没想到会出现在牢笼里饱受折磨,只剩一丝气息苟延残喘的父亲,而自己还亲自监管他达三年之久时,一真那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瞳孔瞬间便失去了光辉。

而后,戴安娜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让一真尽快了解真相,竟在那压抑又恶劣的地牢之中,把扭曲了的真相告诉了一真,并逼着他目睹了自己父亲从自焚到化为焦炭的整个过程……”

“不要……太残忍了……”

满胜胜低头哭了起来,她只是觉得情难自控,但梁海地却觉得哭声莫名其妙的就化为了无形的刀子,把对自己母亲戴安娜的唾弃恶其余胥的扩散给了自己,把自己当成帮凶般狠捅了一番。

满胜胜一哭,梁海地便慌了神,认为这是大大诽谤赶紧解释道:

“不、不可能!我妈跟我说过这个事情,版本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她明明说的是林一诚叔叔忙于天地鬼三派的事情,又不想让年龄尚还小的一真过早的知道和背负一切,所以才将一真送到英国念书,顺便托我妈妈照顾!

后来……后来的确是出了点小插曲,一真被异乡人的人抓走了,我妈找不到他,直到我妈去世后,我遇见了我的表弟田煌,才借由他的力量在一家道观找到了一真!”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古一家人

“如果不是那家道观收留了当时孤苦伶仃,贫血到生命垂危的一真,一真早就在十二年前那个刺骨的雪夜,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说罢,庄园庆好叹了一口气,眼眶泛起一阵心疼的泪花。

满胜胜自不必说,一听魈居的悲惨过往,五官早就怜惜的扭在了一块。梁海地也蹙眉看着魈居,眼神里满是愧疚,但也有疑问。梁海地道:

“我妈没料到一真会被异乡人给捋走,也出动人手四处寻找,但始终找不到。还好一真最终没事,但一真是怎么从异乡人的手里逃出来的呢,还流亡回了中国!”

庄园庆完全否认的鄙视一笑:

“被异乡人给捋走了?你妈戴安娜根本就在撒谎!一真不是被捋走的,是被我和满翊经过千辛万苦才探查到他被你妈秘密软禁后,想方设法给解救出来的!”

“那不是软禁,我说过了,我妈妈是在保护一真,虽然也许是适当限制了他的自由,但那都是为了一真好啊,因为林一诚叔叔是亲自将一真托付给我妈妈的。”梁海地连忙解释。

庄园庆更是鄙视一笑:

“呵呵,保护?!”

冷嘲热讽后,他干脆懒得争辩的做投降状道:

“罢了罢了,你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去找找我的女儿庄曼吧,我有本笔记在她那里。拿到笔记后,你就能明白我说的一切了。”

梁海地转了转眼珠:

“如果……你说的是那本黑壳笔记本的话,笔记在我们这里。”

“什么?!”

梁海地的话让庄园庆很激动,他突然朝梁海地扑了过去,一把拧住他的领口质问:

“那本笔记我明明留给了我的女儿,怎么又会到你的手里面去!你对庄曼做了什么!还是你那丧心病狂的老妈又在伺机行动了!”

“别……别激动大叔,庄曼很好,她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是鬼派之人这件事。笔记是我们偷出来的,这都是为了保护她!如果……如果我们能依靠外乡人的力量解决这场风暴的话,就能让庄曼一辈子都不要卷入其中,这不是最好的吗!”

梁海地憋得脸红脖子粗道。

如若真如梁海地所说、所愿,那可是皆大欢喜再好不过,可庄园庆对梁海地的妈妈戴安娜明显芥蒂已深,他真的会相信梁海地的话么!

庄园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梁海地,对他造成恐吓和压力,再伺机窥探他的反应……

结果证明,梁海地好像并没有撒谎,因为他的眼神并未闪烁,没有半点心虚。于是,庄园庆放开了梁海地道:

“这个世界被瓦解后,即使我的躯体真的已经尸沉大海了,我也会让一真去寻找庄曼的。倘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一真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说罢,庄园庆松开了梁海地的衣领。

梁海地咳了几声,暗地里将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的心中此刻是十分窝火的,因为尽管他一直在竭力的隐忍,在解释,在证明,但庄园庆也在不停的给他扣上“骗子、暴徒”等等罪名的帽子。

这样一来,一语不发的魈居在无形中将形象升华得更加正派可靠了,而有苦难言的自己明明做着“雷锋”,却屡被人误解为“黄世仁”,怎能叫人不闹心,尤其满胜胜还在一旁看着!

不过,退一步海阔天空,梁海地自小就是一个有君子风范的公子哥,他心想既然大家各执一词,欲擒就要故纵,退一步又如何?遂松开了拳头道:

“……所以,笔记的内容我已经了然于胸了,但很抱歉,从笔记的内容看来,我不仅没办法相信你的话,它反而佐证了我妈的所作所为是绝对正义及有用的不是吗?”

“你在笔记里看到了什么?”庄园庆问。

“鴙岩和尚得到瓮的过程及之后发生的事,异乡人和搭梦魔女……不,应该叫她九黎女的故事,以及许多的方程式和细胞结构图等等……”梁海地一五一十答。

庄园庆点头证明其所言非假道:

“没错,你说的完全正确,那些就是笔记里记录的内容。而那些奇怪又复杂的方程式及细胞结构图,就是戴安娜的研究成果。”

梁海地终于轻松了一下道:

“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妈妈的确是在为天地鬼三派做着贡献,她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在做着试验和观察,就是为了解开天地鬼三派的基因之谜!但你却在误解她、诋毁她!”

这下,庄园庆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对没错,她是在废寝忘食的做的实验,没日没夜到近乎疯狂!但她不是为了天地鬼三派,而是为了她的一己之私,为了她身后那股支持着她的神秘力量,他们能让她功成名就,所以她才激进的做着实验!

在戴安娜身后,除了那支神秘的力量,还有一个跟他同样疯狂的男人,那就是你的爸爸梁墨佟!他纵容了她,跟她串通一气,害死了自己的宗亲——上一任地字派宗主林一诚,还有即将被他们害死的林一诚之子林一真!

小子,其实你一开始就说错了,天字派和地字派并不是自古就水火不容,而是自古,两派就是一家人!”

“你在胡说什么啊!”

庄园庆的话与梁海地所知的事完全是相反的,梁海地觉得庄园庆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可庄园庆却证据凿凿:

“我自出生开始,所听、所感、所学都是为了天地鬼三派而存在,所以关于三派之事,我又岂会不知或胡说。

自古,梁林两家本就是一家人啊,而且没有梁姓,都姓林,梁家的地字派是从林家的天字派分离出去的,故将林改姓了梁。所以,从族谱关系上来说,你梁海地跟林一真,也算是同宗兄弟。”

梁海地惊愕:

“这……你也空口无凭啊,就算是这样,能与一真成为亲兄弟我也很开心,可为何庄叔叔你就是要诋毁我的父母,不愿意承认他们是真心在为三派付出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时的真相

“因为他们野心勃勃,光明正大的背叛了天地鬼三派的所有人呐!”庄园庆言之凿凿!

这下该换梁海地做投降状了,他高举双手道:

“OK叔叔,我不想跟你再争辩了,因为我们互相觉得对方根本就是在偏执己见。你继续说吧,说我的父母是怎么背叛天地鬼三派,怎么迫害一真的。但信与否,我自会斟酌。”

说罢,梁海地更加抬头挺胸的坐在了篝火旁,让自己看起来正气凛然,以表明自己及梁家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时,庄园庆为了让自己所说的话更具有信服力,居然将金眼也当成人证搬出来道:

“老高,你在一旁看热闹看够了没啊,怎么说你以前也好歹算是个鬼派的领袖级人物,过去那许多你都参与了,好歹站出来说句话证明一下吧,好让这愣头愣脑的小子彻底死了给他父母澄清的念头。”

结果金眼一脸嫌麻烦的瞪了庄园庆道:

“说你个大头鬼,到底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个反派啊,真是一点敌我意识都没有。

一直以来,就你热心肠事多,你都是个一旦离开这里就已经是被黄土给埋了的大叔了,还那么执着的纠结着以前的仇恨不放干什么。年轻人的恩怨,你就让他们自己……”

金眼的话明显是没说完就停顿了下来,因为过程中,他不经意的看了一样正坐在他对面的魈居。金眼嘴上说着不愿意往事重提,可就在看见魈居耷拉着眼皮一副历尽沧桑的样子望着篝火时,心却不自觉的揪了一把……

想起十二年前魈居饱受折磨的样子,已为人父的金眼还是忍不住动容了。他明确对梁海地道:

“其实你们在这里争论这些,无形中是在给一真的伤口撒盐啊,他不仅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化为焦炭,还被当做小白鼠一般被人疯狂的做着实验,试问哪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在经受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像一真一样对自己的责任不离不弃。

梁家宗主啊,一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又与我们十年未见了,是不可能跟庄园庆串通一气来骗你的。同理,如果庄园庆在利用一真撒谎,以你对一真的了解,觉得他还会坐在这保持沉默吗。”

梁海地望向了魈居,他是赞同金眼所说的话的,因为他了解魈居的个性和为人,他是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谎话的道具还默不作声的人。

可这样一来,梁海地可就该深度纠结了。他陷入了苦恼,低头静静聆听着身旁两位长着的话。

金眼继续道:

“我脑子依旧乱着呢,还是让庄园庆来跟你说吧,不过,我还得说最后一句话。那就是,一真可一直是在代你受苦啊。”

梁海地心弦已乱,看得出深深的无可奈何抬头道:

“……说吧,我听着呢。”

然后,发言权重新又落回了庄园庆口中。他道:

“其实,你在笔记本里看到的那些实验数据全都来自天地鬼三派之人,其中,最准确的,就是一真的实验数据。”

“什么,一真的数据也在里面?!”梁海地惊讶道。

庄园庆点头:

“你应该知道,戴安娜之所以知道有天地鬼三派的存在,是因为他的丈夫是原地字派宗主梁墨佟,也就是你的爸爸。

而她能得到天地鬼三派活生生的人体标本,也就是那些实验活体,是因为通过我们与三派之人沟通下来后,选拔了自愿献身研究的三派之人并送给了戴安娜而做到的。”

“对啊,所以我妈的实验和研究是早就跟你们报备并取得认可的了!”梁海地认为这根本就是有理有据。

庄园庆随之否定了自己的话:

“如果我说的这些就是戴安娜对你灌输的真相的话,你确实就还是被蒙在鼓里孩子。”

“……”梁海地再次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吧孩子,堂堂一个天字派宗主,怎么会沦为你妈妈的实验对象呢!”

梁海地还是无言以对。

庄园庆继续道:

“你们有所不知,十二年前,当我们救出一真的时候,他已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监狱,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爸爸焦黑的尸体旁达一周之久了。

那时,一真衣不蔽体,身上被扎满了针眼和放血用的口子,身体十分瘦弱,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我抱着一真,将他从浑浑噩噩中呼喊着醒来,但一真眼神恍惚,很快便又晕了过去。

后来,在给一真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和恢复后,我们才知道一真在那一周内,已经被戴安娜那个女人疯狂放血达到了十次之多!致使一真差点就缺血而亡!

同时,一真也心智凌乱,自闭心扉,我们花了相当大的努力才将一真的心扉重新打开,最后才从一真口中得知了戴安娜的一切所作所为。

再后来,兴许是一真的心理阴影和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阳光少年堕落成‘行尸走肉’的年仅18岁的林一真,在十二年前的大雪之夜,穿着病房的单薄病服,在大雪中失去了踪影……”

金眼才申明自己不愿多说什么,却也忍不住插嘴道:

“再后来,也就是你说的,你们是在一个道观发现了他。

不过,自一真从病房逃走开始,我们也因为第八个瓮的追踪有了最新的线索,而急于追踪,最后跌进了这个世界。自那以后,我们便跟一真再也没见过面了。”

庄园庆接着金眼的话道:

“然而你的妈妈戴安娜却对你说,是异乡人捋走了一真,实际上,救走一真的人是我们。”

“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撒谎?”梁海地问。

“因为她不这么做,那十二年前被我们救出来的少年就不是林一真,而是你梁海地了。”

梁海地瞪大了眼睛,他又被冷不丁的爆料了一个尚不知真假的事实。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庄园庆看了一眼金眼,好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考虑要不要将此事的内情和盘托出。结果金眼双眼微闭,淡淡的点了点头,默许庄园庆还是将此时一五一十的告诉梁海地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实验活体

经由庄园庆之口,梁海地得到的真相是这样的……

庄园庆对梁海地说:

“既然你没有跟戴安娜一块去英国,而是在上海长大,你就该知道你的爸爸梁墨佟是一个有些激进又固执的科学家吧。”

梁海地点点头:

“是的,十分固执。他还跟小满的妈妈是旧识,算是青梅竹马,一起创办了白云教育集团,开了许多分校,旨在培养一流的科研人才。”

这时,金眼突然冷冷一笑又插嘴道:

“哼哼,他岂止是固执,根本就是为科学而癫狂,疯狂程度连我都自愧不如!”

看来,梁墨佟沉迷于科学研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了,可跟真相又有何干系呢,庄园庆接着说:

“三十三年前,梁墨佟不知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英国的杰出女生物学博士戴安娜,两人由此坠入爱河。而后,梁墨佟宣布将与戴安娜结为夫妻。但消息一传出来,便马上遭到了天地鬼三派的竭力反对。

三派之人认为,天地鬼三派的秘密和历史是不可外透的!姑且先不论地字派宗主竟要与一个外国女人结婚,秘密自然保不住,说不定会就此狂掀波澜,给天地鬼三派带来灾难。

再者,地字派宗主是抑制那场风暴和诅咒的,除了天字派宗主外的唯一一人。如果,地字派的血脉不小心混入了外国人的基因,恐怕会引起不得了、甚至是灾难性的后果!

可就算这样,梁墨佟还是和戴安娜顺利结合了。

……关于他们能够结合的原因,你的父母有没有告诉你原因?”

庄园庆说着说着便对梁海地发问了起来。

“……有,但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梁海地答。

“她说了什么?”庄园庆追问。

梁海地皱着眉,不厌其烦的又回答了一遍道:

“我之前应该已经说过了,因为我妈提出想用‘科学’的方法来解救天地鬼三派,她以帮三派之人解开基因谜题为条件,换来了和我爸爸的婚姻及结合。”

听完答案,庄园庆晃头道:

“虎毒不食子,我这话用在这里合适。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凭你诚心叫声父母,戴安娜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了你。”

庄园庆指着梁海地话有玄机的说了这么一段,语意十分耐人寻味,让梁海地参了个不明不白,最后叹着气道:

“你又想说,我妈在欺骗我对不对。”

而庄园庆却给了个相反的答案:

“不,正如你所说,戴安娜的确是以此作为条件,赢得了跟梁墨佟在一起的机会,并取得了天地鬼三派的信任。但她最终做的事,却跟她的承诺大相径庭,从而也暴露了她的野心和真实意图。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对你来说是残酷的,但你同时又是幸运的。

说残酷,是因为你原本是作为戴安娜的头号实验体活体才降临到这个世界的,也就是说,你的存在本是不被允许的,但你有利用价值,所以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而说幸运,则是因为你的爸爸梁墨佟最终还是被骨肉之情所牵绊,不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从而拯救了你。”

梁海地整个人在听完这番话后麻了一下。

如果,庄园庆之前的话只是让梁海地感觉像是雾里看花,那这番话便是一汪好如明镜般风平浪静的池水,能让梁海地看清里面的一切及自己的倒影。但一阵风过后,被打破了平静的水面,却让人更加看不清一切了。

在梁海地看来,“水里的倒影”固然清晰,但却是镜花水月般虚幻的存在,所以并不可信,于是辩解道:

“姑且不论我妈已经于三年前,为了天地鬼三派的研究能够跟上今年大限之年的步伐而做出了牺牲,从而证明了你的话有偏颇。

再者,倘若真如你所说,我是有目的被生出来的,那作为实验体,我又怎么会好好的活到现在呢。”

庄园庆立刻回答:

“因为你的拯救是建立在一真的被迫害上的,一真代替你承受了所有的罪孽。”

这么一来,庄园庆与金眼的话算是不谋而合了。

谈话过程中,魈居始终都保持着沉默望着篝火,庄园庆继续道:

“其实,梁墨佟和戴安娜的结合一方面是基于爱情,另一方面,则是带着非常复杂的因素的。有私心、好奇,谎言,还有疯狂。

当初,就在三派极力反对梁墨佟跟一个英国女人结合之时,梁墨佟竟然用一个疯狂的计划说服了三派之人。

梁墨佟说,天地鬼三派自古以来,都在遵循着‘它’的规矩走,过得相当保守被动。而现在,是该打破陈规开辟一条新的,符合时代的道路来解救自身了。而这条新路,就由他和戴安娜来开辟。

要开辟新路,首先要打破的陈规就是,天地鬼三派的秘密和历史,是时候该公诸于众了,好让‘能人贤士’能够成为破解三派诅咒的新鲜血液。

所以,梁墨佟把天地鬼三派的一切,都告诉了戴安娜。而戴安娜在知道秘密之后,震惊之下更多的是兴奋。

于是,那个疯狂计划便横空出世了。

梁墨佟和戴安娜决定,两个人结合以后,准备紧急生育一个地字派之人与外国人基因混合的宝宝。

与外国人结婚已经是触及了三派的底线,生育后代更是不可容忍,所以梁墨佟对三派之人宣布说,他和戴安娜的孩子将不会作为正常的宝宝来对待和成长。宝宝只是一个实验活体,旨在研究三派之人的基因遗传和改造,也就是混血后对‘它’会有何影响。

就这样,在三派之人的再三斟酌下,梁墨佟便获得了与戴安娜结婚育子的机会。也因此,戴安娜得以光明正大的插手天地鬼三派的各种事宜和研究。

之后,一切按部就班,戴安娜和梁墨佟的计划在一步步的实施着,他们的实验活体也顺利出生了。”

那么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个“实验活体”也就是梁海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狸猫与太子

满胜胜觉得脸部特别不舒适,因为她在听取了一桩桩残酷的真相后,五官就没舒展过。泪痕也被篝火不停的烘干又湿润,湿润又烘干,使脸部又黏又痛。

当然,以满胜胜尚还被蒙在鼓里,对真相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来说,庄园庆的话带给她的不仅仅是震撼和心痛,还有不可自拔的对真相更进一步的渴望。

她深吐一口气,宽慰的拍了拍梁海地的肩头,梁海地也收到心意的回以她一个微笑,表示自己还好,无须担心。

梁海地尚还有一丝喘息的空间,因为他对庄园庆的话半信半疑。

“我还是不明白,本该由我受的罪孽,也就是实验对象应该是我,怎么会最后又变成了一真了呢?”

梁海地问,显然他已经不会对庄园庆的话一棍子打死,着急着全盘否认了。

“因为……等等,你刚才说你妈,也就是戴安娜在三年前已经牺牲了?!这个牺牲是什么意思,她……”

庄园庆欲言又止,他正准备回答梁海地的问题,却被一些疑问打乱了思绪。梁海地干脆的替他将未问出口的问题道了出来:

“你想问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对吧。没错,我的妈妈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

这时,满胜胜又难过的拍了拍梁海地的肩头,时间更长,拍子更缓,以传递自己迟到了三年的哀悼和安慰。

这回,梁海地不做任何回应,与其说他需要这份关怀,倒不如说他想要得到满胜胜的温存。

庄园庆接着问道:“哦……她是怎么死……我是说去世的。”

从种种的话语可知,庄园庆对戴安娜芥蒂是已深了的,但死者为大,死者的儿子也还在场,所以庄园庆避免了用“死”这个生硬的字。梁海地心存一份感激道:

“她是死于自己的实验的。

三年前,我妈为了不再让任何一个天地鬼三派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放弃了以三派之人做实验体的方法,哪怕他们是自愿的。

我妈用自己来做实验,把巢子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引发异变,从而为她的科研团队提供最新鲜最准确的实验数据。

所以,我还是不相信你的所说,不相信我妈会拿一真丧心病狂的来做实验,也不相信我是什么实验体这种说法。至少,我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还是清楚的。”

结果梁海地一说罢,金眼随之嗤之以鼻的笑出了声,但没发表意见。梁海地一听笑声便知,他的坚信又被人给否定了。

于是,梁海地渴望的看向了庄园庆,等待着他最新的说词。

“如果我说你母亲的行为,不是因为走投无路才逼不得已进行自我注射自愿成为活的实验体,就是因为她终于放开的疯狂了一把,你一定不会信,还会认为我很过分。

但事实就是如此。

梁海地,在你出生以后,天地鬼三派就有无数双的眼睛盯着你。他们在期待着,期待要么戴安娜能通过对你一系列的研究,找出解救三派的办法。要么就期待你赶紧去死!因为你不死,‘它’就会来,三派就会陷入大灾之中,特别是最为被动的鬼派!

不过,三派的双期望,最终都流产了。而流产的原因,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关于‘虎毒不食子’的那番言论。”

“你是说,我的父母最终还是不忍心将我作为实验体来对待?”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嘛!当初,戴安娜和梁墨佟能够信誓旦旦的发誓,说你只是个实验体,大概是除了迫于三派之人的反对的压力,当然还有一些疯狂的想挣脱束缚寻找新路的思想,最重要的,我想大概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对为人父母在孩子面前会爆发出来的袒护之心。

所以,当你真正降世之后,你的父母终于发现,他们爱你,已经不可能让你成为所谓的实验体了。

可是,三派时刻有人在盯着你的父母,这一点使他们十分为难。他们为难的不是要不要将你贡献出来成为事先说好的实验体,而是该怎么留住你保护你。因为,你的出生一开始就是用牺牲的代价换来的,就算不成为实验的牺牲品,也会被三派之人给抹杀掉。

后来,再三思考之下,你的父母梁墨佟和戴安娜似乎是想到了一个能够保你周全的点子。这个点子十分铤而走险,但却大获成功,让你活了下来不说,还时至今日,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什么点子?!”满胜胜和马毅阳齐刷刷问,这实在是太吊人胃口了。梁海地虽没开口问,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也想知道的心情。

庄园庆摸摸大胡须道:

“偷天换日,狸猫换太子!”

没想到是这么个已经被电视剧和小说用了不知多少遍的手法,这种办法在现实世界可行吗?满胜胜已经提出了疑问:

“这……这也行?!难道三派之中就没有人质疑?太容易被揭穿了吧!那时候科学技术也已经够发达了,验血、DNA什么的很快就会被看出破绽的吧!”

庄园庆冷冷一下:

“哼哼,所以我才说是个铤而走险的办法啊。

丫头我问你,如果换太子的这只狸猫,就果真巧合跟太子一个血型、拥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基因链,一样的身世又同岁。这样一来,未满百天的小婴儿,无论是从样貌还是血型上来看,你能分辨他们么?”

“这……”

满胜胜果真好好思考了一下,但她得不出具体的结论,因为这手法不仅小说化,与太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狸猫就更是小说情节了!破绽无论如何都会有的吧,如果庄园庆说的是真的,三派之人到底是要眼瞎到什么程度才会认不出来,珍珠已经被换成塑料球了。

还有,难不成这颗换取珍珠的塑料球,顶替太子的这只“狸猫”竟会是……

满胜胜不敢相信,偷偷的将眼珠移向了沉默不语的魈居。此时,梁海地、马毅阳、金眼,甚至知道真相的庄园庆的目光,早就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魈居!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就是狸猫

“你就是狸猫?!”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好在没有一个人木头木脑的质问魈居。见大家都这么心照不宣了,庄园庆也就没有故作神秘的必要,直截了当点明了说:

“没错,一真就是那只‘狸猫’,所以我才会说,一真是在替人受过,替梁海地承受了所有的苦难。”

梁海地使劲搓起了头发,动作透露着不耐烦,他认为庄园庆口中的真相根本是漏洞百出,就连满胜胜也如此认为。

满胜胜抿嘴望了半天一语不发、只顾低头在篝火上烧烤食物的魈居,然后皱着眉头说:

“可是,魈居也是有父母的,难道他的父母眼睁睁的任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偷梁换柱的当做实验体来对待吗!”

“不会,但实属无奈。”庄园庆答。

看来,这个中的内情,又得像麻花一样扭半天才能解开了。

于是,没有人再以你问我答的方式向庄园庆索要事实的真相了,大家都干脆保持沉默,老老实实等待庄园庆的诉说。

庄园庆对满胜胜道:

“关于一真父母的无奈和这个中的曲折,我姑且把它往后放一放,因为在那之前,你必须先了解天地鬼三派的由来及历史,否则你这丫头定会听得一头雾水。

这就好比我们现在要上一堂并不深奥但体系复杂的历史课,但你底子薄弱,没有一点相关的历史基础,就无法准确的抽丝剥茧,直取重点。”

满胜胜可以将这番话理解为,她期待已久苦寻已久的终极大真相,终于即将由庄园庆来为她解答了。当然,除非庄园庆不再故弄玄虚,也不会半遮半掩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但愿吧。

“哦,嗯!”

满胜胜还真就像个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一样,正襟危坐立即点了头。见状,庄园庆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瞧瞧你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多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看来这一路,你没被少骗,没少失望吧。”

满胜胜瘪嘴一脸委屈答:

“可不是嘛,我就是一只小白狗什么都不知道,也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就被人故作神秘的催去寻找什么真相。结果找寻了半天真相没找到,反倒是被卷进了谜团的漩涡。”

听完后,庄园庆一边替满胜胜苦笑,一边语重心长了起来:

“哎,你要的真相,我这里有最权威的,我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的。不过,你是一人受难福泽千万呐,丫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满胜胜指着自己问:“我吗?什么事?”

“哈哈,刚才你也听到我说了,我有一个女儿叫庄曼,她和你及马毅阳一样是鬼派的‘血种’,但也跟你一样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

其实我想拜托你的事就是,等这个世界崩塌,大家都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如果我没有出现,拜托你去看望一下庄曼,顺便帮我把她的身份及你接下来即将听到的关于天地鬼三派的一切告诉她,好吗。”

庄园庆有些哽咽了,满胜胜赶紧答应了他。庄园庆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眼角的泪花退了回去,但鼻音明显已经很重了的调节气氛道:

“其实,关于庄曼,我心里是有些小九九的,你想不想听听?”

“嗯。”

满胜胜顺着庄园庆的意思点头,其实听不听无所谓,主要是能配合庄园庆转换心情和气氛就好。

然后,庄园庆摸摸胡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偷笑起来道:

“其实,我一直希望一真能够成为庄曼的男朋友,然后在我的见证下结婚。而十二年前当我找到受尽折磨的一真时,就打算等一真身体康复后,让他们两先见见面认识认识,培养培养感情。虽然那时候,庄曼只有十四岁,哈哈哈哈……”

“……呃哈哈哈。”

原来大叔的小九九指的是这个,满胜胜只得尴尬的跟着打哈哈一笑,因为这小九九,满胜胜最近一直在受其困扰,已是苦不堪言了。更令人难堪的是,让她为之困扰的原因,竟还被庄园庆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庄园庆指着魈居道:

“小子你可真不仗义,你明明早就知道我这心里的小九九了,到头来不仅憋着死活不见我女儿也就罢了,还离家出走,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从病房消失再也没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叔有多担心你啊!

叔可是你爸林一诚最贴心的兄弟啊,他把你的安危和秘密一并托付给了我,我却上了戴安娜和梁墨佟的当,不仅没有保护好你,还亲自送你进了狼窝!

所以,当我在地下监狱找到你的时候,我那又爱又恨无地自容的矛盾心情,差点没让我一枪崩了梁墨佟夫妻。不过好在你活了下来,虽然你竟然一声不响的就从病毒溜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还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个什么未婚妻,气死我了给!”

说罢,也看不出庄园庆是否是在动怒的拍了大腿,因为他脸上的胡须实在是太浓密了,根本让人看不清表情。

不过,庄园庆的声音却是有些飘忽的,音调忽高忽低忽快忽慢,好似一段话就让他经历了感情的起起伏伏一般。

所以满胜胜猜想,庄园庆大概是在借机宣泄一些深埋心底好久了的情绪吧,有责怪,也有自责。责怪魈居的不辞而别,也自责没有守护好对魈居父亲的承诺。

不过话说到这,沉默的魈居终于是有些反应了。

魈居抬起了头,眼神看似波澜不惊的望着庄园庆,但满胜胜兴许是跟魈居相处久了便有了心得,居然一眼就看了出了魈居的眼神其实是带有歉意和柔情的。

魈居淡淡的说:

“抱歉……但当时是有人把我背出了医院,然后再把我扔在道观大门口的。我当时身子很虚,全程根本就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是清远道长收留了我。之后我便留在道观里面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但出来后,已经找不到你们了。”

第二百四十章 僵尸管家

庄园庆显然是听到了一个令他吃惊的事实,他赶紧问:

“什么,那你可看清楚了是谁捋走你的吗?”

“当时并没有,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魈居答。

“是谁……是不是戴安娜又发现了你,从而将你捋走的!”庄园庆又问,语气有些引导的意味。

这时,梁海地显得相当无奈和烦躁,对着篝火直接吐了一口恶气!庄园庆暗地里斜看了他一眼,故意火上浇油激发他的怒气道:

“怎么了地字派宗主,篝火大了嫌热吗?要是嫌热,你就还回到小花园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梁海地却隐忍不发说:

“大叔,你三番两次对我的父母出言不逊,说他们是的恶人是骗子,却把话只说了个引子藏头露尾,我也忍了。我不明白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刚才又故意当着我的面诋毁我的父母,想激发我的怒气……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梁海地这么一说,窗户纸被捅破以后,满胜胜倒也觉得庄园庆似乎是有些故意的在不时反面化梁海地的父母。

满胜胜认为,就算真相如此,梁海地的父母确实罪大恶极。可梁海地是不情无辜且被动的,庄园庆何苦执着一味的恶其余胥呢。

结果庄园庆毫不客气说:

“如果十年前,你的养父没被人设计车祸身亡,我也许会跟对待一真一般对待你,因为我心疼所有天地鬼三派背负着命运的孩子。

可是,戴安娜一将你带走,我就不得不多个心眼防着你了,以防你万一是戴安娜的爪牙,以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重新混进天地鬼三派打探情况那就遭了。”

庄园庆还算心照不宣,痛快的给了梁海地答。

满胜胜心想,这难道就叫老谋深算,或姜还是老的辣?反正就这意思吧,因为庄园庆早就在未雨绸缪的防着梁海地了,不过满胜胜却没有一点自觉,还真以为庄园庆是恶其余胥,把对梁海地父母的气撒在了他们的儿子梁海地身上。

不过,更令满胜胜出乎意料的是,十年前出车祸的,竟然是梁海地的养父?!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此事当真,那满胜胜叫了十八年的“梁叔叔”,岂不是叫错了吗!

“养父”这件事,梁海地知道吗?

满胜胜赶紧扭头看向了梁海地问:

“海地……你知道这件事吗?”

梁海地倒也大方承认了,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声明自己是在去到了英国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于是乎,庄园庆也就顺理成章道:

“你也别怪我对你猜忌不已,一直在防着你。你们在山下做的事我是一清二楚的,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小子做得很棒,轻易的就改写了满翊和我还有高崇设置的程序,把即将爆发的山洪水给变成了滑沙场!

所以我不得不防,因为那小子的才干,跟戴安娜的研究团队根本就如出一辙,我怀疑你们都是戴安娜的人。”

梁海地身陷囹圄。

他认为庄园庆滴水不漏的防着自己属人之常情,但自己空口无凭,亦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是任庄园庆猜忌提防。

所以,梁海地百口莫辩,干脆管别人爱信不信的说:

“我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一切,也在为天地鬼三派做着应当的贡献。纵使我也许可能掌握了一些虚假的情报,但我依旧作为一个地字派的人在努力着。我现在确实百口莫辩,找不出一个有力的人证物证来证明我的立场及清白,如果你要这么一直猜忌我的话,我只有去灯塔凉着去。”

说罢,梁海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并不是来探听情报的,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准备穿过种植区回到烟波浩渺的灯塔去待着。临走前,他冷不丁的还为田煌正了名道:

“还有,你口中的那个小子,并不是我妈妈的科研团队的其中一人,他的水平也远超团队中的任何一人。

他是我的表弟,正在研究天地鬼三派之人的基因,而我就是试验品。他是解开诅咒的关键人物,而且他的科研已经取得了相当巨大的成果。”

说罢,梁海地便觉得庄园庆简直固不可彻的摇摇头迈步离开了。

满胜胜一瞬间感受到了梁海地的无奈,转身呼喊:“海地……”

满胜胜认为梁海地兴许真是受了委屈和冤枉,但庄园庆毕竟也是出于小心谨慎来行事的,并不能单方面去判定哪一方有错。

只是,出于青梅竹马和老朋友的情分,满胜胜绝不忍心让梁海地就这么负气去到阴凉的灯塔。但她只能呼唤他,却不能擅作主张,于是便没了下文。

好在这时,终于有一个人证如孙悟空从石缝中蹦出来般不可思议却坚硬的证明了梁海地的清白。这个人证,就是沉默王子――林魈居。

“等一下,我可以证明。”魈居突然叫住了梁海地。

庄园庆看向魈居,魈居也对庄园庆说:

“十二年前,从医院将我掳走送到道观门口的人,是詹姆斯。”

“詹姆斯是谁?”庄园庆显然糊涂。

“异乡人的白发管家!”魈居简短的解释。

庄园庆嘟囔着琢磨了一下后,瞪大眼珠不可思议道:

“……异乡人的白发管家詹姆斯,是那个僵尸管家?!”

“没错。”魈居答。

庄园庆一个激灵,声音变得无比激动:

“如果是那位白发的僵尸管家,难不成这件事是你的妈妈干的!一真,你妈回来了吗!太好了,你这么久以来所受的罪,终于有人能为你讨回公道了!”

僵尸?!还管家?!满胜胜一头雾水的看着魈居,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梁海地因为魈居的挽留而停下脚步后,眼神本是感动不已的,他没料到在自己对魈居做了那件过分的事,也就是将魈居后脑骨头击碎害他失忆后,魈居竟然还肯为他证明。但听到关于魈居妈妈的事后,梁海地的眼神却多了一份疑惑。

第二百四一章 精彩的岁月里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讨回公道,只要老妈过得开心,能顺利找到活着的乐趣就行。况且,戴安娜确实是已经死于自己的实验了。梁海地也不是戴安娜的爪牙,他现在在帮异乡人做事,可以信任。”

魈居三两句话便帮梁海地澄清了,庄元庆也十分听信他的话。接着,庄元庆一边感叹一边问:

“也不知该说是岁月不饶人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们这几个原本是三派的中流砥柱的老家伙,看来该是退出舞台的时候了。我们不在的这十年,三派的局势和变化果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魈居看着庄元庆答:

“没错,自从你们消失后,三派是树倒猢狲散,不是人心惶惶,就是各怀鬼胎,特别是再过不久,三派的大限之日就会到来了。所以,三派之人现在也基本形成了‘保守派’和‘开放派’两大阵营。

另外,一开始,你们猜测戴安娜可能是异乡人的人,其实不是。现在有五支力量正在插手天地鬼三派之事,除了三派外的另外两支力量,一支便是异乡人,另一支则是尚还保持神秘的一个组织。而戴安娜实际上是属于第五支神秘组织的人。

十二年前,你们拆穿了戴安娜的阴谋并捣毁了她的实验窝点,算是给了这个神秘组织的核心力量一个巨大的打击,那之后,他们便销声匿迹停止了一切的探究和实验。不过,基于三派的大限之日即将到来,这个组织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而戴安娜的死,也验证了我这一猜想。

想必再过不久,这个组织就会露出马脚了,说不定就是我们回到现实世界的那一天。”

听完,庄园庆摸摸下巴的胡须问:“这么肯定,那你一定是摸到了什么线索了吧。”

魈居答:“目前还不敢肯定,只有等回去了才能验证我的猜想。”

“那目标是谁呢?是我认识的人吗?”庄园庆接着问。

魈居摇摇头,继而用下巴指了指马毅阳道:

“不认识。

我本来还在失忆当中的,后来本是受我的一位救命恩人所托,帮一个女人寻找失踪的孩子,却无意间在找寻的途中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更阴差阳错的被重新卷进了天地鬼三派的纷争之中。

或者,应该把阴差阳错改成顺理成章,现在想来,我可能掉进了一个局。这个做局的人正是我说的那位救命恩人。而我能快速的恢复记忆,全靠了他交给满胜胜的九感之种。”

魈居边说边看满胜胜,但满胜胜并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魈居所说的“九感之种”是何物,但要说救命恩人的话,倒是立刻就明白了魈居是在指龙天炎。也就简单的推敲出了,那九感之种应该是在说龙天炎交给她的那些种子了。

庄园庆听完后惊讶道:“什么?!你失忆了!怎么回事啊!”

这下,梁海地突然不自在了起来,满胜胜也突然想起了田煌说过的话,搞不好魈居的失忆就是田煌跟梁海地造成的。

魈居可能不愿再提那件事的原委,或者认为“凶手”就在自己对面坐着,提出来恐怕又会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轻轻摇头说:

“都过去了,不必浪费时间再提起它来。不过我的失忆,也许能成为一个楔子或引子,把那个神秘组织给牵引出来。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陪同马毅阳的母亲一块找上门来,拜托我寻找马毅阳的一个男人,他叫林槐。

那日林槐来的时候,我用九感探视过他了,他隐藏得很好,心理素质也十分高,我只看出了一点点蛛丝马迹,但碍于我当时失忆,就没有在乎那些信息。现在想来,林槐根本就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庄园庆听得十分认真,边听边分析道:

“嘶……我有些糊涂,但也能明白你在表达什么。

照你这么说的话,寻找马毅阳一事是经由你所谓的救命恩人促成的,是他拜托你插手这件事的,而马毅阳的妈妈我是认识的,也就是张萱嘛!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说明你的救命恩人要么就是认识张萱,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天地鬼三派的知情人,毕竟,张萱是马平的老婆,是鬼派之人呐。关于此,救命恩人有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

“很可惜,那时我还在失忆中,为了还他救命及照顾有加的恩情,没有多问便答应下来了。”

“既然你的救命恩人会来拜托你这件事,就说明你在你恩人面暴露了你的九感之力对么。”

魈居点头:“大意了,的确是在他面前暴露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也造成了三足金乌的一些困扰。”

庄园庆道:

“那你这个恩人,既然促成了你跟神秘组织成员的直接会面,能否说明他的身份是反面的的呢。”

魈居啧了一下说:

“这也只能回去后才能做判定了,他这个人是有些来头,我用九感之力也看不穿他,但不一定是反面角色。他对我很照顾,也无形中给了我很多的引导,他的身份值得推敲,回去就能水落石出了。”

庄元庆点点头唏嘘道:

“原来如此,看看我不在的这十年,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啊。眼下也没有时间了,要不真希望能好好跟你叙叙旧,听你讲讲这十年的故事。”

魈居沉稳一笑:

“这十年我过得相当精彩,还成为了一个林场的主人。关于这个林场和把林场交给我的人,现在也还是个谜,我还得回去慢慢解谜呢。所以不急,等大家都回去了,再慢慢叙旧吧。”

庄园庆有些动容的扯了一下肩头的大衣,年龄大了,似乎就不太耐寒了。他接着说:

“哈哈哈,那我就祈祷这个世界毁灭之后,我的意识还能回到我原本地身体去吧,不然就没机会听你讲故事了。”

结果魈居头痛似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状态不是太好的说:

“我会找到你的,活人也好尸体也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就事论事

庄园庆又摸了摸胡须道:

“好吧,那我们就在原本的世界期待重逢吧。只是,到那时,我如果真的已经是尸体一具了的话,你们在告诉我女儿庄曼真相的时候,可千万别把三足城这一段的经历告诉她。

一切事实简明扼要就行,就让她继续以为,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在她们学校的后山了吧。”

魈居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哽咽的沉默着,因为对话突然冷不丁的就悲伤了起来,无声的,不至于泪如雨下,却能触及心底令人鼻头一酸的悲伤。

所以,庄园庆立刻为大家驱散阴霾,拍了拍大腿大快人心道:

“怪不得戴安娜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看来是阴谋被拆穿后,没有人再愿意做她的实验体才狗急跳墙了,活该。只是,不知道她临死前,实验成功了没有。”

“嗯。”

魈居轻轻嗯了一声,头却在摇晃,表示自己也说不准戴安娜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不过之后,他有心看了一眼梁海地的反应,因为他与庄元庆的话题又牵扯到了戴安娜,庄元庆也在确切的得知了戴安娜的死讯后说了句活该。

魈居与梁海地四目相对了。

梁海地固然很生气,但一味而执拗的气愤中,却夹杂着迟疑和心虚。显然,魈居稳健而正派的形象已经在梁海地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从不撒谎的魈居一旦承认了戴安娜的所作所为是有失德行的,梁海地就不得不认真的去重新衡量自己母亲这个人了。

这样一来,梁海地也就陷入了双重矛盾之中。一重,是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二重,是在选择将母亲的形象维护到底、即使梁海地的母亲真是罪大恶极的,还是就事论事刚正不阿间徘徊。

“自从你在沙漠说要和我们彻底分道扬镳开始,我就以为你再也不会正眼看我了。你主动这么看着我是在顾虑我的感受吗,我得谢谢你为我证明我不是来窃取情报的。

还有……三年前我对你做的那件事,我并不奢望你能既往不咎,但希望你能给我解释它发生的原因的机会。”

梁海地对魈居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戴安娜和梁墨佟的事,一定搅得他心如乱麻。

魈居别开了脸,也显得相当苦恼道:

“就事论事罢了,我说要和你们分道扬镳,并不妨碍我为你证明你是‘同伴’这个事实,我不习惯撒谎。”

如此答案同样又给梁海地增添了压力,路漫漫其修远兮,看来想要挽回爱恨分明的魈居的友谊,梁海地还得以永不言弃为前提的继续努力才行。

这时,满胜胜拉了拉梁海地的裤腿,苦笑着喃喃道:

“海地,我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不明真相的我不敢乱说话。但现在魈居已经都为你证明清白了,你不要负气去灯塔了好不好,坐下来吧……”

说罢,满胜胜一只手捏着梁海地的裤腿忘了撒,另一只手揉起了眼睛,眼神迷离得不得了,全身慵慵懒懒的像一只没有精神的小猫。梁海地赶紧抚摸了她的头坐下来,在她身边温柔的道:

“我知道了小满,害你担心了抱歉。”

然后,梁海地觉得满胜胜的体温好似有些偏高,遂摸着她的额头关心问:

“小满,你的体温好像有些高,是不是发烧了!”

满胜胜赶紧把脑袋移开,放下了梁海地的手道:

“不要紧的海地,我可能是因为身体一直都处于潮湿状态,有点感冒了吧。所以你别生气了,好让庄叔叔能快点讲出真相,我等着呢。”

梁海地内疚又心疼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看了满胜胜两眼表示担忧,然后低头将情绪都隐藏起来,一言不发搓起了头发。

既然误会已经澄清,庄元庆也就没有继续故意为难梁海地,对他冷嘲热讽的必要了。

庄元庆顶着满脸的大胡须,如他自己所说,他心疼所有背负着命运的天地鬼三派的孩子,现在也包括梁海地了,然后是满胜胜、马毅阳,他如一位慈父道:

“丫头,你就再忍耐一下吧,天就快亮了,我这可没有那么速效的感冒药。你就把感冒留到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医治吧。那么接下来,我还是抓紧时间把该让你们知道的真相全都告诉你们吧。”

太好了,满胜胜为了一刻已经是望穿秋水了,希望真相就此来临,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就好。

“那好吧,丫头,接住这些稀泥。”

庄园庆接着道,并将自己从小花园里刨出来的稀泥移交给了满胜胜,不知又准备搞什么花样了。不过,满胜胜并没有立刻接过稀泥,而是让庄园庆再等一下下道:

“哦,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然后,满胜胜将手里正在烘烤的鞋转身伸手交给了魈居道:

“已经烘干了,你把它穿上吧。不过抱歉,我没注意火候,好像把胶给烤融化了一些,注意别粘在脚上。”

梁海地稍微把脸别了过去,心里又开始酸了起来。

魈居接过鞋,顺势看了一眼满胜胜,见她眼神迷离脸颊绯红,整个人呈现出头重脚轻的感觉,便干脆一手拎鞋,一手摸了她的额头和颈部。

满胜胜有气无力的皱了皱眉,她浑身软绵绵的,真想一把扑倒在魈居怀里。

魈居道:“没事的,你是累了体力不支,再加上饿了造成的。吃了它。”

说罢,魈居将自己亲手烤熟了的鸡肉递给了满胜胜,满胜胜傻傻一笑,接过来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这下,她才觉得自己真是饿极了。

之后,魈居穿上了鞋子,满胜胜也将鸡肉分成了两份,分了一份给马毅阳,然后跟他一起大快朵颐。

吃完后,满胜胜果真恢复了些许体力,满足的对魈居道:

“哇塞,魈居你还是医生啊,还能替我看病。”

魈居却指点她说:“我以前是在英国念医学的,很简单就能看出你的毛病。你要是吃饱了,就赶紧把稀泥接过去吧。”

满胜胜舔舔嘴,听话的从庄园庆手里接过了稀泥,并且在他说明稀泥的用途途中,把稀泥当橡皮泥似的玩儿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正史还是野史

“听明白了吗?”庄元庆捋捋胡须问。

满胜胜继续捏着手里的泥巴点头说:“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一边用稀泥将这72块碎片拼接成完整的瓮,一边听您说天地鬼三派的历史是吗?”

“没错,这样你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天地鬼三派的过去,而不是认为我在吹牛编故事。摸着与你左眼相对的这第八个‘森罗之眼瓮’,你才能有置身其中的实感和自觉。”

“……我明白了。”

满胜胜有些忐忑的答,一听到自觉两个字,她便不自觉的感到肩头像被人冷不丁挂了两袋面粉上去似的有百斤重。

庄元庆满意的说:“那么,你就先把瓮的底座给找出来,再相继挑出其它的碎片一片一片的糊上去吧。”

梁海地赶紧弯腰说:“我来帮你小满。”

然后,“拼瓮”游戏便开始了,误会澄清后,庄元庆也不再故意对梁海地冷嘲热讽的了。

庄园庆开始诉说了:

“事情,还得从一千多年前,也就是公元974年的大宋朝说起,呃……你们介意我抽支烟么,好的,我去拿。”

庄元庆突然在嘴前翘着两根手指道,看来是烟瘾发了,或是故事跨度长,体系复杂,需要深吸几口香烟来镇定一下捋捋思路。

满胜胜心想怎么又开始吊人胃口了,不过,众人也只能望眼欲穿的盯着自问自答的庄元庆站起来,哼着小曲去了小屋,不一会,又攥着东西从小屋里走了出来。

重新坐回篝火后,庄元庆竟举着一杆半米长的,造型好如一只毛毛虫的烟枪对大家道:

“不会只有我一人是老烟枪吧,异世界的烟叶有没有谁想尝一下。”

梁海地应该是颇有兴趣的,但误会刚才解开,直接像个老熟人似的从容举手,好像显得挺不识趣的。好在庄元庆是一个十分博爱的人,见梁海地蠢蠢欲动又羞于开口,他直接就将烟杆子给梁海地递了过去道:

“小梁来一口,好干活。”

连称呼都改得亲近了许多,梁海地也就放下了拘谨,接过烟枪直接对着烟嘴吧嗒了起来。吧嗒两口后,梁海地彻底投降道:

“咳咳,劲头真大,我还是第一次抽土烟呢,真不习惯。”

接着,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男人间有一种对于烟酒车的默契,梁海地没有将烟杆还给庄元庆,而是顺理成章的递给了魈居,魈居更是毫不迟疑,心照不宣的就将烟杆接过去也开始吧嗒了起来。见状,满胜胜会心的笑了一笑。

尝试过后,魈居和梁海地的反应如出一辙道:“咳咳,太呛了。”

然后将烟枪还给了庄元庆。庄元庆嘚瑟一笑,当着两人的面故意畅快的狠吸了几口,像是在炫耀。马毅阳本也想试试,结果被庄元庆以未成年人不能吸烟的理由给拒绝了,庄元庆还将烟杆故意递到金眼面前,示意他也来一口,却被金眼嫌烦的给挡开道:

“去去去,老家伙明明知道我是不吸烟的,还故意拿过来炫耀。”

庄元庆酣畅一笑,哈哈的讲:“哈哈哈,所以你没有办法排解压力,头发才变成秃驴的,哈哈哈……”

金眼懒得理他,不过通过分享一支烟杆子,篝火的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了不少,庄元庆一开始提议要抽烟,大概打的就是调节气氛这个打算吧。

“吧嗒吧嗒……好的,那我就继续讲了。”庄元庆又吸了几口后吐着白烟讲,满胜胜洗耳恭听,庄园庆便接着道:

“公元974年,北宋皇帝赵匡胤在即将驾崩的前两年,迎来了一位从我国西南地区前去朝贡的少数民族头领,这位头领叫做普贵。你们谁的历史成绩比较好,对于这件历史,可有耳闻啊?”

满胜胜一边和着稀泥粘贴着碎片,一边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从小学到大学毕业读过的所有历史书快速过了一遍,但没有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道:

“对于南北宋上承五代十国下接元的这段历史,教科书倒是浅尝辄止的提及了朝代的年份和一些比较有代表的历史事件,但没有记载你说的这段。不过,我以前开过公司,公司里有个员工的老家是贵州贵阳的,我倒是聊天的时候听她提起过这段历史。

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她的家乡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而她就是苗族的。

她还说,贵州一名的由来,是因为在北宋年间,贵州彝族的首领普贵携军队去到了汴梁觐见赵匡胤皇帝,给赵匡胤纳贡。皇帝一开心,就写了‘敕普贵书’,把当时普贵等人生活的柜州或鬼州,定名成了贵州。叔叔你说的是这段历史吗?”

庄元庆吧嗒吧嗒烟嘴道:“没错,就是这一段历史。不过,你听说的是官方推崇的正史,而我说的,是野史。”

“可,既然叫野史,就说明很可能是编造的不可信的不是吗?”满胜胜说。

庄元庆不这么认为道:

“这是一种对历史的偏见,都过去一千多年了,即使有证可考,也不一定就是事实。而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些可以随意篡改和有心隐瞒的亦真亦假的文献资料罢了。所以我才会说是‘官方推崇’的正史,实际上,我这野史可比正史准确得多了。”

好吧,满胜胜认为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无关紧要,只要是能让她知道真相就行:

“那……那段历史到底是怎样的,跟天地鬼三派有什么关系呢?”

庄元庆答:

“其实,一千多年前,普贵去向赵匡胤纳贡的时候,根本没有携带大量的贡品,而只是带了一尊惟妙惟肖的金人像去。

那一年,赵匡胤年事已高,身体也日渐虚弱,见普贵主动前来朝贡却缺少诚心,遂动怒的将普贵赶了回去,还扬言即使普贵不来觐见,日益繁荣强大的北宋,出兵攻打自古就有鬼方之称的贵州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赵匡胤认为,贵州自古就是蛮人居住的地方,属于历代王朝的真空管辖地,即使有王朝对其宣布了统辖权,也只是名存实亡罢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赵匡胤与普贵

“可皇帝赵匡胤话音刚落,竟就遭到了普贵的嘲笑!”庄园庆说,并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了普贵的语气道:

“哈哈哈,只怕你不管有多少军队,派去我西南鬼方也只能是以卵击石,最后全军覆没罢了!”

“后来呢!”

满胜胜跟听评书似的听得入神,迫切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一不留神就忘了自己手里正在忙活的事务,所以被庄园庆调侃到:

“后来,你就不能好好粘贴瓮的碎片了是吗。”

“啊……哦!”

满胜胜压根没反应过来庄园庆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张着嘴愣了一下后才明白道:“抱歉,听得入神所以忘了。”然后才继续粘补手中的碎片。

庄园庆继续道:

“普贵不屑的口气自然是更加惹怒了赵匡胤,但赵匡胤还是打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算盘,虚心向普贵请教了他断言宋军会全军覆没的原因。

然而,普贵一开始并没有一五一十的告诉赵匡胤断言的原因,而是跟赵匡胤谈起了条件。

普贵告诉赵匡胤说,其实他此来觐见朝贡,虽说只带了一尊金人像,但却是诚意满满的。其实他要给赵匡胤献上的,是源源不绝,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黄金,所以他没法将那么多黄金带到大殿之上来。

赵匡胤一听普贵这话,是话里有话,于是让普贵慢慢道来。

普贵说,在他的家乡贵州,他们彝族算是军事力量比较雄厚的一支民族。千百年来,他们与另一支特别神秘的种族共同掌控着贵州这片土地。

这个种族人口并不多,也查不出是隶属于哪支民族,但却仅凭借区区数万人,就能跟军队力量达到了20万以上的彝族平分秋色,一个以西,一个以东的割据了贵州。

因为这个神秘的种族出山或聚集于人口密集的地方时,脸上总是带着鬼狒狒的面具,又多居住在山林之间以青山翠竹为障,故被彝族称为‘独足鬼’部落,而神秘种族则自称为‘九感魈人’。”

庄园庆说到这,满胜胜便看向了魈居,从目前她搜集到的信息来看,魈居应该就是“独足鬼”的后人,至少也是有关系的。

庄园庆接下来说:

“赵匡胤一方面执着于黄金,另一方面则对这群‘独足鬼’很感兴趣,于是又细问了普贵更多关于九感魈人的情报,包括为何这群独足鬼能以一敌百,区区数万人就能与几十万人平分江山。

普贵说,其实他此来觐见,正是为这群独足鬼而来!

普贵还告诉了赵匡胤为什么说他只要派兵去攻打鬼方――贵州,定会溃不成军一败涂地的原因。因为这群独足鬼会奇能异术,不仅能知人心,能呼风唤雨,还会变金子!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无所不能啊!

所以,才能以区区数万人,凌驾于普贵的二十万大军之上。”

说到这,庄园庆停顿了下来,吸吸嘴里的烟杆子,再吐了几个烟卷,很是怡然自得,好似是在为下一轮的讲述做准备。

能变金子啊……

满胜胜也有了个浮想联翩的空档,一边不停地黏着手中的碎片,一边抬头嘟囔:

“真能变金子的话也太便利了吧,这好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啊……魈居,你会不会变金子啊?”

满胜胜随口开玩笑的问了一问,没想到魈居居然点头承认了道:

“嗯,会。”

“……真、真的?!”

满胜胜几乎信以为真,因为这一路,她已经见识到了他太多的不可思议。比如,会空气打怪兽,会喷火,还会变成星星飞走。

而且,魈居不管说什么或回答什么问题,都显得那么一本正经,让人很难去质疑真假。于是满胜胜试探性的抱怨说:

“拜托了大侠,你要是真会变金子,回去后赶紧给我变一个好不好,我好拿去还债啊!”

梁海地听见后噗嗤一笑,紧接着问:

“怎么小满,你欠了很多钱吗?”

满胜胜瘪着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怨妇似的斜眼瞪着魈居说:

“还不是为了林场,我跟银行还有小贷公司借了好多的钱来给员工发工资,救治病树和招商引资等等,结果林场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树木成片成片的染病死去。

我在林场的两年,林场年年亏损,所以我也就还不起银行的钱了。对了海地,庄叔叔说你们梁林两家就是一家人,魈居是天字派宗主,你是地字派宗主,你是不是也能变金子啊!”

满胜胜后面这段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她是为了把林场的话题给兜回来,毕竟天地鬼的事还跟乱麻似的没有解开,没必要又给自己增添烦恼。

可谁知,梁海地无知的又将话题引了回来道:

“哈哈哈,我是不会变什么金子啦!虽说我和一真都是少宗主,可天字派和地字派是有派别之分的,所以掌握的能力也是不同的,况且,我现在只是凡人一个,没有你想象的那种超能力。

一真也没有,如果等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的九感之力不会像在瓮里一样那么得心应手了。顶多,也就是能读心,或者能利用一般人没有的除了正常的五感外多出的三感,来制造一些幻觉什么的。这就叫九感之力。”

庄园庆吧嗒吧嗒烟杆子后笑了一笑道:

“地字派宗主的话还真多啊,只不过倒还省了我一些费力解释的功夫,既然你知道得这么详细,那有些细节,就等你回去之后再告诉这丫头吧。”

“交给我吧。”梁海地道。

然后,他接着对满胜胜道:“放心吧小满,我虽然不会什么奇门遁甲之术,也不会变金子,但回去之后我马上就替你把钱给还上。”

“所以你就准备好以身相许吧!”庄园庆立刻插话道,语气还酸溜溜的,也不知是替谁在酸。

这下梁海地可显得有些尴尬了:

“哎,大叔你胡说什么呢!”

满胜胜也尴尬着道:“就是,别胡说。我也不会要他的钱的,自己借的钱,去工地搬砖头也得把它还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读出来没

庄元庆笑了一笑后立刻对满胜胜说:“别担心丫头,你还记得二十几年前我在北京高家大宅门口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少宗主一定会保护你拯救你的。所以你的困境,一真回去后都会帮你解决的,放心吧。”

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问:“叔叔你那时候说的少宗主真是他啊!”

庄元庆先是看了看梁海地后,再回答满胜胜说:

“本来,鬼派的‘血种’是有两位宗主可以依靠的,但是地字派叛变了,地字派的少宗主如今也是凡夫俗子一个了,你能倚仗的不就只剩下天字派的少宗主林一真了嘛。”

倚仗什么的,满胜胜认为自己还没软弱到必须得依靠别人的扶助才能前行的程度,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开始依赖魈居了,比如之前在玉米地里追逐庄元庆的时候,行动受阻,满胜胜第一个想要祈求帮助的人就是魈居。

为了隐藏这一事实,满胜胜赶紧翻旧账道:

“能指望他才怪了,您都不知道这位少爷在林场失忆的时候,根本就不食烟火,不知百姓疾苦,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每天除了在小别墅前的草地里打盹,就是不停的得罪客户,要么就是跟他的未婚妻卿卿我我的没有生意人该有的斗志,导致林场几乎零收入,员工工资一发就入不敷出!可以说,我欠下的债务都是为了给他擦屁股!”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替这位少爷收拾烂摊子,离开林场不就行了。”庄元庆吸着烟嘴道。

满胜胜马上失落着回答说:“……有很复杂的原因啦,而且,离开林场我也无处可去……”

梁海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叹息声中带着深深的怜悯和自责。因为在帮满胜胜糊稀泥,他没办法再摸满胜胜的头,于是用自己的头撞了满胜胜的头,似乎是想将她消沉的意志给撞走,然后道:

“小满,在你的廉租房里的时候,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不,它是真理,是我现在除了改变天地鬼三派的命运外,唯二的信条。即使我已经不能被称为宗主了,但我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你的。”

满胜胜回想了一下在廉租房的时候,梁海地到底对自己讲了什么,结果那日梁海地与自己的妈妈满爱乐不请自来,擅自闯入自己的廉租房的回忆便接踵而来,对于那天自己夺门而出的态度,满胜胜正在忏悔。

姑且先将梁海地那日说自己是特地从英国回来娶满胜胜的话题先放在一边不谈,因为在已经牵扯出的天地鬼三派的事实面前,梁海地回来中国再出现在满胜胜眼前的目的,显然不会如梁海地所说的那么单纯了。但是作为老朋友来说,满胜胜那日的态度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而最让满胜胜忏悔的,其实是她对自己已有两年未见的妈妈,那么任性和气急败坏的态度。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或对梁海地来说算是遗憾的事。那就是,在他离开的这十年间,经历了太多的满胜胜,已经过分强化了自己的内心,她不会特地去期盼和依赖谁的帮助了,也把心落在了魈居身上。

于是,满胜胜淡定的对梁海地笑了笑说:“谢谢你海地,我……”,但才开口,庄元庆就故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止一次了,庄园庆总是一见梁海地对满胜胜表明心迹就着急为魈居找存在感道:

“哎呀呀,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一真嘛!”

满胜胜的注意力果真被吸引了过去,转过头看着庄元庆问:“啊,叔叔你说了什么?”

庄元庆一脸暗爽,虽然浓密的胡须替他完美的遮掩了过去,他道:

“我是说,你误会一真啦。首先,你自己也说他那时候是处在失忆状态嘛,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再者,看来丫头你还有所不知,一真不可能不谙世故,因为九感魈人最擅长的就是读心!一个能很快看穿别人内心想法的人,最擅长的就是顺水推舟,他又怎会一个劲的去得罪人呢。”

魈居恢复记忆以后,除了性格的高冷较之前没什么太明显的变化外,行事作风确实是判若两人了,所以满胜胜同意庄元庆的话,认为失忆确实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魈居的作风,从而……

等等,满胜胜这才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词汇――读心!

“什么?!魈居会读心术!那不是早就把我心里的小九九给读出来了!”

满胜胜一边后知后觉的大叫,一边赶紧用已经复原好的小半个瓮罩在自己胸前。庄元庆见状大笑:

“哈哈哈,遮住也没有。九感之力的读心,不是用眼睛去看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么简单,而是通过比一般人类多出来的三个感官去多元化的分析,从而猜测出对方在想什么,正确率几乎百分之百。

所以我相信,一真如果不断的得罪客户,将客户拒之门外,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因为他清楚那些所谓的客户在打什么算盘。”

“可是……客户上门就是谈生意滴呀,还能打什么算盘?”

满胜胜疑惑的同时仍旧不肯放下罩在胸前的瓮问。

“那,就要看你们的林场能有什么算盘给他们打了。”

庄元庆一席话惊醒梦中人,真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别说他已经被困在这十年了,没到过林场却能思考得这么深远,而满胜胜成天在林场泡着,却空为一堆烂摊子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经庄元庆这么一点拨,再一联想龙天炎说过的话和魈居对二号坡隧道保密的态度,满胜胜终于相信自己经营了两年的林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地方。

……那又怎样,即使如此也还是改变不了满胜胜很可能已经被魈居把自己的内心看了个一干二净这个事实!满胜胜懊恼,自己还一直瞎担心在雨噬林的时候,一气之下就对魈居表白,也不知他听出来没。现在倒好,人家根本就不用听不用猜,早就对自己的小九九了如指掌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循环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僵着脖子问魈居:

“你……你……”

满胜胜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但吞吞吐吐半天就是没能问出口。结果憋红了脸,突然委屈不已的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在能够洞悉一切的魈居面前,就跟个跳梁小丑一般。

结果,魈居坦然道:

“放心吧,我没有窥探过你的内心,姑且不论你之前左眼藏有九感之种,我几乎无法获取你大脑释放的波长,也就分析不出你在想什么。况且,要用九感之力来洞悉一个人的内心,是十分耗费体力和脑力的,谁会成天没事就去窥探别人在想什么。不过……”

魈居欲言又止的顿了一下,表面上波澜不惊,脸上的筋肉还是小小的出卖了他坏坏的一抹浅笑。满胜胜忙着心虚尴尬遂没看出来,梁海地却看得一清二楚,大概也能猜出魈居想要说什么。

梁海地想要制止满胜胜提问,满胜胜却早就嘴快的问了:“不过什么?”

魈居毫不客气的直勾勾盯着梁海地的眼眸,有些宣誓或炫耀的味道说:

“不过,如果一些情绪表现得太明显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读心’就会自我暴露,致使别人一看就懂。”

满胜胜不傻,既然魈居已经将话明显的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喜欢他这个事实,魈居也就算承认知道了。看来这跳梁小丑,满胜胜是当定了。满胜胜有些无地自容,心情五味杂陈很想逃避,却偏偏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就是不自觉的想去确认魈居此刻的表情。

现在是心照不宣了,不用再遮遮掩掩,所以满胜胜干脆有些心痛的瞄了魈居。而此刻,魈居更是大方的已经在正眼看满胜胜了。

魈居的眼神直溜溜的没有一点柔情,满胜胜无法解读它是什么意思,胡乱猜测难不成魈居是在警告自己最好收敛一点,不要将心思在他这个已有未婚妻的男人面前肆意的暴露,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但不管是什么意思,梁海地可再也受不了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了,更见不得满胜胜受到半点委屈,提醒魈居道:

“一真,我听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庄元庆也插话:“哦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你那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你真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啦?”

梁海地的提醒应该还有些故意的成分,一边提醒魈居不要有始乱终弃之嫌,一边也顺便提醒了满胜胜不要继续的沦陷下去。结果,庄元庆火上浇油的再问了这么一句,害得满胜胜的心情就像被宣判了死刑一般直接跌倒了谷底。

满胜胜皱了皱眉头散发着一种忧伤美,一般的异性见了都会顿生怜悯之心,而直溜溜盯着她的魈居不仅没有松眼,反而更加以她为目标的死盯着她,话也好似是在故意说给她听般回答庄元庆的问题道:

“嗯,是一个很爱我的姑娘,也因为我的一时大意对她造成了不可小觑的伤害。我会尽力的去弥补她的,回去以后……我要和她举行婚礼,那是她的梦想。”

现在满胜胜可以确定了,魈居的眼神确实是一种警告,他的话也辅佐了他的眼神。

满胜胜一个哽咽,彻底明白魈居的心意了,本来,满胜胜就不打算插足魈居和小又,一直在自我克制,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方面没有注意好,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或许还是在雨噬林的那次告白根本就让魈居听了去。

但也没关系了,满胜胜心想大不了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单相思最终还是以被拒绝的方式而告终好了,伤痛定会有,但短痛胜于长痛,早些被拒绝,就能早些抽身了。不过,被喜欢的人当众拒绝甚至被警告,还真让满胜胜无地自容,特别是魈居那直溜溜的眼神。

按理说,魈居发出警告以表示了自己不会对不起小又的心意后,梁海地对此应该是会松口气才对。可没想到,梁海地不仅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是怒视魈居,恨不得立刻将魈居痛扁一顿的样子,难不成是想给满胜胜抱不平?可这并不符合常理。不过这个中缘由,也只有梁海地知道了。

这时,马毅阳打了个喷嚏,喷嚏完后搓搓鼻子道:

“怪不得这女人一心要跟着这只‘独足鬼’还不停为他辩解,就是一个痴心错付的蠢女人罢了。”

马毅阳人小鬼大还一击必中,对魈居的称呼也十分不礼貌,满胜胜等人早已是习以为常不予理会,却惹来了庄元庆的不满。庄元庆用烟杆子敲了敲马毅阳额头批评他道:

“瞧你那人小鬼大的模样跟你老爹马平是一模一样,你说别人是蠢女人,难道自己就是精明人吗?我每天都让満翊去给你们几个小鬼头送吃的去,还明确告诉过你们一旦有事就上灯塔来找我。你可倒好,不愿来也就算了,还加入了高崇的阵营给别人加塞添堵,我看你不是自负就是缺心眼儿。”

马毅阳立刻反驳:

“缺心眼的是这个蠢女人,我可是为了自保,阻止她上灯塔来也是为了保住她啊!起初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跟缺根筋似的,明知道别人要吃了她,还主动把脖子洗干净了送过去。现在我才知道,敢情她就是一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蠢女人。”

马毅阳的北京味特别浓郁,国学水平也非路人甲,小大人范十足。庄元庆吧嗒吧嗒烟嘴对其嗤之以鼻道:

“她的确是一无所知,那你这个小鬼头呢,除了被高崇欺骗说林一真会吃了你外,还知道些什么?你不也是道听途说嘛,在这嘚瑟什么?”

这下,金眼不服了:

“老家伙,我看嘚瑟的是你,你别仗着自己是个天地鬼三派研究会的会长……前会长,就在这跟个臭屁王似的认为自己无所不知啊。我哪欺骗这小子了,那些话我压根儿就没跟他提过!”

就像之前不承认自己对马毅阳的迫害一样,金眼又一次试图洗脱自己的嫌疑。庄元庆不信道:

“我才不信呢,马平死得早,而且因为我们的研究和改革,最末这一代的‘血种’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不是你说的,这小鬼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我看,就算不是你自愿说的,也是被金眼上身以后被他支配身不由己说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那人是谁

高崇有些受不了的使劲摸着他的光头道:

“我说你们怎么都一个样,不是把什么都赖给我,就是是赖给金眼。是,金眼确实是因为得到了瓮的升华变得有人类的情感了,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它他妈成精了!

但它不是万事通好吧,它的本质是一只海豚,一只只想找柳胡琴报仇的海豚,你们真以为它什么都知道,还嘴巴那么大的见人就说啊!”

金眼嘴巴大不大满胜胜是不知道,但一只海豚竟然拥有人类的情感不说,还一心想复仇,仇人还是胡琴!这就令满胜胜耿耿于怀了。

满胜胜真想直接问问高崇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显得不合时宜,与其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还不如一条一条真相的捋出来,以天地鬼三派的事为首要目标先弄清楚了再说。

高崇急得挠头跺脚,一心就想袒护自己和金眼到底,就在他气急败坏之时,马毅阳先是隔岸观火,最后才慢慢道出真相说:

“别争论了,我知道的那些真相都不是高叔叔告诉我的,手也不是在这里才弄残废的。”

听完受害者的陈述,满胜胜这才发觉自己还真冤枉了金眼,难以置信道:

“什么?!你的手不是金眼剁的?”

马毅阳答:“不是,我只是主动找到了高叔叔合作,然后在我的同学面前演了一场戏而已。”

满胜胜算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小鬼大了,没想到马毅阳小小年纪,城府居然这么深,花花肠子也不少。

满胜胜心想,幸亏喜欢廖天夏的人还有佛可,且靠得住。要不以天夏那么单纯的性格来说,要是做了马毅阳的女朋友,那就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但好似又杞人忧天了,因为这几个少年少女年纪尚小,就算早恋也只是简单的交往而已,就像十年前的满胜胜和梁海地,与其说是相互爱恋,倒不如说是对对方的同伴认同感更多一些。

“嗯。”满胜胜一个人想入非非,一个人点了头。梁海地见状问:

“你在嗯什么,还点头了。”

满胜胜看着这位青梅竹马,忍不住傻笑着说:

“没什么,同伴。”

梁海地眉头一皱,想不通满胜胜怎么会突然这么叫自己。

“那你的手到底是谁剁的呀,好残忍!”满胜胜接着问马毅阳。马毅阳道:

“其实我在掉进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知觉的,当时,我感觉手腕巨疼,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清醒过来后,才发现是高叔叔找到了我们,但那时候我的手掌已经没了。

高叔叔在雨噬林的时候,因为是跟金眼合为一体改变了容貌,我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他认出了我,我们在短暂的叙旧以后,我就快速的决定跟他合作,也就才有了后来我同学对你们说的那些事情。

所以,我的手一定是在昏迷之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被人给剁掉了。剁掉我手的人,只能是船夫!”

魈居点头道:

“你的同学说过,送你们出海的船工好像是从你的一个姓林的叔叔那借调过来的是吗。”

马毅阳也点头:

“没错,船夫是个地地道道的行外人,并不隶属于天地鬼三派,他拿我的手……正确来说,应该是拿我手里的种子去也毫无用处,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受人指使的。”

“你的那位姓林的叔叔全名是不是叫林槐?你知道的这些关于天地鬼三派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对吧。”魈居问。

马毅阳再点头:

“是叫林槐,但不是他告诉我的。”

魈居咬起了嘴皮,这回他明显是失算了。他不强人所难问:

“你愿意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关于天地鬼三派的事的么。”

马毅阳这下可默不作声了,看来并不愿意透露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不过,无巧不成书,马毅阳不愿透露,偏偏梁海地却知道的一清二楚道:

“不必隐瞒了,告诉你三派之事的人,是高崇的小儿子高千羽吧。”

马毅阳看着梁海地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梁海地答:

“也许你已经忘记了,三年前我曾来过这里,从金眼手里救了你们不说,还不间断的给你们送来食物跟必需品。当时,你还在用纱布裹着眼睛装瞎,因此可能就没记清我的长相。

跟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偶尔间跟你聊天的时候,我发觉你心思沉稳,跟其他几个少男少女不一样,你也因此暴露了你知道三派之事这个事实。我当时就觉得很惊讶,也很奇怪,所以回去后就彻查了此事。

于是顺藤摸瓜,摸出了一个十分可疑的人物,也就是高叔叔的小儿子高千羽。”

听见自己儿子的大名,高崇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庄园庆随即问:

“你查到了什么?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说来听听吗。”

梁海地道:

“一开始我也只是怀疑。马毅阳的家是在北京,自从马平死后,他就跟自己的妈妈相依为命。所以在就读期间,马毅阳应该是在北京寸步不离才对。

如果想在这段时间亲近马毅阳,并诉他一些所谓的真相的话,那么家同样是在北京,而且双方父母又是故交的高家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所以我怀疑上了高家的小儿子高千羽,于是登门拜访,这才发现高千羽已经离开北京了,整个高家人去楼空无人照料,只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大儿子高千风。”

说到这,高崇心疼地闭上了眼睛,情绪缓和半天后他开口问梁海地:

“是你们把千风带走了是吧,刚刚在断头沟附近相见的时候,他说是你们治好了他的傻病。”

见高崇痛苦的样子,梁海地也跟着动容道:

“是的,他疯傻到生活不能自理,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饥饿的在啃家里的木桩了,好在我们在他的衣服里发现了一张留有电话号码的字条,那大概是他的弟弟高千羽留下的吧。

然后,我们把高千风从高宅带了出来,治好了他的傻病,并让他继续装疯卖傻给他的弟弟高千羽打电话,这才知道,他已经化名为高老干去了西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先下手为强

高崇对自己的儿子仍有恻隐之心,于是有心袒护说:

“听你的口气,你是觉得千羽居心叵测了?就算他将天地鬼一事告诉了马毅阳,顶多也就能说明他嘴巴大藏不住秘密罢了。”

关于高千羽“居心叵测”一事,梁海地本是有更多的证据的,只是,他能理解高崇偏袒儿子的心情,所以尽管证据确凿,梁海地还是把接下来的话憋在了心里,点头附和的打住道:

“……好吧,总之马毅阳也承认天地鬼一事是高千羽告诉他的了,手也是被船夫剁掉的,那高叔你和金眼的嫌疑也就被洗得一干二净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是么。”

现在,事情已经明了化了,满胜胜在灯塔底部的大湖里跟高崇就“伤没伤害马毅阳”吵得不可开交,结果是满胜胜冤枉了高崇也毫无争议了。那么,满胜胜就该给高崇道歉,而且她已经在酝酿这么做了。

只是,满胜胜才看向高崇,刚说服自己张开嘴准备跟这个反派角色道歉,就被庄园庆心神不宁的啧啧声给打断了。

庄园庆:

“啧……等等小梁,我问你个事。”

“……你问。”梁海地道。

庄园庆抖抖烟灰问:

“你之前说过我的笔记在你那儿,如果笔记不被你拿走的话,应该就在我女儿庄曼身上。你拿笔记来做什么,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女儿在哪呢?我是说……”

庄园庆却欲言又止了,他应该是在顾忌高崇的感受,停顿后便斜着眼睛看了高崇一眼,自己则是如坐针毡。

见他不吐不快坐立难安的样子,高崇故意不领情道:

“你他妈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我都是死人一个了,你还怕我承受不住要顾虑我的感受吗?少瞧不起人了,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别待会憋出病来再赖在我身上。”

庄园庆吸着烟嘴歪嘴一笑,一副挺不好意思的样子道:

“呵呵,再怎么说也是我和满翊对不住你在先,你现在又是个极端分子。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小儿子,我肯定得顾虑了。”

结果高崇大手一挥: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俩早就过了吃奶的年纪,我还操心那么多干嘛。再说了,还能操心吗,我现在跟他们就处在不同的世界,他们要怎么去闯荡那是他的事,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主宰这里是我的心愿,我们一头管不了一头。

倒是你跟满翊两个老家伙,不好好保护自己最后生存的领地也就罢了,反而要摧毁它。明知道这个世界被摧毁后,很可能就跟自己的儿女永远的阴阳两隔了,还他妈不停的替这些晚生后辈操心这操心那的,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高崇的话很现实,所以显得真实,却又真实得令人心痛。

话粗理不粗,高崇话里的意思庄园庆都懂,可骨肉连心,就连高崇都会为儿子据理力争一下,从小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庄曼,又怎能叫庄园庆不闻不问?

“小梁,我的女儿庄曼就住在西南地区,你说高千羽也去了西南,而你又在调查他。你老实告诉我,高千羽是不是和庄曼有关联?”

最终,庄园庆还是憋不住的问了。

梁海地道:

“是的。

三年前,治好了高千风的病并让他给自己的弟弟高千羽打电话,确认高千羽在昆明以后,我和我表弟田煌利用手机定位找到了他。

不过,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从旁观察,从而好摸清他荒废了自家的祖业,神神秘秘的去西南做什么。

于是乎顺藤摸瓜,调查下来后我发现,高千羽和庄曼走得特别近,所以便连庄曼也一起调查了。后来,调查结果显示,庄曼仍对天地鬼三派之事一无所知,而高千羽也没将天地鬼一事像告诉马毅阳一般告诉庄曼。

而且,原来高千羽和庄曼之前并不认识,而是在高千羽去到昆明后,因为庄曼的工作关系认识了之后,才与庄曼达成友谊的。

本来,我们以为高千羽接近庄曼是为了偷拿笔记,这也是为什么我怀疑高千羽居心叵测的原因。

你们也知道,随着时代的变迁,科技的日新月异给天地鬼三派的存在造成了玄之又玄的变数,居心叵测的人和组织也层出不穷,而且总会获得相当的情报来干扰甚至插手三派之事。所以不能排除天地鬼三派之中出现了内奸或叛徒。

不过,因为调查下来后证实,高千羽和庄曼之前是并不认识的,所以一开始高千羽就是冲着笔记来的这个说法并不成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将笔记偷了过来,以防它落入居心叵测之人之手。

所以开始我才会说,笔记本在我这里。”

庄园庆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只要你们没做伤害庄曼的事就好。把笔记取走了也好,免得庄曼不知情又一直把笔记带在身上,总有一天会引火上身的。”

“恐怕已经引火上身了!”梁海地让庄园庆好不安心道。庄园庆吐出烟雾担忧问:

“发生什么了?!”

梁海地道:

“找到高千羽是三年前的事,调查他,我们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所以偷走笔记是两年前的事。

拿到笔记后,我跟表弟仔细翻阅了里面的内容,一来确认了笔记是真的,二来,我们在笔记里发现了一排奇怪的字。”

“什么字?那本笔记是我亲手写下来的,里面的内容我滚瓜烂熟,你把那排字说给我听听,奇不奇怪,我一听就知道。”庄园庆道。

梁海地看着庄园庆说:

“xx年xx月xx日,与康康在贵州盘龙不见不散。”

庄园庆一听,立刻认为事有蹊跷:

“这康康我倒是知道是庄曼的小名,可其他的内容我的确是没写过。这么小的一排字加夹杂在这么大一本笔记里,你也能发现它!

还有这日期是怎么回事,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十年之久了,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何年月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弯腰的诺言

两个人的对话进行到此,魈居便心中有数了,他明白这个日期的意思,但却没插嘴,而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梁海地故弄玄虚的回答庄园庆道:

“我姑且先不告诉你现在是何年何月,但我想请您好好回忆一下,在你们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在你手下做事的人,或者有过交道的人,谁最有可能模仿你的笔迹,或是经常看见你的墨宝。”

庄园庆抖抖烟灰道:

“怎么,有什么疑虑吗?”

梁海地点头:

“那排字迹不仅可疑,还很蹊跷,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庄曼已经引火上身了的原因。

两年前笔记拿到手后,为了验明真伪,我检查了笔记的内容。

当时,其实我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那排字的蹊跷来,而是经过了几次的翻阅以后才觉察出异样的。因为那排字的笔迹,跟笔记本里原本的笔迹是如出一辙的,而且被写在了不起眼的地方,不逐字逐句地去读的话很难发现。

而且一开始读到那排字的时候,我只奇怪了一下这康康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一篇研究理论中前言不搭后语的插入一个陌生人的人名呢。

而后,直到我读完整句话并反复又读了两次后,整个人才醍醐灌顶,发现这排字是原来是后加上去的!

所以庄叔,你还是好好想想在你的熟人当中,谁最可能将你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

庄园庆将烟嘴整个的含进了嘴里,但不吸,而是叼着在沉思。而后,他拔下烟嘴抬头道:

“这件事太蹊跷了,我不能推敲出是谁在模仿我的笔迹,因为看过我手稿的人很多。

……小梁,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十年之久了,知道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情报,完全没有价值。我就想知道一些庄曼的情况,好缓解一下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所以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痛痛快快告诉我那排字还蹊跷在哪里,会给庄曼带去什么样的影响就行。剩下的事,只能交给一真了,他会回去替我照顾庄曼的。”

庄园庆说完,魈居默认的轻点了头。梁海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或不甘心道:

“庄叔,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把庄曼的安危交给我。因为这两年来,我对那排字也是耿耿于怀,所以在不停的调查到底是谁所为,顺便监视高千羽的动向,于是连庄曼的安危也一起保证了。”

庄园庆没有说话。

“您还是不信任我对吗?”梁海地道。

庄园庆说:

“你刚才也说了高千羽是清白的,他之前并不认识庄曼,相遇纯属偶然,你还有什么必要监视他呢?”

“因为我怀疑高千羽在为一个组织卖命,也就是你们之前所说的那个神秘组织,虽然我并不赞同我的妈妈隶属于组织这种说法。”

“那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关于那排字的一切!”

庄园庆这就算答应梁海地的请求了,梁海地赶紧道:

“其实那排字透露了三个信息,第一,写下那排字的人知道庄曼的小名叫康康,所以应该对你们的过去是了如指掌的。

第二,它透露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位于贵州盘龙县的龙吸寨。

第三,字里的日期尚有一个来月就到了,所以这排字也是一封邀请函,摆明了在邀请庄曼于那一天去到龙吸寨与写下字的人相见。

所以,这排字的存在是相当蹊跷的,它就像一个预言,一个暗示、一个邀请,将毫不知情的庄曼朝着真相在指引。

更要命的是,十分思念自己父亲的庄曼,一见到已故的父亲的新鲜笔迹竟出现在了自己每天都要翻阅的笔记本上,对字迹的向往,根本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庄曼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也就是下个月,她会动身前往贵州盘龙龙吸寨,去与写下那排字的人相见。届时,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写下了那排字,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

当然,在揪出用您的笔迹写下那排字的人的真身之前,庄曼的赴约是有风险的,因为对方尚身份不明,意图也就不明朗。所以我恳请您能将庄曼的安危交给我,我就可以一方面保护她,一方面顺藤摸瓜地揪出幕后者了。”

庄园庆彻底灭了烟斗,望着诚心满满、斗志高昂的梁海地欣慰一笑:

“哈哈,既然你主动请缨,也一直在关照庄曼,老家伙我现在孑然一身,无以为报的只能跟你郑重的道声谢谢,然后将女儿彻底的拜托给你了。

反正,一真要拯救满月丫头和马毅阳等血种,担子重,我女儿就麻烦你费心了。”

说罢,庄园庆越想越觉得无足轻重的一句谢谢,并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和之前对梁海地故意的刁难与冷嘲热讽。于是竟当众低下了头颅和脊背,郑重的对着梁海地道:

“拜托了,小梁!”

一个老男人为了女儿而低头折腰,这幅画面,惹得满胜胜鼻酸不已,强忍泪花赶紧扶起了庄园庆。梁海地也自觉承受不起如此“大礼”,与满胜胜同时将庄园庆扶了起来。

此时,庄园庆的眼角已有泪痕,高崇见状赶紧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别过脸独自动容去了。而魈居则是低下了头,冷峻中能听见他唏嘘的鼻音。

梁海地道:

“庄叔你放心吧,庄曼的安危我会负责到底的,同时我也会负责起小满的安危。”

满胜胜赶紧趁机缓解气氛说:

“你还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啊你!谁要你保护谁要你负责啊,我自己会负责自己的,你们只要别再分神,赶紧告诉我真相就好了。”

梁海地趁机又宣誓了一遍道:

“那可不行,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别说我已经答应了满阿姨要平安无事的把你带回家,从小时候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唯一了。

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让我无可奈何的事而不得不离开了你十年,但我会把这段错过的时光用我的一辈子弥补给你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第二百五十章 独眼人头

梁海地这番宣誓终于如木桩一般,狠且疼的打进了满胜胜的心脏!满胜胜就像一只正在受刑的吸血鬼般痛苦,不知这木桩到底是拯救还是死亡。

她心乱不已,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但她明显已经不再那么抵触梁海地的宣誓了。

再说说魈居吧,他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好似“漠不关心”,那是他的一贯作风。但这次的冷漠却有些故意,他好似在克制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更不要去看,所以神情显得很僵硬。

对于这些个儿女情长啊,本来庄园庆是喜欢去多嘴凑热闹的,特别是为魈居锦上添花。不过,话题自从不久前牵扯到了他的女儿身上开始,他便对庄曼安危以外的事无暇顾及了。

他喃喃自语:

“贵州……龙吸寨……嘶,为什么偏偏是在贵州呢。”

“庄叔也认为对方约庄曼在贵州见面很是居心叵测对吗!”梁海地话里有话问。

庄园庆答:

“你这问法是话里有话啊,对于我来说,贵州是独足鬼,也就是九感魈人,咱们天地鬼三派的起源之地。那人想将身为鬼派却对三派之事一无所知的庄曼引到贵州去,自然是居心叵测了。

再者,三十多年前我曾在贵州呆过一段时间,对那个地方还是挺有回忆的。不过,我怎么就没听过龙吸寨这么个地方呢。

……小梁,把你的话中话说出来听听,你为什么觉得对方将庄曼引向贵州是居心叵测。”

庄园庆毫无保留的先吐为快,将自己的顾虑和底牌摊了出来,就是为了做好表率,引出梁海地的情报。可谁知梁海地一听庄园庆感慨的内容和自己不一样,便开始遮遮掩掩道:

“……这个嘛,我们正在调查当中,现在我也说不准,就……”

魈居插话:

“第九个瓮找到了,不,应该说夺走第九个瓮的人――唐公公藏匿的地方已经找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贵州的龙吸寨。”

“什么?!”

庄园庆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他继续说:

“唐公公这个老家伙居然躲在贵州?!三十多年前,我们可是费尽了心思差点就将贵州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没揪出他来,没想到他真在贵州啊!

怪不得,那人想将庄曼引到贵州龙吸寨去,看来目的是相当不单纯啊!一真,小梁,庄曼这孩子,叔就诚心诚意的拜托给你们了!”

魈居和梁海地同时点头答应了。梁海地随即看向魈居,不可思议问:

“……一真,你是怎么知道唐公公躲在龙吸寨这件事的?”

魈居答:

“是我天字派的人查出来的。”

梁海地有些失望了起来道:

“哦……那看来下个月你也会去龙吸寨了,我本来以为你还被蒙在鼓里,打算悄悄地前往龙吸寨去‘造访’唐公公,将第九个瓮取回来再交给你呢……”

“用不着,我自己会去取。”魈居冷冰冰的拒绝了梁海地的好意。

梁海地张着嘴不知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无可奈何的吐着鼻音点了点头。

这时,满胜胜“复原”森罗之眼瓮的工作好似有些进展了,正当其他人继续讨论着第九个瓮和庄曼的话题时,她嫌弃中带点恐惧的叫唤了一声,使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了她。

“你怎么了小满!”

梁海地第一个反应最快的问。

满胜胜一边惊讶的看着瓮,一边举着双手不愿意再去碰瓮的说:

“……这、这是一个人头吧,表情好狰狞!而且只有一只眼睛好恶心啊!”

瓮上面居然有人头?!

马毅阳不能理解满胜胜在说些什么,于是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想看看人头长什么样。

结果兴奋不已的靠过来后,马毅阳切了一声,指责满胜胜在哗众取宠,一个瓮上雕刻的独眼人头也会让她惊叫。虽然,这人头是以浮雕的形式雕刻上去的,整个头竭力地张着嘴看似很痛苦。

庄园庆低头一看,满胜胜已经将瓮复原了三分之二,瓮上的人头也露了出来,便吐了口气道: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这张脸可害我们在这里困了十年啊,该是终结的时候了。”

接着,庄园庆看了魈居一眼,不知给了他一个什么暗示。魈居心领神会,继而将手申向了满胜胜,然后对她道:

“拿着。”

拿什么?满胜胜不是很明白,但魈居是捏着拳头将手伸过来的,想要满胜胜接住的东西大概是在他手心里吧。

满胜胜猜测以后,顺其自然的也伸出了沾满稀泥的手。结果魈居五指一张,一颗形如核桃的东西便掉入了满胜胜的掌心。

“……这,是种子?!”

满胜胜打量过后道。

魈居点头:

“是的,这颗是你的种子,因为你是森罗之眼的血种,种子是我从你的左眼里吸出来的,再利用九感之力将它凝聚成了实体状态。”

满胜胜听得一愣一愣的,一边看电影似的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咋舌这颗种子居然是从自己的左眼里取出来的!这些年来,自己左眼藏了这么大一颗种子,自己却全然不知!

“……把种子给我要干嘛呢?”满胜胜懵着问。

见她畏首畏尾的,庄园庆实在是觉得好笑道:

“哈哈哈,像不像一颗核桃,别吃了它哦,除了一真,这东西谁也不能吃。我看瓮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了,你再加把劲儿,把它一口气给粘贴好,我就告诉你这种子要怎么用。”

满胜胜眨了眨眼睛:

“哦……那我再糊一糊……”

说罢,便将种子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并摸到兜里东西还挺多的,有望远镜、手机,还有魈居的照片。

由于顾虑瓮上那狰狞的人头,满胜胜将瓮小心地转了个圈,直接将人头对着魈居,自己则借着接着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瓮的碎片。

魈居一见满胜胜竟将人头对准了自己,满胜胜却毫无意识自己干了什么的低头补瓮,遂啧了一声用屁股稀里哗啦地挪了个位置,魈居好像很讨厌或者忌讳这个人头。

其中的内情,庄园庆和梁海地应该是知道的,所以见魈居迁就的挪开了屁股,庄园庆便和梁海地一块心照不宣的偷笑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跌眼镜

“你们在笑什么?”满胜胜抬起头问。

结果梁海地和庄元庆互看一眼,不给解释的笑得更加猖狂了。满胜胜觉得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心想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从而闹了笑话?但自己只是低头一心粘碎片罢了,有什值得笑的。

之后,在魈居的沉默和庄元庆等人莫名其妙的偷笑声中,满胜胜又粘了一会的碎片,整个瓮便被完整地复原了。

完成之后,满胜胜用手背擦了擦汗,然后仔细打量了被她用稀泥将就的黏在一起,有些歪歪扭扭变了形的瓮。

瓮的整体色调是黑灰色,除了人头浮雕外瓮面圆滑,体积也不算大,好似一个中型痰盂,肚圆两头尖,用手便可环抱。

满胜胜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暗自唏嘘:

“这就是森罗之眼瓮?自己现在既然身在翁里,瓮又怎么会在自己手里边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毅阳对瓮也是十分好奇的,但为了中二到底,他虽没有像满胜胜一般将求知欲明显的挂在脸上,却也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瓮。这时,庄元庆放下烟斗邀请高崇搭把手道:

“老高,让孩子们去洗手,你能过来帮把手,和我一起将瓮搬到离篝火近一点的地方烘烤一下么。这稀泥软得很,手一用力就得碎,你帮我从底下抬着它慢慢移动。”

本来,庄元庆的邀请高崇是拒绝的,因为他死鸭子嘴硬的认为作为一个反派就得拿出反派的立场来。不过,当他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完整的瓮后,突然大抖了一下狠拍脑门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

因为高崇是坐在庄元庆旁边的,所以庄元庆明显被高崇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肉抖着说:

“干嘛干嘛!你他妈又被金眼附身了是不是!你想起什么啦,和金眼遨游海底的日子吗?”

高崇:“我去你的,我是想起来我上灯塔来的目的了。”

“什么目的啊?”庄元庆问。

高崇后怕的摇头道:

“当年,我的大儿子高千风只因好奇,不小心看了一眼瓮里的东西就变得疯疯傻傻的了。而我还没来得及看看这翁里到底是有什么妖孽作祟,瓮就失窃了。而后在与你们一起追逐瓮的途中,因为用枪击中了瓮,而被瓮四分五裂的碎片击中胸腔意识模糊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身处这里了。

十年来,我一直在收集瓮的碎片,就是企图将它复原,解开我儿子变疯的原因。而后,我在雨噬林被你和満翊抛弃以后,就遇到了一个少年跟一个小屁孩。少年叫玉鰈,那个小屁孩是他的弟弟,具体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我背着満翊的背包跟着玉鰈去到了这翁里唯一还有些文明的地方——三足城,并在里面待了些时日。其间,我为了找寻回去的处出路而在三足城外流浪了一段时间,就在这段时间,我终于摸清楚自己是身在哪了。同样,我也是在这段时间遇见的金眼,了解了金眼的愤怒和悲哀。

之后,我又回到了三足城。

回去后,我在要不要和金眼联手捣毁三足城从而控制这世界,和继续为鬼派出力,留在这老老实实的等待你和満翊的联络之间徘徊。不过,当我见到了三足城的统治者……应该是最初代的守瓮人鲫灵川,或者说那个怪物,并由她告诉我我已经死去,才会被同伴抛弃在这个世界的事实后,我才答应跟金眼联手的。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被金眼控制了一半的身体和思想的这十年来,我浑浑噩噩的不知做了多少身不由己的事,包括吃人!但我无法抽身,无法摆脱金眼的教唆,直到走进断头沟为止。

进入断头沟后,金眼的脑波因为你动的手脚而被屏蔽,没了瓮的支撑而消失,我也就逐渐恢复了高崇的所有意识。也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这灯塔来,我要彻彻底底的弄明白这个翁里到底是装了什么,才会让我儿子变得疯疯癫癫的!”

听完高崇的阐述,反应最大的应该是满胜胜。她一直惊奇的皱着眉,等高崇一说完便马上惊讶道:

“什么!原来十年前被玉鰈发现并带回家,在他家声称要搞什么革命,并给玉鰈家装了电灯泡和发电机的人原来是你啊!”

高崇点头表示承认。

“可……这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是吗,你明明是去了围猎场和金眼勾肩搭背去了,但你却欺骗玉鰈说你是去了灯塔!而且,你明明就知道我爸爸和庄叔叔就在这个世界、在灯塔,怎么能说他们抛弃了你呢?”满胜胜接着问。

这时,高崇冷笑了一下道:

“因为,鲫灵川骗了我,灯塔也只是我随意胡诌的地方,可谁知到満翊跟庄元庆这两个家伙偏偏还就选上了这个地方做大本营,太他妈阴差阳错了。

而且当我离开三足城成为一只半海豚半人的‘半兽人’后,才发现満翊他们其实不是故意抛下的我,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在现实世界已经尸沉大海了,根本回不去,他们怕我飞灰湮灭,才自己回去搬运器材和一些必需品再回来这个世界。

等他们回来时,我已经是金眼了,真相也才来临。

可这又怎样,当我知道真相后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也只好将错就错帮助金眼实现它的复仇计划,同时满足我的生存欲望。”

满胜胜又问:

“鲫姥姥为什么要欺骗你呢?”

高崇道:

“什么鲫姥姥,她是个什么玩意儿都没人清楚,三足金乌作为这森罗之眼瓮的守护鸟都没能看破她,她那叵测的居心和真实身份也就成了谜。”

鲫姥姥身份成迷?看来就连满胜胜亲自体验的真相都要被颠覆了,就连鲫姥姥都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怪不得这鲫姥姥说起话来神叨叨的,性情也相当不稳定,满胜胜心想真相已经一次次让人大跌眼镜了,该不会再探究下去,鲫姥姥就变成反派角色了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几百年前的人物

庄园庆说:

“关于鲫灵川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有一个人是明确的知道的,只要抬着这个瓮去找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抬着瓮去找他?他是谁啊!”满胜胜重复了一遍问。

庄园庆道:

“二十多年前在高家大院门口,给你吃糖葫芦的时候,我跟你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什么名字你可还记得?”

“鴙岩和尚?”满胜胜立刻脱口而出。

庄园庆很满意她的回答道:

“健忘的丫头亏你还记得,没错,你带着瓮要去见的人就是鴙岩和尚。”

满胜胜即刻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

“我要带着瓮去见鴙岩和尚?!拜托,那都是几百多年前的人物了,我怎么去见他!”

庄园庆见怪不怪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在这瓮里,几千年的人物都有呢,鲫灵川就是一个,还有三足金乌。

本来你是见不到鴙岩和尚的,不过,因为我们把瓮给打破了,破坏了三足城的时间顺序,你便能见到他了。

再者,森罗之眼瓮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一旦你的意识波跟瓮放出的磁场共鸣了,意识进到瓮里,只要不出去就能在瓮里永生,即使你的肉体早已化作尘埃。”

“……哦。”

满胜胜目瞪口呆的哦了一下,她权当自己在看科幻大片,过把瘾,冲击一下世界观就算了,至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去探究科学原理什么的,现在还是算了吧,她没那闲情逸致,也没那知识基础。

“那,鴙岩在哪呢,我要怎么抬着这瓮去找他呢?”满胜胜问。

庄园庆答:

“不急,这个瓮现在还是湿的抬不起来,天地鬼之事我也只给你说了个开头,待这瓮被火完全烤干烤硬了、你也将三派之事了解个大概后,再出发不迟。

况且,我们还得给高崇看看,这瓮里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不是吗。”

满胜胜低头又看了看痰盂大小的瓮,嘴里啧了两下不禁纳闷道:

“这瓮里明显是空的嘛,碎片是我和海地一块一块粘起来的,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啊。”

说罢,满胜胜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竟将手毫不忌讳地从瓮口伸进了瓮的底部,虽说没有异常的又抽了出来。

“看吧,里面什么也没有。”满胜胜为大家展示着她完好无缺的手说。此时,高崇明显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庄园庆虽没高崇那么紧张,但神情明显也不轻松。他没想到满胜胜会冷不丁地将手伸进去,有些后怕的用少许责备的语气对她道:

“丫头,关于这瓮的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高崇的大儿子可是因为碰了这瓮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而你刚才碰它没事是因为,这个瓮还只是个赝品罢了。”

满胜胜点头知错了,并渴望知道关于这赝品瓮的前世今生的望着庄园庆。庄园庆道:

“好吧,本来我想等这瓮被烤干了之后再让你做那件事的,但你们这一个个等不及的小眼神,倒还把我都看得着急了起来。那就做吧!”

庄园庆这话是看着满胜胜说的,害满胜胜又是一阵紧张,心想庄园庆故作神秘想让自己干的“那件事”是指什么,会不会比抬着一个瓮去见一个几百年前就该死掉的人物还扯淡呢!

“丫头,把瓮上的人脸转过去对着你,快!”

相比之前说个真相都得东拉西扯半天,再时不时的插些话题进来的磨叽节奏,庄园庆这回算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的下达了命令!

“哦哦……”

满胜胜一下没掌握好庄园庆的节奏,被他的“快”字逼得心跳加快,一边点头,一边“哦哦”的动手扭转瓮,力图将人头转向自己。

不过,稀泥还是很软,满胜胜一着急差点没将瓮挤成了肉饼,然后梁海地帮了她,终于将人头成功的扭了过来。这下魈居也终于是轻松了不少,肯用正脸对着满胜胜了。

见状,庄园庆和梁海地又开始偷笑了起来,满胜胜依旧是一无所知,白目的又看了他们两一眼。

“接下来呢?”满胜胜问。

“一真刚才递给你的种子呢。”庄园庆说。

满胜胜掏了掏荷包:“在这呢。”

也许是手上糊着稀泥致使手指不够灵光,满胜胜伸手掏种子的时候,不小心将兜里的照片也给粘了出来,所以展示种子的时候,照片也被所有人给看见了。

庄园庆见状毫不客气的夺走了照片,并凑在眼前看了半天,然后叹着气道:

“这张照片是满翊给你的吧,它是我们在戴安娜的地下监狱解救一真时顺手拿走的。这时的一真还不知道,自己提着警棍看守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庄园庆也许只是太过憎恶那段时光,所以总放不开的去感叹它,孰不知这样会给魈居的伤口又撒上一道盐。

庄园庆还在看着照片感叹,魈居却已经受不了了,蹭起来一把夺过了照片,看也不看一眼就将它扔进了篝火,然后脱离众人去了小花园,开始独自踱步。

见他这忧愁不已的状态,庄园庆终于后知后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先是自责的拍了脑门,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指着瓮的人头对满胜胜道:

“丫头,赶紧把种子镶嵌进去!”

“镶嵌?!”

满胜胜迟疑了一秒,觉得庄园庆的用词也太不恰当了,这瓮口明明有二碗这么大,种子只能叫扔进去,怎么会叫镶嵌呢。

于是一边挑毛病,满胜胜一边二话没说的就将种子扔进了瓮之中。

庄园庆见状哭笑不得道:

“怪我没说清楚,丫头,我不是让你把种子扔到瓮里去,而是让你把它轻轻的镶嵌到人头的独眼里去!”

怪不得要用“镶嵌”这两个字,满胜胜认为庄园庆这厮要么就拖泥带水磨磨唧唧的,要么就干脆像大火烧到家门口似的慌慌忙忙,节奏也太难掌握了。

镶进眼睛里去?

满胜胜嘟囔着看了一眼面相扭曲的人脸,发现人脸上的独眼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就像眼睛的眼珠被人给挖走后留下的坑一样深邃。

而且,凹槽的大小和形状,正好与种子相符,莫不是这种子本就该镶嵌在这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瓮的变化

满胜胜心想,这眼部正中的圆形凹槽,正好与种子的大小相符。莫不是,种子本就该镶嵌在这里?

不管是不是,都先得将种子给捞出来才行。

于是满胜胜又一次将手伸进了瓮。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庄园庆曾警告过她了的原因,当手触到瓮底之时,满胜胜突然心虚害怕了起来,觉得这瓮就像会放电一样,让她整只手臂触电一般麻麻的。

种子拿出来后,满胜胜已是满头虚汗。

“就这样直接塞进眼睛里吗?”满胜胜拈起种子问。

庄园庆点点头,手里的烟杆子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点燃了,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抽了两口后他道:

“轻轻的放进那个圆形凹槽就行,然后离瓮稍微远一点。”

“多远?”

“一块石头掉进了水里,激起来的水花溅不到你的距离就行。其他人也是,稍微离远一点。”

一块石头掉进水里……多大的石头?砖头?小石子?还是陨石!

满胜胜回回神,不知自己在瞎想个什么劲儿,大概是因为大家到听庄园庆的劝告后都开始向后退了,但她还得亲自将种子镶嵌到眼睛里,从而有些紧张的原因吧。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退开了。

满胜胜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种子塞进了人头的独眼中间。她没估算错,这种子和眼睛里的凹槽正好匹配!

放好后,满胜胜又站了起来,开始一步步慢慢的向后退了。

一边退,满胜胜一边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人头的情况,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人头动了!

满胜胜眯起了眼睛,见那浮雕人头竟然动了起来!确切来说,应该是人头上的五官在动。

首先先是鼻子擤了一下,然后极度扭曲着张大的嘴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大小,再合了起来。眼睛是最后包着种子慢慢趋于安详的闭上的。

现在,闭着眼睛的整张人脸看起来十分温和,再也不显得狰狞了,虽然独眼让人头看起来还是有些怪异。

之后,浮雕朝着瓮里慢慢退了去,面部轮廓不再那么清晰,也不那么的凸显了。

慢慢的,整张脸便完全退进瓮里消失无踪了,只留下一块平整光滑的外壁,完全跟瓮融为一体,看不出半点破绽了。

见此情形,满胜胜目瞪口呆的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或者说太过惊讶而忘记了后退。

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便听见瓮里开始有了类似滴水般“滴滴答答”的声音,难道这瓮还能给自己蓄水不成!

满胜胜屏息凝视,听见瓮里的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满,看来瓮里的确是有水了。

水会从稀泥的缝隙间流出来吗?满胜胜不确定的稍微探头看。岂料此时,瓮里突然一道白光乍现,白光再如烟花般自己冲上了云霄。昏暗的夜空随之有了一丝灰白之色,瞬间风起云涌,又慢慢消停了下去。

会自己蓄水就算了,还会“放烟花”!这瓮实在是让满胜胜始料不及。就在白光放出的一瞬间,满胜胜被吓得向后退步,而且退得很快,一不小心也不知撞上了谁,被迫停了下来。

被撞的人捏住了满胜胜的双臂,用极其沉稳的音调说:

“没事的,别再退了,再退就要摔进包谷地里去了。”

这沉稳的声音满胜胜是再熟悉不过了,原来她撞到的人是魈居!

魈居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满胜胜耳后贯穿全身,立刻让她感到一阵酥麻。高大的身躯也如一道肉盾,将温暖从后背软绵绵地传递给了她,使她面红耳赤。

满胜胜无所适从,因为自被魈居“泼冷水”开始,只要是有关魈居的一切,满胜胜只要想到、听到、看到或触到,都会让她既尴尬又苦恼。

满胜胜赶紧红着脸挣脱了的束缚,挤出一句“我知道了”便朝旁边挪了挪。

庄园庆双手交叉于胸前叼着烟杆望夜空,云涌消退之时,他拔出了烟杆哈哈大笑说:

“哈哈,天就要亮了!”

满胜胜为了化解尴尬和五味杂陈的心情,立刻转移注意力的问庄园庆道:

“庄叔叔,这瓮怎么跟活着一样啊!它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庄园庆就跟打太极似的挥手召集大家说:

“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这个瓮不是活的,活的瓮是第九个,在唐公公手里面呢!现在可以围着它坐下来了。”

结果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肯第一个坐下来,应该是还有顾虑吧。庄园庆见状摇了摇头,第一个以身作则的在瓮的旁边坐了下来,众人才肯相继靠近。

满胜胜坐下来后,马上发现瓮身上的稀泥痕迹已经不见了,整个瓮焕然一新,浑然天成为了一个整体。看来,这瓮还有自我修复的功能。

“太神奇了!”满胜胜道。

庄园庆笑笑:“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呢,你想不想看看这瓮里装了什么东西?”

满胜胜点头又摇头,既害怕又想看!同时,脑子里凌乱的闪过了一些东西!她皱皱眉头,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道:

“我想起来了!”

“什么?你想起什么来了?”庄园庆问。

“我想起二十多年前,你给我说的那个故事了!鴙岩和尚醒来后发现阿殇把她的瓮留在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在瓮里看见了什么!

……是真的吗庄叔叔!鴙岩在瓮里看到的东西,我们也能看到?!”

满胜胜惊恐的望着庄园庆问。

结果庄园庆又开始拖拖拉拉的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高崇一把推了开去,高崇冲到瓮边说:

“管它是不是真的,看一看就知道了!”

当年,高崇的大儿子就是因为不小心看了瓮里的东西而变得疯疯癫癫的,所以这些年来,高崇一直是在探寻瓮的秘密但都无果。如今瓮被复原了,高崇早已是等不及想要低头朝瓮里看了。

高崇霸道的抱着瓮,如果不是满胜胜的阻止,他早就一个低头把整个脑袋都伸进瓮里去了!

满胜胜用手堵着瓮口大喊:

“不行不行!这个瓮里的东西看不得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瓮的真相(一)

“我儿子看得我就看得,让开!我一直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不看以后都没机会看了!”

说罢,高崇用蛮力扯开了满胜胜,一个人“独享”了瓮。满胜胜摔倒后卷土重来,还想再劝劝高崇,却被庄园庆一把拦下说:

“让他看吧。”

“可是庄叔叔,里面的东西看了会让人发疯的!高叔会像他儿子一样!”

庄园庆闭着眼摇头,并没再说什么,不知是在表示“不知道”还是“别管他”,满胜胜只好作罢,再说也来不及了,因为高崇终于如愿以偿地将脑袋几乎伸进了瓮里。

高崇看呀看,嫌天太黑视线不好,又去取了篝火照亮了看,结果看了半天后,竟然发起了脾气道:

“这……这什么破东西,瓮里除了一缸子的水外,什么都没有啊!”

庄园庆理所当然嘲笑他:

“要是有东西,我还能不慌不忙的站在这抽烟不阻止你啊!我看你真是想为儿子报仇心切,智商已经变成零了。

好好想想吧,我们现在既然身在瓮里,那眼前这第八个森罗之眼瓮定是个假货呀,它只是个复制品而已。也可以理解为真的瓮做梦梦见了自己,而我们都在瓮的梦中。”

听完庄园庆的话,高崇先是发脾气的一脚踢开了瓮道:

“什么?!费尽心思搞了半天,这个瓮居然是个假货!”

瓮在地上滚了一圈,但瓮里的水却神奇的一滴都没洒出来。高崇随之万念俱灰,苦恼的坐在地上搓起了自己的光头。

庄园庆感叹: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得了,别泄气老高,这瓮虽不是真身,但A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你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但满丫头能看见,就让她替你一看吧。”

搞了半天,还是得满胜胜硬着头皮上。

本来这活,满胜胜是极不情愿干的,因为一想到鴙岩和尚当年在瓮里看到的情形,就够满胜胜浑身发怵半天。可满胜胜见高崇看那黯然失色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感觉不帮忙过意不去。

满胜胜最终答应了高崇的请求。

梁海地自告奋勇要当满胜胜坚实的后盾,先是帮她将瓮扶了起来,然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怕她害怕而搂住了她的肩头。

满胜胜需要这份支撑,所以没有拒绝梁海地的触碰。

满胜胜胆怯的把头伸向了瓮口,斜视时,和高崇一样,她也先是看到了一缸子的水。然后在梁海地的支撑下,她把心一横,索性将脑袋移到了瓮口的正上方!

满胜胜倒吸一口凉气,梁海地能明显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遂用了些力气抱紧了她。接着:

“啊!!!!!”满胜胜尖叫了一声!

梁海地立即做出反应,将满胜胜扯离了瓮!满胜胜随即看向了夜空,盯着空中巨大的圆月,下巴抽搐的愣了很久……

众人见状也跟着抬头看天,但天上除了一轮圆月外就是漆黑一片,遂又把头都低了下来。但满胜胜依旧在望天,眼珠在眼眶里四处游走,惊魂不定的!

见她已经僵着脖子半天没反应了,梁海地担心她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于是赶紧用双手使劲晃动着她的胳膊:

“你发什么呆呢小满!没事吧小满!”

满胜胜被摇晃着回了神,她让梁海地停手别摇了,再望着庄园庆上下牙齿打架似的战战兢兢说:

“我……我看到了,跟您说的故事一模一样,我看到了鴙岩和尚当年看到的东西!但是,天上没有……”

满胜胜的话没说完,但庄园庆是一早就知道内幕的,明白她想说什么,遂没什么好惊讶的点了点头。

高崇却极其不淡定,跟头熊似的横冲直撞到满胜胜身边,因为有梁海地保护未能碰到满胜胜的问:

“丫头,你没有疯!快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在抬头看什么?!”

“高叔你别着急,大家也都别急,全都坐下来。这件事一两个字说不清楚,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们我看到了什么。”

高崇怎么能不急,他刚才误以为十年努力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现在抓到了一点希望,自然是不肯松手。

但高崇也太过于“来势汹汹”了,对满胜胜死缠烂打不说,还裸露着几乎全身的肌肤,只有屁股上包着一块玉鲽给他的临时遮羞布,怎能不叫满胜胜尴尬的四处躲闪。

这看了瓮的没疯,没看的就跟疯了似的,庄园庆得想办法治高崇,所以索性使出蛮力,先给高崇披上了自己的外衣,再将他使劲扭回座位道:

“哎呀我的高祖宗,我看不是这瓮的问题,是你们高家本来就有发疯的基因,你看你在这跟头疯狗似的,把人家姑娘都给吓着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听她慢慢道来吧!”

高崇反抗:

“放手!什么叫疯狗,你这条老泥鳅净说瞎话,回头我让金眼吃了你!”

高崇火大,但骂归骂,也还算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而后大家也各就其位,就等满胜胜调节好状态后,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满胜胜心悸不已的深呼吸了几下:

“……这个瓮很神奇,我在瓮里看到了跟鴙岩和尚相同的东西,但又有不同。首先,我先得给你们说说鴙岩看到了什么。”

见大家都在洗耳恭听,高崇也冷静下来不再胡闹了,满胜胜便再狠吸了口气后接着讲到:

“各位既然是天地鬼三派的知情人,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这个小白要多,想必都听过鴙岩和尚跟阿殇姑娘的故事吧。”

众人点头,让满胜胜出乎意料的是,连马毅阳也点头了,看来自己真的是最无知的一个。她接着说:

“鴙岩被海蛇咬后失去了知觉,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但再次醒来后,鴙岩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火海之中,甚至整个渔村都火光冲天。鴙岩在找遍渔村后,发现渔民们及阿殇不知去向!

后来,鴙岩回到了自己醒来的小木屋后,才发现阿殇竟将她从不离身的瓮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还留了一张字条。”

第二百五十五章 瓮的真相(二)

“但当时,鴙岩和尚并没有先打开纸条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也许也是因为没发现吧,从而先去探究了瓮的奥秘。”

满胜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准备,一停,高崇又急了:

“别啰嗦了,和尚究竟看到了什么?!”

满胜胜无奈的看了高崇一眼,加快节奏道:

“鴙岩低头朝瓮里看,看见了……看见了瓮里火光冲天的,大火中有一间小木屋幸免于难,而木屋中有一个秃头和尚,正在弯腰看着一个瓮……

然后,瓮里的和尚突然抬头了!”

满胜胜讲完,高崇又急了!

他心想怎么说着说着又倒回去了,这个场景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现在应该是说到和尚究竟在瓮里看到了什么,而不是周而复始的阐述和尚发现瓮到看瓮的过程。

不过还好高崇最终发现了此话的端倪,头顶大汗问:

“……你是说,鴙岩看到了自己?!瓮里也有一个鴙岩和尚在小木屋里看瓮?!”

“没错!”满胜胜严肃的点头道。

“那你刚才看见了什么?难不成也是看到了你自己在低头看瓮?”

满胜胜煞有介事说:

“不只是我,是我们!

我看见了我们所有人围着篝火坐,你们都注视着我,而我在低头看瓮!同样的,瓮里的我也抬头了!

这就是我说的,我和鴙岩看到了一样的东西的原因,我们都看到了我们自己!”

“你说过有相同也有不同,不同的点是什么呢?”马毅阳问,他对此话题积极了起来,看来对瓮里的真相充满了兴趣。

满胜胜道:

“当鴙岩看到这一幕时,当然跟我一样是快速不敢相信的将头抬了起来,然后跟瓮里的自己一样疑神疑鬼的望向了头顶。

不同的是,我抬头看到的是黑漆漆的天空,而鴙岩的头顶上应该是小木屋的屋顶才对,但实际上不是,而是一个秃头和尚!”

“又是秃头和尚?!”高崇难以置信道。

满胜胜吞口唾沫:

“没错,我不知道这么去阐述,你们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也就是说,鴙岩和尚在瓮里看到了自己,而头顶上,又有一个自己在看着自己,并且头顶上的自己也急匆匆的抬头了!

瓮里的自己抬头发现了自己,而自己抬头又发现了另一个自己!这感觉就像……”

“这感觉就像鴙岩被关进了瓮里一样对么,瓮里发生的一切就像预言在现实中上演了,而且是一个无限循环,不知有多少个自己正在看着自己,然后冷不丁抬头,又发现自己被自己窥视着!”

梁海地接话到。

满胜胜点头:“嗯!”她接着说:

“不过还好,我虽然在瓮里看见了我们,但抬头却没有再看见另一个我。对了,这是怎么回事呀庄叔叔,为什么我抬头却什么异常也没有!”

庄园庆说:

“因为这个瓮是一个复制品,是被瓮自己复制出来的,它是一种复杂的意识产物,就跟我们此刻的存在一样。所以肯定不会如原版的瓮那么完备了。”

“哦……”

满胜胜终于舒了口气,还好自己看到的画面只是诡异而不惊悚,要不估计也得疯了。

满胜胜逐渐恢复了平静,这才意识到梁海地还将自己紧紧的搂在怀里,感激又觉得梁海地是在趁机揩油的说:

“没事了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海地?”

梁海地露出右脸的酒窝得逞一笑,放开手道:

“怎么十年来你一点个子一点肉都没长,我弯弯腰就能把你完全包进怀里,跟十年前一样。”

梁海地这话明显有些故意的成分,如果不是想唤醒满胜胜对他的记忆和好感,就是在故意说给谁听。

满胜胜早就决定“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根本不吃他这套,甩甩胳膊说:

“十年前我就只给你抱过一次,还是你用蜘蛛来吓唬我造成的,真可恶!

当时我哭着要去找我妈告状,是你死活拦住了我。要不让我那个当校董,把教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妈,知道她女儿才十八岁就让一个男生用计揩了油,还不礼义廉耻的教育你半天才怪。”

梁海地谎话败露的坏坏一笑,满胜胜则忍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魈居在干嘛。

魈居还是在继续踱步,头有意偏离满胜胜,也不知看没看见梁海地与她的“打情骂俏”。

这时,高崇似乎又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了,他又搓起了光秃秃的头顶自言自语道:

“不对啊,我儿子要是在瓮里看见的是他自己,顶多是觉得惊讶或受点惊吓,怎么可能发疯呢!况且,他当时也没有抬头看这个动作啊!”

说完,高崇抬头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希望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但高崇的问题是以自问的方式提出来的,所以也没谁站出来回答他。

一遇冷眼,高崇就又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始质疑每个人道:

“你们都在撒谎,串通好了在骗我对不对!”

然后指着满胜胜:

“特别是你鬼娃娃,你一定是跟庄园庆串通好的,其实你在瓮里看见的,跟你刚才所说的根本就不一样对吧!”

满胜胜马上澄清:

“串通?有什么串通的必要吗?再说了,上到灯塔之前你一直在追着我跑,给我设关设卡的,我哪有时间和机会跟庄叔叔串通嘛!”

见满胜胜拒不承认,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高崇便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梁海地:

“那就是你有问题!你说,我儿子那傻病,我花了多少心思和方法都治不好,怎么偏偏你们就把它给治好了。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他给治好的?还有,我不信你是偶然间查到我高家大院才发现我大儿子的,你还在暗中调查我的小儿子,你什么居心,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对吧!说!”

梁海地眉头一皱,心想自己刚才解释清了自己的身份立场,好不容易才被庄园庆取信。怎么这么倒霉就遇见高崇胡乱质疑,遂赶紧解释:

“这……你现在十分激动,我说什么你都会质疑的。不过,我是真不知道高千羽的傻病是怎么治好的,毕竟医学和一些物理的东西是我企及不了的,而且一直是我的表弟在治疗高千羽,所以我真不太清楚。”

第二百五十六章 科学道理

高崇急得龇牙咧嘴,不知道的以为他又被金眼给附身了呢!他还想继续寻找对象发难,还好庄园庆阻止了他。

庄园庆啧啧道:

“啧啧啧,你看你现在龇牙咧嘴的样子,真是有负‘北京锯齿王’这个称号。毁了毁了,以前那个富甲一方名冠北京的高家老板,被金眼附身十年,形象全毁了!”

高崇嗤之以鼻,故意摆出大腹便便的样子道:

“都他妈是死人一个了,还管他什么形象不形象的,要不是玉鲽那孩子多事,这块遮羞布根本就是多余的。”

庄园庆更是嗤之以鼻:

“啧啧啧,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忒不害臊了你。以前的高崇可是喜欢穿个大袍子坐在茶楼里装模作样,哪有现在这般流氓。

也罢,都怪我和满翊太过小心了,当初就应该告诉你实情再离开的,否则你不会认为是我们无情扔下了你,从而心灰意冷答应跟金眼合为一体。”

“吃屎吧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重要,什么叫我以为你们把我扔掉了才心灰意冷的,放屁!老子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才选择更珍惜的活着!”高崇怒道。

庄园庆受够了高崇死鸭子嘴硬的态度,也因为秘密积压在心中太久该呼之欲出了,忍不住爆料说:

“哎呀,成天死不死的你烦不!你没死,你没死好了吧!”

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庄园庆,不约而同求知的眼神把他逼得哭笑不得,高崇更是一把推向他道:

“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

“啧,我说的是真的。当年我和满翊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便匆匆赶回了现实世界,出瓮时正好发现了你的身体,于是就带回医院去抢救了。

虽然,再次进到瓮里后,因为瓮被人做了手脚致使我们也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了,故不知你到底被抢救回来没有,但至少是有希望的啊!”

这可真是一个迟到了十年的大爆料,不管真假,被蒙在鼓里或被玩弄都让高崇忍不住的想大放厥词,但他慢了庄园庆一说完马上便担忧插嘴的满胜胜一拍,满胜胜:

“对了,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我们现在是意识进到了瓮里,再由瓮给我们创造了一个世界,给了我们身体。可我们真实的身体呢,会在现实世界失去意识吗?!”

庄园庆耸耸肩呵呵一笑:

“呵呵,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你们回去后不就知道了嘛,看看自己身处何方,有没有当众跳**什么的。”

庄园庆还自以为幽默的扭动手臂,显得相当轻松。满胜胜却认为大事不好道:

“哪还等得了回去再看,要真是会失去意识,那我和魈居一离开这里就完蛋了!”

“为什么。”庄园庆淡定的问。

满胜胜答:

“因为我和魈居来这里之前可是双双跌进了海里的呀!要是失去了意识,我们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有余了,恐怕身体早被鲨鱼啃光了!”

满胜胜越想越害怕,心想若是那样,那还不如就留在这个世界呢。

这么一来,想法倒跟高崇相似了,满胜胜甚至觉得高崇的所作所为不再那么龌龊了,为了生存情有可原啊!

庄园庆笑道:

“哈哈哈,吉人自有天相,万一你们被人给捞上来了呢。”

满胜胜认为可能性几乎为零说:

“不可能啦,我们遇见了一头叫‘柴’的怪物,大家都自顾不暇,现场乱成一片,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落水的位置的。

倒是庄叔叔你,你们既然出去又进来过,怎么会不知道意识进来后身体会怎样呢!”

庄园庆没再接满胜胜这个话题的话茬走了,而且自顾自道:

“……这样啊,原来你们遇到了柴,那家伙……哎,罢了。”

说罢,庄园庆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吸得烟嘴啪啪作响,好似很苦恼。

他较之前严肃了道:

“没事的丫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在比你更为凶险的环境下进到了瓮里,但出去后依旧活了下来,他的身体也完好无损。

再者,自从十年前瓮被高崇一枪给击碎了以后,瓮的世界就变得乱七八糟了,致使时光不定期的倒流、压缩,又被延长,释放的磁场也很异常,因此对外界有什么影响就成了未知数。

这些,只有等你们出去后才能判定了。说不定那时,你们会发现自己穿越回了大宋朝,或根本只是过了一秒。”

还能穿越?!真是越聊越扯淡了!

满胜胜瞪大了眼睛:

“穿越什么的也太荒诞了吧!就算瓮里的时间倒流,也终究只是我们的意识在配合瓮给出的场景罢了,但处在现实世界的身体怎么会穿越呢,不科学!”

庄园庆哈哈大笑:

“哈哈哈丫头,千万别在我和你高叔还有你父亲面前提科学,我们可都是最顶尖的科学家啊。

所谓科学,就是把不科学的东西组织成令人信服的、听起来说得通的语言传递给大家,所以只要能研究出来并说得通就是科学的。

这就意味着,世间的一切其实都是科学的,只是我们还没有研究出来怎么去说通它罢了。

穿越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普通人类只有5感,有的人能开启第六感,所以他们比一般人更敏感,更能感知到一些常人根本不能察觉的东西。

那些东西明明是客观存在的,但因为我们缺少感知它们的感官或力量,就判定它们不科学或不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观念。

不知你听说过这种说法没有。其实,这个世界很神奇,它是由多个互不侵犯的空间串联组成的。

过去被称为历史,历史不会消失,它一直都重复在上演,但是在别的平行空间里面。

所以如果我们能闯进这个空间,也就能顺利的穿越了。或者,如果平行空间的次序都被打乱甚至交融了的话,我们甚至会看见各个朝代的人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当然,能不能感知他们的存在,能不能看见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就取决于我们有没有5感外的更多的感知能力了。

比如,一真是九感魈人之后,拥有九感,说不定就能看见他们,还能感知更多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迹可循

“甚至,能看清自然元素,比如风、雨、火等等的大体脉络,能感知它们的动向和即将移动的方向和变化,从而有效的利用它们。这样一来,九感魈人其实只是利用了自然界本就存在的东西罢了,但在只有5感的一般人眼里,就会变得跟魔法一样神奇。

所以并不是这世界真有什么怪力乱神,而是我们感知不到,但它们的确存在。

如今,通过认知和文明的进步,我们靠‘不惧怕’和‘主动、积极探索’的精神终于揭开了它们的奥秘,然后以科学来对其进行解释,以目前的科技和认知水平能够解释得通的就叫‘科学的’,而解释不通,还弄不清原理的就叫‘不科学’。

于是乎,这些‘不科学’的现象其实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总有一天,这世界的一切就都会变成‘科学的’了,人们会在不断探索加深认知的情况下,将一切难以置信的事变成‘说得通’,包括你觉得很扯淡的穿越。”

庄元庆的话让满胜胜的思想受到了一番涤荡,就在庄元庆说话的途中,满胜胜脑海里浮现的是外星人、魔法师、黑洞、宇宙……等等神秘未知的画面,还有魈居在雨噬林里抬手就是一团火球的景象……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九感魈人就是一群类似魔法师的人,能够呼风唤雨,跟魈居一样不需要任何介质和外力就能将空气点着?”满胜胜问。

庄元庆噘着嘴摇头晃脑,更正满胜胜的这种思想道:

“丫头,我说的话你还是没能完全理解,你的思想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首先,魔法师可真不能认为是科学的存在,或者说你认为的能随意就呼风唤雨,在天上飞的魔法师是不存在的。九感魈人‘呼风唤雨’的能力并不是魔法,而是他们能利用比普通人多出来的四个感觉,多方面的去感知风和雨的动向,再找时机利用,就造成了能够呼风唤雨的错觉了。

打个比方,天气预报其实已经帮只有5感的人类弥补了不能感知风雨变换的缺憾,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那下雨的几率就大。而九感魈人则是能利用多出来的感官去感知天气的变化,从而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再在那个时机去利用雨或未雨绸缪就行了。

这种敏锐的感知能力对九感人来说,就像闻一闻饭菜香就知道谁家在做饭了般简单,但对于没有9感的普通人来说,就是特别违和的存在了。所以在宋朝那个遥远的年代,普贵才会认为独足鬼们能够呼风唤雨,并且惧怕他们的九感之力。独足鬼们也才能投机取巧的称霸一方。

所以丫头你要明白,如果云层不足以积压到降雨的程度,那九感魈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让雨降下来的。同样,如果需要大火燃烧起来,空气和介质一样都不能少。

一真能不靠任何介质和外力就能点燃空气是因为,他现在是身处瓮之中。瓮的世界本来就不同于我们原本存在的世界,是靠意识来构筑的世界,就好像大家都在同一个梦里一样。

既然是梦,只要意志坚定,脑波强大到足以转换意识的程度,梦境就会改变。这就好比,人人都做过噩梦,在噩梦里,我们的手脚会变得很不灵光,想要逃却跑不快一样。

我们用潜意识创造了梦境,却又因为潜意识不够强大而被梦境牵着鼻子走了,如果我们能如鱼得水的控制意识,让意识随时都为自己效力,不软弱、不闲散,也就是所谓的控制力精神意志力强的话,就能控制梦境了。

意识的世界本身就是虚幻的,在虚幻的世界中,一切的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所以一真作为拥有九感的人,本身就能利用多方面的感官使自己的意志力强大起来,从而改变或扰乱瓮发出的磁场,让自己的意识不完全的跟着瓮制造的场景走,就能不需要介质的使空气燃烧了。

所以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这种情况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你有见过一真无端端的就喷火吗?”

“没有!”

满胜胜捂嘴偷笑,觉得庄元庆最后这句反问很是滑稽,并脑补了一下魈居在林场动不动就喷火的场景。不过,经过这么一解释,满胜胜已经被彻底扰乱了的世界观,终于又正常了回来……好吧,正常了一点点。

那么,话题还是回到“穿越”上来吧,或者东拉西扯了这么久,也该继续谈论天地鬼的事情了。

庄元庆抖抖烟灰对高崇道:

“兄弟,十年的蹉跎岁月让你性情大变,表面上你是为了生存而殚精竭虑,看似动机单纯,实际上受的苦和背负的心理包袱比以往都重,你罢手吧。

我也确实没骗你,你的身体真的是被我和満翊送进了医院,至于后来有没有抢救过来,就真不知道了。要说危险,我和満翊才是真的危险,身体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所以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高千风的病也治好了,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皆大欢喜不是吗。所以天亮后,丫头们去了火山口,你就留在这灯塔和我一起等待丫头所说的‘逆日’的到来吧,咱们兄弟三人,一起来就一起走。”

这下,高崇和满胜胜同时有话说了。

满胜胜:“我……要去火山口?这真有火山啊,我去那干嘛!”

高崇:“事情那可能那么顺利,就算我肯留在这灯塔,金眼也不会善罢甘休,它的那些改造海豚们,此刻怕是已经攻陷了三足城,连鲫灵川的头颅都咬下来了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和金眼早就策划好了,已经安排人手去进攻三足城了?!”满胜胜转头质问高崇。

高崇:“没错,你们一离开三足城前往围猎场的时候,我们的改造海豚大军就已经埋伏在三足城外了。不出所料的话,三足城应该已经是尸横遍野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真实交易

此话一出,满胜胜是心惊肉跳的。

海豚人牙齿尖利机灵过人,力量强大不说又以人为食,倘若真如高崇所说已经组成大军侵入了三足城,恐怕生灵涂炭是免不了的了。关键是,海豚人大军要是冲进了女星宫,也不知鲫姥姥和金乌抵挡得了不。

不过,满胜胜记得二十八星宿每一层的牌坊下,都有一面类似结界的透明保护盾,不知此盾能否抵挡住来势汹汹的海豚们。

庄元庆怒其不争的摇头叹气,只能安慰着说:

“没办法了,你们从围猎场走到这至少也花了一天半的功夫,够海豚人们闹腾的时间。不过,只要鲫灵川没事就行。她没事,逆日一旦启动,悲剧就会终结了。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大家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能活的就会继续活下去。注定消亡的,也会减少一些痛苦和恐惧。”

“可是,要发动逆日不是需要鲫姥姥的帮助吗,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满胜胜还是不放心道。

这时,沉默乐乐好久的魈居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对满胜胜说:

“鲫灵川不会有事的,别的因素先不说,我已经派人和金乌守护她了。”

“派人?什么人?”满胜胜脱口而出,心想他在这个世界还能有人可以调遣?但魈居拒绝回答。

庄元庆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去想了,再说,这场战争早就该爆发了,三足城和金眼之间的恩怨,就让这个世界毁灭前自己去解决清楚吧。”

满胜胜止不住求知的*了问:

“金眼到底跟三足城有什么恩怨啊?一只海豚怎么老跟人过不去呢?”

庄元庆说:“我会让你知道的,但得在大部队到来以后才能说。”

“为什么?”

“因为我在小山峦里安排了一个人接应你的同伴们,那个人跟金眼的恩怨有关,但也被蒙在鼓里。只有等她到了以后,我才会一次性的将事情的原委全都说出来。”

不知为何,听庄元庆这么故作神秘的一说,满胜胜便忽然有了强烈的预感,觉得那个接应的人就是胡琴!

庄元庆接着说:

“从大湖绕过小山峦走到我这大概需要小半天的时间,我们已经将时间折腾了一半了,接下来该是全神贯注,将天地鬼三派的来龙去脉一鼓作气说出来的时候了。”

这句话非常振奋人心,满胜胜认为早就该如此了。

“那么……刚才是讲到哪了?”庄元庆想不起来了。

满胜胜回想了一下道:

“讲到……普贵觐见赵匡胤,把独足鬼的是告诉了赵匡胤。”

“哦哦哦,对了。丫头你不健忘了嘛!”

庄元庆拍拍脑门有些浮夸的道,看样子,他是故意戏弄满胜胜的。满胜胜当然也听出来了,只是没有心情再去拌嘴了,要不又得将好不容易才回到主题的话题给扯到九霄云外去。

于是,庄元庆便回归主题接着讲了。

“赵匡胤听闻了独足鬼的事,特别是他们会变黄金后,对其是兴致勃勃,想立刻就将这群九感魈人抓到大殿之上问个明白。不过,这世上是否真有‘独足鬼’,赵匡胤认为并不能只听普贵的一面之词就盲目的相信,普贵很可能是在撒谎也不一定。

于是,赵匡胤细问普贵,问他既然是为了独足鬼而来,可有什么详细的计策。

普贵说,这群九感魈人非常嚣张,如果魈人不除,宋朝就很难完成真正的统一。所以普贵此来,其实是来借人手的。他恳请赵匡胤借派人手给自己,助自己击败魈人称霸贵州。

普贵承诺,魈人投降后,黄金全部都归大宋朝所有,但贵州名义上归属大宋朝,实际是地方自治。不过,普贵保证会定期向赵匡胤纳贡,同时可保证贵州土著永不进犯宋朝。

赵匡胤弄明白了普贵的居心后,立刻对其嗤之以鼻,说普贵算盘打得长远却漏洞百出。

姑且先不论普贵保证贵州永不进犯只是空口无凭,赵匡胤又怎会傻傻的为他铲除异己呢。再者,大殿之上,岂有一个土著首领向皇帝谈条件之理,实在是冒犯。

最后,也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一点就是,既然普贵有话在先,说独足鬼一族能呼风唤雨所向披靡。普贵二十万大军都未能将区区万人拿下,那赵匡胤派兵去攻打九感魈人,先不说会不会中普贵的计,将自己的军队陷于贵州,倘若真是有魈人的存在,岂不是让军队白白的去送死?

于是赵匡胤挥手作罢,并治了普贵的欺君犯上之罪。

普贵不服,立刻辩解,说如果赵匡胤不信这世上真有九感魈人的话,自己有两个东西可以证明其存在和自己的目的。

第一个东西便是一个人。

在得到了赵匡胤的应允之后,普贵从殿外传唤了一个身穿青蓝色布衣,脸戴鬼狒狒面具的人上殿。结果赵匡胤一看,此人的穿着打扮与普贵叙述的魈人的打扮是一模一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赵匡胤询问普贵此人是否就是独足鬼一组,带他上殿是何目的。

普贵说此人就是魈人,因不想再憋屈在山野过茹毛饮血的日子,所以想投奔文明。也是因为有了此魈人的透露,普贵才摸清了独足鬼所居的山野的环境和具体的位置、能力等。今日带魈人上殿,就是为了证明普贵所言非假。

普贵说罢,命令魈人除去了面具,魈人露出的脸貌显然与常人无异。

魈人朝赵匡胤走了走,赵匡胤见状命令其停下,但魈人却继续横冲直撞。见状,赵匡胤赶紧调集来了大批侍卫保证自己的安全。可谁知,当侍卫冲进大殿后,居然人人都带着鬼狒狒面具,而且并没有阻止魈人的行动,反而助纣为虐,杀死了殿上的所有大臣。最后,魈人纵身一跃到赵匡胤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将赵匡胤的人头给劈了下来!”

“啊!太扯淡了吧,赵匡胤是这么死的?不对啊,年头也不对啊!”

故事越说越悬乎,满胜胜张大了嘴巴压根不信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幻象

庄元庆吸了口烟,再慢慢吐出来优哉游哉道:“别急嘛,人头被砍了下来也不一定就会死啊。”

“人头都下来了还不死就更扯淡了!”满胜胜鼓着眼睛说。

庄元庆笑了一笑,用烟杆子指着魈居对满胜胜道:

“你有所不知,九感魈人是会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去串联别人的意识的,也就是说,人类的大脑释放的波长是会被九感魈人截获的。九感魈人因此不仅能*不离十的猜测出对方在想什么,还能强势的去改变对方的波长从而制造幻象,类似神经入侵。

这就像狗能通过其了不得的嗅觉,闻出主人心情的变化及好人还是坏人一样。你仔细回忆一下,一真有没有看似不动声色,却让对方反应很反常或感觉咄咄逼人的时候。”

这根本就用不着好好回想,一听庄元庆的描述和解释,满胜胜便立刻明白了朱允炆在邮轮上跟魈居四目相对后会那么反常的原因了。她赶紧恍然大悟的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啊!

我因为某些原因跟一个人有了些过节,那个人不停的为难我,谁知道魈居一来,没动粗也没爆粗口,只是正面看了那个人一眼,就吓得那人魂飞魄散的赶紧放我们走了。

当时我还奇怪不已,心想那人是不是中了什么魔怔,还是魈居的眼神真有这么可怕,能看得他满头虚汗。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魈居是给他制造幻象了啊!”

庄元庆点头:

“大概是的。

所以,其实赵匡胤并没有死,但他在魈人给他制造的幻象下被吓了个半死,因为他看见了自己身首异处的惨像。不过,赵匡胤虽然没死,但经过这次惊吓过度后,为他两年后的驾崩埋下了祸种。

幻象散去,醒来后,赵匡胤已是满头大汗的瘫在了龙椅上。

赵匡胤询问普贵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普贵说他刚才是中了魈人的幻术。但虽说只是幻觉,幻觉里的情形却是独足鬼们正在策划的。如果独足鬼不除,幻象便会变成现实。

也就是说,独足鬼一族正在密谋造反,关于这一点,殿上的魈人可以作证……

没想到,世上还真有独足鬼一族的存在。即使没有,赵匡胤也认为殿上自称魈人的这个人,竟然会幻术一事也是骇人听闻的,不可小觑啊。

赵匡胤重新正襟危坐,他擦擦汗,立刻便询问了普贵,说能够证明其所言非假的两样东西,一个是独足鬼一族的魈人,那另一个是什么。

普贵说,另一个东西就是诚意。

普贵并不需要赵匡胤借给他几千几万的军队,只是想向赵匡胤借三个人罢了。而且不是白借,普贵会将金子留下,并且承诺之前所说的关于击败魈人后,只要让普贵对贵州进行地方自治,普贵就永远不会进犯宋朝。

而且,魈人的金子全部都会归大宋朝所有。

赵匡胤一听普贵竟然只向自己借三个人,便奇怪的问普贵是想借哪三个人。普贵告诉赵匡胤,他要借的三个人,分别是宋朝皇宫里最好的工匠、风水师,和最有学问的官员。

工匠和风水师好说,可大宋朝的官员岂能说借就借?于是,赵匡胤告诉普贵,官员是肯定不能借的,但可以借一个十分有学问的人给普贵。

普贵答应了下。

经过了这番交涉后,赵匡胤对独足鬼一族之事已经是牵肠挂肚,不能再当一个谎话一笑置之了。

普贵是有些以下犯上,对于此,众官员也是众说纷纭,还有不少投反对票的。

不过,赵匡胤也在打着如意算盘。他心想,普贵虽然以下犯上,敢跟皇帝如此大谈条件。但人是朝廷派出去的,自然就得为朝廷卖命,正好充当卧底,监视普贵的行踪从而知道普贵到底有没有说话,是何意图了。

最后,谈判成功,普贵把从自己的家乡千辛万苦运来的金人一尊留给了赵匡胤,自己则带着赵匡胤派出的三人回到了贵州。”

说到这,庄元庆又停顿了下来,吸吸烟,望了望天空。

满胜胜听得津津有味,害怕庄元庆又要开始东拉西扯了,便迫不及待的提醒他接着往下说道:

“还有呢还有呢,普贵带着人手回到贵州后怎么样了?!”

见满胜胜心急的样子,庄元庆又是一笑:

“别急别急,时间不多了,我不会再开小差或插进别的话题了。等我抽完这两口,进去换个新的烟叶再接着说啊。”

说罢,庄元庆站起来去了小木屋换烟叶去了。

魈居好像也踱步得累了,走近篝火自然的坐在了满胜胜的左边,梁海地则是坐在的右边。他们两一左一右,将满胜胜夹在了中间。

满胜胜扭头看了魈居一眼,魈居也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满胜胜又立刻五味杂陈的扭开了脸,并低下头不知该怎么面对魈居才好。

还好庄园庆没花上多少功夫便又从小木屋走了出来。他换上了新的烟叶,怀里还夹着一本册子,并在快坐下来的时候先把它递给了满胜胜。

“给你丫头。”

满胜胜接过册子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在小屋里看到的,有九大姓氏,类似族谱的东西吗。

满胜胜看着庄园庆问:

“这个……是族谱吗?我刚才在小木屋里看见了,上面有九个姓氏,其中还有姓满的。

庄叔叔,满氏家族那一串串的名字里,最后那个被打上了红圈,写了个祭字的‘满月’是我吗?”

庄园庆弯腰专心的点着烟斗,所以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而且笑得非常勉强的说:

“……是的。”

听见回答,满胜胜的心咯噔了一下。

首先,满胜胜的名字出现在了这本犹如古书的小册子上,但她的爸爸满翊和妈妈满爱乐的大名却没被记录在册,所以,册子不会是族谱。

其次,满胜胜的名字是被划了红圈的,这殷红的圈圈看着并不吉利,让她感到不祥,‘满月’名字后的祭字就更让人介怀了。

满胜胜想问这本册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怕会岔开之前的话题,更怕庄园庆直接避而不答。

不过,庄园庆既然会连小册子一起拿出来并交给满胜胜,就说明他是有意图的。就是不知他是不是又要故弄玄虚一会,或将对于小册子的解释工作留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六十章 无限相似

果不其然,见满胜胜憋着不问,庄园庆倒是急了,于是点好了烟叶后坐下来问:

“怎么,不问问这本册子是怎么回事吗?”

满胜胜眨眨眼说:“先别打岔,把天地鬼三派的事告诉我了再问册子也不迟。”

“哈哈……好吧。”

庄园庆笑得力不从心说,语气好似有些沉重。他接着拍拍脑门道:

“……我还老说你健忘,你看,我才是健忘呢。进小屋之前,我都说到哪了?”

“普贵带着赵匡胤借给他调遣的三个人回贵州了。”满胜胜答。

庄元庆接话:

“哦!对对对,普贵带着宋朝最好的工匠、风水师和最有学问的人去了贵州。”

庄园庆这次好像真是忘记了,而且,总让人觉得心事颇重,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满胜胜一边从旁观察着他一边问:

“对啊,后来呢,普贵为什么只向赵匡胤借了三个人呢,这同样也是以卵击石呀。普贵肯定不会是想借这三个人去充军打仗,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庄元庆说:

“普贵打的算盘,其实你已经看到了。你猜猜,三足城是由谁建立的,它像哪个朝代的建筑风格啊。”

三足城像哪个朝代的建筑满胜胜肯定是不清楚的,反正在她眼里,三足城就是一古代建筑群。满胜胜也不知庄元庆何出此言,竟然说自己已经看见了普贵的“算盘”。

不过这不难推敲,庄元庆的话是承上启下具有引导性的,他会这么问,就说明三足城一定跟普贵是有点关系的。

满胜胜推敲了一下后试探的问:

“难不成,三足城是宋朝的建筑,该不会就是由普贵带走的宋朝的工匠修的吧!”

庄元庆终于真诚的笑了起来,挑挑眉瞪瞪眼,吐着烟卷竖起大拇指道:

“答对了!挺聪明的嘛丫头。”

满胜胜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点点头,心想怪不得三足城共有二十八层,每层还以二十八星宿的名字命了名。看来,建造三足城之时,普贵带走的风水师也没少出谋划策啊。

满胜胜越想越觉得离奇,便道:

“这么说,普贵竟然将那三个人带到瓮里来了?他不是要去攻打独足鬼一族吗,怎么会跑到瓮里来,还在这建造了一个文明的‘都市’,普贵到底想干嘛啊!”

庄元庆这回不故作神秘了,开口干脆道:

“听我往下讲你就明白了。

普贵走后,赵匡胤的身体日益欠佳,他一边在宫殿中安神养心,一边无时不刻不在期盼着被普贵带走的三个人能尽快的给他回音,向他汇报在贵州攻打九感魈人的情况及见闻。

可惜,普贵走后半年,赵匡胤是日盼夜盼着消息,但这三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杳无音讯。

赵匡胤也曾派人悄悄到贵州去打探三人和普贵的下落及动向,没想到,自己屡次派出的人竟也都一去不回,跟着杳无音讯了。这贵州就像一个黑洞一样,将赵匡胤的人手全都不知吸到哪去了。

不过越是这样,赵匡胤就越是觉得这贵州很是神秘,于是赵匡胤开始日思夜想独足鬼一族之事,就像着了魔一般想弄清这件事的真伪。

终于,公元976年,也就是赵匡胤驾崩的那一年,感觉自己快天命所归的赵匡胤带着大军秘密前往了贵州,想在死前让心中的尘埃落地,亲眼看看这世上到底是有没有独足鬼一族。

而后大军行进到贵州之后,在贵州喀斯特地貌的阻碍下,赵匡胤和其军队可谓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最终到达了普贵所说的九感魈人的聚居地,并令大军从四面包抄,对其形成了包围之势。

大军在外守着,赵匡胤则顶着病痛,亲自带了足以保证自己安全的人手穿过竹林、趟过小溪,到达了魈人的大本营。”

“赵匡胤如愿以偿见到独足鬼了?”

见庄元庆稍一停顿,满胜胜即刻就问。

庄元庆摇头:

“可惜啊,当赵匡胤闯进深山,深入魈人腹地时,独足鬼们早已是人去楼空。

魈人们的房屋已经悉数化为了灰烬,应该是撤离时放了火故意烧掉的,并且看不到一个魈人的影子和相关的蛛丝马迹,不能证明魈人的存在,只能说有人居住在这里过。

而后赵匡胤继续深入,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漏网之鱼’,找到一些独足鬼生活的证明。

结果,赵匡胤沿着被人为纵火化为灰烬的房屋一直往里走,最终闯入了一片开阔的小盆地。

小盆地里有一条小河,趟过小河在河的对岸,赵匡胤终于是见草地上星星点点的散落了一些五颜六色的鬼狒狒面具。

普贵说过,魈人出山必戴此面具,赵匡胤于是很兴奋,心想蛛丝马迹终于是有了。

而后,赵匡胤不言放弃的继续深入,走出盆地来到了小山丘,在小山丘深处发现了一个深邃的山洞!”

庄元庆难得不打岔不停顿,本想继续说下去的,可当讲到这,却被满胜胜叫停了下来。庄元庆疑惑的看着满胜胜,发现她比自己更疑惑的正在嘟嘴郁闷。

没几秒,满胜胜就纳闷的说:

“嘶……你说的这个场景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好像我梦见过啊!”

“你梦见过?说来听听!”庄元庆一副期待的样子道。

满胜胜歪着头回想着说:

“只是一个梦而已啦,不过却非常真实。我是在一艘游轮上做的梦,梦见我莫名奇妙的到了一个地方,也是一个小盆地。在那里,我遇见了一群衣着整齐训练有素的外国骑兵,骑兵们也在寻找一群戴着鬼狒狒面具的人,我还成了他们的向导。

后来,是我帮骑兵们找到了戴面具的人,那些人正好也是在河对面。

然后,戴着鬼狒狒面具的其中一个人摘下面具朝我走了过来,我发现他居然长得跟魈居一模一样。之后,和魈居长得一样的人就把我带走了,穿过山丘,同样是到达了一个深邃的大山洞!

……怎么样,是不是跟你诉说的场景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拱手相送

庄元庆表情很复杂的抿了抿嘴道:

“实际上,我也没见过那小盆地和山洞长什么样子,只是在转述别人告诉我的东西摆了。

自然界相似的地貌也太多……然后呢,你进去那个山洞了吗?”

满胜胜点点头:“进去了。”

庄元庆有些惊讶,低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头道:

“这样吧,你先接着把你的梦说完,说说进到洞里后都看到了什么,我好跟我听闻的情节比对一下。”

满胜胜挠挠脖子说:

“那个洞很狭长,但洞内平整见方,明显就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后来,长得跟魈居一模一样的人带我进洞后径直走到了最深处,然后在那被一坨球形的巨石挡住了去路。

球形巨石上刻了一段洋文,于是,长得跟魈居一模一样的人便让我帮他翻译。我一看那洋文居然是英语,正好能帮他这个忙,于是就照做了。”

“那段英文是什么意思?”庄元庆表情凝重的问。

满胜胜眯着眼睛回想,但却摇摇头道:

“因为只是个梦,英文的内容早就模糊了,而且也不知道翻译得准不准确。我记得好像是说……写下字的人让王朝毁灭又建立,如果有谁想跟他一样或成神?就去找他……什么的,反正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

听完,庄元庆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他接连吸了好几口烟,心神不宁的表现看得满胜胜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满胜胜暗自寻思,难道自己梦见了跟赵匡胤所见相同的情形,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就这样,满胜胜担惊受怕的一直盯着庄元庆的表情,害怕他寻思良久后会满脸阴霾的道出一些让自己吓一跳的东西。

还好最终,是满胜胜多疑了。因为沉思过后,庄元庆的表情就阴天转晴了,还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道:

“嘿嘿,我猜你们已经收集到了所有的九感之种了吧,至少也有一半以上。要不,丫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能梦见千年多前魈人们居住的地方,和那么隐秘的山洞,及丝毫不差的看见了洞里的内容。”

由满胜胜亲手镶嵌进瓮里的种子外观来看,满胜胜心想九感之种应该就是龙天炎交给自己的种子了吧。魈居则答:

“加上满胜胜和高叔的种子的话,我的手上就会有8颗种子,还差一颗。种子也不是我们去收集的,而是有人直接送到跟前来的。”

庄元庆难以置信:

“什么?那种子可是枉费心机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居然还有人对你们拱手相送?而且,按丫头所叙述的梦境来看,那些种子可都是真品啊。”

魈居点头:

“没错,所以才将‘柴’吸引了过来。”

“那,给你们种子的人是谁,应该是自己人吧。”庄元庆问。

魈居答:

“其实种子不是给我的,而是有人背着我交给满胜胜的。那个人,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我的救命恩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正在失忆,所以也无法判断他是自己人还是别有居心之人,但一定是个知情人。

这些种子让我快速的恢复了记忆,也幸亏满胜胜把它们带上了游船漂到了海中间,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九感之力把我们送到这来,并阻碍了那些怪物的骚扰。”

满胜胜立刻插话:“那些怪物指的是什么?!”

魈居淡淡的答:“跟‘柴’差不多的东西,但是生活在陆地上,有8只。”

八只!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怪物,但满胜胜一想到像柴这样奇丑无比又凶悍的怪物竟然还有八只,就觉得头疼脑热。

而且,照魈居的口气听来,若不是怪物们不会游泳,恐怕早就来骚扰满胜胜了!

满胜胜在一边唏嘘,庄园庆则问:

“你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

“龙天炎。”魈居答。

庄元庆摸着络腮胡子说:

“龙天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三派之人。”

魈居说:“龙天炎有可能是假名字,并没有参考价值。他的身份还有待调查,不过回去后,立刻就能水落石出了。”

“嗯,也有可能是又有新的力量来搅浑水了,反正你现在已经回忆起了一切,就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万事小心。”

“嗯。”魈居点头,他虽然总是以一个“嗯”字来回答,给人冷酷或不通人情的感觉,却没有一次顶撞过庄元庆的话,总是默默的点头答应着庄元庆的每一次叮咛和嘱咐。

之后,庄元庆便把头对准了满胜胜道:

“那些种子拥有神奇的力量,听我往下讲你就会明白。当然,记录了独足鬼一族的历史也是种子的使命,所以你拥有种子后,靠近了一真,就会让失忆的一真快速的恢复记忆。

不用担心,你作为鬼派的血种,体内本就有种子。你体内的种子再和别的种子产生共鸣,当然就会梦到独足鬼的过去了。而你拥有的种子,也一定让你在潜意识里看到了许多关于三派的东西吧。”

“很多东西?”

满胜胜喃喃自语。

庄元庆所说的这关于三派的许多东西,会不会就是《永流》的来历呢!怪不得除了鴙岩和尚的故事以外,满胜胜并没有听谁讲述或是在哪听闻更多的有关《永流》歌词里的故事的只言片语,却能神使鬼差的写出《永流》,说不定就是被种子潜移默化了。

“那么,我的梦果真是跟赵匡胤当时看到的景象是一模一样的?”满胜胜问。

庄元庆道:

“*不离十吧,毕竟你是在做梦,你的意识本来就会在梦境里给你加入一些自己的元素。”

满胜胜心想也是,要不怎么会梦到“红油人脑”呢。那场景,现在现在想来都还会让她犯怵!

之后,庄元庆接着将赵匡胤在魈人腹地的见闻道了出来:

“赵匡胤在山丘的深处发现了一个山洞,洞里漆黑深邃,他不敢贸然进入。所以赵匡胤先是派了人手进去打探情况,据进去又出来的人汇报说洞里很安全,没有活物,并且是一个死洞后,才安下的心。

不过,赵匡胤听说洞里是空无一物之时,是十分失望的。但他又有些不甘心,并且发现这座小山丘很是荒凉,四处是石头,根本不利于躲藏什么人。所以如果不进入洞里去探寻的话,就只有空着两手打道回府了。

所以赵匡胤还是心有不甘的决定进入洞里去一探究竟,亲自确认了洞里的情况后才肯罢休。”

第二百六十二章 深入后发现

“果真如探子所讲,走进山洞后,赵匡胤除了冰冷的洞壁外什么也没看见,直到他走到山洞的最里面,被球形的巨大岩石给挡住了去路为止。

赵匡胤在巨石上发现了几排奇怪的文字,他让进到洞里的随从一一辨别,看谁能识得此文字,可惜人人都无能为力。

于是,赵匡胤派人出去传信,向驻守在魈人腹地外围的军队传送消息道,谁要是会外国的文字,就赶紧过来辨别,若是能读出这巨石上的外文是什么意思,定重重有赏。

结果,几万人的军队中,竟无一人识得此文字。

于是,怕拓本不清晰或是漏掉重要的信息,赵匡胤只好命人将此岩石上的文字完好无损的给凿下来,带回朝廷去再找能人来翻译。

而后,在开凿的过程中,文字被完好无损的凿下来的同时,球形巨石也因为外力的作用变得有些松动,从内部裂了开来。

赵匡胤凑近一看,原来这巨石并不是大自然生在这的,而是有人把它挪了过来用于遮掩通道用的,往里走还有路。

所以赵匡胤又命人将此巨石彻底凿碎运出了洞外。

果不其然,当巨石被清理干净后,一条通向洞内更深处的路便展现了出来。

赵匡胤欣喜若狂,马上命人带路,举着火把便往更深处走去。又走了一段路后,洞才真真实实到达了它的尽头。

在洞的尽头,赵匡胤看见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圆形的空间,形似一个巨墓。而墓也像被人给盗了似的,已经向下被打出了一个巨型的深井,井壁上还留有横七竖八的铲子的痕迹。

赵匡胤赶紧低头朝井里看,井里却空空如也,但泥的痕迹很新,说明坑是刚被挖出来不久的。

那么,这么大的井,这么大个坑,填坑的泥或东西都到哪儿去了呢?只能认为是被人给运走了,那是谁运走的呢,独足鬼?

赵匡胤无从得知,但却显得很兴奋,因为笼统的说坑里除了泥便空无一物是错误的,其实坑里还是散落了一些东西的。赵匡胤命人下到坑里去把那些东西给捡了上来一看,原来是几个鬼狒狒面具!

魈人来过这里!这个坑十有*是独足鬼给挖的!

那么这个坑里原本是有些什么东西,魈人要不辞辛劳地将它大规模的转移呢?还有,这块区域要真是独足鬼一族的聚居地,他们为何突然间集体离开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带兵前来,循声而逃了吗?可普贵又声称独足鬼是可以呼风唤雨以一敌百的!

真相到底如何,赵匡胤是欲罢不能的想知道答案,但苦于证据太少,只能忧愁的看着洞壁四周和顶上。

不过这一看,倒还让赵匡胤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端倪出来了!

赵匡胤先是随意的抬头看,在火把忽闪忽闪的映衬下,他看见正对大坑的顶上好像悬挂着一些什么东西。在令众人将火把齐齐对着顶上后,赵匡胤终于看清了,顶上悬挂的正是无数的鬼狒狒面具。

那些面具表情不一,都画着斑斓的油彩,有的显得很狰狞,十分阴森可怕。

然后,在赵匡胤将眼神从顶上放下来的时候,扫过洞壁,赵匡胤发现洞壁上竟另有玄机的被开出来了九个方形洞口,每个洞口中都站有一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下方!

难不成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被监控着?!

赵匡胤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的侍卫们也纷纷拔出刀剑准备护驾!

不过,待赵匡胤见那洞内之人毫无反应,冷静下来再仔细一看后,才虚惊一场的看清,那些人形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泥人。

再次仔细一看后,泥人振奋人心的变成了金人!

赵匡胤心想,这不就是普贵跟自己纳贡的金人像吗?原来普贵没有撒谎,独足鬼处真有黄金,只是这些金子是否真是魈人变出来的还有待考证。

欲前行也无路了,山洞的确到此为止。

赵匡胤赶紧命人想办法,将洞壁上九个方形小洞中的金人像全都取出来,还有正对大坑顶上的那些鬼狒狒面具,他全都要带回皇宫去。

后来,费了半天劲后,将士们终于将金人取了下来,置于赵匡胤跟前,方便他一一过目。

赵匡胤先是清点了金人的数量,结果九个洞,却才搬出了八尊金人像。还有一个洞里的金人去哪儿呢?赵匡胤一细想,大概已经被普贵送到宫中了吧……

对于独足鬼一族的探究,赵匡胤最终除了金人像和一堆鬼狒狒面具外一无所获。哦对了,还有一块刻了洋文的石头。

然后,赵匡胤又在贵州逗留了小小的一段时间,并派人不动声色的在贵州探寻普贵的下落。这不探寻还好,一查,离奇的事又来了。

据赵匡胤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是贵州确实有一支少数民族的首领叫普贵,普贵手下也拥兵20万,在贵州可谓呼风唤雨无可匹敌。

不过,听知情人透露,说是普贵三天前已动身去往汴梁,浩浩荡荡的带了许多本地的特产和宝物去向赵匡胤纳贡去了,现在不在贵州!

赵匡胤一听便觉得蹊跷了,这普贵纳贡不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吗?怎么现在又喊着要去纳贡,难不成是对付独足鬼一事大有进展,急着回去向自己邀功或禀报?

怪不得魈人的领地人去楼空,搞不好已经被普贵抓起来了也说不定。

不过,赵匡胤依旧想不通,这普贵不是声称自己打不过独足鬼一族吗,怎么才借给他三个人,就突然有了这番能耐,能将魈人们一网打尽了?!

再者,普贵是三天前动身去汴梁的,那应该跟当时正赶往贵州的自己的大军相遇才对,怎么一路上就没看见成群结队的人呢?除非普贵放着平整的官道不走,但推着这么多的贡品翻山越岭又不太符合逻辑……

不管如何,魈人注定已是销声匿迹了的,普贵也不在贵州,再继续留在这就毫无意义了。

既然普贵主动上京了,赵匡胤心想那就赶紧返程,再在大殿之上向普贵将此事问个明白不就行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假普贵

“普贵虽已先行三日,但携带了大量沉重的贡品自然是走不快的,赵匡胤若是走平整的官道再马不停蹄,赶在普贵前先行到达汴梁并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便可以省去普贵的疑虑,不会怀疑赵匡胤出过皇宫去过贵州,普贵才会无所禁忌的进言,赵匡胤也可根据自己实地的见闻辨其真假。

于是,赵匡胤将八尊金人像和鬼狒狒面具妥善的交代给了随从,让随从护送它们安全抵京,自己则快马加鞭先回了汴梁。

老谋深算的赵匡胤将时间算得丝毫不差,结果还真先行普贵半天到达了皇宫。不过,一路的颠簸劳累再加上年事已高,再见到普贵之时,赵匡胤已是日薄西山了。

而后,普贵人还未入殿,纳贡用的贡品就先行到了大堂之上。

赵匡胤心力交瘁,仍提着一口气正襟危坐,但不是为了这些贡品,而是想在寿终正寝前将心中独足鬼一族的疑云彻底驱散。

所以,赵匡胤命人省去了繁琐的对贡品的报数,把贡品抬走,直接宣了普贵速速觐见。

普贵走进大殿,没敢大方抬头,而是耷拉着眼皮向赵匡胤行了个大礼。见普贵此举,赵匡胤甚是奇怪,心想这还是那个莽莽撞撞不懂规矩的普贵吗?

结果还真不是!

本来赵匡胤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见普贵的个子较一年多前相比就已经是矮了不少,身板也单薄。谁知普贵一抬头,赵匡胤看见的根本就是一副陌生的脸孔!

赵匡胤大怒,咆哮这是怎么回事,传报是普贵要来纳贡,结果堂下之人根本就不是普贵!这到底是谁的过失,是通报错误还是来人在耍花样。

见皇帝勃然大怒,普贵有些战战兢兢,不知是哪做得不妥惹皇帝生气了。后来,在一番自我澄清和相互交涉下,并有大臣佐证说西南蛮夷本就长得个子娇小,与之前的普贵相比,此时殿上的普贵更为符合西南少数民族首领的特征,赵匡胤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是被之前那个假普贵给骗了。

不过假普贵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乔装普贵呢,赵匡胤百思不解。这下不仅没解开独足鬼之迷不说,另一朵疑云反而又飘了过来。

后来,在和真普贵的交谈中,赵匡胤继续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

真普贵证实了九感魈人,也就是独足鬼一族的存在,但并不是如假普贵所说的占据了贵州的半壁江山,也不是贵州本地的土著,而是迁徙而来的。

不过,真普贵同样承认了九感魈人的厉害,因为在魈人们进驻贵州的时候,普贵曾与其大战过好几个回合,但都败下了阵来,于是将东南一带的领土拱手相让,给魈人们休养生息去了。

不过,魈人就像过路的雨云一般飘忽而来下一阵就离开了。鉴于魈人们有预知和呼风唤雨的能力,也没有任何一支民族敢再去挑战,所以更多关于魈人的信息,普贵也不得而知。

那么,赵匡胤便将普贵作为远道而来的贵客,按来使的礼仪招待了他,把他及随行留在宫中三日友好相待,并将基本由普贵所领的‘柜州’,按土话的发音定名贵州,贵州一名便由那时沿用至今了。

……咳咳……”

也许是烟抽得太多,庄园庆咳了好几下,一口气说了不少东西,老烟枪庄元庆该歇口气了。

满胜胜帮着拍了拍庄园庆的背,庄园庆暖心的对其微笑,并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话说多了嗓子痒罢了。

现在,篝火旁围坐了六个人,除了庄元庆外,不知是否都被故事情节深深吸引了,正在脑内渲染和想象,所以都鸦雀无声。院子里也就只剩了篝火燃烧的声响和庄元庆不时咳嗽的声音。

满胜胜反正是已经被故事深深吸引为之着迷了,一心只想往下听,所以庄元庆只要一停,她就心痒痒。不过,一口气说了这么久,是人都得喘口气或润润喉,所以再是急不可耐,满胜胜这回也没催促庄元庆提上速度往下讲。

不过嘴上不催促,满胜胜那一直紧盯着庄元庆不放的急切的小眼神,却比言语更让庄元庆感觉到了她的急不可耐之情。见此情形,庄元庆忍不住又咳了一阵,然后好笑了起来道:

“丫头,你这么目不转睛的死盯着我会让我压力甚大的呀,看着你这眼神,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你爸爸满翊跟你妈妈满爱乐初次相识的那天。

你长得可真是太像满爱乐了,她是公认的天字派之花,所以你爸曾经一度是天地鬼三派适婚男人的公敌啊,真怀念,哈哈哈哈……咳咳……”

满胜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热切,赶紧将眼神从庄元庆脸上移了开去,吐了吐舌头耸耸肩笑了。由此话,满胜胜还获取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讯息。

“啊!我妈妈是天字派的人?”她又将移开了不到一秒钟的眼神挪回了庄元庆脸上问。

庄元庆点头:

“是啊。”

满胜胜突然很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父母的往事,可以这想法现在不合时宜。

“丫头我问你,我说的这个故事你相信吗?”庄园庆问。

满胜胜不知该怎么回答才算折中,所以干脆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您说的故事体现出来的东西很是悬疑离奇但不飘忽,所以可能性介于真假之中。也许你接着往下讲,暴露更多的情节之后,我才能最终判定吧。”

庄元庆笑道:

“你这个丫头,说话很折中嘛,跟你妈一样,聪明。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会显得更离奇,然后就开始飘忽了。”

“嗯。”

满胜胜点头,她现在只想听故事,实际上质疑与否,满胜胜在听的过程中自会在心中有个结论的。

庄元庆不吸取教训,咳嗽才停,马上就接着吸了几口烟后道:

“大概十日后,赵匡胤的随从终于是带着金人像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汴梁。

金人像一到宫中,赵匡胤便召集了部分官员和其弟赵光义参观金人像,并在大殿之上和金人像面前,将前段时间在贵州寻找魈人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他们,令殿上之人无不唏嘘。”

第二百六十四章 庄曼篇 之上门滋事

自那两年后,继“松柏林场群尸事件”之后整整十年,也就是现在,庄曼已经是从当初的学生懵懂,成长为能在社会洪流中逆流而上,自食其力的一名坚强女性了。不过,她也常常自嘲,总有那么两件事是她束手无策的。

一件,是高老干的穷追不舍,另一件老生常谈,也就是蛮横不讲理的“超级奶奶”舒月华……

一如既往,那日庄曼送走了又一个团队回到家,准备好好“养精蓄锐”后去赴“盛情难却”的高老干之约,一起共进晚餐。可岂料才刚一头栽进被窝,客厅就冷不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谁?!

庄曼警觉的坐了起来,再仔细一听,这阵脚步声中夹杂着一些“啪嗒啪嗒”的杂音。

由此,庄曼很快便知道是谁来了,一股烦躁不自觉涌上心头,因为只有舒月华自认为萌得不可开交,但在别人眼里却是肥得不可自拔,分不清头身屁股的矮脚宠物狗“二筒”,踩在庄曼家客厅地板上,才会发出这种吧嗒声。

果不其然,等庄曼穿好衣服走到客厅,舒月华已经自觉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吞云吐雾,好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

见庄曼出来,舒月华故意将烟雾吹向了她,这是*裸的挑衅。

不过舒月华这副态度,庄曼早就司空见惯了。

庄曼挥挥手驱散烟雾,瞄了一眼正趴在地上无所事事的“二筒”,它看起来比上次又圆润了不少,看来舒月华好吃好喝的伺候得不错啊!

庄曼在心里冷笑一声,有点自怜自艾的味道。舒月华尖酸刻薄,没想到对一条狗都比对自己这个孙女上心百倍,好不叫人心寒。

庄曼转身走进厨房,倒腾起柜子来。今天她刚从景区带回几两新鲜茶叶,是准备晚餐时送给时常照顾自己的高老干的,既然舒月华来了,来者皆是客,干脆泡上一杯给自己这位“另类”的奶奶尝尝。

可没想到刚拿出茶叶,舒月华便摆出一副不领情的样子道:

“甭费劲了,你那破茶我不喝!”

庄曼没有理会,继续冲泡好一杯晶莹剔透的绿茶递到舒月华面前。自始至终,舒月华都不曾正眼瞧过庄曼一眼,而是不停抽着手里的香烟,情绪焦躁。

十年了,自庄元庆“死”以来,每每见到舒月华,庄曼其实都会都暗暗感叹舒月华其实也是一个可怜女人,儿子老伴都去世了,留下她孤家寡人一个,大概也是因为挺苦挺孤独,竟学会了抽烟,迷上了赌博!

见庄曼还在倒腾,舒月华毫不领情道:

“我今天不跟你费口舌,而是来知会你一声,这套房子,我已经拿到中介去卖了,买家也付了我定金。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这些破玩意儿全都搬出去,一周后,新主人要住进来。”

诸如此类自作主张的事,十年来舒月华可没少做过,但庄曼每次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这回,舒月华的确是触及到庄曼底线了,姑且先不论这套房子是充满了庄曼与庄元庆的回忆的,再说只给三天时间,让庄曼往哪搬?简直强人所难!

庄曼难以忍受道:

“我根本没有打算卖房子,况且只给三天您让我往哪搬,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舒月华冷笑一声道:

“简单啊,你不是找到了个小白脸吗,听说还是个小老板,你搬他那去啊,不正好方便你们那啥么。”

“小白脸?!”

哪来的什么小白脸!

听完舒月华的话,庄曼又急又怒,心想这厮是在这造谣什么呢,简直血口喷人,太侮辱自己的人格了!不过庄曼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舒月华口中的“小白脸”大概是指高老干。

庄曼无奈的捂住脸,心想虽说高老干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自相遇后就粘着她甩都甩不掉,光每天想着要怎么婉拒高老干的表白,都够庄曼绞尽脑汁的了。

但是,庄曼一直只是将高老干当做普通朋友而已,并没有什么越举和暧昧的举动,怎么就会变成自己找了个小白脸这么一说了!而且,舒月华又是怎么知道高老干的存在的呢?毕竟他们从未打过照面啊。

后来庄曼一琢磨,高老干时常开着车进出她所在的小区,大概无意中正好被舒月华的麻友撞见,结果话传话传到舒月华耳中变了味,她今日才会在这血口喷人的吧。

庄曼无语,高老干这厮就爱显摆,开辆豪车平日就爱招摇过市,这下好,本来只是朋友关系,被舒月华这么一误会,自己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也用不着洗,庄曼心想,舒月华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让她乖乖的搬出去罢了,所以不能心虚,不用解释,坚定立场,寸土不让!

庄曼鼓足底气,一口回绝舒月华道:

“这套房子我也有继承权,我根本没卖房子的打算,您不能不经过我同意,便自作主张把它卖了!”

舒月此次华登门是势在必得,她早就料到庄曼不会乖乖就范,等的就是庄曼的这副反应,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舒月华刻薄道:

“哼,不害臊。我儿子的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片子做主了。以前念你还小,怕你死在路边触霉头才让你住到现在。我告诉你,这房子压根就没你什么事,你要是识相的赶紧收拾东西滚,免得下周新主人住进来见面尴尬!”

来路不明?这老东西真是可恶,竟诬赖庄曼来路不明!

庄曼深吸一口气准备秉持一贯态度,对于舒月华的冷言恶语不予理会,还是那句话,寸土不让!

庄曼回击:

“新主人?我就是房子的主人,我在家,谁敢进来!真的进来了,就是私闯民宅,我会报警的!”

“好!那就报警吧!我倒要警察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舒月华一下来了劲,她知道“东风”要来了,一脸暗爽的从兜里掏出一本老旧的红本子扔给庄曼道:

“好好看看,你脸红不!”

庄曼打开本子,发现这皱巴巴的东西竟是这套房子的房产证,落款居然是舒月华!

这套房子竟然是舒月华的财产?庄曼可没听庄元庆提起过啊,这到底是真是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庄曼篇 之呕吐

庄曼半信半疑的望着舒月华,舒月华满脸狡诈道:

“我儿子没告诉过你吧,也难怪,你又不是他亲生女儿!”

“你胡说!”

“不相信?你知道为什么元庆不肯告诉你关于你妈那个疯女人的事情么?你可是你妈出去偷人得来的,你妈也最终因为受不了邻里的闲话,自觉羞辱发了疯。”

讲到这,舒月华少有的惆怅了起来,叹口气继续道:

“哎……多少年了,元庆对你妈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对于这么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竟能不计前嫌,还帮别人抚养你这么个孽种。可我不行,我可受不了邻里街坊的闲话,所以一气之下,我就跟元庆断绝了母子关系,直到学校告诉我他遇害了!

所以我恨你妈,恨她拐走了我儿子!我恨你,你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往事不堪回首,舒月华难以抑制满心的愤慨,越说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大概是苦闷在心里积压太久终于承受不住,只想在此刻全部一吐为快:

“我就只有元庆这么一个儿子,我疼爱他,他和疯女人结婚的时候尽管我百般不愿,还是帮刚刚毕业身无分文的他买了这么套房子作为新婚礼物,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会甘愿被戴绿帽子替别人养孩子!

不过,算是老天开眼吧,元庆终究是给我孤家寡人留了一个孙儿子……”

说着说着,舒月华突然是声泪俱下,眼泪确实是打从心里悲伤而出的,并不像在撒谎。可她若说的是真话,庄曼可就无地自容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那所谓的孙儿子。琢磨着,庄曼便跟着鼻梁一酸,不经意间也双眼噙满了泪水。

不过,舒月华肯定是带有演戏的色彩的,因为见庄曼开始动摇了,她便继续乘胜追击,继房产证后,又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以佐证她说过的话,对着相片自言自语:

“其实我儿子也不是个太规矩的男人。在元庆上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没考虑后果,结果就让那女人未婚先孕了。而后,两个人是考虑了婚事的,可谁知那女人拿了结婚证把我的孙儿子生下来后,就在举行婚礼的三天前离奇失踪了!

于是我的元庆啊,就只好独自抚养我的孙儿子,直到孙儿子四岁时,元庆邂逅了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疯女人。疯女人不喜欢我的孙儿子,元庆便暂时将他寄托给我照顾,可谁知我一不小心,在带孙儿子去菜场的路上,竟让人贩子把我的孙儿子给拐跑了!

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之一啊!孙儿子,奶奶对不起你啊,你现在是在哪里?过得好么?有好心的人家收养你吗?奶奶本来想把这套房子留给你的,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所以,与其让来路不明的野种霸占着,还不如趁我还能活几年,赶紧卖了逍遥自在去,你说呢?”

这……真像一部狗血的伦理剧,但从舒月华嘴里声泪俱下的说出来,再狗血还就是让人有信服的*。庄曼也知道舒月华这番自言自语其实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目的性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庄曼无地自容的搬出去。

“这些秘密我保守了二十几年,你也别怪我守不住嘴告诉你这么残忍的东西,要不是你倔强搞不清情况跟我叫板,我也就带着这些秘密进棺材了。

现在你明白这套房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吧,识相的就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搬出去,免得报了警也是你尴尬而已。”

说罢舒月华站起来牵起二筒准备打道回府,并把所谓的孙儿子的照片随意扔弃在了茶几上,似乎在引诱庄曼拾起来看。

今天绝对是“群尸事件”后,庄曼人生中最黑暗最悲伤无助的一天……

“咚咚咚!”

舒月华扔下照片后刚走到大门前,门外便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庄曼知道是高老干来了,因为他们约好今晚要一起共进晚餐的。

庄曼赶紧擦擦眼角的泪水,心想高老干这厮竟在气氛这么尴尬的节骨眼上门了,可真不是时候。

闻见敲门声,舒月华也正好要离开,便顺手拉开了门把手。

与屋内凝重的氛围不同,想着即将与自己的女神庄曼共进晚餐了,高老干没事先看看状况,一脸春风得意的就冲进了屋,结果正好跟舒月华撞了个正着!

这是高老干第一次跟舒月华打照面,舒月华站稳后打量了高老干,然后冷笑一声,心想还真有这么个小白脸,身材和长相都不错,简直便宜庄曼这野丫头了。

高老干看见舒月华先是一愣,心想这个皱巴巴看起来气势汹汹的老太婆是谁?然后再看了地上肥不隆冬的宠物狗,心想一定是这个老太婆养的,因为看起来都一样讨厌。

“哼,看什么看,没礼貌的小白脸。”

舒月华牵上二筒,直接将眼睛放在头顶上将高老干损了一声后往旁边一推便走出了门外。高老干觉得这老太婆简直是莫名其妙,但出于尊老爱幼的中华传统美德又不能还嘴。

而后,等高老干十分不爽的望着舒月华盛气凌人的背影走到楼梯口时,高老干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觉得舒月华挺眼熟的,于是叫住了她:

“等一下老太……老奶奶。”

舒月华转过了身计较:

“你刚才是不是想叫我老太婆!”

高老干没有回答或狡辩,但也不是故意不理会舒月华,而是莫名其妙的脸色大变,吃着自己的手指头跟见了鬼似的连忙后退,一不小心跌坐在了茶几上,将庄曼的茶几坐了个粉碎!

高老干见了舒月华怎会是这般惊恐的反应呢,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庄曼赶紧扶起高老干,怕他被碎玻璃扎伤,可高老干爬了两下硬是没爬起来,同时一把推开庄曼,也不知胃里突然沸腾个什么劲,哇哇两下竟当着舒月华和庄曼的面狂吐了出来!

火上浇油啊,庄曼不知高老干这厮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本来自己就已经够焦头烂额控制不住状况了,高老干这厮居然还见舒月华就吐,这下舒月华有得有话说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庄曼篇 之相互隐瞒

庄曼强行将高老干拖到厕所,让他在里面弄吐完了再出来。

舒月华本来是打算走的,不知是不是看见高老干这般反常的反应,觉得纳闷遂也留了下来。高老干的呕吐物撒了一地,就连庄曼见了都觉得恶心,可舒月华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高老干。

舒月华询问庄曼:

“那小子是不是姓高?”

这真是奇了,第一次打照面,舒月华怎会知道高老干姓高呢!

庄曼轻轻点头承认他果真姓高,舒月华的表情立刻便豁然开朗,并说了一些庄曼压根听不懂的话到:

“原来如此,呵呵,山不转水转啊,高崇竟培养出这么个撑不起场面的混小子,见我就吐,难怪高家一落千丈了啊,哼哼哼哼……”

留下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舒月华对着庄曼似有深意一笑,便牵着二筒便拂袖而去……

这一笑,让庄曼好不梗咽,尽管舒月华平时对庄曼百般苛刻,可至少让庄曼庆幸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血缘关系的亲人的。可是舒月华已经从容的走了,留下一个二十多年庄曼都不曾得到过的笑容走了,从此以后,她们再无瓜葛!

高老干终于吐完从厕所里踉跄着走了出来,此时舒月华已经离开,但舒月华刚才的话被高老干在厕所听见了,所以高老干很是介怀。

听舒月华的口气应该是认识高老干的父亲高崇的,而高崇无故失踪了十年之久,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这么想着,高老干二话不说的便冲出屋子追下了楼,可最终,舒月华就像练了飞毛腿似的让高老干一无所获的回到了屋子。此刻,庄曼已经开始收拾起茶几的碎玻璃,跟那堆不知是吃了什么的呕吐物了。见状,高老干赶紧过来帮忙。

“那老太婆是谁啊?”高老干问边收拾边问。

庄曼答轻描淡写的答:

“以前是我的奶奶,现在不知道了。”

高老干疑惑的看着庄曼,心想这算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庄曼的表情明显透露着不想说,高老干也就不再细问了。

接着,高老干又在地上捡到了一张照片,他拎起来询问庄曼照片里的人是谁,庄曼这才想起,舒月华“孙儿子”的相片其实没有拿走。

关于这张照片,庄曼也还没来得及看,所以无从回答高老干的问题,而且庄曼也一把将照片夺过来后自己先看了起来。

其实,这张照片的内容,比起舒月华说的只是孙儿子的照片来,内容是更加丰富的。因为照片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所谓的孙儿子,而是有六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女人,笑得很灿烂。

两个女人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尽管样子模糊,庄曼还是一眼便认出了照片里的男子,那是他的父亲庄元庆。

庄曼不敢相信,照片里的庄元庆是多么年轻英俊,意气风发,比十年前、比庄曼拥有意识开始见到的父亲都要年轻。

再仔细看,庄元庆的腿正被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缠抱着,也笑得很幸福,不知这男孩是否就是舒月华所谓的孙儿子。

除此之外,照片里剩下的就是两个男人了,庄曼并看不出来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一块与庄元庆拍了合照。

该说物是人非好还是造化弄人啊,庄曼无声的又叹息了起来。

高老干见庄曼对着照片感慨,一半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半半开玩笑道:

“那个老太婆……我是说你的奶奶是人还是鬼啊?”

庄曼被高老干莫名其妙的问住了,这厮今天的确奇怪得很,见到舒月华大惊失色也就算了,现在还语无伦次问些傻瓜问题!

“这么大个会走会说话的人,你说是人还是鬼。”

庄曼对这厮已经无语了。

之后,两人还是照约定一起共进了晚餐。

高老干是个自来熟,大大咧咧,见谁都能吹个昏天黑地。照以往,餐馆早就被他的大嗓门炸开了锅,今天他却出奇安静,坐在庄曼对面一语不发。

不,应该说两人今天都是各自念经,坐在一起却心不在焉的望向窗外。

庄曼自不用说,心里一直无法平静,很是介怀舒月华今日的一番话。可高老干为何突然也愁肠百结,除了跟舒月华有关,兴许还有点别的什么事。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半天,直到服务员打破沉默让他们点菜。

点完菜高老干恢复了以往的个性,他二话不说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几张鲜红的人民币递给庄曼,搞得庄曼一愣:

“你干嘛?”

高老干十分豪气的答:

“收下吧,这是我的赔礼,算是给你家的茶几赔罪了”

庄曼一个无语,想把脑袋杵进眼前滚烫的麻辣火锅里道:

“我拜托了,你平时那么照顾我们旅行社的生意,区区一个茶几我都要找你麻烦,你也太瞧不起我庄曼了,赶紧给我收起来。”

高老干装作没听见,要求庄曼一定得收下钱,可庄曼死活不肯收,急得高老干一把抓起人民币往滚烫的火锅上一放:

“你要不收,我就把它们扔进去了啊,我高千雨……不是、老干的钱出了口袋,那是绝不会收回去的。”

不知为何,高老干每次自称的时候,总会在自己名字前顿这么一下,就像没背熟似的,每次都惹得庄曼一笑。庄曼没听出什么异常的说:

“好啊,你扔啊,麻辣钱锅,我还真没吃过呢!”

高老干这下没辙了,只好乖乖把钱又收了回去……

之后的用餐,两人终于能该稍稍放下烦恼,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吃了一顿令人“酣畅淋漓”的贵州特色辣子鸡火锅……

吃着聊着,庄曼随意的问高老干:

“为什么非得请我吃黔菜呢,还是这么辣的辣子鸡火锅,我记得北京人好像是不太吃辣椒的吧!”

高老干答:“哦,我是来先试试口味习惯一下的,因为我要去……”

高老干顿住了,双唇翘起停在了“去”字的嘴型上。

“去?去哪?”庄曼问。

高老干溜溜眼珠,把本想说的“去贵州”变成了:

“去……四川玩玩,我听说那边的人吃辣椒都很厉害,但是这的川菜都改良了,我也没觉得辣。所以才邀请你来试试同样以辣著名的贵州菜。”

第二百六十七章 庄曼篇 之下定决心

“哦。”

听完高老干的解释,庄曼只是敷衍的哦了一下。高老干听她语气勉强,立刻关心的问:

“你干嘛又心不在焉的,从你看照片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忧郁了。跟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事。”

庄曼抬起头望着高老干欲言又止,踟躇了半天后,庄曼才难以启齿道:

“我……遇到了点困难,想请你帮个忙,又觉得不好意思。”

面对庄曼满脸的愁苦,高老干笑了起来:

“曼曼,我追求了你这么久,虽说你一直不答应但也该明白为的心意和决心了吧!你很独立,就怕给人添麻烦,我等你主动找我帮忙的这一刻等多久了你知道吗!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忙啦,我住的房子其实是我奶奶的,她要我在三天之内搬走,可我又急着去一个地方所以来不及找房子,想把东西先寄存在你家一下。”庄曼说。

高老干立刻便答应下来道:

“就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看你难以启齿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需要我帮忙处理呢。行啊,我晚上回去就帮你搬,要不你房子也甭找了,直接住我家。”

庄曼立刻婉拒了高老干的好意和热情:

“我要是住到你家去得多惹闲话啊,你就帮我先寄存一段时间的行李就行,我回来后立刻就去找房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容易遭人诟病,虽说高老干主要是想帮庄曼解决燃眉之急,想为她做点什么罢了。

高老干道:

“好吧,但是帮你搬东西,你该不会拒绝了吧。对了,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这可碰巧了,庄曼是要准备去贵州,正好跟高老干一个方向。不过,庄曼也向高老干撒谎了,说自己是临时接到了一个出境的团队,要在东南亚玩十来天,就如高老干先对庄曼撒谎说自己要去四川,实际是要去贵州一样。

晚饭后回到家,高老干用车载着庄曼的部分行李回了家。庄曼靠在床头心事重重,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心如刀割,今晚注定又是庄曼辗转难眠的一夜了,

庄曼的卧室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庄元庆尚在世的时候,她喜欢夏夜坐在落地窗前,听着音乐仰望一片星空浩淼。可是自“群尸事件”后,十年来,每每看见星空,她脑子里就会不自觉的浮现那场悲伤的事故,从而对落地窗望而却步。

庄曼感叹:“在这广袤的天地间,真的有我的栖身之所吗?”

她即将离开了,离开这个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家,离开这扇能直通天际的落地窗。不过,并不单是因为舒月华的逼迫,而是那件事,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傍晚与高老干共进晚餐时,令庄曼心不在焉的原因有两个,舒月华的咄咄逼人自不用说,还有一个便是,今天已经是xx年的x月x号了!

没错!

我们都还记得,庄曼更是不容许自己忘记两年前扰乱了自己平静的生活,那排突如其来,莫名出现在笔记上的黑字:

“xxxx年x月x日,与康康在贵州盘龙龙吸寨不见不散!”

庄曼最近都在掐算着日期,特别是今天,眼见跟笔记上的约期只差不到一周时间了。约期将至,庄曼陷入了一种纠结的状态。当然不是纠结要不要去赴约,她不容许自己失约,而是纠结想去却无路!

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两年来,庄曼一直在苦寻这“龙吸寨”,也就是约定中见面的地方的信息。可无论怎么也查,最终就只能查到盘龙县,一到龙吸寨链子就断掉了,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蛛丝马迹,甚至让庄曼怀疑贵州是否在真有龙吸寨这么个地方。

后来,机缘巧合下,庄曼把寻找龙吸寨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一个叫王美珍的好友身上。

那这个王美珍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苦寻良久终究没掌握到半点蛛丝马迹的庄曼,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完全不知内情的人身上呢?

原来王美珍跟高老干一样,都是因为庄曼的工作而在旅行团上认识的。

王美珍跟庄曼同龄,据说还是个海归,回来后便进入了地勘所工作,因此有许多机会跟随工作组到不同的地方进行考察勘探的任务。

前不久,就在庄曼为找不到“龙吸寨”相关信息寝食难安之时,正好巧见王美珍一脸兴奋,说她要去贵州进行地质勘探去了。细聊后庄曼惊讶,王美珍此行的目的地恰巧就在盘龙县附近,难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于是庄曼立马便拜托王美珍趁工作之余抽空帮忙打听打听,看是否能找到关于“龙吸寨”的信息。

可惜,王美珍一走已经一月有余了,最终不仅没发回什么有用的信息,本人反还玩起了失联!

这下,唯一能有所期待的王美珍也算是彻底帮不上忙了,那这贵州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庄曼就这样纠结着,直到今天,庄曼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去!

其实庄曼有点感谢舒月华,如果不是她今天白天这么一闹让庄曼心如死灰,庄曼也就不会破釜沉舟,这么快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的去贵州了。

庄曼咬咬牙,心想与其畏首畏尾暗自神伤,不如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贵州到了盘龙县再说吧,找不到地方大不了就当浪费两张机票钱嘛,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打定决心后,庄曼甩开忧愁从床上蹭了起来,用手机定了明早飞往贵州省省会贵阳市的早班机,然后打开行李箱囫囵的收拾起了行李。

行李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大概已是凌晨两点左右了,此时,庄曼的手机接到了一条信息。

庄曼看看表,心想这么晚了有谁还会给自己发信息,结果打开手机一看,信息居然是失联了一个多月的王美珍发过来的!

庄曼一下傻了眼,像中了彩票一般赶紧阅读了短信,而短信内容则更是一等奖了,短信说:

“别耽误,赶紧动身,到了盘龙找阿宾,他是老猎头,会帮你安排一切,然后带你去龙吸寨。阿宾电话xxxxxxx。”

读完短信,庄曼在房间里开心得几乎上蹿下跳,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没忘赶紧给王美珍回个电话,但不知是深夜还是什么原因,电话拨过去的时候,王美珍的手机却关机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庄曼篇 之是不是阿宾

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眠的庄曼能量早已耗尽,顺利登机后便摊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她的脑子尚能运作,老觉得离万事俱备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结果回忆半天,等飞机起飞了庄曼才想起来,昨晚收到短信的时候看时间觉得太晚,冒然给阿宾打电话会显得很没礼貌,所以准备把电话留到了今早打。结果今早一赶飞机,居然就忘了给最关键的阿宾打电话了!

也罢,反正都已经起飞了,等落地再打也不迟。

飞机按时起飞,穿越云层,逐渐逼近了素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西南省份――贵州

一个钟头后,庄曼乘坐的飞机稳稳地降落在了贵阳龙洞堡机场。出大厅后,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第一时间拨通了阿宾电话。

电话顺利接通中,听筒里发出了清脆的嘟嘟声。庄曼祈祷阿宾赶紧接电话,趁着今天一切顺利的好兆头,赶紧一鼓作气到达龙吸寨,自己也能快些休息。

想着祈祷着,电话那头便接通了……

“喂,哪位啊?ohmy卡得!小心点伙计,诶不是,我说你咋这么不灵光呢!麻溜儿的呀......啪!”

庄曼愣了,这到底什么情况?电话刚接通都还没来得及寒暄,就只听见一个男声正不耐烦的在教训人,现场听起来也挺混乱,好像还有重物倒塌的巨响,然后就被“啪”一下挂断了!

而且,庄曼觉得电话里的人声有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顾不上唐突,庄曼准备再次给阿宾拨过去,不过对方挂断后立马又拨回来了。

“你......你好。”庄曼接通电话寒暄。

“你好,刚才有点乱,不好意思啊!您......哪位啊?”

庄曼终于明白她心里到底是哪别扭了。

来贵州之前,庄曼就在脑海私自臆想过,这个阿宾是贵州人,一定操着一口地方味儿十足的贵普话,且王美珍说他是老猎头,这个老字,怎么也得跟年龄沾点边吧。但是电话里的阿宾声音听起来还挺翠的,而且是*裸的东北腔!

“哈喽,莫西莫西,萨瓦迪卡……女同志在否?”

庄曼被东北口音带走了神,立马把思绪收回来:“啊!在在在!不……不好意思啊。请问您是阿宾么?”

对方“啧”的吸了一下嘴:“额……算是吧。”

“算是吧?”庄曼纳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抱歉,我千里迢迢从别的省份过来,是我的我朋友给了我这个号码,说到了让我联系阿宾,请问您是阿宾么?如果不是,能叫他听下电话么?”庄曼请求。

“......哦,我就是阿宾,什么事你说吧。”

见对方犹豫的顿了一下,回答得有些将就,庄曼感觉事有蹊跷,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点好。

“那个,您……不是阿宾吧。”

见庄曼怀疑,对方语气立即强硬了起来,用一副爱信不信的口气道:

“对我不是阿宾,不过现在不是也是了,随你信不信吧,真正的阿宾上个月已经死了!我是他的关门大弟子,所以阿宾的活,现在全部由我接手。你要是信得过我,找阿宾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什么!阿宾死了?还是上个月?

听见对方的回答,庄曼打吃了一惊。庄曼心想自己昨晚才接到王美珍短信说让别耽误赶紧到贵州找阿宾,他会帮忙安排接下来的一切。怎么这会对方却说阿宾死了,还死了这么久,到底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王美珍的短信没交代清楚,说让自己找阿宾,其实是找这个自称阿宾徒弟的人?还是自己正掉进一个骗局?

庄曼陷入了沉思,不过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大姐,我这里今天是乌烟瘴气的,忙着呢!有事你赶紧说,没事我就挂了,没时间跟你这么磨叽。”

见对方已经不耐烦的准备挂电话了,庄曼一时没有对策,只得一五一十先跟他摊牌,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那个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这个号码,说让我到贵州就打给你,你会帮我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所以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找我……这样吧,我换个问法,你想去哪里?”

见庄曼吞吞吐吐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对方让她直接说出目的地!

“我要去龙吸寨!”

……

“龙吸寨?!”

听见龙吸寨三字,对方明显有些吃惊。对方接着说:

“我明白了,可最近没有接到去龙吸寨的单子啊,这个号码真是你朋友给你的?”

“对……对啊!”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美珍!”

对方让庄曼别挂断电话,说他的确可以带人到龙吸寨,而且整个盘龙县也只有他能做到。可是,最近一周内并没有接到去龙吸寨的单子啊。

对方说刚将阿宾生前的单子处理完,新老交接有些乱,他要翻翻单子,看看是否有遗漏!

听了这话,庄曼又开始忐忑了起来,心想好不容易下决心到这了,可别又在这一环掉链子啊!

其实对方是不是阿宾现在都不重要了,能把单子顺利找出来,给自己指条明路下一步该往哪走才是关键。

接着,从电话里,庄曼听见了阿宾徒弟翻箱倒柜的声音,心想找得还挺认真,应该不会是骗子。终于,单子好像有眉目了!

“喂喂,还在么?”

“在在在!”

“单子我是找到了,可是……你叫王美珍?”

“王美珍是我朋友!”

“那你是庄曼?”

听见对方准确无误的喊出了自己及王美珍的名字,看来单子真是找到了!庄曼打消疑虑,赶紧回答:

“是是是,我是庄曼!”

“哦……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单子我是找到了,可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委托了,你怎么迟了这么久现在才来。”

“咦?”

一个月前?庄曼脑子迅速冒起一串问号。她明明是昨晚才接到的短信啊,要真是一个月前,也就不用在家天天纠结到底要不要来了。

“这样吧,这张单子的确是我师父阿宾签下来的,不过他上个月已经遇难去世了,按时间看也是张过期的废单了,他生前所有的单我都帮忙处理完了,就剩你这张。我这人讲究圆满,你来吧,我照样履行合约,代替我师父送你到龙吸寨吧!”

见对方一副勉为其难,自己好似受了他多大恩惠的样子,庄曼有些愤愤不平。明明自己就是昨天才收到的短信嘛。还不知道是哪头出的问题呢。不过,眼下赶紧实行下一步才是良策。

庄曼耐住性子,领了情的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现在在什么位置?”对方问。

“我还在龙洞堡机场,才下飞机呢!”

“哦……那还早。你听我说,我今天正好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你得自己先来盘龙县。

你别浪费时间,赶紧打个车到汽车站,然后想办法赶车到县城来,这么一辗转得耗上一天时间。到县城后找个旅馆住下来,晚上我会再联系你,跟你确认明天的事宜,明白么?”

“大……大概吧!”庄曼答。

“好明天见,啪!”

庄曼话音才刚落,阿宾徒弟就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

庄曼咋舌,这人到底什么节奏?不过万事开头难,庄曼庆幸,既然联系上了,那就赶紧先赶到盘龙县再说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里的来客

由庄园庆的讲述可知,接下来的故事是这样的……

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和几个信得过的大臣无一不在称赞金人像的精致,特别是各自迥异的五官,使八尊金人像看起来栩栩如生。

于是赵匡胤感叹,此去贵州虽未能解开独足鬼一族的秘密,甚至迷上加迷,但获得这八尊惟妙惟肖的金人像,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随之,就在赵匡胤感叹着一一打量金人像时,他发现金人像的外表不再如在山洞里发现时那么光滑了,而是出现了一些瑕疵,且每一尊都有。

赵匡胤纳闷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随从们在运送的途中不小心将金人像磕到了?还是说有人胆大包天打起了金子的主意,心想这金人像齐人高,各抠下一小块并不显眼,但八小块凑在一起就是一定金子了!

后来,赵匡胤将运送金人像回宫的随从秘密招了来,拷问了许久后,最终没人承认打过金子的主意,随从们也互相作证,一路上金人像都是被小心的保护起来的,并没有受到磕绊和撞击。

那就怪了,如果不是随从们在相互做假证,那就是赵匡胤在贵州山洞里的时候,因为火把太弱,其实并没有将金人像身上本就有的“伤痕”看清楚?

赵匡胤得不出准确的答案,也只能暂时作罢,将随从们无罪释放了去。

最后,赵匡胤命人将金人像送进了国库并要求好生看管,还有在山洞尽头的大坑里捡回来的,用白杨木精心雕刻而成的鬼狒狒面具。

面具送走时,赵匡胤摇摆不定,最后看了一眼面具后,随手留了一个下来。

那天夜里,赵匡胤咳嗽得非常厉害,风烛残年的他躺在床上,手握鬼狒狒面具寻思了很久很久……以至就这样抱着面具睡着了。

半夜,赵匡胤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未经人通传,竟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擅自便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男子神神秘秘,进了房间后并没有做什么矢格之事,而是走到方便赵匡胤能够清楚听到他的声音又能不太费劲,以至房外当差的太监会听到房内动静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隔着纱帐,赵匡胤并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知男子戴了一个面具,而且好像就是自己特意留下来玩弄的那个鬼狒狒面具。

于是赵匡胤低下了头,先看了手里是两手空空的,再在床上搜寻了一番,却同样没有发现鬼狒狒面具的踪影,所以确定了帐外男子所戴的面具应该就是自己留下来的面具。

这下,赵匡胤隐约觉得擅自闯入的男子恐怕有些不寻常。一来皇宫戒备森严,自己的卧房外可是有专人把守,此男子却能不动声色的闯进来,纵使不是鬼魂,能避开侍卫的耳目,身手可不容小觑。

二来,这鬼狒狒面具本是赵匡胤本人捏在手里玩弄着的,怎么此男子一走进来,还没接触到赵匡胤,面具就跑到男子脸上去了。

关键是,鬼狒狒面具表情狰狞,阴气很重,摸一摸也会觉得甚是吓人,一般没人会往脸上戴着玩。可帐外的男子却与鬼狒狒面具极为相配,面具与其衣服的色彩浑然天成,就像是衣服的一部分一般。

与面具这么相称的人,赵匡胤只见了两个。一个是一年多前,被假普贵带上殿的魈人,另一个就是帐外的男子。

琢磨到这,赵匡胤忽然灵光一闪,心想难不成帐外所站之人乃是独足鬼一族的魈人?!

“帐外何人?!”赵匡胤沙哑着声音问。

“你是何人?”男子反问。

赵匡胤觉得蹊跷:

“怎么,你擅自闯入了我的房间,却不知道我为何人么。”

“你是赵匡胤,大宋的皇帝。”男子立刻说。

赵匡胤哼哼鼻子:“原来你明知故问。”

男子却说:

“不,我是根据你刚才的语气来推断的,当然,我也读出来了你的想法。”

那此男子就是会读心了!

“这么说,你果然就是九感魈人?你看穿了我的想法,从而知道我就是大宋皇帝对么。”

“是的。既然你会知道我九感魈人,也就是独足鬼一族的存在,我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想知道具体的原委,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族存在的吗?”

赵匡胤笑了笑,并咳嗽了好几下,最后差点咳嗽至晕厥道:

“你……你不是自称是魈人么,据我所知,魈人……魈人是可以呼风唤雨读人内心的,你读一读我的内心不就能知道了么……咳咳!”

于是,魈人还真就开始“读”了起来,但读的不是赵匡胤知道独足鬼一族存在的来龙去脉,而是赵匡胤的“性命”!

魈人道:

“你已病入膏肓了,气血亏损加上心结难解,估计也就再7天的好活了。”

魈人的话好似一支利箭直直的射进了赵匡胤的心脏,不过,赵匡胤并不觉得有多疼痛。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老知天命吧,天命所归之时,又岂是常人能阻止的。

赵匡胤回应魈人:

“是的……

所以你就少点故作神秘吧,能在我天命所归之前,为我彻底解开心中的谜团吗?

想我赵某一生驰骋沙场,自陈桥兵变以来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企及之事,没有什么得不到手的东西。没想到人到晚年,倒竟为一群不知到底存在否的奇能异士牵肠挂肚。”

结果,魈人十分干脆的回答了赵匡胤道:

“不能。”

“呵呵……那你今日来我殿中所为何事啊……”

赵匡胤的语气既无奈,又无力。一世枭雄,终究逃不过时间的对生命的剥夺。

魈人应该是感受到了赵匡胤的无奈和悲伤,于是有些怜悯的说:

“我说不能的意思是,对于魈人的秘密,我不能直接透露给你,因为就连作为魈人首领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是谁,我们怎么会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同时我们背负着沉重的宿命,我族人需要解开宿命的枷锁。”

第二百七十章 对话

“什么?!你竟是独足鬼一族的首领!你……你怎么会到我宫中来的……咳咳!”

赵匡胤止不住激动,刚问出口便一口黑血吐在了纱帐上!

“咳咳……咳咳……这!朕的血为何是黑色的!”

“因为你中毒了。”魈人答。

赵匡胤难以置信:“中毒?朕在这深宫之中每日锦衣玉食,且戒备森严,怎会中毒!”

魈人说:

“我本在沉睡,谁知你将毒带回了宫中,我才会醒来。”

魈人的话让赵匡胤好不明白,但赵匡胤突然喉咙紧缩,食道里似乎是有千万只蝼蚁正在朝着顶上前进,即将爬进他的脑髓一般疼痒难当,痉挛得说不出半个字眼!

“你开始毒发了,你是怎么得到那些金人像的。”魈人依旧淡定的问。

赵匡胤感觉“蝼蚁”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爬着,于是掐住自己的脖子,试图截断它们的去路。

没想到,这一掐虽差点没让赵匡胤断了气,但似乎也对“蝼蚁”们起了作用,使蝼蚁们退了回去。

赵匡胤赶紧趁隙憋出几个字说:

“你……何必一次又一次的问呢,用你的神力来看穿我不就知道一切了!”

赵匡胤死活不愿意说出原委,他无时不刻不在期待着在临终前,能够再见识见识魈人的厉害!

不过最终,魈人并没有让赵匡胤如愿以偿,或者说魈人太过淡定,轻描淡写的就将赵匡胤的期待给蒙混了过去。

也不知魈人是否是真心提醒,并妄图跟赵匡胤做一个交易。魈人先是提醒说:

“中不中毒,对于就快天命所归的你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对于整个皇宫、你的家眷,甚至是大宋朝的江山是有莫大的关系的。”

“此话……此话怎讲?”赵匡胤问。

“你是皇帝,朝中也有前朝官员,相信对于前几个王朝灭亡前宫中出的一些怪事是有所耳闻的吧。同样,十几年前,你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时,就没觉得那件龙袍有些异常?”

“异常?”

赵匡胤顺顺气回忆了当年,暗自瞠目结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赵匡胤并没有直接明确的回答魈人的问题,而是道:

“你……你想说什么就痛快的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和那力气去猜忌了。”

魈人随即痛快说:

“你掉进了一个局,从你策划兵变的那天起就在局中了。其实,每一个王朝都是一个局,我们独足鬼一族就是收局的人。

原本在局中,你的宋朝该是昙花一现的。”

“那谁是做局的人?”赵匡胤问。

魈人答: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或者,可以认为是神的指引。”

赵匡胤嗤之以鼻:

“你是说,天要亡我大宋?哈哈,别的不好说,关于这老天爷要亡我大宋我还真不信。

魈人小兄弟你还有所不知吧,我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可是天意啊!谁人不知我赵匡胤自出生开始就天赋异香,命中注定我是要做皇帝的,并且子孙能守住江山令其千秋万代。”

魈人摇头:“可你今年才50岁,就已经风烛残年了,老天看来也没怎么眷顾你嘛。”

赵匡胤又咳了起来……

“咳咳,现在再去追究也已经来不及了,我这毒啊,恐怕就是你说的,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时,就已经被我那兄弟赵光义给下在龙袍上了。”

魈人还是摇摇头:

“不,赵光义那时下的毒,其实并没有成功,或者说你赵匡胤戎马一生体格强健,那毒已经是被你给压制了下来。

而你刚才感受到的犹如千万只蝼蚁攻心的感觉,是另一种毒!

此毒是你自己找上身的,并且此毒还将你十多年前在龙袍上中的毒一起诱发了出来。”

赵匡胤:“自己找上身的?”

魈人:“没错,就是你好奇和贪心带回来的那九尊金人像。”

赵匡胤不敢相信:“金人像有毒?!”

“除了我和我的弟弟,此毒无人可解。”魈人答。

赵匡胤认为,这个魈人说话表面上轻描淡写,实则深藏不露,知道很多事情。那么,他的话可信吗?再跟着他的话风走,是会探出更多不可思议,还是直接掉进骗局里?

赵匡胤也算老谋深算,知道该怎么与之周旋探其虚实,就是不知能坚持多久。

赵匡胤道:

“可我带回来的明明就只有八尊金人像啊!”

魈人第三次摇头:

“你带回来的八尊金人像已经将毒传染给了护送它们回来的随从,而你的毒是被藏在国库里的金人像传染的。”

看来,魈人又知道了一件事,或者说,魈人又向赵匡胤透露自己能够知道一切。

赵匡胤继续顺着话题道:

“金人的表面有毒?可我至今为止,都没有碰过那尊金人像,它被我命人直接关在国库的暗阁里了,如何能传染我?”

魈人还是言简意赅答:

“如果你还是不信,明早醒来,你就去国库看看那九尊金人像吧。金人像本该是完整无瑕疵的,但渐渐的,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金人像会自我缺损,特别是有人出现中毒的症状以后。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当你明天早上看到那九尊金人像的时候,它们身上一定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缺损,而且是分别分布在眼睛、耳朵、嘴巴、鼻子、手、脚、胸部、肚子,还有得把头敲破才能看见的脑子上。”

“好……好,朕明天就命人去查看,只不过,金人像也会有脑子吗?”赵匡胤问。

赵匡胤心知魈人不尽然是在危言耸听,因为金人像确实已经开始无故缺损了。

魈人回答:“我的意思是说,有一尊金人像的脑袋里会变成空心的。”

“那么……照你所说我若是一年多前就已经中毒了,为何这毒到现在才发作呢?”

“因为九尊金人像并没有到齐,一但金人像齐,中毒之人就会相继毒发。

毒发时,中毒之人会有严重的窒息感,喉咙紧缩,感觉蝼蚁会组成千军万马突破喉咙夺取脑子。实际上,确实是有东西准备夺取你的大脑,那东西,就是你所中的毒!”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做交易的下场

赵匡胤并不能完全理解魈人的话,也怪魈人的语气太云淡风轻。赵匡胤自知天命所归,已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细问更多中毒的细节了。

渐渐的,赵匡胤没了气力,就连直着身子面对魈人坐下都嫌吃力。壮士暮年,赵匡胤不得不叹着气慢慢躺了下去。

头卧在枕头上,赵匡胤气若游丝道:

“好吧,我的一生算是这样就结束了,如果在这剩下的七天里,我还能为我的子孙或王朝做点什么,你就告诉我吧独足鬼。

你不是说过,我的大宋朝本就该是昙花一现么,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我大宋江山的话,还请不吝赐教。朕相信,你不会是迷路才走到我殿中的,虽然你能瞒住我的侍卫不动声色进来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魈人点点头:

“其实没什么好出乎意料的,我是你亲自带进屋的。”

说罢,魈人挪了挪自己的面具,仿佛在示意赵匡胤些什么。赵匡胤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面具,你们独足鬼一族真是太让人着迷了和不解了。”

魈人说:“天快亮了,你的时间又少了一天,静下心来听我说吧。

你的大宋朝在做局的人的做局之初,的确只是为一个将要颠覆宋朝的王朝做棋子之用的,那个王朝会被称作――元。

如果按做局人所预言,并且我们独足鬼一族也按照做局人所吩咐的做了的话,你一死,也就意味着大宋朝的终结了。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我们独足鬼一族一直不明白我们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也为何背负着残酷的宿命。一直以来,我们都遵循着做局的人,也就是‘神’的命令,令一个个王朝建立又覆灭。

我们就像‘神’的棋子,等待着‘神’用无形的手指挥着我们的下一步的行动。而在未接到指使时,我们就会迷惘,会恐惧,会在我们是谁?为何而存在?宿命能否改变的思想中徘徊。

最后,我们因无法释怀自身存在的疑团而变得渴望顺从。所以我们虽然强大,却同时又是卑微到连存在的价值都找不到的可怜虫而已。

据我的祖先们说,独足鬼一族的困局,是自有王朝出现以来就形成了的。

所以,我想跟你做的交易就是,我会带领族人忤逆‘神’的意思,保大宋朝平安。作为回报,你得帮我族做几件事情。”

赵匡胤实话实说:

“可是,你也知道我就快天命所归了,恐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为你们做事了。”

魈人说:

“你不行,可你的弟弟赵光义可以,你不是答应了你母亲要将皇位传给他吗。他可以继承你的衣钵,为我独足鬼一族做完那几件事,他若做不完,他的子孙后代一样可以,反正都是为了大宋朝不是么。”

赵匡胤听完此话,先佩服再试探的道:

“真厉害,连我母亲的嘱托都能知道。可是,如若我不相信,不答应跟你交易呢?”

魈人不留余地答:

“那明日后,你这皇宫内将……”

将怎么样?魈人没有直接用言语表达出来,而是突然摘下了面具,就跟一年多前赵匡胤接见的魈人一样,对赵匡胤施加了幻术。

赵匡胤的幻觉如洪荒大水般冲击而来,在幻术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皇宫内竟尸横遍野,其中有一具尸体就是赵匡胤自己的。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所有的尸体肚子都是鼓鼓囊囊的,且正在向外喷洒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从尸体里喷洒而出的东西就如黄色烟雾一般笼罩了整座皇宫。再仔细一看,这些从尸体肚子里喷射出来的东西原来不是烟雾,而是类似蒲公英绒毛的小虫!

虫子们漫天飞舞,只要一遇见人,就会牢牢附着在人的身体之上,然后无孔不钻的入侵人体每一个脏器!

体质弱的人被虫子入侵后挣扎不了几下就会暴毙倒地,然后无限循环的从肚子喷出小虫!

而体质好的或一定概率的人,则会痛苦万分,然后眼神呆滞,浑身皮肤就会开始变得粗糙发白毛发脱落,挣扎半天后变身成为一种恶心丑陋又会吃人的怪物!

满胜胜听到这冷不丁的叫了出来:

“啊!那不就是魍魉吗!雨噬林里的那些怪物!”

她这么一叫,同样冷不丁的吓了庄园庆一跳,害得他身子一抖,滚烫的烟灰直接就掉在了腿上!

庄园庆赶紧弹开烟灰拍拍大腿说:

“吓了我一跳丫头!不过,那种怪物我们有专门的称呼,把它称作巢,而蒲公英就称作巢子。”

满胜胜假装无辜的点头:

“嗯,我已经听魈居说过了。”

“那你还叫得那么大声那么吃惊!”

满胜胜摸摸头傻笑道:

“嘿嘿,因为你的故事听起来既玄乎又陌生么,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直到听到肚子喷出蒲公英什么的一下就觉得熟悉了,才找到了点真实的感觉,于是才难以控制的叫了出来么。”

庄园庆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压根就没把我的故事当做事实来听咯。”

满胜胜溜溜眼珠:“……当!”

“当个屁!”

庄园庆用烟杆子轻敲了满胜胜的头,对她小施惩戒道: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要你把它当事实听么,你还听不听?”

满胜胜赶紧躲开道:

“听、听啊!听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听见个独足鬼,天地鬼三派是怎么来的我到现在还懵着呢,当然听!”

于是庄园庆吸吸烟嘴后继续道:

“幻觉结束以后,本就气若游丝的赵匡胤差点没被吓得当场断气。

赵匡胤瘫痪在床上任由冷汗湿背,缓和了老半天才清醒了一些。他问魈人,那些小虫和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魈人说,蒲公英正是赵匡胤所中的毒,地上的尸体也就是中了毒的赵匡胤和他的护送金人像的随从们。

谁只要中了金人像的毒,九尊金人像到齐,中毒之人就会在身体里孕育出那些形似蒲公英的小虫……”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内容

“这、这就是我所中的毒?”赵匡胤心有余悸问。

魈人点点头道:

“没错,与其说是中毒,倒不如说是感染。

金人像身上是藏有很多秘密的,它们不是真正的金子,而是由许多复杂的东西组成,你中的毒就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所以你擅作主张将金人像带回皇宫占为己有是十分草率的行为,不过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已经中了计,完完全全掉进了我之前所说的局里。

如果我今晚不来找你,那么用不了两天,你的皇宫内外不是尸横遍野就是怪物一堆了,根本不会有半个活人。自然而然,你赵宋的天下不也就跟着瓦解了,这就是所谓的昙花一现。

所以要不要跟我做交易你就自行决定吧,如果不答应,我即刻转身就走。不过我一走,你的江山就得拱手送人了,皇宫也会生灵涂炭。”

赵匡胤还是半信半疑,他顾虑的问:

“如若朕答应跟你做交易,你又能保我大宋朝到几时?你说过有一个将会自称‘元’的王朝等着接替我大宋的位置,那你保我大宋江山就是逆天而行了,会出现什么也的后果呢?你确信能对抗天,对抗神?”

魈人答:

“作为神的棋子,如果我族人反抗,神便无子可下了。可是,光光逃脱束缚是不够的,为了这场棋局不再进行下去,我们得把下棋的人给找出来,然后砍掉其双手,棋局也就不会再有了。

况且,此神非彼神,天上的神我们无力反抗,但掌握棋局的神,无非不过是得到了一本棋谱从而才能鸡犬得道罢了。”

赵匡胤揣测:

“你的意思是,你们独足鬼一族不仅要砍掉神的双手,而且还要夺得棋谱?”

魈人点头:“以我带头的族人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弟弟却另有打算。我跟他因为达不成一致意见而分道扬镳了,而他,也先我一步开始行动了。”

“……你的弟弟?”

“没错,你已经见过他了,我弟弟就是一年多前抬着金人像来见你的那个魈人。当然,不是乔装普贵的那一个,而是给你施加了幻觉的那个魈人。”

赵匡胤心想原来如此!

“那么,你的弟弟就算是个保守派了吧?他还是主张继续担任神的棋子是么。”赵匡胤问。

“不,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张反抗神的人,只是,反抗的方式和目的跟我截然不同,我们才会发生分歧。总之,无论反抗与否,神和我弟弟的部族都是想要瓦解宋朝的统治的,如果想保住你赵家的江山,你就只有跟我合作。”

赵匡胤又道:“你依旧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如果我答应跟你合作了,你能保我宋朝多久。”

“至少我活着其间,能保你宋朝相安无事。”魈人答。

赵匡胤啧啧作态:“你活着期间?你才能活多少年,不划算。”

结果魈人从容不迫,不卑不亢道不急不慢道:

“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极限在哪里,只记得我继承魈人天字派宗主的时候,李世民刚刚登基,他龙椅下方的脚踏是我用最好的阴沉木为他打造的。”

赵匡胤一听便惊呆了道:“什么!李世民?!李世民可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活了至少有三百年了?!”

“即将突破四百年了。”魈人淡淡的点头说。

赵匡胤大吃一惊,心想秦始皇一生都在求取不死仙丹,最后却被丹药毒死。这魈人一族天生长寿,却一心想要摆脱这种别人求之不得的体质和命运。魈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能让人瞠目结舌呢,赵匡胤暗暗摇头。

“好吧,就让我知道作为交易人,你想让我为你们独足鬼一族做些什么吧。”赵匡胤道。

魈人说:

“不仅是为我族,也是在为你赵家的江山进行自我救赎,因为金人像是你亲手带回来的。”

“好吧好吧,夜越深,我这身体感觉就越沉,趁我的感官都还能运作,快告诉我或者我的子孙该怎么做吧。”赵匡胤有气无力的无奈道。

魈人重新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你要做的事情其实不难,但却漫长……”

庄元庆说,吩咐赵匡胤在天亮之后就得去库房检查金人像,然后命令护送金人像回宫的随从们再将金人像火速送回贵州。到贵州后找到取出金人像的山洞,洞口自会有人接应。

随后,接应的人会将金人像按顺序送进洞底的大坑处,并放回穴壁上的洞口,再在大坑里点上火,以对金人像进行烧制。

烧制过程中,护送金人像的随从不可以离开贵州,但除了专门负责烧制工作的魈人以外,任何人也不得进入山洞窥探。

每一尊金人像需要耗时最短七七四十九天,最长不可估算的烧制时间。烧制完成后,魈人便会从洞中取出金人像融化后形成的东西,并交到随从手上。

这时,随从就得按照魈人给出的方向,将东西以最快最平稳的方式运送至目的地去,然后再折返回贵州,取出第二,尊金人像烧制后留下的东西,再送往魈人给出的地址。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九尊金人像都送到目的地为止。

魈人强调,此工作切不能断,而且随从们得保证由九尊金人像烧制出来的东西,一定要原封不动完整且准确的送到地点才行。否则,一旦有什么闪失,大宋的江山保不住不说,还有可能让天下生灵涂炭。

结果十分有人情味的皇帝赵匡胤一听金人像还有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就问了这金人像到底是什么东西。

魈人回答赵匡胤说,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关于金人像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有什么秘密,独足鬼一族也几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过金人像很神秘,也许赵匡胤按照魈人说的做了,九尊金人像被分开送往不同的地方了,答案兴许就会出来了。只是,即将天命所归的赵匡胤恐怕是等不到真相来临的那一天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切照办

魈人承诺赵匡胤,说赵匡胤如果答应跟他合作进行这场交易的话,魈人立刻就会给出解药,解去赵匡胤及其随从身上的毒,从而就能化解皇宫生灵涂炭的危机。

到现在为止,赵匡胤对魈人所说之话还是有抱有疑虑的,但他对大宋子民、对赵家天下的担忧,压过了他所有的疑虑。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或因怀疑而造成的闪失而毁了赵家天下的千秋万代。

况且,往宽了想,其实这份交易对大宋朝来说,除了要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金人像再交回去,还得调配一些人手去护送金人像被烧之后化身的东西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什么影响和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赵匡胤便答应了这桩交易。

赵匡胤答应之后,魈人即刻便转了身,撂下话语:

“那么,天亮之后就赶紧去国库把金人像取走运到贵州我魈人的腹地去吧,这也是为了你们整个皇宫的安全着想。

你们所中的毒具有强烈的挥发性和传染性,金人若继续留在宫中,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感染。”

说罢,魈人便朝门口走了去,赵匡胤欲追,却全身无力无法挪动身躯。

赵匡胤卯足了全身力气声嘶力竭的嘶喊:

“等……等一下!解药你还没给我呢!”

魈人回头道:

“解药我已经放在桌案上了,明早你醒来自然就会看见。你继续睡吧,睡梦中,我会告诉你解药的用法的。”

话音还未完全落尽,魈人就已经化为了一道透明的空气消失了,而鬼狒狒面具因为失去了载体,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赵匡胤被鬼狒狒面具的响动惊了一跳,但响声没有让其病情继续恶化,反而惊得他神清气爽,咕噜一下竟从床上坐了起来。而之前他已是缠绵病榻,脸连枕头都磨不开的。

赵匡胤心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魈人一走,自己的身体就好了?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不,这绝对有些不对劲!

后来,赵匡胤坐在床上将四周的情形又打量了一遍,回忆了与魈人谈话的经过,才恍悟自己刚才原来是做梦了。

而临睡前,赵匡胤握在手中的鬼狒狒面具,也可能是因为赵匡胤翻身时不小心将它跌到了地上,白杨木撞击地面发出了声响,才将赵匡胤惊醒过来的。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就都是梦了?一个真实,而让人背脊发凉的梦!

赵匡胤擦擦汗,确定自己的确只是做了一场梦。但他认为梦境如此真实,魈人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仍弥留耳际,会不会真是有魈人给他托梦了,或暗示着什么呢!

赵匡胤越想越不放心,于是命人进到屋子里点燃了油灯。油灯亮起来后,赵匡胤检查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确认并没有什么异样或被人动过的痕迹。

不过无巧不成书,就在赵匡胤无心的扭头之间,他发现自己的桌面上竟多了一个用金子做的酒樽!

赵匡胤确信自己入睡前,桌子上肯定是没有酒樽的,于是赶紧捧起了酒樽研究了起来。

经过检查,赵匡胤得出结论此酒樽是用纯金打造的,酒樽里盛满的殷红色的液体所散发的腥味,无疑就是赵匡胤驰骋沙场多年早已习惯了的血腥味!

桌子上怎么会无端端多了一杯血酒呢!赵匡胤皱起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奇怪的现象。

不过就在此时,赵匡胤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声音,声音是魈人的!魈人说:

“酒樽里的血是我的血,金人身上的毒,这世界除了我和我弟弟的血外,无法可解。

天一亮,你命人速速找来九口大缸,将缸里灌满水,但一定要用江河里流动的清水,切莫用淤滞的池水。

九口缸都装满水后,就将我这血酒平均分成九份滴入水中,然后在其中一个缸中取一瓢,供你和中了毒的随从饮用,便能解毒了。

毒解之后,你就赶紧将金人像取出,然后一口大缸放一个,连同缸中的水一起运到贵州的山洞中,这样便可保随从们一路平安,避免更多的人被感染了。”

脑子里回荡完魈人的话,赵匡胤又开始发懵了。他看着鬼狒狒面具在心里自问,难道这真不是一场梦吗?还是魈人真的托梦给自己了,魈人在梦里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不管如何,为了以防万一,赵匡胤当机立断下令让人到宫外的小河里去取了九缸清水,然后亲自将血酒平均地滴在了九个大缸里,并召集了前些时日护送金人像的所有随从,让大家互相监督,将从缸里取出的血水一饮而尽。

之后,赵匡胤又急三火四的去了国库,亲自监督九尊金人像被从国库里取出来,然后放进大缸里。

金人像连同大缸被运走之前,赵匡胤回想了昨晚魈人所说的话,于是又亲自检查的金人像身上的缺损。

结果检查下来后,果然如魈人所说,赵匡胤在有专人看管,可谓比天牢还要严的国库里‘关押’的金人像身上,看见了八个部位不同的缺损,而且很明显。

这八个部位,分别是金人像的五官、上腹下腹、双手双脚。

这些金人像本就像真人一般惟妙惟肖,现在这些部位与其说是缺损,倒不如说眼睛像被人活生生挖了去,腹部和心脏也被人挖了出来,就像被怪物吃掉了,或是被人用了残酷的刑法。

另外,第九尊金人像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磨损,但内里想必也是早已“腐坏”了的,因为魈人说过有一尊金人像的脑子会从内部被掏空。

于是乎,赵匡胤还抱有最后一点侥幸心理,敲了敲那尊完好无损的金人像的头,发现里面的确是空的,这才对魈人的话深信不疑。

最后,就这样遵循着魈人的吩咐,九尊金人像“穿戴”好了用水缸做成的外衣后,赵匡胤把魈人告诉自己的话,着重的告诫给了护送的随从,随从便谨记赵匡胤的嘱托,护送金人像返回了贵州……

第二百七十四章 接下来

赵匡胤的随从们一路唏嘘,谈论着魈人与金人像的话题,与回宫的时候耗费了相同的时间最终平安的回到了贵州。

到达贵州深入魈人腹地找到山洞时,如魈人所说,洞口已经有戴着鬼狒狒面具的魈人迎接随从他们了。

接过金人像,魈人和随从都各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守在洞口的魈人们将九尊金人像从水缸里取了出来,以从高到低的顺序,先将脑部缺损的金人送进了洞中进行烧制,然后是眼睛缺损的金人,耳朵缺损的金人……直到脚部缺损的金人。

九尊金人像中,烧制时间最短的是脚部缺损的金人,正好如魈人所说只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而烧制时间最长的,是眼部缺损的金人像,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说到这,庄园庆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并将其展示给满胜胜,就好像这眼部缺失的金人像,或这个数字跟满胜胜是有关系的一般。

不过,满胜胜并没有揣摩出来庄园庆的用意,而是问:

“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那这九尊金人像全部烧制出来,一共耗时多长啊!”

庄园庆道:

“金人像的烧制,前前后后也就花了五六年吧,跟金人像被烧后残留物的护送相比,算是弹指一挥吧。”

从庄园庆的口气可听出,他认为这五六年的时间根本算就不上什么,可对于人类有限的生命来说,五六年足够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了。

满胜胜接着问:

“五六年的时间竟然只是弹指一挥?那些残留物到底是要被护送到哪去啊?为什么会花这么久的时间呢!

还有,到底金人像被送到洞里烧制以后会变成什么啊!”

庄园庆磨磨手指,用舌头舔着嘴皮嘟囔了一下说:

“由九尊金人像烧制出来的东西被成功的护送了八个,光是护送前七个到达目的地就已经耗时将近170年了,第八个耗时26年。”

满胜胜半开玩笑道:

“什么!上百年?!再是古代没有便利交通条件的情况下,花将近两百年的时间去送八个东西到达目的地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魈人该不会是让赵匡胤的随从,把那些东西送到太空去了吧!

还有,你是提到了八个东西,那第九尊金人像烧制出来的第九个东西呢?你怎么不说啊,护送用了多少年?

还有还有,普通人类是不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的,那这些护送工作在原本的随从去世以后,是由谁接替的呢!”

满胜胜还真是一口气问了不少的问题呢!庄园庆慈爱的看着她,把眼睛轻轻的眯成一条缝调侃她到:

“看来你把故事听得很认真嘛丫头,能记住这么多的细节。我猜你一定还想问,赵匡胤后来怎么样了对么!”

满胜胜咬着嘴皮狂点头:

“对对对,还有赵匡胤事怎么把魈人的话传递给他的继位人的,然后宋朝又是怎么履行当初对魈人的承诺的,以及……”

问到这里时,满胜胜忽然觉得整个故事可疑了起来,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皱着眉嘴里嘶嘶的看着庄园庆。

庄园庆吸吸烟嘴料事如神道:

“怎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是吗,只管问吧。”

满胜胜说: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点隐约的感觉的,只不过是刚才问出问题后才把我的疑虑给凸显了出来。

我的问题很细化,简直已经涉及到了别人悄悄话的程度,按道理说,赵匡胤与魈人的对话,还有与接下来皇位继承人的对话都属于私密内容,庄叔叔你是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就好像在现场旁听过一样。”

庄园庆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终于还是问了。

没错,按道理说,如果连对话的细节和过程的始末全都知道的话,确实就有编故事的嫌疑了。不过,这些过程和细节是当事人告诉我的话,我就能顺理成章讲给你们听了不是吗。”

满胜胜立刻汗颜:“当事人?!谁!赵匡胤还是魈人啊!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到现在还活着,或者是你穿越过去了!”

“哈哈哈,都有可能不是吗,我之前已经给你解释过穿越的可能性了,不过我确实没穿越过去,毕竟没有九感之力的我可没那个水平。

不过丫头你放心,我跟你说的这些细节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至于当事人是怎么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的,你越了解天地鬼三派越身在其中,就会渐渐明白。”

满胜胜心想,也就是跟之前一样,能把这些令人心痒痒的秘密,当做大餐的压轴菜一样放到最后再上呗。

满胜胜歪歪嘴点头:“哦。”

庄园庆看着她心痒难当的样子不自觉好笑说:

“好了,别心痒痒了,什么事都得一步一步来不是吗?你刚刚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就先让你望梅止渴,从最简单最不复杂的问题为你解决好了。”

而后,庄园庆继续说……

随从们带着金人像离开后,赵匡胤便一病不起了。

临终前,赵匡胤还得将与魈人的交易,和从魈人口中道听途说来的有关大宋朝命运的事向他的‘接班人’,也就是赵匡胤的亲弟弟赵光义诉说。

于是,在赵匡胤驾崩的前一天晚上,他整理好了所有的说词,去找其弟赵光义,到凉亭喝酒谈心去了。

凉亭里,吹着微风,赵匡胤感慨无限。

在赵光义的面前,赵匡胤既回忆了他的一生,并向弟弟赵光义坦诚说,十六年前,黄袍加身之时,那件龙袍上被撒下了毒粉一事,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碍于兄弟情分和母亲的嘱托,赵匡胤曾多次悄悄地让御医自己会诊过,御医说并无大碍,赵匡胤也就没再追究了。

赵匡胤也宽容的说,让赵光义不要有心理压力和负担,他今日主动邀约兄弟两人一起在此凉亭下喝酒谈心,并不是兴师问罪来的,而是为了赵家的前途和了却一个心愿而来的。

接着,赵匡胤便顺理成章的将魈人一事告诉了赵光义,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在自己死后,继续按魈人的话做。

这样一来,赵家表面上是为了完成交易,实则也是在暗中观察魈人的动向。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赵匡胤

就在赵匡胤与赵光义把酒谈心之时,护送金人像的随从已经行进至蜀地境内了……

对于魈人一事,赵光义并不感到很吃惊,至少没有如其兄赵匡胤一般狂热。由此,赵匡胤终于明白了一切,遂低下头无可奈何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魈人会知道16年前你给我披上的那件龙袍是有问题的,敌人也没有负隅顽抗便投降了,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吧,你早就跟魈人有勾结了。”

事已至此,面对即将天命所归的赵匡胤,赵光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赵光义点点头说:

“臣弟愧对皇兄,16年前的计策虽为臣弟与赵普合谋而为之,实则是在一次巡山的路上偶遇一位奇能异士,经由他处得到的启发。那时,臣弟就已经知道有魈人的存在了,只是没有如皇兄这般受其迷惑。”

“迷惑?你是说我太过顾忌魈人了?”赵匡胤问。

“不是顾忌,是太过长魈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我堂堂大宋朝,要兵有兵,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岂会如魈人所说的那么不堪一击。

这天下并不缺奇能异士,但归根究底不过也就是些障眼法罢了,皇兄你驰骋一生,怎么会轻易就中了那魈人的迷惑之计呢。”

“这么说,臣弟你是不信朕说的话,不信魈人确实有颠覆宋朝扶植新王朝的本事了?”赵匡胤又问。

赵光义决绝答:“不信!”

“那我问你,你这壶酒里可是下了毒?待我喝完这杯酒,明早,也就该寿终正寝了吧。”

说完,明知酒里有毒,赵匡胤还是抬起了杯子,冲着赵光义干了一干,便一饮而尽了。赵光义眼噙泪水,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没有劝阻赵匡胤的“自杀”行为,而是咬着嘴皮忍痛道:

“皇兄既然知道这酒里有毒,又为何执意将它喝下去?”

赵匡胤放下酒杯说:“你可知我为何知道这酒里有毒?”

“难道是臣弟的神情或话有不妥给暴露了?”

赵匡胤摇头:“不,魈人预言过,今晚就是朕的死期。朕在这深宫之中,没有刺客又怎会丢掉性命。所以,一旦你承认这酒里有毒,魈人的预言也就成真了。”

那么,魈人果然预言成真了,因为酒里确实被赵光义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无色无味之毒。

赵光义想不明白道:“皇兄你竟然如此以身犯险,难道就是为了向我证明魈人的厉害?”

赵匡胤咳了半天后说:

“魈人厉不厉害,尝试过的人自有公断。

喝这杯毒酒,朕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想提醒臣弟你,做了皇帝以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不是过眼烟云,保住我大宋江山,使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皇帝最大的责任和使命。

传奇帝国李唐的开国祖李世民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臣弟你善于计谋,但可要谨记,手段是用来对付想要破坏国家安定之暴徒,而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或自己的臣民的,否则就得步唐朝的后尘,盛极而衰啊。

倘若倒行逆施,被人民痛恨,那就用不了魈人出手,天怒人怨下必有匹夫将大宋拉下地狱,不也正好中了魈人的预言了吗!”

赵光义羞愧的抬头:“皇兄是说,你打算将皇位传给臣弟?”

赵匡胤病态一笑:

“臣弟22岁送朕登上皇位,朕始终感激在心,再者,朕也答应过杜太后要将皇位传给你。太后嘱托我之时,臣弟也在场不是吗。

所以臣弟要谨记朕的话,少点猜疑和处心积虑,多点实干造福百姓……”

对话至此,面对兄长赵匡胤的大仁大义,赵光义已是痛哭流涕。

他明白赵匡胤明知手里拿的是毒酒,却还要一饮而尽的用意了。原来赵匡胤是要用自己本就没剩几天的生命,给赵光义上上人生最难忘的一课,让他谨记要做一位好皇帝。赵匡胤如此舍身为国,让心机耍尽的赵光义好不无地自容。

所以那晚,赵光义在其皇兄的点化下,退去了浮躁和盲目自大,决心脚踏实地的做一位有实干的好皇帝。同时,也不再对魈人嗤之以鼻,虚心听取了赵匡胤的安排。

赵匡胤最后交代赵光义,让赵光义不管是为了帮赵匡胤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替赵匡胤查清魈人的底细,好在皇陵前给赵匡胤一个慰藉,还是为了大宋朝,都一定要按魈人的话做。

赵匡胤还说,九尊金人像已经在运往贵州的途中了,想必不日之后就能将其送回山洞。

魈人临走时说过,金人像被大火烧制最少七七四十九天后会化身为九颗核桃大小的种子,种子出世后,朝廷就得派精专人护送贴身护送过金人像的37个随从,将九颗种子送往九个指定的地方去。到达之后,再将种子交给早就在指定的地点处等待接应的人就行了。

当然,赵匡胤还打了别的算盘,因为不能一味的对魈人言听计从。

于是赵匡胤将九个地点用纸写了下来,并在喝酒的当晚把纸条塞给了赵光义,然后告诉他说,纸上的九个地方,除了在中国境内的贵州龙吸寨、昆仑山、珠穆朗玛峰三个地点外,其余6个地点,自己从未听闻过。

赵匡胤要求赵光义在自己死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要不动声色的瞒着魈人先行派出九组能人,赶在种子出世并送到目的地前先行到达指定地点,以便打探接应之人的底细,顺便接应护送种子的随从们。

另外,赵匡胤在贵州魈人腹地的山洞中时,曾发现过一块刻有异国文字的石头,并将其完整的凿了回来,现在就置放于国库的暗格里。于是赵匡胤还要求赵光义一定要不惜代价,找人将那些文字给翻译出来,看看到底写了些什么,说不定会成为解开魈人之谜,查清其底细的关键……

赵光义答应了赵匡胤所有的要求,酒局结束。

回到寝宫后,赵匡胤应魈人的预言在屋内毒发暴毙,享年50岁。

第二百七十六章 思维跳跃

“就这样,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50岁暴毙,其死因在正史中留下了一个谜团。

赵匡胤是在与赵光义饮酒后第二日被发现在自己的寝宫莫名暴毙的,所以有人猜测,一定是赵光义在酒水里下了毒,准备谋朝篡位。但赵光义以皇兄赵匡胤曾许诺其母杜太后,要将皇位传给自己为由搪塞了过去。

赵光义即位后,确实也谨记了其兄赵匡胤用生命给他上的一课,所以除了勤政爱民外,就是不忘赵匡胤所托,替他彻底解开魈人之谜,并且彻查当年被假普贵借走的三个人的下落……”

庄元庆说。

满胜胜托着下巴愁眉不展的替赵匡胤感到惋惜道:“原来,赵匡胤是这么一个宅心仁厚的好皇帝啊,我历史不好,对他没有半点了解。”

庄元庆笑笑说:

“就算历史成绩满分,也不可能从别人的文章里真正的去了解赵匡胤。

正如,一百个人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性格迥异之人,看待问题的方式也就会不同。只依靠一些破碎的不全史料去评价任何历史人物都是不客观的,没有与赵匡胤同行过,就不可能清醒的认识他。”

满胜胜眉头舒展,跟着莞尔一笑:

“庄叔叔又来了,自信满满的否定别人的成果,就好像你很了解赵匡胤似的。我又要开始乱怀疑,是否你跟我们说的这个故事真是赵匡胤本人告诉你的了。”

满胜胜的话全是一种温和的批评么,至少庄园庆听起来有这么个意识,反省道:

“哈哈,我和你爸还有高崇都是科学研究者,性格都有些吹毛求疵,原谅我哈。”

接着,庄元庆居然不否定满胜胜的话了,但也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又故作神秘了一次道:

“至于你的怀疑嘛……怀疑是好事啊,万一怀疑对了呢。”

满胜胜心想不会吧,难不成真给自己猜对了,赵匡胤真还活着?

满胜胜接着问:

“原来种子就是金人像融化后变成的呀,的确是刚才我镶嵌进瓮里的种子么?”

“是的。”庄元庆答。

“那,除了贵州龙吸寨、昆仑山和珠穆朗玛峰,剩下的六颗种子都被送到哪去了呢?”

庄元庆说:

“后来,赵光义网罗了不少的信息,才将剩下的六个地点打听了出来,并且不知到底准确否。

这六个地方,用今天的地图来看,分别是曾母暗沙附近海域、日本富士山山脚的自杀圣地青木原树海、百慕大三角150多个岛屿的其中一个、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埃及金字塔、美国亚马逊雨林。”

满胜胜板着指头数了一下,加上中国境内的三个地点,正好是九个。

算完后,满胜胜终于理解了为何庄元庆会说,送完七颗种子就已经是花了近五百年的时间了。这些个地方,就算搁到今天,也是神秘又不好企及的,更何况要靠古代落后的交通及知识文化,就更难做到了。

国内的地点暂且不说,西伯利亚和埃及虽说不近,但好歹是大陆相连的。满胜胜实在是无法相信和想象,就靠古代中国的航海技术,到底是怎么将种子送进百慕大三角的。

然后,满胜胜又开始扳着指头嘀咕了:

“公元976年……500年……1476年?”

听见她嘀咕,庄园庆吸口烟后斜着眼睛瞟着她问:

“嘀咕什么呢丫头?”

“哦,我在算五百年以后是哪一年,好像是1476年,这一年是什么朝代啊……好像是明朝?”满胜胜道。

庄园庆纠正道:

“是明朝,但不是确切的1476年。我说的是将近五百年,所以是更早前的朱棣统治时期,郑和下西洋那一年。”

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唏嘘的说:

“那跨度也很长啊,就这样算来都已经跨越了三个朝代了!

也就是说,魈人和种子的事已经不再是宋朝独有的秘密了?毕竟护送任务持续到了明朝,那时宋朝早就灭亡了不是么!”

庄园庆回答:

“你之前不是奇怪为什么九颗种子,最终只被送走了八颗么。

其实,种子的护送任务确实是持续了三个朝代,至郑和下西洋为止,第七颗种子才被送到指定的地点。

第八颗种子是在第七颗种子顺利送达后的大概70年后,才被送出去的。而到现在为止,第九颗种子都没能送到指定的地方。”

“为什么?第九颗种子是送到什么地方的,难道是百慕大三角?以古代的技术来说确实难度系数是接近不可能的,所以才迟迟送不出去?”满胜胜赶紧问。

面对这个问题,庄园庆似乎也是头疼不已,表情少有的严肃:

“百慕大三角是第三颗种子被送出去的地方,是由宋朝平安送到的。这确实让人感到奇迹,但古人就是做到了。

相反的,第九颗种子反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指定送到的地方是最容易的贵州。所以第九颗种子至今没有送到地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遥远,而是因为……”

好吧,庄园庆又顿住了,满胜胜猜他又要开始故作神秘了。

满胜胜望了一眼梁海地和马毅阳,结果大家反应相同,都不自觉的苦笑了起来。庄园庆的套路,果真让听众们有苦难言啊。

接着,满胜胜把头向左一扭,习惯性的也想看看魈居的反应,做做伙伴间应有的互动。

可是,伙伴这两个字,单纯的用在此时的满胜胜和魈居身上,恐怕已经不太合适了。所以满胜胜将头扭到一半,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赶紧“识趣”的“悬崖勒马”,将头又扭了回来。

见状,庄园庆早就看穿一切的开始调侃了起来,先是用口哨吹吹小调,然后直接变成了那句赤裸裸的歌词“大姑娘的情谊送给哥哥”……

庄园庆是故意的,魈居破天荒抬头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深怕这厮把气氛弄僵或弄得太尴尬。而且魈居敢保证,这首歌绝对是庄园庆的即兴创作,现场除了庄园庆,绝对不会有人听过这段旋律,就连高崇也没有!

第二百七十七章 题外话

如果故意保持沉默,气氛会更加的尴尬,满胜胜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问庄园庆道:

“……庄叔叔你唱的都是什么年头的歌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人称呼什么哥哥妹妹的。”

此话一出,庄园庆忽然将眼睛瞪得老圆,跟找到了知音似的手指满胜胜,又是吐烟,又是快速点头的赞同道:

“对对对,别说你了,就连我都一直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太过含蓄了,一股子年代味,说好听点是接地气,说难听了就是土!”

然后,庄园庆有意瞄了魈居一眼后借题发挥继续道:

“对吧,又不是一真,明明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老气横秋的跟旧社会的人一样,喜欢那谁还不好意思开口。”

“那谁?”

满胜胜望着庄园庆嘀咕,并没把“那谁”跟自己联系在一起。见满胜胜毫无自觉,庄园庆便开始挤眉弄眼的提示说说:

“哎呀,你也是够笨的,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那谁嘛!”

满胜胜还是糊涂状:“那谁嘛……小又?魈居的未婚妻?”

庄园庆翻着白眼望天,郁闷满胜胜怎么就在局里迷得跟块石头似的无法点化道:

“什么大又小又的我又不认识,就是……那谁……嘛!”

说罢庄园庆撅起了嘴,如果下巴指点的方向还不够明显的话,估计就得直接用手指了。眼见快被拆穿了,魈居赶紧亮出脸色对庄园庆道: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准备就这样东拉西扯的混时间么?”

庄园庆瘪瘪嘴,故意做了一个很委屈很听话的表情,就像被训斥了的小狗一样。满胜胜呵呵一笑,帮着庄园庆解围说:

“庄叔叔也真是的,既然你也觉得土气,干嘛要唱这首歌呢,还哼来哼去就那两句歌词。”

庄园庆故意感叹:

“还是女儿好啊,父亲贴心的小棉袄,儿子一旦长大翅膀硬了,就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不过嘛,不是我喜欢唱这句,而是我就只记得这一句。这首歌,是满翊那个疯小子,哦不对,现在是疯老子了,唱的。”

“啊?!我爸爸唱的?”

庄园庆忽然滑稽的笑了,笑得全身的衣物都在颤抖道:

“对啊,所以我一看见你长着一张满爱乐翻版的脸,就不自觉的想唱这首歌!”

“为什么?!”

庄园庆更是笑得“灿烂”说:

“太怀念了,你不知道你爸那个疯老子,成天鬼主意可多得很,嗓子被毁之前喜欢唱歌,现在变成个公鸭嗓仍旧喜欢唱。

我听得出来,你的好嗓子应该是遗传他的。

你也许不知道你爸有多疯狂多犯傻,三十年前,你爸为了向你妈求婚,居然拖着我跟高崇陪他演了一场荒唐的戏,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想起来哭笑不得!

当时,你爸为了给你妈一个永生难忘的求婚仪式,把自己打扮成了一条被捞上来,即将被人吃掉的美人鱼!

天呐,你想想那个画面吧,就你爸那个五大三粗,腰肥肚圆的体型,居然敢乔装身材纤细的美人鱼……哈哈哈哈!

关键是,他本来是让我扮屠夫的,但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事儿,怕看到他那条膘肥体硕的美人鱼会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不就坏了他的事了吗。

所以,我最终扮演了一个打渔者的角色,就让高崇当了屠夫。”

这件事,满胜胜之前在团团的房间里,为了验证潜水衣是不是自己的爸爸满翊的,是回忆过这段戏码的。只是没想到,当年欺骗满爱乐的,不只是由满翊装扮的美人鱼,原来就连整间餐饮店和老板及店小二都是假的!

满胜胜也为自己爸爸的无厘头而笑了,但想起满爱乐已经改嫁并与之后的男人有了一个儿子的事实后,随即在心中泛起了一阵悲伤,遂而眼噙泪花,哽咽不语。

魈居因为身怀九感之力,对人情绪的变化和心理活动十分敏感,所以满胜胜一低头,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她的失落,从而不动声色的给庄园庆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彻底停止这个话题。

庄园庆接到暗示,七七八八的也猜出了他们离开后这十年身边人的变化,僵硬的突然就将话题一转道:

“那个……一真说得对,天就要亮了,天一亮,你就得带着瓮去见一个人了,所以我还是赶紧给你把接下来的故事全都讲完吧!”

满胜胜用手指搓了搓眼角,红着鼻头点了点头道:

“嗯,我们又打岔了,接下来怎么样了?”

“接下来……接下来……刚刚讲到哪儿了?”

庄园庆老毛病又犯了,说不定他还是故意的。

“讲到……第九颗种子一直都没有送到指定的地点。”满胜胜回忆说。

庄园庆拍拍脑门:

“对对付!

这样吧,而后的故事既分散又无聊,我们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吧,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又是以问答的方式?满胜胜心想自己这都是第几次被别人邀请有问题只管问了,可也没有一次是得到了确切完整又彻底的答案的。

好吧,那就问吧!

满胜胜溜溜眼珠问:

“第九颗种子近水楼台先得月,被指定送往的地点是贵州,又是在贵州被提炼出来的,为何会送不到目的地呢?”

庄园庆表情重新严肃了一下答:

“因为,有一尊金人像是被掉了包的,是假货。也就是说,被调包的金人像最终没有能将种子提炼出来,而且还为鬼派的出现埋下了祸根。”

满胜胜将眼睛瞪得溜圆,立刻又进入了状态,全神贯注一语不发的等待着庄园庆的故事。

庄园庆接着对满胜胜说:

“其实到了后期,魈人并不是宋朝独有的秘密了。

你问过我,随从们不可能活到上百年那么久,那么种子的护送工作,是由谁接替,是怎么展开的呢?

实际上,赵匡胤的随从们连第一颗种子都没能送到目的地,就全部离奇失踪了。”

“啊?又失踪了!就跟赵匡胤借给假普贵的那三个人一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庄曼篇之姜丝?

通话结束后,庄曼不敢有一分钟的怠慢,打了个出租车便火速往长途汽车站赶了去,直到搭上去往盘龙县城的长途车后,才有一切步入正轨的感觉。

放下心,折腾一夜的倦怠感突然袭来,庄曼晃晃悠悠的睡着了……

汽车出了城后,七拐八绕的进了山……

而后庄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乘坐的大巴车正在一条盘山道上贴壁而行,窗外是悬崖绝壁,脚下就是深切的大峡谷!这要一不小心翻下去,那可就是粉身碎骨啦!

庄曼屯口唾沫瞅了瞅司机,发现伺机完全是衣服泰然自若的样子踩着油门在前进,没有一点要减速的意思。再看看其他乘客,也全都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山路了。

其实,云南跟贵州一样,都属于卡斯特地貌占主导,虽然贵州要更胜一筹。这种山路,基于庄曼的导游工作性质,其实没少走。

可是,今天就不知怎么的,见这山路,庄曼总觉得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焦躁!这种焦躁,十年前的中午曾经有过,结果那股焦躁感就成了现实。所以,当她睁开眼见汽车正在地狱边缘游走,不免替自己捏一把冷汗!

另外,山里的天气也怪得很,庄曼在机场时明明还艳阳高照,一进山天就黑得跟个锅底似的,最后狂风暴雨大作......

结果,也不知是老天爷觉得庄曼此行太过顺利,劳其筋骨来了,还是她的预感太准,她遇到了大麻烦!因为雨势太猛,山路竟然塌方无法前行了!

还好塌方规模不是很大,可恰好不偏不倚挡住了车子的去路,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不是这山壁坍塌得早,不准连车子也一起埋了!

这种山路上因塌方受阻,车辆是进退两难的。

塌方要不清理,那今天肯定是甭想过去,想掉头折返吧,宽度又不够,这全是毛爷爷时期就修好的“良心路”,质量杠杠的,就是没砸道!

后来,天完全黑了下来,救援人员始终没赶到。见状司机也懒得挣扎,拔下了汽车钥匙。

见状,没等司机发话,旅客全都自觉地拎好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庄曼不明白他们在默契什么,但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赖在车上,遂跟着一同下了车。

各自抱怨了几句后,旅客们便都朝同一个方向不约而同而去了。庄曼认为他们真是太默契了,他们这是要去哪?

眼见自己就要被一个人抛在荒山野岭了,一着急,庄曼快步上前扯住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大姐便发问了起来:

“不好意思大姐,我想问问你们这是要去哪?不等车了吗?”

大姐转过身瞅了一眼不明状况的庄曼,瞧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好在大姐十分热心肠,马上就用憋足的本地话为她解释起来:

“不是本地人哈小姑娘,这前面塌方了咯,看这规模,今天是不会有人管了,所以车肯定动不了。翻过前面这座山,走个十来分钟就是县城了,所以大家都选择步行下山到县城。”

“可是,这么黑下山不会有危险么?到处都是悬崖啊!”庄曼疑虑道。

“哎哟,哈戳戳在这里才危险嘞!哪个晓得这头顶上的土石什么时候会塌下来,塌方已经是盘龙的老顽疾了!况且山里有姜丝!待不得!趁天刚黑,能走就赶紧走吧!小姑娘你不了解我们县城的情况,还是快点跟我们一起走咯!”

热心大姐的话不无道理,塌方的确随时有泛滥的可能,留下来果然危险!再看看打头的队列里有几盏比较亮的光源,想必是电筒光。可见县城老百姓对今天这种突发状况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早就有所准备。

觉察到事情不会有转机,毕竟天已经全黑了,大巴车司机紧紧跟上队列弃车而去。

这下人是彻底都走光了,庄曼也不敢滞留,于是拉上行李快步跟上大姐,跟在队伍最后头屁颠屁颠的下了山。只是她始终没听明白,这山里有“姜丝”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摸着黑,庄曼人生地不熟的跟着一群返乡的人,在荒郊野外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乱走一气。好在乡亲们识路,庄曼心想注意脚下,就这么紧跟着,最终能到县城就成。

不过,屁颠颠跟着瞎走了有段时间后,庄曼纳闷了……

庄曼暗想,这热心大姐是不是太没时间观念了?说好只需十几分钟就能到县城,可眼下走了半个小时都不止了,而且是不带歇息喘气儿的,但前面还是一片漆黑,连盏县城的路灯都没看到,不会上当了吧!

她还注意到,之前队列中谈笑风生的气氛正在渐渐弱了下来,走在自己前面的热心大姐突然加快了速度,赶上走在更前方的一波人,然后互相咬起了耳朵。

声音太弱又嘈杂,庄曼根本没听懂他们用地方话在讲些什么,不过立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打头阵的人身上,队列蓦地停了下来。

然后,从停滞的队列前方,似乎是隐约传来了一阵惊呼。庄曼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清好像是在喊:

“姜丝聪明有营养!抢!!!!!”

庄曼觉得甚是滑稽,这种情景下居然喊什么“姜丝聪明有营养”,还用抢!

不过现场的反应可没她想象的那么喜剧,只闻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前方的先头部队便猛地折返,拼命朝自己这方迎头跑来!

见大伙不约而同拔腿就跑,庄曼脑子里塞满问号。这好不容易下到山脚,干嘛又要冲回山上去?难不成是去抢姜丝?还是塌方的地方通车了?

不对啊!这情形太诡异了!这些人一个个抱头鼠窜,哪像是去抢东西,这根本是在逃命啊!

庄曼一头雾水,心想这个“姜丝”是本地话,她也是按相近的发音自己胡诌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庄曼大惑不解的空隙,由四十几个本地人组成的返乡队列已经全力朝山顶的大巴车冲去,将她狠狠的甩在了后面。见状,她慌了起来,不是因为明白了这姜丝到底什么意思,而是一个人被扔在黑漆漆的野外,任谁都会惶恐不安。

山里黑漆抹乌的,庄曼心想可万万不能落单,遂提起行李也跟着转身开跑。

结果就在转身之际,庄曼旁边的树丛忽然沙沙作响了起来,庄曼一个警惕,心想是什么东西?!

忽然!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冷不丁从里面飞了出来,啪塔一下砸在庄曼脑门上,吓得她身体一缩,差点没哭出来,

那东西砸中庄曼后掉在了地上!树林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庄曼心有余悸的踢了踢地上的东西,发现它好像不是活物,而是什么物品。

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拾起来,心说怎么会从树林里飞出一个帽子呢?难道里面有人?还是乡亲们不小心掉的?

这帽子长得倒是奇特,就跟清宫剧里大臣们戴的一样,顶上还插有两根孔雀毛。

庄曼纳闷现在谁还会戴这种款式的帽子,又不是拍戏,且仔细一看,这帽子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有股说不出的腥臭味,就像刚从就不见天日的土层下挖出来的一样,有些阴森森的。

……等等!

庄曼突然心惊肉跳起来,望着阴森森的帽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终于明白老乡们为何突然举止异常了,原来是跟这顶帽子有关!

庄曼不顾一切的对着漆黑一片的山谷大喊:

“我靠!地方话真是害死人啊!什么姜丝聪明有营养,这明明喊的就是僵尸出来吃人啦!!!!!!!!!!”

接着拔腿就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庄曼篇之抱头鼠窜

“顶戴花翎”是清朝时期的特有装束,是礼仪和权贵的象征。

清朝覆灭,民国建立后,“顶戴花翎”就退出了历史舞台,转而在五花八门的,描写清时期影视作品中成为常客,乃至象征。

庄曼打量了一下从树丛里莫名其妙飞出来的帽子,接着认出了它是一顶顶戴花翎,于是心生恐惧,拔腿就跑!

那么,区区一顶帽子怎会让她反应如此之大甚至毛骨悚然呢?

其实,除了影视作品,我们对“顶戴花翎”的另一认识渠道,莫过于中国鬼故事中的龙套常客“僵尸”!

没错!那种恐怖故事中时常会出现的,身着清服,千年不腐,僵直尸体双脚跳的怪物。它们头上一般都会戴着一顶如庄曼手中的“顶戴花翎”!

而且,庄曼手中的帽子还裹满腥臭的泥土,就像刚从墓穴里挖出来的一般,再综合队伍拼命逃窜的反应来看,庄曼推断出他们原来不是去抢什么姜丝,而是去躲“僵尸”!

“不会吧!科学时代,这山里会有僵尸!?”

庄曼自言自语的乍出一身冷汗,眼见老乡们渐行渐远,把她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腿一个劲不听使唤的哆嗦!

此时,雪上加霜,庄曼捡到“顶戴花翎”的树丛出又开始沙沙作响了!而且这次动静更大,明显是有什么个头不小的东西即将冲出来了!

庄曼心惊不会吧!难道僵尸要出来了?!

没等她多想,只见一团黑影便闪电般冲出树林,三两步蹭到了庄曼面前,阴森森对着她呵了口气道:

“呵……把帽子还我……”

说罢一把揪住了庄曼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向后扯,庄曼毫无招架之力,瞬间就被轻易的扯翻在地!

庄曼大喊妈妈咪呀!这果然是僵尸的帽子!它找自己索命来了!

这下完蛋了,这僵尸速度力量一流,对付庄曼就跟玩篮球似的,这下她铁定是逃不过它的手掌心了。接下来僵尸会怎么对付庄曼呢,直接露出尖牙照脖子上来两口?还是干脆用爪子撕成几大块更痛快!

不过僵尸好像两种方法都不喜欢,反而见庄曼摔倒,瞬间又扶起了她,对她道:

“抱歉!帽子给我!”

庄曼愣了一下,心想这僵尸还挺有礼貌,看来它很喜欢这顶帽子!且听声音应该是只公的……等等!

庄曼立马醒悟,自己因为太过害怕,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抓住自己的原来不是什么僵尸,而是一个成年男子!

庄曼顿时哭笑不得,暗骂这男子大晚上没事干嘛冷不丁从树丛里蹿出来,害自己以为是僵尸出来索命来了!人吓人吓死人啊!不过,这男子怎么会躲在树丛里呢,难道来者不善?

一想到这,庄曼又是一阵担心。

不过,男子好似没有要加害于庄曼的打算,而是扶起庄曼后,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顶戴花翎”,他的目标是这顶帽子!

男子夺过帽子后并没有离开,他帮助庄曼提起行李,另一只手搀着庄曼二话不说便往山上跑!并且鼓励她道:

“别停!快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遇见贵人了?男子此刻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救人于危难啊!

庄曼完全晕头转向搞不清现在是怎么回事了。在男子的搀扶下,她如释重负,感觉较之前较轻松许多,没跑多久便赶上了大部队!

庄曼十分感激帮助他的男子,虽然他的出场方式另类得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不过,还是那个疑问,他怎么会从树林里蹿出来呢,黑漆抹乌的在里面干嘛!难不成是大巴车里的某位乘客,尿急进去方便,结果跟自己一样没赶上大部队的节奏,被落在了后面?

不管哪种可能,庄曼心想等安全并安定下来后,一定得好好谢谢他。

终于,在男子的帮助下,两人一路小跑加狂奔,总算迎头赶上了大部队。此时人群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紧张,所有人面带惊恐之色,好似即将大难临头。

眼见已经赶上了大部队,大巴车也能看见就在不远处,庄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沉了下去。男子不敢有丝毫懈怠,豪不松手的依旧拖着庄曼马不停蹄的跑,只有真正上了车,他才能安心!

不过,这僵尸来得也够慢的,山里有这么一群人又是跑又是喊的闹这么大动静,怎么这僵尸还不出现。是撤退了?还是庄曼根本曲解了老乡们喊话的内容,其实没有什么僵尸。

如此奇怪着,庄曼不自觉走了神,脚步一下就慢了下来。见状男子赶紧提醒她:

“注意力集中点,别放松警惕,它们快来了!赶紧跑上大巴车!”

它们!?

庄曼以为男子跟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不明状况的局外人,一头雾水跟着瞎跑。现在听口气竟个知情者,它们是指什么?还是僵尸?

“肃肃……”

男子话音刚落,突然从漆黑的山谷里传来一声非常空灵的哨声!

哨声拖了长长的尾音在山谷里不断回荡,像地狱使者发出的警告,又像一个女人扯着嗓子在幽怨的高唱,使在场听见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

“这……这是第一声口哨?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原来是真的!”人群里忽然有人诧异道,然后发言接二连三:

“是……死亡三哨!这是第一哨!它们真的来了!”

“遭了!司机呢!赶紧开车门!”

不知从哪发出的哨声立马让人群炸开了锅,恐惧重新蔓延开来,不过这恐惧让庄曼有些莫名其妙,她还是不确定这些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好在大部分人已经到达了大巴车处,只是没见司机,车门还是紧闭的!他们赶紧四处大呼寻找着大巴车司机!

“在!我在这呢!让开让开,我开门!”

司机听见呼喊后连忙回答,听声音,他还被落在跟庄曼他们差不多的位置。

为了躲避害怕的东西,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朝车门挤,好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司机推开人潮好不容易在挤上前去,并且大呼:

“让开嘛,不然开不了门咯嘛!”

没想此话一出,大伙不约而同“唰”一下给车门让出了一条通道!这就是求生的本能反应啊!

令人傻眼的是,司机刚才将门打开一个缝,灯还没开,人群立马就如潮水般又涌了回来,活生生将门边的司机又给推了出去,堆到了庄曼和男子眼前。司机立马唾弃:

“呸!都是些自私的王八蛋!黑灯瞎火的踩不死你们!”

第二百八十章 脑子的秘密

庄园庆回答:

“是的,都失踪了。不同的是,之前的三个人是被动失踪,而赵匡胤的随从们是主动失踪的。”

“也就是说随从们跑了?”满胜胜据庄园庆的话推断道。

“也许吧。”

“也许?这么说,庄叔叔你也不知道随从们消失到哪去了是吗!”

庄园庆为难一笑:

“嘿嘿,毕竟离开魈人们的视线后,随从们就脱离了监视和掌控了。”

满胜胜纳闷:

“咦,那照这样说的话,其他护送种子的队伍,不也一样是在监控范围外的吗?种子的目的地各不相同又这么遥远,是怎么确认种子到底有没有送到目的地的呢?”

庄园庆得意洋洋的挑挑眉道:

“魈人哪会这么傻,护送种子的任务非同小可,自然得盯着点。

只是,九感之力实在是一种人类皆有但很难开发出来的、很强大又神奇的潜力,它不仅能让拥有的人变得非比寻常,敏锐而多元的感观,还能够连接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元素,从而才能看清风移动的方向、火燃烧前热分子的距离,及不同动物的心灵。

所以,只要不嫌麻烦和消耗能量,魈人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他们根本用不着亲自跟着随从,就能掌控他们的行程和一举一动。不过,这就只能起到监视作用。”

满胜胜:

“……可我还是不懂,魈人到底是利用了什么去监控护送种子的随从们的呢?那既然随从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魈人的眼睛,您刚才又说不知护送第一颗种子的随从们消失到哪去了。

还有,九感之力是人类蕴藏的力量?意思就是,人类都有开启九感之力的潜能吗?”

庄园庆:

“哈哈哈,又是一个问题葫芦串儿啊。那我就又得一一回答你了。

是的,人都有9感,但只是一种潜能,是需要开发或激发的。比如……你看过《超体》这部电影吗?”

满胜胜早就觉得庄园庆的解释让她感觉很熟悉了,主要是这种游走在可能和非可能之间、科幻想象和未解之谜之间、相信又质疑的矛盾感,让她感到熟悉。

结果庄园庆这么一提点,满胜胜立刻醍醐灌顶,想起《超体》的剧情给人的感觉和魈人的传奇是差不多的!

她马上道:

“看过看过,那剧情可真是太烧脑子太科幻了!”

庄园庆说:

“在你的眼里是科幻,在我们眼里就是现实。大脑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存在,甚至有人相信世界是大脑的产物,因为我们身体的活动和感官都来自大脑,所以大脑才是真正主导一切的东西。

实际上,《超体》中露西的遭遇跟魈人的存在是一个道理,也可以说露西被外力被动的开启了九感之力,并在最后100%驾驭了它,而魈人顶多也就利用了50%的九感之力而已。”

“也就是说,魈人也是受到了外力的激发才开启九感之力的?是什么东西,和露西一样吗?”

庄园庆摇摇头道:

“这就是鬼派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激发了魈人的九感之力,但一直在研究。

这种研究和魈人异于常人的体质,对于某些疯狂科学家来说就像大麻一样,会让人日思夜想。所以戴安娜和梁墨佟才会提出用自己的孩子来做实验这种点子……

不过,也因为戴安娜的疯狂研究,使得真相更快的浮出了水面。”

“是什么原因!”满胜胜满脸好奇问!

庄园庆欲说还休,干脆看向了魈居,不知跟他暗暗的在交换什么情报,他们俩的眼神,满胜胜压根就看不懂。

之后,魈居点了头,庄园庆就跟着点了头,然后交流便结束了。

满胜胜心想这两人也太默契了,就像在用脑电波交流一般,没有只言片语就能与对方心有灵犀,让人猜都没法猜!

接着,庄园庆回答满胜胜的问题道:

“一真说研究结果已经彻底出来了,果然跟赵匡胤在贵州的洞穴中发现的大坑、坑里被整个端走的东西有关。”

所以说,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满胜胜鼓着眼睛问:

“大坑!就是捡到鬼狒狒面具和用来烧制金人像的大坑?坑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被挖走了?”

庄园庆歪嘴耸肩: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一真说是在我们失踪的这十年才研究出来的,等你离开这里回去原本的世界,就会知道了。”

回去原本的世界啊……满胜胜淡淡的点了点头,偷偷瞄着魈居想,谁知道回去后还有没有知道的机会,因为满胜胜从被魈居“警告”开始,就已经有离开林场的念头了。

“那么,我就继续往下讲,慢慢回答你的问题?”庄园庆请示满胜胜。

满胜胜赶紧收回心思:“哦哦……好啊!”

庄园庆接着说:

“所以,魈人根本就不用亲自去监督随从的动向,只要让一只乌鸦跟着他们就行了。”

“乌鸦?!”

“嗯,我想你已经见过它了,在九感之力的影响下,你能看到乌鸦变成人的样子。

那只乌鸦现在也在瓮里,我们叫它三足金乌,如果不出纰漏,你看见它的形象应该是一个年轻俏皮的黑头发女孩,眼睛细细长长的。”

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我的确看见了三足金乌了,就是你描述的样子,跟魈居的未婚妻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跟一真的未婚妻,也就是那个什么小又大又的?”庄园庆惊讶问。

“嗯,我还被金乌无端端的亲……亲了一口,不过她要只是一只乌鸦就还好啦……”满胜胜摸着嘴唇怪不好意思的说。

听到这,梁海地忍不住的摸着满胜胜的头无奈笑道:

“小满,你被乌鸦啄了呀,哈哈。”

而,庄园庆惊讶完后,则是又一次看向了魈居,但表情是揣测及严肃的。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旁人根本就无法揣测的眼神交流。

最后,庄园庆咬着烟嘴明了的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说以你闲云野鹤般的性情,怎么会无端端的养个未婚妻在家里。

也好,那就等回去以后,好好对小又,然后把婚事办了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走神中

“嗯。”魈居轻轻点头答应。

说实话,满胜胜的心理一直很不是滋味。但并不是嫉妒小又,而是为自己的情感感到愧疚,心痛懊恼和尴尬又大过了内心的愧疚。

所以,一听到结婚的话题,满胜胜就会变得无所适从,眉头深深纠结在一块。而每当梁海地看见她心情郁结,自己就会跟着心情复杂起来。

这真是个恶俗的三角形恋情,但它无时不刻不在上演。要命的是,女主角并不是单恋,魈居明明也喜欢满胜胜,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加以克制自己的感情。

魈居内心惆怅,脸色却老牌的波澜不惊道:

“我知道,我会滴水不漏的处理这件事的。”

庄园庆面如慈父的点头,并对满胜胜话里有话说:

“强求并不能换来好的结果,但坚持,终究会柳暗花明的。”

满胜胜心知庄园庆或许早就看出了自己对魈居的心思了,所以一直都在明示暗示的拿自己开涮,歌词也是,不时的字里行间也是。

“坚持和强求不都是一个概念么,也许是在日本留学久了,学到了日本人的人情寡淡和唯唯诺诺,我已经不习惯给任何人造成困扰和添麻烦了。

所以,强求是不可能的,坚持就会变得不识时务。

我……有受到一个人的邀请去他的公司上班,如果回去后能顺利解决我自身的一些麻烦,我就会去英国工作。如果不能解决,那就更得心如止水了。

但无论如何,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会离开林场的。”

刨析一下满胜胜的这番话就不难发现,她其实是在借事说事。

首先,她的那句“解决自身的麻烦”实际是指朱允炆指控她的事,邀请的话,相信大家都还记得,田煌曾在断头沟外赞美过满胜胜,说她工作能力突出,从而邀请她来自己的公司工作。

其次,这番话是在明示魈居,让魈居不要不安和背负压力,因为满胜胜会自觉的离开林场,干净又利落,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满胜胜如此一再退步,显然已经是为爱妥协得将最骄傲最活泼的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于此,梁海地当然是大大的不满,为满胜胜感到不值不说,还顺便吃了魈居的醋。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看着篝火发呆。满胜胜说完,就轮到魈居说话了:

“快看天上。”

大家集体应声抬头望向了天空……

庄园庆道:“月亮淡了,已经在天亮了啊……”

确实,满胜胜发现明月已经没有那么突显了,还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天空也不再是单纯的黑,而是灰蒙蒙的,好似太阳已经抵达了地平线一般人

满胜胜嘀咕,说了半天的天亮,天真的会亮吗!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过太阳升起的画面了,再说,这三足城的世界不是号称不会日出的吗!

庄园庆说过,天亮以后,要让满胜胜带着瓮去见一个人,而且是在火山上面!这一刻,应该就快来了。

魈居说:

“东方既白,没有时间磨蹭了。还有你的烟筒,是不是该放下了。”

庄园庆抖掉了所有的烟灰,烟筒也就彻底熄灭了。他这口烟确实已经吸了相当长的时间,起码得有两小时了!所以魈居才会顾虑他的健康,从而提醒他。

庄园庆小小的感慨:

“呵呵,被困在这里,除了思念,也就这点爱好了。就像,满翊那老家伙不吸烟,但喜欢操着破锣嗓子唱歌吵人,高崇不小心误入歧途,做了一些小破坏,但我和满翊还是忍不住会宽恕他一样。”

“闭嘴吧老家伙,别以为一真嫌你磨叽的同时为了不让话显得太僵的关心了一下你的健康,你就找不到北的在这借题发挥啊!

还宽恕,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高崇用手指堵着耳朵,用一副嫌烦的表情呛声了庄园庆。见高崇站得太高,庄园庆顺水推舟的给他塔了个台阶子下,故意在头上翘了兰花指道:

“哎呀,人家就是玛利亚了啦,施主愿意接受我的点化吗?”

高崇恶心道:“你搞什么宗教合并,施主?我还贫道呢!”

庄园庆突然指着魈居开涮:

“贫道在那呢!你们可别忘了,一真可是正宗在道观里混过的哦!”

梁海地听见后捂嘴偷笑告诉大家到:

“不是的,一真并没有入教,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是在道观的食堂里做厨师呢。”

“什么?一真还会做饭?有人吃么!”庄园庆故意大声道。

实际上,魈居的厨艺是很棒的,满胜胜试过,百吃不厌。

梁海地又偷笑道:

“一真厨艺超好哦。

其实那个道观的食堂也是营业的餐厅啦,许多信徒会去那里用餐,所以我和表弟也去凑热闹尝了尝一真的手艺,结果还真不赖诶!

同时,道观里还养了一批功夫很好的道士,一真虽没有入教,但却跟道士们学了一身好武艺呢。”

庄园庆浮夸的抹着眼睛假装欣慰说:

“好一真,命运不公,但你却自强不息,虽然戴安娜的实验让你性格大变,不过你也褪去自负,多了沉稳,从血气方刚的小男孩变得很有男人味了哦!”

结果,对于庄园庆浮夸的称赞,魈居并不买账,并绷着脸道:

“这个话题已经过了,别又绕回去了,你还要继续浪费时间么。”

话题确实是又绕了回去,一听见戴安娜做实验的事,梁海地该替母亲抱不平了。

“好吧好吧,最后一次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接下来可是要马力全开,一口气把接下来的故事讲完呢!”

这话满胜胜可是听腻了,庄园庆这厮思维跳跃又不甘寂寞,保不准说着说着,又会顺势牵出什么话题来。

满胜胜看看天索性问:

“对了庄叔叔,你到底要我背着瓮去火山口见谁啊?”

庄园庆不小心没有故作神秘的脱口而出:

“见鴙岩啊。”

“……只盐……鴙岩?!那个和尚?!”满胜胜吃惊。

第二百八十二章 意料之外

“对了,我都忘了我还得回到三足城去呢。遇见了这么多的人,听了这么多的故事,总有种只要天一亮就能回到我的的世界去的错觉。”满胜胜说。

庄园庆没了烟吸,整个人就显得浮浮躁躁的,他搓头道:

“未尝不可,前提是,你得想办法让这天完全亮起来。”

满胜胜蹙眉:“咦,这天不是已经在亮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三足城要是会干脆的天亮,那还用你千辛万苦的跑到我这灯塔上来了解真相,然后启动逆日干什么。

这么说吧,自十年前瓮被高崇一个激动打碎了以后,天是不可能再亮了的。而你能在我这灯塔上看到黎明的景象,是因为我和满翊给这里动了手脚,这里又临近火山,因而外围升起的太阳光能斜射一部分到这里来。

而且其实三足城的太阳每天都在升起,只不过是因为瓮被打碎后内部形成了磁场乱流的原因,太阳就会被一个圆形的,好如锅盖一般的透明屏障给挡在外围,让三足城被永远的陷在黑暗之中。”

满胜胜到过两次此屏障的边缘,一次是初来乍到时在雨噬林里看见的,且无法穿透。

另一次,是在有许多飞机船只残骸的海下遇见的,穿透过去后就到了一个与自己世界景色相同,一切却是静止的地方。在那,满胜胜还看见了正在跌入水中的自己。

那么这两道满胜胜认定的光屏,应该就是庄园庆所说的透明屏障了,原来它是圆形如锅盖一样的。

满胜胜这么一稍加回忆,一切便步入正轨的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所以道:

“为了到灯塔,这两天可遇见了很多的困难,一直在折腾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任务给忘了。

我记得鲫姥姥让我出来自己寻找真相,然后回去给她唱一首歌,打动她,才能启动逆日。

然而我现在正在了解真相,可我真不知道要给她唱什么歌。”

庄园庆指点说:

“鲫灵川的身份现在还很神秘,就跟宋朝的那九尊金人像一样,成分和背景都很复杂。

既然她让你为她唱歌来感动她,那自然是启东逆日的其中一个关键,而启动逆日的另一个关键,其实就是鴙岩和尚。

所以当太阳升到火山口斜上方的时候,你背着瓮去找到鴙岩和尚,两个关键就齐备了。

至于你要唱什么歌,或者对鲫灵川怎么做,待鴙岩揭开了鲫灵川的真面目后,你自然就会有答案了。”

任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艰巨了。

满胜胜心想这些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自己来完成这些任务呢?是因为自己恰巧来到了这里?还是庄园庆磨磨唧唧还未说完的故事里包含着答案。

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即来之则安之,耐心将故事听下去,了解透真相以后,再鼓足勇气卯足全力去完成任务,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满胜胜举手说。

“问吧。”庄园庆道。

“我们来的时候,断头沟已经被热水河的河水淹没了,水位也一直在追着我们走。这样我们要怎么回到三足城去呢?那些热水可是能烫死人的呀!”

庄园庆以为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呢,没想到竟是这个,所以小菜一碟的笑着回答:

“千难万阻你都来了,那就不用担心回去的问题。等山顶上的事全都办妥以后,满翊会在大湖里等着你们,用水路送你们回去的。”

这么说,又要跟自己的父亲一起经过那片飞机船只的乱葬岗了吧,那天水底的经历,满胜胜还历历在目。

“或者,你要不想走水路将身上再次打湿,那从空中走也行!”庄园庆显得很兴奋道。

满胜胜抬头望天:“空中?!”

说罢,满胜胜居然看见空中有一道黑色的掠影快速从明月前一闪而过,然后冲着她们俯冲而来,再迅速变换方位向灯塔飞了去。

速度快加上天色朦胧,满胜胜并看不清飞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速度惊人,好像还长着巨大的翅膀,掠过麦田和玉米地的时候,从翅膀扇出来的劲风卷得植物沙沙作响!

然后,便落在了灯塔之上,隔着麦田守望着满胜胜他们。

庄园庆见状后隔着麦田大喊:

“你来啦金乌,体型可硕大了不少啊,又恢复了三年前的样子,你的力量已经被找回来了吗!”

结果落在灯塔上的黑影回答说:

“少宗主的分身已经把小又给带过来了,我夺回了大部分的力量,不会再沉睡了。”

“哈哈,那太好了,这样一真他们就省事多了,可以直接由你驼着去火山顶和三足城了。”

“没问题,但是请您快一点将真相告诉鬼娃娃,我来的时候三足城已经是一片火海了,金眼的海豚大军入侵了三足城,被胡琴煽动的百姓们也跟着不安和骚动了起来。

三足城要生灵涂炭了,让逆日赶紧到来吧。”

庄园庆直接喊黑影为三足金乌以后,满胜胜自然也就想起了在女星宫的遭遇,想起了三足金乌的声音。

“小又?”

满胜胜嘀咕,她确实是听见了这两个明显的字眼的了,脑子里自然是又多了一个问号。她也问:

“庄叔叔你所谓的从空中走,难道就是让金乌驼着我们去?”

“是啊,就像白龙驮着千寻一样,也只有在这个世界能做到,是不是很方便很酷啊!”庄园庆歪着嘴道。

对于满胜胜来说,骑着一只乌鸦在天上飞,不仅仅是酷或方便这么回事,而是太过于疯狂了!

“金乌是第一代天字派宗主的宠物,当年负责监督护送种子队伍的神兽就是它,所以信得过。

三足金乌跟第一代天字派宗主一样,在没有外力致死的情况下,和宗主是同岁的。他们同生共死,宗主活多久,它就会活多久。

仔细算算,金乌应该活了有一千多年了吧,但还是没鲫灵川长寿。

而且,鲫灵川还活着,可金乌却已经在十多年前跟随它的主人,第一代天字派宗主一起灰飞烟灭了……”

庄园庆痛惜的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故事的继续

听到这里,再是不知情的人,也该听出些端倪来了。

没错,如果三足金乌与第一代天字派宗主同岁的话,十几年前三足金乌死亡,也就意味着第一任天字派宗主也是在十几年前死亡的。

乍听之下,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人固有一死。但只要是认真听了庄园庆故事的人轻轻一推敲,就会发现一个爆炸性的事实!

那就是,天字派宗主竟然活了一千多岁?!

满胜胜鼓着眼睛这么问,庄园庆便点了头表示果真如此。满胜胜接着不可思议的瞄了瞄魈居,心想这家伙不是现任天字派宗主吗?那他就是上一代宗主的儿子嘛!

可是,第一任天字派宗主居然十几年前才去世,也就是说魈居是第二代天字派宗主?如果说十二年前被戴安娜烧死的魈居的爸爸就是第一代天字派宗主的话,与庄园庆所说的时间倒是吻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魈居的爸爸竟然活了一千多年?!

后来,满胜胜终于在庄园庆接下来的故事找到了答案。

九尊金人像送抵贵州后,守在洞口的魈人照天字派宗主的吩咐,将第一颗种子给封闭烘烤提炼了出来,并交给了随从们。

魈人将种子用一个黑色的锦囊装了起来,接过种子时,随从问魈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何要如此神秘兮兮劳师动众的将它护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不过魈人并没有给出答案,并相信随从在护送的路上一定偷看锦囊里的东西,遂也没多费唇舌了。

拿到种子后,随从们马不停蹄,由位于贵州东南的魈人腹地出发一路向西,准备护送种子到达第一个要去的地方,然后再折返回来护送第二颗种子。

就在随从们拿到种子出发的那一天,他们发现无论走到哪行近多远,总会有一只体型硕大的乌鸦在他们头顶盘旋。

而后,随从们带着种子走到了贵州的西部,还没出贵州地界,便被一个个头高大身披斗篷,骑着一匹白色战马的人给挡住了去路,以下简称神秘人。

随从们停下来后,神秘人与之交谈了许久,由随从们的表情可知,他们正从神秘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由三足金乌转达第一任天字派宗主的,因为金乌负责从空中随时监视随从们的动向,但因为隔得太远,它并不知道神秘人与随从交谈了什么内容。

交谈结束后,随从们面面相觑,表情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像拿不定主意,正在交换意见。

后来,随从们的表情渐渐的淡定了下来,好像已经达成了统一意见,然后让其中的一个人代为向神秘人转达,并点了头。

跟着,神秘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达成协议了,但他们到底是在交谈什么呢?

金乌盘旋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降低了飞行高度,准备去偷听他们的说话。谁知此时,神秘人突然用手指了指天,随从们跟着抬头就正好看见了正在缓缓下降的金乌。

接着,神秘人从自己的斗篷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了随从,随从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接过来后没有花上一秒钟的时间打量,而是反身向天,咻咻一声就将神秘人交给自己的东西射向了天空!

金乌终于知道神秘人交给随从的是什么东西了,原来是一个弹弓!可知道时为时已晚,因为随从射出的弹弓,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了金乌的头部,使其掉落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由此可见,金乌的坚监视工作已经暴露了,神秘人给随从递了点子,随从才会将金乌击落以逃避它的监控。

那么,护送种子本就是随从的任务,他们为什么要刻意逃避金乌的监控呢,他们跟神秘人又达成了什么共识,除了他们自己外无人可知。

当金乌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随着气流被吹到了一棵大树上,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不过金乌再次起飞向下看时,随从们早就踪影全无了。

好在后来,金乌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四处巡逻,最终还是发现了随从们的踪迹。此时神秘人已经不在了,随从们也一如既往谈笑风生的继续赶路。

从那以后,随从们再没出现过什么异常了,也没再碰上奇怪的人搭讪。金乌就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跟随着随从们。

日复一日,自打贵州出发,转眼金乌已经跟踪随从们有一年之久了。这时随从们已经走到了喜马拉雅山下,只要攀登过大山,种子便能成功地送达喜马拉雅山之巅――珠穆朗玛峰。

眼见随从们终于要完成任务了,金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它还在介怀一年前出现的那个神秘人到底跟随从们交谈了什么,但一切没有异样的进行下去就好。

可天总不随人愿,乌鸦的愿望也一样。就在随从们走到喜马拉雅山脚的时候,异状便出现了。

随从们在喜马拉雅山脚散了开来,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去,而且每人的手里面都捏着一个黑色的锦囊。

那个锦囊本来是出发时魈人们用来装种子用的,现在却无端端地多出36个复制品,惹得金乌一下就晕了头,分辨不出谁手里面捏着的才是真正的种子。

37个人捏着37个锦囊朝着37个方向走了去,金乌这下可分身乏术了。

更令金乌气愤的是,金乌召集了大批的乌鸦来帮忙,到最后它才弄清楚,自己跟随的这37个随从其实在自己遭到袭击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调了包不知失踪到哪去了。

而随从们护送的种子则全都是假的,也早在遇见神秘人时就被拿走了。

金乌相信,这一切的变故一定跟神秘人有关,所以赶紧回了头,向天字派宗主报告了此事。

得知此事时,天字派宗主正在为一些事情而四处云游,听完金乌的报告,他即刻去了宋朝的皇宫。但不是人去,而是借由被赵匡胤锁在国库的鬼狒狒面具,将自己的意志力传输了过去。

于是那天早上,赵光义的国库出了怪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彷徨与向往

那日上完早朝,便立刻有太监来报,说是国库失窃了。

赵光义不以为然,心想哪个贼人这么胆大敢到皇宫里来偷东西,便随口问了句什么东西不见了。

太监说,分文未丢,丢的只是一个面具,但因为是太祖皇帝生前比较珍视的东西,所以就赶紧过来报告了。

听太监这么说,赵匡胤八九不离十的能猜出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定是那个让自己的哥哥临死都还一心挂念的独足鬼一族的鬼狒狒面具。

下朝后,赵匡胤心急火燎地回了自己的寝宫,而后进了门,在第一时间就搜查了房间里的摆设。最后果不其然,赵光义在自己的床上发现了那个失踪的鬼狒狒面具。

赵光义心想他终于来了,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

“事隔十八年了,那日初闻你的计策,心惊胆战的感觉仍历历在目。但朕还是做了,并如你预言在那之后的十六年当上了皇帝,可朕也成为了一个为了皇位不惜毒害自己亲生哥哥的刽子手。”

赵光义知道自己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正在听。

结果果真有人回答:

“无论如何,你坐上了皇位。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神’的选择。

我们族人所侍奉的神,也就是做局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把你放在了皇帝的位子上。他只是借了你自己的手来完成了他的布局,从而让一切顺理成章罢了。”

他果然在,那个十八年前怂恿赵光义为赵匡胤黄袍加身,并在龙袍上下了毒粉的魈人。也就是三年前找到了赵匡胤,让他把金人像送回贵州的那个魈人首领。

赵光义听见魈人的声音是从自己的脑后发出的,他边转身边说:

“至今日你来见我我才彻底相信,十八年前你的预言,竟然一字不差的应验了。先帝临终前不惜以死亡为代价对朕的言传身教,也让朕感觉到责任重大。

所以,既然你来了,朕就要走一些捷径,谨遵先帝的教诲,好好问问你如何才能让我大宋朝的江山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

说罢,赵光义完全转过了身,见自己身后幽幽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貌并没有如赵匡胤所说是戴着面具,而是完全清晰的露出来的,并显得比较稚嫩。

赵光义有些失望并警惕道:

“不,你不是他,你是谁?竟敢私自闯进朕的寝宫!”

“他?如果你所说的他,是十八年前给你出谋划策的人的话,那个人就是我。”魈人说。

赵光义不信:

“不可能,十八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满脸褶子的老人家了!怎么可能过了十八年,反而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你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吧!”

魈人说:

“按心智来说,我已经有几百岁了,如果非得看肉体,我能像蛇一样靠蜕皮来保持肉体的延续。”

“你是说你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是一个很空洞的词,总有一天我也会终结,但尚不知尽头在哪。”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有你那藏头露尾的族人们!”

魈人顿了顿答:

“历朝历代,只要是我接触过的皇帝都问过这个问题,但我无法回答。

不过也因为一代又一代的皇帝,都问了诸如此类的问题,才让我对自身、对我独足鬼一族,和对我们侍奉的神产生了疑问。

我和我们的族人,如果想彻底弄明白这些问题,就得忤逆神的意思。而你的宋朝想要统一天下并千秋万代,就得配合我们独足鬼一族,打破这个局才行。”

“打破这个局?

恕我直言,我一直觉得皇兄跟你做的这个交易一点也不划算。

你说过,你们的神也就是做局的那个人,说很快会有一个名为金的王朝来顶替我到宋朝,我们宋朝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可王朝更迭本就是很平凡之事,我就不信我大宋朝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我认为你的话是空口无凭,所以交易不划算。

我大宋朝出钱又出力,为你魈人护送东西,而你只是空口无凭,说是要帮助我们逃离这个局,可你独足鬼一族真的有反抗你们的神的能耐吗!

尽管如此,我大宋朝也已经在配合你们了。

我的皇兄,也就是先帝的随从,已经帮你们将九尊金人像运往了贵州,并有随从来报,说金人像提炼出来的东西已经在送往指定地点的途中了。

可是你呢,达成了交易后就一直不现身,留下一个空头的承诺,现在现身还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不相信你们魈人有反抗你们的神的能耐,除非你们除了长生不老外,还有什么别的看家本领。”

魈人明了一笑:

“哈哈哈,比起赵匡胤,你的心思更沉更加诡计多端。你其实并不是觉得交易不划算,而是在伺机打探我独足鬼一族的底细。

不妨,要合作本就该开诚布公,况且我对你到大宋朝了如指掌,而你对我们却一无所知,对我们抱有防备心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就来给你透露一些底细吧。

长期以来,我独足鬼一族居无定所四处为家,为的就是听我们的神的召唤而赶到指定的地点,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久而久之,我们的神就成了我们心灵的寄托。

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我们天赋异能,却又要听命于‘神’呢。不是神太强大,而是倘若你睁开眼便无父无母,行走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那么神的指引,就会让我族人暂时忘掉内心的彷徨。

可是,永远都按照神的指示来行动毕竟不是良久之策,因为我们的异能让我们自身变得很敏感,常人的喜怒哀乐,我们能十倍甚至百倍的深陷其中。

所以在神的指引下,我们在颠覆王朝或唆使他人的过程中不停的做着噩梦。那些血腥的画面,人们的悲伤绝望和恐惧,就像一记鲜红的烙印,狠狠的烙印在我们身心!

遵循神的指引,周而复始的做着这些血腥的事,一开始是可以填补我们空洞的心灵,从而找到我们存在的价值的。

但是,随着烙印的越来越深,我族人反而越来越感到彷徨。在运用了自身的能力知道了常人的喜怒哀乐和欲望后,彷徨中,我们更多是对自我的向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赋异禀

“我们独足鬼一族是在一个森林里苏醒的,醒来时,我们身穿蓝色布衣,人人身旁都放有一个鬼狒狒面具。

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没有记忆、不识字、不懂喜怒哀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存在于天地间。

不过,我们能轻易的看透别人的想法,感知别人的喜怒哀乐,并相当强烈。

所以我们现在拥有的喜怒哀乐,我们的语言,都是后天通过与人的接触学习来的。

我们苏醒过来的那座山叫做魈山,又捡到了鬼狒狒面具,所以我们就自称魈人了。至于独足鬼的话,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我们与别的部族征战时总是带着狒狒面具,久而久之打出名号了后,被别人赋予了独足鬼这个闻风丧胆的名字。

其实我独足鬼一族的人并不多,从森林里苏醒的九支部族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而且这个数字正在疯狂的减少。”

赵光义问: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组成一支强悍的族群呢?关键是你们的神,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其实我们独足鬼一族相互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除了我和我的亲弟弟外。

我们从魈山森林里苏醒的时候,情形也很诡异。

那时,我第一个苏醒。醒来后我发觉我的四周零零散散的躺着八个人,然后八个人也相继苏醒,醒来后情况跟我相同,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们互相麻木的看着对方,不知对方为何许人,也不知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不过,我们同时苏醒过来的九个人,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除了之前所说的面具和身穿同样的衣服外,我们都是各自背靠一棵被拦腰斩断的大树庄醒来的。

那树桩非常的宽厚,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背那么粗,树桩的下部被深深地插入土里,被截断的部分则像被大火烧过一样,已经化为了焦炭!

此时,我和其他八个人又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认为得将背后的这棵树桩给刨出来带走才行!

于是,我们互相之间没有交流,也没有任何人跟我们对话,但我们就像同时接受到了谁的指示一样,转身开始对木桩进行疯狂的挖掘。

就在挖掘的途中,我们明显听到四周的树林里有东西在沙沙作响,并在朝我们靠近。不过我们无暇顾及,只是一心想将这木桩给挖出来!

然后,树桩果真被我们九个人分别给挖了出来,树林中沙沙作响的主也现身了。

原来在树林里制造动静的是一群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群人出来后走,不由分说地便排成了九只小队,然后分别跪在了我们九个人跟前,把我们当作天神一样虔诚的跪拜着!

此时,不需要任何言语,我们心中又受到了一次感知。

感知告诉我们,我们是特别的,他们跪拜我们是对我们的心悦诚服,就像文武百官会跪拜皇帝一般。

我们是首领,是身负使命的人、拯救他们的人,所以我们欣然接受了他们的跪拜。

跪拜完成后,我们九个背靠树桩苏醒过来的魈人又莫名受到了一个感知,感知给了我们名字,让我们姓林。我叫林天字,我的弟弟叫林地字,而剩下的七个人,则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乾坤七个字来取名,比如林金字,林木字等等。

感知让我们九个人结成了兄弟,并带着跪拜我们的九只队伍下了山。当然,还有那些被我们刨起来的木桩。

而后,无论我们独足鬼一族接到何种的任务,需要行进到哪里,都会带着那些木桩进行转移。

它就像我们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部分一样,也是我们的守护神。有了它,我们魈人的力量就会源源不绝。

不过时至今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魈山中醒来,自己原本是谁?父母是谁?可有兄弟姐妹?或是哪里人。

至于你问的,我们是怎么受到神的指引的,那就得从下山讲起了。

我们下山后,仍旧对苏醒前的记忆一无所知,但我们心中有一张大网,我们就像网中的蜘蛛一样,处在网的最中心。而这张网就是用来接收神的旨意的。

神就像猎物,或者装成猎物来触碰我们这张大网,位于网中的我们自然就能感知网的震动,接着震动就会告诉我们,神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消息或指示,我们就会采取相应的行动了。

也就是说神的指令是不需要具体的人或者语言来发出的,它只是我们内心的一个声音,像蛛网上的振动一样能送进我们的脑子里。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终发现了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在连年征战中,在神下达的各种命令的执行途中,我们发觉我们竟然天赋异禀!

我们能轻易看穿人们的内心,焦虑恐惧或开心。我们能看见风流淌的轨迹,知道它将从哪来,然后吹向哪里去。我们还能轻易地迷惑别人,给别人制造幻象……等等总之常人无法做到和惧怕的事。

甚至,我们的寿命也得到了延伸,变得无始无终,自我们从魈山醒来以后,我们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我们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但无疑在拥有这些力量和生命的开始,我们感觉自己是超凡脱俗的,是能够驾驭一切的,对于别人来说,我们就是神,而我们自己也为自己的永生而感到沾沾自喜。”

“这样不是很好吗!连我都忌妒你们魈人,永生是每一个凡人的梦想啊!你为此有什么好苦恼的呢?”赵光义不明白问。

魈人自嘲一笑:

“我之前就说过了,因为我们的天赋异禀,就会轻易的感到比常人多十倍的痛苦和开心。

结果活得越长,当金钱时间和生命在我们的力量之下变得唾手可得的时候,接触到的人越多,我们不是会越失去自我,就越想活的跟个普通人一样。

因为普通人能给自我定位,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并在短暂而有限的生命中去实现它们。可我们魈人却不行!

也许我们是永生了,可我们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而是随时得遵照着神的旨意行动,在神没有任何指示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迷途的羔羊,不是自己该去哪儿,该做点什么。

而这个时候,就是内心最脆弱最可怕的时候。因为我们不能去想哪怕一丁点的,关于我们的父母是谁?我们可有兄弟姐妹之类的问题。

因为一想,我们的内心就会彻底的崩塌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随着我们生命的无限,这种致命的孤独会挥之不去的伴随着我们永远永远……”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的惩罚

听到这,满胜胜云:

“这么说,神其实只是魈人们心中的一个声音或感觉而已,根本不是实体存在的!那要反抗神有什么好顾虑的,只要忤逆自己的心声不就好了吗?”

庄园庆说:

“这么说吧,当魈人醒来的时候,脑子和心灵都是一片空白的,就像一页白纸什么都能往上写。

所以魈人初期就会像小孩一样没有主张,容易听从大人的意见,不过也容易叛逆。是顺从还是叛逆,那就得看魈人这张白纸最终是被染成什么颜色了。

于是,在魈人们与历朝历代的皇帝打交道的期间,不仅慢慢找回了人的情感,更多学会的是酒色财气、权力欲望和暴力血腥!

耳濡目染,权力之争见得多了,自然就有魈人为之所动,再加上本身就有过人的异能,就算是魈人想登上皇位执掌天下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忤逆神的意思,实际上确实有魈人这么做了。”

“魈人登基了?他们违背了神的旨意?!”满胜胜瞪着眼睛问。

庄园庆:

“魈人虽说都有九感之力,但九个部族力量的分布是不平均的。比如说,有一只部族的感知力比较强的话,那么其他的力量就会比较薄弱。而林天字和林地字两兄弟,一个擅长幻术,一个感知力强,那他们的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就会相对弱一些,其旗下的族人亦是如此。

由此可见,其实九个部族之间的九感之力是互相补充的,如果紧紧的抱团取暖,的确是所向披靡的。

但是,经由之前所说的魈人们见多了酒色财气之后,有几只部族便产生了异心,想要违背神的意思,自己登基做皇帝或建立一个自己的帝国。

于是,‘千里眼’林乾字和‘飞毛腿’林土字便开始煽动其他的部族,建议大家停止对神的言听计从,把自己的异能利用起来,组建一个至高无上的大帝国!

长久以来,魈人们都是按照神的指示在行动,把神的指引当作自己的行动方针。他们不是没想过要贯彻自我,而是害怕找不到方向。就像在大海中航行的船一样,不听导航的指令最终会航行到哪儿去,谁也不知道。

所以林乾字和林土字两人大胆的将这一提议放上桌面以后,九个部族的首领就如遵义会议召开时一样,好似变革和生死存亡的大时机已经到来了,都开始各抒己见,达不成一致意见。

林天字是感知力比较强的类型,也就是说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当林乾字和林土字提出要违背神无视神的指令之时,林天字即刻感到一阵恶寒,脑子里闪过了一些奇怪又血腥的画面。

林天字并不知道那些画面所代表的意思,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让自己心慌和不安。

所以,林天字便竭力反对了林乾字和林土字的建议,至少他认为现在还不是违背的时机,并将他不好的预感向九个部族的首领说了出来。

见林天字如此反对,除了林乾字和林土字外,其他的魈人首领也都一一反对了。”

“看来,林天字在九个魈人首领里面算是比较有威望的呀!”满胜胜道。

但庄园庆说:

“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之前我就说过,九个部族之间的九感之力是存在着差异的,一项能力强,一项能力就弱。

林天字是属于感知能力特别强的一类,所以每次神有什么指令的时候,他总是能第一个强烈的感知,随后就是感知力由强到弱的魈人首领们。

而九个首领里面,感知力最弱的就是林土字和林乾字,所以他们预见不到如果违背了神的旨意会发生什么事,但其他的首领是多少能感知到的,虽然他们并不清楚那混乱不堪的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惜,林乾字和林土字并不听其他魈人首领的劝阻,在灭掉大唐王朝之后,执意将部族带离中原,接触了一些地方势力强悍的少数民族,最终还真建立了一个强悍的少数民族政权,那就是――辽!”

“辽……契丹人……乔峰?”满胜胜歪着头说。

“哈哈哈,可不就是天龙八部里的契丹人乔峰嘛。

眼见林土字和林乾字将部族带走,并没有遵循神的指令在唐王朝灭亡之后扶持新的皇帝,而是自己雄霸一方去了,且政权稳定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像,所以纷纷开始动摇和效仿。

于是在唐灭亡后的几十年间,中华大地上便出现了不少的割据势力,史学家称五代十国。

这些势力的出现,看似是由不同的民族和势力所割据形成的,实际幕后黑手,就是这些开始‘找回自我’的魈人们。

可惜,九只部族一旦分开不齐心协力的话,魈人们所向披靡的现状就会被打破。所以那混战割据的几十年,尽管林天字和林地字依旧不变的遵循着神的指令在做事,但也回天乏力,无法将九只部族及中国再度统一起来。

直到公元959年,林天字和林地字率领自己的魈人部队途径贵州一带,与当地的土著首领发生战争并将其击败后占领了贵州的东南地区,并将那作为据点,神的指令便重新下达了下来。

于是林天字和林地字便扶持了赵匡胤登基,让宋朝来结束群雄割据的局面,也就经由他人之手间接的让叛变的魈人们接了受应有的惩罚。

兴许你会问,魈人首领们虽说已经各自分开了,九感之力并没有那么强悍了,但毕竟天赋过人,怎么会让平凡的血肉之躯的宋军给一一拿下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林天字的预言应验了,也就是他预见到的那些可怕的画面最终成真了!

所以,叛变了的魈人首领们被神惩罚了,最后被宋朝轻易的给一举拿下!”

原来是这样,但满胜胜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合逻辑道:

“可是,契丹王朝一直持续了两百多年啊!”

庄园庆回答:

“那是因为契丹族本就是一个强悍的民族,先天优势再加上魈人的助阵,当然很快就会形成鼎立之势。

不过,当年人口强盛,达到近乎200万之多的契丹族如今却销声匿迹了,仔细想想,可疑的地方是否非常多呢!

能造成这么强大的民族消失的原因,现在追溯起来,也只有那场神的惩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鬼派出场

“神……到底给了魈人首领们什么样的惩罚呢,林天字在脑海里预见的画面到底又是什么呀!”

满胜胜瞪着眼睛皱着眉心痒痒的问,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答案。

庄园庆反而问:

“先等等,我问你,听到现在你知道什么是天字派和地字派了吗?”

满胜胜摸摸下巴道:“因为首领叫林天字和林地字?”

“没错。”

原来神秘兮兮的喊了半天什么天字派地字派的,结果却是以两个人的名字来命名的,庄园庆的回答让满胜胜瞬间神秘感全无!

“那这么说,就还有乾字派土字派什么的咯。”满胜胜随便道。

庄园庆笑了笑:

“没了,就只有天字派和地字派了,其他派系还没成形就被神给灭了不是么。”

“但这样一来就矛盾了呀,因为之前的故事里,你明明说过天字派宗主是去找赵匡胤和赵光义做交易的,原因是他要忤逆他的神啊!

早的时候,别人叛逆的时候他不参加,为什么等别人几乎都快被灭族了,他还不吸取教训的也开始忤逆起了神的意思呢?

难道他们不怕神的惩罚吗?还有,惩罚到底是什么,他们在脑海里看到了什么?”

满胜胜不解问。

庄园庆说:

“闪现在林天字脑海里的画面,其实你在雨噬林的时候已经见过了,我之前的故事里也有提过。

用现在的话来讲,似乎,违背了神旨意的魈人们,最终都不知原因的被感染了某种可怕的病毒!

经过后期的研究,我们把这种病毒称作巢子,把病毒的宿主称为巢!

所以最终除了林天字和林地字及其部族外,其他魈人最终都被巢子所侵害,要不就暴毙身亡,作为巢子的宿主把病毒传播给其他人。要不,就直接变异成怪物巢,失去自我,啃食别人!”

“啊!变成了巢,也就是魍魉咯!那不就更难对付了吗!巢可是会吃人的,运动能力还特别强悍!”

满胜胜惊得满头大汗道。

庄园庆不以为然,结论恰恰相反说:

“呵呵,食人的怪物再可怕,可没脑子的终究干不过有脑子的。而且,巢其实利用好了,可是一比可观的财富哦!”

满胜胜恶心的咧着嘴将身躯向后一退,叠着双下巴难以置信说:

“咦……这么可怕又恶心的怪兽,还能值钱?”

庄园庆即刻点头:“可不嘛,不然那九尊金人像是哪来的!”

巢和金人像怎么又扯上关系了?满胜胜彻底晕乎。

庄园庆解释:

“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其实巢子感染了人之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成功的变成巢。有一部分人会作为巢子的宿主,培育出更多的巢子后死去。而变成巢的人就会失去自我意识,最后面目全非的变成一只可怕的食人怪兽。

不过怪兽虽可怕,却有一个百试百灵的软肋,那就是,气温一旦降到冰点以下,巢就会因为体温下降而进入休眠状态,然后从身体内部分泌出一种看起来像液态金的分泌物将自身包裹封存起来,以抵御寒冷的侵袭。

这应该是巢的一种自我防御的机制,不过巢的分泌物将自己封存起来硬化之后,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金人像了。

一旦巢启动自我防御机制把自己裹成一尊金人像,想要再次解放的话,就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气温必须保持在30度以上达到一个月之久。满足此条件的话,金人像就会渐渐融化或挥发,让巢慢慢的解脱出来。

不过金人像融化或挥发的同时,巢子也会趁机作乱,比巢先行一步的解脱,从而感染身旁的人。所以赵匡胤和赵匡胤的随从,就是因为动了金人像,并在运送回贵州的途中被感染的。

不过,魈人变成巢,巢再变成金人像一事,宋朝派去讨伐的大军并不知情。所以从北宋建立到征服五代十国的割据势力,宋人都不知道有独足鬼一族和巢的存在。”

“为什么?!难道就没有人注意到巢的异变吗?”满胜胜问。

庄园庆答:

“不是注意不到,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

被巢子感染以后死亡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如果死亡的肉体不会变成巢的话,就会给人一种生病死亡的假象,比如说瘟疫。

古人处理瘟疫尸体的办法无非两种,要么就深度掩埋,要么就地焚烧。而这两种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抑制巢子的扩散。被埋了的尸体,巢子就会裹在土里出不来,如果被焚烧,巢子也会跟着消亡。

所以,一旦有异状,人们也会单纯地将它误以为是瘟疫蔓延了,然后积极地处理尸体。

这是被感染的人不变成巢的情况下,如果被感染人会变成巢的话,其变化的过程是相当缓慢的,因为肌肤的细胞被病毒侵蚀,然后变成另一种形态是需要时间的,而这段时间,正好就是鬼派寻觅的时机了。”

满胜胜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心想我的个乖乖,断断续续颠来倒去的听了这么久,自己所属的鬼派终于是现身了!

不过,问题和疑惑也随之而来,她问:

“寻觅?寻觅什么?”

“寻觅变异中的人。

当时,鬼派之人不知是怎么知道神在惩罚叛逆的魈人的,或者说,他们知道巢和巢子的存在,并紧盯着被感染后有可能变异成巢的魈人,一旦发现目标,就将它们悄悄捋走。

捋走之后,鬼派之人就将魈人们送到一个极寒的地方去,待其变异之后,就把巢做成金人像。

本来,鬼派之人是没有任何固定称呼的,也很神秘。所以因其行动飘忽不定,最初代的鬼派又全都骑着白马,身披斗篷,无法见其真面目,所以才会被我们称为鬼派。”

“骑着白马身披斗篷?这不就是怂恿赵匡胤的随从打伤金乌是那个人吗?”满胜胜道。

“是的,赵匡胤的随从在护送第一颗种子的时候,在贵州的西边将其拦下的人,就是初代的鬼派。”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异乡人

之后,便又是庄园庆的独讲时间了:

“完成了神又一次的任务之后,林天字和林地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便再没接到过任何关于神的指示,那段时间他们是自由的,也是彷徨的。

不过,跟之前找不到自我而迷失的彷徨不一样,而是内心的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让他变得烦躁和不安。

经过了魈人首领们的叛变,林天字和林地字的内心在悄然的发生着改变,尤其是林天字。

林天字在思考,想要真正的自我,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就非得忤逆神的意思么。

即使要忤逆神的意思,并不是只有违逆一种,倘若神再也找不到自己,或自己再也接收不到神的旨意,一切不就结束了,自己也不就自由了吗?

林天字还认为,独足鬼一族之所以能接收到神的旨意,一定跟他们易于常人的能力有关。那么这能力是如何来的呢?林天字认定,或许跟他们醒来的魈山和那些木桩有关。倘若带着所有的木桩,回到自己醒来的魈山,会不会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呢?这的确值得去探究一下。

于是,在给赵光义出谋划策为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了宋朝以后,林天字就和林地字磋商,干脆回到魈山去一探究竟算了。

后来,林天字便和林地字带着部族去到了贵州,因为经他们讨论下来,确认魈山的方向应该就在贵州境内。只可惜,等他们进入贵州后,却未能识得魈山在哪。

他们寻找的方向和地点并没有错,但不知为何,魈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跟贵州当地人打听,也没有人知道其所在。

无奈,在神下达下一次指令之前,林天字和林地字只好暂时先留在贵州以便继续寻找,并击退了当地的土著民族,占领了贵州东南一带,将贵州作为一个根据地扎根下来。

于是,也才有了后来赵匡胤去追击,却已人去楼空的魈人腹地了。

安居下来以后,林天字和林地字再次达成协议,由林天字去四处走访,从叛逃的魈人首领身上将其他的木桩取回,顺便打探情况。而林地字则留在贵州,一边建设腹地,一边继续寻找魈山的下落。

随后两人分隔千里,各自为解开自己身为魈人的谜团和摆脱神的摆布的方法而努力着。

日复一日,林天字自独自踏上旅途后,春秋就像行云流水,转眼几个四季已去。

在流逝的这段时间中,林天字造访了叛逃的魈人曾经割据的地方,那些宫殿和富贵早已化作烟云,他还经过了几次战场,亲眼看见宋军讨伐残余势力。

看来叛逃的魈人首领们大势已去了,只不过,在神的惩罚之下,魈人们怎会销声匿迹得如此干净利落呢?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被神惩罚过的痕迹!

后来,带着疑问,林天字在回贵州的路上巧遇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骑白马,披着斗篷,用十分憋足的中文告诉林天字,说其他魈人首领的木桩已经被人给送到贵州林地字手中了,同时,还送给了他九尊金人像。

骑白马的人还说,如果林天字想解开独足鬼一族的秘密并摆脱神的束缚的话,那就赶紧回到贵州去,一切的秘密就藏在那九颗木桩和那九尊金人像里。

这么听下来,这个骑白马的人难不成还是个知情人不成!可他是何许人也呢?又是怎么知道魈人的秘密的!

再说,木桩不是分别落在魈人首领的手里的吗,此刻又怎会全部聚集在贵州呢,难不成是这个骑白马的人将木桩全部收集了回来?那此人是否就跟被惩罚的魈人的销声匿迹有关呢?

按以往来说,林天字想要从对方口中知道答案,只要对方与他四目相对,通过获取对方的脑电波便能知道。

所以,在林天字惊讶和疑问的同时,他已经在伺机打量对方的眼神,探知对方的想法了。

可是,当林天字发挥九感之力试图去看穿骑马人的内心时,林天字得到的不是答案,而是大大的疑惑。

林天字居然看不穿骑马人的想法!

为什么呢!这是林天字从魈山醒来开始,除了其他的八位魈人首领外,第一次看不穿别人的想法和内心!

林天字心想自己看不穿他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骑马人额头有斗篷遮挡,鼻子以下有面纱掩面,因而看不穿?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林天字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起来。因为几百年来,他们魈人总能运用九感之力轻易的获取对方的想法,无形间患上了依赖症。

所以,一旦对方稍加隐藏或根本就不能被看透的话,不懂得察言观色的魈人就会束手无策,很容易反被人玩弄于鼓掌或欺骗。

所以林天字心慌了,他无法辨别骑马的人对他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对方是何许人、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这些事的、有什么企图?。

不过,也因为这次挫折,反而让林天字迫切想要搞明白独足鬼一族的秘密决心如一块巨石在心中落地生根。不过,鉴于魈人首领们的前车之鉴,他还得步步为营才好。

后来,通过与骑马之人的攀谈,林天字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骑马人一金一银的异色瞳,不死心的还想再打探出点什么来,一边分析着骑马人的话的可行性和可信度。

骑马人说,林天字根本无需惧怕神,甚至自己就能成为神。

具体的,关于怎样揭开独足鬼一族的秘密,还有那九颗木桩跟九尊金人像要如何使用,等林天字回到贵州后,自然会有人为他解答。

‘你是谁?’林天字问。

骑马人回答:‘异乡人。’

而后,骑马人并不愿意透露太多,转身牵着白马便远离了林天字的视线。

林天字的内心正在涤荡着,惆怅间抬头,他看见天空有一只巨大的乌鸦飞过。那是他的宠物三足金乌,是给他传递消息而来的。

金乌落了下来,落在了林天字的肩头上,然后把它带来的消息,传达给了林天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梦嗔

三足金乌翩翩而下落在了林天字的肩头,用尖尖的喙戳了戳他的头发,哇哇的向他传达着信息。

林天字抚摸着金乌乌黑亮丽的羽毛,偏着头耐心倾听,听后惊讶的重复问:

“什么?果真有骑着白马的人,将九棵木桩和九尊金人像送到了林地字的手里?”

金乌张开喙嘶叫了一声,大概是在说“是的”。

“那骑白马的人跟林地字说了什么吗?”林天字又问。

金乌同样是哇哇哇的叫了几声,它的语言,大概就只有林天字和林地字能够听懂。

林天字自言自语:

“他们竟然特意避开了你的耳目交谈,然后林地字带着一尊金人像去见宋朝皇帝赵匡胤去了?!”

林天字认为线索突然间这么万箭齐发,但每一头都捉不住扑朔迷离的。在这种千头万绪的情况下,林地字竟然私自带着金人像去找赵匡胤去了。

林天字虽然不知具体的缘由,但想必林地字的举动是跟骑马人有关的,而且很像一个局。

想到此,林天字不敢耽搁,转身便火速回了贵州。

本来林天字从所在的地方回到贵州,如果夜以继日的话,大概三个来月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实际上,等林天字回到贵州,已经是一年半后的事情了。

为什么?

因为,就在回贵州的途中,林天字也摸不清自己是在哪的地界翻山越岭的时候,不慎竟被一条毒蛇给咬伤了。

……其实,林天字并没有看清是什么将自己咬伤的,但他认为是毒蛇。因为当他感到疼痛猛地回头时,咬他的凶手已经如闪电般快速的只在草丛中留下一道细长的黑影便不见了。

不过这就奇怪了,以林天字远远凌驾于其他魈人之上的感知力来说,如果有生灵向他靠近,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他竟然毫无察觉的被一条蛇给咬了!

此蛇甚毒,林天字被咬后还来不及想明白到底是怎么被蛇咬的,蛇毒就在他的全身游走起来,让他舌头发麻两眼一黑,全身痉挛的晕倒在了山林里。

当然,林天字肯定没被蛇给毒死,只是晕倒后到最终回到贵州这一年多中,林天字是浑浑噩噩的长期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的,好似醒着,又好似一切都是梦一般。

因蛇毒发作而倒在草丛中的林天字,最终被一个女人救了回去。

这个女人个子不高,头发很长,头发的颜色也很稀有,是银灰色的,跟她所处的一个比较原始的部落所穿戴的银饰相近。

女人将林天字带回部落后,让他住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不厌其烦的每天为他上山采药,还亲自给林天字喂食。

女人告诉林天字,说咬他的东西特别毒,要是一般人被咬了,肯定已经去见阎王了。

所以,如果命大的林天字肯好好配合并每天吃药的话,女人保证能彻底将他身上的毒素给清干净,虽然得花上一些时间。

为了活命,林天字肯定得配合女人进行积极的治疗啊,不过林天字心里明白,自己会躺在这里,可不是被这个女人偶然间路过顺便捡到晕倒在草丛里的自己这么简单,因为林天字也看不穿这个女人的一切,他的九感之力又失灵了。

另外,这个女人在说到治疗的话题时,并没有清楚的告诉林天字他是被蛇咬的,而是说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指什么,一条毒蛇?鬼魅?还是女人的阴谋?林天字当时一无所知。

而后,林天字便接受了女人的长期治疗。

在治疗期间,林天字是全身瘫痪的,或者说全身瘫软并不能下床,也很虚弱。如果不是女人为了照顾他进门出门制造了动静的话,林天字几乎都处在昏睡状态。

喂林天字吃药时,女人非常的温柔。她一边会悉心的督促林天字将药慢慢吞下去,一边还会在林天字的耳边喃喃细语。

女人的声音就像一道催眠魔咒,每当林天字吃药时,女人的喃喃耳语都会让林天字很快入睡,并梦见一些亦真亦幻的场景。

林天字梦见过自己身在一片雪原,那里白茫茫的荒无人烟,却有很多耐寒的动物愉快的撒欢着。那是一片不容许人类踏进的圣地,是能坚持活下来的动物的乐园。

林天字还梦见过自己行走在一些打扮奇特的原始部落间,并随着他们年年征战。

还有,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一个族群就像王朝一样不断更迭,来了又走。

一年多来,林天字不断的变换着梦境,足迹几乎遍布了全世界,好似参与了一场漫长的迁徙史。

而无论哪个梦境,那个披着一头长长银色头发女人,就像向导一样始终如影随形的跟着林天字。

半梦半醒的这一年,是林天字最为放松最为自我的时刻,因为这一年,他没有接到任何关于神的旨意。即使有,有伤在身的他也感知不到。

林天字尤记得,那一年中梦境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也是让他最为醍醐灌顶的梦是,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魈山。

梦里,救了林天字的女人告诉林天字说,其实不是魈山不存在,而是几百年过去了,魈山早就被更名为了月亮山,这一辈的人自然也就不识得魈山之名了。

而后,由女人带路,林天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竟然真回到了魈山。

魈山,是独足鬼一族开始的地方,是林天字梦寐以求渴望重逢的地方,所以当再度踏上魈山的土地时,林天字感慨无限。

踏进魈山后,林天字一步一打量,发现几百年了,这里的一切居然都没有变。树木还是星罗棋布的分布着,高山流水依旧潺潺,还有那块魈人们醒来的宽阔草地,及草地中间将木桩连根拔起时留下的九个大坑。

“这里现在已经叫做月亮山了,是我族的圣地,每年除了我族人能够上来进行一些活动外,外族人是进不来的。

坐下来吧,我给你讲讲我们族人的故事。”

完成向导的工作后,女人就这么闲云野鹤的在九个大坑的中心坐了下,并轻轻操着嗓子让林天字也坐下来听听那过去的故事。

“你的族人?”

林天字慢慢坐下问。

第二百九十章 混乱与清醒

微风卷着女人银灰色的长发,弄得装饰用的银饰叮当作响,她笑对林天字说:

“没错,我们的族人,必须依托你才能延续下去的族人。”

林天字眉头一皱,心想又一条新的线索出来了,他索性没有说话,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女人继续说:“因为你就是神,是我族人的神。”

“神?我吗?!”林天字疑惑的摇头问。

女人点了点头,开口便说起了关于她族人的历史。

大概是因为在梦里的关系,对于这段历史,林天字竟然一个字也没听清。因为女人的口速非常快,就像被摁了快进似的,等林天字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说完了。

然后女人的口速突然恢复了正常:

“所以,你就是我们的神。

这座月亮山,也就是你所谓的魈山,是我族祭祀的圣地。每过一段时间,我族都会将九个血种亲自带往这个地方供我们的神享用,以确保我族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

“到底什么是血种?”林天字问。

“就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喂你吃的药!”女人答。

“喂我吃的药?那你又说把血种带到山林里去,那药是用什么做的?”

林天字又问,他有一些不安的预感。

女人毫不遮掩坦诚的回答:

“血种,是我族每一代人精心生育,充满了很多不确定因素而最终培养出来的,可以供奉我们的神的人。

你吃的药里面,是由九个血种的九个不同部位,包括眼睛、耳朵、鼻子、舌头、心脏肝脏等等,再加上我的草药熬制而成的。”

林天字听完后忽然感觉喉咙紧缩:

“你的意思是说,这段时间我吃的药,几乎都是人的内脏?!”

“是的。”女人答。

林天字对女人的话始料未及,得到明确的答复后便一阵反胃,弓着背狂吐老半天喘着气道:

“为……为什么要给我吃那种东西?!”

“因为你的大限就将到来,如果你的大限到了,我族也会跟着大限临头。

我们的神,我们需要你。我们需要你的血来为我族的延续作出贡献,所以我们向你献上血种。”

女人说罢,林天字便开始觉得全身虚脱,又恢复了之前在床上无法动弹的样子。

他僵直的倒在地上,全身由里而外一阵灼热,然后四肢宛如被看不见的利器割着般的疼痛。接着,灼烧不已的感便顺着四肢疼痛的地方流出了体外,身体渐渐清凉了下来。

林天字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女人靠近了他,在他身边蹲下来说: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或许,也是不同于族人和你的立场,我是中立的。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它从你们九个人里面选择了你,或者说你脱颖而出了。你将能得到你的弟弟和我族人的辅佐,成为一个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神。

让我们辅佐你侍奉你吧神,只要,你能一直接受我们的血种,然后给予我们救赎。”

“救赎?神?”

林天字虚弱着自嘲一笑,并继续说:

“我自己就是一个被神束缚的人,谈何成为你们的神呢。”

说罢,林天字抗拒的咬紧牙根:“来了,神的旨意!我要去灭了大宋朝!”

不过,他暂时无能为力,因为他正无力的瘫痪着。

女人压住了林天字的身体,故意倾下身子妩媚的骚动发梢,将发丝拂向林天字的脸,然后轻轻的用唇碰了碰他的唇……

两唇相触的瞬间,女人的温度前所未有的融进了林天字的内心,神奇的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林天字竭力克制的大门。

女人抬起脸媚眼一笑道:

“欲望、权力、金钱、自由,你都可以拥有,没有人能束缚你。

克服它!

克服那个内心的声音,它不是你的神,是你造就了它!

是你给了其他违背你意思的魈人首领惩罚,那也不是神的惩罚,而是一种诅咒、一种宿命。

你本来可以拯救他们的,但是因为他们忤逆了你的意思,你便袖手旁观了。”

“你在胡说什么?!是他们忤逆了神的意思,我劝过他们,可他们还是一意孤行,所以受到了惩罚!”

“你就是神!”

女人斩钉截铁的又肯定了一遍。

林天字张口不语,一是因为瘫软,二是心在蠢蠢欲动,因为女人的话,因为女人的吻。

“你就是神。你心里的声音是你自己的声音,魈人们接收到的旨意也是你发出去的。

当魈人首领们想要违抗神的旨意的时候,你下意识的认为是在违抗你的命令。

你的脑子里闪现过的那些诡异的画面,并不是什么神的惩罚,而是一个一定会爆发的事件。但是你本可以拯救他们的,你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所以,袖手旁观也是一种惩罚。

你可以克制你心里的声音,违背你自己并不算违背神,你只是在跟你自己抗争罢了。是由你统治你,还是接受了我的吻的你来统治你,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女人的话十分隐晦,不过林天字却很快的就参破了各中玄机。然后女人为他打开的那扇门,似乎也在越开越大。

“我要怎么才能拯救他们?”林天字问。

“用你的血,你的血可以抑制并杀死巢子。”女人答。

“巢子……是什么?”

“那些飞舞的蒲公英。”

“你刚才说是我想要惩罚魈人首领们,所以才选择了对他们袖手旁观。可是我没有,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拯救他们。”

“不,你知道,你有潜意识。就像,你会给魈人首领们传达指令一般。你是特别的,你有两个选择,选择成为‘神’的你一直以来都在主宰你。然而现在,选择成为‘人’的你要开始抗争了。

你知道你可以救他们,但是你暗示你自己不可以去拯救。就如,你其实是在给你自己下达命令,但想成为‘神’的你,让你认为是神在跟你对话。”

女人的话实在是让林天字混乱不堪,但意识的深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让他无比清醒!

第二百九十一章 指尖的温柔

“你说魈人首领们的异变是一种诅咒,是命运?也就是说,我也感染了巢子?”

女人微微一笑,摇头轻声细语道:

“你没有,巢子是无法对抗你的血液的,所以无法在你的身体里面寄生。”

林天字:“为什么只有我是特殊的?”

女人说:“因为那九颗木桩,答案就在它们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于这座山和我们独足鬼一族的身世之谜,你还知道多少?”林天字问。

女人答: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寻找着答案,也期盼你能给我答案。现在,我是一个说客,一个……”

一个什么,女人留了悬念,并没有说完。不过,她之后大胆而主动的举动已经将她隐藏的话暴露无遗了。

女人温婉的将银灰色的头发朝耳后扣了一扣,取下了头上的银子装饰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次俯下身躯,女人把脸凑近了林天字的鼻头。

这时,林天字的梦忽然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魈山了,而是回到了女人的房间,但女人依旧凑在他的鼻前。

刚才那些逼真的场景和深邃的对话,真的只是单纯的一场梦吗?林天字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女人在梦里的话值得深思。

林天字自问着把头稍微一偏,抬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

他说:“我的手上的这些伤口是你弄的,你放了我的血?”

女人的脸离林天字的鼻头只有三指不到的距离,她喷着热气说:

“血种已经与你的血融为了一体,我得把你的毒血放掉,不然你会自焚而死的。”

林天字在梦里确突然感到浑身一阵灼热过,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焚……为何我会自焚,你是知情者,你比那些骑马的人知道的还多?我知道了,骑马的人说等我回到贵州,自有人会指引我。你就是指引我的那个人是吗?”

女人又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的,你已经在我的房间昏睡了一年的时间,我们选择了你,而那些骑白马的人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你弟弟林地字的身上。”

林天字忽然明白了:“……原来你是故意把我困在这的,这样,骑白马的人就只能把我弟弟当成目标了是吗?”

“没错,因为我选择的人……是你……”

林天字又问:“如果你真的什么都知道,至少知道大部分的东西,我还想问一个问题,能如实的回答我吗?”

女人灿烂的笑说:“你说。”

“当我们九个魈人首领从魈山醒来时,互相之间是不认识的,我们通过不知,是被谁赋予的神力而相互感应,把对方视为同病相怜之人,因此走到了一起。

但是,只有我和弟弟是不同的。当我们醒来对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定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了,这也是当时我们残存的唯一一点人性……为什么?”

“很简单,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原因,不想成为冷酷无情的‘神’的你,在那一刻将你对你弟弟的爱爆发了出来,随之又被那个冷漠的你给湮灭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话,还有些懵懂。”

女人摇了摇头:

“让我来示范给你看吧,千万不要克制你自己的情感和冲动,就像你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弟弟一样,因为你爱他……”

说罢,女人又一次把唇向林天字的唇叠了去。

林天字变得主动了起来,他抬起身子吸住了女人的嘴,手不停的抚摸着她那头异色的长发。林天字没有见过如此耀眼夺目的发色,他早就为它着迷了,还有它们的主人。

他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主动的亲吻着女人。这是他第一次释放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也是内心第一次感觉如此自由热情和炙热……

在亲热的过程中,女人不停的向林天字传达着如下信息:

“去尝试吧,推翻内心死板而又陈腐的声音,只要你想跟个普通人一样拥有金钱、肉体、和权利,能压制住内心的那个声音的话,你将比普通人更唾手可得上述的一切。

作为神,只有冷漠和执行,但作为人,你能尽情的享受七情六欲。你醒来之初,人的本能是让你选择了你的弟弟的……”

一翻内心和身体的翻云覆雨后,林天字终于看见了自己心里被女人打开的那扇奇怪的门里的景象――随心所欲的生活。

“我该怎么做?”林天字问。

……

满胜胜昂着头向庄园庆投去殷切的目光,希望他赶紧接着往下讲。可是,庄园庆就是要故意吊人胃口,趁魈居不注意,裹上新的烟叶便又开始吧嗒起来不说话了。

“接……接下来呢!女人要求林天字怎么做?”满胜胜等不及的问了。

庄园庆吸一吸又笑一笑道:

“我之前不是已经讲过了吗,女人当然是告诉林天字,要将九尊金人像烘烤提炼,再把提炼出来的种子送到九个指定的地方去。

同时,林天字若想要彻底的改变,或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得克制住内心的声音,违背他一直以为存在的神。

所以,伤病好了以后,林天字便准备再度出发回到贵州。

临走前,他曾去向女人告别,并询问自己瘫软在床休息了一年的地方到底是何处,以便日后好找。

结果那日推开房门后,看见的景象让林天字咋舌不已。

一年来,林天字几乎没有下过床,喂食和接屎接尿的活都由女人一手承包,所以他并不了解房外的情况,更没料想过自己瘫痪了一年的小木屋居然是建在悬崖绝壁之上的,而且只有这么一幢!

风从峭壁之间呼啸而过,底下深河流水潺潺,看起来冰冷刺骨。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者说,眼前这副残破不堪的画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个温婉的女子会居住在这里。

可是,林天字回忆了女子陪他走过的这一年颓废的时光,一切又不像幻觉。捏捏手心稍加回味,女人的体温和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她真的就此消失了吗……林天字内心惶惶,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不舍,不过他得走了,回到贵州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老司机

谜中谜,计中计,一轮疑惑连着一局扑朔迷离……

满胜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明显脑容量不太够用的倦怠了起来。然后,她问了一个自己不太确定的问题到:

“他们……是不是那啥了呀?”

她抠着两鬓蛮不好意思的。庄元庆明知故问:

“他们?你是说林天字和银发女人?那啥……是指什么?”

满胜胜含含蓄蓄说:“哎呀,就是……那啥嘛……”

马毅阳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代表,开放算是他的代名词之一。见满胜胜磨磨蹭蹭的欲说还休拖慢了故事的节奏,便替她一语道破道:

“你这蠢女人刚才在热水河,不还想豪爽的脱衣服来着吗,现在在这腼腆个什么劲,想问林天字跟那个女人是不是上床了就直接问呗。”

满胜胜的确是想问这个,可就算马毅阳明确的替她问了出来,也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不好意思。梁海地噗嗤一笑,没想到还是高中生的马毅阳竟然如此开放,意味复杂的竖起大拇指为他点了个赞。

庄元庆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这就只有我和高崇是一级的老古董呢,没想到我们都败给了一个高中生啊。

没错,他们就是上床了,在那间建立在悬崖绝壁上的小屋里。那也是林天字自从在魈山醒来后,第一次拥抱女人。”

“真没想到,遇见女人的时候,天字派宗主已经活了几百年了,却是第一次拥有女人。”梁海地摇头晃脑的说,听口气是在为林天字感到可惜。

这下,老顽童庄元庆可又趁机抓到把柄了:

“哦,这么说,地字派宗主应该每天是过得春色满园的嘛,用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该怎么称呼?”

说罢,庄元庆将头扭向马毅阳,以便请教在场最年轻的“时尚”教主。

“老司机。”马毅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说。

庄元庆听完又是一笑道:“老司机!哈哈哈,虽然有点不能理解,不过现在的人可真幽默啊。”

“因为网络已经非常发达了,幽默和有想法的人的话语容易被分享和受到追捧,这很符合时代的进展。不过,我可不是老司机!”梁海地一边解释一边澄清。

庄元庆不以为然:

“我才不信呢,你一个三十出头的健康男人,长得又这么俊俏,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那些花蝴蝶恐怕也会络绎不绝的来招惹你吧。你敢保证,你去国外的这十年真的就没有沾花惹草?”

梁海地赶紧看了看满胜胜的反应,深怕庄元庆的话会给自己在满胜胜面前造成天大的误会和抹黑。满胜胜故意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梁海地,实际上,无论梁海地有着怎样的过去,她都能接受,或者说事不关己。

原因之一,满胜胜并不是属于十分刻板和传统的类型。原因二,她和梁海地已经回不到青马竹梅时光时那两小无猜你情我愿的关系了,至少满胜胜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无论梁海地这十年过得怎么样,满胜胜可以了解但不会评价和介怀。

不过,梁海地可就没那么洒脱了,他依旧炙热永恒的爱着满胜胜,所以更加急于解释对满胜胜道:

“小满,我这十年一心就只装得下你一个人,我绝对没有沾花惹草,也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因为我知道我是要回来的,也为此一直作着努力。我一心以为你一直在等着我。”

满胜胜等过他,但是在悲伤和失联的情况下。结果,满胜胜等来的不是期盼中的那种重逢的喜悦和爱慕,而是一间冰冷的牢房。

满胜胜别开了脸故意说:

“海地,我们自从分开后日月更迭,如今已经是两个完全的成年人了。我们是独立的个体,生活也该互不干涉,即使你说你已经结婚了,我也还是会把你当做一个亲人般的好朋友。就像,我的初吻已经给了朱允炆,你也依旧包容我帮助我一样。”

梁海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火冒三丈道:

“朱允炆……你的初吻给了朱允炆?!怎么会是那个家伙,你不是应该很恨他才对吗!”

“为什么我要恨他?”

满胜胜忽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或者说她刚刚那番话就是故意的,她居然在试探梁海地!她继续逼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又为什么会知道我恨朱允炆?”

“我……”

梁海地吞吞吐吐,心虚的表情在满胜胜的咄咄逼人之下无所遁形。

梁海地低下头避开了满胜胜的眼神:

“对不起小满……”

满胜胜拉紧了喉咙,鼻头一酸道:

“你的表弟田煌在断头沟外的小盆地里跟我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些事情说漏了嘴,从那时候起我就在猜测了,没想到那件事真的跟你有关系!

你做了什么?你们做了什么?这事到底跟你有多少关系?还是说你们一直在监视着我?!”

满胜胜以一副失望的表情强硬的瞪着梁海地,看来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梁海地捏了捏手心,心想难道这一切是一个局吗?从庄园庆看似无心的调侃他开始,他就已经自投罗网的撞上了一张大网,如若不是,那也太不小心太倒霉了!

梁海地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用一副十分抱歉的表情道:

“对不起小满,其实害你坐牢这件事,看似是朱允炆对不起你,其实……幕后指使者……是我!”

“怪不得我怎么都想不通,朱允炆明明就对我死缠烂打,怎么会突然间就冷不丁的就将我告上了法庭,我还以为他因爱生恨了呢,没想到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胜胜怒视其问,双眼已经难以置信的噙满了泪水,这种突如其来的背叛的感觉,很快就会让她潸然泪下。

梁海地轻轻地抬上手,想用手背为满胜胜拂去眼角的泪花,却被满胜胜一把打开了,只好无可奈何说:

“抱歉,真的十分抱歉,可我都是为了保护你!”

“把我扔进了冰冷的监狱居然是想保护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里面自杀了两次,两次啊!虽然没死成,可我却饱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倒霉

当满胜胜抬手伸出两个指头表明自杀次数的时候,羽织顺着她的手臂一滑下。梁海地正好看到了她手腕处的一道殷红伤疤,平时,满胜胜都会用她的红色gaga手表遮住它。

伤疤一晃而过让梁海地触目惊心,他一个心疼,顺势抓住了满胜胜正在往下放的手臂带着责怪的语气道:

“你居然在监狱里面割腕自杀?!你怎么那么傻那么想不开呢!”

梁海地歇斯底里,像父亲在教育做错了事的小孩似的,孰不知这错,就是梁海地间接造成的。

满胜胜竭力甩开梁海地的手,但梁海地压根不放。满胜胜扭扭手臂说:

“海地你捏疼我了!放开!”

梁海地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用力过猛,马上放开了满胜胜的手臂,但又以另一种柔和的方式重新握了上去。

梁海地十分懊恼,精致又突出的五官愁结在一块明显说明了这一点。他温柔而优雅的吻了满胜胜手上的伤疤,然后将伤疤贴近自己的脸庞道:

“对不起小满,真的对不起!我的初衷绝对是为了保护你,才指使朱允炆那样做的!我没想到会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

不过,你的手是被什么割伤的,监狱里头怎么会有这么锋利的东西呢?这是不被允许的不是吗!”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如果你一心求死,床铺铁架上的一颗倒刺就能当刀片使,还有用床单被褥上吊死的呢!”

满胜胜想起在监狱里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和见闻,越说越替自己感到不值,越想越觉得心酸到眼泪横飞,她再次不争气的哭了出来,用手擦着眼泪模糊道:

“那是我最年轻最美的时光,它就那样溜走了……”

梁海地吻着满胜胜手指自责不已说:

“小满小满……”

……

梁海地也哽咽了,喉结短促的一上一下,歉意如鲠在喉。

满胜胜多么想继续发难,不说买单,也至少得有一个人来为她逝去的那段时光受受牢骚。

可是,见梁海地那么自责又那么深情的表现,满胜胜不知怎的就百感交集了起来。

其实,无论梁海地作为幕后指使者把满胜胜送进监狱的目的是为何事,就在她的手臂接触到梁海地脸部的温度时,她已经原谅了他。

梁海地的脸部轮廓变得稍微大了些,但温度和那熟悉的触感依旧没变。

满胜胜微微颤抖着再次质问: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你说你是要保护我,保护我什么?”

“保护你……保护你……”

满胜胜总算是给梁海地解释的机会了,可梁海地却结结巴巴的犹豫了起来,难道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吗,否则怎么会如此遮遮掩掩的。

而且,结巴的同时,梁海地下意识的还不停的望着魈居,就像此事跟他有关似的。

看着看着,梁海地便结巴的走了神,满胜胜趁空抽回手臂也望向了魈居,然后问梁海地:

“你看他做什么?”

梁海地认为今晚的形式对他是十分不利的,就像犯了太岁一般不是个好日子。一开始,他先是被庄园庆猜忌排挤,而后被当成“老司机”,现在又露了马脚的被满胜胜逼问。

这怎么行,梁海地可是奔着挽回满胜胜的心意来的,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小插曲不断,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越抹越黑了。

“回答我的问题,你看着林魈居做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唆使朱允炆设计陷害我蹲大牢!”

满胜胜开始咄咄逼人的追问了起来,梁海地却依旧遮遮掩掩的,好似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似的。

这时,魈居冷不丁自告奋勇说:

“这个问题,我来替他回答吧。”

“你?!朱允炆陷害我的时候你不是正在失忆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啊!”

满胜胜用手指着魈居继续歇斯底里,她已经不分对象的开始乱撒气了,因为她自从心意被拆穿开始,魈居的态度和反应就让她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了。

魈居淡定无比,不会为任何情况而乱了自己的步调,慢慢又简洁道:

“他之所以会想办法让你进监狱,是怕我找到你。”

满胜胜听不明白的问:

“怕你找到我?”

庄园庆将烟嘴一拔,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先发制人大声道:

“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真会被人打,乃至失忆、失踪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说小梁你也太不信任一真了吧!

不过也是,你对这鬼丫头的心意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不放心一真的决心也情有可原。

毕竟,如果一真选择放弃改革和维新的话,满月丫头无论躲到哪里去,天涯海角就没有一真找不到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监狱反而是最安全的堡垒。”

“是的庄叔,我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地方能将小满安全的藏起来,所以才选择了如此伤害她的一种方式。”

梁海地舒了一口气道,因为庄园庆的分析不仅正确,也多少说明了梁海地是情有可原的。

满胜胜盯着魈居没好气的问:“你找我做什么?!”

魈居答:

“因为你是血种……可我压根没想过要吃了你,又怎么会去找你呢,是他们多虑了。”

梁海地立刻插话:

“你那个时候脾气很失常,而且失踪了好几回。柴知乐说你试图去找过她,还好她已经提前离开了,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放弃改革,准备向命运乖乖就范了!”

“那么我现在深陷瓮里,不就正合了你要保护满胜胜的心意么,你为什么还要与我为伍,助我逃出瓮的束缚呢。”魈居问。

梁海地烦躁地搓起了头发,状况百出,他已应接不暇了。

“总之三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决心的,所以我不仅要把你们救出去,而且我也是为了诚心给你道歉来的。

是我设计打了你的头,害你失忆,害你失踪。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疑神疑鬼不相信同伴!

一真,没有想过要逃避,而且伤害了你以后,我的心中一直有根刺拔不出来,这根刺到现在还在!”

第二百九十四章 鸡窝头

“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一次,我就要还你一次。不管你是想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朝我的头上扔一块岩石,还是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就是来向你谢罪的。

不过,希望你能等到天地鬼三派的事顺利圆满的解决之后再动手……”

岩石?!

满胜胜似乎是听到了一个令人揪心的字眼,然而她之前质问过田煌,田煌回答说是用长条形的面包打的,真是太好笑太把人当傻子了!

想想魈居右后脑下的大窟窿,满胜胜不禁替他感到一阵恶寒和巨痛,凶器居然是岩石,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不过,就算身怀九感之力,魈居的身体也还是个肉体凡胎,总之最后没死掉,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满胜胜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是替魈居的遭遇感到难过,二是替自己的操心感到五味杂陈。

庄园庆呛了一口咳嗽了半天后道:

“岩石!你可真下得去手啊!你咋不痛快点干脆猛捅他几刀,让他直接死了算了!”

在种种对形象不利的形式接踵而至之下,梁海地一时间不能用三言两语为自己开脱,变得有些泄气。他低着头声音低沉说:

“一真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现在我多说无益。不过,用石头打人的确是我的过失,所以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会赎罪的,让一真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放心吧,这件事与他人无关,我会为它负责到底。”

“他说慌!”

梁海地话音刚落,不知是谁从远处突然嘶喊了起来!

“谁!”

众人同时警觉的望向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并齐声质问。

这时,伴随人声,玉米地里也开始大面积的沙沙作响起来,好像有不止一头的大型生物在里面活动!

众人十分紧张,不庄园庆却不以为然,他道:

“咦?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魈居起初也跟着警惕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了下来说:

“不是他们快,是我们太磨蹭了。”

说罢,灰蒙蒙的天色下,只见一人从玉米地里哗一下窜了出来,左手还捏着一只长得五花八门且已经断了气的野鸡!

莫名蹿出来的人十分窝囊,身上沾满了野鸡毛,然后气喘吁吁的指着梁海地说:

“他……他说慌!其实人是我打的!”

梁海地惊讶的看了一眼,发现蹿出来的人竟然是衣冠不整,看起来蓬头垢面的田煌!

梁海地眉头一皱,心想田煌的西装呢?领带呢?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发型,怎么就跟他手里捏的鸡的窝似的!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你胡乱承认个什么,人明明是我打的!”梁海地道。

“但是,是我把石头递给你的……啊呸!”

田煌你依旧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并呸一下吐出了嘴里的鸡毛!

打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每个人都该杜绝暴力,可这两兄弟却像在争冠军似的,总想把这件事揽在自己的身上,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也有份参与一样。

梁海地道:“先别说这个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落魄,其他人呢?”

田煌扯着脸冷笑,精神失常般受不了说:

“贱人,我终于知道守灯塔的人为什么要让我们绕小山峦走这么远了,他简直就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诶大表哥,你知道那山里有什么吗,我靠!全是那些东西啊……我最讨厌了!”

田煌一边恶心地抱怨,一边手舞足蹈的,明显很抓狂。

“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难道山里有魑魅魍魉么?”梁海地担心的问,头同时扭向了庄园庆。

庄园庆也跟着田煌冷笑了两声道:

“怎么又来一个半洋半中口气不小的小子,你说我在挑战你的权威?那只不过是我的厨房罢了。”

“厨房?亏你还真敢说,那么多可爱的动物你吃得下吗!”田煌咬牙切齿说。

庄园庆嗤之以鼻的跟他抬杠道:

“可爱的动物?那你手里的那只死鸡是怎么回事啊?”

田煌看了看他手里的鸡,表情立刻变得憎恶起来:

“这只鸡也很贱,见了我就一个劲的啄!找我的球还不够,还飞到我头顶上来坐着啄!”

怪不得他头上身上都沾满了彩色的羽毛,原来是同一只长尾巴的山鸡大战了半天!

梁海地噗嗤笑了出来,满胜胜也忍不住的跟着缩头一笑。梁海地调侃田煌:

“我平时就说你那头黄毛粘的发胶太多了,秋天到了,叶子掉到上面都会被粘住,就跟个鸡窝是似的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这只鸡肯定认为你偷了它的窝跑了,才会对你穷追猛打。”

经梁海地这么一提点,众人觉得这个比喻真是既生动又形象,以至于满胜胜终于克制不住的破涕为笑了!

满胜胜一笑,梁海地的罪孽感也跟着减轻了一些。他赶紧趁热打铁,用手心温柔的帮满胜胜拭去脸上的泪痕。

满胜胜把脸轻轻往后一扬道:

“海地……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发泄一下而已。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到底是想保护我什么,才将我送进大牢的!”

梁海地并没有立刻回答满胜胜的问题,因为不甘寂寞的田煌似乎并不会看气氛,狠心打断梁海地的节奏说:

“大表哥,我在后山上受苦,你却在这里泡马子!对了一真……接住!”

说罢,田煌毫不客气的就将手里已经死掉的野鸡扔向了魈居,魈居也下意识的接住了鸡!

魈居先是望着野鸡皱眉,然后再望着田煌道:

“干嘛。”

田煌不用招呼便自觉的在魈居身旁坐了下来,捋捋头发将身上的鸡毛拔干净后,仍不解气的命令魈居:

“给我烤了这只五彩鸡,朕待会就吃了它!”

田煌中文不太好,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满胜胜又开始忍不住的喷笑了起来,特别是看见魈居那僵硬尴尬的表情后。

魈居愣了一下,满胜胜似乎能从他冰山的表情里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过,在田毫无自觉,不过气氛确实是僵了一下后,魈居居然顺了田煌的意思,还真的伸手就将野鸡仍进了火里……

第二百九十五章 侏罗纪再现

野鸡被扔进篝火后便熊熊燃烧了起来,等田煌反应过来伸手去逮时,他的早餐已经注定是要化为灰烬了。

田煌还不知趣,恣意发脾气道:

“林一真,我不是说了我要吃吗,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扔进火里烧掉!”

魈居看也不看田煌一眼淡定道:“是你让我烤的,碳烤野山鸡你不喜欢吗。”

“你!你简直是和叶一真一模一样,你们两个魔鬼……魔鬼!”田煌炸毛说。

满胜胜十分赞同田煌对魈居的评价,忍不住破口大笑:

“哈哈哈,他在林场的时候就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说起话来简短又犀利,让人无法反驳,真是气死人了。说他是恶魔一点都没错。”

满胜胜似乎很怀念在林场跟魈居一起度过的那些总是找气受的日子。

这时魈居扭过了脖子,面无表情的盯住了满胜胜的笑脸。满胜胜与他四目相对,突然将笑颜收敛了起来,她实在不知道他冰冷的表情下到底是在考虑些什么。

梁海地无奈一笑,并教训田煌到:

“DON,我真不明白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一个劲儿承认自己打了一真就算了,还没给他赔礼道歉,就让别人帮你烤山鸡,并一副理所当然指使的态度。”

此时有人搭腔,搭腔的人不是在座的谁,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对啊对啊,而且你明明知道叶一真是个恶魔,可你就是对她穷追不舍,你活该嘛!”

田煌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便像赶小狗一般挥手对说话的女人道:

“去去去,林一真这么臭屁又可恶,你还不是爱黏着他。”

梁海地扭头:

“是你啊小荧,你们都赶上来了。”

“嗯大表哥。”

田荧随口应答了梁海地,然后一个跃身,毫不忌讳周围人眼光的扑向了魈居的背!

魈居始料不及,差点没被田荧怂进篝火里!他竭力稳住身子带了稍许责备的语气对田荧道:

“小心点小荧!”

田荧不以为然,嘟着嘴巴,也不管魈居是什么想法和表情,就开始从背后搂住魈居脖子撒娇:

“一真,那座山好厉害哦,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好像动物世界哦。还有,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没有啊。”

然后,田荧歪着头大胆的亲了魈居的侧脸一口。魈居转了转头,好似想对她说些什么,却被她趁机吻了嘴角。

魈居赶紧挪开田荧道:“小荧,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走这么久该累了。”

田煌一把拽住田荧,强行将她拽到自己身边让她坐了下来。

田荧对魈居芳心暗许一事,满胜胜是毫不知情的。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作风如此大胆的姑娘,满胜胜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当然,也少不了吃醋。

而后,玉米地里又开始稀疏作响了,或者说响动从田煌出现开始就没停过。接着便从玉米地里接二连三的走出了一波人。

满胜胜仔细看了看,原来绕小山峦走的大队人马已经陆续抵达了。

“团团!玉鲽玉鲆!太好了,你们也平安到达了!”

满胜胜高兴的大呼。

团团吐了口气,见到满胜胜后也十分开心的打招呼到:

“红星!太好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不知道那小山峦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遇见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动植物呢!”

玉鲆既兴奋又有些后怕的手舞足蹈说:

“是啊是啊红星姐姐,我们在山里看见了比人还要高的花,田煌哥哥说那是食人花,会吃人的让我们赶紧走!

我们还遇见了很多跑得很快的,嘴巴牙齿都尖尖的动物,田煌哥哥说那是叫……叫什么龙来着?不好,我给忘了嘿嘿。”

玉鲆可爱极了,完全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年样,左一口田煌哥哥右一口田煌的叫着,愣是把玉鲽都给叫吃醋了。

田煌为玉鲆补充道:

“那种生物叫恐龙。”

食人花和恐龙?!

听了玉鲆的描述,满胜胜等人赶紧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起来,特别是马毅阳和满胜胜,认为他们在小山峦的遭遇,简直就是走了一遭侏罗纪似的。

满胜胜瞪着眼睛问庄园庆:

“山里有恐龙,有食人花?什么意思啊!”

庄园庆自鸣得意一笑,用见怪不怪的语气回复说:

“有什么稀奇的,这很容易理解嘛。之前我不就一直在说我对这座山头动了手脚吗。瓮里的世界是一个意识的世界,意志力强的人可以控制梦里的元素,比如一真可以控制火。

而意识是一种很复杂的物质,是可以用方程式解读并改写的,所以我只要动动手指和脑子,把这个地方如自己所愿的改变一下场景就可以了。

至于那座小山峦嘛,为了好玩又方便,我就把它改造成侏罗纪公园了,我还在里面种了许多珍奇的花草和放养了许多的动物,以作为我的储备粮食用。”

乖乖,这回答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怪不得田煌会以一副窝囊至极的样子登场,原来是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啊!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些动物都很温顺,它们应该没有伤害你们吧,否则被恐龙咬一咬,你们还能平安的走到这?”庄园庆接着道。

这时,火爆爷们性格冯天孝突然冲了出来愤愤不平道:

“我靠大爷,性格再温顺那还是长了满嘴尖牙的怪物啊,霸王龙诶!当我们知道山里面居然有这种生物存在的时候,心里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他奶奶的就听见心脏在那突突的跳,有点风吹草动,心脏都恨不得冲到头顶上去!”

庄园庆拍着大腿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奇景等走出了这个大瓮,还你们还能看得见吗!

不过,按照我计算的时间来讲,你们至少还得有一个小时才能出现,怎么提前全都到了我这灯塔了呢?

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安排在小山峦里的人没按我的命令对你们小小刁难一下,而是带你们走了捷径了吧!”

庄园庆一直扮演的都是智者的形象,这次他确实又猜对了。

“是的。”胡琴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没有派别

“是胡琴!”

满胜胜在心里念叨,她猜对了,被庄园庆安排在小山峦里的接头人果然是胡琴!

那么,石头一开始虽然骗了满胜胜,但之后口风大变应该是真的了,胡琴果然只是为了获得氧气瓶而欺骗了金眼,并没有真的跟金眼狼狈为奸。

满胜胜还看见了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或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那就是,胡琴是跟着玉鲽一同出现的,他们的手也紧紧的相牵着。

虽然不知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满胜胜却打心里替玉鲽感到高兴。玉鲽在雨噬林的断崖处对玉鲆发的誓应验了,他做到了,重新牵上了胡琴的手。

真不可思议,那个傲娇、任性,又有些心狠手辣的胡琴居然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候。

不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胡琴在这段时日可没少给满胜胜找罪受,所以一丝笑容过后,满胜胜立刻绷住了脸。

庄园庆摸了摸脑门,似乎有些想不通,可却又在情理之中道:

“胡琴你果然是给他们放水了啊,我曾经以为你是最难啃的骨头之一,你是个我行我素的倔强女啊。可现在你却领着他们违背我的命令的走了捷径过来,能告诉我原因么。”

胡琴道:

“……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倔强的坚持下去,原来这个世界和我自己,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嚯嚯!这些东西我之前不就提醒过你了吗,可你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我行我素的,认为我的话模凌两可,甚至不可相信,依旧使性子来做事。

现在听你的口气,像是突然间觉悟,你这是茅塞顿开了呀……这我可得好好好奇好奇了,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你这倔得跟牛一样的姑娘突然改变了想法,而且还……”

庄园庆有意的盯着胡琴的手看了一眼,说明他对胡琴和玉鲽牵手一事也感到有些吃惊。

满胜胜冲玉鲽真心祝福的笑了一笑,玉鲽也以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回了她。这时田煌道:

“大叔我的中文不好,但是我也知道一句话,叫天时地利人和。

你们这些老古董在跟这个菇凉说话的时候,一定就像在读教科书一样正儿八经,你不透风的让人一听就觉得是一个事先设好的局。

关于这个姑凉会在瓮里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告诉她了,而且不是正儿八经的看着她说,是说一点藏一点的,就是那个成语是怎么说的?那个……”

田煌用手指点点额头,对着梁海地“那个……那个”的使眼色。

梁海地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那个词叫欲擒故纵。”

“哦对,就是欲擒故纵。”田煌恍然大悟的道。

庄园庆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田煌说:

“你的意思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呗,把风声给放出去却不强求,让感兴趣和在乎的人自己上钩来问个所以然。”

“没错。”田煌答。他接着说:

“主动探寻比被动接受更容易让人信服,再加上那个姓……玉?的小哥给力的主动的表白了,那菇凉自然就放松了警惕了。”

“玉鲽是怎么表白的呀!”满胜胜感兴趣极了的问。

田煌道:

“我唆使他去的呀,哎呀,就是激将法再加上情难自控嘛。对了大表嫂,我邀请你来我的公司上班,你考虑好了没啊?”

满胜胜咬着嘴皮不说话,看起来挺为难的。魈居悄悄看了她一眼,眼神一闪而过的又挪了开去。

梁海地认为气氛有些尴尬了,便调侃刚刚发表完言论的田煌道:

“表弟,你的中文时时都在进步啊,现在会用这么多成语了。”

田荧拆穿说:“是时好时坏,就跟他的智商一样忽高忽低的。”

说完,田荧口不对心或眼神跟话语不是一个步调的莫名看了一眼满胜胜,而满胜胜一瞬间就像受到了感知般神使鬼差的也看向了田荧。

她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经历过的看似无心,其实是潜意识里有意的尴尬便随之而来。

她们赶紧互相撇开了头。

庄园庆稍微撅着嘴小小的细思了一下后,眼里竟流出异样的光芒欣赏的对田煌道:

“修改了我设计的程序,把本该被热水淹没的山丘改成了一片滑沙场,我看就是你的杰作吧。”

“嗯是啊。”

田煌波澜不惊的答,应该是在表达此事小菜一碟。

“你很聪明,也有能耐,关键是年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三派之人吧。”

田煌挠挠头说:

“梁海地是我表哥。”

“你跟戴安娜有关系?!”庄园庆紧张道,一切只要与戴安娜有关的人或事,总会让庄园庆感到气愤不已。或许是他太嫉恶如仇,也可能其间还蕴藏着许多“真相”。

田煌无所谓道:

“按照中国的叫法,戴安娜是我的小姨,她和我妈妈是亲生姐妹。”

庄园庆瞪圆了眼: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聪明才智也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我还是充满了疑问,十年前,上一任地字派宗主莫名其妙遭遇车祸。虽然他是个冒牌货,但也说明这一切是有预谋的。

随后,梁海地就被长期蜗居在英国不露面的戴安娜紧急接走了,直到没多久前我见到梁海地,确认他的九感之力已经彻底消失了。

所以,帮梁海地脱去九感之力的人,到底是已经过世了的戴安娜,还是你呢?”

田煌回答:

“不是戴安娜,不是我,是我们。”

“你们?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组织?”

田煌摇摇头:

“为什么非得把我们归类成为某一个组织或派别呢?我们是自由人,只是想为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做些什么。

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你们完全可以信赖掌握了高端科技的人,让他们去帮你们解决这一千多年来的诅咒啊。

我的表哥已经摆脱了九感之力,摆脱了命运的束缚,一真同样可以。只要他肯点头,我们会用同样的方法帮他的。那他就可以真正的摆脱束缚,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然后,就让他和地字派宗主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那场风暴再次复发是么。”庄园庆有些怒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游刃有余

田煌道:

“OK别再提那场风暴了好吗,我一直听说鬼派里面有几个灵魂人物,那几个人物就是以你为首的,为什么你还畏首畏尾的呢?

你们既然都已经跨出最困难的那一步了,和家人分离,做出了种种惨痛的牺牲,那就应该把改革的路走到底,然后彻底走成一条光明大道啊!

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不上不下是最难成大事的呀!”

庄园庆何尝不明白以上的道理,只是旁人说得轻巧,不身在其中,是难以明白他的苦楚的。不过,田煌的教训又让梁海地“刮目相看”了。

梁海地再一次调侃田煌:

“大表弟呀大表弟,你刚刚那番话说得很地道啊,你离中文学霸就只差一点点了。”

庄园庆嗤之以鼻:

“哼,反正地字派从第一任宗主开始,无论哪一代,走的风格都是那么自私霸道,所以赞同这小子说的话是理所当然的。

反观一真,他一定不会同意向地字派宗主一样果断的将九感之力去除,因为那样一来,鬼派就会彻底的遭到抛弃,大难也就会临头了。

所以一开始,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的原因就在这里。

戴安娜的所作所为虽然极端令人憎恶,可说白了,这根本就不关梁海地的事。我对这位地字派少宗主不停为难和摆谱的真正原因,其实就是鬼派对地字派的深深的不信任感。

一真,现在将天字派与地字派的重任一并背负了,履行了一个宗主的责任,你们还好意思让他轻易的点头,再接受与地字派宗主同样的方法,将自己的九感之力去除吗。”

话音落,梁海地低头沉思,一语不发。田煌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以他年轻心高气傲,恃才而骄的本色来说,教科书式的说教对他是无用的。

他还想继续反驳庄园庆,却被梁海地暗地里悄悄地制止了下来。梁海地认为多说无益,恐还会言多必失。

“我听了无数次那场风暴了,那场风暴的是什么?天字派、地字派、鬼派又是怎么混在一起的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满胜胜越听越糊涂,越来越按捺不住的一头雾水问。

马毅阳斜着眼睛不耐烦的看着他眼中的蠢女人――满胜胜,觉得她实在是愚不可及,便冷笑了好几声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浑浑噩噩的,敢情听了半天什么端倪都没听出来!你手里抱着的那个写满了名字的本子,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它是用来干嘛的吗?”

有的人诚惶诚恐爱捕风捉影或杯弓蛇影,而满胜胜则是懂装不懂的人,或不爱妄下定论,总是希望别人给她一个百分百肯定的答案。对她来说,是或者不是,就是数字零和一百。

“零”就是欺骗和不可能,“一百”就是百分百的肯定。这很符合满胜胜的性格,在她的世界里,肯定和否定中间永远没有其他数字。

所以,她又怎会一点端倪都听不出来呢,但她不愿意经由自己的揣测去妄下定论,她是爱静静聆听别人述说的类型。

她锋芒尽敛的望着马毅阳,故意以一个愚者的身份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在小册子上写这些名字的意思。”

马毅阳自作聪明说:

“这本册子上,记载的是鬼派的九大家族的族人的名字。而你看见的上面被打了红色的叉,写了一个‘祭’字的那些名字,就是最新一代的血种,也就是我和你了。

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故事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血种、是要供奉给天字派和地字派的宗主,供他们享用的。”

满胜胜点点头,继续假装一无所知问:

“那……两位宗主为何要吃我们血种的器官呢?”

马毅阳道:“因为鬼派需要他们的鲜血。”

“然后呢?”

“然后……打砂锅问到底的问那么多干嘛,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一个蠢到与要吃了自己的人为伍的蠢女人就行了!”

满胜胜睿智一笑,轻轻摇头,想借以下话语点醒脾气暴躁又有些不可一世的马毅阳说:

“这世界上,最容易招致误会的就是一知半解,我们往往因为捕风捉影而去歪曲许多事实。

小马同学,我们两都身为血种,都深知自己是将会被吃掉的命运。但若是为此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或是变得暴戾恣睢而对他人冷言冷语,或是去伤害别人,不相信任何人,绝对是一种比乖乖等死更愚蠢的行。

就算死,我们也得明白自己死掉的前因后果而死得其所吧。

我们应该弄清楚到底什么是血种,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天地鬼三派以血种作为交换品和媒介,达成了一种怎样的共生甚至互相依赖互相需要的关系。从而中间开花,找到取代天平砝码的东西,既不破坏任何一端的平衡,又能将砝码抽出其中。

你好好想想小马同学,如果庄叔叔他们就是不停的为转换砝码而奔波劳累的人,我们作为砝码,是不是该发挥好自己的作用,一边保持天平的平衡,一边配合他们将自己抽身而出呢。

所以我相信,在整个我们获取信息的过程中,那些藏头露尾很有玄机的话,正是庄叔叔他们为我们、为整个天地鬼三派的前景而努力的结果。

它很难,也充满了不确定性和许多不安未知的因素,所以听起来才不那么酣畅淋漓断断续续的。因为一旦决心和行动参杂了人情味的话,是没有人能一味的剑走偏锋的,否则就会沦陷为丧心病狂和不择手段了。

所以我们血种想要摆脱到现在,我都还有些一头雾水,甚至是无稽的命运的话,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配合庄叔叔他们,尽快的将真相给找出来,让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和猜测,成为一个百分百的定论。

届时,当一切疑惑都没有了的时候,我们血种也就不会再是一个谜了。换句话说,庄叔叔和那个中文很不好的田煌不停地提出,要用科技的力量来改变天地鬼三派,其实就是想尽快解开一切谜团后,就能顺理成章的用科学去解释一切改变一切了。

把未知的东西变成已知,那么对付已知的东西,用已知的办法去做也就游刃有余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连环

满胜胜话未毕,众人已经动容的纷纷朝她投去了各式的目光,特别是庄园庆眼神闪烁,满胜胜的话明显让他深感欣慰。

马毅阳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

“哼,虚伪的蠢女人,装成一副愚笨无知的样子,原来是旁敲侧击的变着花样在教育我。

你觉得,我是在闹脾气耍任性对吧。”

满胜胜给了马毅阳台阶下说:

“小马同学你真的很睿智,虽然因此而有些自负,不过在班上成绩应该是名列前茅的吧。

我可没有教育你的意思,而是想表明我们血种是不是都挺聪明的。而且,你一像个小大人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我最后一次见到时,还只是个5岁小屁孩的我的弟弟。”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梁海地和庄园庆吃惊的齐声道。

满胜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而且是在自己爸爸——满翊的挚友面前,遂而赶紧捂住了嘴唇。

满胜胜正要回答,这时,从玉米地里又走出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廖天夏、艾佛可和王永森。

廖天夏蹿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受了点惊吓或惊讶的跑到满胜胜身旁坐了下来拍拍胸口道:

“阿阳的成绩岂止是名列前茅,他就是全班第一,因而是个臭屁大王。还有哦,王永森是第二名……佛可……佛可是倒数……”

讲到佛可时,廖天夏明显有些脸色泛红结结巴巴的。然后,天夏撒娇的蹭在满胜胜肩头说:

“满姐姐,小山峦把我给吓哭了,里面居然有恐龙诶!”

几个人的说词都如出一辙,看来小山峦里确实是“精彩丛生”吧。满胜胜浅浅一笑,自己也想去见识见识的拍拍廖天夏的背说:

“听得我都心动了,那些恐龙不伤人,我也想去见识一下跟恐龙走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然后,满胜胜赶紧把头埋到廖天夏耳边跟她咬耳朵说:

“天夏,佛可有没有在小山峦里保护你?”

天夏羞涩的点点头,手却抗拒的推开了满胜胜的头。一见她这副反应,满胜胜心中有谱的悄悄话道:

“哦……佛可……吻你了是不是,嘿嘿!”

天夏摇头又点头:

“……他……一看到玉鲽哥哥吻了胡琴姐姐以后,就跟着想吻我来着,可是……我害怕,后来就一直跟着王永森一组走了,我都不敢靠近佛可了。”

满胜胜心想这可是惊天大爆料啊,没想玉鲽成功告白了不说,那么女王范的胡琴居然还被他给吻了!不过,佛可也太猴急了吧,连个表白都没有就准备直接行动了。

马毅阳大概已经将满胜胜和廖天夏的悄悄话猜出来了个梗概,于是不服气的瞪了几眼佛可。

佛可得意洋洋,春风满面的见天夏不好意思正眼看自己,便自觉的坐在了魈居旁边。而且,两人就跟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一坐下来就开始了交头接耳。

在以上事件发生的同时,庄园庆和梁海地下意识的互看了一眼,因为两人相同的反应正好说明了满胜胜居然有弟弟这件事的隐秘性和突然性。

心情平和了几秒后,庄园庆露出一副“情理之中”的表情和语气对满胜胜道:

“满爱乐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人之常情。谁叫她已是身为三派之人,自己的女儿又偏偏是血种人选,她也只能走这一步了。”

满胜胜刚才因为感受到了朋友爱情的甜蜜气息没开心多久,这就又忧愁了起来:

“……其实,我爸爸失踪以后,我妈很快就跟一个姓甘的叔叔组成了新的家庭,于是我一气之下就跑去日本眼不见心不烦的留学去了。

结果,更为打击我的是,等我留学回家后,他们的孩子都已经3岁了!真是兵贵神速,想也知道肯定是奉子成婚的了。

我记得那时候,在爸爸失踪、朋友不辞而别、家里有了两个让我实在是无法适从的新成员的种种原因下,我变得很压抑和忧郁。

特别是,一想到爸爸当年为了追求我妈,不惜弃长辈的阻拦于不顾,还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求婚仪式将我妈娶进了门。这本来该会成为他们一辈子难忘的回忆,却被我妈‘迫不及待’的就给丢弃了,我就会特别记恨我妈。

不过现在我终于理解我妈的苦衷了,她会这么快速的另结新欢并与之有了结晶,其实是怕我作为血种最终也会离开她,那样一来,她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是这样吧……”

满胜胜哽咽着低下了头,用手指轻轻沾去了眼角的泪光。她的眼睛今天好像没怎么好好的干燥过,眼泪一直都在。

她不好意思的接着说:

“从那以后,我的脾气和内心就变得有些奇怪和敏感了。我的内心特别容易悲伤,但正好跟表情形成了反差!每次,我都会强颜欢笑,装作满不在乎,但笑得越大声,心里就会越悲伤。

我深陷在深深的孤独感里无法自拔,所以我才选择去日本留学,因为他们脸上都贴着一张面具,那种越孤独越清醒的气味,我一闻就知道。”

梁海地也十分好奇及担心此事,目不转睛的盯着满胜胜,同时心疼的抚摸她打了结的长发说:

“你说的‘好朋友的不辞而别’就是在说我吧,抱歉抱歉了。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为了见你而兴冲冲的跑到你家里去,却只看到满阿姨一个人在家啊。”

满胜胜点点头说:

“可能是甘叔叔和弟弟正好出去了吧,我也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一提到生涯中最黑暗的那几年,满胜胜总是狠得咬牙切齿。她忍不住又开始冲梁海地算账道:

“对了,你还没完整的回答我,到底你们想方设法的把我送进监狱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所谓的保护我,其实就是怕魈居找到身为血种的我,从而像他的先祖一样‘吃了我’对吧。

所以我要从你口中知道的,并不是简单的保护二字,而是你和田煌为什么突然向魈居倒戈相向的原因,以及朱允炆为什么会跟你们有牵扯的理由。”

第二百九十九章 总结的一课

梁海地正在踟躇,关于“保护”这个话题,在他碰见满胜胜后至少已被提及三次以上了。况且此次是核心问题,再不给出正面回答,恐怕又要遭人诟病了。

田煌倒是跃跃欲试,但几次都被梁海的眼神教训而欲言又止,看来,他很想说出实情。

最终,心直口快又不甘寂寞的田煌终于还是憋不住质问了起来道:

“大表哥啊,你干嘛老支支吾吾的不肯把事情说出来呢?再是误解和误会,我们做都已经做了,人也已经打了!况且一真刚才都替你把原因说出口一半了,现在大家心照不宣好吗。”

恭喜田煌再一次中文进步,并在说完后打了个响指,做了个酣畅淋漓的动作。

梁海地温文尔雅,满脸尽是苦恼的样子。庄园庆摸摸下巴,然后望望天,啧啧的对满胜胜说:

“啧!月亮的颜色都已经这么淡了,十年后的重逢时光居然过得这么快。

也罢,听你们一句我一句的一问一答,作为知情人,我大概已经猜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和其中的前因后果了。所以,就由我来替小梁回答满丫头的问题吧。

我要是说的对,你就保持沉默无需解说,我要是说得不对,你就反驳我好吗?这样咱们的对话就能进行的快一点。”

庄园庆顺便征求了梁海地的意见,虽不至于雪中送炭,却也解了燃眉之急,所以梁海地稍稍松了口气的轻点头答应了。

于是,庄园庆如一部百发百中的推理机器一般,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见解: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估计我前面给你们讲的那些故事和偶尔穿插而入的各种线索,已经让你们晕了头。那我就借此机会,快速的,将所有的线索全都串联成一条线为你们理清头绪试试。

首先,在我失踪了的这十年,我肯定是不知道林一真和梁海地是如何相遇和之后的种种的,但从刚才你们零星的的对话听来,一真和小梁在这十年中的某一段时间,一定是达成共识,和平相处了的,对吧!”

梁海地点头,魈居淡淡点头,田煌拼命点头!

“那么,这位姓田的混血BOY,应该是位关键人物吧,年轻有为又聪明,说不定跟异乡人还有点关系?”

听见庄园庆又开始夸赞自己了,田煌继续沉不住气的暴露自己的浮躁说:

“你们就是喜欢分这个派别那个派别的,如果非要分清楚的话,我就是属于异乡人这一派的。

老实说,想要真正彻底解开天地鬼三派的秘密和阻止那场卷土而来的风暴的话,还真的就得从异乡人下手。而我田煌,就是异乡人的核心人物之一,我为异乡人提供所有的研究数据。”

听到这,满胜胜的嘴皮动了一动,看来是又想发问了。不过,庄园庆为了节约时间并且不被打断思路,便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沉住气,并料事如神,知道她想问什么的回答说:

“异乡人的始祖也可以说前身,就是那个出现在故事里骑白马披着斗篷的人,他们和天地鬼三派一样延续到了今天。

当年的那场风暴,从某些角度来说就是异乡人掀起的,而现在异乡人也是解开谜题,和阻止历史重演的关键一环。

不过,因为在历史上,异乡人总是神神秘秘的偶尔出现,所以到现在为止,异乡人自身本就是一个谜,是由最近几十年我们鬼派积极的去探索和革命以来,才让异乡人才慢慢浮出了水面。

现在是一个合作的时代,也是信息和资源共享的时代。亏时代进步的福,相信你们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很快就能跟异乡人的头搭上线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所以不必急于一时的问询我们这些老掉牙的情报。”

满胜胜点点头:“哦……明白了。”

庄园庆接着说:

“以我对一真的了解,和与上一任天字派宗祖的交情来看,他们父子俩都是一根筋,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磕破了头也要钻头觅缝去做的人。

所以三十多年前,当三派中开始有了要站出来革命,改变千百年来三派的关系和命运的声音之时,上一任的天字派宗主便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而上一任的天字派宗祖遇难之后,作为血脉继承人,和继承命运之人的林一真,便继承了他的衣钵,打算继续将革命之路走到底。

所以,我虽然依旧不清楚,或大概有了些真相的轮廓,却也不敢断言的猜出了戴安娜将原地字派少宗主的梁海地紧急带去英国之后,地字派宗主遭遇了什么。

但无论这个中的缘由如何曲折和迷离,戴安娜或异乡人,或有心之人,包括你――田煌小兄弟,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对吗,以科技来解开和拯救天地鬼三派的目的,虽然为科学而执着疯狂的戴安娜和梁墨佟最终走上了一条弯曲的不归路。

所以,从种种方面来说,田煌小兄弟你,和一真及梁海地三人应该是达成了共识,并准备依靠你们的力量,将一真由血脉传承下来的九感之力的神秘而古老的力量,加上田煌的科技力量,再参考梁海地成功脱去九感之力的实验数据,一心将改革之路进行到底对吗。”

庄园庆话毕后,话中提及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头。

得到了自己预料的结果,庄园庆甚是欣慰。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晚辈后生走上了自己开拓的“大道”,这种不负所望的感觉,无论为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都能让人精神一振。

不过,年轻人因为缺乏各种经验,就算是康庄大道,也容易被自我绊倒,因此也让庄园庆轻易的就猜出了他们闹到现在彼此翻脸的原因。

想到这,庄园庆立刻由欣慰变成叹气道:

“哎……毕竟三派在历史上的命令与服从的地位是不断的在变化的,中途也不断的出现变数,勾心斗角。互相之间的暗算和不信任感由来已久,要齐心协力的从头走到尾,确实是一件强人所难之事。”

第三百章 相互猜忌

庄园庆接着说:

“那么,由一真之前反问梁海地的话可知,你们一定是在合作的道路上遇到了瓶颈,从而开始心怀芥蒂并疏远对方,以至分道扬镳的对吗?”

魈居、梁海地和田煌三人纷纷不同程度垂下了头。其中,魈居最为冷静,田煌的幅度是最大的。

庄园庆再讲:

“自古,鬼派就有向天字派与地字派献上血种的义务和规矩,而血种的找寻与孕育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也得在千千万万的鬼派人之中寻找和等待。

所以,那本看似是族谱,实际上是鬼派血种候选人,也可以说是疑似人的花名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名。

而被确认为是新一代血种的人,就会被圈出来写上一个祭字,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后,就会被献给天字派和地字派的宗主作为祭品来享用。

这种以鬼派血种的器官来向天字派和地字派宗主作为贡品进献的传统,自第一任天字派宗主林天字与银发女人相遇之后,便开始并至今了。

我记得,在我和满翊跌进这个森罗之眼瓮之前,那本从近千年前就传下来的花名册,是被交由满翊保管的。据他所说,出海前,名册又被他亲手交给了满爱乐。

作为一个母亲,又身为天字派之人,满爱乐得知自己的女儿正好就是血种之时,内心的打击想必是比海沟还要深的。

不过,满月丫头被确认为是血种应该是不久前的事,最多不超过5年前,所以梁海地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满胜胜而向一真倒戈,倒也证明了他之前的话,也就是他不停澄清自己并没有抛弃三派一事是真的,因为他一直都与满爱乐有联系,也一直监视着满胜胜的举动。

当然,往小了、自私了说,也可以认为梁海地单纯只是为了拯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从而才跟一真反目成仇。

无论哪一种原因,首先肯定是能说明梁海地这些年并没有断绝与满爱乐的来往,也才能够顺利操控根本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满胜胜和朱元璋……”

“朱元璋?”

众人齐声嘟囔,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劲。满胜胜歪着头反应了一秒后,突然哭笑不得的纠正庄园庆到:

“拜托了庄叔叔,不是朱元璋,是朱允炆啊。”

庄园庆被烟呛了一口,一边咳嗽一边挽回面子道:

“咳咳……真……真费劲!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取个历史上不知去向的皇帝之名,根本就是侵权嘛!”

接着他又咳了半天,才慢慢缓和下来接着说到:

“接……接下来,在知道满胜胜就是血种之一之后,梁海地就密切注意着满月丫头的一举一动,并更加提防着一真的一举一动对不对。

要问为什么,就是因为梁海地既然已经被脱去了九感之力,就等于宣告地字派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不复存在了,因为一个没有九感之力的宗主,便不能再接受血种了。

就算接受了没有了意义,因为没有九感之力特殊体质的加持,血种对于宗主来说也就只是一堆恶心的食物罢了,而吃了血种的地字派宗主的血液也不能对鬼派起到拯救的作用。

所以,梁海地一定不会对满胜胜造成威胁,但继承了九感之力的林一真,则是满胜胜最大的威胁。

说到这,其实你们兄弟三人反目,并由梁海地和田煌结成同盟攻击了一真的原因也就水落石出了。那就是,为了满胜胜的安全。

那么,话题就又得回到我之前所说的那段话上了,你们互相猜忌了。

只是……关于猜忌的原因,恐怕还得由你们自己来向我们摊牌,说说为何已经决定风雨同舟的三兄弟,最终还是因为猜疑做了错事呢。”

说罢,庄园庆抬着下巴指了指梁海地,示意该轮到他解释了。

梁海地语境复杂的叹了口气:

“哎……

首先,庄叔的分析几乎是丝毫不差的,我的确在自己的九感之力被成功消去并知道了自己居然是现任地字派宗主之后,经历了内心及思想的双重涤荡。

后来,我想明白了,也在正确的时间遇见了我的表弟,所以可以选择完全逃避和置身事外的我,最终选择了投靠异乡人一方,想尽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和拯救三派之人。

后来,在重重辗转和努力之下,我背着小满偷偷联系了满阿姨,并得知小满就是血种之一的事实。

得知这件事后,我本想飞奔回中国去保护小满的,因为我特别害怕天字派宗主会伤害她,那是我并不认识一真。

不过后来,满阿姨告诉我说小满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刚刚从日本留学回来,正在跟朱允炆风风火火的在创业,天字派和鬼派也并没有要求献出血种的风声,说明局势尚不明显,或是革命还在继续!

所以,还是不要急着扰乱事业心正旺的小满的生活比较好。因此,我就放缓了回国的事宜,并同样辗转的联系上了朱允炆,用金钱和一些其他的条件收买了他,让他帮我照顾……不,监视小满,同时帮我把小满送进了监狱。

当然,那已经是我认识了一真之后的事了。

在座有的人可能并不知道,虽然三派之人在有人提出革命后达成协议要共同进退,积极开拓积极配合鬼派的研究,并要停止对血种的迫害。

但实际上,最令人感到不安和猜疑的,是天字派宗主和地字派宗主无论哪一方,在那个心里有感知的时间到来之际,倘若不接受血种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便会自焚而死!

所以,尽管一真一再表明自己愿意配合进行革命,可在那个时间声声催促,研究成果一直滞后或卡死在了瓶颈的之际,难保一真不会向宿命屈服。

所以庄叔说得没错,我很惭愧的猜忌起了一真,怀疑他的决心动摇了。

说来也巧,正当我怀疑之际,一真的一些不打招呼神神秘秘的举动,正好给了我他已经屈服,准备去寻找血种的错觉……”

第三百零一章 神秘发邮人

“在种种的蛛丝马迹和一真反常的表现看来,我不得不这么怀疑。然后,一真在没有跟我和田煌报备的情况下从英国回到了中国,并失联了两个月有余。

期间,我们不停的联络和寻找一真的下落但都无果,直到有一个神秘人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到了我的表弟田煌,我们才知道一真去了中国,并且在大肆的寻找血种。

过去,我们一直在向一真提议,让他学我一样试着去消除九感之力,但他一直在拒绝。一真又是我行我素不愿意多说什么的人,对于不愿意接受我建议的原因,我只能偏于个人自私的原因去猜测。

于是,在得到了那些消息和一真一声不响离开的巧合下,我和表弟才会以为一真叛变了,想要走天地鬼三派延续了一千多年的老路,因而独自去找了血种。

所以我们才会在一真回到基地的路上埋伏了他,想先将他控制住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开始,我们是想以谈判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的,可是一真回了一趟中国后,对我和表弟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他的眼神让我们觉得很陌生,或者说,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错了,总让他见了觉得窝火似的。

于是,我们期望的把所有的问题都开诚布公的放在桌面上的谈判方式并没取得成功。

我发誓,我们一直都没有对一真下狠手的打算,只是想单纯的控制住他,搞清楚他去寻找血种和不辞而别的原因而已。可结果,我们还是起了严重的争执,然后动起了手。

就在我们动手互相撕扯的过程中,我的表弟用一块他喜欢吃的长条面包当做武器恐吓了一下一真,致使一真为了躲闪面包致使身体失去了重心。而我手里用来恐吓和自卫的石块,也在一真突然改变移动轨迹的时候移不小心伤了他!

虽然如此,我确信我抡石头的力度并不是很大,绝对是不足以将他敲至头骨破裂的。

不过,因为我和表弟的双重夹击,害得一真躲躲闪闪,最后不慎跌下了山崖。见状,我和表弟田煌立刻顺着一真坠落的地点去寻找,却没有找到。之后,我们还发动了好几拨人将山崖下彻底清查干净,却始终找不到一真。

这件事情非常的蹊跷,一真跌落山崖后,按道理说我们顺着他跌落的方向就应该能找到他才对,毕竟那崖下没有流水,不被水流顺着冲走的话,受了伤的一真应该走不远才对。

可事实是,一真从跌下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好似跌入了异世界般离奇的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自那以后,我们没有一刻放弃过对一真的寻找,却都无果。直到最近,我们又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一封陌生邮件,邮件竟然告诉了我们一真身处的具体位置和现状!

于是,我们才会追着一真的足迹,追进了这个瓮里来。

总的来说,庄叔是分析得八九不离十的,我们和一真的确是属于同盟关系,但因为猜忌产生了嫌隙,从而对一真犯下了一些错误。”

梁海地的话到此结束。

虽说魈居被打下山崖后究竟遭遇了谁和什么,才会失忆,并被人装进棺材放进了林场后山的二号坡隧道外的山谷尚还是个迷,但总算是给了满胜胜和庄园庆一个完整的事实交代。

后来经过魈居的点头,证实了梁海地确实所言非假。

庄园庆一直认真的在听着梁海地的阐述,一边听一边分析,他已经有了几个疑问。第一个:

“你说一真一声不响的离开,去到中国是为了寻找血种这个消息居然是一个神秘人发给你们的?

这个神秘人是谁?为何会知道此事?你们弄清楚了吗。”

梁海地斜着眼睛望着地,随即又看了田煌一眼向他征求意见。田煌为人明快,并不喜欢遮遮掩掩,也没有太多城府。田煌点了头,梁海地才道:

“给我们发邮件的人并没有透露姓名,但是已经被我们给查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身为这一代血种人选之一的柴家大小姐――柴知乐。

一真去到中国后,第一个寻找的血种好像就是柴知乐,不过那时柴知正好外出办事去了并不在家,才与一真失之交臂了。

然后柴知乐回到家,听到管家提起一真有上门拜访过她一事后,也许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知情者的柴知乐深深的感到了不安,才会紧急的向我们发送邮件告知此事吧。”

庄园庆深吸了一口气感叹:

“原来是柴知乐啊……

想当年,她的爸爸柴国宏跟我在一个地方工作,我们以一个私立中学作为幌子,平常没事的时候以授课为主,背地里,我们在作着天地鬼三派的研究。

十年前,让我们进入瓶颈期很久的一个瓮突然出现了,也就是现在这个森罗之眼瓮,遂而出海对它进行追击的人中,就有柴知乐的父亲柴国宏。

柴知乐身为血种的体质是苏醒的比较早的,所以柴国宏在很小的时候,就将关于三派的一切告诉了她,还有她身为血种的命运。

所以可想而知,我们主张进行革命是对血种多大的救赎啊,听见了有生还的可能,而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后,柴知乐肯定是战战兢兢,时刻留意着会吃掉她的天字派宗主的风吹草动的。

于是,柴知乐会给你们发去邮件,是最好猜测,也是最有可能和顺理成章的了。”

“那么,柴国宏现在在哪呢,他是不是也进到这个瓮里来了,现在跟我的爸爸满翊在一起吗?”满胜胜问。

听见这个问题,庄园庆又开始叹气了。此时,魈居也面露遗憾的轻摇了头。庄园庆惋惜中带着恐惧的说:

“柴国宏跟我们一起出海了,但他并没有进到瓮里,而是与瓮同在。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否则也不可能顺利的进到这瓮里来。”

“我见过他了?”

满胜胜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

第三百零二章 雨过天晴

庄园庆叹着气点头说:

“是啊,你见过他了……诶,见过了吧 ”

庄园庆突然把头偏,又不确定的询问了魈居。

魈居始料不及的顿了下,人好像也疲惫了下来,耷拉着眼睛不太想说话的磨蹭道:

“……那时候我还在半失忆状态,只是突然在脑子里有这么个强烈的映像,知道那个橙黄色的怪物叫‘柴’。

如果那怪物就是柴国宏的话……那就是见过了。”

满胜胜惊了下,是听见柴的名字,冷不丁的想起了那怪物丑陋的嘴脸,和它类似老爷爷在哭泣的声音。

二来,大概没聋的都能听出来,柴和柴国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就是同个人?!

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个好端端的人,不知该说是进步还是退步,怎么就会变成如此恶心又恐怖的怪物呢!

满胜胜喉咙紧得难受的咽了口唾沫说:

“怪不得都姓柴,难道柴国宏真的变成了柴?!”

庄园庆残酷的点头证实:

“没错……”

又是个爆炸性的事实,又是团疑雾重重,满胜胜已经习惯了层出不穷的惊吓,但得知肯定的答案后还是唏嘘了半天。

庄园庆接着说:

“那样的怪物共有9只……

算了,这个话题无关痛痒,日后要是还能相见就再说吧。”

他接着道:

“所以,当柴知乐从管家口里得知真曾来找过自己的时候,第感觉肯定和小梁是样的,认为天字派宗主妥协了,屈服了,要开始享用血种来维持自己的九感之力和寿命了,心里紧张便给你们去了邮件。

毕竟,以柴家的实力来说,要联系上你们是小菜碟的事。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你们接到的第二封来自于陌生人的邮件中有提到真的处境和地点,这个给你们去陌生邮件的人也查出来是谁了吗?”

这次不用踌躇和瞻前顾后了,梁海地爽快回答说:

“不用查。

嗯……我的意思是,邮件里本来就清晰大方的写着件人的名字。

当然,仅仅靠个名字并不能让我们了解更多的信息,但与柴知乐的匿名邮件相比,有姓有名的邮件,可信度可是高了不少。”

“是谁?”庄园庆问。

梁海地跟田煌确认了下后道:

“是个姓龙的人,叫龙天炎。

我们接到邮件后有暗中调查过他,但结果显示,他竟然只是个和三派之人毫无瓜葛的县城里安分守己的警察罢了。

也因为此,我和表弟反而变得畏畏尾,变得多疑和小心谨慎起来。不过,事实说明龙天炎并没有欺骗我们,因为我们果真找到真了。

我想,这个龙天炎应该会是个关键人物!”

魈居不明显的斜着眼睛盯着梁海地,当听到龙天炎的大名时,眼睛果不其然的闭了起来,并扭回了头。

切尽在魈居的分析之中。

这下尘埃落定了,魈居确认龙天炎果真是个知情人,并在起生活的这三年中旁敲侧击有目的的指引着自己的行动,让自己点点的恢复记忆。

那么,龙天炎到底是同路人还是敌人呢?还是那句话,等出了瓮见到龙天炎本人,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庄园庆试着问:

“这个龙天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嗯。”魈居点头。

“回去定得好好弄清楚他的身份和立场,看看他的目的,说不定是第五支力量神秘组织的人,也就是戴安娜曾经效力的组织。

要不……你的救命恩人不会就是布下陷阱的人吧!搞不好他直在骗你,骗所有人,编造了个你从棺材里醒来的谎言,其实暗害你失忆的人就是他?”

魈居用手指不经意的摸了摸额头,然后扶额皱着眉摇摇头说:

“……不好说,在失忆的状态下我会来到这片海域,的确都是受他的指引和安排。也许他想让我在这回忆起切,然后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也看不穿他的想法。

种子是他交给满胜胜的,能掌握到马毅阳的动向也是靠他牵线搭桥的……”

“这样啊……那回去后万事小心。”庄园庆提点说。

魈居没有出声,也许跟他副累透了的表情有关。

满胜胜知道魈居这路“披荆斩棘”早就该累得体力透支了,但极限还没到来之前,魈居总会保持副无关痛痒的冷酷样子。

可是,满胜胜也知道龙天炎和魈居的关系是微妙的,所以当他们之间出现了猜疑和嫌隙,甚至足以将他们父子般的默契瞬间摧毁反目成仇时,魈居身心俱疲才会露出如此疲惫的表情。

“幸苦了,谢谢你。”

诸如此类简短但暖心的字眼,仔细想想,满胜胜确定自己没有次诚挚的对魈居说过。

在林场的两年,他们更多的是争吵和互不干涉。然而现在满胜胜仿佛重新认识了魈居,并接受了他的诸多照顾后,想打心底里说声谢谢,却因顾虑太多和感情变化闹出的别扭而说不出口了。

“那么……我就继续分析了哦。”庄园庆随意的请示说。

众人点头。

庄园庆看着梁海地说:

“真如果真的在寻找血种,那他很快就会找到满胜胜头上去。

所以,暂时回不来中国或还不便露面的你,就干脆远程操控教唆朱元璋……哦不,朱允炆,设计陷害满月丫头,让她锒铛入狱了?”

梁海地点头承认:

“是的,毕竟监狱从某种层面来说,算是最安全的避难所了吧。就算真能够找到小满,想要突破监狱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心惦记着小满的安危,也真的有欠考虑,才会做出既伤害了小满,又误会了真的事,实在抱歉!”

说罢,梁海地隆重的低下头,向魈居和满胜胜各轻轻的弯下腰以示歉意。

魈居依旧保持沉默,不接受也不排斥,让人难以捉摸内心的想法。

作为十分感性的生物,面对梁海地不是第次,但却是最隆重的道歉,满胜胜念他是情有可原,也出于交情大方原谅了他。

第三百零三章 肿瘤

满胜胜还有疑问,便问:

“从魈居被你们打下悬崖失踪开始,再次见面已经是身处瓮里了,你们并没有相见和交流的时间,怎么能断定魈居没有产生异心呢?”

“因为给我们发来邮件的叫龙天炎的那个人,在此后的三年中会不定期的向我们发送一真的消息,他就像一个有力的证人一样,努力的在帮一真洗去嫌疑。

所以这个龙天炎虽然身份不明,可我总觉得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因此,通过龙天炎的我一直都知道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事。

当我知道你不仅留在了林场还与一真成为了合作伙伴的时候,是十分担心的,这就好比敌人放了你一马,你却自投罗网了一般!

不过,由结果看来,一真的确是不准备对你下手了,还千辛万苦把你带进这个瓮里来,让你连解一切和决瓮里的变故,就是一真的确没有叛变的铁证。”

看来龙天炎的角色已经正由一个无关人员,转变为知情人了,而且是谍影级别的!

庄园庆道:

“这个人非常有价值,单从他给了满丫头种子就能判定。”

“那些种子真的很宝贝?”满胜胜问。

庄园庆答:

“我看你的眼睛已经没有异常了,想必是一真已经帮你取出种子了吧。”

满胜胜摸摸左眼,一边回忆着魈居吮吸时那温柔又火热的感觉,一边挺不是滋味的点头:

“嗯,我的左眼于三年前莫名的失明了,我还以为是受了刺激所致,却没想到眼睛里居然有个那么大的东西!还好魈居已经帮我取出来了,我也恢复了光明。”

庄园庆呵呵笑了笑说:

“恢复光明只是暂时的,因为你们现在是身处瓮里,身在一个意识的世界。所以,实际上一真并没有真正取出你的种子,而是让你这么认为并产生了这样的结果而已。

回去以后,你还会保持一只眼睛失明的状态。不过,三派有专门对付由血种体内生长而出的种子的医生,让他们帮你做一个手术,就能把它成功的切除下来了。”

原来“重见光明”只是暂时的,一想到回去之后还要承受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世界之苦,满胜胜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不过,庄园庆既然说有专门对付此“疑难杂症”或“怪病”的医生,那重见光明也就是有可能的,虽然与必须在眼睛处动刀子的手术相比,满胜胜多么希望魈居能再吻她一次,帮她拿出种子就好了。

满胜胜纠结说:

“看来我的眼睛里面确实是因为有这么个异物,才会造成失明的吧。想想挺可怕的,那种子这么大又这么硬,只是让我的左眼失明,没让我变成脑瘫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放心吧,在九个血种里面,只有要献出眼睛及大脑的人,体内长出的种子跟其他的是不一样的。

所以长在你眼睛里面的种子,不会跟核桃一样坚硬,应该会是一种软组织,类似肿瘤。”庄园庆说。

这么一听下来,满胜胜又开始忐忑了起来。肿瘤、手术之类的字眼的确挺让人闻风散胆的不是么!

“那些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生长在人的体内呢?”

“其实那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种子,只是形似罢了,况且一开始将它们从人体里取出来的时候,全都是又滑又软的东西,时间长了被风干了,就变成了种子的样子了。

至于种子为什么会生长在体内,这就跟血种的特殊体质有关了,血种名字的由来也正是因为此。

血种,其实是有两层含义的。

血――也就是血种的血液,更能相互配合生成天字派宗主和地字派宗主的血液。

此血液能让两位宗主因为体内产生了新鲜且强大的血液,从而唤醒内脏细胞的生命,实现意义上的永生。

所以,你们血种的血液就像长生不老药一样对两位宗主充满了吸引力。一般来说,是没有人能抗拒长生的诱惑的,而三十多年前我们提出的革命,就是要让两个宗主停止对血种的享用。

如果坚持这么做,不仅是让两位宗主主动放弃了长生不老的机会,而且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死亡?!”满胜胜惊讶问。

“没错,死亡!

如果两位宗主之前有吃过血种的先例的话,那他们身体的细胞就必须每隔一段时间,用血种的身体组织和血液来养活。如若不然,整个身体就会高速的消亡,当细胞将所有的能量快速释放殆尽,细胞就会自燃而死。

这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而鬼派自古就有向宗主献上血种的传统,两位宗主能够坐享其成,为何不欣然接受之呢。

所以当一真一声不响的便消失独自去寻找作为血种的柴知乐,梁海地才会顺理成章的以为他已经经不住诱惑的叛变了。”

“鬼派为什么会向两位宗主主动的献上血种呢?”满胜胜又问。

庄园庆说:

“让我们先把血种的种的意义说完吧。

种、也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种子。每一个血种体内的不同部位都会长出一颗种子,在鬼派向宗主献上血种的同时,也会将种子先行挖出来,待其风干变硬后一同献出去。

宗主不仅要吃掉血种的器官,喝掉血种的血液,同时还得将种子一同吃下去才能保证身体的延续和九之知力的充足。

起初我们也不明白血种为什么会有这特殊的体质,能在体内产生这样的种子。

而后科技发达了,经过精密的仪器和化学试验的诊断,我们终于知道血种体内的种子是什么东西了。”

满胜胜不自觉的赶紧捂住左眼吞了吞唾沫问:

“我体内的种子到底是什……什么东西?”

“是肿瘤!”

“肿瘤?!”

“对,是肿瘤,但是是一种比良性肿瘤还要奇怪的对身体无害,而且几乎是隔代遗传,一定会在血脉传承中反复出现的一种肿瘤!

当这种肿瘤出现时,血种的人选也会被最终的确定下来。然后将血种迫害掉,取出肿瘤后,肿瘤就会迅速地变干变硬,变成你们看到的类似核桃的样子。”

第三百零四章 继续交谈

“你说了迫害?”

庄园庆点头:

“嗯。你想想啊,想要取出种子就一定得在血种身上动刀子,特别是你和要献上脑子部分的血种,肿瘤滞留的位子,就算在专门的医学领域来说,也是很棘手的。”

听到这,满胜胜五味杂陈的看了一眼马毅阳,及马毅阳的断掌。

血种其实一出生就是注定要死亡的,这么说来的话,以同样作为血种的身份将心比心,满胜胜反到觉得小小年纪的马毅阳早早得知了自己的命运之后,以任性和破坏的方式向命运抗诉不公,倒是情理之中了。

一开始在马毅阳以“蠢女人”的称呼方式来提点满胜胜的时候,尽管满胜胜已经听出了一些魈居会“吃掉”自己的蛛丝马迹,但在事情水落石出和认为就算自己不被吃掉,也会在狱中孤独终老的面前,满胜胜摆出的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认为,这种态度是比较能凸显自己作为一个成年稳重的女性的器量的。

不过,既然梁海地已经承认满胜胜的锒铛入狱是被自己间接“陷害”的,那回去之后就能顺利的洗脱罪名了。

如此一来,满胜胜的牢狱之灾将不再继续,可面对即将迎面而来的光明未来,身为血种,很可能会被魈居“吃掉”的残酷命运又朝满胜胜接踵而来。

这下,满胜胜可再也做不到置身事外般的淡定了。

“龙天炎交给我的一共有六颗种子,也就是说,有六个人已经受到迫害了吗?”满胜胜焦急的问。

庄园庆力不从心的摇头说:

“我不知道呀……我已经与世隔绝十年了,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天地鬼三派到底变成什么样了。不过,种子已经出现了的话,那六颗种子相对的血种恐怕已经承受了不同程度的侵害了。

你的手里有六颗种子,那么加上你的、小马同学的、和我女儿庄曼的,九颗种子就齐了。”

“什么!原来你的女儿庄曼也是血种吗?”满胜胜惊讶的问。

庄园庆答:“是啊,也是血种,而且我也是根据小梁的话来推断她现在应该还安全。”

满胜胜随即又看了一眼马毅阳说:

“小马同学?马毅阳的手不是断掉了吗?他的种子也被人拿走了呀!”

庄园庆摇头道:

“小马同学的状况跟你是一样的,也是在进入这个瓮里后,才被人做的手脚,所以回去后,身体也还是完好无损的。

至于小马同学手里的种子去了哪,其实就在湖胡琴的鞭子里面,是我亲手给它镶上去的。”

关于马毅阳种子的去向,现在也算水落石出了。那么关于之前对于马毅阳的手掌是被水手给砍下来的猜忌,也就不成立了。

庄园庆接着说:

“龙天炎既然能交给你六颗种子,说明有人在暗地里收集血种的肿瘤,你们回去一是要小心这些在暗地里行动的人,二是要加尽快查出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一说到暗地里行动的人,满胜胜的背心立刻酥麻的凉了一下。她兴许已经知道那晚在廉租房的时候,是谁用子弹击穿了她的玻璃了。

也许,凶手就是庄园庆所说的那些目的不明的人吧!

想到这,满胜胜又是背脊一凉,毕竟子弹可是真材实料且不长眼睛的,好在它不会拐弯,才救了满胜胜一命。

满胜胜发问:

“庄叔叔你之前提到过救赎这两个字,说是天字派地字派的宗主融合了我们血种的血液之后,就能对鬼派进行救赎,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庄园庆说:

“这个问题得把我们的思路又拉回我之前的故事中了,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的记得吗?”

“嗯。”满胜胜点头。

“之前的故事中,我说到林天字又去了大宋皇宫,并找到了赵光义,跟他交谈了起来。

然后在林天字向赵光义述说了魈人的由来及后续的一切后,赵光义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当然,林天字不可能像我说故事这样一五一十的把什么都告诉赵光义,至少许多东西是被他的简化和隐瞒了的。

赵匡胤听完后,特别不屑一顾的对林天字说,原来说送什么奉神的命令要摧毁我们大宋朝都是幌子,其实幕后黑手就是林天字。

林天字很爽快的便承认了,并说虽然接到的命令只是自己心里的声音,但要违抗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大宋朝不按照赵匡胤与自己的交易来办事的话,最终也会沦为丧国的下场。

听到这,赵光义表现出巨大的不服,说自己一直都在兑现与林天字的交易,已经派出人手帮助他将金人像运回了贵州,现在也在护送由金人像提炼而出的东西的路上,何来不遵守承诺一说呢?

林天字告诉赵光义说随从护送的东西,已经于一年前被人给调包了,对于此,赵光义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且就算东西被调包,随从们并没有回来复命,赵光义至今还是被蒙在鼓里的。

赵光义此话一出,立刻被林天字反驳了下来。

林天字直接了断的对赵光义说,自己知道赵光义已经秘密的派人先行前往指定的地点了,所以此来,其实并不是因为护送的东西被调包一事来兴师问罪的,而是另有目的。

这个目的就是,林天字要求赵光义告诉他,赵光义秘密派出的随从在指定的地点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开始,赵光义并不愿意透露任何关于此的信息给林天字,但在林天字的咄咄逼人和软磨硬泡之下,赵光义终于说出了实情。

赵光义说,其实他派出去的随从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后,一开始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因为那个地方非常的荒凉又少有人烟。

然后,当随从们在那一带活动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看见了一群行色匆匆的人,骑着白马披着黑斗篷,也相继到来了。

随从们并不知道他们提前到达指定地点,在那等待的随后送东西来的人员,已经在半路被人调包了。

结果,赵匡胤生前的随从并没有如期到来,来的却是这一群披着斗篷的人。”

第三百零五章 指定的地点

跟迷迷糊糊漫无目的的随从不同,披着斗篷的人根本就是轻车熟路,他们到达指定地点后,很快的就在荒地里找到了一颗差不多已经枯萎了的树,并用它做起了文章。

披着黑斗篷的人将从赵匡胤的随从手里交换过来的黑色包袱,毫不犹豫地挂在了那棵枯木上。之后便围着枯木团团的坐了下来,不离开也不让人靠近。

后来,据回到皇宫向赵光义报告的随从说,随从们在那片荒地上观察了那些身穿斗篷的人有三日之久,并不敢打草惊蛇。

那期间,并没有人靠近或接触过身披斗篷的人。

当然,随从们那时仍旧不知,那些身穿斗篷的人已经替代了本该是赵匡胤的随从的人,而树上黑袋子里挂的东西,也是赵匡胤的随从要护送的东西。

就这样,三日过后,穿着斗篷的人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并迅速的取走袋子里的东西。

听到这,林天字立刻询问赵光义,穿斗篷的人从袋子里取走了什么?

赵光义回答说,听随从描述,好像是取走了一个土红色的坛子。

至于那个坛子嘛,据推断和考证下来,应该就是我们现在努力收集的九个瓮的其中一个……

以上均为庄园庆的阐述。

满胜胜赶紧提问:

“之前好像有说过,那些金人像提炼出来的东西应该是种子吧,怎么拿到树上去挂了三天之后反而变成了一个瓮呢?

况且,期间根本就没有人靠近过那个包袱,就算是偷梁换柱,也没有充足的条件吧。

还有,那些种子不是在我们血种的体内吗,怎么金人像也有?”

庄园庆答:

“整个三派的由来、关系,和故事说到这已经体系庞大,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说实话,还有很多谜团是我们还没有解开的,其中就包括了这些种子和九尊金人像。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金人像里提炼出来的种子,跟血种由体内的肿瘤演变过来的种子,肯定不是相同的东西,但似乎具有同源性。

包括那九个瓮也是一样。

瓮是九个,血种是九人,种子有九颗,金人像有九尊。一开始由魈山苏醒的魈人首领一共有九个,他们一共带走了九根木桩,还有九感之力……

一切的一切都跟九这个数字有关。

这只是巧合,还是九代表了什么意义呢?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更是探索的重点。”

庄园庆接着说:

“林天字还询问了赵光义,说当年赵匡胤去贵州闯进魈人的领地后,从山洞中带走了一块刻有外国文字的石头。

那块石头上究竟写了什么,林天字要求赵光义说给他听。

这次,赵光义还是想有所保留,所以,以因为是外国文字,到现在都没能找到翻译将它翻译出来为由,欺骗性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过,在林天字的九感之力中,感知力是最强的。所以赵光义到底有没有撒谎,或心里隐瞒了什么,林天字综合各种蛛丝马迹和察言观色,立刻就能推断出来。

这下,赵光义终于百分之百的承认,林天字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几乎什么都瞒不过他。

林天字已经知道赵光义早就找到了翻译,所以赵光义只好再次无奈的,无所保留的将那块石头上的外国文字,按翻译人员所说的内容又翻译给了林天字听。

石头上说――我目睹了一切,我以为我在做梦,却发现才从梦里醒来。如果你想知道这场梦的来龙去脉,来找我……”

在说出石头上的文字翻译的时候,满胜胜神使鬼差的跟着庄园庆一起动了嘴皮,却发现庄园庆翻译的内容跟自己梦里看见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满胜胜奇怪的咦了一下道:

“咦,原来那石头上跟我梦里看见的内容不一样啊。在梦里我就是翻译,那石头上写了一堆不知所谓的,关于龙啊、王朝啊什么的内容。”

庄园庆说:

“毕竟你是受了种子的影响在做梦嘛,既然是梦,就受了一些脑子的主观影响了。”

满胜胜点点头心想也是,并说:

“虽然内容不一样,但有一个意思是相同的诶。

那就是,不管是我的梦里的石头,还是真实的赵匡胤得到的那块石头,总体意思都是说,写下文字的人是一个知情者,如果能找到他,就能知道所有的答案和真相了。”

“的确是这样,如果能找到他的话,无论是谁都不用再大费周章了。

可惜啊,在石头上刻下字的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唯一的线索只能知道他是一个外国人。至于他是怎么目睹一切的,一切事实的真相和这个人到底是谁,在没有更精准和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只能对着茫茫人海望洋兴叹。”

满胜胜赞同这个观点,而且她掐指一算,按年份来讲,宋朝入境的外国人并没有几个。

庄园庆接着讲说:

“至此,林天字来找赵光义的目的算是完全达到了,他即将离开。

临走前,他告诉赵光义说自己决心反抗心里的声音,所以宋朝暂时是没有危险的。不过,他奉劝赵光义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否则天怒人怨之下,宋朝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还有就是,剩下的八个从金人像里提取出来的东西,赵光义一定得组派新的人手,并叮嘱他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坚持完成任务的将东西护送到指定的地点。

交代完后,林天字便永远的离开了大宋朝的皇宫,直到宋朝灭亡后,都没再出现过。

这也说明,宋朝自赵光义后的历朝历代皇帝,都照林天字的吩咐办了事,将东西径直的送往了各指定的地点。”

“那,在旅途的尽头,随从们到底把种子交给了谁,回来复命的时候有没有带回什么东西呢?”满胜胜问。

庄园庆的回答是:

“如果能准确的知道随从们把什么东西带了回来,或者在尽头看见了什么遇见了谁,我们就不用到现在都还在进行随从的工作了。”

第三百零六章 费解

见满胜胜做发问状,庄园庆赶紧先行解释:

“以后负责护送的随从,每一批只有出去的份,但都没有回来的。也许是路途遥远死在途中了,也可能是其它什么原因。

你可能会疑惑,林天字既然有这么多的魈人手下,为什么不自己派出信得过的人手去护送呢。

其实,在林天字跟银发女人分别回到贵州后,刚踏进魈人的腹地,就觉得大事不好!

魈人们曾经的住宅已经悉数化为废墟,就像经过了一番惨痛的斗争所留下的遗迹一般,林天字的手下也不知所踪,只剩下负身负重伤的寥寥几人。

当然,一同不知去向的,还有林地字和他的手下。

后来,林天字向身负重伤的手下询问了事情的原委。

手下回报说,就在林天字离开贵州去探访其他魈人首领的现状时,有一群骑着白马身披斗篷的神秘人来到了这里,并交给了林地九尊金人像和一个瓮,还有七根木桩,加上他和林天字的木桩,九根也就集齐了。

然后,骑白马的人和林天字便避人耳目的交谈了甚久,交谈的内容无人可知,直到骑白马的人离开后,林地字就将九尊金人像放进了山洞的末端,并命人继续开凿山洞,直到山洞末端变成赵匡胤闯进来后看见的样子为止。

看来,林地字本是想自己先行提炼金人像的,可不知什么原因,却将山洞用一块圆形的巨石封闭了起来。

在圆形巨石上,林地字神神秘秘的派手下拿着一匹布不停的倒腾,将布上歪七扭八的外国文字一字不漏的刻在了石头上。

之后,林地字便开始煽动所有留守在腹地的魈人,说他有能够改变大家的命运,并组建一个完全由魈人来统治的世界的实力。

林地字还说,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林天字的族人,如果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等待被别人发号施令的日子,那就跟着林地字离开魈人腹地,林地字将帮他们开拓一片新的天地。

在诱惑之下,确实有不少林天字的魈人部下对林地字妥协了,而愿意坚守在魈人腹地等待林天字归来的族人,最后与坚持离开的族人发生了内斗,从而造成了腹地里一片狼藉的景象。

所以,当林天字归来的时候,他的手下也就剩下寥寥几人可以差遣,而且都是残兵败将。这便是第一个林天字不能派出自己手下去护送种子的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我也许在故事里并没有向你们提到过除了林天字和林地字之外,其它魈人的具体情况和寿命长短。

在宋朝建立以后,粗略的算一算,从魈人们从魈山苏醒开始,已经跨越了四百多年的时间。

在这四百多年里,除了九个魈人首领,特别是林天字和林地字外,其他的魈人寿命并不是相同的,而是有长有短。

有的魈人在陪伴魈人首领的途中,短短几十年的光阴就让他们的生命消逝而去,有的则与魈人首领一直同在。

不过,如此长寿的魈人,掰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而且,除了九大首领之外,其他的魈人不仅寿命长短不一,就连九感知之力也在慢慢的消失。

于是到了赵匡胤时代,除了九大首领外的魈人的九感之力,已经所剩无几到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甚至于很多时候,魈人首领们不得不亲力亲为的去做一些事情。

由上所述两个原因,林天字才会要求当时国力最旺的大宋朝来帮他完成护送种子的任务。

至于林天字返回贵州后,为什么会知道九尊金人像需要提炼,并必须把提炼出来的东西分别送往九个指定的不同的地点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些都是他的一个部下告诉他的。

当时,林天字也在奇怪这个部下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而后,林天字细想,并回忆了一年前遇见骑白马披斗篷的人的时候,那人说过自会有人告诉他一切。没想到这个人。竟是自己的部下。

而当林天字履清了一切头绪之后,那个告诉了他一切的魈人部下已经消失无踪了!

留下来的残兵败将的部下显然已经帮不上林天字什么大忙了,所以林天字让他们留守在魈人腹地,一边养伤,一边等待他的命令。

随后,林天字便一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汴梁,去到了大宋皇宫,夜晚秘密会见了赵匡胤,便就有了一开始的故事。”

话说到此,庄园庆终于将他放出的若干条信息的其中一条,较牵强的给兜了个圆满结束。这其间,引出了谜团无数。

庄园庆继续道:

“林天字急三火四的赶往大宋皇宫,其实是为了紧急的召回九尊金人像,并验证那晚梦里,银发女人对他说的一切。

银发女人说只要吃下了血种,等血种的组织和血液,跟他的血液融为一体后,林天字的血液便能拯救许许多多的人了。

这些人,就是跟叛逃的魈人首领受到诅咒后一样变成怪物的人,其实也就是被巢子给感染的人。

结果证明,银发女人确实所言非假。

而且林天字此去大宋皇宫其实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他竟偶然的知道了林地字也去找过赵匡胤,而且正好与他煽动魈人们背叛自己的时间不谋而合。

那么林地字为什么会突然的对自己倒戈相向呢,林天字认为是跟那些骑白马的人脱不了干系的,而且还跟那个他带走了的瓮有关。

因为,在骑白马的人送来的众多东西里,林地字偏偏就只带走了那个瓮。好吧,实际上他还将九颗木桩也带走了,但木桩是林天字熟悉的东西,他认为它们无关紧要。

在与赵匡胤会晤之后,林天字得到了林地字的两个信息。第一个信息是,林地字竟然假扮了普贵,并想方设法将赵匡胤引到了贵州。

林地字为何要这么做呢?林天字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个信息就是,林地字在大费周章的欺骗了赵匡胤以后,竟然会不为财,也不为了千军万马,而是为了带走三个人!

关于这一点,便更让林天字费解了。”

第三百零七章 似曾相识

“一切线索接踵而至,又纷纷在同一时间销声匿迹。彻底离开大宋皇宫后,林天字陷入了新一轮的迷茫之中。

接下来该去哪,该做些什么呢?

林地字带着林天字的人手彻底失去了踪影,连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就像不在这个世界了一样。至于银发女人……

偶尔,林天字还会回想那晚与女人的缠绵,还有女人的音容笑貌,及女人说过的话。

林天字下了决心要去寻找银发女人,解谜的关键在她那!不过,女人和林地字一样失了踪,也是不留一点气息,这世界如此广袤,要到何处寻找才好?

感叹间,林天字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兴许知道点什么,因为林地字竟然敢假冒他的名义先行到达汴梁以上供的名义欺骗了赵匡胤,而后本尊亦做出了相同的举动,也向赵匡胤上供去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叱咤整个贵州的土著首领普贵。

那么,普贵会不会在林天字外出游历打探情况的间隙,偷偷的又与林地字有了来往呢?林天字正这么思考着,步子已经迈往去贵州寻找普贵的路上了。

见到普贵后,林天字并没有用九感之力从普贵口中得知什么有力的情报,只知道在自己离开贵州的那一年的空挡期中,林地字确实与普贵接触过。

看得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普贵和林地字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也知道林地字离奇失踪后林天字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而面对林天字的九感之力,一切的有意隐瞒都将无所遁形。所以,他们选择了一种间接无声的会面方式――让手下私传信件,避免直接接触。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现在就连普贵也来搅浑水来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况且普贵和林地字早就串通一气做好了预防林天字窥探消息的准备,林天字如今是单枪匹马,早就没有让普贵开口说真话的能耐了。

于是,林地字只能无奈的离开贵州,继续一个人踏上无始无终的迷惘旅程。普贵在那之后没几年便战死沙场,自然也就带着秘密同血肉一起腐烂在了泥土之下。

林天字在之后的孤独旅途中,屡次接到了来自心底的暗示,他在神的指令和女人的话中辗转徘徊。

他并不确定真相到底属于哪一方,但他神使鬼差的更倾向于相信女人的说辞。这其中有不少的情愫因素影响,也有来自林天字内心的变化。遇见女人之后,林天字的行动和思维方式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兴许是这天聊得有些久,从而让人疲乏了起来,庄园庆此次话毕,就像在缓神似的安静的吸了好一阵子的烟才继续开口说话。

寂静中,满胜胜揉了揉聚精会神听故事时毫无察觉,一暂停下来便有些惺忪了的睡眼,然后嘀咕或是感叹: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林天字一定是对银发女人念念不忘,并且深深爱上了她才会明显的偏向她的言辞,并且让内心发生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众人点头赞同,梁海地习惯性的像安抚小孩一样攒了攒她的头。但满胜胜已经不习惯他这般亲昵的动作了,遂稍微躲了一下。

刚才,在庄园庆接着讲故事的过程中,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就算是后半段赶来的人亦被故事吸引,除了玩心重的玉鲆外。

玉鲆左顾右盼磨皮擦痒,总在伺机引起玉鲽的注意,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后,玉鲆终于逮到机会的跟玉鲽交头接耳起来。

玉鲆拍拍玉鲽的肩头十分兴奋说:

“哥哥!哥哥!

你快看,对面的叔叔不就是那个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往我们家院子里种东西,还帮我们挂了许多灯泡的叔叔吗!”

玉鲽朝着玉鲆眼放光芒、激动得几乎颤抖的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眼神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金眼、也就是高崇的身上。

玉鲽与高崇互看了一眼,高崇明显还记得他,朝他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脸上疲态尽显。

“……叔叔!真的是你啊!原来你没骗我,真的住在灯塔之上!”

十年之后的再会让玉鲽激动了起来,比玉鲆还要兴奋。对于高崇就是金眼,或者说他们曾共用一个身体一事,玉鲽尚被蒙在鼓里。

胡琴曾游离在三足城和金眼与庄园庆等人之间,目的和角色定位扑朔迷离。

为了偷取氧气瓶和窃取情报,她主动靠近过金眼的阵营。她兴许认得出高崇,但她只是随着玉鲽看了一眼,便有意挪开了目光。

高崇带有稍许欣慰并调侃的说:

“没想到一眼就认出我来的,竟然是当年才脱离开裆裤没多久的玉鲆,倒是玉鲽你这个当年的少年翩翩公子哥,十年来脸貌愣是没有一丝变化嘛。

想必,你也是……”

“叔叔!”

高崇话语未尽,玉鲽赶紧打住了他。

在雨噬林的小树林里,玉鲽曾为了不让满胜胜受到伤害而有意邀约魈居离队进行秘密谈话。

当时,魈居在玉鲽耳边小声的对他说了句悄悄话。刚才若不是玉鲽及时阻止,高崇就会把那句悄悄话脱口而出了。

玉鲽向高崇投去了交流的目光,高崇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把话拐了个弯:

“光阴似箭,不是少年成长太慢,而是我这个老家伙胡作非为老得太快。”

在知道高崇之前都历经了什么后,满胜胜对他的态度和看法已经不再一根筋的往大反派的帽子上扣了。

相反,高崇的此番话还让满胜胜在心里有些鼻酸的冒出“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句。

玉鲆天真无邪的眨眼,看了玉鲽又看了高崇说:

“叔叔你说得没错,我的哥哥不会老,我再过几年都能超过他了。”

“别胡说。”玉鲽推了推玉鲆的头说。

玉鲆不易察觉的降低了笑容的弧度,也可以说笑得有些僵硬。

他黏着玉鲽说:

“哥哥……如果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我一定会好好长大,像你一样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的。

还有,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娘亲,你放心吧……”

第三百零八章 城池之上

玉鲽吃惊的望着玉鲆,张着嘴,话全被噎在了喉咙里。玉鲽认为玉鲆的话很明是在跟自己道别,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臭小子,你还真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咱娘玉鲶夫人有老到要你照顾的程度吗。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兄弟俩在给咱们娘添麻烦!

还有,为什么要说我们兄弟俩再也不能见面了这种话,咱们兄弟两得在一起一辈子!”

玉鲽怒说,但明显很是心虚。

此刻,现场除了魈居和高崇,当然还有庄园庆能隐约听出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玉鲽在怒些什么。因为玉鲆的话乍听之下只是一段慷慨激昂的成长宣言,但其中的主旨也只有玉鲽清楚。

玉鲽话音落,玉鲆嗤嗤的笑了一下,同时伸出左右手,一只手翘出一根手指头,另一只手则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数字十四的造型道:

“哥哥,我今年都十四岁了哦,你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这件事,咱们柳星宫的人家喻户晓,所以只要再长四年,我就能跟你一样的顶天立地了。”

“那又怎样!”

玉鲽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玉鲆的话,胡琴就率先摆出一如既往强势,又爱欺负玉鲆的态度和口气质问了玉鲆。

胡琴继续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说:

“十四岁又怎样,小鬼头永远都是小鬼头!就算长得再大,也摆脱不了你永远都是围着你哥转的臭德行。

你就是你哥的小侍卫,在你面前,别人是对你哥说不得骂不得,否则你就会跟别人力争到底,证明你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清廉的人。”

说罢,胡琴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弹了玉鲆的脑崩。

见此画面,满胜胜回想起了几天前第一次踏进三足城,与急三火四从雨中奔跑而来为胡琴传递消息的玉鲆的样子和画面。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胡琴却不再是那个高傲又要胡作非为的胡琴了。

不过那时,胡琴爱欺负玉鲆的习惯,和玉鲆一定会为自己的哥哥据理力争的人品,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被胡琴的手指重重地敲了头后,玉鲆又黏住了玉鲽的手臂,然后摆出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说:

“胡琴姐你还是那么凶,所以这辈子只有我哥哥敢找你做老婆。”

“……”

胡琴张口却欲言又止,换作平时,开玩笑也好当真也罢,胡琴一定得好好修理玉鲆一顿不可。

可就在她张嘴准备“修理”玉鲆之时,与玉鲽异曲同工的一股莫名的烦躁感支配了她的大脑,让她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玉鲽有气无力的替胡琴解围:

“好了玉鲆,小孩子家的不许乱说话,也不要胡思乱想,只要我留在这里一天,咱们兄弟就永远都不分开。”

胡琴接着狠狠瞪了玉鲆一眼,玉鲆舌头一吐便往玉鲽身后藏了藏。玉鲆答应玉鲽道:

“嗯,我会珍惜跟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的……”

这话叫玉鲽好不哽咽,他们兄弟俩总算是心照不宣了。玉鲽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玉鲆已经猜出大概了。

经过兄弟俩的一番谈话,满胜胜似乎也看出了一点端倪。

满胜胜低头叹气,为了转换话题缓解气氛,眉头一皱对庄园庆说:

“我们还是继续说故事吧。”

庄园庆先是痛快的点头答应,然后磨磨蹭蹭道:

“哎……

其实接下来也没什么故事好说的了,因为有很多谜题我们至今都没有解开,只有等你们平安回去后,把这些年各自得到的线索和研究拼凑在一块,也许才能完全的解开谜题。

至于林天字嘛……

在一切的人和线索都戛然而止并离奇失踪之后,只能是被动且迷茫的游走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天,林天字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儿,突然身心俱疲,躺在一块草地上昏睡了过去。

睡着以后自然也就做了一个梦,又或许那不是梦。你们知道的,这种浑浑噩噩介于真实和梦幻之间的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了。

我们就姑且把它认作是梦吧。

梦里,林天字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一侧是高山流水、荒野大漠,一边则是具有高度文明的城池。

城池只有一座,鳞次栉比层叠向上,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也就是一些以土木结构为主的建筑群。但在那个时代,如此规模密集的建筑群已经够让人乍舌了。

林天字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建筑群最外围的城墙上看了一看。

只见城墙中央有一座城门,城门之上是一个烽火台,而烽火台正中的三层翘脚建筑上挂了一块牌匾,匾上的汉字正是此城池的名字。

牌匾上写:梁魈城。

一年多前,林地字从赵匡胤处带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宋朝手工艺最好的工匠,也是大宋皇宫的修筑人之一。

眼下这座梁魈城跟大宋皇宫几乎是如出一辙,再加上中间那个大大的魈字,林天字眼珠一转,心想眼前这座城池跟林地字兴许脱不了干系。

那就进去一探究竟吧。

于是,林天字迈开步子,径直的朝城门走了去。

走到城门之下时,林天字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强烈的气息,这股气息迫使他抬头朝上看了看,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这个人影被完全埋没在翘角建筑里,以至于看不清影子是谁,但林天字能感知到,那个人,就是林地字。

林天字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自己踏破铁鞋也未能寻觅到的林地字,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林天字加快了脚步向城门跑去,城门也好似恭候他多时般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

林天字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城楼,只差十几米的路,他就能与林地字相见了。

可是,就当林天字一心奔向林地字之时,大概离城楼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喊叫,不要靠近他,不要去,来我这里!”

第三百零九章 同一个女人

听见女人的喊叫,林天字立刻停住了步伐。

林天字回头往城下看,远处的确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女人站着的姿态和熟悉的声音,让林天字更是激动的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心心念叨的银发女人出现了!

林天字毫不犹豫的转了身,即刻就想冲下城楼向女人狂奔而去。

此时,林地字急促的呼唤了他:

“兄长!

我们俩的兄弟情还不如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吗,你就准备这样撇下我向她而去?”

这一喊,林天字又停住了脚步。

“你既然肯叫我一声兄长,就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天字怒指身后层层叠叠的建筑群说。

林地字:“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从赵匡胤的手里带走了三个人,利用那三个人的特长和才学建立起了这座宏伟的城池。”

林天字接着问:

“我离开贵州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还带走了我的手下,并重伤了愿意跟随我的族人。

这是什么地方,你的举动和在这里建城池明显是想走其他魈人首领的老路,他们的下场你不是没有看见!”

面对林天字的质疑,林地字坐怀不乱:

“我刚才叫你一声兄长,不是因为这几百年来你我二人同姓同风雨的情谊,而是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们本来就是亲生兄弟。

其它魈人首领的下场是你给他们的惩罚,而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为了我。

不要听信那个女人的谣言,忘了她,走进我为你准备的这座城池,就是这里的王了。

在这里,我们可以不被命运,不被任何人束缚的永远的统治下去。”

这时,女人也深怕林天字动摇的开始劝说起来:

“你的弟弟受到了那些骑白马的人的蛊惑,他口口声声所谓的知道了一切,其实全都是那些人的谎言。”

“谎言?那你说的就是实情吗!你只是在利用我们罢了!”林地字打断女人的话到。

女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轻轻摇头带动银色的发丝有些悲伤说:

“多说无益,但这里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罢了,你并不了解这里的真相,而贸然的相信那些骑白马的人,只会让你永远的被困在这里等待未知的结局。”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既然你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这说明你跟这个东西是有关的。”林地字琢磨说。

女人答:

“一切的来龙去脉已经太复杂,从几千年前我的先祖们,也就是我的族人开始迁徙以来,这环环相扣让人出其不意的谜题,已是注定需要再花上千年才能将它完全解开。

你有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就是那个给你留下了讯息,你再把信息翻刻在石壁上的那个人。”

林地字冷冷一笑:

“呵呵,你居然向我打探起了消息,但我无可奉告。”

两人的对话进行至此,林天字显然已是听昏了头。看来,无论哪一方的话才是权威的,但有一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两人知道的都比自己多。

这下要怎么抉择才好呢,是继续挪步走向林地字,还是回头相信女人?

林天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曾是九个魈人首领中的最强,还被女人誉为神的存在,而如今却落到左右为难寸步难行,被人摆布的下场。

现在,林天字居然开始怀念起了所有的魈人首领及手下的独足鬼一族,对自己的“声音”唯命是从的日子。那时,除了“神”,林天字就是权威。

也罢,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天字权宜之计的选择了自己的弟弟林地字一方。

不过,女人似乎对林天字很是执着,就在林天字继续迈步向林地字走去之时,女人远远的,高声的喊出了一句让林天字始料未及的话。

女人喊:“我有了你的孩子!”

林天字蓦然回首,眉心已经挤出了一道鸿沟。然后,几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便悠然的传统出来。

林天字大吃一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婴儿是在女人怀里啼哭。但仔细观察后,林天字发现女人手里空无一物,并没见到任何婴孩,啼哭声也不是从女人的方向传出来的。

林地字不屑的笑了,他说:

“又是同样的套路。

兄长你刚才听见的婴儿的啼哭声,那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我的孩子。

城楼下的那个银发女人,两年前,在你离开贵州的时候跑到了我们的领地色诱了我,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婴。

现在,她又以同样的方式欺骗了你,也为你生下了一个孩子。你说,如此贱女人是否居心叵测?”

说罢,林地字命人从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真的抱来了一个女婴。

林天字大受刺激怒问女人:

“你给我弟弟生了一个小孩?!你欺骗了我!”

银发女人没有狡辩,或者说,她的注意力并不在林天字身上。

见到女婴,女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原来如此,我终于拼凑出了那幅缺失的画面,原来那时,阿殇是去找了他……”

女人小声的嘟囔,被林天字和林地字的顺风耳听了去。林天字不明所以,林地字却嗤之以鼻:

“阿殇不就是你么,既然被拆穿了就老实的承认吧,还在那嘀咕个什么劲。”

女人面不改色的摇摇头,依旧坐怀不乱的对林地字道:

“你爱我吗?”

林地字突然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林天字有些火冒三丈。

婴儿啼哭不断,林地字从手下手里夺过了婴孩,然后高高举过头顶并伸出城墙外,准备结束这扰得人心烦意乱的啼哭声道:

“爱!

但是我不容许欺骗!

我立刻就把这婴孩扔下城楼去,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女人重重摇头:

“不,你并不爱。

我现在离你有一定的距离,你站在黑色的城楼里根本就看不清我的容貌,你只是觉得我的身形熟悉罢了,才会把我错认成阿殇。

其实,阿殇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我们的声音没有相似之处,你却还是把我错认成了她。”

第三百一十章 重逢的喜悦

“这说明,你只是喜欢阿殇的容貌罢了,佐证就是,你居然舍得伤害你们的骨肉!”

林地字开始有些怀疑的收回了抱着婴孩悬空的手,婴孩啼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大概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心狠手辣”吧!

林天字抱过婴孩,手中这稚嫩而新生的跃动,继爱情后,又一次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些东西。

他轻轻晃动胳膊逗了逗怀中的小婴孩,婴孩大概是感受到了善意的关怀,立刻就止住了啼哭。

见状,女人意味深远的笑了笑。

林天字抖着婴孩问女人:

“怎么回事?”

可女人却没有回答,而是保持笑容的转身,一边嘟囔:“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天,你是神的原因”,一边消失在了城外。

那瞬间,林天字本有追出去的冲动,可笋子的皮得一层一层的揭才能吃到嫩肉,所以还是不能舍近求远,得先把林地字擅自做出的一切的前因后果弄明白才行。

林天字慢慢转身,将婴儿轻轻地交还给了林弟字的手下。

可是,在那之后林天字并未从林地字口中问出任何蛛丝马迹,因为林天字的梦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醒了。

林天字擦擦眼睛见烈日当空,朵朵的白云在风的推挤之下,从明晃晃的太阳下溜过。

此时的景色和梦里的景象是完全不一样的,林天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做梦了。

如此说来,要想见到林地字和银发女人,恐还遥遥无期呢!

林天字感叹到这,摇摇头感到有些孤独。摇头间,他瞥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像坐了一个人!

“谁!”

林天字警觉的转头大呼!在九感之力面前,谁竟有不动声色靠近他的本事!

“哈哈,是我呀。”

回答林天字的人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话语十分俏皮,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打开了林天字的心门。

林天字喜出望外:“……是你!”

眼前的人正是那个让林天字朝朝暮暮心心念叨的银发女人。

阔别一年有余,女人风韵不减,一瞥一笑都能勾起林天字的注意的道:

“是我,看看你的表情有多意外,我们不久之前才在梁魈城见过了不是吗。”

林天字等不及女人的话语,早已将她如饿虎扑食般抱在怀中滚在了草地上。林天字吻着女人问:

“你说不久之前我们才见过了,梁魈城?那不是我的梦吗!

不过,我看不穿你,我的力量对你没有用。你以前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情,好似在梦里,却跟现实一样真实。

告诉我,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我的弟弟,那个叫阿殇的女人,那个婴孩。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还有,我们的孩子在哪里?”

林天字问完一连串的问题后,由脖子处嗅着女人的体香,情不自禁抱着她又是一次翻云覆雨……

林天字很少有心动的感觉,就是那种让人内心悦动,为活着而感到喜悦和满足的冲动。但在与女人接触时,林天字有无尽的活下去的欲望。

事后,两人悠闲的躺在草地上,女人靠在林天字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说:

“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那是另一个世界,你的弟弟正在那个世界里面做着独霸天下的美梦。

但那个世界的确只是镜花水月,它有它自己的规则,它有它自己的主人,它不容许任何人占据它。

所以我带你离开了那个世界,如果还能相见的话,你也对你的弟弟好声相劝,让他赶紧离开那个世界回来吧。”

“那个婴孩真是我弟弟的孩子?阿殇就是你吗?”

女人贴着林天字的胸膛摇头:

“不是我,是一个几乎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除了我和阿殇外还有7个。

我们是九个孪生姐妹,如果全都凑在一起不开口说话的话,一定没人能将我们一一分辨出来。”

林天字惊讶:“九个孪生姐妹?!有人能一胎生下九个人吗!”

说完后,林天字鼓着眼睛抿了抿嘴,心想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是有些“生动”!

以前那个木纳而淡定的林天字是不会出现这种语气的,这说明他的性格在悄然的发生改变,越来越像个“人”了。

女人伸手捏住了林天字的鼻子戏弄他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嘛。

乍听之下,我们九个孪生姐妹的母亲不像是人,倒反而像母猪了,一胎能生下这么多来。”

说罢,女人率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见她没有芥蒂的大笑,林天字也跟着放肆的笑了几声。

这可不是嘲笑,而是林天字的迷茫感和孤独感,瞬间因为女人的陪伴而烟消云散松了一口气的笑。

两人傻笑了一番后,女人继续道:

“哈哈……

其实我们九个姐妹并不知道生母是谁,我们是被族人养大的,从小我们就跟着族人四处迁徙,直到族人和我的姐妹们分崩离析到了世界上的九个角落为止。

族人将我们养大,并赋予了我们九个姐妹九个相同的任务――守护、等待。

也许那就是我们出生的任务和宿命吧,我们被族人安排在了九个不同的地方,守护着九个东西,等待着有一天,有人用其他的东西将它换走。

本来,就像你们魈人首领有自己的任务一样,我们姐妹应该心如止水的按族人的吩咐,在那九个地点静静地等待的。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

可是,魈人首领受不过权势富贵的诱惑,开始背叛,开始追名逐利。我们姐妹也熬不住等待的漫长和寂寞,带着守护的东西离开了等待的地点,打乱了一切的计划和安排。

现在,一切的衔接已经彻底乱了套。

该等待的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点了,该接收的东西也被人暗中调了包。

这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呢,我想只有听天由命了。所以阿殇才去接触了你的弟弟,我才主动靠近了你。

我们都是期望发生改变的人,也是违背了别人给我们任务,违背了宿命的人。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该十指紧扣一同向前,一起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明天。”

第三百一十一章 魔女搭梦

“阿殇的孩子是你弟弟的,你弟弟其实心知肚明。

你会进到那个世界去并不是偶然,而是你的弟弟让你进到里面去了。我因为不放心便也跟着进去后,果不其然的正好碰见你弟弟想要对你耍计策,欺骗你。

你的弟弟明明知道我不是阿殇,却信口雌黄的诬赖我,还斩钉截铁的说我对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殊不知当年,我把你留在我的小木屋里,除了让你违背心中的声音做真正的自由的你外,并没和你多说什么。

由此可见,那些骑白马异色瞳的人,一定好好利用了你的弟弟一番,对他胡言乱语了许久,才让他背叛你,把他骗进了那个世界。”

林天字一字一句认真的听着。他下了点力气搂住女人的肩头说:

“那个世界……是怎么回事?那个世界就是那座梁魈城所在的世界吗。”

女人点点头:

“那是阿殇的东西。

本来,阿殇应该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等待一颗种子的到来,再把那个东西交给对方让对方带回的,这样一来才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可是熬不住寂寞的阿殇带着那个东西离开了他坚守的阵地,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后来是怎么辗转的,流落到了那些异色瞳的人的手上。

现在看来,骑白马的人又把那个东西交给了你的弟弟。”

“什么东西?”

“……瓮,一个有自我意识,能够创造世界的瓮!”

林天字还是不太明白的皱着眉头道:

“你是说,我的弟弟进到了瓮里?”

女人说:

“不用怀疑,就是的。那些瓮正是我们九个姐妹要守护的东西的神奇之所在,那些瓮也是我族人跋山涉水,世世代代迁徙要搬运和保护的东西。

你的弟弟不仅进到了瓮里,他刚才还想让你留在瓮里。至于是真心的想跟你平分天下,还是另有别的什么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女人话毕后,林天字没有说话,而是拍着女人的肩头,静静的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天字本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够扑朔迷离了,却没想到还有更神秘的存在。

关键是,这些九的巧合,无形间好像跟自己的身世串联成了一条线一般,应该是环环相扣的,却不知该怎么排列。

“我喜欢你,我拥有了你,却不知道你的名字。”林天字轻柔地对女人说。

女人回抱林天字说:“我也喜欢你。我叫――搭梦。”

林天字接着琢磨说:

“搭梦……好特别的名字,是为别人搭筑梦想的意思吗。”

“搭梦是由我族的语言音译过来的,是爱的意思。”

“爱”一字让林天字听得幸福不已,他用从未有过的怜惜和不可思议的语气说:

“一年多以前的那一次,我们是如此心照不宣,那是为什么呢。我并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但我感觉你十分乐意。”

林天字这半遮半掩的话让女人有些羞涩了起来:

“那……那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之间的默契呗……”

“对了,我们的孩子呢!”林天字突然想起来问。

女人莞尔一笑:“我那是骗你的,为了防止你跟你弟弟走进梁魈城。我们没有孩子,不过……”

搭梦撑起了身子,扯住自己银白色的头发在林天字鼻头画着圈圈:

“不过……我愿意为你生一个孩子,两个三个都可以。

跟我走吧,不要离开我了,我带你去见我的族人好不好。族人会告诉你很多东西,同时会给予你很多东西,当然也会从你的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这叫你来我往,是一种正常的交易行为,但你会从中获益良多,得到更多的东西。”

“呼……”

说完,庄园庆对着天空吐了好长一口烟气。

满胜胜感到了一阵恶寒,因为他发现庄园庆讲了半天的故事,这才承上启下的带出庞大体系中的另一环,而且都跟自己写的《永流》的歌词对上了号!

满胜胜歪着脑袋问:

“这个阿殇,该不会就是小时候在高家大院门口吃糖葫芦的时候,你给我讲的故事里的那个阿殇吧!”

庄园庆干脆回答:“是的啊。”

“那,搭梦就是‘九黎女雪中卧,异乡人话诀别’的那个搭梦魔女?!”

“没错。”庄园庆答。

满胜胜“哦”着嘴型狠狠吐了一口气,她心想如此看来,庄园庆冗长又枝节旁生的故事果真没有跑题,确实如他所说,故事复杂而庞大到一时半会根本拎不清说不完的程度。

接下来天地鬼三派又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什么契机,而变成了今天的局面的呢,满胜胜是越来越期待,同时也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鬼派的由来,也就是自己所属的派系,满胜胜好像还没听出个大概来。

梁海地补充道:

“关于这个搭梦魔女,动身从英国来中国之前,我在亚当堡见了她最后一面。她还是那么……”

“搭梦还活着?!”满胜胜立刻问。

“她还是那么什么?”虽说迟来,却后来居上听得入迷的廖天夏也跟着追问。

梁海地吞吞吐吐,把眼皮向下一拉,眼睛斜视地面:

“那么……”

田煌难得感性的露出了忧愁的面容,叹口气后捡了梁海地的话说:

“那么伤心欲绝,她的眼睛明明是绝望的向下看的,临死前,眼珠却竭尽全力的目视了前方。

那一瞬间,她的眼珠重新有了光辉,生命也在那瞬间终结了。

她一定在绝望中还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我想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一定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才让她的眼睛迸发了光彩……”

不得了,田煌话音一落,问题万千的满胜胜居然忘记了提问,很是诧异的望着田煌。

当然,诧异的人还有魈居、梁海地、田荧、冯天孝等人。大家齐刷刷向田煌投去惊讶的目光,冯天孝直接调侃他到:

“我的主,老板,你刚才简直就是诗人附体啊,你用那么精妙又有意境的三言两语,就将搭梦那种临终前不知有没有完成遗愿,遗憾又凄凉的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

老板,你又发挥超常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才与白痴一线之隔

梁海地见状赶紧给冯天孝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没想到冯天孝这厮已经大大咧咧脱口而出了。

梁海地无奈的对着篝火摇摇头,笑了笑,心想冯天孝毫不吸取教训的又在给自己捅娄子了。

果不其然,冯天孝话音刚落,田煌即刻扭头先是用一个笑里藏刀的眼神暗示了他,接着拍着手掌道:

“哈哈哈,讽刺自己的老板,扣一年工资。”

冯天孝立刻做出掌嘴的样子,咬着嘴皮可怜兮兮的说:

“爆破仔,我叫你爆破爷了还不行吗?一年的工资已经在小山丘里扣过了,刚在小山峦你被那五彩的鸡骑在头上的时候,我就笑了两声,你把我的奖金也给扣了!

爆破祖宗,咱这回不扣了行不行,我是在夸奖你呢!”

田煌翻翻嘴皮道:

“已经扣过了……那就把明年的也扣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一提我就来气!刚才在小破山里,鸡骑在我头上的时候就你笑得最使劲,扣!必须扣!扣扣扣扣扣!”

梁海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对着万般无奈的冯天孝说:

“大冯,你的顶头上司智商不稳定又小孩脾气,我真佩服你明明知道,还每次都不吸取教训的往枪口上撞。”

田煌不服,把脸转向梁海地道:

“大表哥你骂我!你们根本就不懂天才的烦恼!”

梁海地的确认同田煌接近于天才,但也觉得天才与白痴其实就是一线之隔!

梁海地不准备与一个游走在天才与白痴之间的“大龄儿童”浪费唇舌,他知道有人能收拾他!这个人,就是田荧。

田荧随即登场,直接一击必中的给了田煌一盆凉水道:

“天才就是傻子,你已经傻到喜欢一个女人,却花了三年时间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追到手的程度了,还要到处跟人显摆你是天才么。”

田煌突然抽风似的大喊:“啊!一真……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喊完后随即身子一倒,故意靠在了魈居肩头,做出一副心塞的样子。

魈居一把将其推开,用手指扫扫肩头,连田煌的一颗灰尘都不想沾上,同时表情依旧淡然。

若不是之前在山丘,满胜胜听见了梁海地和田煌的对话,知道田煌的心上人叫叶一真,刚才田煌的举动就该让她大吃一惊,怀疑田煌的性取向了!

依满胜胜看来,田煌是混血,身负要职管理着大批的员工,多金帅气又聪明,竟然会连一个女孩都追不到手么。是这个女孩的确清新脱俗无求无欲,还是有着别的什么原因呢……

满胜胜一边猜测一边观察着魈居的反应,梁海地敏感的也随时在注视着满胜胜的一举一动。

满胜胜一斜眼,梁海地便分散她的注意力道:

“哈哈,自从表弟开始对叶一真穷追不舍以来,叶一真只要一不理他或者果断的拒绝,表弟就会跑到林一真身边来找原因。”

“为什么?!”满胜胜不明白问。

梁海地微微一笑,露出大大的酒窝暖暖的说:

“因为,叶一真的性格和现在的一真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的表弟不乏大批的女粉丝,可他就是对叶一真一根筋,叶一真又偏偏不愿意理睬他。

我的表弟还很自恋,自恋的他已经想尽办法却都得不到叶一真的芳心,在屡次不知原因的被拒绝后,只好间接的从林一真身上入手,寻找自己失败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

满胜胜醍醐灌顶的点头,她终于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明白了田煌的苦楚。魈居常常面不改色,也不会主动发表什么意见,果真无欲无求的样子,让人难以揣测其的思想。

倘若叶一真也是这副德行的话,像田煌这般越是浮躁的人,就越是看不穿他们。

满胜胜心想,女版的林魈居听起来就已经让人感觉孤傲难近想会一会了,拭目以待吧!

不过眼下还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天地鬼三派之上为好。

“你在离开亚当堡的时候特地去见了搭梦最后一面,所以,搭梦居然活到了现代?!”满胜胜问梁海地。

梁海地答:

“实际上,如果不是唐公公给异乡人和搭梦设了局,让异乡人决绝的离开,把搭梦扔在了一望无际的雪原。搭梦就不会活生生的、孤独的冻死在雪原里了。

搭梦跟林天字一样是可以长寿的,可她还是悲惨的死了。”

梁海地说的不就是《永流》的歌词么,总有一天,词作者满胜胜会揭开其完整的面纱。

满胜胜又问:

“不知地府修罗爷,可识人间黄金殿。这句歌词就跟唐公公有关吧。”

“没错。

唐公公的老巢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他那里还有一个瓮。等这边结束以后咱们就去找他,九瓮集齐,就是终极真想到来的时刻了。

同样的,关于刚才你说的那句歌词,就等我们去到唐公公的老巢以后,亲自找当事人对质真相去吧。”

满胜胜心潮澎湃,一想到大家又将热热闹闹的奔赴下一个地点,为同一件事而探索和冒险,感觉充实又刺激。

不过,被命运的帽子牢牢扣在头上,只要一感受到其的重量,难免让满胜胜一阵失落。

“沙沙沙……”

寂静的玉米地沙沙作响了起来,响声吸引了在座人的注意力和目光。

现在,全员应该已经围着篝火团团坐了才对,玉米地里制造动静的会是谁呢,还是什么奇特的生物?

满胜胜聚精会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玉米地,直到,一个黑影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

“少主。”

走出来的人轻轻的呼唤了魈居,并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朝魈居走了过去。

满胜胜随后认出了她。

第一眼,满胜胜心脏咚咚一下,以为是魈居的未婚妻小又竟找到这里来了!可小又不会说话,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来人是三足金乌。

至于三足金乌跟小又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还有对于小又的身份,满胜胜已经开始起疑了。

“哦哦,原来是忠诚美丽的金乌啊,好久不见了呀。”庄园庆喜出望外。

第三百一十三章 玉米地的来客

金乌冲着满胜胜眨眼一笑,然后撅起嘴隔空给满胜胜送了一个飞吻,果真俏皮可爱。

满胜胜尴尬一笑,随即摸着嘴皮把眼神从金乌脸上移了开去。

金乌道:

“我在灯塔上等了好久都不见你们结束,刚才我又感觉到了瓮的愤怒,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三足城上,我用来保护百姓而镶进城楼的瓮的碎片已经被取了出来,魑魅魍魉大举入侵了三足城,金眼的海豚人大军也趁乱趁虚而入!

我来的时候,城内的情况已不容乐观,我怕鲫灵川会有闪失。毕竟,她才是结束这一切最关键的大门,而鬼娃娃就是钥匙!”

庄园庆一直在强调时间,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过金乌亲自上阵这么一提醒,更让庄园庆明白时不待人的意义。

庄园庆灭掉烟斗趁机调侃了高崇一句:

“嘿嘿,看来没有你,金眼更是当机立断,还是如鱼得水嘛。”

高崇懒得理他闭嘴不答。

庄园庆收回开玩笑的语气质问金乌:“金眼的大军准备怎么对付这么多的巢?”

金乌撅着嘴道:

“大概准备硬碰硬呗,金眼认为巢和它的海豚大军一样,都长着一张血盆大口,那谁怕谁,就互相咬,咬死一个算一个呗。

不过金眼并不知道,巢死了以后,如果不用火将其的尸体燃烧殆尽的话,巢子会爆发式的喷涌而出,扩散到三足城的每一个角落的话,届时大家都完蛋了。”

这么听来事态紧急,可庄园庆却没有一丝恐慌的感觉,反而又一次的调侃起了高崇:

“就算你不回答,我现在也算明白了,其实你就相当于金眼的情报局嘛。

金眼作为一只一心只想复仇的海豚,并不明白这个瓮,一定是你告诉它如果离开瓮就是死路一条,留在瓮里就能长命百岁,它才这么肆意妄为的。

现在,没了你这个情报人员给它提供情报,金眼就只好不计后果的横冲直撞了。”

高崇可算是有反应了,而且是从出场开始,语气最实诚的一次:

“在我们这几个积极分子里面,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庄园庆你了。你说你的性格咋就这么讨厌呢,就喜欢让别人跟着你兜圈子,按照你的思路走。

老顽童,金眼进攻三足城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吗。”

庄园庆指着高崇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还咳了几下:

“哈哈……咳咳,能听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的老兄弟看来是悬崖勒马,不准备再回去跟金眼为伍了。”

“就算我执意要回去,我也不认为我能走出你这怪不隆冬的灯塔,你一定会把我困在这的不是吗。”高崇说。

庄园庆豪不遮掩的承认:

“的确没打算要放你回去,你呀,就留在这好好跟我叙旧吧。”

接着,庄园庆直溜溜的看了胡琴一眼,然后对她说:

“最出乎我意料的,变数最多的就是你了。

你向我问询过真相,给了你真相后,你因受不了打击去向鲫灵川发难。而后鲫灵川模凌两可,充满玄机的话语和态度让你生气,让你怀疑了我的真相。

所以,你任性的加入了金眼的阵营,往返于鲫灵川和金眼之间比较虚实,蓄意帮金眼谋害满丫头,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许多的阻碍。

于是,为了不妨碍谈话,我把其他人支到小山峦让你对其进行适当的阻挠,心想没有个半天是到不了我灯塔的时候,那些人意外的竟然只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就走了出来。

你帮了他们的忙,这说明你又改变了主意,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好似又在情理之中。

胡琴,你一定长时间的受到困扰,想不通鲫灵川为何总是对你若即若离,不愿意干脆的告诉你,你为何会来到这瓮里的缘故吧。

其实,你的任性虽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莫大的阻碍和损失,可满翊还是同意我要点化你的意见。

你知道我们和鲫灵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吗,胡琴?”

三足金乌什么时候坐在了满胜胜身边,满胜胜竟毫无察觉。直到金乌不停摇头晃脑对庄园庆的话以示赞同,满胜胜才猛地扭头看向金乌。

那瞬间,小又的即视感又一次猛烈的呈现在满胜胜眼前。

金乌插嘴说:

“就是就是胡琴,你不仅任性,胡作非为,还心狠手辣!

在我昏睡的期间,你把我三足城按照自己的喜好搞独裁统治,搞得城里的老人们,特别是玉鲶夫人怨声载道。

醒来后,本来我是要找你算账并夺回治理权的,但是碍于鲫灵川的求情,加上我精气虚弱,才对你睁只眼闭只眼。

起初,我真的不明白鲫灵川那个老东西为什么会这么纵容你,你可是她的子孙的敌人啊。可是现在我懂了,因为少主告诉我了。”

说罢,金乌亲昵的向魈居拱嘴也献上了一个飞吻。

诸如此类的亲密举动,满胜胜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是在琢磨金乌的话。

“少主”是金乌对魈居的专用称呼,那么告诉金乌鲫灵川对胡琴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之人,就是魈居了。

魈居竟然知道原因,关键是,是什么原因呢?满胜胜心痒痒的想知道。

不过,满胜胜不在乎金乌对魈居的亲昵举动,另一个女人可就蠢蠢欲动……不,是醋意大发了!

这应该是田荧第一次与三足金乌打交道,田荧对魈居的心意又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以田荧火辣的脾气大胆作风,哪受得了其他女人比她露骨的与魈居互动。

所以,当满胜胜一心思考原因之际,田荧故意动作夸张的抱住了魈居的胳膊,然后得意洋洋的向金乌无声的发起了挑战。

满胜胜瞅着眼角有动静,斜着抬头后,看见了抱在一块的魈居和田荧两人。

……以满胜胜的视角看来是这样的,虽然魈居压根就没动。

然后,满胜胜无意间与田荧四目相对了。

田荧嘟起嘴,抬着下巴指了指满胜胜,然后朝她使劲眨眼,再意图将满胜胜的视线挪到金乌身上,一系列动作充满了暗示。田荧应该是在说:

“瞧瞧那个突然出现的傻女人,千万不能让她有机可乘!”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又一个小插曲

满胜胜竟一下就明白了田荧的暗示,由此,便牵扯出了满胜胜一系列心烦意乱的臆想。

首先,田荧虽不知道金乌与魈居的关系吃了醋,但在满胜胜看来,长得跟小又一模一样的金乌,与魈居的一切互动反而是最顺理成章的。

其次,田荧与满胜胜也才见了两次,并且没说上一句话。怎的田荧竟会暗示满胜胜与她组成临时统一战线,一致对付金乌呢?

这说明田荧知道满胜胜是喜欢魈居的,这也是令满胜胜最心烦意乱和尴尬的原因所在。难不成,满胜胜浑身散发着“我喜欢魈居”的气味?

第三,曾经,满胜胜是叱咤艺能界的美女老板,年轻有为,她以此而骄傲。何故现在竟就落到了一想起小又就自惭形遂的地步……

最后,满胜胜冲田荧礼貌性的、但明显十分疲倦的笑了一笑,埋下了头。

金乌得意洋洋,昂着头颅向田荧炫耀。见满胜胜不准备帮忙“一致对外”,田荧只得狠狠的耍性子,更加使力的拽卧魈居胳膊不肯松手。

发力间,田荧酥软的胸部直接贴上了魈居的胳膊肉,还来回蹭了两下!这柔软又充满诱惑的触感,惹得魈居心猿意马,许久不动的身体立刻挺直了背。

“小荧!”

魈居严肃的叫了一声,同时用力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田煌见机行事,立刻将烤鸡拔出火坑,硬生生的插进了两人中间,防止田荧继续黏上魈居。

“给我老实坐着,离开那里!”

田荧灵机一动回:“又让我坐,又让我离开这里,到底是该坐还是该走啊!”

没想到一时口误,让田煌被自己的妹妹钻了空子,田煌炸毛道:

“总之,不许再给林一真占便宜了,你给我坐过来!”

田荧小嘴一嘟,本想往旁边挪一挪交差的,可一脸不爽的冯天孝正好就在那,田荧干脆起身跺着脚朝她的大表哥——梁海地走了去。

“挪一下大表哥。”

说完,也不论地方窄不窄,对方愿不愿意,田荧便霸道的一屁股挤在了梁海地和马毅阳的中间。

梁海地为了给她腾位置,不得不朝满胜胜挪了去,并贴紧了满胜胜的手臂。

“抱歉小满,有点挤了。”

梁海地温柔的道歉。

满胜胜心想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本来就是田荧那20出头的小丫头硬挤过来的,看来梁海地还是那么谦逊有理。

满胜胜开玩笑的,自然而然的微微歪头,将脑袋靠在梁海地肩头微笑着说:

“这样正好老朋友,就像学生时代一样,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满胜胜随口一说,不过是想调节气氛罢了。可她的主动靠近,却足以让梁海地精神一振了。

满胜胜靠在左边肩头,田荧干脆就靠上了右边。她说:

“大表哥,干嘛不趁机搂住她呢。”

也不知田荧是不是故意的,递点子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堂而皇之让满胜胜把话全听了去。

满胜胜赶紧正起身子,趁机还瞄了魈居。满胜胜发现魈居在盯着梁海地看。梁海地对田荧道:

“看吧,成熟的爱情跟你们小姑娘冲动的喜欢不一样,我们更加深思熟虑。”

说罢眼神一移,梁海地发现了魈居冷峻的目光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他们俩互相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开始用眼神在交流着什么,直到田荧的话将对视打断:

“大表哥你大我多少岁?”

梁海地收回注意力道:“……十一二岁吧。”

“那你比一真大,你是最大的哥哥。”

梁海地趁机苦口婆心起来:

“小荧,我和一真的父辈是亲兄弟,本来我就是他的堂哥。

作为哥哥,我不仅没有照顾好他,还联合你哥欺负了他,是我的错。

同样的,田煌反对你主动靠近一真,是不想让你傻乎乎付出。你的一些举动,也会给一真造成困扰啊。”

田荧反驳:

“才不是勒,我哥是想把我塞给那个大叔,怕大叔抓到我喜欢一真的把柄嫌弃我而已。”

梁海地说:“大叔!哪有这么夸张,他才大我两岁而已嘛!

而且,你成天把喜欢一真这件事挂在嘴边,恰好暴露了你欲盖弥彰的本质。

也许你确实对一真抱有好感,但更多的,你只是想利用自己对一真的好感来说服自己,不要为一个大叔沦陷而已。

你明明爱的是那位大叔,你哥也认为能给你幸福,和你最般配的是那位大叔,你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的接受他承认他呢。

难道真是因为你嫌他年纪比你大?我认为不该如此,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如果你愿意,就悄悄跟我说,让我给你参考一下。”

结果田荧蹭在梁海地的肩头“不要不要”的一直摇头。

这时,魈居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并有意转身,像是想走去玉米地。众人心想,他可能想去方便或就活动一下而已,没想到他走的时候顺带捎上了金乌。

田荧这下更是来气了,还好梁海地拖住了她。

眨眼的功夫,魈居已经带着金乌走进了玉米地。钻进包谷杆之前,魈居有意提醒庄园庆:

“天亮了。”

庄园庆连忙不敢耽搁的点头应承:

“年轻人的小插曲我最爱凑了,嘿嘿。好吧好吧,争分夺秒。

胡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想出答案了没有?”

胡琴默不作声,或者说正在摆出一副爱说不说,我反正是不会回答的样子。这绝对符合她的个性,好在性格与她形成互补,正直又温柔的玉鲽在身边。

玉鲽说:

“我在鲫姥姥身旁当差了好长一段时间,鲫姥姥这个人话很多,老喜欢问别人问题,常常能把人给问倒,而且话语大多都深藏不露。

不过,鲫姥姥也是一个十分孤独的人,很怀旧,说自己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永远都愿意把记忆停留在一个小海湾。

那个小海湾宁静而致远,生活着一群与世隔绝十分淳朴的渔民。后来,小海湾遭到了灭顶之灾,鲫姥姥便带着海湾的渔民逃到了三足城……”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小海湾与海豚

“鲫姥姥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三足城的百姓几乎都是当时渔村的渔民。

不过,听你说了那么多以后,这三足城应该就是以前的梁魈城,所以到底是鲫姥姥在说谎,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就不知道了。

但我想,胡琴应该是跟那个渔村有关系的吧。”

庄园庆点点头说:

“亦真亦假,其实都无所谓了,这三足城本来就是一个谎言,很快也会变成一个不毛之地。

鲫灵川的身份很复杂,的确是在那个小海湾旁的小渔村里待了一段时间,应该说相当长一段时间。

有一年,在渔村里一户姓柳的人家诞下了一个女婴,取名为胡琴。

鲫灵川很喜欢这个女婴,却不想女婴的到来,给女婴父母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责骂和失望。

从此,女婴便过上了苛刻而辛苦的日子。尤其是姓柳的人家陆续添了两个男丁生活窘迫后,胡琴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胡琴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却挑起了家里活计的重担。

由于男丁还小,胡琴不得不充当男子汉的角色,跟随父亲一起出海打鱼,而家里面许多缝缝补补的手工活,也是待打渔归来之后,胡琴再一一亲自操持。

于是胡琴便练就了一身不服输、倔强的性格。

那个小海湾真的非常小,就跟这的围猎场一样,是一个圆形的港湾。不过海湾虽小,渔民们世世代代都靠与在海湾附近栖息的一群很聪明的鱼类合作,而不用出到远海深海的地区也能大丰收。

这些聪明的鱼类就是海豚。

每每到鱼群到来的季节,海豚们就会将鱼群全部赶进小海湾,渔民们则在海湾提前下好网,一捞就是满满的一网子。

在渔民们全都丰收后,为了感谢海豚的通力合作,渔民会将捕捞到的鱼喂哺给海豚吃,从而形成相互信赖相互需求的关系。

本来,这种互惠互利的方式不仅和谐还延续了很久很久,可谁知有一天,一个巨大的变故降临到了渔村。

那一天,破落的小渔村突然来了一群穿着打扮十分光鲜亮丽的人,这些人架子十足,还带着许多的金银珠宝。

进入渔村后,看起来财大气粗的人对渔民们说,她们是县太爷家公子的贴身家丁,此来渔村是要给渔民发奖赏的。

渔民们一听有人大老远不辞辛劳的,带着金银珠宝到这破落渔村来给自己发财宝,这当然是喜从天降的大好事啊!不过家丁们是有要求的。

家丁们说,他们家的公子近日得了怪病,县城的大夫都看不好,最后无奈请了一个道人来为其探病。

据道人说,县太爷的公子是患了一种邪病,一般的大夫和药草根本就治不好,唯有用这海里一只已经成精了的,十分聪明狡猾的,长了两溜黄色的像眉毛一样毛发的海豚血肉入药,才能将公子救活。

所以,渔民们谁能顺利的捕到这只金眉毛海豚,就能用海豚将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换走。而且,县太爷的公子还未成婚,若抓住金眉毛海豚的渔民家有未嫁之女,便可送入府衙为奴。

家丁的话一出,渔民们是摩拳擦掌,心想世世辈辈都靠打鱼过活,人累死累活,却永无出头之日。现在可好了,只要抓住一只海豚就能换来富贵,可不一劳永逸了吗。

况且,在这偏僻破落的小渔村,哪家姑娘要是能送到县太爷府上工作的话,不仅光宗耀祖,万一被纳了个小妾,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在那之后,渔村里就传开了一桩谣言,久而久之,大家都把谣言当真了。

谣言说,这是老天爷在给柳家机会。因为柳家的老爷子不仅是村里面捕鱼的能手,柳家的胡琴姑娘又正好芳龄十六,灵敏能干样貌娇好,一定能给县太爷家的公子瞧上纳为小妾的。

既然村里的人都这么说,柳家老爷子也就这么认定了。

自那以后,性格孤傲倔强不服输的柳胡琴就随同他爹过上了海上漂泊,一心只想捕捉到金眉毛海豚的日子。

只是,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去了许久,直到渔民们捕捞海豚的热情退却,都没人能捕捞起那只金眉毛海豚,甚至没人见过它!

于是乎渔民们都开始回归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心想海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长着金色眉毛的海豚,放弃了一夜暴富的梦想。

因为此,因为谣言,柳家的老爷子本就已经快糊不上家里的生计了,却还带着柳胡琴废寝忘食的放过了肥美的鱼群而关注着每一只海豚。

于是见渔民们纷纷罢手重操旧业的有序捕鱼起来,柳老爷子心里老不是滋味,就将柳胡琴体无完肤的苛责与毒打了一顿,嘴里不停念叨说女儿无用,还连自己的老婆也一起打得皮开肉绽。

毒打和自尊心受挫之下,不服输的柳胡琴终于将多年的积怨爆发了出来。

那晚,胡琴一个人驾着小船出了海,又仅凭一人之力,竟然将小海湾的进出口处死死的给围了起来,只留出一条细长的小通道。

而后,胡琴想办法将鱼群和海豚全部赶进了小海湾,再将通道封起来,在封闭的海湾里对海豚进行了疯狂的屠杀!

第二天清晨,最早一波出海打鱼的渔民迎着朝阳来到了小海湾处,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那日清晨的小海湾猩红不已,渔民已经分不清那一抹罪孽深重的红,到底是朝阳的映衬,还是杀戮!

小海湾漂满了鱼群的尸体,还有数不清的巨大海豚的尸体,将海水染红染透的血液主要来自于它们。

胡琴几乎将所有的海豚都杀了个精光,她的身上脸上头发上全都是血,渔民们猜想她一定疯狂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还未停歇。

渔民们知道胡琴的苦楚,可如此大的杀戮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他们必须阻止胡琴,必须还小海湾一片蔚蓝。

可海豚都死了,以后还能有海洋动物为他们招赶鱼群,与他们互利互惠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深蓝巨兽

整个捕鱼季,渔民都将心思和精力浪费在了捕杀海豚上,眼见捕鱼的季节即将过去,鱼也好,金眉毛海豚也罢,却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远处海湾中胡琴还在倒腾,世世代代赖以为生的捕鱼场就这样被她搅了个天翻地覆,渔民见状肯定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所有的恶气都往胡琴身上发。

渔民们隔得远远的喝止胡琴的行动,但胡琴就跟装上了电池似的不停朝水里捅。

太阳已经当空,正当渔民以为她疯了想要亲自阻止她的行动时,鲜红的海水突然翻江倒海,猛的一下从底跃起一头巨兽!

此巨兽全身深蓝,宽且长的颌部上方长了一根尖尖的,好如独角兽般的刺,独刺下左右分布的是两条金色的,犹如眉毛的长线!

金眉毛海豚出现了!

巨兽腾空而起,朝胡琴直直的刺了过去!胡琴见状,赶紧机灵的低头趴向船身,巨兽扑了个空后重重地栽进了海里。

见到巨兽,渔民们立刻改变了想法,捣乱者胡琴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英雄!

那还等什么,胡琴肯定是拿不下这头巨兽的,渔民们索性受宠若惊的一窝蜂划船过去帮忙,准备平分家丁悬赏用的金银珠宝。

可就在这时,被胡琴封闭起来的小海湾不知是被巨兽撞开了口,还是本就不牢固,新鲜的海水开始大肆的灌了进来。

海水越灌越厉害,形成了波浪将赶来的渔民们一波波向后推,始终无法顺利的到达胡琴身旁。其间,胡琴已被巨兽袭击了多次。

“不行,别上前,这海水有些不正常!”

海湾里,渔民们互相叫嚣互相提醒。

他们心想,难不成这金眉毛的海豚是海里的精灵吗,有翻江倒海的本事,这些海水就像活了一样不停的向人逼近,再贸然上前,只有全军覆没的份了!

结果,海水就真像活了一样,越灌越多,越卷越高,最后呈雷庭之势形成海啸向整个渔村席卷而去!

渔村四面环山地势低洼,根本就经不住海水的狠拍,可不知胡琴这决绝的做法是否真惹怒了海里的精灵,惊涛骇浪面前,想逃是来不及了。

刹那,海浪就朝渔村狠狠的拍了去,全村渔民避之不及,村庄成了碎屑随着海浪翻来覆去。

胡琴仍全心全意的与巨兽作战着,此时,她已全身浴血,巨兽也有被鱼枪明显捅出的伤痕。

不过,胡琴眼见已是招架不住了,只见巨兽最后一次翻腾,头部的尖刺直抵胡琴的胸腔!

虚弱的胡琴若不能及时避闪,就必死无疑!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渔民也好胡琴也罢,谁也没能见识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感觉头顶有一道金光闪过,随即见一个像坛子一样的东西从天上砸了下来,所有人随即失去了意识……

“那只头上长有刺的巨兽就是金眼了吧!从天而降的像坛子一样的东西,就是瓮?”

庄园庆话毕后满胜胜赶紧问。

庄园庆回答说:

“是的,所以现在三足城里的百姓,有一部分就是那时渔村的居民,其他的,就是在漫长岁月中慢慢积攒的人了。

那一年,瓮并不是无端端的从天而降,而是鲫灵川见宁静的渔村竟发生了如此灾祸,千钧一发之际将人们的意识全都收进了这个瓮里。

这样一来,即使渔村的人已经死光烂成了白骨,他们的精神也能在瓮里得到永生。

这也是为什么高崇一开始知道自己有可能已经丧生大海以后,为了活下去,愿意跟金眼共用一个身体,狼狈为奸的原因。

金眼本就集天地之灵气从众海豚中脱颖而出,进到瓮里了以后,它靠着自己强大的精神意志力与瓮的磁场产生了共鸣,因而有了人的思维但无语言能力,所以它找上了高崇。

当渔民们恢复意识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瓮给了他们虚假的记忆,他们便自然而然的居住在了三足城。

对于瓮的探索和研究,有很多谜题我们是没有解开的。

比如,瓮里的时间就好像流水一般,既可顺流亦可逆流,或者没有规律的四面喷洒,但瓮里的人对时间的乱序却是毫无察觉的,这就造成了不同时代的人会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

瓮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走的不是同一条轨道,所以不能用两个空间的时间来相互对比和计算。

这就好比,六年前我和满翊还有小梁等人救了马毅阳这几个小鬼,而实际上,他们从现实世界消失不过才一个月左右。

六年前小梁出现在瓮里,参与了对马毅阳等人的救援活动,在现实世界,其实就是几天前的事。

所以胡琴本该是同渔民们一起出现在三足城的,可她是等鲫灵川出现了以后,才被鲫灵川亲自带进三足城,并取代了金乌的位置,开始掌管三足城。

如果瓮的时间一直错乱下去并且永远存在的话,三足城老百姓的记忆将又被篡改,百姓会毫无知觉,默默的天衣无缝的接受一切。

这就好比会定时失忆,然后被植入假的记忆一样。

不过,瓮的自控力好像在慢慢的减弱,从而让时间的乱序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

以前,三足城的天空并没有这么混沌,你们能够看见的那五彩斑斓的好似流星群的东西,其实就是瓮乱序了的时间,与其他空间相撞的产物。

其结果就是,当有人再跌入瓮里,此人原本所在空间的时间就会与瓮的时间相互摩擦交融,从而擦出五彩的尾翼,更加形似流星。

所以天空一旦有流星划过,就说明有人又来到了这个世界。

对于此现象鲫灵川其实再了解不过了,不过好像是由于瓮自身管理的能力在下降,而且不足以再次大规模的去篡改三足城老百姓的记忆,鲫灵川便‘只手遮天了’。

当然,鲫灵川本身就是一个谜题,我也不止一次提到过她的身份很复杂。所以在她‘只手遮天’的时间当中,她纵容胡琴代替金乌的位置并进行独裁……”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两难的抉择

我猜想,瓮突然失去了对自己创造空间的驾驭能力,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

其一,鲫灵川是最大的一个嫌疑人,虽然她对瓮做了什么手脚,我们尚未得知。

其二,当年高崇替子报仇心切,一枪将瓮给打碎了!

瓮自从被天地鬼三派所知以来,虽外表有些许破损,但从未出现过直接被击碎的情况!不知瓮里的异变跟此有没有关系。

其三,九颗木桩与魈人的九感之力,搭梦九姐妹和九个瓮,还有那九颗种子,现在看来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期待最终解谜。

魈人的九感之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的减弱,瓮的影响力也在变小。

综上所述,当瓮对自己所创造的空间的控制力减小之后,三足城老百姓对于混乱的时间和一些异象,就会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在意。

金乌昏迷或力不从心的那段时间,作为三足城真正有实力和权威的另一个统治者,就得想办法掩饰一些东西。

比如,为什么三足城永远都不会再天亮了,鲫灵川说是老天爷在等待一颗白星的到来……

于是,当大家都遗忘了来到瓮里之前的事时,在鲫灵川的安排下,胡琴便顺理成章的登场并统治三足城了。

哎……

总之,鲫灵川会如此纵容胡琴,甚至胡琴已经对自己再三逼问并倒戈相向了,还那么苦口婆心的原因,归根究底,是出于母爱和怜悯吧。至于为什么,还是那句话,跟鲫灵川真正的身份有关。

鲫灵川在小海湾生活的那段时间,是看着胡琴出生并成长的,胡琴身世可怜成长坎坷,渔村又突然间遭到了灭顶之灾,鲫灵川就自作主张把整座渔村都搬到了瓮里来了。

只是,令鲫灵川没想到的是,一同进到瓮里来的,除了渔民,竟还有金眼及被渔民和胡琴背叛捕杀了的海豚们!

于是就形成了金眼带领海豚们占领了围猎场及环绕围猎场的海域,渔民们自然就生活在了三足城。

也许是因为海豚们的怨念太深,大家虽都失去了进到瓮里来之前的记忆,海豚们却突然变得凶残无比,还吃起了人肉!

只要三足城的人不小心走进围猎场或在海上漂泊,铁定就会沦为海豚的美食。

在梁魈城的百姓集体撤离了之后,梁魈城就变得荒芜、死气沉沉。渔民们不仅找不到自己习惯吃的食物,还得下大力气将被焚毁过半的梁魈城大修重新建立起来。

这时,有一个对梁魈城及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的人站了出来,带领渔民们重建了家园,并将城池改名为“三足城”。这个站出来的人,就是三足金乌。

更名后,金乌一方面继续引导三足城的人从事建设,一方面在三足城四周不停的寻找将这些渔民带进瓮里的人,也就是鲫灵川。

这里要特别的提一下,三足金乌当时并不知道瓮里突然会来这么多人的原因,自从林天字带人毁了梁魈城后,金乌就奉他的命令留在了瓮里,以便日后的一些活动。

后来,鲫灵川来了,金乌见到她后,才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庄园庆解说到这,满胜胜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推敲,便能理解在围猎场所见所闻的一切了。

不过,跟乌云压顶似的重重疑问相比,解开此疑问仅仅是满足了满胜胜的一丝好奇心,而且让她想立刻就知道的谜团又从心底翻涌了出来。

比如,鲫灵川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毕竟,满胜胜身上还背负着鲫灵川交给她的任务呢——回到三足城后为鲫灵川唱一首可以将她打动的歌。

满胜胜问:

“现在知道那个渔村和小海湾怎么样了吗?渔村的人是不是都死了,还有……”

还有胡琴,但满胜胜突然意识到本人和爱她的人都坐在身旁听着呢,所以没有问出来。

庄园庆赶紧摇头,并说:

“回到现实世界以后,你亲自去小渔村看看吧。”

“我?!去渔村看!”

满胜胜大吃一惊的指着自己问,心想庄园庆是口误说错了,还是在耍什么花样。先不说那小渔村在哪,距今可能已经好几百年了,就算渔村还健在,也不可能保留当年的样子了吧。

不过庄园庆说:

“因为瓮里的时间是不断的在变化和混乱着的,所以瓮里的时间走向不作为现实世界时间走向的参考。

有可能,你觉得自己在瓮里度过了几百年,现实世界也就过了这么一秒钟。马毅阳他们觉得自己在里度过了六年,现实世界大概是一个月。

所以渔村的情况,我确实不知道。

因为瓮里的时间是混乱的,你们和我和胡琴,才能在同一个地方遇见,实际上我们和胡琴是不同时代的人。

最终,我们都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回去后如果时间并没有过多久,我们的身体也没有受到致命的损伤的话,就能在我们的世界继续生活下去。

但如果进到瓮里来之前,身体已经是处于死亡状态了,那离开了瓮,也就意味着彻底的结束了。

所以……回去以后,在我们的时代是肯定见不到胡琴的了,至于金眼最后一次翻腾上来跟胡琴的决战到底是谁赢了,我们肯定也不得而知了。

我让你亲自到渔村去看嘛,是因为渔村无论摧毁与否,渔民离开瓮后最终有没有回到渔村,时间过了多久,总会在当地留点信息或记载什么的。”

胡琴总算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说,在她怀疑自己的来历并多方寻找真相的时候,已经将真相凑出了个大概。

所以胡琴一直是在动摇着的,跟高崇一样,害怕离开这里以后自己会灰飞烟灭,又觉得真实的自己和真实的世界在等待自己的回归。

于是胡琴的摇摆不定,才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到底立场何在。

不过,看胡琴与玉鲽十指紧扣,愿意老老实实待在这静静聆听的样子,胡琴的决定恐怕已经尘埃落定。

胡琴选择回去了,她不会再阻挠满胜胜了,让一切就这样痛快的结束,回去面对命运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九瓮解说

真相如此,满胜胜反而对胡琴放下仇恨与成见的替她难过了起来。

玉鲽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大概是在雨噬林的时候吧,也可能是魈居对他说的那句悄悄话。不过也因为如此,玉鲽将胡琴的手握得更紧了。

满胜胜越看越心酸,心想这一对历经多少磨难好不容易才破镜重圆,这马上又得分道扬镳了,而且可能是一辈子!

不过事情是否会有转机呢!

虽说三足城的百姓除了渔村的渔民外,还有来自不同时代的各类人群,但玉鲽恰好与胡琴就是一个渔村的同伴的话,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满胜胜越想越愁肠百结,不知不觉,五官又拧成了一团,五味杂陈的看向了玉鲽。

玉鲽此刻出奇的沉稳,脸上那似有深意的微笑,无不给人一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和结论的感觉。

玉鲽不停的将胡琴的手越攥越紧,像是想把自己的决心和能量都传递给她一般。

他还含情脉脉的以眼神安慰了胡琴,大概是想说,原来你以前受过这么多的苦,原谅我没有及时发现并陪在你的身边……

相见相恨数日,满胜胜见识到的都是胡琴刁钻蛮横的一面,没想到她此刻却为玉鲽的话动容,不慎鼻头红肿眼眶湿润。

胡琴强忍回眼泪不确定道:

“虽然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偶尔会梦到那个渔村。在我的梦里,常常会有一个陌生的银色长发女人在渔村漫无目的的游荡。

女人会冲着我微笑,偶尔还会过来跟我搭上一两句话……不过她长得并不像鲫姥姥。”

“怎么又是银发女人……”满胜胜听了胡琴的话后嘟囔。

庄园庆赶紧告诉满胜胜:

“那个银发女人就是阿殇。”

满胜胜又暗自琢磨了一下后,恍然大悟:

“我记得,在你跟我说过的关于和尚和打渔女的故事中,鴙岩和尚跟阿殇就是在一个偏远的小渔村里相遇的吧!难不成就是胡琴的那个渔村?

你还说过,阿殇总是不离身的背着一个瓮,这个瓮最后落在了鴙岩和尚的手里,但鲫姥姥又利用瓮把渔村的人全都带进了瓮里,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想到在满胜胜的着急提问之下,庄园庆又开始故作神秘了。他吊人胃口说:

“哈哈,我不告诉你。稍微给点提示的话,就是跟鲫灵川的身份有关。

你很快就会去见鴙岩和尚了,他会告诉你一些事的,而金乌会送你到达鴙岩所在的地方,关于鲫灵川,金乌也知道一些东西,你也可以问问金乌。”

又要舍近求远一个一个的去问,去拼凑答案,满胜胜不明白庄园庆为什么总喜欢拐弯抹角,痛快点一气呵成的说出来不好吗。

庄园庆一眼便看出了满胜胜的心思,自己也显得相当无可奈何的说:

“一真和金乌已经做准备去了,先不说时间紧迫这个问题,如果我们没被困在这十年,当初的改革如果继续得到所有人的拥护和支持的话,那早就没有了谜题,我又何故跟你拐弯抹角的呢。

说白了,很多东西还等着你们出去以后,去研究,去探索呢,我能告诉你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

至于林天字跟搭梦去见了她的族人以后发生了些什么,林天字和林地字从瓮里再次一别后又有了哪些故事,只要你知道了有三派之人的存在和自己的身份以后,回去后都能慢慢弄清楚的。

我现在要对你说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们在寻找木桩,在收集瓮及九颗种子。

当把所有的东西都集齐后,就得按照一开始林天字吩咐赵匡胤的事去办,把瓮和种子分别送到指定的地方去。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终极的答案。

十年前我们就已经追踪到了这第八个瓮,它被成吉思汗悄悄嘱托给马可波罗,让马可波罗在为公主护驾去往西域成亲,事成后返回家乡的途中干净利落的扔在固定的海域里。

虽然我们不知道,成吉思汗是怎么得到瓮,并试图把它放回到它原本所在的地点去的。但众所周知,铁木真打天下时,带着他的蒙古骑兵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征服了西域的不少地方。

在那里,有许多的异色瞳之人,也许当时铁木真在那听说了什么,或接触到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从而也开始插手天地鬼三派之事了。

后来,九个瓮的秘密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特别是取代上一个朝代的王公贵胄,总会在前朝的史书或一些中央资料中知道些蛛丝马迹。

而后为了抢夺瓮,因瓮而起的大小战争也年年不断,它甚至成为了小国向大国进贡炙手可热的礼物!

这九个瓮,个个能力非凡。

他们有的能呼风唤雨,有的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能够吐出‘三味真火’等等……

瓮散落民间后,被民间的各类人所利用,便发挥出了不同的效果,或创造出了许多神话和迷信。

比如,我们按照问的大小给他排了一个号,最小的是九号,最大的便是一号了。

三号瓮曾经被一只经过了漫长迁徙史的民族所拾到,这只民族利用瓮来培养出了许多剧毒无比的毒虫,再利用这些毒虫散播了一种病毒。

一般人只要感染了这种病毒之后,就会产生许多不好的症状。

有的人会立即暴毙,有的人会胡言乱语,身体不听使唤的受人蛊惑。人们把这种毒看作一种奇门异术,古代称降头术,现在的话就是我们常说的苗疆蛊术。

六号瓮曾因为战争不知所踪过,后来莫名出现在了北方的一户农村家庭的后院。

当农民把瓮给挖出来的时候,瓮也不知在土里被埋了多少年,但瓮里却满满的盛着一缸清幽幽的水,水中还泡着一团肉!

据农民说,他们全家人吃了瓮里的肉以后,竟然百病全消,神清气爽了,他们坚信这些肉有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功效,并认为这些肉就是传说中的太岁。

这家农户的运气非常好,六号瓮里的那坨质地像肉,吃了还会长出来的东西,我们已经派专人在研究了。虽还没有确切的研究成果,但已经证实那东西确实有恢复人体细胞活性,能够延年益寿的功效。”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三派的关系

庄园庆接着说:

“我相信类似的新闻你们应该看过,电视台当时还把它炒得沸沸扬扬,说是这家农户在自家院子里挖到了传说中的太岁,实际上就是瓮的神奇。乐文

那么在这九个瓮里面,最受人追捧和令人眼红的,定当数第八个和第九个瓮了。

第八个森罗之眼瓮,你们已经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它能制造独特的磁场,与人的脑波形成共鸣,让人在现实世界失去意识,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永远都活在虚拟的梦的世界。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是摆脱了**和时间束缚的活着。

第九个瓮,叫做聚宝盆。

我这么一说,你们可能会联想到一个人和一个历史事件。

没错,第九个瓮在落到唐公公手里之前,它被明朝的一个富得流油,富可敌国的商人利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造就了一段命运多舛,但成就非凡的人生。

这个人,就是明朝第一富商沈万三。传说沈万三有一个可呼风唤雨,变出数不尽黄金的聚宝盆。

当年,朱元璋一是担心沈万三有朝一日,会联合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反抗朱家的统治。二是眼红沈万三的财力和他那想要多少财宝都不在话下的聚宝盆,因而在后期不断对沈万三发难,最终将他发配到了贵州。

沈万三最后抱着他的聚宝盆克死异乡,猝于贵州平越,也就是今天的贵州省福泉县。

据一真说,唐公公的老巢已经找到了,他就躲藏在贵州龙吸寨一带。我想,龙吸寨大概就在平越附近吧,沈万三去世以后,聚宝盆颠沛流离最终到了唐公公手中。

所以‘不知地府修罗爷,可识人间黄金殿’这句歌词唱得不错,第九个瓮既然在唐公公手里,要建造一座黄金殿又有何难?

至于这座黄金殿有多雄伟,或者多奇特,回到现实世界以后,你们亲自去见识见识吧。顺便把瓮给拿到手,九瓮集齐之后,就快马加鞭的去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和宿命吧。

说实话,我们几个老东西会这么殚精竭虑的去实行改革,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的孩子都是这一代血种的人选。

大概是响应国家一胎政策的号召吧,也有可能是时代变了,生育观念也不同了的原因。

在古代,如果谁家的小孩被确定了是血种的人选的话,父母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贡献出来作为活祭品,献给两位宗主。这样就能一举两得的一方面完成自己的义务,另一方面,给其他的兄弟姐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宗主在吃下血种的九个器官及喝下他们的血液之后,这些组织就会与宗主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产生成一种非凡的血液。

鬼派之人自古无原因的就被感染了一种病毒,我们把这种病毒称为巢。

也就是说,凡是鬼派之人生下来都是带有这种病毒的,想要抑制病毒的变异和爆发,就得靠宗主的血液来解毒。但宗主的血液想要变成解毒剂的话,就得先吃下血种。

这就是我所谓的互惠互利的关系。

鬼派就是搭梦的族人,他们很厉害,在历史上也产生出了许许多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们有的为官,有的为商,不是富甲一方,就是权倾朝野。

为了守住这些权利和财富,鬼派必须先确保自己种族的延续,他们需要两位宗主的血液为其抑制病毒。

所以他们拥护宗主,心甘情愿为宗主献上自己的小孩,也就是血种,为了更好的利用宗主的血液。

鬼派还向宗主上贡,向宗主献上无尽的财富,让宗主过上皇帝般骄奢淫逸的生活,还不用为朝政所烦心!

渐渐的,宗主们便陷入了奢侈的生活当中,忘却了自己心中的声音,不再为所谓的神卖命,也将异色瞳之人的话忘在了九霄云外,把派给大宋朝的任务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久而久之,沉迷于权势、富贵、女人的游戏不可自拔了以后,便没有人说得清,宗主与鬼派的关系到底是互惠互利,互相利用?还是宗主已经被鬼派给挫败、给束缚了。

林地字,也就是更名后的梁地字反而率先看透了这种关系。

表面上看,鬼派是将两位宗主像神一样的供奉着,但梁地字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被鬼派圈养起来等吃等喝的笨猪一般。

梁地字醒悟之后,便拒绝了与鬼派接下来的交往,并建议林天字跟他一起脱离鬼派,去探索自己的身世之谜,甚至是回到瓮里去重建梁魈城。

林天字拒绝了,至于拒绝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梁地字。

自那之后,梁地字与林天字再次分道扬镳,并彻底摒弃了林这个姓氏,且离开了鬼派,不知去向。

不过梁地字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最后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回来后,他继续接受了鬼派给的‘施舍’,并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分歧。

没有人知道梁地字在离开鬼派离开林天字后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林天字也没有细问,梁地字也就避而不答了。

……关于此,我们几个老东西始终认为林天字当时没有挽留梁地字,是因为林天字知道梁地字是无法彻底离开鬼派的。

梁地字一定还会回来,而且是自觉的。至于林天字到底是捏到了什么把柄,就不得而知了。当然,梁地字最后果真自觉回来了的原因,到现在也还是个谜。

不过,林天字在碰到搭梦之前疑似被蛇给咬伤,这种说法在林天字拥有如此强烈的感知类型的九感知力之下,是站不住脚的。

那条“蛇”有蹊跷,答案就在戴安娜的实验数据里。也许跟两位宗主的**体质有关系,血种说不定能延续宗主看似用之不竭的寿命,所以梁地字不接受血种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他乖乖的回来了?

总之,天地鬼三派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他们互相需要,互相贡献,但又互相存在着一些隔阂和猜忌。

在这场互相需要的游戏里,谁也不愿意失去主导权,沦为彻底被给予的一方。

于是林天字和梁地字暗中招兵买马,渐渐壮大了自己的势力,并清楚的划分天字派和地字派。

就这样,三派的势力都在各自暗中增长着,但魈人的九感之力却越来越弱,接受血种后的效果也越来越差……”

第三百二十章 神秘的面纱

独足鬼一族走出深山的秘密,九个瓮的神奇,天地鬼三派只手遮天,在中华大地乃至世界范围内拥有的权力和财富等等,最终勾起了一些神秘组织和权势人物的兴趣,导致现在出现了一些我们并不明身份的人在插手三派之事。

戴安娜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已经是高科技时代了,宗主的九感之力也已经慢慢退化在消失了。

我们认为与其坐以待毙并墨守成规的还沿用以前的老办法,用我们的子孙作为血种活祭品来敬献给两位宗主,再由两位宗主的血液来抑制我们体内的病毒,倒不如干脆一举揭开所有的谜题,解放三派,解放血种,解放宗主。

所以我们提出了改革,想先解开所有的谜团,从而找出替代血种的方法。

起初,“改革”的提议在三派之中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当然也不乏反对之声,但同意多过不同意。

只是,谜团一环扣一环,层出不穷还层层叠叠,我们手里的数据和资料总有这里那里的欠缺,所以改革得耗费时间,精力和金钱。

在这其间,由于那些神秘组织和权力人物的插足,给我们在政府及商界的同伴造成了压力威胁,为我们工作带来了做阻碍不说,鬼派近十几年来屡有巢不受控制提前爆发和变异的例子被爆出,搞得鬼派人心惶惶。

由此,恢复一如既往的血祭制度,停止改革之路的声音便越发宏大,改革之路越来越难走。

特别是我们几个鬼派的中流砥柱老东西无缘无故失踪了十年之久,更是让决心改革的人感到雪上加霜,群龙无首。

不过,好在两位老宗主在跨进现代以后,由于接触和见识到了高科技的力量,都成为了支持我们走改革之路的中坚力量。

只要宗主宁愿冒着被自焚的危险也不肯接受血种,坚持走改革之路的话,鬼派反对改革的人也不会有太过激的行为。毕竟,宗主关系到鬼派的生死存亡呢!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啊,时代发展是好事,科技进步更是一种强有力的力量。可地字派老宗主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疑且冲动的角色,喜欢由着性子胡来也就罢了,最终还迷上了科学研究。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了一个英国同样为科学而疯狂的女科学家戴安娜,最终害死了自己的哥哥林天字,害苦了自己的侄儿子林一真,也愧对自己的儿子梁海地。

梁海地因为有自己表弟的帮忙,洗去了自己的九感之力,那他对鬼派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于是吃掉血种再用自己的血液来拯救鬼派之人的重担,就落在了一真一个人的肩头上。

倘若,我们的改革之路最后没有走成功,还是得沿用古代的老办法的话,一真就得……满丫头、我的女儿庄曼、马毅阳……等等人就得……

当然,那是改革不成功的结果,只要一真和你们坚信我们能找出真相,找出替代血种及拯救大家的方法的话,一切就还有希望。

满丫头你现在也应该能明白和体会梁海地当初得知一真消失,并偷偷去寻找血种的时候,心里有多焦急和失望了吧。

梁海地依托科技的力量已经改变了自身的宿命,摆脱了九感之力的束缚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他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普通人生活了。

但他在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宿命之后,毅然决然的重返了三派的战场,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解放三派之人,这一点我是很欣慰的,也很能理解他一个被高科技所拯救,同样也想用高科技来解放大家的迫切心情。

特别是,他身旁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那就是他的表弟,这位天才小兄弟田煌。

所以,当梁海地认为一切都能步入正轨,再坚持一下改革之路,大家就能顺利得救之时,一真出了点小意外。

一真不打招呼的一些行动引起了梁海地的怀疑,他以为一真害怕了,支撑不住了,想要走古代的父辈的老路。

那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特别是这样会伤害作为血种的满丫头,所以梁海地心急如焚的四处寻找一真,并在一真归来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控制他,可惜力道没有把握好,又出了点小意外,让一真不慎跌下了山崖并失踪了。

当然,能够理解梁海地的心情就更能理解一真的愤怒了。

整件事,最受伤,包袱最沉重的就是一真。

一真绝对是不愿意接受血种的,但他一直拒绝用与梁海地同样的方法洗去自己身上的九感之力的邀请,并不是因为他眷恋这份神力或是贪恋鬼派给的富贵权势,而是因为他背负了太多。

如果改革之路最终走不到底,却有这么多鬼派之人要等着拯救,一真没了九感之力,鬼派之人将何去何从?难道就眼睁睁的等着病毒大爆发,暴毙的暴毙,变成怪物的变成怪物,还在世间留下一段恐慌?!

所以一真拒绝了梁海地的邀请,至少必须得有一人留下来,承担一切的变故和后果。

一真背负的东西是最多的,下的决心也比别人大,同样还有风险和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走改革之路的一真最需要的就是同伴,理解和支持,关键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可是……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一真得到的是猜忌,是堂哥和好兄弟的一计重击,让他摔下悬崖后被不明身份的人做了一个局,导致失忆……

所以一真的气愤是最应该被理解,却最不被理解和认可的。他背负了所有的宿命,心中还刻画着嘴上不说却永远都抹不去的,父亲在他面前自焚的惨象,还有戴安娜做实验时对他的身体和心灵造成的疯狂的伤害……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也好两千年好,或者在那遥不可及的更早以前,在这片大地上发生了什么?是谁造就了这么多的谜题和人物?在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之下,如果终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一切都值得……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打开心扉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田煌申了懒腰说。

梁海地抿嘴一笑,抓抓自己的裤腿也赞同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语气明显比田煌要复杂得多。

尽管庄园庆之前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和些许苛责,但见年轻人如此坚定的走在自己开辟的道路上,不免感到欣慰。

庄园庆随即深有感触的拍了拍高崇的肩头,这对相互作对了十年的“老兄弟”也该冰释前嫌了。

高崇瞪了一眼庄园庆,大概再矜持了十秒,就懒得伪装的卸下了心房道:

“罢了,大势已去,我也就不回去找金眼了。

其实我是双重身份,我即身为鬼派之人,也为异乡人工作。

鬼派确实是藏龙卧虎,他们的人手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已经穿插到了世界各地的任何职业中去了。

我曾经被称为北京锯齿王,是因为我们家祖上是做木材生意的,后来到了清朝末,国家命运动荡,因为朝廷无补偿的随意征用等原因,祖上的木材生意便受了影响,不得不想尽办法拯救整个家族和底下的员工。

后来,祖上趁外国侵略者打开清朝海关的时机,灵机一闪,便和一些外国来的洋教士接触,和洋人合作干了一些非法的勾当,确也让家族起死回生了。

我们高家接触到异乡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异乡人插手天地鬼三派的事并不是从近代才开始的,那些异色瞳的人就是异乡人的始祖。

就跟仙人指路一样,这些异乡人始终跟三派之人如影随形,不停研究着三派,却又好似真是个影子一般躲躲藏藏神出鬼没。

进入近现代后,异乡人拥有了更先进的技术,所以就比三派之人有了更多的研究成果。

想要彻底的揭开生三派之谜,异乡人有一个线索是颇为重要的。

鬼派无法逃脱被巢感染的命运,他们生下来就带有这种病毒,所以他们需要魈人的血液。

这条线索就是,早在林天字等人从魈人醒来之前,鬼派对九感之力之人的依赖就已经存在了!

那时,虽不知满足鬼派对血液的需求的人是谁,但血种作为活祭品敬献给他们是需要在一个地方进行的。那个地方,叫做月亮山,实际上就是魈山。

散落在各地的鬼派之人,每每到了血种要举行生祭的时候,就会聚集到月亮山,然后耗时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来完成仪式,并将自己体内的巢清除干净了以后再离开。

而后,魈人就从魈山苏醒了。

所以,揭开魈人苏醒之迷是整个谜团解开的关键之所在。也由此可知,搭梦拯救林天字,并将他引荐给了族人开始了相互需要的关系,是有预谋的。

……总之搭梦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她主动接触了林天字,后来又主动靠近了异乡人的领头人。

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除了搭梦,其实三派之人包括异乡人,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次集体‘断片’!

断片是因为一个事件造成的,是那个事件造就了魈人的出现,也是那个事件让异乡人失去了所有的线索。所以那个事件,亦是研究的重点。

总之谜团多多呀,以我的双重身份来说的话,你们要想快速的,赶在那个事件的下一次爆发之前解开所有的谜团的话,就乖乖的正大光明的跟异乡人合作吧。”

高崇说到这,庄园庆满意的又拍了拍他肩头道:

“行啊锯齿王同学,你肚子里原来真有货啊,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居然都不知道。赶紧说说,你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线索啊!”

高崇一把打掉庄园庆的手说:

“没了!

谁叫你和满翊这个顽固派就是不停的排他,不屑也不准跟三派之外的人交流交涉,搞得作茧自缚的。

依我看,戴安娜所在的组织虽然做法有些极端,但一真所受的那些苦是大大有价值的。

毕竟一真是林天字花了几百年的时间,跟不同的女人生下了许多的小孩中,唯一一个遗传了九感之力的人。

所以能把戴安娜的实验数据利用起来,甚至跟戴安娜所在的机构合作的话,胜算就会大许多,也能少走冤枉路了。”

庄园庆嗤之以鼻:

“哎呀,你说的这些话难道我和满翊就想不明白吗,你也知道鬼派的人已经渗透到了世界各地,有的身居要职,有的是行业巨头。

鬼派这情况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我们松口世界上有鬼派的存在,说不定造成的就是恐慌和被消灭的后果!

所以在不确定戴安娜的组织的目的和异乡人的真实身份之前,我们几个能代表所有鬼派的人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这个问题,应该在庄园庆和高崇及满翊之间多次的讨论过了,高崇只是试探性的随口一说,结果得到的答案当然还是一样。

高崇无所谓道:

“待在这瓮里吧生活就是单纯,不用去想那许多勾心斗角,也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生怕做了错的决定。

不过,以前的梁魈城曾经被瓮自身给驱逐过,照现在瓮里的怪现象看来,瓮又该驱逐三足城了。说不定是将自己创造的整个空间都悉数毁灭,所以待在瓮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无所谓了,既然我儿子的疯病已经被治好了,我基本也算了无牵挂了。

所以我哪也不去了,就跟你这个老东西一起待在这,说不定一闭眼一睁眼,发现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舒服的躺在病房里了呢。

毕竟瓮里的时间是混乱的,万一我待在这十年现实世界就过了那么几秒钟也说不定呢。

就算我的身体恐怕已经被鲨鱼给吃了变成了海底的流沙,但没有痛苦的一闭眼就尘归尘土归土的,也算少受了一份罪孽吧。

对了,满翊那个破锣嗓子可是好久都没登场了,这个世界毁灭之前,我是不是还能见上他一眼啊。”

这么看来,高崇可真算是彻底的打开了心扉。见他主动提出想见满翊,庄园庆总算是如释重负了,甚至有些激动的眼角泪花一闪说:

“满翊还有一点任务,任务完成之后就会赶来跟我们相见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徒步去火山

满胜胜不知在什么时候竖起了耳朵,大概是在听见满翊这两个敏感字眼的时候吧。八?一?中文网? ≥≠≈.≥8=1≤Z=≈.COM

“我爸……要来这里?”她满是期待的问。

庄园庆回答:

“要来,但不是现在,你之后会跟他相见的。”

然后,庄园庆热情款款的挥动手臂招呼大家说:

“你们看你们看,咱们聊了这么久的天,我给你们准备好的食物也早就美滋滋的在冒油了。想在三足城吃的这些人类才会懂的美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千万不要辜负了我这份美意,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各种烧烤,请不要客气使劲的随意的吃,这可是大家在瓮里的最后一顿了。”

满胜胜早就瞄上了一头美滋滋的烤乳猪,在庄园庆给讲故事的间隙,烤乳猪的香味就如漫天挥的茅台酒一样,在她的鼻头萦绕了良久。

真的可以大快朵颐了吗,这大概是上到灯塔后最愉悦的一段时光了。

不过,满胜胜接下来还有任务,在大快朵颐之后是继续听故事呢?还是奔赴下一个地点去完成任务?只要稍加思索,满胜胜就又开始头疼脑热了。

不过,美滋滋的食物摆在眼前,确实是不可辜负,还是先吃再说吧。

田煌立刻泄愤的撕起了烤鸡,庄园庆冲着玉米地大喊:

“一真,吃饭啦,这有你最喜欢吃的烤地瓜!”

话音刚落,魈居便独自从玉米地里摸了出来,还揉了揉不慎被玉米叶割伤的手指说:

“对话拖拖拉拉的终于结束了么,谁告诉你说我最喜欢吃烤地瓜了。”

说罢随手将满胜胜相中的烤乳猪给拔了起来,再见满胜胜馋得不得了的盯着看,索性分了一只大腿肉给她。

满胜胜正准备吃,斜对面就传来了田煌的声音。

也不知道田煌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智商又暂时下线了。魈居刚坐下,他就狠狠的撕下一根鸡腿,跟自由女神像的火炬一般举在手里,然后忽上忽下的念叨: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梁海地见状笑出了声音,看着田煌那傻样子,魈居也忍不住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对方的不是也数落过了,闷气也生了几年,冷战该适可而止了,否则怎么能兄弟齐心呢。

见魈居对田煌的“耍宝”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动容和在乎,梁海地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有了些底气。

魈居与梁海地相望,脸上的表情虽还没卸下防备,但已没有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魈居继而对满胜胜说:

“十分钟。”

满胜胜吃得满嘴流油的望着他:

“什么十分钟?”

“给你十分钟吃饭的时间,然后就出。”魈居道。

满胜胜疑惑的看了看眼前一摊子的美食舍不得的说:

“这么多东西十分钟哪能吃得完啊,狼吞虎咽的吧,再多给大家一些时间嘛。”

魈居冷峻的回答她:

“就我们两个人去,金乌还在灯塔上等着呢。”

“就我们两个人,去哪?那其他人干什么呢?”

“其他人自有其他人的安排,你跟我走就是了,我们俩要去火山。”

“火山?!”

满胜胜瞪圆了眼睛,一滴肥美的油脂从嘴角滴在了大腿之上。对了,庄园庆之前说过三足城附近是有一座火山的,但去那干什么呢!

魈居的眼神不自觉的跟上了满胜胜嘴角的油滴,最终看着她的双腿说:

“是了,只剩八分钟了,你抓紧时间吃吧,我在玉米地里等你,记得把羽织也拿上。”

说罢,魈居站起来快准备又窜进玉米地,完全不给满胜胜留有一丝抱怨或迟疑的空隙。

满胜胜心想自从魈居慢慢的恢复记忆以来,自己的“地位”是明显的在走下坡路。在林场的时候,她是绝对的领导者,员工对她马是瞻。

而那时的魈居虽不说对她的决策和命令是百分之百的服从,但不同意的话,顶多就是在一旁静静的睡觉不表意见也不插手,绝对不会反驳或阻挠。

可现在呢,曾经的闷葫芦摇身一变成了“铁血领导”,每天我行我素的不给几个好脸色也就算了,还总是故作神秘的。

不过,抱怨归抱怨,满胜胜还是加快度的狼吞虎咽了起来,免得耽误了正事。

见满胜胜对魈居言听计从,梁海地是既好笑又嫉妒,最终嫉妒爆说:

“没事的胜太后,慢慢吃小心噎着,吃完了以后小梁子我陪你一起去。”

此时梁海地背后突然传来了幽幽的声音:“不行!”

梁海地转头,现魈居正站在玉米地旁冷傲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行?”梁海地问。

“因为金乌就只驮得动两个人。”魈居答。

梁海地强硬道:“那就我陪小满去,你休息吧,你不是受伤了么。”

魈居眨眨眼,眼珠直直的对着梁海地,用从未在人前,至少是满胜胜前展现过的讨厌语气道:

“那你得看金乌愿不愿意驼你去了。”

“我不要!”金乌隔着老远直接拒绝说。

梁海地明明就被魈居和金乌一唱一和的给摆了一道,可脸上的筋肉却愉悦得很明显,魈居越是抬杠,他就越开心的口是心非说:

“原来一真还真的会跟人抬杠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幅冰山脸了,表弟跟我说你以前不仅会抬杠,还是个恃才而骄的小鲜肉,我现在总算相信了。”

梁海地的内心真的很开心,魈居愿意跟他抬杠,至少说明魈居已经多少放下了对他的仇恨,否则就该像之前一样完全把他当空气般不理不睬。

满胜胜苦笑了一番,囫囵擦了擦嘴角的油汁站起来后调侃梁海地:

“小梁子的心意本太后已经一清二楚了,你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算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两口吃的,放着便利舒适的空中交通工具不坐,最后落到得徒步去火山的田地。”

说罢,满胜胜冲梁海地疲惫的微笑着眨了眨眼,用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v字,便朝魈居走了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较量

庄园庆目视满胜胜的背影进了玉米地后,目的很明显是想刺激梁海地的说了一句:

“呵呵,成熟懂事,美丽大方又善良,确实是一真喜欢的类型。”

此话一出,梁海地刚才维持不久的开心即刻就被忧愁所代替了。同样不开心的还有田荧,她直接用手狠狠的掐上了梁海地的大腿肉。梁海地嘶嘶一叫:

“啊!干嘛掐我嘛表妹,掐你哥去啊!”

“哼!”

田荧没好气的嘟嘴,看来她这任性的小姐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可是不分对象和场合的了。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马毅阳居然问。

庄园庆吃惊的笑了一笑:

“嚯嚯,小马同学,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身为血种,在道听途说以后怨恨过自己的命运和身为天字派宗主的一真,甚至跟高崇一样跟金眼合作过。

现在你知道了最官方的真相,虽然还有许多谜题我没解开,但我相信你已经可以再次做出抉择了,毕竟你是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的。

你即是血种,又是种子的携带者,回去后,现实世界的那些不明组织一定会打上你的主意,而且我估计你早就被盯上了。

你的爸爸马平为我们的改革之路做出了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贡献。

你的妈妈张萱作为一个女流之辈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一定接受不了自己儿子所背负的命运和自己的悲剧。而且据一真推测,想打你主意的人已经跟你的妈妈成功的搭上了关系。

所以,我建议你回去以后暂时别跟你的妈妈见面,保持你失踪的状态。

这样一来,可以让你的妈妈不用再承受额外的打击,二来也可避人耳目,这对你的安全是非常有保障的。”

马毅阳微微低着头没说话。

廖天夏说:

“阿阳,我们从初中到高中,读的都是一个学校,念的一个班。一直以来,你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我看到的都是你容光焕发的一面,却不知道你背负着这么多的阴暗面。

但是阿阳,我觉得你又是幸运的。

因为,有这么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把你当做同伴,也成为了你的同伴,不轻言放弃的一直为解除你们命运的枷锁而努力着。

所以我希望就像你的成绩一样,你应该正视你的命运,然后努力的去攻克它,取得相应的成绩……”

说着说着,佛可不明所以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廖天夏的头。

“哎哟,你干嘛啦佛可!”天夏抱头问。

佛可答:

“马毅阳可是班里的老大级人物啊,头脑聪明,性格嚣张,家里有钱又爱耍酷,别以为你拐弯抹角的劝他改邪归正,他就不会教训你。”

说罢,马毅阳还真就用一副傲视群雄的面孔看向了廖天夏。

廖天夏抿了抿嘴,将小眼神委屈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佛可趁机安慰,却被马毅阳一眼识破其用意道:

“你这个小人,趁我问题缠身的时候把小夏追到了手,就以这种方式向我炫耀吗。

告诉你吧艾佛可,我马毅阳跟你不一样,不是个莽夫和靠小手段来取悦女孩子欢心的人,我从来都注重公平的较量。”

佛可不急不躁对他嗤之以鼻道:

“呵呵,不耍小聪明注重公平较量?我知道你国语比我好,可你也用不着这么吹捧自己吧。

你那叫公平的较量么,你根本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仗着家里的小权势在班上感觉良好罢了。再说,你不是用计骗了我们么,还骗了林哥他们。”

马毅阳嘚瑟一笑,立刻把球踢给了王永森:

“那计策是王永森出的嘛!”

王永森使劲的翻了个大白眼,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挥手作罢。见状艾佛可说:

“看吧,最老奸巨猾的就是你了,你们这两个全班成绩第一和第二的人,本该是很好的竞争对手的,结果却联合起来兴风作浪。”

王永森是典型的“军师”类角色,擅长心理博弈和战术的拟定,但却不善言辞。可见艾佛可逮着马毅阳不放顺便连自己也给炮击了,终于忍不住也向佛可开了炮:

“怎么?你就是看不惯我们成绩比你好。对,没错,你热情,爱帮助同学,这就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表现!”

“你们终于联合起来承认……”

“好了嘛!”

庄园庆终于听不下去这些孩子自以为聪明,却幼稚不已的相互较劲,开口制止了。

也不知是怎么的,梁海地刚跟魈居抬完杠,这几个同学就学上了开始明争暗斗了起来。

不过,还是同样的道理。打是亲骂是爱,能够拌嘴,相互抬杠相互调侃,就说明心中依旧有对方的存在。

无视是最可怕的冷落,心里若没有了对方,就连看一眼都显得多余,更别说拌嘴较劲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几个同学这么一闹,倒让梁海地看到了自己和魈居的影子。他对马毅阳说:

“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如果你害怕孤军奋战,害怕那些人再找到你盯上你的话,你就加入我们的阵营吧。

当我们知道有图谋不轨的人在大肆的寻找和迫害血种的时候,我们也在尽力的将血种全都聚集起来,保护起来。

留在我的身边你是相对安全的。”

马毅阳并没有及时的作出决定,不过按照他以前的作风来说,他应该会立刻拒绝,还会将其的人狠狠的鄙视一下,再将提议贬得一文不值。

这说明,马毅阳的内心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他在考虑着提议的可行性,还有对他妈妈的取舍,这是需要时间的。

趁他低头不语考虑的时间,庄园庆给梁海地狠狠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逼问得太紧。梁海地立刻心领神会,把话锋一转,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问:

“对了,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呢?”

庄园庆说:

“接下来,当然就是围着篝火吃吃喝喝,享受在这异世界的最后一顿啦。等一真他们那头一结束,逆日到来,咱们都会瞬间失去意识。

等再次睁开眼睛醒来,自己身处何方是死是活,那就真得听天由命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忘记带瓮了

胡琴摇摇头说:

“不行,我得回到三足城去见鲫姥姥最后一面。”

玉鲽认为理当如此,遂说:“我陪你一起去。”

“还有我哥哥,我也要和你们去!”玉鲆深怕自己被落下的赶紧举手说。

玉鲽本还担心玉鲆的安危,心想三足城此时可能已经是一座人间炼狱了,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自己回去已是赴汤蹈火,要是带一个小孩在身边,还不知该怎么顾及他才好。

不过脑子里念头一闪,玉鲽立刻就答应了玉鲆的请求。

原因是,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的分别了。既然逆日到来后,大家都不能逃脱回到各自世界去的命运,那就好好珍惜在瓮里相聚的日子,将兄弟的缘分走到底吧。

玉鲽像是在自家宅子里时说:“那当然,一起去!”

玉鲆喜上眉梢,在一旁欢呼雀跃了起来。

廖天夏一听有人要回去,脑子里立刻便浮现出了来时的艰辛。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替玉鲽他们担心道:

“还要回到雨噬林去吗,如果没有了林哥哥他们的陪同的话,会很危险甚至丧命的吧!而且,我们来的路已经被热水河的河水给淹没了,你们要怎么克服那些滚烫的热水呢?”

玉鲽和胡琴面面相觑,情况就是这样,还真挺让人为难的。还好庄园庆是山人自有妙计,他啧啧的说:

“啧,看来,只有让满翊那个破锣嗓子多跑一个来回了,反正一真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胡琴一听这话便心中有谱了问:“你有办法对吧!”

庄园庆点点头并立刻站了起来招呼到: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回去见鲫灵川了,就赶紧随我来吧。我这灯塔下方的湖跟三足城里的大小池子是相通的,我让早就在湖里待命的满翊走水路送你们回去。”

玉鲽有些担心:“可……走水路的话会不会遇见海豚啊!”

庄园庆摆摆手:

“湖海不相连,放心吧。只是,湖底的路暗潮汹涌,你们一定要跟好满翊,他入了水就跟条重获自由的鱼一样,一开心,说不定就把你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有,满翊的嗓子忒难听,一般他不开口说话只比划手势,而且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手语。

所以,他如果朝你们无止境的摆手势,不管你们看明白了没有,只管点头或做一个这样的手势就可以了。”

边说,庄园庆边给玉鲽他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稍微学了一下,脑子虽还有些发懵,但只要做这个手势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画面多么似曾相似啊,没错,满胜胜三天前才经历过!

“不磨蹭时间了,走吧!”庄园庆招呼,玉鲽玉鲆和胡琴也不好耽误的从地上弹了起来。

庄园庆转身即走,扭头时,眼角余光好似瞟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待庄园庆定睛一看,立刻狠拍了脑门,大事不好的一把抱上那东西道:

“哎呀,真是一群糊涂蛋,居然把最重要的瓮给忘在这了!这东西要是不拿走的话,去火山见了鴙岩也是徒劳!

快!我先给那两个糊涂蛋把瓮送去,你们赶紧跟过来!”

说罢,庄园庆跟捡了个炸药包似的,马不停蹄扛着瓮便窜进了玉米地!

胡琴玉鲽相视一笑,高崇早就在一旁看好戏的笑得前仰后翻了。

在这之前,魈居和满胜胜已经早就走到了灯塔之上。

待满胜胜进入玉米地后,魈居刻意放缓了脚步,并用双手一路小心的为她拨开了密密麻麻的玉米杆子。动作浑然天成,不做作,让满胜胜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好意。

走出玉米地便是麦田,没了高大玉米杆子的遮挡,满胜胜在眼前豁然开朗的同时,仿佛看到了久违的东方既白之景象。她忍不住惊呼:

“难道天亮了?!”

“是火山那头的天亮映衬了此端的天空而已,火山顶有千年不化的积雪,会将阳光反射过来,造成这边也跟着天亮的假象。”魈居轻轻说。

“哦……”

满胜胜随口一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抬起了头,此时,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袭上了她的心头。

刚才的对话十分自然,就像在玉米地里时一样,而在这之前,满胜胜和魈居在篝火旁不知尴尬扭捏了多久。

听见背后突然安静了下来,魈居随意回头看了一眼满胜胜。那漫不经心没有防备的眼神,随意中带着些许温柔,居然惹得满胜胜鼻头一红,眼见又要开始落泪了。

魈居蓦地停住,仿佛四周没了人就没了伪装的必要,轻声问了一句:

“为什么在林场的时候,我看见的都是你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一面,现在你反而变成了爱哭鬼了。”

满胜胜当然也觉得挺难为情,挺不争气的,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的,动不动就想哭。

要不,其实悲伤是她的隐藏性格,只是她在人前的时候总是竭力的隐忍罢了。然后,满胜胜果不其然的说:

“我在林场不哭是因为每天都很忙,而且有大堆的债务要担心,根本没时间东想西想的掉眼泪。其实……在廉租房的每一个夜晚,我几乎都会哭着醒来……”

听到这,魈居悄悄攥紧了手心,并跨出两大步一下站在了满胜胜跟前。

满胜胜直视时只能看到魈居的胸膛,它好似一面墙,逼迫她赶紧抬头看,正好见魈居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的五官,正由高处直视着她。

“干嘛啊?”满胜胜擦擦鼻头问。

魈居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又老实的放了回去,但刚垂下,手又被驱动起来向满胜胜毫不客气的伸了过去。

魈居一把扯过了满胜胜捏在手里的羽织,然后强行的帮满胜胜穿了上去!

满胜胜强烈挣扎:

“喂!很热诶,我现在不要穿啊!”

魈居完全不理会满胜胜的抗议,而是继续强势的帮她将羽织穿了上去。这明显是一种掩饰,以帮满胜胜穿羽织的动作,掩盖了魈居上一秒原本想做的动作。

第三百二十五章 瓮由谁来拿

“喂!我说了很热不想穿嘛!”

满胜胜挠着头发抓狂的吼到,但魈居已经善做主张,完整的将她套进了闷热的羽织里。

随即,魈居仍旧不顾满胜胜的抗议皱了皱眉毛道:

“你……手上是空的,你没有拿瓮?!”

“拿什么?”满胜胜没听清又没好气的瞪着眼睛问。

此时,就像话语接龙一般从麦田里传来了一句:“当然没拿,两个马大哈,瓮在我这里呢!”

说罢,便看见庄园庆跟个印度女人似的将瓮顶在头上走了出来。出来后,他看见魈居的手正狠狠的拽着羽织,便开始借题发挥的大做文章道:

“哎呀,难怪两个人走得这么急三火四的,搞半天是跑到这个没人的地方来谈恋爱呀!

你说你们害臊不,故意远离人群在这拉拉扯扯的,最重要是将瓮给忘了拿,真是恋爱第一啊。”

魈居赶紧松手,眉梢有了一股尴尬的感觉。当然,不是因为庄园庆的故意挑拨而尴尬,而是把最重要的瓮给忘了拿这种事,在魈居眼里实属是基本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庄园庆一早就料到魈居的脸色会不好看,偷偷笑了一下后手一腾就把瓮塞给了满胜胜,并说:

“这个瓮一真是碰不得的,还是交给你吧。”

满胜胜前气未消,又遇见庄园庆在这擅作主张,遂没好气的瞪着再高一点就能将她完全“吞没”的瓮道:

“这个瓮这么大我怎么拿啊!”

这倒也是,谁叫满胜胜本就个子矮小呢,庄园庆索性继续调侃:

“哈哈哈哈,要不你就扣在头上怎么样?”

“庄叔!”

满胜胜吹胡子瞪眼,看来已是忍无可忍了。庄园庆尴尬的笑了一下想打马虎眼蒙混过去,魈居及时救场,潇洒的夺过瓮也学庄园庆来时那样扛在头上,话不多说的便往前走了去。

不是说魈居碰不得这个瓮么,他碰了会怎么样呢!满胜胜从背后谨慎的盯着他想。

正当魈居才跨步没走多远,黑暗与光明暧昧不明的天空下,突然有一只乌青的巨爪伴随一个声音伸了出来,那声音说:

“我来吧少主。”

然后,巨爪一捏,将瓮拿了过去。

如果不发出任何声音,满胜胜到现在都不会发现这昏暗的天色之下,竟不动声色的隐藏着一只浑身黝黑,眼珠暗红,体型比成年大象还要再长一些,并长了三只爪子的巨兽!

满胜胜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的捂住了嘴。

那巨兽呵呵笑了起来,体型虽大,声音却很温柔的说:

“别害怕,我是三足金乌。”

据说这么一次我介绍,满胜胜确实是看明白了。

巨兽全身黝黑,尖尖的喙看起来确实是像一只巨型乌鸦,但比一般乌鸦长得要帅气,因为尾部长长的几根尾翼就像凤凰一样,还长了三条腿!

满胜胜在心里感叹:“乖乖,这才是三足金乌的原型吧,怪吓人的!”

金乌又笑了一笑,微微张开了翅膀说:

“赶紧乘上来吧,因为那家伙死死的抓着我的力量不肯松手,我只能尽量保持这种姿态送你们到火山口去,所以别再浪费时间了。”

满胜胜心想那家伙是谁,不过也来不及多想和深究,就被魈居一把拎住后领口给拽到了金乌跟前。

金乌伏下身子,满胜胜接着又被魈居还是跟拎玩具似的一把送上了金乌的后背。魈居也乘上去后,庄园庆满意的笑了。

一切准备就绪,金乌站起来使劲呼扇了两下翅膀,拍出来的气浪推得麦田和玉米地沙沙作响,惊得满胜胜全力伏在了金乌背上,抓住它的羽毛一动不敢动。

“出发吧。”魈居坐在满胜胜后背对金乌讲。

“是!”

于是又呼扇了一下后,金乌起飞了!

临走,魈居垂头向下与庄园庆望了一眼,庄园庆的眼里尽是不舍和无奈,魈居的惜别之情也溢于言表。

“咻!!”

不过两秒,金乌已直冲天际……

满胜胜一路狂呼,她这辈子坐过直升机,坐过过山车,却没坐过跟过山车效果差不多,却没有过山车牢靠安全措施的巨大乌鸦!

满胜胜觉得金乌在任何一个转向或呼扇翅膀之时,都能将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

所以她的惊呼声一直未停过,直到金乌毫无偏差的降落在一片雪白却坚硬的雪原之上,而且魈居一直是在其身后有惊无险地保护她的。

降落后金乌说: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穿过那道光屏就是白天,这是瓮与现实世界交汇的地方,我穿不过那道屏障。否则,就会变成一只普通的不会说话和变身的乌鸦了。”

魈居轻轻的点头,并轻柔的抚摸着金乌的羽毛说:

“放心吧,我会把小又的事情处理好的,让你重获自由。送到这里就行了,在这里等我们。”

“那瓮要怎么办?”金乌问。

魈居说:“没事的我来扛,她扛不动。”

“可是,只要近距离接触瓮,你身体就会有万箭穿心的疼痛感或灼烧感不是吗!”

魈居依然倔强地扛上了瓮咬咬牙说:“那只是一种痛苦的感觉罢了,不会给身体造成实质的伤害,没事的。”

魈居又充当起了硬汉的角色,满胜胜这才想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在慌湖,自己主动靠近魈居,却始料未及的被魈居拒于千里之外。原来,是自己背上背着一个瓮的原因。

满胜胜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魈居做什么都是我行我素暗暗的承受着,明白他的人还好,不了解他,不知道真相的,肯定会将他列进绝交的黑名单。

满胜胜心想这一路多亏了魈居默默无闻的保护,才平安无事的走到了这一步,不能让他再承受可以避免的痛苦了。

所以,满胜胜自告奋勇道:

“这个瓮我来拿吧!”

这时,金乌庞大的飞禽体型消失了,变回了一袭黑衣,黑头发,与小又长得一模一样的样子。

金乌会心一笑说:

“从这到火山口还有一段向上的距离,全是由万年不化的冰雪所堆积而成,又冷又湿滑。以你的体型来说,拖着这么大一个瓮是根本上不去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他要干什么

金乌不说还好,一说,满胜胜这才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凛冽了起来。

可不嘛,这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除了永久的冻土层和稀稀疏疏的雪片外,就是裸露的火山石。还好临走前魈居强行让满胜胜穿了羽织,要不这会该冻得直跺脚了。

再看看魈居,义无反顾的扛着一个会令他全身难受的瓮,身上还只有一件单薄的灰色运动T恤,这令满胜胜感觉更加亏欠他了。

不过金乌说得很对,倘若满胜胜执意要亲自拎着瓮上到顶上去的话,反而会变成魈居的累赘。所以无奈的,只有再辛苦魈居一下了。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远处的那道光屏,在跌进瓮里的时候满胜胜是碰到过的。当时魈居独自一人顺利的穿过光屏到另一头享受阳光去了,满胜胜却被无情的挡在了黑暗的雨噬林无法穿越它。

眼前的这道光屏,当到了它的跟前时,会不会又历史重演,把满胜胜如笼中之鸟般困在里面呢!

不过,在三足城外不知具体位置的某片水域下,同样有这么一道光屏。那一次,满胜胜却顺利的穿了过去,并在里面遇见了柴!

见她忧心忡忡的在发呆,魈居问:

“你在想什么?”

满胜胜回神:“哦……没什么!”

“没什么就赶紧走啊,冷得要死!”

雪山顶的积雪很厚,且越往上就越坚硬、越密集。这里的空气也相对稀薄,大概是因为海拔太高所致吧。

满胜胜空手空脚,屁颠颠的跟在魈居身后,都已经气喘吁吁的出现了一些高海拔的缺氧反应。她不时担心地抬头望一眼魈居的背影,实在不敢想象他到底“铜墙铁壁”到了什么程度。

结果,魈居突然支撑不住身体的单膝跪在了雪地之中。只要是血肉之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打击后,不可能再撑过如此极端的低温缺氧环境的。

魈居抛开瓮佝偻的呼喘了起来。

满胜胜见状赶紧凑到他的身边,帮魈居拍了拍背,搓了搓被极端天气冻得红肿僵硬的双手。

魈居正对满胜胜慢慢的坐在了雪地之中,满胜胜见揉搓的效果不好,直接将魈居双手放进了自己的羽织之中,用自己大腿的温度温暖着它。

接下来,满胜胜索性撸起了羽织,呼扇一下朝魈居的头罩了过去,大概是想将魈居整个人都给罩进羽织之中。

谁知魈居根本就不领情,或是给满胜胜的举动吓了一跳,朝后一闪道:

“你要干嘛!你想把我给罩进去啊!”

“我看你冻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我怕你冷嘛!”

魈居吐口气:

“的确是很冷!”

“那你就赶紧进来啊!”满胜胜举着羽织着急的说。

魈居斜着眼珠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

“进去以后呢?直接把脸杵到你那若有似无的胸上?”

满胜胜突然没接上话的愣了一下……

“我靠!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想救你的性命,给你一些温暖。没想到你却东想西想的,还间接骂我是平胸!听好了,姐姐是E罩杯!E!”

满胜胜说完后放下了羽织,一副失心疯般想揍人的样子。

魈居浅浅的笑了一下……又咧着嘴明显的笑了一下……哈哈哒笑了起来!

虽说魈居之前时不时的也会笑一下,就像在来星楼说到“捅菊花”这个问题时哈哈大笑一样。

但,习惯了魈居的冷酷,特别是刚在火堆前还冷战了一番后,魈居居然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令满胜胜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满胜胜心想魈居你是在嘲笑自己刚才的举动,或是自己的胸,遂不好意思的双手抱胸道:

“冷不死你笑死你!”

魈居抬手将满胜胜的眉心一戳:

“哈哈,你忘了我的九感之力在瓮里面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吗,只要离开灯塔附近,我就能不用任何介质的点起火来。”

满胜胜为了躲避魈居的“一阳指”,一边向后躲闪,一边奇怪问: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把火点起来取暖,反而让自己的身体被冻到无法支撑倒在雪地里呢!”

不过话还没说完,向后躲闪的满胜胜就因为脚下的雪一滑,没控制住身体的重心向后倾倒了下去!

魈居见状赶紧伸手去扶她,却没想到连自己也赔了进去,同满胜胜一起摔倒后在雪地里抱着滚了好几米的距离!

停止滚动后,魈居明显感觉他的左脸颊由额头至嘴角处,有一股湿热的温柔,柔软的一滑而下停在了嘴角。

那是满胜胜的唇……

满胜胜抿紧了嘴巴,本该冻得惨白的整张脸一下被憋了个通红。她为了转移尴尬便接着结结巴巴硬生生的问:

“为……为什么不……不用九感之力点火……呢!”

魈居扭开了头:

“因为,瓮克制着我的力量,之前说过,我们俩是互相牵制的吧,所以我刚才不是因为太寒冷倒在雪地里,而是因为想将瓮放下而已。”

原来是这样,看来满胜胜又多此一举替人瞎操心了。不过既然大家都没事,还算皆大欢喜吧。

那就赶紧起来吧,这样多尴尬啊!

满胜胜用手肘着地,准备赶紧从魈居身旁起开,却不想上半身刚抬起来,腰部就像被一条锁链给牢牢锁住了一样,又将她牵引回了雪地之中。

这条“锁链”是有温度、有力度的。粗壮而有目的的将满胜胜越锁越紧,最终锁进了魈居的怀里。

魈居抱着她将身子一扭,直接把满胜胜压在了自己的躯体之下,以防止她再次开溜。

一个翻滚间,满胜胜并未反应过来魈居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头在雪地里来回的被晃了这么几下,就完全落在了下风。

不过,等她睁眼就能感觉魈居暖暖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就在她的正脸上方之时,才忽然清醒,却又被冲昏了头脑的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魈居要干什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对话

“你想干什么。”魈居面无表情问。

满胜胜小心的避开了他的口气,心想魈居这厮太莫名其妙了,明明是他将自己主动的压在了身下,反而却反过来问自己想干什么?

不过,满胜胜往雪地里这么一躺,倒挺欣赏身上的羽织的。因为羽织竟让她暖和的不得了,一丝雪地的冰凉都感觉不到。

要不就是魈居的体温感染了她,因为满胜胜发觉只身穿一件单薄运动T恤的魈居,体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在快速的直线上升!

太不可思议了,是自己的错觉么……

满胜胜一边诧异,一边验证的不停摸着魈居肩膀和脖子的部分。

魈居“啪啪”的朝满胜胜的手背打了几下道:

“你怎么又来了,到底要干嘛,刚才直接把我的手放进你的羽织,现在又对我动手动脚的。”

满胜胜的举动只是出于关心和好奇罢了,本来没多想,也没顾虑什么,经魈居这么一提醒,她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结果新帐老账一起算,满胜胜冷哼了一下说:

“原来你问我想干什么说的是这个啊,反正你对我又没兴趣,没反应,我还瞻前顾后个什么。就是单纯怕你冻死而已,这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魈居将身子降下了一点点:

“没感觉没反应……你怎么知道?”

满胜胜举例:

“我刚搬到小别墅的那个晚上,你拿着你的口水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我背上的衣服给掀掉了!孤男寡女的,大晚上你就这样摸着我的背,我多难为情啊,可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那晚在游轮上,我喝醉了靠在你身上,各种发酒疯的蹭你打你抱怨你,还跟你睡在了一个房间,你也没把我咋地啊。

还有……等等。”

满胜胜的声音越来越虚,然后赶紧打住。因为不提还好,一提,那晚在游轮上烂醉如泥的场景,还有跟朱允炆亲热的全被魈居看了去的场景便历历在目,满胜胜想想都觉得难为情极了。

没想到,魈居还是抓到了把柄,趁机借题发挥说:

“还等等,怎么,想起朱允炆就说不下去了?”

满胜胜皱了皱眉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魈居这副熟悉的,此刻却变得有些尖酸刻薄的嘴脸。她不明白,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魈居还要去提它,就像一直耿耿于怀似的。

这就像是故意在揭满胜胜的伤疤,我变着发的嘲笑她自投罗网,令满胜胜有些不爽。她带着气的随口说:

“是啊,因为初吻给了朱允炆啊。怎么,你老提这件事情,吃醋么?”

满胜胜明白魈居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件事情,为了自己而吃醋呢,不过她实在是很讨厌魈居用事不关己的语气,把自己的伤疤又挠了一遍。

结果,魈居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

“是的,我吃醋了,在船舱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吃醋了。”魈居干脆答。

“你……”

满胜胜任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来回的盯着魈居的脸看了半天,嘴里欲言又止,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打量了半天也分析不出来魈居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最后,满胜胜只能紧张的推着魈居的胸膛道:

“那……那你也不能学朱允炆一样耍流氓,你给我起、起开!”

可是推不动,魈居的身躯稳如一座大山,不断向上走的体温正在一点点的传递给满胜胜。

魈居说:“我要回答你一个问题,并且澄清一个问题。

首先,我是一个成年且身心健全的男人,所以对所有女人的靠近和抚摸都会有感觉,我装作对你没反应,那是对你的尊重。

其次,你刚刚搬到小木屋的那个晚上,我和小又确实没在楼下那啥,我也不可能和她怎么着。”

这气氛,和这话语,总让满胜胜感觉不太对劲啊!

“你怎么突然跟我解释起这些东西来了,现在不是场合吧!

再说了,小又是你的未婚妻,你的女朋友,你要跟她那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干嘛突然这么正儿八经的就向我解释起来了。”满胜胜说。

魈居摇摇头道:

“这两天我时不时的会思考一个问题,我虽然有九感之力,但很少去考虑男女私情,现在细细想来,那是一件令人难受和可怕事。

那晚在游轮的机房里,当看到你和朱允炆吻在一块的时候,我的脑子嗡了一下,什么九感之力都使不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我既难过,又想不明白的矛盾了很久……

我在想,我的爸爸看不穿搭梦,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满胜胜没听明白的问。

魈居答非所问:“我看不穿你,我的九感之力对你没有用。”

“可……我眼睛的种子不是已经被你给取出来了吗,没了种子的影响,你还是看不穿我吗?”

魈居摇头:“看不穿。”

满胜胜心想这就奇怪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

说完,满胜胜抿嘴扭开了头。魈居说:

“你有时候对我的说话方式和看我的眼神暴露了你的心思。

所以我才说那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将心比心,我在想如果我喜欢你,却每天都在幻想你跟朱允炆亲热,会是怎样一种对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天呐,魈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还是自己的脑子太过愚钝,到现在都没听说他话里的玄机来?满胜胜心乱如麻。

但无论如何,只要满胜胜对魈居的心意没有改变之前,诸如此类的话题无疑不是对她的打击和讽刺!

能不能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和这样的一种状态呢!

满胜胜又开始挣扎着想从魈居的身下逃脱了,她一边挣扎一边说:

“好了好了,你忘了朱允炆,我也忘了那个晚上好不好!我说过了,等我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我会离开林场的!

我要去英国,去田煌的公司上班,他诚挚的邀请过我了,我会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触碰这个话题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能得逞的吻

“你去英国,是为了梁海地么,他也在M&D工作。”魈居问。

满胜胜立刻答:

“不是!

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好不容易可以洗脱罪名了,总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吧!你为什么要提海地呢,这一刻你真的很奇怪啊,你现在真的很咄咄逼人,而且有些小肚鸡肠,你知道吗魈居!”

“你不再喜欢梁海地了么。”魈居又冷冷的问了。

不明白这厮是吃错了什么药,满胜胜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毫不保留的道:

“喜欢,我现在还喜欢他,那是因为以前我喜欢过他。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了爱情,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我跟他的情分就是会比一般朋友要重许多。

这是人之常情,你不是有九感之力么,你就应该比我懂不是吗!

老实说,我去英国根本就不是为了他,一方面是为了我自己的前景,另一方面纯粹就是为了逃避你和小又!”

“如果不是因为梁海地的话,你就不要去英国,留在我身边!”魈居道。

满胜胜惊讶的张着嘴巴,但心跳和思绪太过混乱,居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HAT?!”这是她最初的反应。

紧接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满胜胜通过魈居的心跳和体温,体会到了眼前这个人不一样的目光和期待。

魈居的头慢慢低了下来,急促而湿热的呼吸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满胜胜的鼻头之上。满胜胜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但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就太莫名其妙了!

于是满胜胜使劲的把上下嘴皮合住往里陷,抿住了嘴!

魈居见状顿了一下,嘴唇便轻轻靠在了满胜胜的下巴处。

满胜胜的下巴好似鸡蛋比较尖圆的一头,能够被魈居轻易而完全的含住,然后吸了一下。紧接着是满胜胜凹陷的嘴角,被魈居湿湿的舔了一下。

仅此两个动作,就让满胜胜浑身在酥麻的瞬间失去了招架之力,抿住的嘴唇不自觉的舒展了出来。

魈居趁机将双唇柔柔的碰了一下满胜胜的唇,再搓了一下,满胜胜瞬间脑子像没了信号的老电视机一般,雪花乱作一片。

这是她做梦都在期待的画面,朱允炆的吻让她感觉恶心,魈居的吻却让她欲罢不能。

她很想回应魈居的热情,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了小又的身影,让她一下子恶寒到了极点!

“停!不行!”

满胜胜痛苦的扭开了头,并用双手将脸严严实实的给盖了起来。她的呼吸杂乱无章,如果能看见手掌下的面部表情,定是通红无比的。

魈居也稍微有些紧张的喘着粗气问:

“怎么了,你不是爱上我了么,不喜欢我吻你?”

满胜胜捂着脸说:“那不是借口和理由,你不能对不起小又,我也不能。”

魈居半天没有说话,开口便是莫名其妙的内容:

“我现在确定了,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爸才看不穿搭梦的。”

“所以说是什么原因啊!”满胜胜咆哮。

魈居答:

“欲望,身体和心里的对女人的欲望。”

听到这,满胜胜自以为是的开窍了,没好气的放下手,强势牛过头来怒问魈居:

“原来你莫名其妙的搞这么多幺蛾子,是为了拿我做试验!”

魈居毫不客气的点头承认。

满胜胜火冒三丈:

“你简直就是个混账,流氓!你为什么不拿小又做实验,你们俩随时都有机会不是吗!”

说罢,满胜胜在魈居的脸上狠狠的烙下了一记耳光。然而她还是觉得不解气,因为她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和侮辱。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啊,自己把跟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当成一次心跳来对待,可对方却利用自己的这份心意来做试验,还有占便宜的嫌疑,真是太可恶了!

一想到这,满胜胜委屈得不得了,眼泪也决堤般不断的向外涌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

魈居轻声问,并帮满胜胜擦拭着泪痕。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小又了。”满胜胜捂脸颤抖着声音说。

魈居重重地叹了口气,过去的长度和忧愁程度,是前所未有的。他说: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好好的吻一吻你,因为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哭得跟个花猫似的走进林场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至于小又,根本不是我们两之间的障碍。”

魈居的表白让满胜胜整个人为之一振,她还担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魈居的每一句话她都是一字不落认真听了的,距离如此之近,话语这么清晰又简短,没理由会听错啊!

魈居接着说:

“小又是一只乌鸦……

三年前我被龙天炎他们找到,并在带我出山的路上,我顺手在林子里捡了一只濒死的乌鸦。

那时候我正在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的九感之力,更不知自己身上像泉水般向外涌出来的力量是什么,只想找个什么发泄一下。

结果,就把那源源不断的力量发泄在了那只乌鸦的身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这样,那只乌鸦居然重新活了起来!

并且,我用我的力量给踏进林场的人制造了一种幻觉,当她们见到乌鸦时,乌鸦就会在他们眼前呈现人的形态。

起初我在想,要给乌鸦一个怎样的人的造型才好呢,但我这么考虑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金乌的形象,大概因为金乌就是乌鸦的原因吧。

就这样,小又就以人的形象,和我未婚妻的身份留在了我的身边。

不过,到后来我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恢复,我才知道,我对小又的救助,是建立在对金乌的伤害之上的。

金乌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乌鸦,它同我的爸爸从魈山一起醒了过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爸爸他们拥意外有了九感之力一样,金乌也有了人的思维。

后来,我的爸爸将金乌暂时留在了瓮里以便观察情况,金乌把这项工作做得很好,可三年前我将快要死去的乌鸦救活的时候,原来是将金乌的力量抽过来放在了小又身上,才维持了它的生命。”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无声的拥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小又作为乌鸦,跟与众不同的金乌有着什么乌鸦之间还没有解开的联系吧。

不过,我的九感之力在这三年中消退得非常厉害,我能感觉到它离我而去的脚步。现在,在现实世界,我跟一个普通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偶尔还能捕捉到一些磁场和电波。

所以我不能再支撑小又的生命了。

那晚,就是你第一次在小木屋留宿的时候,你听见的小又的呻吟声,是她在跟死亡做着斗争。同时金乌好像也跟她的脑电波连上了线,控制它飞去找你并给你发了‘邀请函’,在你背上留下了一个血印。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小又的事,我不能再隐瞒,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为了把力量还给金乌,小又必须做出牺牲……”

魈居解释完了。

对满胜胜来说,魈居的话玄乎其玄,即叫人难以置信,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不过,满胜胜对相处了两年,与自己以好姐妹著称的小又居然只是一只乌鸦这件事,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九感之力原来还有这种用途?真是一桩未解之谜呀,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魈居的话能相信么,会不会是他见异思迁的借口呢……

满胜胜并不确定,她努力想出了一些破绽,她问:

“可是,刚才在灯塔之上的时候,你明明说过回去你就要跟小又结婚的呀,你要跟一只乌鸦结婚?!”

魈居点点头,没有否认的意思道:

“乌鸦本就跟人的思维很相近,它们知道爱情,并懂孝道。当小又的意识从一只乌鸦变得拟人化之后,她便有了人的情感。

在那之后,小又就喜欢上了我,几乎把我当做了她生命里的一切。我既然已经不能再继续拯救她了,就不想让她带着遗憾死去。

还有一点就是,小又对生存和我有很大的眷恋,并不愿意将力量轻易的还给金乌。金乌是从我父辈那一代,就跟着天地鬼三派走过了那么多岁月的元老,我们不能没有她。

所以,小又的牺牲是必然的,本来它就是一只濒死的乌鸦,如果我能满足她的心愿,那么在亲自宣判她死亡的那一刻,心中的罪恶感就没那么重了……”

魈居的话语稍显无奈,满胜胜终于明白了之前魈居所说的,小又是他无心犯下的一个错误,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魈居替满胜胜缕了缕额前的头发继续说:

“其实我刚才在灯塔上说回去要跟小又结婚,并不是想刺激你或提醒你什么,是你太过敏感,会错了意而已。

事已至此,总是有一方会受到伤害的,我只是赶紧想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让你不再为了小又而苦恼甚至背负罪恶。

但你毅然决然的宣誓说要离开林场去英国工作,着实让我的心揪了一把。”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满胜胜不确定的问,此时双眼的泪水已将她两鬓的头发全都浸湿。

魈居连忙温柔的帮满胜胜将眼泪拭去,望着她迷离的双眼和红肿的鼻头,表情变得十分自责起来:

“我一直在内心挣扎着,挣扎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你,要不要跟你告白。我说的话也许你不会信,会打乱你的决心和生活步调。

尤其是,我还在英国跟梁海地共事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提起一个女人,当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时候,就更无法开口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了。”

满胜胜纠结到泣不成声说:

“原、原来你还顾虑海地……可是你为什么突然间想通了呢?”

“刚才在灯塔,故事讲到我的父亲和搭梦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走神,思考着一个问题。搭梦最后离开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直在寻找她。

戴安娜确实伤害了我的父亲,却也是在我父亲生无可恋的情况之下。我的父亲思念搭梦,长久的,废寝忘食的。我不愿意再走他的老路,承受那种相思之苦。

所以我趁机将金乌叫了出去,她毕竟活了一千年以上,应该会给我指一条明路,给我一个不错的建议。

当时金乌说,她其实不时的会将自己的意志灌输到小又的身上,透过小又观察我们的情况时,就已经看出我爱上你了。

所以在鲫姥姥的女星宫,金乌和你正式的第一次见面之时,才会故意的去亲了你一口。她说那是印记你还记得吗,还说不能让地字派将你抢了去,其实是在暗示我,让我不要松手。

然后,在你拼尽全力的,将我冻僵的双手放进你的羽织之中,用你的体温温暖我时,我再也不愿意放手了……”

魈居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整个雪山只剩下了风和雪呼啸的声音,在这安静之中,满胜胜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吻。

他们也不知道就这样拥抱着对方,安静的在雪地中亲吻了多久,但这个吻,让他们在心里把从相遇到现在的相互告白之路又重走了一遍。

魈居松开满胜胜的嘴唇后接着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说:

“然后,搭梦就那样孤独无助的坐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之中,背靠一棵大树成了一具冻尸。

我们发现她后,我为她做了尸检,认定她临死前头已经抬不起来了,但眼珠却极力的望向前方,用那种哀怨,等待着谁来的眼神,保持着痛苦的坐姿在死了以后还望着前方几十年。

她在等待我的父亲,可我的父亲最终没能找到她……”

“嘘……不要说了,我不走了,哪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解开谜团,扭转我的宿命。”满胜胜痛心的捂住魈居的嘴说,她能切身的感觉到搭梦的遗憾,所以不愿再听下去了。

魈居问:

“如果到最后,我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你会害怕我吃了你吗?”

“庄叔叔说,我们鬼派的人都感染了巢,如果改革失败,没有找出代替血种和你的血液的办法来抑制病毒爆发的话,我是不是也会变成那种怪物,还有我的爸爸。”满胜胜问。

第三百三十章 再提二号坡隧道

魈居答:

“会!

而且没有多少时间了,历史上曾因为我的父亲和梁地字同鬼派之人产生了分歧,迟迟不肯享用血种而造成过一次鬼派的大变异,由此也差点害死了他们自己。

据推算,如果我再不吃掉血种的话,距下一次病毒大爆发,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所以如果我们的改革之路不成功的话,不吃掉你们,所有带有鬼派血脉的人,包括你在内是在劫难逃的。”

三个月!

听到这,满胜胜忽然惊得脑门汗珠直下。居然只有短短三个月不到,病毒就会大爆发了!那不就是明年的春天吗?在万物复苏而美丽的季节变成魍魉,也就是巢子,这也太煞风景了吧!

满胜胜擦擦虚汗,心情有些沉重的半开玩笑道:

“那到时候,你就先给我几颗安眠药吧,这样就不会恐惧,也不会有痛苦了。”

魈居用手指在满胜胜额头一弹:

“想得美,到时候你还得自己去参加血祭仪式呢。”

满胜胜疑惑:“仪式?到哪去参加,月亮山吗?”

魈居摇摇头:“不是,是在林场。”

“林场?!咱们的魈溪林场吗!”

“没错,就是咱们林场二号坡隧道外的那个小山谷中!”

“怎么会在那里呢!”

魈居表情恢复了冷峻说:

“距上一次的血祭已经过了近百年了,所以差不多到了病毒大爆发的时候。

在咱们林场举行血祭,是我身上开始展现九感之力后强烈感知到的,就像我的父亲会莫名其妙的听见神的旨意一样。

起初我不让你对外人说起咱们的二号坡隧道,是因为我醒来的那个小山谷,里面或地下一定埋着什么玄机。

林场是个谜,当初跑到警局去引诱龙天炎他们发现我的那个老者,是解谜的关键人物。

总之,回去后,咱们林场的秘密估计就会跟着浮出水面了,有人已经蠢蠢欲动盯上了咱们林场,我们就趁机将计就计的将林场的秘密一举揭开吧。”

满胜胜难以置信:

“原来那个破隧道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啊,还好我亲身经历了这一切,要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你对一条破隧道守口如瓶的原因。

但你说有人盯上了咱们的林场?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魈居没有回答,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满胜胜,眼神还特别奇怪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就像在说“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一般。

“你……你倒是说话回答我呀,这么奇怪的盯着我干嘛!”满胜胜急了说。

结果,魈居无可奈何的苦笑摇头说: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我是千防万防,每天盯着那些进来的客户跟陌生人,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良居心。谁知防住了他们,却没防住你啊,一不留神给我拉了一个什么县庆回来。

这下好了,引狼入室,人家还在苦恼该以什么方式,顺理成章的派大批人手进入咱的林场,你这就欢欢喜喜的把大门打开,巴不得人家进来。”

满胜胜瞪大眼睛:

“你是说县庆?!

……这、怎么可能,县庆是政府组织的呀!”

不过想来确实蹊跷,因为太阳广场的塌陷,人为痕迹其实是很重的,再说一个存在了这么多年,纯粹的混凝土结构的平实地面,怎会下一场大雨毫无预兆的说塌就给塌了呢!

然后满胜胜去找宣传部的钟部长,就是这么赶巧的一拍即合了。

想来通往林场的路又窄又烂,虽有个二号坡隧道的存在,可钟部长连实地考察都没来就松口答应了,岂不是有些马虎?

这么想来还真像有预谋的,现在是破绽百出了,怎么那时,满胜胜就一根筋的被糊弄过去了呢,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老天爷帮忙,政府竟然会看上林场这么个破地方。

好吧,魈居又成功的将自己心思缜密的性格升华了一次,突显了满胜胜蛮干的作风。

不过肯定不能怪满胜胜,那时她还一无所知,而且林场这么多张嘴,这么多双手都等着吃饭拿钱呢!

满胜胜调皮的嘟起嘴,半撒娇半不好意思的想蒙混过关的对魈居说:

“好嘛,人家不好意思了嘛,回去以后我就告诉钟部长说林场的二号坡隧道其实是废弃不能用的,把县庆给推掉吧。

不过,这样会不会就变成不打自招了呀!”

看来满胜胜是个明白人,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得主动变被动的顺着对方的意图走了。

魈居补充道:

“不仅不能推辞,这个县庆回去还真得照原计划召开了。

首先,我们并不能肯定蠢蠢欲动打着三派主意的那些人,在宣传部里有多少爪牙,或有什么利益关系没有。

其次,在县庆即将召开的紧要关头临时取消,作为单纯的林场方来说肯定是得不偿失的,这一定会打草惊蛇,不打自招的告诉他们咱们的林场有猫腻。

等他们意识到我们有所防范了之后,说不定就会采取强硬的措施,强行打开林场的大门,那我们就彻底的被动了。

所以啊,回去之后,你在员工面前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的把这场戏给演下来。”

满胜胜唏嘘的点点头,心想自己真是一不小心引狼入室了,狼既然注定了要来,那就把猎枪给准备好。至于这猎枪该怎么架设,还得问问猎人魈居怎么说。

结果魈居说:

“回去后,我会跟田煌梁海地,还有龙天炎他们摊牌,并商量这件事情,你操不了这个心,只要不露破绽的将县庆操持好就可以了。

另外,我以前带你去二号坡隧道的时候,问过你一个奇怪的问题,说如果林场发生灾难后,你该怎么做,你还记得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未雨绸缪吗,原来魈居已经把问题想得那么深远,那时候就已经在替满胜胜做打算了。

那句话,满胜胜当然还记得。

满胜胜摸着魈居脸上的轮廓:

“记得啊,你说如果哪天林场发生了灾难,千万不要走进二号坡隧道,选择大海来保护我。”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朱允炆的心思你别猜

满胜胜还记得,所以魈居松了口气说:

“你还记得就好,记住了,到时千万别跑错了,即使隧道里有再大的诱惑,你都不能进去。”

魈居一再叮嘱一再巩固,让满胜胜显得忧心重重。这就像一种预兆,好像林场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满胜胜捧起魈居的脸问:

“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林场会发生些什么?告诉我吧,别光让我逃,我要跟你一起面对。”

“没事的……

我只是有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罢了,大概我的九感之力,在完全消失之前最后一次给了我暗示,不一定成真的。”魈居说。

满胜胜搂住魈居脖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以后都不要再孤军奋战了好不好。我看得出,对于打了你一事,海地其实是非常自责的。

海地是一个非常骄傲的男人,从小就有许多光环包围着他,至少我以前跟他相处的时候是这样的。你跟他共事过,应该也知道他的脾气。

所以看得出他这次是来诚心道歉,劝你回归的,否则不会那么低声下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

田煌也说得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既然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大家将力量拧成一股绳,总比单干蛮干来得好。

我也要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好么一真。”

魈居故意皱起了眉,斜着眼睛说:

“干嘛又叫我这个名字,以后不许叫了,还有,你是梁海地的说客吧。”

满胜胜:“大家都这么叫你,只有我叫魈居,为什么不让我叫啊。再说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干净又透明,把你叫的跟个小鲜肉似的,呵呵。”

魈居反驳:“我看不像小鲜肉,像女人吧。”

结果满胜胜哈哈一笑:

“你居然跟田煌喜欢的女人同名,真是太巧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觉得自己的名字像女人的吧。”

魈居有些不情愿道:

“我们能不提名字的事了吗,林一真这个名字我已经弃用了,身份证以后都会改成林魈居。”

尽管魈居这么说,可满胜胜还是偏不的狂叫到:

“一真一真一真一真一真……”

在她至少喊了一声,这个名字不像五十遍后,魈居忍不住,也觉得吵的问:

“干嘛。”

满胜胜得逞一笑,转转眼珠,磨磨唧唧趁机问:

“……那个……那天在游轮上,朱允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这件事,满胜胜旁敲侧击的问了好几回,可每次都被魈居打太极的给扔了回去。难道是那悄悄话的内容不堪入耳啊,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让魈居如此隐瞒么。

不过这次,魈居倒是痛快了起来道:

“他说……他把一切,都放在那个银行的保险柜里了,如果你盗取的他的唇纹打不开的话,密码是XXXXXX。”

“什么?!我费尽了心思让自己羊入虎口就是为了夺取开箱子的唇纹,他倒好,直接把密码都跟你说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跟你说密码呢……”

奇怪到这,满胜胜突然打住了。她想了起来,梁海地已经承认这都是他的计策了,朱允炆说到底其实就是个演员。

所以,朱允炆如果想澄清自己的话,让满胜胜亲自去银行打开保险箱看到里面的东西,就省去了他当面解释,别人也不一定会信的麻烦。

所以朱允炆知道那天满胜胜上船的意图,陪她演了场戏而已。朱允炆这厮不仅戏份演得足,举手投足都像个让人恨到骨子里的坏人,还为打开保险箱下了个双保险!

想到这些,满胜胜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好,毕竟这场戏,让她吃了一年的牢饭呢!还为今后可能的牢狱生活战战兢兢。

不过,满胜胜不太明白朱允炆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配合梁海地劳师动众的演这么大一台戏呢,还搭上了自己的前程和公司。

美妁公司的市值估算下来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梁海地到底给了朱允炆多少好处,居然能让他连公司都愿意抛弃。而且真相一旦大白,满胜胜洗脱罪名,吃牢饭的可就是朱允炆了!

所以,这笔买卖到底划算吗?朱允炆真的想清楚了?他和梁海地之间到底用了什么东西来作为交易啊!

“还有呢?”满胜胜突然问魈居。

“还有?你指的是什么?”魈居装傻说。

“你别装傻了,朱允炆还对你说了什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说他把陷害你的始末,一些相关的资料、芯片,好像还有对你的一封道歉信什么的吧,都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

满胜胜不信的摇头道:

“我不信,他那天跟你说的悄悄话一定不止这些,否则这三言两语的怎么可能花那么多时间。”

魈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所以又开始打起了太极:

“爱信不信了啊,你要真这么质疑的话,回到现实世界以后,我陪你去一趟银行,亲自把那些东西领出来不就行了么。”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因为魈居不愿意说的话,满胜胜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总之,不管是县庆、去到贵州龙吸寨,找到唐公公的老巢夺取第九个瓮,还是打开银行的保险箱,都得回到现实世界去后才能完成。

而且,都赶巧的凑在一块儿了,时间挺紧迫的,那就别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不停墨迹,赶紧回到现实世界将一切都解决好吧。

“我们,还是赶快到火山顶去找人吧。”满胜胜心急如焚起来道。

魈居说:

“火山顶固然要去,可不急这一秒,接下来有事要发生,你就这么躺好了别激动也别害怕啊。”

激动害怕?为什么。

满胜胜现在是蛮激动的,因为她喜欢的人居然反过来跟自己告白了,现在还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能不激动吗!

不过为什么会害怕呢?魈居的话似乎又开始了暗藏玄机了,难不成,有什么问题要出现或发生了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芽儿青山的和尚

满胜胜刚在心里莫名其妙的嘟囔完,突然就感觉有一股震动沿着自己的背向山顶上走了去。之后,天摇地动!

这感觉她非常熟悉,因为之前在雨噬林,她有惊无险的亲身体验了两次这种大地震怒的感觉。这次也一样,只是感受大地颤抖的部位由脚变成了背。

“地震?!”满胜胜惊呼。

魈居死死的压着她,让她尽量不要动说:

“火山快要爆发了,这是爆发前的征兆,没几秒就会过去的,你别动!”

原来,魈居让满胜胜不要激动不要害怕,说的是这个!火山都要喷发了,确实令人挺激动、挺害怕的。

大地越晃越厉害,满胜胜不自觉的窝在魈居怀里心想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晃得这么厉害,自己的背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大裂缝,然后摔进去!或者,滚烫的岩浆一泼而下!

还好最后只晃了十几秒,大地的震怒便平息了下来。满胜胜心有余悸问:

“我们现在是处在一座火山之上?!火山真的要喷发了吗,三足城离这里这么近,岂不是要遭殃。”

魈居回答:

“三足城附近不仅有火山,瓮里还有地震和海啸,它们三个通常会一起出现。上一次它们三个齐发,是在梁魈城出现后不久,那一次的灾难肃清了瓮里所有的外来人,也将梁魈城毁灭殆尽。

这个瓮明显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其实它并不喜欢陌生人过多的干扰它里面的环境,所以三足城迟早会像梁魈城一样被毁灭。

特别是,瓮被打碎了以后,内部出现了很多的异常,所谓的逆日,就是瓮试图修复自己修复异常的表现,我们就趁机帮助它毁灭三足城,让瓮恢复成最原始的样子,以便于回收利用。

不过,因为是意识的世界,想要让火山喷发、海啸形成,再加上大地震的话,单单凭现在支离破碎的瓮是无法完成的,我们需要借助鲫灵川的力量。

如果鲫灵川肯让把三足城女星宫的水眼给打开的话,一切就好说了。所以,既然鲫灵川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你,我们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那么这个任务自不必说——唱一首能够打动鲫姥姥的歌。

不过,鲫灵川听起来怎么这么矛盾呢,她到底是想让三足城毁灭,还是死守着水眼不放呢。这水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发挥着怎样的作用?现在也不得而知。

总之,满胜胜得赶紧考虑唱一首怎么样的歌了。

想着想着,满胜胜把脸扭向一边走了神,魈居见状用两个指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发什么呆呀,觉得这个任务很难吗?”

满胜胜嘶嘶的吸气说:

“嘶……我现在感觉非常神奇,我原本以为上灯塔是最困难的事,它对体力和胆子来说确实是一种挑战,但实际上,要唱一首扣人心弦的歌更是困难。

魈居你说,什么才能被称之为感动呢,鲫姥姥喜欢听什么样的歌呀。我们世界的那些流行金曲会让她感动么。”

魈居听后笑了一笑说:

“依我看来,一首歌只是她随口提的罢了,想要感动她可以是一段话,一个故事,一个眼神。不一定非得是一首歌,更不会是我们世界的那些流行金曲。

关于这个感动,也许在完全了解了鲫灵川的身份后,再决定要给她传达怎样的内容才是最事半功倍的。”

满胜胜皱眉嘟起嘴说:

“嗯……是这样的吗,可是鲫姥姥的身份连你们都没有摸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我要带你去火山口去见鴙岩啊。”魈居说。

满胜胜惊讶鴙岩和尚会知道鲫姥姥的真实身份吗,他们有关系?不过满胜胜没有提问,因为答案就在火山顶上,与其问得魈居不知该如何回答好,还不如赶紧上到火山顶。

“我们现在出发吗?”满胜胜问。

“出发!”

魈居干脆的吐出这两个字,手肘一用力便起开了自己的身子,还了满胜胜一个自在。不过温暖也随之消散了,之后袭来的冰冷让满胜胜不胜唏嘘。

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梦中人离开,梦也就醒了。魈居去取瓮,背对着她若即若离,更让她有梦易碎的感觉。

她快步跟上,生怕魈居就此消失的竭尽全力从背后拥抱了他。魈居蓦地停下,暖暖的握住了满胜胜的双手说:

“很久以前我就有这种想法了,想张开双臂好好的把你抱在怀里,吻你、凝视着你。我早该这么做的。”

“可是每次都是我主动拥抱你的,你还欠我一个拥抱,一定要在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好好的还给我。”满胜胜撒娇道。

魈居拾起了瓮,那些令他浑身难受的感觉又来了,但满胜胜爱莫能助,只能跟在后面为他加油打气。

后来一路走走停停,他们终于在缺氧又极端的环境下到达了火山口。

在见到鴙岩以前,魈居最后一次将瓮扔在地上坐下来休息。满胜胜更是气喘吁吁坐在他旁边问:

“鴙、鴙岩和尚在哪呢,他……他怎么会跑到这火山上来,这里这么极端,又没吃的鸟不拉屎,他怎么活下去啊!”

魈居说:“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意识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够的精神意志力,断水断粮活下去有什么难的。

何况鴙岩是个出家人,想要摒除心中的杂念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满胜胜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遂点了点头,但是又问:

“可是庄叔叔在我小的时候,在高家大院告诉我的故事里说,鴙岩和尚离开芽儿青山迷了路闯进了小渔村,在邂逅阿殇后爱上了她,自觉惭愧对不起佛祖才要毅然决然的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的那个晚上,鴙岩跟阿殇在海岸边道别,不小心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海蛇给咬伤了!昏迷醒来之后,就发现渔村着了火,渔民也全部失踪了,包括阿殇。

不过,鴙岩醒来后也得到了阿殇从不离身背着的那个瓮,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森罗之眼瓮吧。

鴙岩都已经为阿殇动情了,说明他佛家的觉悟不是很高嘛。而且,阿殇不是地字派宗主的情人嘛,还为他生了小孩,怎么又会跑到渔村去了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滚滚浓烟之中

魈居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乐文移动网”

满胜胜有些急躁说:

“那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话一出,魈居“切”的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认为我的体力会比你差吗,我是特地让你休息一会的。”

满胜胜幸福一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说:

“这雪山就像一座奇迹之山一样,奇迹发生了。我喜欢的人竟然跟我大胆的告白了不说,还变得特别的温柔,能说爱笑了。

魈居,你说你以前的性格像佛可,庄叔叔也说你以前是个非常阳光的小伙子,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快乐。你说,你还能找回以前的快乐吗。

当然,我知道那时候你是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性格才会变得比较沉默寡言,我没有让你再想起那些痛苦经历的意思,但是在同伴面前也可以卸下心防啊。”

魈居似乎并不喜欢过多讨论关于自己的事,这的确会让他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或往事如烟,没有回头的必要。

他道:“也不尽然是因为那个原因吧,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少年,现在都快成一个大叔了,性格自然是会改变的。

而且,刚才雪地里发生的一切,表明我已经打开心扉了,只是……最灿烂的烟花也代表着它的枯竭,昙花一现最让人忧伤。”

满胜胜忍不住咯咯的笑了笑,她不敢想象魈居还有这么忧愁文艺的一面。可是为什么要用烟火易逝这种短暂而悲伤的东西来形容自己呢。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满胜胜靠着魈居的肩头问。

魈居望着灰蒙蒙又凛冽天空踟躇了一下:“……随口说说罢了嘛,别介意。你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咱们就出发。”

“哦,出发吧!”满胜胜迫不及待道。

魈居望着他的脸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满胜胜在回望他的瞬间,总觉得他的微笑似有深意,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后重新搬上瓮,走走停停相互嘘寒问暖,他们终于是爬到了通往火山之顶的那一道屏障之处。

“穿过它,就是黎明和火山口了。”魈居指着光屏说。

满胜胜气喘吁吁的点点头,这就准备朝光屏走去,不过,魈居拉住了她:

“这道光屏是瓮的边界,跟雨噬林的那道不同,我是过不去的。穿过它以后就是火山口,接下来的路只能由你一个人走。

来,瓮交给你,虽然有些重,但是能拖得动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处理好一切后记得回来找我,好么。”

原来不能走进那光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魈居啊,这对满胜胜来说可是始料未及的。

要满胜胜一个人上路,她的心情定是忐忑不安的,环境恶劣也就不说了,前路还有多少艰险,单凭她一个人能扛得下来吗?

不过,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满胜胜是众望所归,所以硬着头皮也得上!于是满胜胜咬咬牙接过了瓮,并问:

“我只要穿过那个屏障到火山口就行了吗,我要怎么去找岩啊?”

魈居早就看出了满胜胜的担忧,赶紧摸摸她的头让她安心道:

“别这么害怕,光屏那一头风景独好。岩就在火山里,你到火山口后趴着向火山里看就能看到他。再不行你就使劲的呼唤他。”

风景独好?满胜胜不确定魈居这四个字是真的风景独好,还是该加个双引号。不过魈居让她安心的去,想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这瓮确实是很重,暂别魈居后,满胜胜连拖带拽的,可谓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瓮拖进了光屏。

“呼啦……”

在跨越光屏的瞬间,满胜胜耳旁响起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种感觉非常神奇,光屏就像一个时空之门一样,让满胜胜从一个极端的冰雪环境,转眼间便踏进了一片绿油油的,花儿艳丽并反射着阳光的伊甸园。

满胜胜赶紧应激的眯了眯眼睛,并用手挡住阳光。适应了几秒钟后,她打心底感到激动和惬意无比。

阳光、白天,还有风和日丽!

这是她多久没看到过、亲身沐浴到的景象了。不仅是因为三足城再也不会天亮,即使是在现实世界,现在也正处在透心凉的冬天。

还有,心情不一样了。

所以,魈居真的没有骗人,这里确实是风景独好呢。

在适应了阳光的刺眼后,满胜胜抬头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来的时候,因为是从半山腰向火山口进发,所以一路走的都是上坡路。

而现在,满胜胜正处在一片比较平坦而开阔的草地之上。草地的其中一侧,莫名烟雾升腾。

满胜胜看明白了,这里就是火山口了。火山一定像一个锥形的瓶子一样,满胜胜现在处在瓶口的边缘之上,而那烟雾升腾的地方,底下一定岩浆滚烫。

好吧,暂且就向那走吧。

决定后,满胜胜拖着瓮便朝那烟雾升腾的地方开始出发了。临走时,她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光屏,想看看从这能否望得见魈居。

结果,光屏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便安心的走了。

不过这冰火两重天确实是挺让人苦恼的,满胜胜身上的羽织有阻隔严寒的功能,但看样子可不隔热呀。等她全力将瓮搬到烟雾深处的功夫,头发和里衬已经全被汗给湿透了。

终于,满胜胜壮着胆子一脚跨进了烟雾之中,气温急剧升高,还伴随着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硫磺味溢了出来。

满胜胜心想一定就是这里了。

进入烟雾后,视线大大的受阻,满胜胜害怕因为看不见而一脚踩空,于是特地放慢了脚步,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稳了,再往前挪步。

最终,浓烟最弥漫的地方彻底阻止了满胜胜的前行之路。走到这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刺鼻的烟雾也几乎叫人窒息。满胜胜明白,如果再看不见岩,她可能没有办法再往里走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她在撕心裂肺的咳了几下后干脆大声呼喊:

“岩!你在吗岩!”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与鴙岩和尚见面了

满胜胜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结果鴙岩没答应她,倒是让她脚下的石子滑了一下,差点没带她一起掉下去。

不过就在她低头看脚底的落石之时,她一边唏嘘幸好自己在是在悬崖边上停了下来,一边碰巧看见了滚滚浓烟中有一处殷红正在急剧的膨胀。

伴随殷红的出现,浓烟是更加浓重刺鼻了,满胜胜猜那红色若隐若现的东西就是岩浆。

这说明,满胜胜已经是成功到达了火山口的边缘地带,那么,鴙岩到底在不在这岩浆之中呢?

不管在不在,如若鴙岩再不发声的话,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满胜胜就只能退而求全,暂时撤退了。

于是她又喊了一嗓子:

“鴙岩和尚!你在么鴙岩和尚!”

“来者何人啊。”突然有一个并不苍老的男声回答了。

听见声音,满胜胜是喜出望外,却又觉得有些渗人。

她吞口唾沫有些紧张的问:“请问是鴙岩师大师么。”

“是的。”鴙岩答。

“你……你好,我叫满胜胜,我找你有点事……我不确定……总之,你在哪里呀,我能过去见你吗?”

鴙岩说:

“我曾经立下过一个规矩,谁要见我,就必须把瓮给带来。见了瓮,不必多说我便知道了你的来意,没有瓮,恕贫僧只能将你拒之于门外了。”

满胜胜拍拍瓮,心想鴙岩若是要其他的东西就难办了,只是要瓮的话,这么一个又大又笨重的东西,还是赶紧将它取走,倒正好换来自己的轻松。

“瓮,有啊,就在我的手里。”

“把它交给我。”鴙岩说。

满胜胜左看右看,觉得这买卖好像不怎么划算啊,因为买主只开口说话真身未现,会不会上当吃亏啊。

正当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想着,鴙岩仿佛读透了她的心思般不知从哪儿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姑娘你真是太小心翼翼了。我已经化身为这座火山的岩浆了,没有你手中的瓮是没有办法展现实体的。你若不把瓮给我,我又怎能出现在你面前呢。”

化作了岩浆?!满胜胜心想真的假的,莫不是浓烟底下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坨红色的岩浆?

“哈哈是的姑娘,我是特地出来迎接你的,你若是相信我真想见我的话,就将那瓮扔向我。”鴙岩说。

现在该怎么办,把瓮如鴙岩所说的扔下去吗?

见满胜胜踟蹰不定,鴙岩就像饥渴了太久恰逢甘霖般不愿放过她的有些狡诈的道:

“我在此画地为牢等了太久太久,就是为了等这个时刻。不好意思了姑娘,我可能要做一些让你觉得惊吓的事了!”

说罢,浓烟之中那坨殷红色的岩浆突然如煮沸了的水般,咕噜咕噜的冒起了大气泡,全力朝满胜胜这方涌来!

鴙岩明显是想来硬的,不过这么一来倒印证了他说的话,果然他就是岩浆,岩浆就是他。

可等满胜胜这么确信之时为时已晚,鴙岩翻涌而来的岩浆已经形成一只“魔掌”,将满胜胜和瓮一起卷进了火山内部。

满胜胜心想完蛋了的放开嗓子惊声一叫,就她这副肉体凡胎,被岩浆这么一款肯定是连骨头也不剩了的。

好在惊叫半天后,她虽不敢睁眼,却发觉自己还活着,当然,身体是及其酷热难耐的。然后,耳里就只剩岩浆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了。

过了一会……

“姑娘,还不肯睁开眼睛吗。”

岩浆的咕噜声一过,满胜胜耳边便响起了鴙岩和尚的说话声。她胆怯的睁开眼,看见四周猩红一片,就像被一头怪兽吃进了肚子里一样。

不过她还喵到了自己眼前有一双脚,穿着青色的布鞋,白色的棉布袜子,再往上扫一扫就能看见跟鞋子一样颜色的长袍子。

“和尚装?!”

满胜胜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瞄到的人一定就是鴙岩和尚,抬起头后果不其然。

只可惜还没等满胜胜看清鴙岩到底长啥样,注意力就被身下飘飘忽忽的感觉吸引了去。满胜胜赶紧低头看,被屁股下红彤彤的冒着气泡的岩浆吓了一跳的同时,唏嘘起自己好像正坐在一个黑色的漂浮物之上。

这是什么东西?UFO?!竟然能托着满胜胜悬在半空中!

鴙岩再次看穿了满胜胜的心事道:

“放心吧姑娘,这是我的莲花渡,你乘着它会很安全的。待会,它代替我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芽儿青山苦行僧,空有明梦莲花渡……”

满胜胜脑子里浮现了这句歌词,这句歌词里提到的两个主人翁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重新抬头看向了鴙岩,结果,就跟她听完故事后擅自想象的鴙岩差不多,鴙岩有着一张十分正派清秀的脸,当然还有大光头。

满胜胜觉得现在真像在拍电视剧,底下滚烫的岩浆和四周赤红的岩壁是用摄影棚的绿皮子后期加上去的效果。而除了自己,鴙岩也像吊了威亚一样能够凌空微步,在满胜胜跟前走来走去。

见满胜胜还在诧异,鴙岩索性凌空跟她同一水平线的坐了下来。鴙岩理理青色的大褂子,样子看起来彬彬有礼说:

“我可真没想到要毁灭三足城的,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见鴙岩主动谈话,满胜胜放下了不少的戒心。她努力让自己跟鴙岩操持对视道:

“我……我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几乎颠覆了我世界观的这一切的,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被委派了一些任务,了解下来还相当重要。”

“所以才对我那么小心翼翼的了?”鴙岩问。

满胜胜点头:

“是的,虽然有些突如其来,但我庆幸一路上有很多的伙伴都愿意帮助我。

伙伴们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把我和瓮送到这个地方来,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就更不可以让大家的辛苦付之东流了。”

鴙岩明朗的笑着说:

“你真是一个勇气可嘉的姑娘,我相信很多人在我以岩浆的身份出现之时都会落荒而逃的。”

既然说到了这茬,满胜胜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说:

“呵呵,那一瞬间我其实也很害怕,不是我不想逃,而是瓮太重了,我又有点被吓到脚软,根本就来不及逃掉罢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意志力

“别人都是为软弱找借口,你却怕别人误会你勇敢,如果我的母亲也能拿出一点勇气毅然决然的忘了那个男人的话,我和她就不会经历这场大劫了。”鴙岩说。

在说话的过程中,无论涉及怎样的话题和浮现何种画面,鴙岩的语气都是不怒不嗔非常平和的,这也许就是出家人的气量和肚量?

“你的母亲是……”满胜胜有些一头雾水的问,这话题跟她此来的目的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出于礼貌也得顺着话茬走不是。

鴙岩谦虚一笑说:

“我的母亲就在三足城最最高处不胜寒的地方。”

满胜胜嘀咕:

“高处不胜寒,从字面上单纯的来理解就是最高的地方了?三足城最高的地方就是女星宫嘛,难不成……你的母亲是鲫姥姥?!还是……金乌?”

当然不可能是千年乌鸦三足金乌,她只是满胜胜为了答案不那么肯定生硬而附加出来的选项。

鴙岩慧眼识珠,一下就看出了满胜胜的谦恭柔和,或者说狡猾,直接干脆的回答:

“我的母亲既是鲫灵川,又不是鲫灵川。”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满胜胜这回可是真分析不出来了。

“……啊?”满胜胜歪着头。

见她疑惑,鴙岩对她招了招手说:

“你过来吧姑娘,我跟你说几句悄悄话。”

满胜胜心想也就五几米的距离还用得着说什么悄悄话么,再说了,在这火山肚里,根本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他还怕别人听了去吗。

那就过去吧,不过……

“可是,我是坐在一朵漂浮着的莲花座上,我怎么才能到你那去呢?”满胜胜无奈看看底下的莲花渡有些困扰的说。

鴙岩告诉她:

“想要驾驭这个世界,思想和意志力就要达到一定的境界,一旦境界达到了,你就会变成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元素。

可以是风,可以是水,可以是统治他们的人,当然,也能像我一样化身成为岩浆。

现在是我让你漂浮着,但你可以用你的意志力控制莲花座,让它向我飘过来。”

满胜胜皱了皱眉头,心想干嘛飘来飘去这么麻烦,直接这么说,声音也挺清晰明朗的不好吗?况且,鴙岩所说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可真要做起来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不过,满胜胜还是照鴙岩所说的话试了一试,当然,一开始总是不得要领。

“走!”

满胜胜突然给莲花渡发号施令,打了个响指不说,还把手指向鴙岩的方向,就像将莲花渡当成了一匹马似的。

但是这匹马大概是匹不听指挥的高傲马,对满胜胜的指令没有一点儿反应。

见满胜胜不得要领,鴙岩耐心的指点她道:

“姑娘,你想知道我的故事么。”

满胜胜点头:“当然想知道啊,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的故事了,我当然想知道。”

“现在就是机会,你只要靠近我就会知道一切,但你一直在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鴙岩说。

的确是这样,可满胜胜不明白怎样才能达到鴙岩所说的境界,驱使莲花渡向他飘过去呢!

满胜胜有些沮丧的埋下了头,一边重新思考驱使莲花渡的方法,一边脑子里突然浮现了魈居和伙伴们的样子。

在脑海里看见他们的瞬间,满胜胜暗暗的下了决心,心想一定得把这件事给办成。然后得胜而归,给大家说说鴙岩的故事的真实版本。

想着想着,满胜胜便不自觉的抬了头,慢慢的看向了鴙岩和尚,然后在心里燃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我想靠近他,我要靠近他,我要知道答案,大家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结果奇迹般的,在满胜胜燃起满心斗志,心无杂念的一心想象鴙岩靠近的时候,莲花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朝着鴙岩飘了过去。

不时间,满胜胜就这样到达了鴙岩的跟前。

“哈哈哈,这样不就做到了不是吗,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你的内心,人一旦拿出勇气做决定并有将它贯彻到底的决心时,这是意志力最强的时候。

你想把我的故事分享给你脑海里浮现的那些人,那个叫林一真的,是你第一个就想要分享的人对吧。

原来他就是现任的地字派宗主,那么那个叫梁海地的,就是梁地字的儿子了吧。”

鴙岩对着满胜胜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胜胜与他近得已经能看清脸上的纹路了。在如此距离,满胜胜能够清晰的捕捉鴙岩的眼神。

远了看模模糊糊能将鴙岩的五官认个大概,结果凑近了看,满胜胜发现鴙岩不仅长相正派,眉宇之间和梁海地居然还有些相似。

说相似,倒不如说是熟悉。

因为满胜胜是从小跟梁海地一块看着对方互相长大的,即使他们分隔了数年,凝视对方时那熟悉的感觉是不会变的。而鴙岩正好叩击心灵的就给了满胜胜这样的感觉。

“你居然知道天字派和地字派的事,连宗主的名字都知道!”满胜胜望着鴙岩的眉心说。

鴙岩微微一笑:

“你做得很好,成功让莲花渡载着你飘了过来。那么我就要兑现我的承诺,把一切都告诉你,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答案就在接下来已经看到的那些场景中。”

说罢,鴙岩双手一抬向前推掌,像一位气功大师一般向满胜胜的双肩使劲推了去,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满胜胜打下莲花渡,朝底下炙热的岩浆坠了去!

鴙岩还喊到:

“我是岩浆她是水,现在岩浆已经有了,想要水就靠你了!等岩浆和水相遇相结合之后,就是这个世界化为虚无的时刻!”

满胜胜不明白鴙岩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故作神秘的这些话语,她早就听够听腻也来不及分析了,因为她眨眼间就会掉进滚烫的岩浆水里。

“噗通!”

满胜胜重重地坠进了岩浆,可岩浆却出人意料的不烫!岩浆不仅没有伤害满胜胜的身体,居然还让她感到温度适中,舒舒服服的像是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满胜胜看着鴙岩从芽儿青山拜别佛门踏上旅途,直到走进那个小渔村,邂逅了拥有银色长发的阿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交换的条件

满胜胜的意识正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身体也好像化作了一缕青烟般四处在飘荡。

好在,混沌之中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用单脚站立在向她招着手,并不停呼喊:

“满胜胜?!满胜胜!满胜胜……”

那个影子就这样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不离不弃又苦口婆心的。最终,影子的呼喊换来了满胜胜的清醒,在意识回归的那一刻,满胜胜喃喃自语:

“你是……那个影子?长久以来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独脚的影子,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你真的是独足鬼?你是……魈居么?”

渐渐的,满胜胜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后,满胜胜发现魈居正稍显担忧的搂着她,两眼直视的凝视着她的脸。

满胜胜慢慢抬手摸着魈居的轮廓:

“你是……魈居?”

魈居不明显的缓了口气说:

“是我,你怎么样了?我喊了你好久你才终于醒过来了。”

满胜胜痴痴的说:

“我梦里经常出现一个独脚的影子,告诉我,那个影子是不是你。”

魈居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是又不是吧,那个影子没有什么实际的代表,它只出现在你的梦里,说明只是你意识的产物。

独足鬼是我族的称呼,是最早从魈山走出来的那群人的泛称。他们在背叛了我父亲以后就被巢给折磨得已经所剩无几了。

既然魈人也会感染巢,说明从魈山苏醒的独足鬼中,只有我的父亲和梁海地的父亲是特别的。这像是一种优胜劣汰一样,我的父亲和梁海地的父亲最终胜出了。

而且,天地鬼三派包括异乡人一定是有某种联系的,这种联系还有待考证。所以作为鬼派的血种,你会梦到独足鬼也不足为奇。”

“哦,原来是这样啊……”满胜胜迷迷糊糊说。她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左瞅瞅右瞅瞅半天后问:

“对了,我是怎么回到你身边的呀!”

魈居指着光屏说:

“你从光屏里像一头猪一样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我就顺手把你捡回来了。然后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怕你出什么事,就不停的呼唤你。”

满胜胜赶紧嘶嘶的摸摸头回想刚才的一切:

“咦?我是从光屏里滚出来的?!我记得我掉进了岩浆里……”

听了这话后,魈居把眼珠向外一鼓有些吃惊道:

“什么?!你掉进了岩浆里!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呀,见到鴙岩了么。”

满胜胜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见到了,但马上又否认的摇头:

“喂,你看你着急的那样子,居然是为了问我到底有没有见到鴙岩。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孤军奋战完成任务啊,你不真诚点继续对我嘘寒问暖,我就不告诉你我的战果。”

说罢,满胜胜故意傲娇的鼓起了腮帮子,等待魈居接招。

魈居我的表情几乎无变化道:

“好吧我们的大功臣,我刚就一直在问你有没有大碍,可你一直在说独足鬼的事。现在我再郑重的问你一遍,您到底受伤了没?”

结果,满胜胜噗嗤一笑,把嘴高高的嘟起来期待的要求说:

“你先亲我个,我才告诉你。”

说罢,满胜胜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等待着魈居的亲吻,如果魈居也深情款款以一个炙热的吻回应她的话,他一定飘飘欲仙,会忘了之前所有的心酸。

可是,嘴嘟了半天,满胜胜却总等不到魈居的靠近。

满胜胜失落的睁开了眼睛,见魈居不仅没有低头吻她的意思,表情还变得有些怪怪的。刚才两个人的气氛明明还好好的,魈居怎么突然间就凝重了起来呢。

“你怎么了?”满胜胜问。

结果魈居这才趁其不备的深深吻上了满胜胜的唇,并用力的吮吸。

这正是满胜胜期待的深情一吻,但不是她想要的气氛。不知怎么搞的,满胜胜反而被魈居的这个吻给吓到了。

这不是一个火热而情深款款的吻,而是一个经过了犹豫,患得患失的吻。这个吻仿佛透露着魈居的心事,虽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但绝对是凝重的悲伤的。

“你怎么又是这种表情啊。”满胜胜心疼的捧着魈居的脸问。

魈居故意搪塞:“这是我的招牌表情啊,你在林场的时候说的,我是冰山脸嘛,总不能输给我们屁股下的真正的冰山吧。”

满胜胜真听不出他这句话是在故意幽默,还是想转移话题。

“好啦,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这次去到底有没有收获?”魈居问。

满胜胜没趣的说:“收获肯定有啊,而且方式真是太令人震撼了,我慢慢说给你听吧。”

正当满胜胜开口准备诉说起来的时候,魈居突然蒙住了她的嘴说:

“你的身子很冰凉,赶紧站起来活动一下,我呼唤金乌过来接咱们然后火速赶回灯塔去,你在回程的途中慢慢跟我说吧。”

“嗯。”满胜胜点头答应。

然后,魈居冲着空旷的天空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这就算给金乌放出信号了。

满胜胜开始扭动身躯,边运动边问:

“我们还要回到灯塔去吗,而不是直接去三足城?”

魈居答:

“因为小又拖着金乌的力量不肯松手,驼着我们俩,金乌可能飞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了。我们必须回到灯塔去走水路,而且我想带你见一个人。”

满胜胜继续扭动身躯道:

“见一个人?谁啊?”

魈居故作神秘了起来,但同时也给了满胜胜一个巨大的提示:

“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好吧,这个人是你朝思暮想想见到的人,而且你之前已经见过他了。我们想由水路回到三足城,得由他带路并提供技术指导才行呢。”

“满翊!你是说我要去见我爸爸!对吧!”

明显的提示让满胜胜立刻就猜出了魈居的用意,魈居淡淡的点头表示她猜对了,让她雀跃无比,却又有些紧张:

“这、这次不会再乌龙了吧!”

“不会了。”

话音落,远处的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黑色巨大的影子,那是听见呼唤后赶来的金乌……

第三百三十七章 九黎蚩尤

金乌扇着翅膀翩翩而下,稳稳地降落在两人面前,扬起了地上的不少雪花。

“少主,怎么样还顺利吗?”金乌一降落便问。

魈居点点头:“回灯塔去,边走边说。”

在金乌起飞的时候,因为惯性,满胜胜一下没抓稳向后倒了去,然后被魈居小心的接住了。

就这么一个理所当然的动作,恰巧就被金乌看出了蹊跷。金乌放声一笑:

“少主,表白成功了啊。”

魈居没有搭腔,满胜胜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金乌接着发问:

“鬼娃娃,我跟少主很少见面,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他喜欢你的。”

“他跟我说了,不是因为你借小又的视角看出来的吗?”满胜胜答。

结果金乌否认道:

“那是我为了鼓励少主对你表白胡说的,原因不是那个,而是在女星宫我苏醒后,看见羽织披在了你的身上才发觉的。

你也知道少主的脾气,他总是将事情藏得很深,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承认的东西,别人是不可能看出什么来的。但是这件羽织却出卖了他。”

羽织出卖了魈居……此话怎讲?满胜胜低头牵着羽织思考。金乌接着说:

“我们乌鸦虽然有丰满的羽翼,可不会像其他动物换毛那样方便。你已经知道了羽织的神奇之处了吧,它既可防水亦可防火,也就是水火不侵还能御寒。

这件羽织本来是我织来送给老宗主的,可是我十几年才能摘下这么一片神奇的羽毛,所以老宗主很可惜都没能等到它。

于是我把它交给了少主,但少主却眼都不眨的就把它披到了你身上。这说明在他心里你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他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听完金乌的话后,满胜胜“哦”的拖了一声,一副后知后觉,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开始幸福的窃笑了起来。

这件羽织确实神奇,听金乌这么说来,不仅厉害还费时费力费尽心血。一路上,满胜胜“上刀山下火海的”暴殄天物,可让羽织受了不少苦呢!

这时,魈居发话了:

“在已经成为事实的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有必要吗,鴙岩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一说吧。”

不知不觉间,魈居又绷上了脸,或者说从满胜胜刚才要求他吻她的时候,魈居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满胜胜在心里抱怨:

“切,傲娇系,总是对人若即若离的”,然后话题一转:

“魈居,上古时代的时候,有三支部族在中华大地上发生过一场战争你知道吗?”

“逐鹿之战?”魈居答。

满胜胜:

“嗯。

很多人都粗略的知道逐鹿之战时,黄帝和炎帝的华夏族论单挑的话,总是打不过一只叫九黎的联军。

一来,据说九黎是少数民族的一支大联军,少数民族中能人异士和未揭秘的秘术较多,难以对付。

二来,九黎的领导人是蚩尤。这个蚩尤据说是远古的一位天神下凡,拥有天生神力和法术不说,本身就骁勇善战,让皇帝和炎帝鞭长莫及。

但涿鹿之战的结果我们都知道,最终炎帝和黄帝联手起来将九黎部落驱散并擒杀了蚩尤。至此,九黎部落群龙无首,便开始了分崩离析逃亡的生活。

关于涿鹿之战和神秘的九黎部落,有各种各样的传说版本,而我在火山里,居然从鴙岩的口中听到了另一个从未听过的不可思议的版本。

鴙岩说,蚩尤有九个儿子,每个儿子统治着一支部族,而九个部族汇总起来后就是传说中的九黎部落。

他还说蚩尤当时能够叱咤天下,并不是因为传说中他是天神下凡拥有神力,而是他确实拥有神力,这些神力来自于一些法器。

而后黄帝炎帝联手将九黎部落置于下风之时,九支部族中有七支几乎是不战而逃,剩下两支与蚩尤一起负隅顽抗,却没让蚩尤逃过被擒杀的命运。

魈居,又跟数字九有关,而且这场景会不会让你联想到从魈山一起醒来的九个魈人首领,最后有七个都叛变了,恰巧剩下林天字和林地字两位宗主。”

魈居一字一句认真听着满胜胜的话,并逐字逐句的琢磨着。他道:

“嗯,的确是比较有价值的情报,再多说一些。”

满胜胜接着讲:

“好像在九黎部落的其中一个分支——苗族有提到过,说蚩尤战败倒下后,血液成了江河,尸体成了山川。

但是鴙岩说,其实蚩尤只是战败,并没有被黄帝和炎帝所擒获,但蚩尤死了是事实。而且蚩尤死后尸体无端端神秘消失了,黄帝和炎帝派人苦寻良久都无结果。

据鴙岩说,蚩尤在战败时非常的伤心,伤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是儿子们有目的的叛逃。

就在黄帝和炎帝的大军向九黎逼近之时,九个首领曾为了商量作战计划而共聚一堂,但当时,整个会议都变了味。九个首领坐在一起商谈的不是作战计划,而是叛逃计划。

因为九个首领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件法器,他们并不想坚持小小的涿鹿之地,而是想抱着法器去开辟新的天地。但是法器是蚩尤赋予他们的,在非战时紧急状态,法器总是由蚩尤保管着。

所以他们需要做做样子,以反抗外敌为由将法器拿到手后就纷纷叛逃。

不过九个儿子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叛逃的提议,至少有两个始终是忠肝义胆的,但他们也答应其他七个兄弟不向蚩尤检举此事。

所以当战争全面爆发后,七支部族的首领瞒天过海的拿着法器纷纷溃逃,留下了两支忠义部队与蚩尤一块负隅顽抗。

也许是见大势已去,蚩尤突然才恍然大悟自已竟被儿子们给摆了一道,所以蚩尤也懒得抵抗了,召集了两支留下来的部族的所有人,朝远离涿鹿的方向撤退而去。

撤退之时,蚩尤已是身负重伤,黄帝和炎帝下令一定要将蚩尤生擒或擒杀,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亲自追击而去。

不过最后,谁都没再发现蚩尤的踪迹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与众不同的身份

“那么我觉得,蚩尤的那九个法器就很可能是那九个瓮。”

魈居赞同的点点头:

“没错,只是那九个瓮最终是怎么落到搭梦她们九姐妹的手中,并又引申或引出了后面所有跟九有关的东西,尚待揭晓。

……对了,这些都是鴙岩亲口对你说的吗?”

满胜胜赶紧摇头道:

“其实我跟鴙岩就没说上几句话过,我还被她两巴掌给推进了岩浆里。

不过我知道那是他故意的,因为我跌进岩浆昏迷的那段时间,鴙岩以梦的形式传达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

魈居开门见山:“那就说说鴙岩吧。”

满胜胜:

“在我们知道的版本中,鴙岩是芽儿青山上一座寺庙里的一个和尚,有一天,这个和尚说自己在睡梦中接受到了佛祖的安排,让他离开寺庙下山去云游四海普度众生。

于是得到了庙里方丈主持和师兄弟的理解与支持后,鴙岩便背着行囊离开了芽儿青山。

鴙岩这一走也不知在尘世历经了几个寒暑,最后他由于误闯山野小道迷了路,最后走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渔村。

这个小渔村非常祥和安逸,坐落在一个每天都能看到日出日落的圆形海湾旁。虽说渔村的百姓单单以捕鱼为生过得比较清贫,但却与世无争。

渔村里没有和尚没有寺庙,但岩石上却刻着一尊五官不是很清晰的佛祖雕像,渔民们都会到这里来来参拜。后经鴙岩了解下来,渔民们说这尊雕像是一个跟他一样外来的女姑娘雕刻上去的。

这个女孩子的发色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她还向村里面宣扬佛教与信仰,让渔民们感到非常的愉悦。

听渔民们这么一说,鴙岩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得想要见到那位与众不同的姑娘,然后经由渔民们的指点,鴙岩终于在渔村后一座稍显破落与孤独的小木屋里见到了那个姑娘。

我们现在知道那个姑娘正是阿殇。

见到阿殇后,鴙岩在渔村里小小的休憩生活了一段时间,他非常喜欢这种宁静与世无争,但这种环境也容易让人产生倦怠的念头。

特别是,如果在一个无欲无求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地方再邂逅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时,倦怠感更是席卷而来。

于是鴙岩痛下决心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他动了凡心的地方,并且好好的向佛祖请罪,重新踏上旅途,完成佛祖的任务。

那晚,为渔村的一个刚刚去世的老人办完法事后,鴙岩与阿殇走在海边,在月光下,鴙岩向阿殇告了别。

也许是鴙岩剃头担子一边热吧,他的告别是如此依依不舍,可阿殇却把他当做真正的过客般点头相送。

鴙岩明白你不能也不该在这‘色戒’中沉沦下去,好在阿殇的离别清淡如风,仿佛吹散了鴙岩心中的郁结之情。而后在鴙岩回房间去收拾行李之时,从海里正好游来了一条剧毒无比的海蛇,不偏不倚的摇中了鴙岩的脚踝处。

鴙岩当场便昏迷了过去,等他再醒来以后的故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渔村莫名其妙的失了火,渔民们全都失了踪,阿殇把瓮留给了他,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我们所熟知的版本对吗。”

魈居说对,并问:

“怎么,跟鴙岩告诉你的有很大的出入吗?”

满胜胜点头:

“别说是出入了,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其实,鴙岩在芽儿青山的寺庙里地位是很高的,也是与众不同。原因就是,鴙岩几乎与寺庙同岁!

那一年,在鴙岩进入寺庙的时候,寺庙里有一个与他同岁的小孩童,因为同龄,他们俩便成为了很好等一对小玩伴,每天一起念佛吃斋。

后来鴙岩下山,那个小孩童已经是胡子花白的寺庙方丈了。

大家都以为鴙岩是佛祖附体或超有佛缘,因此身体能够长生不老。不过鴙岩解释说是因为自己精通药草,一辈子都在不停的吃一些能够延年益寿的方药,所以才能青春永驻。

结果鴙岩不说此话还好,话一出就被一些有心人听了去,最后不知怎的将消息走漏到了宫廷之中。结果山野小庙中竟然有长生不老的丹药的消息,竟将贪生怕死的皇帝吸引了来。

当朝皇帝亲自来到了庙宇之中,勒令鴙岩照着他青春永驻的方子熬制仙丹,保皇帝能够长生不老。

起初,鴙岩本是不答应的,因为他哪知道什么长生不老的方子,那都是随口胡诌的。他这长生不老的体质,就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皇帝以整个庙宇和尚的性命作为要挟,就是要鴙岩秘密的为他熬制长生不老丹药。鴙岩在迫于压力的情况下,最终骗皇帝说想要熬制丹药,有几味药得到偏远的地方才能采摘。

皇帝当然怕鴙岩以出门采摘药草为由趁机溜走,于是派了重兵一路跟随,却不想鴙岩竟然在半路趁机开溜了。

实际上,并不是鴙岩足智多谋,自己想办法从重兵的眼皮底下逃走的,而是他逃走的那个晚上,看守他的军人们都一个个跟吃了蒙汗药般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地,且无论发生任何动静都吵不醒他们!

于是鴙岩便趁机溜走了。

当然,倘若被皇帝知道鴙岩溜走,庙里的一众和尚肯定是人头难保,好在皇帝非常自信,以为鴙岩有重兵把守,肯定是没有机会逃走,便对寺庙疏于监控了。

于是,鴙岩在逃脱了重兵的把守之后愣是不敢耽误的朝芽儿青山跑,想让和尚们都别坐以待毙赶紧想办法溜掉,结果就在回寺庙的路上,鴙岩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结果,明明是朝着芽儿青山的方向跑的,鴙岩却莫名其妙的跑进了一个渔村!

在渔村,鴙岩还是邂逅了阿殇,并跟阿殇有了一层牵绊。

这牵绊并不是我们知道的故事版本中的鴙岩破戒爱上了阿殇那样,而且鴙岩跟阿殇的确是有着奇特的关系,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拼拼凑凑

“他们的关系实在太与众不同了……”

满胜胜逮着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应该是在期待别人怎样的反应,但却没人接话,魈居和金乌都在保持着沉默。

然后,满胜胜索性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浮夸:

“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魈居看穿了她::

“怎么,碟子卡壳了?你也学会故作神秘了?”

满胜胜说:

“怎么,就你们能故作神秘说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我就不行?”

这下魈居笑了:

“好吧好吧。

他们的关系怎么个不寻常法?”

显然,魈居妥协的语气根本没有达到满胜胜期待的效果,她还是想故作神秘的不愿意说。见状,金乌帮忙解围的也笑了起来道:

“少主能笑一笑,并对一个人妥协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满胜胜想想也是,于是大方的说:

“原来,阿殇是鴙岩的母亲,也就是说当年林天字进到瓮里后从梁地字手里抱过来的婴儿,就是鴙岩!”

魈居没有说话或表现得惊讶,但这并不妨碍这条消息的爆炸性及不可思议。见魈居是准备“矜持”到底,满胜胜索性一口气说:

“一开始,鴙岩并不知道自己与阿殇的关系,所以被阿殇所吸引过。于是就在道别的那一天,阿殇制造了鴙岩被蛇咬伤的假象,并趁势将瓮托付给了他,还在桌上留了一张写明了一切的字条。

阿殇与搭梦是姐妹,林天字那一次在草丛里被疑是蛇的东西咬伤,据我推断,应该是搭梦使了跟阿桑同样的手段,但不知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鴙岩走进渔村的那一年,他亲眼见证渔村的渔民为了县太爷家公子的悬赏,而荒废渔业,每天只顾寻找一只海豚。

而在鴙岩被蛇咬后苏醒的那个晚上,县太爷担心自己听信迷信和滥用职权的消息会被愤怒的渔民给传出去,于是连夜派人在渔村放了一把大火,想将渔村整个连根除掉。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鴙岩便背着瓮这才顺利的回到了芽儿青山。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见派出去监视鴙岩的侍卫久久没有回到宫廷报信,觉得事有蹊跷的皇帝便到和尚庙发难去了。

此时,急三火四赶回芽儿青山的鴙岩正好与皇帝及其人马撞了个正着,最后,鴙岩用背后的瓮化解了这场劫数。

皇帝进到瓮里去了,侍从们也进到瓮里去了,鴙岩和和尚们就趁机将皇帝与侍从们的身体藏在了一个极隐蔽的山洞之中,待其肉体撑到极限之时自行腐化消失。

皇帝出门去了一座庙,说是去参拜,并带了大批的人手,却一去无回。朝廷以为是和尚庙有问题,幸许和尚与匪人勾结绑架了皇上?难道三武之祸的历史要重演吗!

不过区区一间和尚庙,僧侣不过十余人,竟能将朝廷派去的一拨拨人手给一一摆平,军队好似毫无招架之力般就被征服了,不由得让朝廷捏了一把冷汗。

最后,迫于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在一边追查老皇帝的下落之时,一边扶植了新的皇帝。而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追查无果,和尚们也消失无踪,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了去。

不过,当朝肯定是对这件事永远耿耿于怀的,只是事出突然又手法奇特,作为国之丑闻,朝廷只能掩人耳目的表面上将这件事给淡化下去,暗地里还是在研究和追查此事。

最后,鴙岩自己进到了瓮里,至于翁是怎么千回百转的流窜到了不同的地区,及被其他的朝代所知道,大概就是因为朝廷在不断的追击鴙岩的关系吧。

我在梦里走过了鴙岩的记忆,看到了阿殇和小渔村。

原来,胡琴所在的小渔村就是鴙岩无意间走错路而闯进的渔村,鴙岩的记忆与庄叔叔所说的关于胡琴渔村的情况又是不谋而合的,所以我认为,会不会……难道……”

满胜胜不敢再擅自的分析下去,结果魈居鼓励她:“没关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于鴙岩和阿殇,我们可能还没有你知道的多,也只能靠猜测和拼凑。”

满胜胜会心一笑,柔情的向后一倒靠在了魈居身上慢慢说:

“我猜,难道鲫姥姥就是阿殇?”

魈居点点头:

“这样看来的话,可能性确实是很大……金乌你怎么看。”

金乌扇扇翅膀加快了速度:

“原来如此。鴙岩之后,瓮曾流落多地并落入他人之手,后来经过争抢,老宗主的夫人搭梦才将它抢到了手里。就是那时,老宗主才命令我长期驻守在瓮里的。

这其实也是老夫人的命令,因为瓮是她妹妹阿殇要守护的东西,似乎还刻画着她族的秘密。

只可惜,老夫人与老宗主在分离之后,瓮又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我若不是因为三年前力量突然被少主扯走,还有时间乱了序,让我遇见了庄园庆他们的话,我对瓮外的事还真一无所知呢。

鬼娃娃你说得不错,鲫灵川很可能就是阿殇,但我感觉她比阿殇更复杂。鲫灵川和金眼有些像,除了阿殇,我觉得她还有其他的人格。”

“你是说,鲫灵川不是独立的某个个体,很可能跟金眼一样,是将其他人的思想或身体融在了一起而形成的?”魈居低头问金乌。

金乌再扇扇翅膀答:

“我觉得很有可能,所以鲫灵川说起话来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看起来暗藏玄机。而实际上,很可能是她的思维不统一的结果。

所以,我认为她让鬼娃娃唱一首能打动她的歌,真实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唤醒她最想要的那个形态,从而用那个形态的思维来告诉我们一些事,或是做一些事。

她让鬼娃娃自己去寻找真相,字里行间还给了鬼娃娃不少的暗示,直接将鬼娃娃引上了灯塔,再由灯塔去火山见到了鴙岩,最终猜出了她的部分身份。

所以……”

魈居接话:

“所以你认为,鲫灵川最想恢复的身份是阿殇,或者说鲫灵川大部分的思维和身体是属于阿殇的!”

第三百四十章 收获不小

听完分析,满胜胜突然灵光一闪低头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本来还一直在苦恼到底要唱一首什么样的歌来打动她,直到在梦里,鴙岩托我传达几句话给他的母亲,再听你们这么一分析,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对付鲫姥姥给的任务了。”

“得从鴙岩下手。”魈居说。

满胜胜由于终于开窍感觉轻松了不少:

“哎呀,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之前,可是因为众望所归背负了很大压力呢!”

金乌呵呵一笑,魈居也拍了拍满胜胜的头:“我见你每天除了睡就在想着吃,没感觉压力多大么。”

满胜胜不服:“你以为每个人都得跟你一样成天绷着个脸才能凸显压力吗,我是把压力放在心里可不是表现在脸上,不然给身边的人看了得多抑郁啊。”

说罢,满胜胜认为魈居不懂她的哼了一下。魈居低头看着她:

“是了是了,你是乐天派,是成熟稳重的女人,是胜太后,我等贱民不能与您并驾齐驱好了吧。”

这下满胜胜可更不乐意了:

“你怎么把胜太后这个称呼也偷了去啊!”

“怎么,梁海地能这么叫你我就不能么,还是说这是只给他叫的专属名词。”魈居有些酸酸的道。听完,满胜胜赶紧用手肘了他肚子一下:

“哟,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一真居然明显的吃醋咯!

才不是因为胜太后是海地专属的名词什么的,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叫我的方式太生硬了。

你要么就不给我称呼直接就开始说内容了,要么就是叫全名满胜胜满胜胜的,感觉跟我非常的客套和疏远。

你看啊,我一直都叫你魈居,知道你的真名后还叫你一真,显得我们多融洽多熟悉啊。我看,你也该给我一个专属的称呼,至少让人感觉亲密一点的。”

魈居再次低头问:

“那你觉得我该叫你什么呢?”

满胜胜独自寻思了半天,心想虽然被告白了,可也是没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总不能跟坐火箭似的让称呼也跟着腻腻歪歪的吧。

而且,冰山脸的魈居要是突然肉麻兮兮的喊着自己的昵称,这画面光是想一想,满胜胜也会不适应的掉一地鸡皮疙瘩。

满胜胜决定道:

“海地叫我小满,你可以叫我满满、胜胜,或小胜什么的嘛。”

但是魈居道:“满满,还意意呢!你怎么不让我叫你满意呢,哦对了,满意(满翊)是你爸爸。”

边听魈居的话,满胜胜的眼珠不停的在眼眶里转悠,然后突然停在了某个方向噗嗤一笑:

“哟呵,原来你在拿我开涮啊,满翊大人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那可是我爸爸。快,说正经的,赶紧挑一个昵称,要不我就不接受你的告白了。”

魈居愣是被满胜胜的咄咄逼人给弄得无法敷衍了事,于是清清嗓子,把嘴凑到了满胜的耳根后轻轻的呼喊了一声:

“……月。”

听见这个字,满胜胜个人为之一振:

“你……你叫我什么?!”

“你的曾用名不是满月吗,我能这么叫你吗……月。”

魈居说完后,张开双臂从满胜胜后方将她环抱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内,并用手臂紧紧的锁住她,在她耳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又深情的再次浓重的呼喊了一遍:

“月……”

不知为何,满胜胜突然被这个月字冲得鼻头一酸。她觉得魈居的身躯此刻突然变得好沉重,他的话语亦是如此,仿佛透露了满腹凝重的心事。

满胜胜抬手向后扣住了魈居的头,摸着他右后颅脑骨破碎的地方:

“你怎么了?”

结果魈居游刃有余的立刻抽掉了悲伤凝重的情绪,换回了平常的语气道:

“怎么样,够不够深情,够不够专属,月这个字,我想没人这么叫过你吧。”

天呐刚才是怎么回事,听魈居这语气,难不成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太深藏不露了,太出人意料了,魈居真是实力派演员啊,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他在性格改变之前本就是这么一个感性之人?!

满胜胜难以置信的琢磨了一下说:

“……的确是够独特的,但是我爸爸这么叫过我,因为满月本就是他起的名字,后来被我妈改成了满胜胜,我妈这个人本来就爱争强好胜的。

嗯……本太后批准了,你以后就叫我月了。”

结果魈居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将头还是紧紧的埋在满胜胜的耳根之后。满胜胜继续抚摸着他的后脑,但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

满胜胜觉得,自从自己被表白后,魈居的言行有时候会变得很怪异。

两个人终于排除误会清扫了一切障碍互相表白了,这本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可魈居总是显得心事重重的。患得患失就不说了,言辞之间还透着些许悲凉,这是为什么呢。

金乌一边驮着他们俩,一边聆听他俩之间的对话,不停挥着翅膀间,这就准备在灯塔着陆了。

离开光屏在飞回灯塔的途中,一切又变得昏暗起来,黎明不见了,最亮的光源便是到达灯塔时旋转灯射出来的那一刻。

难道又要开始下雨了吗?

满胜胜忧愁的朝灯塔上望了一眼,正好见旋转灯旁有一个人正披着蓑草衣在向他们挥手。

兴许是鲫姥姥给的任务有眉目了,满胜胜十分开心的也跟庄园庆挥手示意。

金乌准确无误的落在灯塔上后,翅膀一收,排出的气流大到足以让庄园庆的蓑草衣由里向外翻了好几层。

“庄叔叔!”

满胜胜欢喜的叫了一声。金乌收回翅膀,便立刻化作了小又的模样。

“怎么样,有收获吗,有眉目了吗?”庄园庆也迫不及待的问,看看满胜胜后又看了魈居。

满胜胜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谁的影子,但灯塔上除了庄园庆便空无一人了。

于是她稍显失望的收回眼神,在重新把目光移到庄园庆脸上时,她和魈居同时发现了一些异状。

“庄、庄叔叔你怎么了?”满胜胜问。

第三百四十一章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满胜胜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庄园庆双眼红肿,眼角也有些湿润,明显是哭过了。

庄园庆自知漏了马脚,便不做遮掩的抬手抹抹眼角道:

“眼泪都没擦干净就跑出来了,真是丢脸啊。也没什么,就是在你们去雪山的这段时间跟年轻人聊了许多外面的实事,还跟小梁聊了聊庄曼,还真有点想她……”

说到这,庄园庆又忍不住哽咽了。为了防止气氛变得尴尬,他稍稍背过了身去问:

“怎么样,有眉目了么。”

满胜胜动容的答: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赶快见到鲫姥姥就好。”

话音落,庄园庆感觉有一只炙热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左肩头,他本以为是满胜胜在安慰他,结果擦干眼泪后一扭头,眼前出现的却是高崇的脸!

高崇本来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块兜裆布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将麦田里的麦子扎起来做了一个草裙。他歪嘴一笑:

“嘿嘿,老家伙给我抓了个现行啊,还说是出来尿尿顺便看一真他们回来没有,搞半天是坐在这里暗自神伤啊。

想女儿就想女儿呗,干嘛还遮遮掩掩的。想当初我为了我儿子做了那么多的疯狂事,你跟满翊还不停拿我开涮,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吧。”

说罢,高崇撸起自己扎的草裙就准备尿尿了,吓得满胜胜身体一转捂住脸惊叫了一声。

高崇大概是因为天比较黑而没看见个子小巧的满胜胜,结果被她这么一叫,才连忙放下草裙。这下,庄园庆可算能扳回一城了:

“你个死变态,你故意的吧你,看你跟金眼学得多坏。诶你什么时候去扎了这么一个小草裙啊,跟你那砂锅一般下垂的肚子很配呀!”

结果,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拿对方开涮了起来,悲伤的话题也随之远去了。

满胜胜认为,搞不好高崇是特地赶来为庄园庆解围的也说不定,因为他出现的时机正好,而且不可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灯塔之上了。

原本是朋友,后来变成了互相作对的敌人,现在又摒弃前嫌开始互相鼓励了,人真是一种感情复杂的动物,难怪在围猎场的时候,金眼说他很喜欢研究人类的感情。

想到这,满胜胜对父亲的回忆突然间不知怎的,就跟潮水似的在脑海涌了出来。十年了,他对父亲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铭记于心,但仔细一推敲细节的话,就觉得模糊了。

于是满胜胜感叹的朝灯塔下的大湖望了一眼,不经意低头的一霎,发现大湖里竟冒出来了一个光点。满胜胜再仔细一看,整个人便为之兴奋的朝湖里大喊:

“爸!爸爸!”

她的声音尖锐又激动,响亮无比的振动了整个大湖。大家随之朝湖里看,正好见满翊举着探照灯从湖底幽幽的冒了出来。

听见呼喊后,满翊终于亮出了真实身份,从湖底毫不吝啬的朝着灯塔挥了挥手。

“哈哈,久别重逢了,你们也该抓紧时间去了。”庄园庆道。

满胜胜已经是迫不及待想下到湖底了,但她还是有些疑问,便问:

“你们和其他人怎么办呢庄叔?”

庄园庆:

“你刚从金乌身上下来的时候就有些左顾右盼的,是在找小梁他们吧,他和田煌已经先行回到现实世界去安排接应的事了,田煌那小子虽然臭屁,还真是有点本事的。

如果你们此去顺利的话,三足城很快就会被火山地震和海啸吞没,届时无论是建筑还是里面的人都会无一幸免,我们自然也是要经历这场灾难的。

只不过我这灯塔的位置海拔比三足城要高,应该是最后一个被侵害的地方。

反正都得在这个世界死了以后才能回到现实世界去,就看我们是被热水河的河水给烫熟了回去,还是你们那头能赶在热水河河水涨到我这之前把事都办妥了,意识就这样随着瓮消失回去了。

我觉得后者的痛苦要小很多,所以你们一定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哦。”

满胜胜捂嘴一笑:

“你们都困在这十年了,怎么知道撸起袖子加油干这句话啊。”

“马毅阳告诉我的,我们刚不在里面聊天嘛。哎呀,那小子头脑聪明得不得了,就是有些自负,好好引导引导将来会有大作为的。

不过他也想明白了,准备加入我们这方的阵营,回去若我们真的已经有个三长两短了的话,马毅阳还得由你们来上心了。

当然,还有庄曼也拜托你们了。我听小梁说,庄曼这孩子也许是因为我失踪后无亲无故的原因,变得非常自强,甚至有些自闭,并没有几个朋友。

满丫头,回去后你若是见到了我的女儿,一定要跟她成为好朋友啊。”

这是自然,满胜胜定当不负嘱托。只是,庄园庆这些万一,也是满胜胜担心的地方。她问:

“你们说过这个瓮的时间现在是乱了序的,不作为现实世界时间的参考,所以留在里面一百年,很可能现实世界就过了那么一秒,有可能留在里面十天,现实世界已经过了一百年。

那么,你们已经留在瓮里十年了,在现实世界,你们也是失踪了十年,这能不能说明你们并没有受瓮的时间影响,让两个世界的时间同步了呢!”

“如果是这样倒还麻烦了,当我们的意识进到瓮里来的时候,身体是处在千米以下的深海的,倘若我们在海里昏迷了十年,你认为身体还会存在吗。

所以我跟高崇不同,我很少去思考这些不确定又令人后怕的东西,听天由命算了。

不过,虽说我们几个在瓮里瓮外的时间是一样的,但只能说明我们也许只是赶了个巧,所以讨论这个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想将改革之路走到底,就得彻底结束瓮里的一切然后有人回收它。

如果老天没有玩我或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在现实世界想方设法来相见吧。”

如果,身体在现实世界已经化为了灰烬,瓮里的世界一毁灭,就代表了完全的终结。人非圣贤,谁都想努力的活下去,即使是在瓮中。

可想而知,庄园庆等人的行为是多么的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无异于自杀。虽说他一直强调身体的事暂还不确定,很可能还会再相见,但满胜胜心知肚明,没有意识的身体如何能逃开汪洋的魔掌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共勉

庄园庆大概是看出了满胜胜的担忧,督促她赶紧下决心的说:

“满翊这都是第二趟了,老家伙体力有些吃不消,还是赶紧跟他去吧。”

“第二趟?有谁已经去了吗?”满胜胜问。庄园庆道:

“胡琴她们先行去了,兴许你们能在三足城遇见。”

满胜胜看看湖:

“这个……要怎么下到湖里去啊,还是用那个网子?”

“跳下去。”魈居突然道。

“啊?!”

满胜胜吃惊,然后魈居朝庄园庆和高崇走了去。三个人凑到一块后,魈居长长的手臂一抬,就搭上了两个前辈的肩头。

三个人此刻是这么的心照不宣,他们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赶紧去吧。”庄园庆又开始催促了,并将两套潜水服,还有笨重的氧气瓶交给了他们。

穿戴完成后,魈居跟每个人都点了点头。

“走吧。”魈居对满胜胜说,满胜胜有些害怕:

“……啊!真的要跳下去啊!我的水性不好啊!会不会很痛!会不会……”

结果还没假设完,魈居已不由分说的使出他一贯的手段——将满胜胜当玩具或小猫一般拎了起来,这就准备将她直接扔下湖了。

满胜胜明白了魈居的意图,反正也拗不过他就懒得挣扎了。

魈居携着满胜胜坐在了灯塔的围栏上,最后一次双双挥手向前辈们道别。又是一次无声胜有声,大家眼里透露的不舍之情及对未来风雨同舟的决心,全都透过眼神溢于言表。

“跳下去的时候保持身体直立,这样会减少水的阻力,也就不会痛了,我会跟你一起跳的好么。”魈居望着满胜胜说。

满胜胜明白,魈居的温柔体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展现,没有那么刻意,却让人深感于心。

“you jump i jump吗?”满胜胜笑着问,但话语里总透着一股紧张味。

结果魈居道:“抱歉,我没看过这个电影。”

这么经典的泰坦尼克号应该是全人类的共同话题啊,魈居竟然说自己没看过。不过满胜胜也来不及多奇怪,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力将她狠狠朝湖里推了去!

原来魈居趁其不备一个用力,在推了满胜胜一把后赶紧换动作,抱着她,自己则给她充当垫背掉进了湖里。

“又湿了!”

这是满胜跌进湖后的第一反应,湖水又湿又凉,让她回忆了一遭之前所有的经历。

要说跌进这三足城后最舒服的时光,满胜胜觉得莫过于坐在篝火旁听着庄园庆讲故事的时光了。

当然,还有与魈居抱头拥吻的时光……

所有在三足城的回忆在几秒内一气呵成,满胜胜“噗哈!”的被魈居怂出了水面。

出水后,她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那个曾经救过她、带着她在水底畅游了一番,穿越过光屏,进过潜水艇,并一起坐在沙滩上望着星空聊天的潜水员大叔清晰的在她眼前了。

魈居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虽说已经确定了潜水员叔叔的身份就是满翊,可隔着头盔,又十余年未见面了,什么也没准备就这样突然的相认,满胜胜难免紧张不已。

她的舌头也仿佛打了结:“爸……粑……爸爸?”

爸爸,一个生下来就会叫的极其熟悉的词汇,此刻对满胜胜来说却变成了最陌生和害羞的东西。

满翊没有摘下头盔,也没有说话,而是摆出了招牌OK动作来代替了他沙的哑嗓音。

这算承认他就是满翊了吧。

几天没有下水,满胜胜似乎忘了怎么才能平稳的浮在水面上了,于是魈居便又充当了她人肉游泳圈的角色。

满胜胜一手勾住魈居的后颈部,一手给满翊回了“OK”的手势。满翊竖起大拇指向下一指,示意他们如果准备好了就要开始潜水了。

这时,庄园庆从灯塔处扔下来了两个头盔,并嘱咐到:

“快去吧,这群学生就交给我了。顺利的回去了以后,记得看一看他们的情况!”

“知道啦!”满胜胜挥手示意。

穿戴好头盔之后,三方再次纷纷比出OK的手势,满翊便领着探照灯率先沉了下去,魈居携着满胜胜紧跟其后,他们离开灯塔向三足城进发了。

见他们走了,庄园庆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准备回到篝火旁去了,一转身,他问金乌:

“你都已经守在这瓮里这么多年了,当初林天字答应为你保存身体,可他已经不幸遇难了,你的身体肯定也早就化为了腐朽。

你对天字派真是忠心耿耿到了极致啊,之后准备何去何从呢?”

化成人形的金乌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虽说少主的九感之力是未解之谜,它总能迸发一些意想不到的力量,但居然能让一只乌鸦起死回生,而且是在少主九感之力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难免不可思议。

少主说,他的幻术在林场的时候特别管用,只要是跨进林场的人,就都能看到小又,也就是那只乌鸦的人形。可少主的力量明明是在消失的呀,我认为那个林场是有问题的。

而且,作为一只拥有九感之力的乌鸦和野兽,我能感觉得到那个林场迸发着不一样的磁场,并支持着少主的力量。

所以瓮被回收以后我是不会形神俱灭的,我会借用小又的身体待在林场帮助少主他们。

关于这一想法,我已经征得少主的同意了。我想他们在去到贵州龙吸寨之前,林场搞不好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战场。”

听完金乌的话后,庄园庆会心一笑:

“那个林场的位置一真已经告诉我了,地字派现在人心涣散群龙无首,天字派恐怕也因为一真的失忆正处在混乱期和徘徊期吧。

所以现在能帮得上一真的忙的,就是田煌和梁海地了,希望他们真的能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才好。

当然,如果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发生了奇迹,还能够继续在现实世界游走的话,我们也会火速赶往林场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金乌一笑:

“哈哈,共勉。”

第三百四十三章 似曾熟悉的地方

满胜胜也不确定折返回三足城的这条水路是否就是她走过的那条,反正都是迂回曲折的,飞机船只的残骸也没再看见了。

满胜胜在中间随意滑动双脚毫不费力的游着,因为满翊牵着她的左手,魈居则握着她的右手,双双将她拖动向前。

两个人非常用力的握着她的左右手,她此刻非常幸福,也由自己任性的撒了撒娇。

在水里无法估计时间,不知道游了多久,满胜胜便在久违的幸福感中到达了终点。

三人一同浮出水面,暂还分辨不出到达的地方是哪里,只知漆黑的天空下,被点着了火的房子像火龙一般朝远处蔓延而去。

三人解下头盔上了岸……

“咦!好腥!”满胜胜坐在岸上捏住鼻子道。待魈居和满翊揭开头盔后,也都跟着扇了扇鼻子。

臭是臭了点,但对于满胜胜来说,就算现在自己身处粪坑,也得先抓紧时间跟自己的爸爸面对面说上几句话才行。

于是借由解下了头盔的机会,在抱怨完身处的地方十分腥臭之后,满胜胜干脆挽住了满翊的手。

“爸!”她响亮的,没有隔阂的喊了一声。

满翊操着粗声粗气的嗓子笑了一笑,抬起平常总用来做ok手势的手搓上了满胜胜漉漉的头发。满翊吃力的说:

“丫头啊,可想死你爸我了。上次见面因为有些突然,你又一无所知,所以不敢跟你相认呐。”

满翊一边说,就算只能借着夜空下火势忽闪忽闪的光,满胜胜也不肯眨眼的盯着他的脸看。

然后,记忆中那熟悉到永远不会忘却的脸便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

这张脸一点没变,不同的是,满翊的嘴角至耳后根然后通往嗓子处,多了一条像蜈蚣一样触目惊心的疤痕。

满胜胜知道,这条疤痕,一定是他用棍子对抗巢的时候造成的,满翊亲口说过。所以满胜胜没有开口多问什么,而是摸摸疤痕,静静的为父亲抚平伤口。

满翊更加用力的揉搓满胜胜的头,说:

“好啊,人家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被我女儿这么心疼的碰一碰,我这伤就算没受过了。

从小我女儿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一看果不其然,声线也很独特,完全遗传了我呀,哈哈哈。

对了,你妈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也是苦了她了。”

“咚咚”,满胜胜的心脏忽然狂跳了一下,因为满翊问出了她最不敢回答,也最不愿意承认的问题。

满胜胜的妈妈满爱乐过得怎样?这个问题可不能一概而论。从满爱乐气势汹汹走进廉租房与满胜胜发生口角看来,依旧对穿着一丝不苟的她是过得不错的。

不过,满爱乐身为天字派之人,老公是鬼派,女儿又偏偏是血种,知道一切并明白自己命运的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其实,最让满胜胜难以启齿的,是满爱乐早已改嫁,并与改嫁的男人生下了一个男孩的事实。

满胜胜暗自琢磨,这次父女相见或许是她跟满翊的最后一次相聚了,回去后可能就天人永隔。那就没有说实话的必要了,这样至少可以让满翊带着美好的回忆离开。

想到这,满胜胜泣不成声:

“好……她很好……”

满翊拍背安慰她道:

“你妈那个人搞了一辈子的教育,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对自己人都非常的严厉,从小也比较苛求你。想必我不在的这十年,她连对我严苛的份也一起施加给你了吧。”

满胜胜点头只哭不说话,泉涌般的眼泪让她湿了整张脸,还伴随着几乎不能正常呼吸的抽动。

“好啦丫头,多大了还哭,让天字派宗主笑话你。”

满胜胜把鼻涕一抹,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魈居胸膛:

“他才不会笑话我呢,在林场他都懒得搭理我。”

“你的鼻涕啊!”魈居故意作嫌弃状的说。

满翊见状一笑,咧着嘴角蜈蚣似的疤痕看向了魈居。魈居与之对视,礼貌的喊了一声:

“满叔。”

满翊还是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哎,好久不见了一真。我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你竟然跟我的女儿走到了一块。你们俩的关系可真是微妙得不得了啊,是相爱还是相杀,等着看结果吧。”

满胜胜赶紧制止这个话题:“什么相爱相杀的,别说这些了爸。”

满翊道:“好吧,你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你们还有三个同伴先行来到了这里,搞不好会相遇的。”

满胜胜和魈居互看了一眼,然后三个人一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满胜胜问:

“这里是哪里啊爸,看样子应该是在三足城内了。”

满翊点点头道:

“三足城底下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暗河系统,所以在城内有很多的出水口,并且大部分被做成了莲花池,可谓户户相连。

我也不知道这是三足城的哪个地方,只是估摸着氧气快用完了,就近找了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冒了头。”

“总之,先完全上岸把潜水衣给脱掉吧。”魈居建议。

结果,满胜胜借脱掉潜水衣,拧掉身上水份的空隙四处打量了一下他们上岸的地方。她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觉得这里似乎很熟悉。

怎么会这么熟悉呢,这究竟是哪呢……满胜胜努力的在脑海搜索着答案。直到,她无意间眼神扫过了一片种着许多植物的院落为止。

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玉鲽家后院啊!”

“玉鲽家,你确定?”魈居问。

满胜胜打包票到:

“我确定我确定,我之前有溜进她家院子偷东西吃的行为,还被玉鲽抓了个正着呢!”

“什么!偷东西吃!你怎么会沦落到那般田地啊!”满翊很惊讶。

满胜胜摸摸后脑勺一言难尽的说:

“哎呀,我在这可发生了好多事情呢,不过还好一路上都有得到别人的帮助,爸爸你先行送过来的那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他们帮了我很多的忙呢,热心又善良。”

第三百四十四章 异世兄弟

“可是,玉鲽家怎么会这么腥臭呢,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魈居的答案吓了她一跳:“内脏和血的味道。”

“啊!玉鲽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是玉鲶夫人遭遇了什么不测?”

满胜胜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头顶上有一个庞然大物纵身跃了过去,还踩得院子对面的木头噼啪作响,然后彻底垮塌了下去。

满胜胜被吓得身子一猫问:

“你们看见没!头上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巢子,特大号的!”魈居答。

满胜胜接着说:“块头的确不小,它的嘴里好像还叼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时,院外突然有人破门而入,与湿哒哒的满胜胜他们撞了个正着。

满胜胜在受到惊吓的同时仔细看了一下来人,她高呼:

“玉鲽!”

可玉鲽却没空搭理她,而是对着天空无助的悲鸣一声:“玉鲆!”

这下满胜胜和魈居可按捺不住了,满胜胜惊呼确认:

“难道巢子叼的东西是玉鲆?!”

“是的!快告诉我,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玉鲽已经大乱阵脚的问,然后听见楼房垮塌的声音,便急着想追出去。

这时,魈居起身一把拦住了玉鲽道:

“它去的那个方向一定会有更多的同伴,你不能贸然追出去!我去!”

说罢,魈居果断的朝巢子跃去的方向扔了一个大大的火球,将那一方的天空照亮,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威慑作用。

接着,魈居就像变成了长臂猿似的,抓着四周的石壁和房梁就窜向了远方,照他这个速度和身手,很快就能追上巢子。

这下玉鲆有救了,就是不知道会否太迟。满胜胜一边祈祷老天爷可千万别让玉鲆这个可爱的小鬼头出事,一边联合满翊摁住了激动无比的玉鲽。

他们知道,面对如此巨型的巢子甚至还有更多同伴,玉鲽不顾一切的追去只能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不过,胡琴去哪了,怎么没有看见她?

满胜胜苦口婆心的劝着玉鲽:

“魈居已经追去了,玉鲽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这么追出去是有生命危险的!”

满翊也劝……不对,不是劝,而是操着大实话说:

“老实点吧,追出去没用,救回来也是没用的。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虚幻,很快,一切的虚幻也会化为虚无,所有人都将不存在。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那个小少年若是被巢子一口给痛快解决掉的话,倒也是一种安详的走法。”

虽说满翊是话粗理不粗,说的也都是事实,但要论将心比心或急人所急的话,满翊泼人凉水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呀。

听完这些话,满翊愣是火上浇油的让玉鲽焦急之下燃起了怒火。他怒说:

“我不管你们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我早就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是家!玉鲆和我娘就是我此生不渝的家人!

魍魉叼走的可是我的弟弟啊,他会害怕!被捉到时,他嘴里呼喊的都是我的名字,你说我能不去救吗?就算搭上我这条小命,我也得去把他救回来!”

这话实在是让满胜胜痛心疾首,她也认为自己的爸爸直白的有些过了头,快刀斩乱麻在这两个自打出现在三足城开始就朝夕相处的两兄弟来说,根本就不适用。

可满胜胜更不想让玉鲽白白去送死,她依旧跟着劝解:

“相信白星吧玉鲽,他一路为我们披荆斩棘,能力你是看在眼中的。他既然急三火四的追了出去,肯定是志在必得的,放心吧。”

玉鲽已经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了,哪里能安得了心。只是在他们一边劝解一边扭成一团的时候,魈居已经兵贵神速的跑了一个来回了!

满翊惊叹:

“哦哟,这九感之力在瓮里也太好使了吧,这速度比直升机还快啊!”

听见话音后,满胜胜随声扭头,确实见才追出去没多久的魈居真的已经回到了他们身边,双手还公主抱着一个人。

见此情形,满胜胜可不敢作声了,只能鼻头一酸的紧紧捂住了口鼻。因为魈居能公主抱回来的人肯定就是玉鲆,但被抱的人显然已经奄奄一息了。

玉鲽扭头,情绪一下失控到了极点的朝魈居扑了过去:

“玉鲆!你怎么了玉鲆!”

魈居一个“凌波微步”轻易躲开了玉鲽的奋力一扑。玉鲽歇斯底里:

“白星!玉鲆他怎么了,你把他交给我呀!”

结果魈居只是换了个面对面的拥抱方式抱住玉鲆,但并没有将玉鲆交给玉鲽的意思说:

“在雨噬林的时候,你单独把我约出去谈话,我最后跟你说了一番悄悄话你还记得吗。”

玉鲽几乎被逼疯了的点点头:“记得!但那是离开这里以后的事了,我不能对玉鲆弃之不顾!”

魈居突然动怒:

“我没有让你对他绝情不管,可你知道你跟他,还有三足城所有人的最终命运。

看看你刚才失控的那个样子,如果没有人拦着你,你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把你的小命也给断送掉了,撑不到见鲫灵川最后一眼的话,我跟你说的那些悄悄话又有什么意义!”

魈居到底在雨噬林里和玉鲽说了什么悄悄话呢,还有那天玉鲽为何会突然约魈居单独出去谈话呢,他们交谈了什么,满胜胜至今不知。

玉鲽泪崩:

“自我有记忆以来,十几个寒暑,玉鲆总会围着我哥哥哥哥的打转。

纵使白星你说的是真的,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我会有真正的家人和那时的记忆,可这边的记忆我也会铭记的。

你把玉鲆交给我吧,至少让我见上他最后一面,说上最后一句话吧。”

听到这,满胜胜可算是懂了一些东西。原来,玉鲽并不是瓮自己产生的人物,而是跟自己一样,是意识进到了瓮里啊!

只是,不知道玉鲽是哪朝哪代的人呢!不过就算最终是分离的结果,就玉鲽和玉鲆平时的那股黏糊劲儿来说,哪能忍心就这样跟对方分道扬镳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冷静不下来

满胜胜也替玉鲽感到无比的难过,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

满胜胜颤抖着下颚,声音哽咽憋在喉咙里对魈居说:

“魈居……把玉鲆交给玉鲽吧,他们兄弟情深,要不待会真的连最后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玉鲽这就快步朝魈居走去,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玉鲆。魈居听了满胜胜的话,终于肯把玉鲆给放下来了。不过,魈居先是提醒了玉鲽:

“这孩子可以给你,但他不是玉鲆。”

“啊?!”满胜胜奇怪,这时玉鲽已经接过了玉鲆。玉鲽在伤心之下定睛一看,突然间失望又惊奇:

“这……怎么不是玉鲆啊!”

满胜胜赶紧往他们身边凑了凑,也低头仔细看了玉鲽怀中的孩子,然后琢磨道:

“应该是个跟玉鲆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不是说被抓走的是玉鲆么,这个男孩是谁啊?”

“是小四,孔雀家的孩子。”玉鲽认了出来说。

满胜胜继续寻思:“孔雀?这个名字好熟啊……难道是前两天在围猎场和团团配合,却不幸被海豚活生生拖下水吃掉多孔雀吗!”

“是的。”玉鲽叹了口气答。

虽说魈居救回来的少年不是玉鲆,让玉鲆的生死和处境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孔雀已经在围猎场为大家牺牲了,她的孩子竟也难逃厄运,让满胜胜好不感到凄凉。

而且,想想在来星楼时孔雀慌里慌张不得要领帮魈居打扮时的样子,她的音容笑貌还在满胜胜脑海里盘旋呢。

玉鲽亦是如此,这个小四应该是玉鲆很好的玩伴,是玉鲽看着茁壮成长起来的,现在见他奄奄一息,难免难过。

而且,更让玉鲽触景生情的担心玉鲆的处境。

“怎……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追着玉鲆出去的吗?!”满胜胜质问魈居,语气大概也是在替玉鲽担心而有些苛责的味道。

魈居明白她的感受,故没有跟她计较的说:

“我绝对不会弄错目标,这就是从我们头顶上跃过去的巢子口里面叼着的小孩。”

接着,魈居质问玉鲽:“你确实亲眼看到玉鲆被魍魉给叼走了?”

结果玉鲽不假思索的狂点头,点了几下后,他突然眯着眼睛,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没有提出来,只是作思考状。

满胜胜可看出端倪了,便问:

“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其实我一直都想问来着,胡琴去哪了?你们到三足城以后都发生了什么啊,比我们先来那么久,为什么还在柳星宫附近徘徊呢?”

现在,想要玉鲽气定神闲的配合提问是不可能的,能冷静下来理理思绪已经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陪伴他们一起来的满翊便先插了话:

“你们可不知道,几小时前我送他们来的时候,这可不光是被鬼子扫荡过一般这么凌乱而已!

海豚人和巢子一起作乱,海豚人放火,巢子吃人,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百姓四处逃窜,逃得快的都往上跑了,逃不掉的残尸遍地。

那时候,谁敢贸贸然的往外走在大街上游荡啊,我猜他们一定是在水里躲了许久,直到氧气彻底用完了才冒头的吧。”

情况就是这样了,玉鲽也佐证说:

“魑魅魍魉一直在作祟,我们确实不敢贸贸然的出去,在水里埋着头躲了好久,直到魑魅魍魉它们移动到下一个宫,氧气也用得差不多了才敢出来。

出来后,胡琴在街上遇见了几个她小分队的成员,念叨着说担心鲫姥姥的安危,必须赶去见她最后一面才行。

于是,胡琴就领着她的小分队跟我们暂时分道扬镳的先去了女星宫。玉鲆说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我也担心娘亲会遭到毒手,就带着玉鲆朝家的方向走来了。”

玉鲽慢慢的回想慢慢陈述,思路终于清晰了一些,他吞吞吐沫继续说:

“就在跑回家的路上,我和玉鲆遭遇了几只躲在暗处扫荡的魍魉!

它们一起朝我们俩冲了过来,为了保护玉鲆,我声东击西的故意跑开想引起魍魉的注意,可没想到魍魉竟然当我不存在般,一心全都朝玉鲆扑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我心想这么多大块头的魍魉去一起瓜分玉鲆,他哪里还有活路!

不过正在此时,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黑影,并卷着一阵劲风从魍魉群里穿了过去,把魍魉拍散了一下!

然后,小插曲发生之后,我就看见其中一只魍魉叼着玉鲆就往我家院子窜了去,其他的魍魉也追了过去!

我没有办法飞檐走壁,只能从我家大门追进院子,然后就碰见你们了。”

魈居似乎从玉鲽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信息,眯着眼问: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真正看清楚魍魉嘴里叼的到底是不是玉鲆对吗。那个黑影还有更多的特征吗?你还看见了什么。”

玉鲽说:

“那个黑影肯定是一个人,个子挺高的,好像披的是斗篷……其他的还真没什么了。”

黑影,披着斗篷,魈居一听这样字眼,心中便有谱了。当然,他不详细的说明,别人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在断言个什么。

他道:

“没事了,玉鲆恐怕已经到达女星宫了,我们到那里去碰头吧。”

面对这大反转的剧情,满胜胜和玉鲽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啊!女星宫?你怎么会知道的!”

其实不用这么惊讶,也不用问,满胜胜明白此事一定与那个黑影有关。魈居既然能出口断言玉鲆在女星宫,肯定心里就是有十足的谱的,只是满胜胜嘴快还是的问了一句而已。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白星你没骗我吧!”玉鲽也问了起来。

魈居点点头对玉鲽说:

“还记得那个穿黑斗篷的女人吗?”

玉鲽想了想点头道:

“哦,就是那个变成了你模样的姑娘么,记得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真挺熟悉的,那个黑影难道是她么!”

“不是她,是她的同伴,比她要厉害。所以玉鲆肯定是被他给救走了,给魍魉玩了一招偷梁换柱。”魈居说。

第三百四十六章 打算

这个消息不好不坏,满胜胜觉得依旧心塞道:

“就算偷梁换柱了,用小孩子来换小孩子,怎么说都非常残忍啊,尤其是我想到孔雀死时候的样子……”

血淋淋的现场历历在目,令人不禁一阵恶寒。

这时,玉鲽经过了一番让他安心的话语的缓冲和洗脑,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心疼的仔细将小四查看了一番,并不断的呼喊他,最后告诉大家:

“红星,小四早就死了,他的四肢已经僵硬了……”

这能否说明,披着斗篷一闪而过的身影在偷梁换柱的时候,其实早就做好了打算,要用这个已经死掉的小孩换走玉鲆呢。

那个披斗篷的人到底是谁,满胜胜认为魈居应该认识他。

总之,现在的局面算是皆大欢喜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孔雀……

摸了摸小四的头,满胜胜挥泪替小四送别后皱着眉头问:

“在我知道了那么多东西后,我就开始纳闷了,瓮里怎么会有巢子呢?”

“以前梁魈城还存在的时候就遗留下来了,谁说瓮里的世界虚幻的,是由意识构成的,但如果有人的意识保留了巢子变异的记忆的话,就会有巢子存在。”魈居答。他接着说:

“既然玉鲆也在女星宫的话,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直捣黄龙,去女星宫吧。”

满胜胜也想早点去到女星宫顺利解决一切,至于玉鲽,更是迫不及待的想确认玉鲆的安危。

不过,稍微冷静下来后,玉鲽便有多余的脑容量来思考别的东西了。于是他左看右看,冷不丁的冲着他家院子大喊了几声:

“娘亲!你在么娘亲,我是玉鲽啊!”

玉鲽终于想起来了,他和玉鲆会遭遇那么多巢子的终极原因,是因为担心母亲的安危不顾一切回了家。

不过玉鲶夫人好似不在家,或者已经遭遇不测了吧,因为没有人答应玉鲽的呼喊。

玉鲽撕心裂肺这么一叫,又把满胜胜叫得紧张了起来。满胜胜心想,难道玉鲽就没有闻到她家院子里这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味么!

如果院子里有灯的话,现场一定会触目惊心的,定是满地血肉或内脏。它们也许是玉鲶夫人遭遇不测后留下的,但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满胜胜并不想让玉鲽遭受双重打击,所以在玉鲽觉察出臭味之前,赶紧声东击西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道:

“嗯那个,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就认出是你家院子了,院子里一直都是没有人出现的,所以你的娘亲肯定已经逃到某个安全的地方了。”

玉鲽半信半疑的盯着满胜胜看了一眼,然后眼神左顾右盼,鼻子像小狗一样开始闻了起来。

见状,满胜胜突然一阵紧张,害怕玉鲽是否已经发现了些什么,遂心虚的不得了: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女星宫找玉鲆去吧,胡琴说不定也到了呢!”

好在玉鲽一听到弟弟的名字,思绪就顺着话语飘到了女星宫,他把注意力收了回来,点头答应了。

那么,去到女星宫前,他们还需要穿过28宫。现在他们身处的柳星宫是三足城最底层的基础建设,想要到达下一个宫,必须攀爬陡直的楼梯,堪比天梯。

所以不觉间,那日满胜胜跟随胡琴的小分队“登天”时,体力的透支和前途未卜的感觉开始浮现了。

海豚人和魑魅魍魉,看样子是由最底层一层一层的开始扫荡,柳星宫基本已沦为火海,其他宫的情况自不必说。

况且,满胜胜记得这28宫每宫之间的牌坊下,应该都被鲫姥姥给设了结界之类的东西,能起到一定的阻挡作用,所以魑魅魍魉他们才行进得这么慢吧。

所以,鲫姥姥至少现在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但如此一来的话,魑魅魍魉和海豚人就会大批的囤积在一块,通道也肯定尸横遍野,该怎么对付才好呢。

想一想,满胜胜又开始愁肠百结了。她随口一问:

“一真,你能带我们飞么,九感之力能不能这么用啊。”

满胜胜又叫了一真这个名字,而且是以特别殷勤和故意的口吻,她现在一定非常想念金乌。魈居回答:

“可以,但于事无补啊,我自己能飞,你们得自己爬上去。要不,我就先去女星宫保护鲫灵川,你们随后赶来?”

那就不谈了。

满胜胜从地上站起来,拧了拧湿哒哒的衣服,用一副这就准备出发的姿态故作轻松,给大家打气到:

“我们出发吧,有魈居的九感之力在,魑魅魍魉和海豚人都会变成串烧的。”

满翊看着她柔中带刚的样子,也不知是是满意还是头疼的笑了笑说:

“我可不跟你们去啊,我得回灯塔去找那两个老家伙吃烧烤喝酒去,我们可是十年没聚了。

当年一起开着破潜水艇下海的一共有四个人,结果一个胡作非为了十年,一个恐怕已经变成了怪物。所以我要去跟他们好好聚一聚,老东西有老东西之间的话题啊。”

接下来的旅途是至关重要的,成败在此一举,满胜胜心知肚明。纵使难舍难分,为了顾全大局,该是挥手道别的时间了。

“爸爸……”

满胜胜深深的拥抱了满翊,嘴里楠楠的不停呼喊他的名字。满翊老泪纵横,用头盔敲了敲满胜胜的头:

“我这头盔里刻的是你的名字,本来是希望你能够像我一样驰骋于大海,探索海洋那些未知的生物和地方的。

但我知道这并不实际,因为你的老妈子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像她一样传播知识,学子遍及天下。

今后,你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和擅自的期望之后,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希望的样子。”

最后,满翊在满胜胜耳旁极其小声的说了父女间的悄悄话:

“原谅你的妈妈吧,那天我带着装备和行囊离开的时候,我给她留了一通简讯。

我告诉她说,我们的女儿就是血种,我此去也可能凶多吉少。我让她不要有所顾虑的最好做好二手准备,再找一个优秀的男人,拥有一个能够平安到老的孩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高等与低级

纸永远包不住火,也许是满胜胜太过刻意隐瞒,才让满翊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风云阅读网.】看来,满翊已经把满爱乐的现状猜出个大概了,从而反过来劝满胜胜宽心。

如此,满胜胜更加泣不成声。满翊拍着她的背,破锣嗓子更令人伤心了:

“赶紧去吧丫头,赶紧去吧……咳咳。”

说着说着,满翊咳嗽了。

他捂住鼻子一个劲的咳,嗓子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满胜胜以为是他的嗓子恶化了,本想安抚一下他,却不想连自己也跟着咳嗽了起来。

她咳了几声道:“这……又是什么味道,好刺鼻呀!”

魈居捂着鼻子:“硫磺的味道!”

满胜胜越咳越厉害,还不敢大口呼吸,空气中好像飘着什么异物,一用力吸气就会往鼻子和肺里钻!

接着,越来越多的漂浮物就跟下雨般开始往他们身上落,正好借他们湿哒哒的外衣附着在了上面。不一会,满胜胜觉得自己被黏得跟个糖人似的。

满胜胜清理清理自己的头发,再朝手臂上撸了一把举到眼前看,然后问:

“这黑色的粉末是什么,就像煤渣一样,硫磺味还挺浓的。”

满翊愈发觉得不对劲,也往自己身上撸了一把,放在鼻前嗅了嗅后一脸凝重道:

“这是火山灰呀,看量,应该是火山要喷发的前兆了。

那座大火山离三足城不远不近的,只是预热都能喷这么多火山灰出来,气味还飘到了这边,这要真是喷发起来,滚滚的火山灰还不得把三足城给埋了才怪。

时间紧迫,去吧,你们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然后狠心道别,魈居拽着满胜胜和一蹶不振的玉鲽终于是离开了玉鲽家的后院。

走到柳星宫的大街上,尽管满胜胜已经做好了会看见尸横遍野的准备,可真的当她走踏在没有光明,看不清街道的情况,但能隔三差五的踩到一些黏糊糊且发出腥臭味的东西时,光是想象就快把她给逼疯了。

她在心里嘀咕,这街上除了他们愣是见不到半个人影,是都向上逃窜而去了,还是全被杀死了?!

不管如何,还是边往上走边看情况吧。

结果走着走着,在满胜胜胆战心惊的大概走到第17宫的时候,终于遭遇了成群结队的巢子。

巢子们就像迁徙一样聚在一块,用力的冲撞着牌坊下的结界,原来它们是这样一路横冲直撞,强行打破结界冲上第17宫的。

那么,鲫姥姥就算是安全了吧,因为这第17宫到28宫女星宫还有九个宫的距离,鲫姥姥“高处不胜寒”,女星宫应该还未被侵犯才对。

不过说来也怪,金眼不是已经带着它的海豚人攻进三足城了吗,怎么在这17宫的关卡前,见到的全是巢子,而不见一只海豚呢?

只要这17宫的结界未被打破,应该是没有人能上到更上一层去的才对,可海豚人去哪里了……

满胜胜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魈居,魈居或许也在纳闷这个问题,并没有立即做出相应的回答。不过,在他考察了四周的情况并琢磨了一下后,旁敲侧引的问了满胜胜一个问题:

“你认为海豚人和巢子哪个更厉害?”

满胜胜答:

“都长着一张血盆大口,都是靠撕咬来伤人,如果双方个头差不多的话,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吧。”

可是魈居却不认同这个答案,他否认的摇头,并为满胜胜分析到:

“你忽略了一样东西,虽说这两种怪物都是靠撕咬来伤人,但它们有一个巨大的不同点。可以说这个不同点让它们瞬间就分出了高等低等。”

高等和低等?满胜胜心想魈居想表达的意思,难不成是说巢子和海豚人之间,某一方会更高级吗?如果真的是的话,哪一方更具优势呢?

满胜胜对答案翘首以待,她就怕魈居故作神秘,结果魈居顿也没顿一下的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

“是智商。

巢子有体型硕大的,动作敏捷,弹跳力也一绝,血盆大口之下很少有目标能够逃掉。

海豚人乍看之下也是这么个特点,但海豚人有人的意识,特别是被高崇洗脑了的那些外来人,他们愿意成为海豚人,也就获得了力量与智慧两大重要元素,使他们凌驾于巢子之上。”

仔细想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聪明”绝对是最难对付的武器,倘若再加上过于强化的**,几乎就无敌了。

可现在研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就算能证明海豚人确实比巢子要高一等级,也只能说明他们要对付的敌人的难度系数更上一层楼了。

见满胜胜还琢磨不出来他说这番话的用意,魈居干脆直说了:

“你不是纳闷海豚怎么会不在这里吗?海豚一直想报复三足城的人,可它们的终极目标是为了能在瓮里活下去,并主宰这里的一切。

所以费力费时的去对付三足城的百姓是大大的不划算的,它们只需要将巢子引进来为他们所用,替它们扫平三足城即可。

这一来,它们就能直捣黄龙,直接去‘保护’鲫灵川了。”

“保护?”满胜胜问。

“保护啊,鲫灵川是这个瓮存在与否的关键,那是因为鲫灵川身上揣着一个大秘密,虽然这些对海豚人来说并没有意义,它们只需要鲫灵川平安无事就好。

而我们的目的,则是要鲫灵川放开那个秘密,让逆日到来,这就与海豚人的心愿相违背了。

所以我们一路上见不到海豚人是非常正常的,它们不可能跟巢子一样一层一层的往上冲,肯定早就到达了女星宫了。”

满胜胜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望了望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巢子,有些胆战心惊的问:

“可结界没有打开的话,它们是怎么到达女星宫去的呢?”

魈居说:“本来就是一群水下生物,肯定是走水路找到了捷径。”

满胜胜张着嘴一下恍然大悟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要怎么到达女星宫呢?水路肯定是走不了了,如果跟巢子一样硬上的话,你能一次性烧了这么多巢子么?”

第三百四十八章 真的变异了

“不能!”魈居斩钉截铁的答。

满胜胜一下心灰意冷,魈居都已经说不能了,没了便利的火,还怎么跟巢子大军斗呢。

好在此时,有两个声音突然从天而降:

“少主的意思是他一个人不能,但三个人一起的话,走天路是没有问题的。”

天路?什么天路,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吗?

满胜胜一边自我放松的搞笑了一番,一边猛的抬头朝天上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

这一看,只见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影一左一右站在了满胜胜两侧的房顶上。黑影惊动了几只散落在外围的巢子,满胜胜抬头间,巢子已如饿狼般向黑影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影双双将手轻轻一抬,巢子立即变成了几个奔跑的火球,朝别的方向逃窜而去,引燃了不少房屋。

满胜胜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魈居又在救人于危难了?

“刚才是你放的火?”满胜胜盯着魈居问。

魈居特地为满胜胜展示了自己交叉于胸前的双手,这样一来无需回答也能知道,他根本就没动过手。

这时,两个穿斗篷的人之中,个子比较矮小的人率先笑了道:

“哈哈达令二号,刚才那把火是我和末放的。”

听见达令二号和末的名字,满胜胜瞬间在脑海打开了林场记忆的大门。她惊讶不已:

“你们俩到底是谁!”

两个穿斗篷的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决定不再跟满胜胜在这故弄玄虚的玩游戏了,还是早些亮出真实身份吧。

“呼啦!”

他们将自己身上的斗篷一撕,轻松一跃便跳到了满胜胜跟前。

因为天色太黑,为了让满胜胜更快更清晰的看清楚他们是谁,其中一个直接以非常熟悉的口吻和行动方式对满胜胜道:

“达令二号,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满胜胜又惊又喜,立刻回答:

“凛!你是凛!

天呐,我就觉得声音和称呼都很熟悉嘛,但我还是不敢断定,因为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凛道:

“哈哈,还有更惊喜的呢,除了我,还有一个你的老熟人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了,猜猜是谁呀。”

结果没等满胜胜费脑子的去猜,凛口中的老熟人已经自觉的自报家门了。末还是那么温文尔雅,露出一张白皙的脸、红润的唇柔柔的对满胜胜一笑说:

“大股东,我是末。”

满胜胜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忍不住敲了敲末的胳膊:

“哎哟,这不是我们林场的当家花旦,我们的忧郁小王子——末吗!你们俩真是让我太意外了,你们可别告诉我,龙天炎龙警官也来了啊!”

说罢,满胜胜开始左瞅右瞅的,还真以为龙天炎也来了。

“好了别看了,龙警官是进不来的。”凛道。

“他进不来,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不对,应该问你们俩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看你们身手不凡,大概是我又被蒙在鼓里了吧。”满胜胜瘪着嘴说。

寒暄时间到此为止,魈居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魈居望望四周便对凛和末说:

“我看这城里火光冲天的,还以为是海豚人放的火呢,搞半天是你们两的杰作啊。”

凛道:“没办法啊,我去接末的途中遇见巢子正在给城里的百姓大开杀戒,情况惨不忍睹,所以就出手教训了一下巢子。

可最终我发现面对数量庞大的巢子大军,一两头两三头的烧根本就无济于事,还很消耗我的力量,只有眼睁睁看巢子血腥屠城了。”

“你是不是救走了一个小孩?”魈居问。

凛答:

“小孩是末救的,他把小孩交给我以后,我一看小孩不是叫玉鲆的小鬼吗,就把他送去女星宫了。”

听见这话,玉鲆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了。不过又该满胜胜奇怪了:

“你怎么会认识玉鲆呢?”

凛嘿嘿的糊弄一笑,心想总不能拆穿自己曾经假扮魈居陪满胜胜他们走过一段旅途吧,还对满胜胜极不老实的动手动脚的。

凛笑过后赶紧向魈居以眼神求助,魈居先是回以凛一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然后打岔问:

“对了,我不是让你守在女星宫帮助鲫灵川么,你怎么擅自又跑到街上来了。”

凛一副苦恼的样子,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道:

“达令啊,你都不知道我在女星宫经历了些什么,那个鲫灵川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啊!

前两天还好啦,虽然她总喜欢对着星空自言自语,要不就是对着我有一句没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但起码我还能说上两句。

可谁知道,那厮今天突然就变异了!把我都给吓死了,她还把女星宫内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给弹了出来,包括我还有她的那些侍从们。”

凛一边说一边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这段回忆确实是不怎么美好。

“变异?变成什么样子了?”魈居和满胜胜同时问。

凛回答:“你们俩真有默契,用不用这么异口同声嘛。鲫灵川那样子我实在是描述不出来,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还有,金眼已经早就已经攻到女星宫门口了,不过他们现在进不去,也见不到鲫灵川。

总之现在女星宫的情况非常的复杂,我是搞不定也摸不着头脑了,所以索性出来接应末好了。”

满胜胜望着凛说话时,一点也没变的那股俏皮劲和浮夸的表情,不自觉的在心里乐呵,这人就是凛嘛,如假包换。

接下来,魈居问末:

“怎么样,小又呢。”

与凛的活泼与自然成反比,末可是出了名的犹豫小王子。他可不会跟凛一样,任务没完成还敢在主人面前活蹦乱跳的。

末优柔极了的道:

“抱歉少主,小又她还是不肯来,她坚持要在林场等你回去,我拿她没有办法。”

魈居点点头:

“没关系了,那就等我回去处理这件事情吧,毕竟也是我无意间犯下的错,她也很矛盾和无奈。”

“那我们还是赶紧去女星宫吧,我真不骗你们,鲫灵川真的变异了。”凛央求到。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与痞子的重逢

说罢,满胜胜和玉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感觉身上像是被几只手同时拧了一下。

随之,身旁一阵混沌,满胜胜感觉脑子一晕,身体产生了巨大的惯性和离心力,耳旁嗖嗖的有飓风刮过,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以上所述的所有感觉都消失恢复正常后,满胜胜和玉鲽先是疑神疑鬼的互看了一眼,再摸了摸自己以及确认对方平安无事,才慢慢的安下心来。

“这是哪?刚才怎么了?”

从满胜胜惊愕的眼神中,凛立刻读出了这样的信息。凛笑着道:

“我们刚刚走了天路啊,我、末,还有少主三个人带着你们俩以很快的速度飞过来了。”

满胜胜后知后觉,心想怪不得会产生那些奇怪的感觉。那么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呢,这里的景色看起来并不像在女星宫内啊。

满胜胜还在有些晕头晕脑的四处看,发现自己同样是站在延绵不断的梯级之上,但与在17宫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火势,也没有一点血腥味。

然后,满胜胜终于认出了这里,这里应该就是到达女星宫前的最后一段阶梯了。紧接着抬头看,满胜胜认为自己能够看见灯火阑珊的女星宫,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个金字塔!

没错,本该是女星宫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标准极了的金字塔,从满胜胜所站的楼梯处抬头可以看见金字塔三分之二的部分。

金字塔正在熠熠生辉,但结构好似不稳定,内部有一些像水纹一样的东西在不断的流窜。

不断的,从金字塔看不见的底部会传来一些稀稀疏疏的谈话声,不出所料的话,金字塔底定是站满了人的。

满胜胜问玉鲽:“玉鲽,那个尖尖的东西下面原本应该是女星宫吧。”

玉鲽毫不含糊的回答:

“我在女星宫当了这么久的差,可以确定位置就在那。那个尖尖的东西,看样子有些像鲫姥姥经常用水做出来的屏障啊。”

经玉鲽这么一说,满胜胜也回忆起了那日被逐出女星宫的情况,她想再进到宫里去时,就被水壁无情的给挡在了外面。

“这难道是鲫姥姥的防御机制吗,她在进行自我保护?”满胜胜嘀咕。凛回答:

“塔里面的情况可比你看到的复杂千万倍,那不是防御机制,是一场恶斗!”

“啊?什么意思?”

凛说:“走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说罢,凛刚迈开步子,就从金字塔底传来了一句粗俗的“我操”!

满胜胜奇怪金字塔底到底站的是什么人啊,怎么还开骂了,但粗俗的口吻和声音让她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人。

“我想我知道海豚人们去哪里了,你说的没错。”满胜胜对魈居说。

魈居只是抬头点了点下巴:“走吧。”

踏完阶梯后,他们到达了原女星宫,现在的金字塔处。

满胜胜算是看明白了,这金字塔果然是谁制造的一个屏障,将女星宫完整的包在了里面。塔下,一群蓝色皮肤的妖异怪物正聚集在那。

“好吧,你还真说对了,海豚人们早就走捷径到了女星宫。”满胜胜对魈居说,随之,她从众海豚人中一眼就认出一副讨厌的面孔。

那幅面孔也发现了满胜胜他们,坏笑着转过了身,还是那么淫荡相的隔着海豚人向他们喊话到:

“哈哈,看看这些都是谁啊,你们太慢了。”

满胜胜把手叉在腰上,仿佛看到了全世界的女人公敌般鄙视回到: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居然没被热水河的水给烫死。”

那人说:

“你算盘打得这么响,我怎么能让你如愿呢。

再说了,高崇那个混蛋说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丢下我们这一众弟兄不管不顾,我们肯定得另投他主嘛。”

魈居对此事颇有兴趣,便问: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凛插话:“诶,这个小矮子是谁啊,看起来挺讨厌的。”

满胜胜把脸凑到凛耳边:“他叫石头,是一个超级大色胚!我之前在一个湖边好好的教训了他一下,可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然后,石头回答了魈居的问题:

“我可是金眼的大脑啦现在,完全的取代了高崇,金眼怎么舍得让我出事?你们也是利用那湖游过来的吧,剩下的还用我多说么。”

石头摊开手,样子不仅痞子,还不可一世。

魈居低头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率先打头阵的朝金字塔走了去,满胜胜他们见状紧跟其后。

走到海豚人跟前时,海豚人龇牙咧嘴准备群起而攻之。魈居让末走上前与他比肩而行保护大家,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石头一声令下:

“你们都给我……等一下!”

这道命令倒是出乎意料了,满胜胜本以为石头会命令海豚人对他们大开杀戒的。

石头接着对所有海豚人说:“别轻举妄动嘛,小心这小哥把你们都变成烤鱼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石头话一出,哄堂大笑之声便跟着从海豚人堆里传了出来。这嘲笑的声音听起来真让人讨厌,并摆明了是一种挑衅。

“你到底想干什么?”满胜胜气鼓鼓的问。

石头再抬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干什么啊,觉得这个小哥厉害,心甘情愿放你们过来呀。怎么,不敢啊!”

魈居倒是无所畏惧,可满胜胜总觉得石头像是在耍什么计策。满胜胜从后头扯了一下魈居的衣服小声道:

“魈居,会不会有诈啊!他们人这么多,我们小心为妙。”

结果魈居说:“放心吧,我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现在是他有求于我们,没事的。”

海豚人在石头发号施令后,便自觉的给魈居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看来石头已经成为他们的新领袖了。

顺利会面,石头殷切中带着阴险:

“小哥是聪明人,你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我就不必多费唇舌了。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毕竟就凭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这么多怪物啊,哈哈哈哈……”

第三百五十章 挑拨离间的伎俩

“嗯,划算。”魈居点头道。

石头合心意的笑了,边笑边朝他们走,然后一把拧住了满胜胜的胳膊,并强行将她朝自己去拖拽。

满胜胜受了惊,大喊一声“你干嘛啊!”就往魈居身后躲。魈居狠推了一把石头,让石头十分摸不着头脑道:

“小哥!你这是要干嘛,你不是同意交易了吗!”

满胜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火冒三丈的瞪着石头,也气魈居又在这故作神秘了。

满胜胜歇斯底里:“你们俩到底在这玩什么神秘啊,什么交易不交易的,赶紧开诚布公。”

结果谁也没理她,石头和魈居就这么剑拔弩张的看着对方。

魈居道:“交易我同意了,不过你好像误会了一些事情,或者说我们两的想法根本就不一样?”

石头说:

“那我就明说吧,我们想要得到鲫灵川……不,确切的说是想要得到鲫灵川的某一部分,不过另一部分好像并不答应,所以她们在互相较劲争夺主导权的同时,筑起了这金字塔一般的屏障。

这个屏障我们进不去,但也许你可以进去。所以我的交易就是,把这个女人留下作为人质,我放你进去,而且保证我的海豚大军不会伤害你们。”

魈居又冷笑了一下:

“哼哼,原来你真的弄错了一些事情。你想用她来做人质?现在除了这个女人,可没有人能进去女星宫。”

石头不不不一笑:

“不不,其实是你弄错了,是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进去后会发生什么事么,那就遭啦,我可是要保住鲫灵川,才能保住这个世界啊。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没有选择了。现在我命令你进到屏障去帮我活捉鲫灵川,顺利办妥了之后,我就会把这个女人交还给你,让你们平安的离开这里。”

说完,石头认为自己以多欺少,完全占据了主导疯狂的笑了。

凛并未与石头打过照面,可就双方交锋的这两分钟来看,凛对石头的嚣张态度已是忍无可忍了。

凛在手里抡起一个火球对魈居道:

“达令,烧了他!”

石头显然不知凛还有这般本事,顺便看了看末,心想这两个从未见过的人难道都跟魈居一样会异术?!

如此一来,石头便有些顾忌了,但他依旧嚣张跋扈,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心虚。

“等一等,不要浪费你的力量。”魈居制止凛道,并给她和末同事使了一个眼色,凛末立刻心领神会。

凛收回了火球,用挑衅的眼神逗了逗石头。

石头嘴角抽搐一杨,不甘示弱道:

“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想明白了就把那女人交给我做人质,否则我就让海豚大军把你们撕成碎片。”

魈居回头看了看藏在自己身后的满胜胜,把她从背后牵了出来,与她直视并对她说:

“来,跟我过来。”

魈居把满胜胜牵到了石头跟前,石头以为魈居乖乖就范了,露出一抹邪笑,明显不怀好意的打量了满胜胜。

石头本就是个色胚,和满胜胜又有过节,想必要报一箭之仇了。

“把她交给我吧,我说话算话,只要你把鲫灵川给我带出来,肯定是会把她还给你的。”

说着,石头的舌头在嘴角转了两转,色胚的本质暴露无遗。

满胜胜已经在自觉的考虑要不要留下来当人质了,现在得顾全大局才行。

魈居看穿了她的心事,赶紧在她“自告奋勇”之前打岔了她已经张开准备说话的嘴,不客气的对石头道: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我打不开这个屏障,就算你把她留下来当人质,我也还是打不开。

更何况,我怎么可能把她交给你做人质,受你的摆布。你觉得我连这点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吗?”

魈居说完,便以一副非常自信的姿态逼近石头,高个子的优势让魈居居高临下的俯视石头。

石头认为自己受到了威胁和屈辱,瞬间大怒,抽出不知何时藏在背后的匕首就朝魈居捅了去!

结果魈居身手敏捷,闪电般后退的同时双手已经控制住了匕首,再把匕首尖反而对准了石头的肚子,吓得石头赶紧松手。

魈居把匕首一扔以示和平,拍了拍石头的肩头道:

“每次都剑拔弩张的没意义,第三次告诉你,这个屏障你打不开,我打不开,只有这个女人能打开。”

石头气得青经暴起,死命望着魈居说话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吃了他,但看在魈居语气还算诚恳的份上,石头终于相信只有满胜胜才能够打开这金字塔般的屏障了。

石头理理衣服,不屑的表情中透露着一丝丢脸,但更多的是气愤。他干脆气不过的送了魈居一拳,为了显示诚意,魈居直接默默吃了这拳。

被一拳重重的打在脸上,让魈居咬牙憋了口气。满胜胜见状愣是心疼加气愤,赶紧捧住魈居被打的左脸替他揉了揉。

见自家主子被打,凛实在是按捺不住想一把火了结石头,不过末摁住了她,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要因为冲动而坏了主子的事。

石头算是狠出了一口气,抖抖衣领对凛轻蔑一笑。

魈居捏开满胜胜的手,觉得一拳两拳无所谓道:

“如果你解气了,就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否则鲫灵川会变成什么样子,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好。”

“那就把你的意见说来听听吧。”石头嘚瑟说,就像皇帝应允大臣启奏了一般。

魈居努力憋住看猴戏好笑的冲动,保持“恭敬”的态度慢慢道:

“叫你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让满胜胜走到金字塔旁边去,再让她打开屏障。”

石头一笑:“想得可真美,屏障一打开,你们可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而我们还傻傻的给你们让了路,当我白痴啊!”

“这么说,你对你的手下是没什么信心咯。”魈居故意对着海豚人问说,惹得海豚人龇牙咧嘴恨不得撕了他以证明自己的能耐。

这也算是一种挑拨离间的伎俩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触感

海豚人虽然不傻,但没石头聪明,魈居的话外之音和用意,石头一听就明白。

他立刻给自己圆场道:“我们当然是所向无敌的,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

魈居目的顺利达到:

“那不就得了,现在的关键是要顺利的打开这道屏障,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屏障打开能否进到女星宫、谁先进去见到鲫灵川,那都是各凭本事的事了。”

“哼哼,没错。”石头胸有成竹的不可以一世道。口头逞强也好,真材实料也罢,他可不想落在下风。

“那么,就让你的海豚人稍微离我们远一点吧,否则这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和利齿盯着我们的满女士,可能会影响她发挥啊。”魈居说。

现在的状况让满胜胜蒙头蒙脑。两人的对话虽简单易懂,但她不明白魈居为什么会咬定只有她才可以打开这金字塔般的屏障。

满胜胜暗自研究了一下,心想难不成是要用气功?还是自己有什么隐藏能力即将被开启。

咬咬嘴皮,满胜胜担心又怀疑的偷偷看了看魈居,顺便接收到了来自魈居的一个眨眼,好像是让她别胡思乱想,跟着他的套路走就行。

满胜胜薇薇点头,便默默的躲在魈居身后对其“言听计从”了。

“听见没有大伙,这些人怕咱们,可别靠得太近,小心把他们给吓破了胆,哈哈哈。咱们稍微往两边退一些……退一些。”

石头就像在张罗赶来群殴的打手一样,一边虚张声势长自己的威风,一边不落下风巧妙的满足了魈居的要求。

“开始吧。”石头眉毛一挑,让人一脸恶心的对满胜道。

满胜胜犯难了起来,虽说海豚人的确是给他们让开了足够宽敞的空间,让他们的呼吸更加顺畅了。但,满胜胜确实不知道要怎么打开屏障。

于是她又看了一眼魈居,魈居握住她的手,低头对她轻轻说:

“别着急,我带你先在这金字塔四周绕一圈,你慢慢感受,慢慢冥想。”

感受什么?冥想什么?见这么多双眼神复杂的眼睛盯着自己,满胜胜的心开始像打雷般咚咚的狂跳了起来。

见满胜胜迟迟未动,石头显得很焦躁。或者,石头总是爱虚张声势,让自己看起来总是处于不败之地。

“快点啊,赶紧打开这屏障啊。”石头鼓着眼睛呵斥满胜胜。

不过嘛,满胜胜这人是吃软不吃硬,而且遇强则强。石头屡次对她态度嚣张还口出恶言,已经是让她忍无可忍了。

她立刻回瞪了石头,一副你再心急,姐就要撂摊子了的架势。

这时,魈居也有些受不了的斜眼看了一下石头。魈居这冷酷的冰山脸,只要眼睛稍稍向下一斜,脸上就是大大的不悦。

自知虚张声势和嚣张跋扈有些过了,石头突然心虚会本末倒置,逼魈居他们撂摊子,于是干咳了一下便乖乖闭了嘴。

魈居还是耐着性子对石头说了一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你自信十足,料我们也跑不掉,你急,我们更急。你先耐心等一下,我带她去看看这屏障的奥秘。”

说罢,魈居继续牵手满胜胜沿着金字塔底开始走了起来,没人再愿意再为石头的虚张声势买单了。

没了石头的盯梢,满胜胜感觉世界清静了不少。她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吐了口恶气说:

“就跟个弱智儿童一样,真受不了,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年代的恶霸,脑子里面像塞了屎一样。”

魈居在心里一笑,脸还是保持着比较严肃的表情道:

“我看他那身打扮和一些口头用语,年代跟我们不会差太多,你还真别说,回去以后搞不好还会碰见呢。”

满胜胜咧嘴:“最好别让我碰见!他在翁里嚣张跋扈就算了,在现实世界要也这么嚣张的话,我一定得报警好好处理他才行。”

然后,魈居没接话茬,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满胜胜抱怨,直到走到远离了石头一点的地方时,魈居才让她停止这个话题,并正儿八经对她道:

“那些事情抱怨一下就别再想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力集中的听我说,并看着这屏障好好的想出打开它的方法。”

满胜胜高高的把眉毛皱起,觉得自己接受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似的说:

“我又没有九感之力,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怎么就会把打开屏障的任务交给我呢?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开这道屏障的呀!”

魈居啧了一下:

“你仅凭肉眼去判断,没有实际触摸过,感受过,怎么会知道这屏障是什么东西呢。现在就断言不可能,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满胜胜明白魈居一方面是在鼓励她要尽全力的去做,不要太早就断言,另一方面应该是要她去摸一摸屏障吧。

满胜胜听魈居的话伸手去摸了屏障……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魈居问。

满胜胜答:“嗯……就像一面玻璃一样平滑又冰冷。”

“很好,这里有三道屏障,记住现在你摸的这一道的感觉,我带你到另一面去摸一摸。”魈居说。

满胜胜点点头,再好生的摸了一摸,想加深印象,竭力的记住这触觉。然后她跟着魈居乖乖的去了金字塔角拐弯后的另一面。

这回没等魈居提点,满胜胜自觉快速的摸起了屏障。她本想既然都是屏障,触感应该都一样吧,可谁知她的手刚刚落在屏障上时,一股流水般的感觉便传向了她的掌心。

然后,她的手指和手腕全都麻了,她像是摸到了一面瀑布一般。

她扭头惊奇的望着魈居道:“怎么会这样呢,是麻的,好像流水一样!”

这答案显然也让魈居意外,他和满胜胜一样也处在摸索阶段。

点点头,魈居让满胜胜再转一个弯回到石头在的地方,去摸摸最后一面屏障。

经过对前两道屏障触碰获得的不一样的触感后,满胜胜居然期待起了最后一面屏障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感觉,所以话不多说,她跑在魈居前头自觉的拐了弯。

第三百五十二章 第三道屏障

见满胜胜从拐角出来后朝自己而来,石头表情不恶心就没人知道他是痞子似的道:

“哎哟妞儿,速度真快呀,快来帮哥把这屏障给打开。”

结果满胜胜没理他,魈居紧跟其后的也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石头吃了个哑炮,表情不悦,看样子是准备发难了。

魈居两眼一闭再一睁,凛和末便立刻上前挡在了石头和满胜胜之间。

玉鲽见状也快步跟上,跟凛和末凑在一块后,三个人组成了一道人墙。

“怎么的,果真是反悔了?还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打这屏障的实力,在这装神弄鬼拖延时间!”石头怒道。

凛和末斜着眼睛无视石头,魈居更是当他不存在,一边保护满胜胜,一边低头对她说:

“不管他,快摸。”

满胜胜点头,再用手一摸,倒也很快将手收了回来。

她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捏一捏,表情相当纠结,看不出在思考些什么。她似乎还没摸够或琢磨透这道屏障的感觉,便伸出手准备再摸一下。

这时,魈居暂时阻止了她的行动,将她的手腕捏停问:

“怎么?”

满胜胜啧了一下:

“啧,这种感觉好奇怪呀,我说不出来,但我好像一瞬间看见了你。”

魈居一脸懵懂:“看见了我?我不就在这儿吗?”

满胜胜立刻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呀,所以说我才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嘛,你让我再摸一下。”

魈居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满胜胜,从眼神中看得出,魈居认为这道屏障似乎有风险,或者不同寻常。

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满胜胜亲自触碰的屏障,有没有危险,她心里有数。

“没事的,我再试一下。”满胜胜道,魈居考虑了两秒钟后放开了她,但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待不测时能随机应变。

满胜胜再次摸了上去,这次她并不心急,而是慢慢的、融洽的将手掌贴了上去,然后上下左右不停游走。

其间,石头没有耐心弄不清状况的在一旁不停的叫嚣和制造动静,害满胜胜分了几次心。

凛实在是觉得石头讨厌,本想直接抬脚给他一个飞踹,可惜末时刻都在压制她,让她再忍耐一下,可千万别在关键点上坏了事。

满胜胜终于放下了手,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再蹙眉长叹。这一吸一吐呼吸之间,道出了多少惆怅和无奈。

满胜胜出乎意料的反应,马上引起了魈居的兴趣。

“你感觉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惆怅。”

满胜胜左右甩头,一下将忧郁的表情甩了开去,顿时清风拂面,一脸茅塞顿开的说:

“我明白了魈居,这种复杂的,百感交集的感觉,就像我苦恋你,有时看见你皱着的眉头一般胸口闷得慌,所以我才会说我看见了你。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打开这道屏障了,但只是猜想并不确定,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魈居叹叹气:

“原来我给你的都是这么痛苦的印象吗……那就试一试吧,成功与否,海豚人的事情都交给我,但里面就交给你了,能行吗。”

“嗯!”满胜胜重重地点头。

魈居和满胜胜相互望着对方,眼里透露着满满的情意和信任,不过这样更凸显了石头的被无视,令他大动肝火!

“你们准备这样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的到几时,我看你们是江郎才尽了,海豚人,给我拿下他们!”

石头一声令下,便有几只早就等不及的海豚人高高跃起,朝他们俯冲而来。不过若只是几只的话,对凛和末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所以,一扑而来的海豚人霎时间已经在空中化为了几团奔跑的野兽,石头大跌眼镜,心想千防万防这次定占尽上风,却不料魈居“一分为三”了!

趁此间隙,魈居朝着满胜胜大喊:“快!”

他知道和平的局面并维持不了多久。

而话音刚落,另一拨海豚人便张牙舞爪的前仆后继而来,它们一拥而上,在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绽开了!

满胜胜将身体贴上屏障,在确认魈居他们对付扑来的海豚人确实还游刃有余后,她像拍打铁门似的使劲敲的屏障并大声喊道:

“阿殇!我知道这道屏障是你筑起来的,我来了,你放我进去吧!”

但是呼喊毫无效果,屏障还是纹丝未动的矗立在那,而这时,接二连三的海豚人已经扑了上来。

满胜胜稍稍有些急躁了起来,但她依旧不放弃的继续尝试:

“阿殇!我知道那年渔村出事的时候,是你把大家还有胡琴带进了瓮里。

你是从小看着胡琴出生到长大的,你觉得她命运坎坷,而她的遭遇也让你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利用和抛弃的儿子鴙岩!

你触景生情的怜悯胡琴,所以才把她带到瓮里来了!你给了她权利和百般的包容,以弥补你对儿子的思念和亏欠,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了!

还有,你曾给我和胡琴讲过一棵银杏树的故事,我现在也知道诉说这个故事的人是谁了。不是你阿殇,鲫姥姥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你们三个同时竖起了屏障,这些屏障代表了你们矛盾的心情,我摸得出来!阿殇,你的想法跟我们是一致的,你让我进去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吧。”

说到这,魈居惊喜的发现屏障好似有了一丝松动,概念一点的说,就像一块坚固的冰开始慢慢融化了一般。

“继续!”

魈居大手一挥,一边烧海豚人,一边对满胜胜喊到。

满胜胜不敢怠慢的点点头,虽做不到临危不乱,可就算声音被吓到扭曲,也得扯着嗓子变调的继续拍喊:

“我……我知道你的儿子在哪阿殇,我见到他了,他还有话让我带给你!

还有,他说让你不用要再傻傻的守着梁魈城了,它早就易主变成了三足城,你的姐姐搭梦也已经死了,她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还有……”

看来话太多的确是会招人嫌的,这个还有尚未说完,屏障就跟活了一般且不耐烦的剧烈扭曲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像一颗恒星

屏障开始了不规则的抽动,一会突出一会凹进去,又像人在不停的扭腰摆手,看起来极不安分。

随之,满胜胜明显感觉之前坚硬冰冷的屏障,扭曲后居然变得柔软起来,甚至气化成了一面雾壁,人能够走进雾壁之中。

石头兴喜若狂喊:“开了,哈哈!”

喊着喊着,石头突然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像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满胜胜应声回过头来看石头,她甚是纳闷这小子是怎么了,难道是笑得太猖狂把小虫给吸进去了吗,还是羊癫疯发作了?

石头看起来痛苦不已,紧紧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肯松手。

常言道憋得脸通红,可满胜胜见石头根本就是憋得脸发蓝,而且蓝色正由脖子向脑袋和四肢扩散开去,就像中了毒一般。

看到这儿,满胜胜和魈居反倒明白石头是怎么了。因为有高崇的前车之鉴,这蓝色让他们立马想到已经与石头合为一体的金眼,开始侵占石头的身体了。

石头变身的速度很快,完成后将如虎添翼,力量与智慧并重的话,那就不好对付了。

所以魈居让满胜胜快别看了,注意力集中,赶紧趁屏障气化的短暂瞬间进到女星宫里去。

可惜石头变身速度惊人,只当满胜胜扭头准备往里冲时,已经完成变身的石头蓝着脸和身体一跃,化身为一道蓝色闪电朝满胜胜“劈”了过去!

魈居的反应也不赖,他在石头发起攻击的第一瞬间,已经测出石头攻击方向的先行揽住了满胜胜的肩膀,带着她凌波微步移动了位置。

扑了个空的石头毫无迟疑的原地转身,试图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好一举拿下,并在转身的同时命令海豚人解除按兵不动的状态,可以肆意杀戮、冲进女星宫。

得到应允的海豚人迫不及待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此刻居高临下看的话,多如牛毛的海豚人像极了一群抢着去搬运食物的蚂蚁一般,加上它们嘶吼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局面已经失控了,魈居眉头大皱,深知正面冲突的话已寡不敌众,只有“舍身取义”了!

于是在挟着满胜胜躲过了石头的第二次袭击后,魈居顺手从后面拎住了正参加战斗的玉鲽领口,使得玉鲽莫名其妙的还没反应过来是被谁给勾住了,就被拎到了屏障处。

玉鲽赶紧冷静冷静然后扭头,结果还是没看清是谁勾了他,就听见魈居大喊一声:

“给我进去!”

魈居用一个“降龙十八掌”的姿势,左手推着满胜胜,右手拎住玉鲽,浑身一用力就将他们送进了屏障之中。

而,面对潮涌而来的海豚人,凛和末非常默契的在自己的少主“料理”满胜胜他们之时,自觉的挡在了最前线,并呼啦一下撒开了一道火的防线。

火线像是自己会走路般顺着金字塔绕了一圈,一下将气势汹汹的海豚给唬住了,全都停下来围在火边观望了起来。

魈居同样明白,这道火的防线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阻挡不了多久但能有效的争取让满胜胜他们顺利进入屏障的时间。待屏障重新闭合后,满胜胜他们就安全了。

如果屏障闭合速度太慢,魈居他们就得坚持到闭合为止,若屏障不闭合就此打开的话,他们就只能与海豚人血战到底了。

送走满胜胜和玉鲽,魈居也不遗余力的迸发出全部的九感之力,加大加高了火墙。

石头恨铁不成钢的呸了火墙外的海豚人,索性懒得跟魈居他们纠缠,一下撞进了女星宫。

跨进屏障之后,女星宫好似一个有着强大吸引力的黑洞,黑漆麻乌的同时把满胜胜他们及石头一起吸了进去,再重重的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哎哟!”满胜胜被摔得惨叫了一声,石头和玉鲽虽也是难逃被摔的命运,却只是憋住劲的闷叫了一下而已。

满胜胜感觉有人摔在了自己旁边,便问:“谁!”

“我……我啊红星。”玉鲽似乎也很疼的答。

原来是自己人,满胜胜也就稍微安了点心,然后揉搓着直接着地的下巴道:

“是玉鲽啊,你也进来了。哎哟,我这下巴也不知道破没破,歪了没有,这要是摔在现实世界,我看我得去整容了!”

“什……什么叫整容啊?”玉鲽随口问,同时也在揉搓自己被摔疼的部位。

满胜胜挥挥手,虽然玉鲽也看不见她的动作,但表明了她不想说或懒得解释的心情。

满胜胜试图站起来道:“一定是魈居扔你进来的,他考虑得真周到。”

“嗯,白星确实是很厉害,也很靠得住。”玉鲽跟着站起来道。站起来后,他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对了红星,你应该已经跟白星好上了吧。”

满胜胜噗嗤一笑,笑话玉鲽这“好上了”三个字,真是土气又让人想入非非。她哭笑不得说:

“你用的都什么土气的字眼啊,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我们又没有腻腻歪歪的。”

玉鲽道:

“能感觉出来呀,白星虽说其实一直对你都很上心,可有时就像刻意避讳什么似的在有意的遮掩。

但这次我们重聚之后,我感觉得出他对你的呵护已经达到了霸道的程度,目的性很明确,就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且非常的自然。

……呵呵,反正就是一种感觉而已,我也不知道这么描述,你究竟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满胜胜点头:

“我明白的。

原来你也感觉得出来啊,魈居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克制的人,我总感觉除了他的情感之外,他甚至克制了更多更神秘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留在他的身边会让人感觉很压抑,很神秘。

但也因为如此,魈居便成了一颗恒星,或十分稳定的分子结构,好似永远不会改变。这一点,令人十分安心和信得过。

这样的他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但我有一个朋友却怀疑了他,从而伤害了他,所以他很生气。”

第三百五十四章 对换身份

“不过,我总觉得他对我若即若离的……要不就是我患得患失。”满胜胜说完了。

玉鲽理解的点点头:

“人一旦心里装进了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的,任何人都这样。”

“那,你和胡琴也是这样的咯。”满胜胜顶了顶玉鲽的手臂偷笑道,她继续说:

“也别光讨论我们呀,你和胡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分开才几个小时,你就能把那么高傲的胡琴泡到手,让她服服帖帖小鸟依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玉鲽摸摸脑袋:“泡?什么意思啊。”

“哎呀,就是……你们好上了呗,怎么好上的,你们这小山峦里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呀。”

满胜胜现学现卖的功夫可谓一流,刚从玉鲽处学过来,这就学有所用的用了回去。

谈论自己喜欢的人本是件令人兴奋中又带着期待和害羞的事,可满胜胜似乎在黑暗中听见了玉鲽小声嗤之以鼻,或自嘲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鲽惆怅犹豫了许久说:

“很久以前,胡琴来到了三足城。那是,鲫姥姥还没有找到她并带去女星宫,她一个人无助害怕的在街道流浪着。

有一天,大概是跟你一样饿到了极限吧,胡琴竟然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了我家后院,在院子里狼吞虎咽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胡琴,那时候我很惊讶,也很兴奋,我以为大叔临走时交给我的任务,让我等的那个女人就是她。但之后,我发现不是以后,心情一下郁闷了下来。

胡琴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她的记忆全都没有了,又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只能在我家院子里偷吃。

我当时非常的怜悯她,当然也想救助她,与她成为朋友,但仅此而已。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傻,因为受了高叔叔思想的冲击和深远影响,一心只想跟随他的脚步,完成他的任务而忽略了男女之情,辜负了胡琴的情意。

我觉得在男女之情方面,我连我弟弟玉鲆都不如呢。

那天,我接到鲫姥姥让我去女星宫当差的消息时,对胡琴的挽留不问不顾的样子,现在想起来真是讨厌。

为了挽留我,胡琴明明朦朦胧胧的对我表明了心意,我却因为一心想去女星宫而没有听出来,连一句答复都没有就离开了。

后来,我不知道胡琴为什么也去到了女星宫,但在女星宫遇见她并知道她已经手握大权时,除了惊讶,我最多的还是惊喜和开心。

那天,我以胡琴的熟人的身份主动开心的上前跟她打了招呼,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鄙视的眼神和冷漠的言语。

那反应实在是让我很摸不着头脑,所以我日思夜想,以一个老朋友且解救她于危难的关系来说,再次见面,胡琴对我的态度怎么会那么冷漠呢。

那之后,以前总追着我打转,爱坐在我家院子里边吃东西边跟我聊天的胡琴便消失了,或者说我俩就像交换了身份一样。

胡琴对我冷漠得不行,擦身而过之时、我给她传递鲫姥姥的命令之时……很多很多时候,她总会摆出一副对我爱理不理或直接无视的表情。

而我,她越是冷漠,我就会越热脸贴冷屁股的向她靠近,无论如何想搞清她突然变冷的原因。

后来,因在女星宫当差虽可以自由的往来二十八宫,却因为公务繁忙总不能回到家。

并且,三足城有进了女星宫便是飞黄腾达,有获得逆日的机会,我便在民间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不孝、抛弃家人……等等的传言。

一开始这些传言果真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但久了之后,我反而从这些对我的误会中理解了胡琴的心情。

原来,当初她挽留我时,并不知道我如此珍惜来到女星宫机会的原因,我没有向她说明,更没有回应她的心情,使她同样误解了我是个冷漠的人。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把目光不停的向胡琴身上转移,也可能是呆在鲫姥姥身边久了,每天听她说了许多很深奥的话,渐渐的心态和感悟就不一样了。

于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静下心来后,对胡琴的关注越多,我对她的思念和牵绊就会越重,直到我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情为止。

我开始自责和懊恼起来,自责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不开窍让胡琴忍受了那么久的相思之苦,懊恼现在再去弥补恐怕为时已晚。

不过为了弥补我的过错补偿胡琴也好,我是真的爱上了胡琴也罢,我一直没有放弃让胡琴回心转意的念头,尽管她总是对我横眉冷对,她也飞上枝头变凤凰,站在了我只能仰视的位置。

后来浑浑噩噩的,日子又过去了许多年,我当初的想法并没有改变,但也毫无建树的与胡琴的关系没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站在一个偏远的位置。

我心想顺其自然吧,当然也是在为放弃而找借口。

不过那天,当我一路注视着你和白星走进女星宫及在里面发生的一切后,渐渐心如止水的我竟从心底又掀起了一阵波澜。对高叔叔的事也好,胡琴的事也罢。

于是我主动靠近了你们,特别是你!

我觉得你像高叔叔说的让我等待的那个女人,所以我让玉鲆那日去来星楼的时候故意撒下了一些枣子,谁料你还真的上钩了,随之发生了到现在的一切。

想来真是唏嘘啊,我可从来没想过我是活在一场梦境里的,我的身份及我的家人全都是虚幻的,我甚至会到另一个世界去拥有真正的家人和朋友。”

说到这,玉鲽想来还是很吃惊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

“对了,那天在我家你吃到的那些馒头其实并不是我做的,而是白星拜托我不要让你发现是他交给我,让我送给你吃的,他怕你饿肚子呢。

至于胡琴嘛,我们在小山峦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那位叫田煌的兄弟随口说了一些胡琴的身世问题,她便将计就计的演了下去。”

“演?!你是说胡琴……”

满胜胜话没说完玉鲽就道:

“是的,我知道她还是在利用我,谁叫我当初那么伤她的心呢。她的骄傲是理所当然的,但都无所谓了,因为世界都要毁灭了,到时候还拥有爱恨情仇吗?

但至少,在大家永别之前,能够弥补她打动她,我就知足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吧唧还是叽叽

真相原来是这样的,满胜胜现在更加坚信玉鲽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温和的人。她问:

“胡琴到底想利用你做什么呢?”

玉鲽答:“我也不太确定,或许只是想找一个回三足城的方法吧,顺便再确认一下真相。”

“这样啊……对了,那天在雨噬林,你单独把魈居约走后聊了什么呀,他对你说的悄悄话是……”

既然是悄悄话,满胜胜觉得就属于隐私范畴了,所以刚才的问题似乎有点唐突。好在,玉鲽认为没有什么值得好隐瞒的,便没关系的道:

“哦那个悄悄话啊,我到现在都觉得挺巧合的,还有点不敢相信呢。

白星居然对我说他认识我,好像是在一个什么道观见过我,说我的家人因为我长期昏迷不醒,医院也束手无策,所以怀疑我是中了邪,便把我带到道观去了。

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道观,但是白星很肯定我们能在你们的那个世界相见。”

据说魈居的确曾经从病房逃走后倒在过一家道观门口,道观好像还收留了他一段时间,会不会就是这家道观呢。满胜胜听到这突然止不住的开心和惊奇:

“是吗,那你们真是太有缘分啦!而且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何去何从的问题了。太好了玉鲽,我们居然是一个时代的人呢!”

满胜胜兴奋得简直想拍手叫好,玉鲽再接着给她下了点兴奋剂道:

“不仅如此,白星知道我对你们的故事很感兴趣,他把他所在的林场的地址都告诉我了,说回去后如果我还想掺和进来的话,可以去林场找他。

我听完之后也跟你一样的兴奋,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在瓮里瓮外都能相见,这缘分着实非浅呐!于是满胜胜真的拍起了手:

“好呀好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庆祝滴呀,留在我们林场吃生态大餐,魈居可会做饭了。”

见她这么欣喜过望,害得玉鲽也开始期待起了现实世界的生活,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浪费时间的理由。

“我看我们还是边开心边走吧,白星不是有任务交给你吗,他们现在还在外面坚守奋战呢,咱们可不要辜负他们的努力啊。”玉鲽说。

满胜胜吸了一口凉气的点点头,再看看四周道:

“可是这里面好黑呀,空气好像还湿哒哒的,你有没有觉得脚下很滑?”

说罢,满胜胜嘴里咿呀的嫌弃了这里的环境一番。这里太潮湿了,只要一呼吸,鼻子都像在喝水一般。

玉鲽用脚摩擦地面,试了一试后道:

“难道长青苔了吗,女星宫平日本来就很潮湿,以前我在的时候都有好好的打扫卫生才保持了地面的干净。也许是太久没人打理长青苔了吧。”

满胜胜点头哦了一下,然后问:

“这里很安静,鲫姥姥应该是在金乌殿那吧,玉鲽你能找得到路么?”

玉鲽确认了一下道:

“我大概已经搞清楚我们现在的方位了,虽然黑,但这女星宫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你好好跟着我就行。”

“好呀好呀,那我抓你的衣服吧。”

然后,满胜胜用食指和拇指客气的拈着玉鲽的衣服,紧跟在他后面随着他七拐八绕的。

魈居的确是未雨绸缪想得深远呀,否则他如果不把玉鲽一同送进来的话,满胜胜现在该一个人在黑暗中哭着鼻子抓瞎了。

因为到过女星宫,在满胜胜映像里,女星宫的摆设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大大小小的池子很多,可谓是处处分散,从而使路看起来非常的蜿蜒曲折。

所以,如今不光是摸着黑凭记忆找路的问题,小心迈开那些池子也是一个重要的课题呢。

好在玉鲽确实轻车熟路,即使是不太确定的地方,他也会稍微放慢脚步抬脚试试前方再前进。

一路上都很安静,当然,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水滴从房梁上滴落的声音。水滴落进池子,除了撞击的叮咚声,还会发生一些叮咚声吓得老鼠们四处逃窜的连锁反应。

老鼠“叽叽叽”的警惕着一切声响,水滴一落,它们就会跃上房梁或从满胜胜他们脚边一擦而过,让人有些害怕跟恶心。

原来三足城有这么多的老鼠,但却没有猫,就算有猫叫那也不是,是魑魅在叫唤。

虽说老鼠也很令人讨厌,可比起能让老鼠吓破胆的猫叫声,满胜胜宁愿这里是老鼠堆,也别响起那声音。

“奇怪了,这是什么声音?”玉鲽在满胜胜左右权衡的时候突然停下来问。

满胜胜有些胆怯的躲在背后说:

“啊?这不是老鼠的声音吗,你听啊,叽叽叽的。”

结果,玉鲽的回答冷不丁的让满胜胜背脊一凉,玉鲽摸不着头脑问:

“老鼠?老鼠是什么东西?”

满胜胜的心开始噗通乱跳了,这画面和对话真是太熟悉了:

“拜托你别吓我,你不知道老鼠是什么东西?难道四周和顶上叽叽的叫声不是老鼠?就像喵喵的叫声居然是魑魅一样,难道这叫声是别的什么东西?”

满胜胜越说越觉得害怕,不自觉间身体已经快贴紧玉鲽了,并狠狠的拽着玉鲽的衣服不肯松手。

“叽叽叽的?”

玉鲽嘀咕,并这才抬头看了看:

“咦,真的有叽叽声,我现在才听到。这是什么东西在叫啊?”

玉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叫?!关键是,这叽叽声明明这么明显,他居然现在才注意到?!玉鲽这迟钝的反应,可是让满胜胜好生捏了一把冷汗啊!

“你刚才没听见这叽叽声,那你还问是什么声音?!”满胜胜抖着双腿说。

她一紧张,玉鲽也跟着紧张:

“等等,你先别拽我这么紧,我有点透不过气啊。

我刚才听见的不是叽叽的声音,而是吧唧的声音啊!”

“吧唧?!我没听到啊!怎么吧唧,吃东西吧唧吧唧的吗!”满胜胜有些语无伦次。

玉鲽认为满胜胜已经紧张压抑得开始慌张,丧失了判断力。所以他没有继续同她描述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是怎样的吧唧,而是完全停下脚步让她先冷静再分析。

第三百五十六章 无赖与无奈

这时,满胜胜突然感到头顶一凉,一个东西真就吧唧的“坐”在了她的头上。

起初,她以为是从房檐上滴下来了一滩水,可当她伸手去摸时,那摊冰凉的东西忽然顺着她的耳朵流窜到了胸口!

一发现那东西是活的,满胜胜立刻炸开了锅!

她几乎上蹿下跳,嘴里啊啊啊的叫唤着,手不停在全身拍打,愣把不明状况的玉鲽好生吓了一吓。

“红星你干嘛啊!”玉鲽赶紧问。

“玉鲽!玉鲽!老鼠落在我头上了,现在在我身上到处爬,我抓不到它!你快帮帮我!”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老鼠是个什么生物,玉鲽倒是挺愿意帮这个忙的。只可惜,现场太黑,玉鲽有些爱莫能助。

玉鲽双手摩拳擦掌,却不知该如何下手道:

“额……你别再乱动了红星,我根本不得要领啊,怎么帮你!”

满胜胜病急乱投医,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对着玉鲽大呼:

“啊!我最讨厌老鼠了,又掉下来了一只,打!玉鲽快打!”

“可……太黑了我看不见,我要是抓错了什么地方,你可千万不能怪无理啊!”

“啊啊啊!老鼠又上我头了!”

玉鲽被她逼得没办法,只能随便伸手去试试。可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抓,玉鲽在满胜胜的头发上愣是不偏不倚的抓到了一只滑溜溜,冰冰凉的东西。

玉鲽还在奇怪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老鼠就是这种触感吗的时候,那东西对玉鲽扭头就是一口,玉鲽快速将它一扔,便不知把它抛到了哪里。

玉鲽接着帮忙,谁知满胜胜却说不用了,她好像已经捉到另一只了。玉鲽说那东西会咬人让满胜胜赶紧扔掉,结果满胜胜随手一丢,黑色空间的另一端马上发出了一句惊慌失措的人声:

“诶哟,这他妈什么东西!”

满胜胜玉鲽立刻警觉了起来,同时觉得发出已经变了调惊叫的人很滑稽了,便问:

“是谁!”

然后便再没有了动静,大概是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想借着黑暗再度将自己完美的隐藏吧。

玉鲽越来越警惕,他不准备作罢:

“到底是谁,赶紧自己出来亮明身份,确定不是敌人的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对方仍然继续默不作声,看来是想隐藏到底了。

玉鲽犹豫了起来,他心想既然对方不肯主动现身,那自己要不要主动找过去呢,这当然很冒险,但他不想太被动。

最后,玉鲽还是决定主动上前的走了一步,但满胜胜赶紧拦住了他,满胜胜同时大喊:

“石头!”

“嗯?!”

那人竟然神经反应的答应了,嗯了一下后,那人后悔自己竟然冷不丁的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大把掌!

满胜胜得逞的嘲笑着说:

“我听声音心说怎么会这么熟呢,然后就猜出了是你。没想到你也跟着进来了,怎么的,一个海豚人竟然怕老鼠?”

与其说海豚人怕老鼠,倒不如说满胜胜心虚石头。因为进女星宫之前,她亲眼见到了石头与金眼的混合体,这个混合怪物要是现在发起难来,她和玉鲽根本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不过,从石头刚才那惊慌的言辞和反应听来,满胜胜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丝怀疑。

海豚人真的会怕老鼠?不对,石头肯定不知道自己扔过去的是什么东西,但即使如此,海豚人也不会惊慌失措到失声尖叫的程度。

难不成……

满胜胜决定试一试石头,她道:

“你别躲了石头,正大光明的走出来吧,我知道你现在是凡夫俗子一个,金眼又进不来。”

金眼进没进来,满胜胜哪会知道,这只是一个大胆的测试罢了。蒙对了,区区一个石头就不足为惧,这要是蒙错了,可就是引火上身了。

好在石头很上道,要论道行,高崇可把他甩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石头一边纳闷满胜胜是怎么拆穿自己的,一边出卖自己的道: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就不出来,就这样跟着你们呗。这里面这么黑,你们既抓不到我,也甩不掉我。”

这个办法是挺无赖的,非常符合石头的风格。这下,玉鲽可算跟满胜胜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稍稍偏头轻声对满胜胜说:

“金眼怎么会就选了他呢,他这智商跟高叔可没得比啊。”

满胜胜听后噗嗤大笑了起来:

“他不傻,聪明着呢,要不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那种话来。反正他就是耍无赖的跟定我们了,聪明着呢。

再说,病急乱投医,金眼没了高崇这个大脑,眼角世界要毁灭了,只得随便找个志同道合的咯。”

说完,玉鲽埋头与满胜胜一起窃笑了起来。石头一听他们俩的笑声,难道他们是在嘲笑自己,便气得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教训他们俩一顿。

石头差点也这么做了,只是在他跨步时,脚下一发出吧唧的声音,他就不得不被迫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

满胜胜看不到也猜不透石头发生了什么,但她明显的听见了玉鲽所说的吧唧声。这声音,搞半天是石头发出来的。

既然石头是个无赖,又选择了无赖的方法,跟他继续僵持,无非就是跟一个无赖浪费时间罢了。

满胜胜心想石头既然不打自招的承认了金眼已被挡在屏障外没进来,那么就算石头最终跟他们走到了金乌殿,一个肉体凡胎的石头成不了大器。

所以,可以不必理会的不用在这跟他空耗时间了。

满胜胜遇见无赖无奈叹气:

“哎,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们走吧玉鲽,别在这跟他浪费时间了。等找到鲫姥姥,他要敢有什么过激行为,咱俩合力就能将他拿下。”

用不着他们二人合力,玉鲽对付石头虽不说完全占尽上风,但要打成个平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玉鲽没有做声,他像是在聆听或仔细思考着什么。满胜胜问他怎么了,他说:

“我觉得石头那边好像有些异常。”

“为什么?”满胜胜问。

第三百五十七章 知难而退

玉鲽说: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的环境有些蹊跷。”

“为什么?”满胜胜又问。

“首先,我认为这里黑的很不正常。再怎么说,这女星宫是整个三足城最辉煌的地方,而且我们刚从会发光的屏障处进来,不应该这么黯淡的啊。

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黑让人十分压抑,黑得人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我们被围在了一道漆黑的铜墙铁壁之内一样。

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多多少少,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一些物体的轮廓,可我们在黑暗中行走了这么久,四周还是暗得跟我们进来什么都看不见时没有两样。而且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屏障。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不成是在我们进来后屏障就消失了吗?

其次,虽然我是带着你凭借我的记忆在走,可难免也有疏忽和计算错误的时候,我们却一步都没有踏错掉到池子里去。

最关键的一点是,石头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我记得根本就是一个注满了水的死角,石头不可能站立在水上啊,难道他是趴在水里的吗?”

因为对地形不熟,玉鲽的分析让满胜胜听得糊里糊涂的,但有怀疑就是有情况,满胜胜虚心的朝玉鲽望了一望。当然,她只能是听声音望向一个大概的位置。

玉鲽又说:

“我们进来后是边聊天边走的,女星宫再大,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金乌殿附近了,可我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该怎么办呢?”满胜胜问。

玉鲽寻思了一下:“我记得左前方是有一个大池子的,你在这等我,我过去试一下。如果摸到了池子就说明路没错,如果摸不到……”

如果摸不到就说明情况有变,但玉鲽没有明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假设成真。

满胜胜明白他的意思,便点头答应了,并让他小心行事。

玉鲽慢慢朝他所说的方向摸了过去,他按照平常在女星宫时,大概是因为闲散时间总会数着步子玩的记忆,两步三步的开始数了起来。

“5步……”

就是这了,如果是在女星宫,再往前一步,整个人就会跌进池子里。但是,玉鲽小心翼翼的数完步子后伸脚出去试了一试,踩到的却是殷实的地面。

这里果然不是女星宫!

玉鲽对满胜胜说了自己的推断,满胜胜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面露愁容。她唏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魈居他们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这头却同时遭遇了“拦路虎”!

“你先别着急红星,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我们待的位置根本就不是我记忆里的地方也说不定。

这样吧,我再往左边走一点,看看那边能不能摸到灯笼。”

玉鲽突然的改口,一是为了让满胜胜宽心些,二来是想再给自己一个确认的机会。

于是玉鲽心里打着鼓的便朝更左边摸了过去。摸着摸着,玉鲽再也乐观不下去的脸色一变,如果满胜胜能看见他的表情,铁定也会跟着把心提到嗓子眼儿。

玉鲽站在那喊:

“红星,我确定这里不是女星宫了。”

玉鲽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挺失望的。

“你怎么突然那么确定了,就是因为没有摸到灯笼吗?”满胜胜反倒还抱有一丝希望的问。

玉鲽反问:“你是到过女星宫的,你认为女星宫的布局是什么样的?”

满胜胜想了想说:

“嗯……遍地大小池子无数,池子周围有柱子,还分很多的宫殿,但宫殿与宫殿之间全都是用纱帐隔开的不是实墙……女星宫没有墙。”

满胜胜的回答正合了玉鲽的意,这下玉鲽确信满胜胜一听就能明白的说:

“你猜我在这儿摸到了什么!”

“什么?”

“墙!我摸到了一堵墙!”

满胜胜心说玉鲽拐弯抹角了半天,居然只是因为摸到了一堵墙,语气还那么惊奇,不过看来这真不是女星宫了。

满胜胜似乎闻到了麻烦的味道,然而玉鲽还给她来了个雪上加霜道:

“你知道么,这堵墙是活的!”

满胜胜没太听得明白:

“活的……什么意思!”

“这堵墙很柔软,我的手一摸上去,它居然还会应激的收缩!”玉鲽道。

“收缩!”

满胜胜似乎能理解,又似乎不能,她准备亲自走过去一探究竟,却冷不丁听到了石头的一句冷笑。

满胜胜叉腰问:

“石头,你笑什么笑,我听你的笑声是有些弦外之音啊。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所以才这么不慌不忙的暗中观察着我们,快说!”

石头更加猖獗的笑了:

“你这个女人啊,除了长得好看点就一无是处了,既独裁又爱替人出头。同样作为霸道的女人,胡琴可就比你有伎俩多了。

你信不信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换做胡琴的话,她一定会过来轻声细语巴结我的,她以前都是这么做的,虽然我知道她只是想利用我罢了。

不过,没关系啊,反正我得到她了。”

满胜胜可不愿意与胡琴比较,更想石头赶紧闭嘴!

满胜胜不知石头是不是因为看见玉鲽在这,所以才故意提起了胡琴。不过细细想来,石头应该不知道玉鲽与胡琴的关系才对啊,但谁又说得清呢,万一是胡琴自己说漏了嘴呢。

不过如此一来,石头就是一方面在嘲讽满胜胜,另一方面承认自己知道现在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咯!

最终,快意恩仇的满胜胜就是不愿意放下身段,继续以强行的语气勒令石头到:

“别跟你姐我瞎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爱讲不讲,不讲,姐就自己想办法去。”

不过玉鲽似乎对胡琴的话题很感兴趣,他走回来时,口中不忘问:

“你认识胡琴?她会跟人服软么,不过她的手段确实是挺多的。你们……”

算了,在世界即将毁灭面前,多问没有意义。

满胜胜就是不想让玉鲽操心胡琴的事,刚才才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让石头知难而退,不要试图挑拨玉鲽与胡琴的关系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深陷泥藻

虽然玉鲽欲言又止了,可满胜胜知道他很难过、很在意,这不免让满胜胜想起了她单恋魈居的那段日子。

石头这厮可真讨厌,满胜胜在心里诅咒他意识回到现实世界去后找不到肉体就好了。否则,现实世界又会多一个祸害了。

“石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磨叽。”满胜胜不耐烦道。

石头却不慌不忙说:“你怎么还是这个态度。就你这态度我还真不说了,我不说,看你们怎么抓瞎去?”

“你刚才还说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我看,你未必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吧,你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你,肯定有什么猫腻。”满胜胜试探的说。

结果,石头居然不吃这一套道:

“那你就请便吧,带着你的同伴抓瞎去吧,最后实在要走不出去,欢迎随时回来求我。

不过下一次,可不是你轻声细语的来巴结我就能了事的,我得有两个附加条件才行。”

说罢,石头恶心的舔了舔嘴皮,听起来,哈喇子像流了一地似的。

浮想石头一边流口水一边意淫的样子,满胜胜不禁恶心至极的打了个冷战,恨不得两嘴巴子抽死他,并继续诅咒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已经肠穿肚烂埋进土里了。

“我们走吧玉鲽。”满胜胜扭头说。

玉鲽叹了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知道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省下不少的时间和冤枉路,所以居然没有赞同满胜胜的意气用事,反而劝诫她到:

“红星,我刚才摸到的那堵墙非比寻常,我在想,这里面能暗到一丝光亮都渗不进来,定是那墙把我们死死的围在了里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再继续走下去也是徒劳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如果石头真的是知情者,听听他到底想要用什么来交换情报,对我们实际上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你体谅我的心情,我只能一边对你说声谢谢,一边辜负你好意的劝你要以大局为重,别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失掉了机会。”

话音落,石头趁热打铁:

“诶你看,要不说女人都爱坏事嘛,这小哥就想的透彻。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现在要是走了,待会儿再回头来找我,我的价码可真就大不一样喽。”

听到这,满胜胜已经心里有谱的基本可以确定,石头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她到他身边去,至于为什么,就是猫腻所在了。

这也许是一个陷阱,也可能是石头在玩神秘,或者石头那有什么机关?

无论如何,石头是明确的想要有人到他身边去,但是随便一个人都行,还是必须是满胜胜,这就得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可恶,一不小心又落在了石头的手里,被他人掌控,特别是石头如此恶心的人摆布,满胜胜觉得浑身不舒坦。

不过玉鲽劝诫得对,再说了,当事人都能为了顾全大局这么隐忍不发,满胜胜心想自己还鸡婆个什么劲。

所以满胜胜妥协了道:“好吧石头,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石头倒是干脆:

“很简单,来个人,到我身边来。”

好吧,石头果然是需要有人到他的身边去,而且似乎谁都行。不过石头话音刚落,就马上接着补充了:

“本来是想让女人过来的,但是这活路,女人还真不行。来那个男的吧。”

活路?什么活路,满胜胜那瞬间脑子又开了小差,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心想石头不会男女通吃吧。

正当她神之鬼差乱想之际,玉鲽自告奋勇的这就准备过去了。

满胜胜受制于人的那种极不甘心的讨厌感觉又来了,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很可能是陷阱,却没办法必须往里跳。

“可……你在哪啊?”

玉鲽一边挪动身子一边喊。两组人从相遇开始一直都是隔着黑在喊话,实际上都没弄清楚对方的具体方位。

“这呢……哎呀说这有毛用啊,你们又看不见我。你就听着我的声音找过来吧。”

然后,石头就没停止过发声,嘴里叽里咕噜地哼哼了起来,玉鲽愣是在石头有些猥琐的歌声中摸了过去。

不过玉鲽的步调很慢,他总是把每一步都踏得很谨慎,一来地上滑溜溜的,二来往石头的方向走,怎么感觉路好像是一个向下的斜坡呀。

而后玉鲽确定,自己的确是踏在一个斜坡上正往下走,而且越来越湿滑,滑得脚下已经快失去了摩擦力,开始有些稳不住身体了。

差点摔倒后,玉鲽想方设法挽救了回来,他稳住身子擦擦冷汗:

“还、还没到吗?你在哪儿,怎么突然不唱歌了呀!”

石头发声:

“你没闻见这有股刺鼻的味道吗,酸酸的一个劲往喉咙里钻,我刚已经跟你们喊了半天话了,嗓子就跟喝了硫酸一样,唱不了了。”

玉鲽一听声音,估摸着石头已经离他不远了,兴许五步之内吧。不过玉鲽有一事不明白:

“硫酸?硫酸是什么东西,喝了嗓子会疼吗?”

满胜胜偷偷捂脸,心想她虽然也没喝过硫酸,但那玩意喝了绝对不止嗓子疼这么简单,恐怕整个灵魂都在灼烧吧。

不过石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比喻呢,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居然能联想到喝硫酸,真是太耐人寻味了。

其实满胜胜也在暗中期待,听见玉鲽的发问,石头会有怎样的反应和回答。结果石头回答:

“硫酸就是……你自己想来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啊?啊!!!!”

玉鲽两声连叫,第一声声调往上是为疑问,第二声就是惊呼了!

在玉蝶第二次啊的同时,满胜胜听到了一阵类似人手搅动粘液较尴尬的声音,接着就是吧唧吧唧的声音。

满胜胜心想这不就是玉鲽听见的吧唧声吗,它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啊?

“怎么了玉鲽,你没事吧!”满胜胜问。

玉鲽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呼吸急促,听声音好像在忙着挣扎,就像深陷泥沼起不来了一样。

第三百五十九章 帮我捞一样东西

满胜胜听着玉鲽的动静,也不知是在哪费劲了半天,惹得她心里毛毛的,想赶紧过去帮忙。不过玉鲽似乎终于挣扎好了,便阻止满胜胜奔过来找自己道:

“停!你千万别过来,这里是一个向下的暗道,我从暗道滑进了一个装满了黏糊糊液体的池子!

我可算知道硫酸是什么东西了,这些粘液让人皮肤又痒又疼,好像是有腐蚀性的,你千万别过来!”

满胜胜立刻止住脚步嗯嗯的点头,同时担心的询问:

“硫酸……可是,你没事吧玉鲽!”

“哎呀不会有事的啦,我都泡在这半天了。”石头突然鄙视的插话道。

的确,如果真的是高浓度的强酸,石头和玉鲽恐怕早就鬼哭狼嚎,见阎王去了。所以那池子里应该不是硫酸,而是类似硫酸,却对人的身体损害不大的液体。

“你说你泡在里面半天了?这么说,刚才的吧唧声是你弄出来的咯!”满胜胜寻思着问。

石头不慎暴露了自己的境遇,不过没关系,他接下来需要玉鲽为他做的事,本身就先得让玉鲽靠近他才行。

“是啊,我现在还泡在里面呢。”石头毫不遮掩道。

“那池子里的液体是什么?怎么会发出吧唧吧唧,像打肥皂一样的声音?”满胜胜又问。

“你问题真多,你的同伴已经进来了,你马上不就知道了嘛。”石头不耐烦答,并且顺便又猥琐了一番:

“打肥皂的声音?我看更像那个声音,你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只是嘴上不好说而已啊美女。”

满胜胜心生鄙视,但不敢太明显,她毕竟是被石头给说中了。不过眼见跟石头已经打了几个回合的太极了,满胜胜一边担心玉鲽的安危,一边心急火燎的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

好在,满胜胜的目标和石头是一样的,石头身陷囹圄,倒能消除一些满胜胜的紧迫感。毕竟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控范围内,好比摘苹果的人都聚在一块,苹果就一定还在树上一样。

可……区区一个水塘而已,石头为何泡在里面不出来呢?

满胜胜灵机一闪:“哦……我明白了,石头你难道是因为爬不上来,才一直在池子里面泡着,想让我们过去帮忙拉你对吧!”

没想到石头还是那么干脆,不对,应该说是厚脸皮道:

“对啊没错,就是让你的同伴把我给拉上来啊,所以我才说这活路女人干不了。”

“你居然连一个池子都爬不上来?!那水到底有什么猫腻,你爬不上来的话,我的同伴也束手无策啊,你们俩现在都掉进池子了不是吗。”

“切,你真以为我是需要他拉我上来这么怂吗,我是要让他帮我潜下去捞点东西。”

满胜胜心想难道那池子很深吗,还需要玉鲽潜到水下去。按道理说,石头的水性肯定比玉鲽好,至少他第一次登场的时候还穿着潜水服呢。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自己潜下去呢?

满胜胜又觉得事有蹊跷,便叮咛玉鲽:

“玉鲽,你脚下的水是不是很深啊?你看着情况来吧,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下去了!”

玉鲽挣扎了一会终于是彻底稳住了身子,并乘机将把握住自己的液体和环境感受了一番。

“这些不是水,是一些很恶心的粘性液体,并且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味道,就好像雨噬林的雨一样,我非常熟悉。而且肌肤碰了这些水后,和淋了雨噬林的雨效果是差不多的。

不过这些液体并不深,我现在是站在池底的,胸口以上部位还能露出来。”

满胜胜立刻举证:

“你听见没有石头,这么浅的水,你有什么东西自己不好捞的,非要让别人去捞!”

环境太黑也看不清石头的表情,但他的语气还是很痞,就是大多数痞子喜欢拖尾音来凸显他的性格和气势一般:

“你们两个要一唱一和到什么时候,都是些自作聪明的人呐,还不干脆的问问大爷我到底要你们怎么做,麻溜滴呀!”

“你要我帮你捞什么东西?”玉鲽问。

“你过来贴着我。”石头说。

满胜胜在对面紧张兮兮,她生怕石头耍什么花样,所以再三劝玉鲽要小心。也许是玉鲽“急功近利”吧,不愿意听满胜胜的劝,他朝石头声音发出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是你么?”玉鲽摸着问,石头赶紧打掉了他的手道:

“哎呀,爷不好这一口,两个大男人别给我摸来摸去的。”

玉鲽赶紧停了手,当然,不是因为怕石头误会,而是已经确定了自己摸到的人就是石头后,那再多说无益了。

“快说,你让我帮你捞什么?”玉鲽道。

“这个!”

石头一边答应,一边反而将玉鲽刚抽开的手又牵了回来,搞得玉鲽措手不及,挺摸不着头脑的。

不过很快,玉鲽发现石头是为了将一个东西塞给他,才主动将他的手摸回来的。

“这是……”玉鲽摸着东西问。

“这是一条锁链,连接了我的心脏,我不敢用力,所以才要你们帮我捞东西。”石头答。

“锁链连接着心脏?!怎么回事!”玉鲽吃惊问。

“能不能先别管这么多,你赶紧顺着我给你的这条锁链往下摸,看看锁链末端能摸到什么。”

这时,满胜胜又开始插嘴了:

“如果我们不照做呢。”

石头软硬不吃道:

“那大家就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的浪费时间吧,大不了我穷途末路呗。你不是惊讶惊讶今晚为什么没进来吗,老实告诉你们吧,我们都被金眼算计了。

我们三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进的屏障,但就在进来时,发生了一件预谋已久的事情,所以我们三个才到了这儿。

而金眼,早就摆脱了这里先行去找鲫灵川去了。现在只有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境遇,你要是愿意磨磨唧唧的都不愿意帮我的话,那我石头也没有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被保留下来的话,我就会在这里永生,这是我所期望的,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只要达到目的我就满足了。”

第三百六十章 一脚飞踹

满胜胜双手交叉道:“玩心理博弈你还太嫩了点,你要是真无所谓,就不会一个劲的跟我分析利害了。

原来……你是被金眼一脚给踹了啊,我说嘛,你个毛头小子怎么能跟高崇比嘛。”

言多必失,石头一个劲嘚瑟,以为自己能够玩个神秘,却不小心把自己给出卖了!现在石头还有最后一个砝码,那就是玉鲽正在帮他捞的东西。

在满胜胜和石头忙着打嘴炮之时,玉鲽就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二话没说,理着石头的锁链就开始朝池子底摸了下去。

牵着锁链,玉鲽很快的就摸到了尽头被锁链拴着的东西。可能是因为覆盖着粘稠液体的关系吧,玉鲽第一感觉那像是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至于材质,还不好说。

然后,玉鲽一手摁住箱子锁定目标,一手有目的的摸了摸池底。这一摸,玉鲽冷汗乍起!

“噗哈!”

玉鲽抱着箱子从池底冒出了头,黏黏的液体让他无论怎么抹脸,都无法去掉那股滑滑的及痛痒的感觉。

一边挠脸,玉鲽一边抱着箱子说:

“我真不敢相信你一直泡在这样的水里,我都快受不了了。还有,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说,这锁链牵连着你的心脏呢。”

从满胜胜拆穿石头被金眼一脚踢掉的那一刻起,石头就没有了伪装的必要。他们现在互相需要,既然心照不宣了,石头便卸下防备的说:

“金眼找上我好像不是因为病急乱投医,随便找一个人充数而已。

当然,起初我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进入屏障的时候,金眼突然间就脱离了我的身体,一脚把我跟你们一起踹了进来,并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我就开始怀疑了。”

“金眼在你耳旁说了什么?”满胜胜急切的问。

当然,这也算是石头非常有利的一个砝码,作为最后一点秘密之一,他自然得故作神秘一下,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它闪亮登场。

石头晃了晃脑袋,嘴里没烟,却像在吐烟卷似的朝空中呼了一下:

“呼……宝贝,现在还不能说,得等到见了金眼才行。”

石头认为自己的语气很潇洒,很有神秘感,实际上恶心至极。

满胜胜刚才有一丝同情石头的感觉,认为他总是被背叛,不过现在,满胜胜又希望他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满胜胜歪嘴斜眼道:

“东西已经捞出来了,赶紧告诉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石头忽然哗啦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得意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吧。这让满胜胜更加确定,这小子是同情不得的,搞不好他就是在演戏。

石头果真打着呵欠说:

“放心吧,这回我说话算话。

我过去找你,你就在那站好了。我肯定会带你们出去的,因为一报还一报,金眼既然背叛了我,我得以牙还牙的,带你们去牵制他才行。”

满胜胜嗤之以鼻,不仅是因为不相信石头的话,还因为石头总爱推翻自己的想言论,使自己说过的话前后矛盾,根本无诚信和逻辑可言。

“你之前才说过金眼的目的和你是相同的,你们俩无论是谁守住了这个世界,目的都能达到。可你现在却大言不惭的说要让我们去牵制金眼?你是一石二鸟,还是说话根本就不经过大脑啊!”

石头大概是真忘记刚才说过这话了,所以满胜胜的质疑让石头自己都懒得圆场的笑了起来。

满胜胜认为石头不按常理出牌,这无所谓又耍人的态度,反而让人难以琢磨,分析不清现在的形势。

“想太多了女人!你一定是跟那个会喷火的小哥待得太久,学会了他什么都得深思熟虑的德行了。

可惜,他能做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可你就只能小肚鸡肠的作茧自缚。”

石头狠狠的批判了满胜胜,言语中满是讥讽和打压。

满胜胜的怒气和业火已经在眼里打转了,可石头正好提到了魈居,想到魈居对自己的嘱咐和期盼,满胜胜便心头一紧的省下了和石头斗嘴的功夫。

见满胜胜似乎是“反省”了,石头在黑暗中得意的坏笑起来道:

“嘿嘿嘿,女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种被男人骑在身下,需要调教的生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此话一出,满胜胜的肺立刻炸了开来,也不顾黑暗中到底找对对象没有,随便冲上去撞了个人,就把别人推倒在地一脚踩上对方道:

“现在到底是谁被骑在身下?!

如果你刚才那番言论是针对所有的女性的话,那我现在就代表所有的女人教训你!”

满胜胜怒火难消,石头却轻松道:

“好吧,教训我吧,狠狠的,千万别留情啊!反正你教训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在灯塔旁边下雨那阵,你对我的拳打脚踢我都记着呢,回头哥就……哈哈。”

满胜胜认为石头是死不悔改还故意刺激她,那就如石头所愿,狠狠地踩他几脚吧!

但满胜胜随即又灵光一闪,琢磨着石头的声音怎么不是从自己的脚下发出来的?

难不成……满胜胜一激动踢错了人?!

满胜胜赶紧丢脸的起开脚,脚下同时传来了一句呻吟声:

“咳咳,红星啊红星,我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这样飞踹一脚啊,看你个子这么娇小,力气还真不小嘛!”

这声音一听就是有些无奈的玉鲽的,而且现场除了满胜胜就剩石头和玉鲽了,石头高枕无忧的在一旁看好戏,那脚下的,不就是玉鲽了么。

不知该说满胜胜是哭笑不得好,还是临近抓狂的边缘好,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实际行动却用拍脑门来代替了。

“对不起对不起玉鲽,我……”

满胜胜赶紧道歉,玉鲽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打断她:

“别在意红星,你因为懊恼自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去金乌殿无门,上了石头的套。不必慌张,你需要冷静一下。”

然后,玉鲽哗啦一声拽了一下锁链:

“想跑哪去啊石头,我之前还在怀疑,现在看来这锁链确实是连着你的心脏的,至少是连接在你身体上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传说中道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这锁链是连接在我心脏上了的吧,只是这大姐一句也不肯相信,不停质疑我。”石头道。

满胜胜该韬光养晦了,接下来的谈话,她交给了玉鲽。

玉鲽说:“这条锁链会连接在你身上已经非比寻常了,我相信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遭遇了什么。

不过,稍后再去探究那些东西吧,你保证能带我们顺利的离开这里?”

“你是不是在池子里发现了什么?”石头问。

玉鲽点头:“我摸到了,跟墙壁一样会收缩的东西。”

“手感如何啊?”石头猥琐的问,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会给出猥琐的答案,玉鲽却情理之中,中规中矩的答:

“柔软的,像是肉壁。”

答案是正确的,但似乎不合石头的心意,他无趣道:

“真是没有创意的回答,难道你不觉得那柔软的感觉,就像女人的胴体一样么,特别是肉壁上那些凸起物,捏一捏,好像女人的胸部。

嘿嘿,当我第一次摸到它们的时候,在服侍过我的女人中,我第一个浮现的,是胡……”

“石头!”

满胜胜觉得好险,石头这厮真是太阴险狡诈了,如果不制止,石头没说完的名字将会是胡琴!

石头装模作样:“哎哟吓我一跳,大姐你沉默了这么久,突然冷不丁的这么‘热情’的叫我,我的小心肝可有些吃不消啊。”

俗话说事不过三,石头这是第二次触及玉鲽的底线,看样子,玉鲽是不准备给他第三次嘴贱的机会了。

玉鲽没有公开发飙,但言语已经强硬了起来:

“没有必要用那些花里胡哨的语言,肉壁就是肉壁。现在想必只有打破这些肉壁,我们才能出去。

至于困住我们的这肉壁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形成的,如果你不知道,我们也不会费劲去思考。”

玉鲽的话柔中带刚,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字眼却非常有针对性。再不识趣,这下石头也该收敛收敛了,否则物极必反,对石头没有一点好处。

石头把手一伸道:“把箱子交给我。”

见石头“识趣”了,玉鲽认为自己抱着个在黑暗中也看不清长相的大箱子一无是处,便把箱子朝他认为差不多的方向递了出去:

“给你。”

“哪?这吗?”石头也伸出手摸了半天问。

最后,两人成功的摸到了一块,石头接过箱子:

“……哈哈,有点小激动呢……”

石头难得用这么低沉,听起来有些忐忑的语气。满胜胜听得出,石头对这个箱子的反应是五味杂陈的。

“好了,箱子你也拿到了,快带我们出去。”满胜胜冷冰冰的道。

石头擤了一下鼻子,也不知突然从哪来的鼻涕,但只有鼻酸和鼻塞才能发出这种声音,不过之前,石头并没有类似的症状。

然后石头对玉鲽道:

“你之前不是摸到了一堵墙吗,带我去那里。”

玉鲽嘶了一下,好似有些为难:

“这……”

“怎么了?”满胜胜奇怪问。

“要是早点说的话那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移动了这么久,我的方位早就改变了,我已经搞不清楚墙具体是在哪个位置了。”玉鲽无奈说。

石头当机立断:“那就摸过去,开摸。”

说罢,石头应该是率先开始行动起来了,因为满胜胜他们听见了他晃动锁链的声音。

玉鲽看样子是准备乖乖的陪着石头找肉壁,满胜胜一把抓住了玉鲽,仍旧心怀迟疑的偏偏问他:

“这么听他的话干嘛,你真全信啊,这么黑,小心他利用完了你后使诈啊!”

玉鲽趁黑捏了捏满胜胜的手臂,小声的也讲了悄悄话:

“我刚才在水底摸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我们恐怕正身处一个庞然大物的胃里!

所以石头知道我们的遭遇,他可不想被这么给消化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逃出生天,我们跟着他就好。”

满胜胜听完后心脏狠狠的扑通了一下,任何人都会扑通一下的,甚至不相信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进到了一个喂里!

“那么,你们刚才掉进的池子难道就是胃酸?!”满胜胜惊声却依旧小声的说。

玉鲽答:

“有可能,我也不知道,如果是胃酸的话,我们可能已经被消化掉了。不过那些液体具有腐蚀性是可以断定的,因为我到这会,全身都还痛痛痒痒的。”

“啊!那你怎么会断定我们是身处在一个庞然大物的胃里的?!”

“因为三足城一直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主人翁是一条九头巨蛇!传说这九头巨蛇最后化身成了三足城的九条大河,但蛇却没有死。

传说还说,这条巨蛇腹中藏着一个大宝藏,并在等待谁的到来,一旦此人出现,巨蛇将再度复活,并拿到宝藏占领女星宫,巨蛇就会辅佐此人独霸天下。

后来,有勇士去挑战过巨蛇,沉睡的巨蛇一口将勇士吞了下去,但不知何种原因,勇士最后居然逃出生天了,还将自己在巨蛇腹中的遭遇告知了天下。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单纯的传说,可就在经历了这所有的一切后,我能断定我们的遭遇跟勇者描述的巨蛇腹中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

满胜胜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遭遇可是越来越离奇,简直可以拍成好莱坞经典大片了!

“那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从巨蛇的肚子里逃出去呢?!传说有没有说?”满胜胜问。

“传说里说,勇士被巨蛇吞下肚的时候,手里是抱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箱子的。也是因为这个箱子,已经化为河川的巨蛇才会受到召唤重新具象化了。

勇者说,他在巨蛇的肚子里遇见了一个人,但因为太黑,他只听见了声音,并没看见那人的样子。

那人对勇者说如果想从这里出去的话,就得把手里的箱子留下来。

勇者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了这个要求,于是留下了箱子后,巨蛇便重新化为了九条河川,勇者也顺利走出了蛇肚子。

巨蛇说话,等那个能把箱子取走的人出现,它将再次苏醒!”

第三百六十二章 黑色幽默

满胜胜越听越觉得石头似乎很符合条件,遂问:

“天呐,我们现在要真的是在蛇肚子里的话,石头该不会就是巨蛇要等的人吧!要不他手里怎么会有箱子呢!”

满胜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不这么想。

她十分抗拒承认石头就是巨蛇要等的人,因为她固向思维的认为能跟巨蛇战上一战,或征服巨蛇的人,一定是一个满身芒刺的英雄,而不是石头这样的痞子。

不过世事难料,谁又说得清楚呢,满胜胜只希望真相别让她过于大跌眼镜就好。

“这个还真说不准呢,不过,石头有些不寻常,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玉鲽道。

“不寻常?他哪不寻常了,难道就是因为胸口挂了个箱子?”满胜胜质疑问。

玉鲽摇摇头:

“不光是那条莫名其妙的锁链和箱子而已,刚才池子里的水是有腐蚀性的,我一下去浑身灼疼,可是石头在里面泡了半天,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说到这,满胜胜愈发感觉石头身份蹊跷,难不成石头一直是在装痞子,很快就会来个惊天大逆转?!

见两人在黑暗中嘀嘀咕咕的磨蹭了半天还不过来,石头抱着箱子和锁链靠在肉壁上显得相当不耐烦的呼啸到:

“磨磨蹭蹭的在那嘀咕我什么呢,我可听得七七八八了啊,你们是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是想出去?”

满胜胜想也没想答:“两样都想!”

结果石头故意呵呵一笑:“呵呵呵,大姐想得挺美呀,只能二选一。”

“出去!”玉鲽抢答。

“既然要出去那还不来帮我?在那嘀嘀咕咕的好使?”

石头一定一字一句认真偷听了满胜胜他们的悄悄话,遂故意故弄玄虚的把自己伪装成巨蛇要等待的那个人,所以语气嘚瑟得不得了。

满胜胜恶心的翻个白眼吐吐舌头,管石头是英雄还是痞子,通通都不准备买帐的没好气道:

“一直都是我们在帮你的忙,你也该为我们出点力了。”

玉鲽一看满胜胜铁定又上了石头的套,这第二轮嘴炮要是打起来,时间又得浪费了。于是索性拍拍满胜胜肩头让她沉住气,然后走向石头。

“要帮什么忙?”玉鲽问。

石头屁股一扭,把后腰对着玉鲽:

“我裤腰带里插着一把长刀,你给我抽出来。”

玉鲽实际上是看不到石头的动作的,但他明白了石头的意思后,反应迅速的就伸手开摸了过去。

第一把,玉鲽像是摸到了石头的大腿根,磨一磨觉得部位不太对劲后,赶紧将第二把往上摸了摸。

其间,石头故意装成女人样娇滴滴的扭了扭屁股,还阴阳怪气的调侃玉鲽:“哎呀客观讨厌,往哪摸了啦。”

这下玉鲽可真有些受不了他了,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居然在一个恶心的大男人身上摸来摸去的原因,玉鲽终于跟着恶心了起来。

还好没有尴尬多久,玉鲽第二把就摸到了刀把。

小心将刀抽出来的瞬间,玉鲽这才有些后怕的认为满胜胜的小心谨慎都是正确的。因为石头竟然藏着这么大把刀,如果石头刚才突然发狠的话,自己恐怕已经被捅成了马蜂窝吧!

想到这些,玉鲽不敢让石头知道自己心虚的暗中吐了一口气。

“刀已经拔出来了,然后呢?”玉鲽道。

石头咂咂嘴:

“然后?然后当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的朝着这肉壁上砍啊!

咱们现在可是在一条大蛇的肚子里啊,不坎穿了它的胃逃出去,难道要等它把我们消化了以后变成屎给排出去吗?”

玉鲽可不觉得石头的话很黑色幽默,倒是不知原因的愣了一下,满胜胜也跟着迟疑了,她和玉鲽大概在思考同一件事,但话却是由满胜胜问出口的。

她问:“啊?!居然是用刀砍这么暴力,而不是用箱子里的东西?!”

没错,满胜胜和玉鲽一直都在误会,心想石头可能是想让他们帮忙先把箱子捞起来,后再用箱子助他们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箱子具体要怎么用。

石头似乎也纳闷了:

“箱子?你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谁说过要用箱子逃出这里了。”

石头的确是没明确的说过这话,可这么一个过程走下来,就是给人这种顺理成章的感觉。

“不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啊?”满胜胜干脆顺水推舟的问,箱子里装了什么,她其实也很好奇。

可想而知,石头肯定是要吊人胃口的:

“反正不是用箱子离开这里,箱子里装的什么我也不会现在告诉你。

诶你,小哥,别光举个刀站在那,你到底砍不砍?”

玉鲽回了回神,哦哦的点头:“哦哦……坎……有用?!”

玉鲽很是迟疑,原因就是他掂了掂刀的重量和测量了一下长度后,认为就凭这刀想要劈开蛇肚子,好像有点做白工的感觉。

石头在黑暗中大肆的捂住了脸,一边无可奈何的惨笑,一边受不了的道:

“我的傻大哥傻大姐啊,做事情干脆点行不,你不砍,试也没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从石头快要暴走的语气中,满胜胜仿佛“听”出了他摇头晃脑,龇牙咧嘴摆手想打人的姿态。石头兴许要抓狂了,但满胜胜却偷着乐呵。

玉鲽好似也觉得自己有些墨迹,为了挽回面子,再也不啰嗦不顾虑的朝着肉壁上狠狠一刀插了下去,嘴里还大喝一了声!

“喝呀!”

“哎妈呀!”

石头抱着箱子惨叫着后退了几步,他冷不丁的受到了惊吓,后退稳住身子后对玉鲽责难到:

“小哥!你叫这么大声吓我一跳就算了,你摸也不摸一下肉壁在哪狠着心就捅,万一捅的是我怎么办!”

舌石头的话不知怎么会这么多,而且别人怎么做,今天好似都不太符合他的心意。不过石头的这番责难,当满胜胜不自觉的在心里臆想了一下后,反而喷饭似的笑得前仰后翻起来。

她兴许终于苦中作乐的体会到了黑色幽默的好笑,关键是笑点不在自己人身上,而是石头,所以她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 巨蛇的反应

“瞧瞧,这大姐巴不得我死呢,一听捅的可能是我,笑的这么猖狂!”

满胜胜忍不住爆了粗口:“谁叫你他妈废话这么多,玉鲽从一开始可都照着你的吩咐在卖力办事,你少把自己真当英雄的蹬鼻子上脸啊!”

说罢,好像是从肉壁的方向传来了“噗噗噗”的声音,就像漏了气的气球吹得口子响不停一般。

“难道是,巨蛇的胃被捅漏气了?!”满胜胜停止与石头的斗嘴道。

与此同时,满胜胜感觉脚下的路面好似收缩了一下,这让她联想到了贝壳肉被人摸后的应激反应。或许,刚才那一桶让巨蛇感到了痛苦?

玉鲽认为自己的攻击奏效了,对巨蛇产生了伤害。那么继续捅下去,横着竖着拉几刀,是会成功的将胃劈开逃出去呢,还是会惹怒巨蛇翻过身子将自己颠个底朝天,玉鲽忐忑不已。

而且,就算劈开了胃,还有其他器官,蛇骨蛇皮呢!

如此一想便没完没了了,但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所以玉鲽当机立断,接着砍!

下定决心后,玉鲽换了个握刀的方式,把刀握得更紧后便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肉壁一阵乱砍。肉壁炸开时发出的“滋滋”声,让满胜胜感觉自己的胃仿佛也在跟着抽痛了起来。

四周很黑,玉鲽用力砍了几下后,也看不见到底这胃壁是被损坏到了什么程度。于是停下刀,他索性用手去摸了摸伤口,一边靠触觉丈量伤口的程度,一边唏嘘说:

“我觉得自己真过分,居然提着刀这么丧心病狂的在伤害一头巨兽。

不过也有些奇怪,换做谁被人用刀子这么乱砍一气,都该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叫疼了吧,可巨蛇怎么就好似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这么说来的确奇怪,除非大蛇没有痛觉神经或已经死掉了,才会对玉鲽的乱坎一气没有知觉。

不过,置身蛇肚一开始就只是假设和猜想而已,如果他们并不是身在蛇肚子之中,没有反应倒也能说得通。

满胜胜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于是说:“难道,也许我们……”

可还没说完,该来的反应却终于来了!

巨蛇不知是真的反应慢半拍,还是等着看满胜胜他们的反应,满胜胜刚开始怀疑自己并不在蛇肚子里,巨蛇整个身体就开始了无尽的翻滚!

池子里带有腐蚀性的液体瞬间倾巢而出,先是泼在了满胜胜他们身上,然后始终伴随他们左右的随着巨蛇的翻滚而涤荡!

满胜胜七荤八素,脑子已天翻地覆。石头抱着箱子一边悲惨的滚来滚去,一边不忘提醒玉鲽注意安全:

“小哥小哥,现在全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在翻转,你可千万把刀给收好了,别把我们自己给捅了啊!”

石头这倒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满胜胜也在担心这个,关键是怕玉鲽伤害到自己。可谁知,玉鲽居然听天由命的说:

“刀早就没在我手上了,我也不知道晃到哪去了,大家各自小心吧!”

玉鲽话音落,一个没抓稳就被甩飞了出去,然后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中满胜胜。

满胜胜与他迎头相撞,嘴皮就这么磕到了牙齿上,瞬间满嘴的血腥味。这下可真是把巨蛇给惹怒了,也不知这场风暴要多久才能停歇。

听见满胜胜的哀嚎,玉鲽赶紧问:“没事吧红星!”

满胜胜当然是感觉钻心的疼,牙龈也麻得厉害,可环境就是这样,只有忍耐。接下来,他们听见了锁链相互摩擦的声音,便猜想石头肯定也一个人在某个地方身不由己的滚着。

关键石头手里抱着箱子,他又声称锁链是连接到自己心脏的,所以得小心点,大动荡不得。那么现在这种七荤八素的滚法,石头心脏早就该碎了吧!

可是几乎就在锁链相互摩擦发出清脆响动的同时,满胜胜和玉鲽还一起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满胜胜率先道:

“听到没,好像是把大锁被锁上的声音!”

玉鲽道:“也有可能是锁被打开的声音!”

不管谁是正确的,但这声音肯定跟锁有关,而这蛇肚子里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不用满胜胜他们多想也能猜到,肯定是石头抱着的箱子上锁箱子用的锁发出的。

就在听见了锁的声音后,奇迹般的,或莫名其妙的,大蛇竟然就停止了滚动!

满胜胜先是跌在地上恶心的吐了一阵,然后赶紧将脸上沾到的池子里的水给抹去,这水让她的脸又痒又疼,感觉像极了被雨噬林的雨水淋湿后的灼疼感。

不过还好,她身上披着金乌的羽织,羽织为她将伤害降低到了最小。

满胜胜费力站起来,觉得世界依旧天旋地转,但却没有那么黑了。

确切点说,应该是满胜胜看见黑暗之中,有一束光如闪电一般将黑暗劈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不知道这束光是怎么形成的,但它就像一束希望一般刻画在了满胜胜心头。

“那是……”

满胜胜看得目瞪口呆呢喃说,玉鲽虽然看见了,却不敢断言。只有石头默默的走向了那道光,开始用手摆弄了起来。

借着光,满胜胜看到了石头的人影:

“石头?你要干嘛!”

石头费劲说:“这道光就是被我们劈开的口子,撕开这道光,我们就能出去了。”

满胜胜重拾希望,欢欣鼓舞:

“也就是说,那道光是从外面射进来的,我们可以出去了!外面是哪里,女星宫吗?”

没有人回答满胜胜的问题,因为石头只顾着撕开那道光,没有人知道一直指手画脚的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勤奋起来。

玉鲽见状也跑过去帮了忙,满胜胜喘了几口气,本来也想过去帮忙来着,可经过刚才灾难的洗礼,她的身体暂时还没恢复过来无法动弹。

所以她只有无奈的盯着那束光,期待着光束变成光明的那一刻,自己即将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玉鲽和石头卖力的身影在她眼前不断的晃来晃去,满胜胜看看光又看看他们,看着看着,瞳孔突然变大,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或难以置信的东西。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新天地

眼前的一切几乎是无声的,但石头和玉鲽合力将那一束光撕扯开来的瞬间,满胜胜仿佛在脑海里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随即,刺眼的强光将她包围,伴随而来的还有风、鸟鸣、小溪流过的声音。

凭比,满胜胜可以确定自己依旧没有到达女星宫。并且在适应了强光突然的照射后,眼前的景象让她意外到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她难以置信的嘀咕。

玉鲽这才敢完全的睁开眼睛:“哇!好刺眼呐!不敢相信,我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阳光,真是久违了啊!”

说着,玉鲽把脸扭向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满胜胜:

“怎么了红星,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满胜胜迟疑的点点头:

“我不敢确定,但这里的景色和分布,简直就跟我们的林场一模一样。”

“林场?!哪个林场,就是你们的世界,你和白星工作的林场吗?”

满胜胜还是点点头:“没错,我们工作的魈溪林场,我在里面工作了两年,熟知木屋所在的那个区域,这里像极了那里。”

听到这番话后,玉鲽有些小兴奋的打量了四周,心想原来这就是满胜胜他们公作的地方。魈居给过玉鲽地址,所以这里也是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玉鲽迫不及待要去寻找他们的地方。

不过玉鲽同样在纳闷,走出蛇肚子不是应该会到达女星宫么,怎么会到林场来了!

此时,石头晃动了一下他的锁链,锁链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满胜胜跟玉鲽同一时刻停止疑惑,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石头。

结果,从长相和个子看得出,石头还是那个之前与他们打了几次交道,令人咬牙切齿的石头,但他的身体的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满胜胜确定石头并没有撒谎了,而且石头的状态让她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石头把箱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锁链一头连接着箱子,一头真的、明显的插进了石头的心脏。光是看看石头莫名其妙被开了一个洞的胸膛,就叫人忍不住咬牙喊疼。

见此画面,满胜胜心软了起来:

“石头你疼么……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石头自怜自艾的冷笑了一声,抱着箱子朝比较开阔的地方走了去,他边走边说:

“哼,要疼也疼了这么久了,用不着现在才来假惺惺的关心我。还有,你还是凶巴巴的好。”

说罢,石头鼓着眼睛怒发冲冠的与满胜胜擦肩而过,那一刻他气势汹汹,满眼的恨意不知是在记恨着谁。

石头弄成这副德性,实际上跟满胜胜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当石头怒气冲冲的认为自己在马后炮时,满胜胜心里居然升起了那么一丝愧疚感。

但石头不可能因为满胜胜的马后炮而发怒,所以石头反常的表现立刻引起了满胜胜的注意。

满胜胜本想质问石头这么怒气冲冲的是要去哪里,但在满胜胜转身之际,一个不属于他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身影,从小溪边一闪而过。

那个人影让满胜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让满胜胜醍醐灌顶!

满胜胜得去追逐那个人影,人影的出现让她知道这一切看似突如其来得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实际上,自己已经步入正轨了!

于是满胜胜忽略了石头拔腿就跑,意图追上那人影。

冲出去之际,满胜胜不忘扭头看一眼巨蛇的胃是否还在,她实在是不明白两个空间是怎么连接在一块的,但不管是巨蛇还是别的什么,满胜胜身后早就空无一物了。

现在算是“了无牵挂”吧,满胜胜想不明白,索性就心无杂念的去追人影了。

“快跟上来玉鲽!”满胜胜边跑边喊。

玉鲽当然是措手不及之下还有些发懵,但也没多想便跟着追了过去。石头刚才怒发冲冠,原来也是因为看见了那个人影,所以一语不发的便去追了。

不过由于受到了锁链的牵制,石头不敢有大动作,转眼间就落在了满胜胜和玉鲽的后面。

“等等!你等等!”

满胜胜边跑边朝着人影叫唤,但人影始终没停下来看她一眼,就像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般。

眼见人影就要走进树林了,满胜胜害怕会突然出现什么变故,或人影一扎进林子就不见了,所以试探性的大喊:

“阿殇!等等我阿殇!”

奏效了,人影这回停了下来。

满胜胜不敢停歇的快步赶上,人影听见阿殇时停下了脚步的反应,和满胜胜并没有看错的那一头银色长发,让满胜胜欣慰自己终于找到了阿殇。

见满胜胜气喘吁吁的玩命追着自己,阿殇很是奇怪:

“姑娘,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满胜胜赶紧点头喘气道。

“可我不认识你,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

说罢,阿殇对满胜胜留下了一个微笑后,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去。满胜胜见状,三言两语说不清的赶紧跑上前,张开双臂将阿殇拦了下来:

“等等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啊,你要干嘛去!”

阿殇觉得满胜胜很是奇怪的说:

“我?我要去找一个人,倒是你,你为什么一个劲的拦着我呢?”

“因为我也在找一个人!”满胜胜答。

“你在找谁?”满胜胜接着问。

阿殇更加觉得满胜胜举止怪异了,并且谨慎了起来:

“我在找的人,你又不认识,何必要问我呢。”

满胜胜:“我认识我认识,你要找的人,我认识!而且,你不想知道我在找谁吗?”

阿殇确信自己与满胜胜素未蒙面,满胜胜要找谁,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你说我找的人你认识?”

“没错,你在找鴙岩对么!”

阿殇看着满胜胜,示意她答案错误的眨了眨眼:

“鴙岩?鴙岩是谁,我并不是要找他,我要走了,你别再纠缠我了姑娘。”

阿殇的话让满胜胜心里一个打鼓,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鴙岩明明有话想让自己传达给阿殇,可阿殇却说她不认识鴙岩!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要找谁

不过,满胜胜似乎也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此时的阿殇看起来体态轻盈,不像生过小孩的样子,难不成阿殇要找的其实是……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满胜胜吃了吐的马上改口:

“错了!我刚才说错了,你要找的人不是鴙岩,而是梁……不,林地字对吧!”

这回可算说对了,于是阿殇去掉了满脸的行色匆匆,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满胜胜:

“你知道林地字,你知道他在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吗?”

这个满胜胜可的确不知了。

她支支吾吾,心想要不就胡诌一个?这时,石头抱着箱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正好与阿殇打了个照面。

“啊……呃……”

满胜胜咿咿呀呀的正在拼凑语言,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这一关。不过,当她心虚的望着阿殇准备信口开河时,发现阿殇的目光其实并不在她身上。

可以说,阿殇简直将满胜胜当做了一股空气,注意力已经转向了别处。满胜胜心想阿殇这是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结果把头一扭,视线顺着阿殇眼神正盯着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扭头,满胜胜发现阿殇目不转睛的盯着的东西原来是石头!而石头,也在若有所思的盯着阿殇看。

满胜胜这下可彻底蒙了,这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不会错,但这看对眼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总给旁人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满胜胜相信,这世界上无论哪个年龄段的女人,只要是雌性动物,石头就会不安分的多嘴多舌。可如今石头见了阿殇,却是一副沉稳又深沉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有些摸不透。

两人互看了半天,阿殇先开了口:

“你是……林地字!”

什么?!满胜胜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在石头脸上,阿殇这是老花眼了?!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石头居然还接了招道:

“我已经改名为梁地字了,你为什么要找我?”

天呐,满胜胜严重怀疑和自己一起从巨蛇肚子里走出来的这个石头,会不会是个冒牌货!突然间变得沉稳就算了,用没有一点痞子味道的语气慢慢说完一句话,简直就是奇观!

可是,石头为什么要弄虚作假的承认自己是林地字呢,而且还知道林地字后来改名成了梁地字!

难不成石头又在耍什么阴谋了?

为了谨防阿殇上当受骗,满胜胜立刻提醒阿殇:

“阿殇,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个人真的长得像林地字吗!”

此话一出,阿殇明显没有迟疑或感谢满胜胜的意思,反而觉得满胜胜有些多事的道:

“错不了,我虽然没有见过林地字,可我能感觉是他。我和我的姐妹都能感觉到他们两兄弟的存在,我姐姐去找了林天字,我就来找林地字。”

多说无益,满胜胜似乎没了插嘴的份。

石头问:“怎么回事?你和你姐姐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们兄弟。”

满胜胜更是咋舌,石头不仅装得有模有样,功课好似也做得挺足的!若不是之前打过照面,满胜胜肯定也难以分辨真假!

很明显,阿殇一直对满胜胜心存疑虑,表现得小心谨慎,却只对石头卸下心房:

“我们九姐妹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各自守护着九个瓮,然后不知时日的等待着将瓮取走的人到来。可是瓮一旦被拿走,我们姐妹就会变成金人像,命运多舛。

许多姐妹认为那就是我们的命运,可我和姐姐搭梦认为,我们不该坐以待毙。

所以,我和搭梦姐姐约好要一起打破宿命,带着瓮逃离我们一直等待的地方。

出逃之后,为了逃避看守我们的它的追捕,我们一边隐藏在尘世之中,尝试和学会了人间的各种烟火,更加坚定了我们要摆脱命运的决心。

但一边,我们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因为它们一直在不停的寻找我们,捕捉我们。它们的力量太强大,太邪门,我们是对抗不了多久的,所以我们得找一个能够跟它们抗衡的靠山。

这个靠山在哪里呢,我和搭梦姐姐一直都在尘世中永不放弃希望的寻找着。直到那一天,我和搭梦姐姐游历到了这里,我们见到了那个东西,也就找到了靠山。

我们的靠山是一对姓林的兄弟,那对兄弟就是你和你的哥哥林天字。”

“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你准备怎么做呢,或者要我做什么?”石头问。

满胜胜心里七上八下的,现在的场景让她瞠目结舌,她之前才乞求上天别让真相太令她大跌眼镜,上天就在这一个劲的给她下猛料了。

接下来,阿殇慢慢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敢回答石头的问题,还是不知怎么回答。总之,阿殇的表情很疑惑。

“你说你也在找人,你在找谁?”阿殇突然转移视线问起了满胜胜。

满胜胜被问得措手不及,舌头就跟打了麻花结似的捋不清道:

“我、我、我找……我找你啊!”

阿殇更加疑惑的指着自己:“我?!你找我做什么,你认识我吗?就像你知道我要找个人是林地字一样。你到底是谁呀?你好像很了解我们。”

满胜胜张大嘴巴,本想脱口而出:“鴙岩有话让我带给你”的,但她欲言又止了。因为此刻的阿殇根本就不知道鴙岩是谁,不分场合说出口,还有可能让石头听了去。

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非比寻常,场景转换得太突然,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好。

所以满胜胜只好暂时忍一忍的摇了头:

“不,我……好像是找错人了。”

阿殇被满胜胜弄得云里雾里的,但她理解满胜胜的支支吾吾,因为她对石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在,现场的气氛似乎有些僵硬了起来,石头索性也不继续逼问阿殇了,而是把玩起了手里的箱子。

满胜胜将头扭了过去,看了看难得沉默的石头,再看了看箱子,吞口唾沫后心脏便不自觉的加快了起来。因为,满胜胜确定石头要打开箱子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眨眼几个寒暑

这绝对是个“万众瞩目”的时刻,至少对于满胜胜来说是这样的。石头翻了一下箱子的盖子,满胜胜的眼珠就跟着上下跳动一下。

“吱嘎!”箱子开了……

满胜胜先是期待的瞪大眼睛,但发现箱子里竟空无一物时,眉毛瞬间纠结在了一块。

“这……空箱子?”满胜胜在心里嘀咕,她仿佛也听到了玉鲽同样的心声。

与满胜胜的反应不同的是,当阿殇看见箱子打开后,表情是十分凝重的。箱子在满胜胜眼里是空的,但阿殇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箱子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他是……”阿殇嘀咕。

石头点点头,他好像猜到了阿殇想要说什么。然后石头把脸扭向了满胜胜,对她道:

“把你的手放进我这箱子里,任何一只都行。”

满胜胜迟疑了一下,心想石头该不会记恨的玩用箱子夹自己的手这么幼稚的报复游戏吧。不过,满胜胜还是将信将疑的把手放了进去。

结果,满胜胜的左手刚放进去,箱子就跟变魔术似的产生了神奇的反应。箱子里明明是空的,但满胜胜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团棉花似的软绵绵的东西。

随之,从箱子内部神奇的涌上来了一团混沌之气将满胜胜的手掌掩埋在了里面,见此情形,满胜胜的心又开始打鼓了。

石头问满胜胜:“你现在在思念谁?”

满胜胜“啊?”了一下,脑海中立即浮现了一个人的模样,但满胜胜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个人是谁。

其实,石头并不需要满胜胜将这个人大声的说出来,只需她心里有这个念想,箱子便能感知到。

那瞬间,箱子竟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混沌之气顺着满胜胜的手,像蛇一般缠绕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吓得满胜胜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不过,混沌之气也跟着满胜胜的手“蹦”了出来,再形成一个球将箱子裹在了里面。

“球”裹着箱子不断翻滚,不一会便听到了箱子炸裂的声音!那瞬间浓烟滚滚,在场的所有人都自觉的捂上了口鼻并稍加后退。

黑烟散去,令人咂舌的一幕出现了!

“魈居!”满胜胜大喊一声。

玉鲽也跟着吃惊了一下:“白星?!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原来,就在黑烟散尽之后,在场的人无不吃惊的发现黑烟中最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从满胜胜和玉鲽的惊呼声中便能听出,这个人正是魈居。

石头摇头晃脑:“哦,原来你思念的人是这个小哥。”

满胜胜一下难为情了起来,还赶紧掩饰:

“我……才没有!”

石头道:“掩饰也没有用,我刚问你思念的是谁,你虽然没有回答,但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是谁,这箱子就会变成谁。”

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石头问自己思念的是谁,其实是为这一刻做准备呢。

那么,眼前这个箱子变成的魈居,到底是冒牌货呢?还是真人?

接着,石头自然而然的跟“魈居”打了个招呼,魈居也毫不迟疑的回了石头。这两人看起来非常熟识,由此,满胜胜可以断定这个魈居是个冒牌货。

满胜胜还发现,冒牌货魈居胸口左侧开着一个洞,有一根锁链从由洞里延伸出来,顺着锁链一路望着走,就会发现锁链的另一头是连接在石头胸口上的大洞里的。

也就是说,石头和魈居被同一根锁链“锁”在一块儿了!

此魈居虽然是个冒牌货,但胸口被开了这么一个触目惊心的洞,还是让满胜胜爱屋及乌的替他心疼了一把。

冒牌货魈居果然对满胜胜并不在乎,他没有正眼瞧满胜胜一下,而是矛头直指阿殇的问:

“你认识我吗?”

阿殇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认识,你也是林地字。”

听见阿殇的答案,满胜胜破天荒的纳了闷。阿殇居然会回答说林魈居是林地字?!难不成阿殇是不用眼睛来看人的吗?还是她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林地字?

“阿殇啊,他不是林地字吧!”满胜胜赶紧纠正道。

阿殇对满胜胜的话不以为然,并坚持己见:“他就是林地字。”

“如果他是林地字,那他呢!”满胜胜指着石头问。

阿殇答:“他当然也是林地字。”

好吧,满胜胜现在是彻底晕菜,只有抱着脑袋搓头发的份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我们的孩子呢!”阿殇莫名其妙道。

满胜胜抓狂的心想,阿殇刚才不还说自己正在寻找林地字的途中么,怎么这下话题就扯到了孩子身上,这飞也般的节奏,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到吐血!

不过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当阿殇问完之后,林场的天空就跟发了神经病似的忽明忽暗,白天和黑夜,月亮跟太阳以极快的速度交替旋转,让在场的人眼花缭乱间,感觉仿佛在几秒的时间内就历经了几个寒暑一般!

后来,林场的异常终于停止了,白天依旧是稳定的白天,人也依旧是那些人,只是阿殇令人意想不到的改了口:

“不,你不是林地字,你也不是梁地字,”

石头和冒牌货魈居互看了一眼道:

“不,我们就是林地字和梁地字。”

石头单独道:“我是好色、玩世不恭的林地字。”

冒牌货魈居道:“我是富有怜悯之心的梁地字。”

他们俩再次合二为一异口同声道:“我们就是林地字。”

满胜胜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她早就跟不上事情变化的速度,理不清状况了。

“我们的孩子呢?”阿殇又问了一次。

“芽儿青山,他把他交给了山上的一个和尚。”石头和冒牌货魈居答。

“他在哪,你们怎么会在瓮里?”阿殇继续问。

满胜胜觉得此时的阿殇,与刚才第一次见面时单纯的阿殇,已经判若两人了。既然牵扯到了孩子这个话题,满胜胜只能默认刚才那番快速的日月更迭,的确已经过去了几个寒暑。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场阴谋的酝酿

阿殇失落又心痛的流下了眼泪:

“他居然能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他为什么不让骨肉留在自己身边呢。”

石头说:

“这还不得怪你着急的把瓮交给了他,让生性多疑、放浪不羁的他看到了一个新的、自己能够成为主宰的天地。

在瓮里,他狠心的把他的情欲和仁慈之心分离了出来,然后变成了我们。所以不能怪他无情,因为他的情被困在了瓮里。”

说罢,冒牌货魈居同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就是林地字,林地字就是我们。你不应该把瓮交给他,对他拱手相让的,那样只能让他更痛快的舍弃我们,包括你和你们的孩子。”

“可我现在该怎么做?”阿殇哭道。

“如果你有把瓮夺回来的能力,如果我们能顺利的回到他的身体里去,你也许就能够挽回一切。”石头和冒牌货魈居道。

“可是没有了瓮,我根本就无法跟拥有九感之力的他对抗。”阿殇失望极了说。

“你可以请求支援啊。”

阿殇想了一想:“支援……支援?没错,我可以去找我的姐姐搭梦啊!”

石头他两点点头:“除了搭梦,这世界上最能压制他的,就是他的兄长林天字了。甚至……”

“甚至什么?”阿殇迫不及待问。

石头和冒牌货魈居互看了一眼,应该是在交换意见。满胜胜见他们互递眼色,心想他们不会在商量什么坏点子吧。

意见达成后,石头他两说:

“甚至,你还可以利用它啊!它的破坏力是极强的,林天字单枪匹马定是招架不住的。”

“它……你们是说……它?!”

阿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也许正在脑海里浮现什么恐怖的画面,最后惊恐的说:

“它可一直都在追击我们姐妹啊,如果被它抓到了,它知道瓮被人拿走之后,势必用尽各种方法都会将它夺回来!

到时候,不仅林地字会遭殃,我们姐妹恐怕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吧!”

“可你能够报复林地字啊!这就够了不是么!”

阿殇慎重的考虑了半天,满胜胜站在一旁等待着阿殇的抉择,就算不清楚阿殇和林地字的过去,从阿殇愁肠百结痛不欲生的表情,和他们的对话之间,满胜胜依旧可以感受到阿殇对林地字的恨!

深思熟虑后,阿殇做出了决定:

“不,我不能惊动它,我不能害了我的姐姐。”

“那你就去找你的姐姐,让她想方设法找到林天字,并让林天字来压制林地字吧。”石头道。

阿殇叹了口气:

“哎,我跟姐姐带着瓮出逃就已经够提心吊胆的了,她和我一样,也就靠着瓮自保。天下乌鸦一般黑,林地字是这个样子,他的哥哥林天字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让我的姐姐去接近林天字,最终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我于心何忍。再说了,林天字的九感之力是魈人里最强的,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我姐姐接近他的目的呢。”

说罢,阿殇更加重重地叹了气,并且摆手摇头,看样子是就此作罢了。

按理说,石头和冒牌货魈居既然跟林地字是一体的,就算被分离出来,也应该异体同心才对。可这两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怂恿阿殇对付林地字,难不成是记恨林地字狠心抛弃了自己的情感?

满胜胜如此想着,石头和冒牌货魈居又在给阿殇递点子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如果你下决心想让林天字帮忙的话,我们有办法能保证你姐姐顺利接近林天字。”

“什么办法?!”阿殇问。

这时,石头突然把手含进嘴里朝着旷野吹了个口哨,烈日之下,便见一根长长的东西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朝他们以s型的路线移动了过来。

满胜胜见那东西移动的姿态明显是一条蛇,而蛇乖乖的爬上了石头的手臂。

石头摸了摸蛇头,十分炫耀的对大家说:

“你们看,这蛇头上有八个小菱角,像不像九头蛇啊。”

冒牌货魈居对阿殇道:

“从魈山离开的时候,九个魈人首领分别带走了九只动物。林天字带走了一只乌鸦,而林地字带走了这条蛇。

你把它拿去吧,这蛇不仅剧毒无比,还能隐藏自己的行踪,林天字一定不会察觉它在附近。剩下的事该怎么做,你就和你的姐姐好生商量去吧。”

阿殇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从她快速转动的眼珠可以看出,阿殇正在脑海演练一场阴谋。

不会被林天字发现行踪的蛇,搭梦……从这些关键字眼中,满胜胜突然电光一闪,居然串联出了一个完整的前因后果!

在灯塔的时候,庄园庆讲故事时讲到过搭梦与林天字第一次相逢的情形。林天字疑似被蛇给咬了,又恰巧被搭梦所救,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一切。

在听的时候,满胜胜本就有些一头雾水,现在想来,原来那完全是一场阴谋。

那现在发生的犹如仙人指路的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因为这个阴谋,林天字与林地字似乎也一度决裂过,所以才有了天字派和地字派。

现在看来,曾经决裂的两派最终又走到了一起,如今三派归一齐心协力,当然是皆大欢喜。但是曾经,导致两派决裂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搭梦的挑唆?还是有别的隐情。

显然,连庄园庆也不太明白个中的缘由,要不就是不愿意多说,否则满胜胜也不用到现在才发现事实的真相了。

阿殇似乎已经将一场阴谋酝酿完成,之后,她小心翼翼接过了蛇。

最后望了满胜胜一眼后,阿殇凶狠着眼神转身便走,步伐相当坚定。

这就走了?满胜胜的话还没有传达出去呢,可不能让阿殇就这样一走了之。

满胜胜叫喊着追了上去,谁知冒牌货魈居竟然从后面一把拽住了她。满胜胜赶紧扭头,脸差点跟冒牌货魈居撞在了一块。

一边是跟自己的爱人长着一张一模一样脸的人,一边是自己被委以重任要去寻找的人,满胜胜一时间有些不得要领,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且显然,此时的阿殇“时机未到”。

第三百六十八章 杂合体

可还是得去追阿殇,否则满胜胜将再次陷入失去方向的迷惘。

于是乎,满胜胜使劲甩了下冒牌货魈居的手,可魈居偏偏不放,阿殇也一溜烟就消失无踪了!

满胜胜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上一秒,阿殇明明还在急匆匆的奔跑,等满胜胜扭了个头,阿殇电光一闪就消失了!

完蛋了,目标又跟丢了,而冒牌货魈居依旧死死的拽着满胜胜不肯撒手。满胜胜恼火不已,干脆对冒牌货魈居又踢又喊:

“你拽着我干嘛!放开!你有病啊!”

满胜胜哭笑不得,因为这感觉就像在打骂魈居一样。玉鲽本在第一时间就出手帮忙了,可石头也缠住了他。

“你们俩这是想干什么?!”玉鲽一边对付石头一边道。

冒牌货魈居说:

“你们追上去也没用,何必去浪费那个时间呢,那个阿殇只不过是一道虚假的幻影罢了。”

“你们怎么知道,还有你们到底是谁?真的是林地字的分身?”满胜胜问。

石头答:

“那是当然了,有九感之力的人都能将自己希望拥有的情感舍弃掉,保留想成为的部分。我们,就是这样被林地字抛弃在瓮里的。”

满胜胜还是半信半疑:

“可你是石头呀,你是金眼的得力助手,那个痞子石头啊!听你说话的语气和词汇,应该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啊,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分身了?!”

石头眯了眯眼睛,脸上尽是意想不到的神情:

“我们都‘被安排’了。”

“被安排?你说的我们,也包括我?”满胜胜疑惑问。

“是的,冥冥之中,有人安排了这一切,我们只是在跟着这个人的计划走罢了。

我打个比方,你从来到这个世界,一步一步的了解真相,再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你就像一颗棋子听话的被放在了这,然后你将很快的迎来下一步。

我也是一颗棋子,或者说我是一个引子,我被安排在适时的时候出现,把你引向下一步。”

“这……可你之前一直在跟我们作对啊,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跟我们作对的痞子石头,现在摇身一变,反而成了指引我道路的人?!”

石头点点头:

“直到进了蛇肚子,我才明白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石头这个人。

我的身份原来是被林地字舍弃掉的情感,起初,我跟拽住你的他一样也是没有实体的,但我们能变成任何人。我想石头这个身份,一定是我看见了谁之后照着他的样子变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瓮的原因,我没有了那些的记忆,瓮好像把一个来自你们那的人的记忆嫁接给了我,我就变成了石头的长相和性格。

然后,高崇出现了,他跟我拥有的记忆是属于同一个时代的,这让我倍感亲切,我索性就加入了他的阵营,耳濡目染干上了跟他一样的事。

三足城关于九头巨蛇,在等待一个勇士到来的传说我也听说过,现在我终于明白,巨蛇原来是在等待我。

确切的说,是蛇肚子里同样被林地字舍弃的另一部分情感在等待我,他在等我找到他,带他出来,给他一个像我一样鲜活的形体,一个可以自由行走自由表达的机会。

等我被吃进蛇肚子里,胸口长出锁链并连接到一个箱子后,我的记忆才悉数复苏了过来。”

“那我们刚才真的是在蛇肚子里?!我们明明进的是女星宫,怎么会被巨蛇一口给吃了呢?!”满胜胜后怕的问。

石头道:

“刚才我交给阿殇的那条小蛇,就是吞掉我们的巨蛇的原型。那条蛇是林地字从魈山带回来的,一来看管我们,二来统治梁魈城。

只是后来,林天字带着人手讨伐了梁魈城,林地字溃败,便把小蛇和我们留在了这里。在瓮里,只要你有足够的意志力,你将无所不能。

所以小蛇长啊长,慢慢的就变成了九头巨蛇,还能拟人化。

不过后来,听说瓮里来了一个挺厉害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接到了林天字的旨意而来的,林天字让她守在瓮里以便观察。

这个女人的原型是一只黑色的三足大乌鸦,她与巨蛇大战了很久,最终制服了巨蛇,也有传闻说是她们握手言和了,并携手趁机重建了梁魈城,后改名三足城。

从那之后,巨蛇化为河川,守护着肚子里的宝盒等待开启它的那个到来的传说,就流传了下来。

你刚才问我们怎么会一口被巨蛇吞进了肚子里,实际上,巨蛇并没有化为河川,而是拟人化后呆在了女星宫。

所以,我们并没有偏离女星宫,我们就在女星宫里,我们也没有逃离大蛇的肚子,我们还在蛇肚子里面。”

满胜胜不可思议的张着大嘴听着石头的阐述,然后把思路重新理了一遍。

据石头所说,应该是三足金乌来到瓮里后去找了大蛇单挑,然后双方很可能握手言和,然后拟人化留在女星宫一起统治了三足城。

也就是说,巨蛇一直都在女星宫,还统治着三足城。和金乌一起统治三足城的人,按道理来说就是鲫姥姥啊,如此想来,鲫姥姥难道就是巨蛇拟人化以后的形象?

可是,鲫姥姥不应该是阿殇吗?她到底是巨蛇还是阿殇,是满胜胜揣测错了,还是真相又复杂了一点。

“我可不可以认为,是我们自己跨进了一条盘踞在女星宫张着大嘴的大蛇口中?!”满胜胜惊愕的瞪着眼睛问。

“事实就是如此。”石头道。

“那,鲫姥姥究竟是巨蛇,还是阿殇?”满胜胜接着问。

石头答:“即是阿殇又是巨蛇,不光如此,鲫灵川还有第三个身份。”

“啊?!还有第三个身份!第三个身份是谁呀,鲫姥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石头摇摇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探究去吧。鲫灵川是一个杂合体,身体被三个人,或者说三个意识共用着。

长久以来,这三个意识过得还算融洽和谐,可最近他们像是发生了分歧,所以把三足城搅得天翻地覆。然后,他们在女星宫外,树立起了三道屏障。”

第三百六十九章 挑拨离间

身为反派角色,石头之前一直在跟满胜胜他们唱反调,如今石头身份一变,成了情报的提供者,这可让满胜胜问起问题来都觉得别扭。

不过,有了这个情报提供者,满胜胜离真相是更进一步了。所以再别扭,满胜胜也得赶紧厚着脸皮趁机发问:

“原来刚才那三道屏障是鲫姥姥设立的,她为什么要把人阻挡在外面?”

满胜胜趁石头淋雨不便之时踢打过他,到进入蛇肚子之前为止,石头明显是在记恨着并蓄意报复的。可现在,恢复了记忆的石头,简直就是知无不言:

“如果你还想接着进行你们的计划,动作就必须快一点才行。鲫灵川会树立起那三道屏障,是因为共用她身子的三个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他们也许不希望有人进去打扰他们,或是树立起屏障怕对方逃出去。总之,他们三个应该是各怀异心,无论谁成为这场斗争的赢家,瓮的命运都大相径庭。

阿殇作为瓮的拥有者和守护者,一旦阿殇被消灭,你们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愿望恐怕就难以实现了。”

单从在屏障外,满胜胜触摸第三面屏障,感受到了阿桑纠结的心情来说,阿殇打开了屏障,说明她是想要赢得这场战斗,并需要支援的。

那么满胜胜就更不能在这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了,可现在满胜胜就是不得要领,怎么样才能从这个像林场一样的地方回到女星宫去呢。

等等,满胜胜记得刚才石头说过他们现在还在蛇肚子里,这应该会成为一个重要的入手点。

满胜胜问石头:

“你说我们还在蛇肚子里,现在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对吗?你们既然是林地字的分身,制造幻术就是你们的家常便饭吧!”

这时,冒牌货魈居笑了:

“呵呵,你还蛮聪明的嘛。我的这个身体是根据你的意识创造出来的,你思念的这个人是谁?”

满胜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一来,她不可能大大咧咧的承认魈居是自己的爱人,二来,她心想就算说了,冒牌货魈居也不认识。

石头多了句嘴对冒牌货魈居道:“你是林天字的儿子。”

冒牌货魈居瞪了一眼石头,他以为石头在不合时宜的开玩笑,却马上机灵的反应了过来:

“你他妈找死啊,说我是林天字的儿子……你是说,我的这副皮囊是林天字的儿子!”

“嗯哼,就是啊。”石头眉毛一挑道。

知道这个事实后,冒牌货魈居就跟中了六合彩似的兴奋,还把自己当成了一顿饕餮盛宴,狠狠的嗅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邪笑着对满胜胜道:

“原来你喜欢林天字的儿子,怎么,你想当第二个阿殇或者搭梦吗!”

满胜胜从未见魈居脸上出现如此恶心、丑陋的表情过,虽然眼前的是个假货,可依旧让满胜胜无法释怀。

冒牌货魈居紧紧捏着满胜胜的手腕,咄咄逼人的等待着答案。满胜胜挣脱不了,便干脆直面冒牌货魈居:

“是的,我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变成第二个阿殇!”

冒牌货魈居说:

“知道刚才我在嗅什么吗,我在嗅林天字儿子的味道,然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林天字有很多孩子,你喜欢的这一个,应该是继承了九感之力的那个吧。

我刚才嗅了一嗅,居然嗅到这个世界有三个他,他一定利用九感之力,把自己认为多余的情感也给分离出去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样的。”

满胜胜果真认真的想了一下,想着想着,她脑海中竟然浮现了凛和末的样子。

满胜胜初来乍到林场时,凛和末就已经跟随在魈居左右了,凛和末的性格确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极端类型,末还会称呼魈居为少主。

在瓮里再会了之后,凛和末的确也大肆的在满胜胜跟前展现了和魈居一样的九感之力,这么说来,凛和末恐怕就是魈居的分身了吧。

满胜胜视线下移,眉头已经不自觉的皱在了一块,呈现出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见状,冒牌货魈居知道自己说中了,便乘胜追击道:

“我说的对吧,你的心上人把自己的情感分离了出去,说明他不是一个拥有完整情感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分离的是哪一部分的情感,但有林地字这个前车之鉴,相信你的心上人也会变得铁石心肠,心狠手辣。

他会无尽的利用你,然后把你一脚踢开,就像林地字对待阿殇那样。”

不可否认,满胜胜此刻内心定是波澜不断的,冒牌货魈居也说的不无道理,七情六欲无论少了哪一项,人的表现都会异常。

可是,满胜胜相信魈居:

“不,就算他狠心将自己的情感分离了出来,也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他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回忆,如果他是想将他悲伤的情绪分离出去,从而减轻那些悲痛的过往对他造成的伤害的话,我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我反而还支持他。

况且,他只是将情感分离出来,并没有舍弃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两个分身一直是跟他如影随形的,所以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而且我就是毫不知情的菜鸟一个,根本没什么好值得利用的。”

“九感之力有多神秘多可怕,我相信你肯定还不知道。

别的先不说,拥有九感之力的人,可以说也同时拥有了可比拟透视眼、读心术之类的特异功能,你在想什么,或者要怎么利用,他们可都能把你吃的死死的。

你永远都是被拥有九感之力之人玩弄于掌心的那一个,他们将轻易的看穿你,利用你,等你发现真相之后,你可能已经没有一点剩余价值了。

你一定,被林天字的儿子欺骗得很惨吧姑娘,被她骗了色,还被他利用,指使你只身前往这里,接受这么危险的任务,对吗!”

“不对!”满胜胜突然眼含泪花大声反驳!

第三百七十章 一个计谋

满胜胜眼含泪花,眼神却坚定无比,她接着说:

“我认识他两年了,两年来,他没有任何越矩或打过我主意,甚至为了让我不卷进危险而试图把我骂走。

他被很多人伤害过,他也会记恨,甚至有些小气到不屑跟误会过自己的人再有任何的交流。

可是,就算只剩一个人单打独斗,他依旧把别人的生死安危放在第一位,依旧不放弃的为别人的解放而努力着……

总之,不了解他你就在这信口开河,是一件失礼又愚蠢的事!”

魈居真的有这么好么,满胜胜认为实际上比她描述的要好千倍万倍,好到难以言喻。这是她花了两年时间慢慢了解下来后刻画进心里的感悟。

满胜胜能滔滔不绝的为魈居辩解,可这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冒牌货魈居跟真的林魈居不会有什么交集,而且冒牌货魈居兴许居心叵测,就等满胜胜自乱阵脚也说不定。

不过,见满胜胜急着为魈居辩解,冒牌货魈居的神情是越来越不对劲,脸越来越“嫌弃”。

瞧了瞧冒牌货魈居的表情,石头忽然痞痞的对满胜胜讲:

“得了,好了,这家伙是林地字分离出来的爱之心,只要是一切关于爱情或人情世故相关的东西,他都要质疑一下的。

哪像我,他妈的痞子一个,懒得搞那些磕磕盼盼的东西,今朝有酒今朝醉,和女人谈什么感情,谈谈怎么过夜就行,嘿嘿嘿。”

冒牌货魈居居然对石头的言语嗤之以鼻,这点倒挺合满胜胜心意。趁冒牌货魈居鄙视石头的空隙,满胜胜把手一抽,终于逃离了冒牌货魈居的掌控。

石头一心顾着发表自己的“人生观”,一忽略玉鲽,玉鲽便闪电般插空挡在了满胜胜和冒牌货魈居之间。

满胜胜自觉的躲在玉鲽背后对问头道:

“我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林地字既然把他玩世不恭的心,也就是你分离了出去,他怎么还能对阿殇那么绝情呢!”

石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题的回答者是冒牌货魈居。他有些憎恶着谁的说:

“把‘多情’给分离了出去,再把真情也得舍弃了,你觉得林地字还会对阿殇抱有任何的情分么。”

石头接着说:“就是这样,舍弃了我们的林地字,恐怕已经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怪物了吧。

对了,你应该见过林地字吧,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性情有没有变得很奇怪啊?”

很可惜,满胜胜并没有见到过真的林地字,一直以来,她熟知的都是梁海地的“养父”,也就是冒牌的林地字。

不知为何,满胜胜在石头说话的间隙,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梁海地的模样,还有一开始上到灯塔的时候,庄园庆和梁海地闹别扭从而争个面红耳赤的那些话语。

现在想来,没了任何爱之心的林地字,在步入现代以后迷上了科学研究,遂把自己及族人,甚至是自己的孩子梁海地当做疯狂实验的对象,好像也没有什么突兀的了。

满胜胜想一想,又皱一皱眉,不禁替梁海地感到了不平和愤怒。她心想,梁海地在灯塔上明明是那么奋力的在帮自己的父母辩解,可谁知道真相却是这样的。

满胜胜也确定,梁海地也许真不知道他的父亲林地字,一开始就是为了得到实验道具,才将他生下来的。

满胜胜期望,但愿梁海地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个真相。

“我……没有见过林地字。”满胜胜回答石头。

石头与冒牌货魈居互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满胜胜再问:“是林地字亲自将自己的儿子鴙岩送到寺庙里去的吗?”

石头道:

“鴙岩……是谁?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被送到芽儿青山的,林天字和阿殇的儿子的话,那肯定不是啦!

送那小子去庙里的,是林地字的哥哥林天字。

那一年,林天字在瓮里找到了林地字以后,经过搭梦的谎言,林天字便和林地字谈判了起来。

林天字希望林地字能把他的孩子还给他,林天字以为林地字手中的婴儿是他和搭梦的骨肉。

林地字明知这一切都是搭梦和阿殇的计谋,可那时借着瓮的力量,想在瓮里脱离林天字的掌控好独霸天下的林地字正好懒得解释,便以林天字咄咄逼人为由率先发难了。

后来,林天字带人闯进瓮里和林地字展开了斗争。

林地字怎么也想不到,人口基数如此庞大的梁魈城,竟然不敌林天字临时不知从哪找来的人手,最后溃不成军,梁魈城被毁于一旦。

双双离开瓮回到现世以后,林天字花了大把时间去找寻了林地字和孩子的肉身。而后,搭梦出现了,搭梦老老实实的将一切和盘托出告诉了林天字。

搭梦似乎非常相信林天字的为人,而林天字在得知了真相后,确实也没有辜负搭梦的信任。

不过,林天字因为中了搭梦的计谋而伤害了自己的弟弟也是事实,所以林天字在斥责了搭梦的同时,依旧决心找回自己的弟弟林地字。

后来并没有过多久,也许是因为走投无路,也可能是不为人知的一些原因,林地字竟然自觉的带着孩子回来了。

林天字和林地字两兄弟见面后握手言和了。

昔景不再用在这里恐怕再适合不过了,林天字林地字两兄弟虽然已经握手言和,可经历了战争和挑拨的他们俩,特别是林地字早就已经心怀异胎,不能再齐心协力了。

所以,在战争中成为败者的林地字回来以后,明显从从言语、做法等,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权宜之计,对刻意对林天字表现得毕恭毕敬。

于是,林天字便把自己的部族归为了天字派,林地字便成了地字派。一个天一个地,从派别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林地字已经永远的落在下风。

不过,也许是因为林地字对林天字俯首称臣的态度,让本就比林地字宅心仁厚的林天字过于自信和疏忽,放松紧惕的同时,在林地字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的提问下,林天字把鬼派一事透露给了林地字。”

第三百七十一章 发现漏洞

石头继续道:

“也许林地字回来的原因就是这个吧,他想探明林天字当时战胜他的原因,也就是林天字究竟是临时从哪找来了这么多厉害的人手,不仅能将梁魈城轻易拿下,看起来还各个都那么财大气粗。

后来,林地字终于是摸清了林天字的底细,原来林天字经过搭梦的牵线搭桥,结识了一群无论是朝廷、商界,还是一些地痞流氓中都非常有头有脸的人。

这群人似乎有一个组织,平日,他们看起来各不干扰,但他们会定时的聚会,而且好像都保守着一个秘密。

关键是,他们有大把的权力和金钱,并会将这些权力和金钱分给林天字,还奉他为宗主。

得知了这些实情后,林地字的野心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落脚点。现在,轻易就能得到那么多金钱和权力加身的林天字,绝对是目前最好攀附的一颗大树。

后来在林地字的良好表现和再三央求下,林天字不顾搭梦的反对,硬是将地字派推荐给了鬼派,林地字也就成为了另一个,号称地字派宗主的鬼派宗主。

当然,人一旦有野心,被判之火是不会熄灭的。呆在林天字身边对林天字俯首称臣的那段时间,林地字在不断的寻找着新的出路和背叛之路。

有一天,林地字不辞而别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又回来了。

回来后,林地字随便扯了一个自己想去云游四海,看看外面天下的幌子。

林地字知道,无论什么理由都是瞒不过林天字的,但林地字的异心已经重新达到了顶峰,可以说是蠢蠢欲动了。

所以,他并不惧怕林天字认为自己给的理由敷衍而动怒,甚至好像还希望林天字主动来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不过,林天字忍耐了下来。一个欺骗,一个忍耐的原因,在当时是没有人知道的。

至于那个婴孩嘛,也就是林地字和阿殇的孩子后来是这样的。

林地字回到现实世界归顺林天字后,阿殇已经不知所踪了,所以孩子一直都是由搭梦在抚养着的。

林地字一直对孩子不闻不问,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渐渐懂事的过程中,也把搭梦视为了母亲。

但是,在林地字突然失踪又回来后,林地字反常的不仅对林天字肆无忌惮的撒谎,居然还假惺惺的常常去搭梦那探望他的孩子,跟孩子套近乎。

久而久之,林地字破天荒的向搭梦索要起了孩子,说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想重新拾回孩子的信任,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搭梦始终不信林地字的话,她认为林地字是别有居心,一定在打着孩子的什么坏主意。

于是,搭梦再次央求林天字动用九感之力,看看能不能看出林地字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林天字不可能完全看穿林地字的内心和想法,毕竟林地字也是九感之力的拥有着。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地字蠢蠢欲动的异心,林天字多少是能感觉到的。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林天字背着林地字,悄悄的便把孩子送到了一个远离尘世的,名为芽儿青山的地方。

所以说你口中的鴙岩,也就是说林地字和阿殇的孩子,实际上是被林天字送到山里去的。至于孩子在山里被送给了谁,之后的事也没人清楚。”

茅塞顿开!

这是满胜胜听完石头话后的第一反应。

石头,一个一度曾经让满胜胜反感到极限的痞子。满胜胜以为他们会是永远的敌人,可万万没料到没想到石头居然能让她如此神清气爽。

庄园庆冗长但却粗略的故事中留下的许多谜题,石头这就算给满胜胜填补上了。

满胜胜抓紧机会继续问:

“难道林地字就没有追问林天字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哪里吗?再说,鴙岩和尚出山时已经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地字就没去找过他?

还有……林地字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想要认回自己的孩子了呢?”

石头答:

“林地字为什么想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原因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不是林天字不想去找孩子,而是林天字从芽儿青山回到贵州以后,整个天地鬼三派就遭到了一场可谓灭顶之灾的灾难。

为了结束这场灾难,林天字和林地字以及鬼派不得不暂时齐心协力将敌人击退,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那场灾难持续了很久,结局也改变了很多人和事。

灾难过后,天地鬼三派就形成了稳定的格局。也就是,林天字和林地字依旧被鬼派称为宗主,并得到供奉。

同样的,在得到金钱权势的同时,为鬼派提供食用血种后产生的特异血液,阻止鬼派之人的变异,也成为了两位宗主的使命。

灾难过后,林地字无端端的安分了。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也许是灾难的发生让林地字再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懂得了在面对比自己强盛的敌人时,冲动和盲目自信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谁知道呢,兴许也有别的原因,或许是林地字最终满足现状了说不定呢。”

说罢,石头摸摸下巴隐笑了一下。满胜胜心里一个咯噔,暗想石头这笑容似乎有些诡异啊,难不成,自己被石头的假真相给算计进去了?

满胜胜赶紧寻思了一下,越想,蹊跷的点越多。她赶紧发问:

“等一下,林地字是什么时候把你们分离出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们两个既然是林地字的分身,关于他的事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知,因为你们就是他呀。

可是石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中,居然用了很多不确定的语气,猜测的成分也很多,所以我才会问他是什么时候把你们分离出来的。”

石头愣了一下,再道:

“这个很……显而易见嘛,林地字很早以前就把我们给分离出来了,而且还把我们困在了瓮里,所以我只能用猜测的语气啊!”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出其不意

此话一出,石头便彻底的露出了马脚。这个马脚露得干脆,满胜胜听出石头连一丝刻意隐藏的意思都没有,便知道自己确实是上套了。

只是这个套,是建立在所获得的情报全部都是真实的情况下的,还是事情发生以来,所见所闻都是虚假的前提下的,满胜胜根本无从判断。

满胜胜心烦的叉着腰说:

“你这马脚也露得太随意了,简直就是在明示我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好吧,我已经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情和时间了,你就干脆点告诉我,你刚说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把我安排进这个局里目的何在。”

满胜胜的快人快语正中石头下怀,石头啧啧笑了起来,朝满胜胜伸出了大拇指,应该是想赞扬她爽快。

石头说:

“哈哈,爽快。

想要知道我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很简单,你很聪明,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我故意做这个局,故意透露这么多信息给你,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只是给了你一些甜头,你想要找到更大更甜的果实,是不是得付出劳动啊。”

“所以我才说你到底想让我干嘛,不用再这么拐弯抹角的,直接说吧。”满胜胜干脆道。

石头又露出了他十分招牌的,一看不是淫笑,就是心怀不轨的表情。他舔了舔嘴皮后,立刻开口道: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要你帮……诶哟!”

石头突然懵了一下,因为他的话还没说完,竟就始料未及的被冒牌货魈居一脚狠狠的踹到了地上。满胜胜也明显被吓得应激的抖了一下。

石头先是惨叫了一声,然后在确定踢自己的人居然是身为“自己人”的冒牌货魈居后,石头火冒三丈的来了个原地打挺,蹭起身子也朝冒牌货魈居踢了回去。

石头一边飞踢,一边摸不着头脑的怒问:

“你他妈是吃多了有病吧,踢我!找死!”

结果石头的飞踹在话音落后才刚刚起脚,冒牌货魈居居然就滑稽的趴在了地上。当然,这并不是为了躲避石头的还击,石头更没有看明白这姿势是怎么回事。

冒牌货魈居伏地大喊:“对话结束,好自为之!”

石头一脸懵样,见了冒牌货魈居的各种动作简直哭笑不得,他还是不明白冒牌货在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直到天空中狠狠的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两个声音同时喊到:“没错,对话时间结束!”

石头醍醐灌顶,终于明白冒牌货魈居是在救自己了,虽然方法很是粗暴及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草!”

扔下这句话后,石头也趴在了地上。

这一切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已经演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戏。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满胜胜知道肯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要一起趴下去呢!

这是当然的,但满胜胜似乎连提醒玉鲽小心的时间都没有,自己也还没趴下去,空气中就莫名其妙的不知从哪推来了一阵热浪!

热浪拦腰而过,紧接着就是一条火舌好似巨龙一般朝着他们卷了过来!

这火龙,满胜胜熟悉又陌生!这好像是魈居的把戏啊,但却没有瞧见他人。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魈居的杰作,而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的满胜胜和玉鲽,难不成会被这迎面而来的火龙给吞噬掉?!

容不得多想,刹那间,火龙已经毫不客气的贯穿了满胜胜和玉鲽的躯体!他们俩放声大叫,好像世界末日已经降临了一般。

但……惊叫过后,他们迎来的却不是世界末日,而是又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有一串跃动的火苗正在形成一个圈,将他们紧紧的包围在其中。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声音,化为实体出现在了满胜胜他们眼前。

满胜胜小心翼翼的定睛一看,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的小心脏突然如释重负了起来。满胜胜由提心吊胆变得眉开眼笑了,因为两个来人,正是她熟悉得不得了的凛和末!

凛和末不是应该跟魈居一起在屏障外抵御海豚人的攻势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满胜胜心想难不成是过来支援自己的?

很有可能,那么,与海豚人的决斗应该就算旗开得胜了吧。

可是,凛和末虽然在这,满胜胜却没始终没等到魈居的身影。

满胜胜先是问:“凛、末,你们打赢了?”

凛和末点点头:“还好勉强打赢了,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你可以安心的办事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好消息,但还来不及分享喜悦,满胜胜左顾右盼:

“魈……魈居呢?”

“达令二号!”

满胜胜话音刚落,凛不知怎么的,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儿似的冲进了满胜胜的怀里。

凛的口气听起来很忧伤,很无奈,满胜胜由此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满胜胜安慰性的拍了拍凛的后背:

“怎么了……魈居呢。”

凛还是继续扑在满胜胜怀里寻求安慰,她也许没听见提问,也许听见了不想回答。

满胜胜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厚了,她干脆把目光移向了从不会拒绝,也不擅长撒谎的末身上。

末感受到了满胜胜央求的目光,只能叹叹气后道:

“少主他以一敌百,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也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

“末你真讨厌,你干嘛要跟达令二号说这些让她担心啦!再说,十分惨痛的代价这种字眼,你就不能用受伤两个字一笔带过吗!”

凛受不了的对末咆哮了起来,她认为末的性格不仅不会撒谎,还会让事实更加夸张。

满胜胜理解,也感谢凛的隐瞒,但凛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这一咆哮,反而承认了末的话就是事实。

末沉默了起来……

满胜胜拦住了有些失控的凛去找末的麻烦,自己担心的心情也溢于言表。满胜胜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问末:

“末,不要沉默,魈居他没有来,我大概就能猜到他肯定已经伤到动弹不得了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他怎么了

“……嗯。”

诚实的末点了头,满胜胜瞬间泪眼纵横。末温柔的劝解她到:

“大股东,瓮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就算现在伤得再重,只要意识能够回到现实世界去,肉体一点损伤都不会有。

所以,你千万不要沉浸在悲伤和担心里面,应该尽快找到鲫灵川解放阿殇,让阿殇放出泉眼让逆日到来,这样一切就会结束,少主的伤痛也会尽快的结束。

当时,少主似乎感觉到了另一些拥有九感之力的人的存在,并且很靠近你。因为担心你前进受阻,少主便用尽全力把我和凛推了进来,所以才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大股东,少主说他会撑到你成功并出去找到他的那一刻,所以收起悲伤继续前进吧,为了不辜负任何人。”

满胜胜难以忍受的“啪”一声哭了出来,她一定不会辜负任何人的期待,特别是魈居的付出。

她觉得末太过温柔,如果末果真就是魈居的分身,是魈居狠心分离出来的情感,那完整的魈居该有多温柔。

不,满胜胜觉得现在的魈居也很温柔,是一种霸道的温柔,让人接受得猝不及防,醒悟过来时已经身在温柔之中了。

时不待人,期望和托付更是不可辜负。

满胜胜把眼泪和鼻涕一擦:

“我们遇到了林地字的分身,他们自称是林地字舍弃掉的爱之心和玩世不恭的心,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会不会就是魈居感觉到的,另几个拥有九感之力的人啊。”

“林地字的分身?他们自称是林地字的分身?!”

说罢,凛和末互看了一眼,而后看向了满胜胜。满胜胜竭力点头,立刻用手指着脚边说:

“对啊,就是他们两啊,有一个还跟魈居长得一模一样……咦奇怪,人呢?!”

满胜胜这才发现脚边早就没有人了,石头和冒牌货魈居不知所踪。

这时,末笑了一笑:

“那两个人感觉到我和凛的靠近以后,早就钻空子逃走了。”

“这样啊,逃得真快,也不知道讲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了,他们到底是不是林地字的分身啊,九感之力真的能这么用吗?”

凛和末又互看了一眼,这回换凛说话了:

“九感之力固然强大,可万变不离其宗,利用的都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元素。

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几个感观能力罢了,比如能够捕捉对方的脑电波,就能给对方制造幻想过知道对方的想法。

但是,幻术本身是不会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所以明白了九感之力的原理后,破解幻术,或阻止脑电波被人截获都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别看达令和我们在瓮里能这么拉风噼里啪啦,好像打遍天下无敌手似的,离开了这个意识的世界,在现世,顶多算个心理专家。”

“这么说的话,制造分身什么的就是不可能的咯。那你们也不是魈居的分身咯!”满胜胜皱着眉再一次晕头转向道。

凛和末又对看了:

“呵呵,谁跟你说我们是他的分身了,你可真会猜。”

满胜胜把脸一正:

“那你们是谁,你们也是有九感之力的人对吧,如果不是分身,真实身份是什么!”

“哈哈哈哈,这一刻终于来了,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面对满胜胜的质疑,凛居然捧腹大笑了起来。但她笑得是如此诚恳,笑声中充满了善意。

这笑声,重重的叩醒了满胜胜探索的心,扑朔迷离的真相,在解开的途中,总是看似线索重重,其实每一条都不好拿捏。

所以,凛和末的身份将又是一条新的线索,和支线。分身之说被澄清,石头的谎言可以算不攻自破了。

可是,不知为何,满胜胜居然想相信石头。

一切容后再细细甄别!

满胜胜把心一横问到:“我们现在好像是身在一条巨蛇的肚子里,有办法出去吗?”

“没问题。”凛小菜一碟道。

说罢,凛和末可谓专心致志,集中精神将火苗一勾,火苗便鲜活的飞向了四周。

满胜胜已经习惯了这好似魔法般的场景,她一边还是忍不住的赞叹九感之力真好用,一边瞧见黑暗的四周,竟然被火活生生烧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洞!

这些洞不断扩大,最后成功的连接成了一片橙黄色的壁垒。紧接着,壁垒化作尘埃四下飞散,黑暗便不存在了。

满胜胜晃晃眼珠,东瞅瞅西看看,一副几天前才见过的景象就这么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里是……女星宫!”

满胜胜的嘀咕声越来越大,面对这一波三折可算是到达了的目的地,她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一拥而上,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对应现在的状况。

趁她感慨,凛率先开口大声发表意见:

“哎哟呵,可不就到女星宫了嘛,末你都不知道,我曾经被达令安排在这里陪金乌和鲫灵川过,那几天可是我生命里最黑暗的日子了。

你们都不知道,每天都要面对一个一边看星星,一边说着外星话的老太婆是多么的痛苦。”

凛话音落,似乎就有人开始不乐意了。

“哼,不成熟的丫头片子当然只会抱怨了。”

凛突然抓狂:“好啊神经病,你说谁是不成熟的丫头片子!”

满胜胜狠吸了一口气,立刻对凛做了个嘘的动作:

“嘘嘘凛!”

凛迅速安静了下来,满胜胜放下手指后就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了起来。

她听得出,那浑厚还自带音响效果的声音,绝非鲫姥姥莫属。

但是,女星宫空有声音传来,可除了满胜胜他们几个,好像就空无一人了。

满胜胜急着喊到:

“鲫姥姥!你在哪鲫姥姥!”

这时,鲫灵川的声音忽然冷不丁的从满胜胜脑后发了出来:

“鲫姥姥?你是在叫哪一个啊?”

满胜胜应声扭头,本以为会如愿以偿的见到鲫灵川,心里欣喜不已。可当她瞧见身后的场景时,心脏差点骤停了下来!

满胜胜大叫:“啊啊啊!巨蛇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又一次玄之又玄

确切的说,应该是巨蛇的脑袋。

也许是因为身躯太过庞大,女星宫根本容不下,所以满胜胜并没有看见完整的巨蛇,而是眼神跟巨蛇逼近三角形的巨大脑袋撞了个正着!

巨蛇头顶上有八个突起的棱角,质地看起来非常坚硬。巨蛇的眼睛好似黑暗中的猫,幽幽的发着黄绿色的冷光不说,凝聚成两条线的瞳孔,犀利得让人不寒而栗。

巨蛇吐出了分叉的舌头将满胜胜死死的绕了三圈,半张开的蛇嘴像在嘲笑着什么似的。

“放开她!”

凛大喊,而且手已在胸,一团火焰即将喷射而出。

巨蛇不受威胁,上下颚张得更大了:

“丫头片子还是那么爱轻举妄动,不过你要是敢让你的火烧过来,这小鬼娃娃,我可就不客气的齐腰折断了。”

说完,巨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嘴一吐,腥风狠狠的就往满胜胜脸上拍,拍得她一阵反胃。

凛和满胜胜绝不会听错,特别是满胜胜一边强忍呕吐,一边寻思巨蛇说话的声音绝对跟鲫灵川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同样的声音听起来却是不同的感觉。

鲫灵川的语气稍显神秘,总让人感觉意味深长。可巨蛇的语气狡猾无比,满是阴险的味道。

满胜胜总算有了点谱,她终于能确定巨蛇就是鲫灵川的其中一部分了。

满胜胜趁机四下看,阿殇好像并不在。

“凛别冲动,我来跟它说。”

听见满胜胜的话,凛乖乖放下了准备攻击巨蛇的手。满胜胜质问巨蛇:

“阿殇呢?”

巨蛇阴险的笑了一笑:

“咯咯咯,阿殇是谁?”

满胜胜毫不退却道:“你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了,你就是鲫姥姥的一部分对吧。”

“没错!”

巨蛇居然干脆的承认了。

巨蛇接着说:“你看,这满地的东西,可都是鲫灵川呐。”

满地?

满胜胜嘟囔着低下了头,借着微弱的灯笼,她只能吃力的辨别脚边确实是有一些黑黝黝的东西,像黄鼠狼一样遍布整个女星宫。

“凛。”满胜胜轻声呼唤,凛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遂挥了挥手,用火照亮了满胜胜的四周的地面。

满胜胜再次低头一看!她毛骨悚然了起来:

“妈呀!怎么这么多眼睛!这些肉酱是小孩的?!”

地上散布着许多好似肉酱的东西,它们以各种形状摊开在地面上,体积跟婴儿差不多。

每一滩肉酱之上,都有一双眼珠突出的眼睛,满胜胜一惊叫,眼睛们就直勾勾的看向了她!

这时,巨蛇又咯咯的笑了:

“咯咯,不是婴孩,是鲫灵川的尸体……”

“什么!你不就是鲫灵川么!”满胜胜道。

巨蛇向后咧了咧嘴,看似在笑的弧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像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笑,或者审视。

巨蛇问:

“你不是已经知道鲫灵川的真实身份了吗,那为何还会发出那样的疑问?

你来说说,鲫灵川的另外两个部分分别是谁,是什么。”

满胜胜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三个身份,她确实不太清楚。她支支吾吾答:

“一个是阿殇……一个是……是……一个是……”

“魈居?”

答着答着,满胜胜脑海浮现了魈居的样子,使她思绪一乱,便没有了思考的余力。

“一个是……”

她还在吞吞吐吐,但口不对心的满脑子想的都是魈居。

“一个是什么?你根本心不在焉嘛,你在想什么?”巨蛇问。

满胜胜抬起头,终于敢直视巨蛇的眼睛说:

“是的,我刚才胡思乱想的走神了。”

“你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你在想什么?”

满胜胜皱了皱眉,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巨蛇:

“……好吧,其实我并不知道鲫姥姥的第三个身份是谁,我会走神,就是因为我在脑子里面搜寻了一遍最近的所见所闻,想看看能不能翻出什么线索好蒙一个。

结果答案没找出来,我却忽然想到了一个我现在非常牵肠挂肚的人。”

“你想到他身边去对吗?”巨蛇问。

满胜胜毫不犹豫掉头:

“想,太想了,简直想飞奔过去!”

巨蛇诱惑的笑了一下道:

“那就去吧,他现在正处于垂死的边缘,如果动作不快一点,你恐怕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你知道他的情况?!”

满胜胜很是激动的问,但声音一出就后悔了。

满胜胜心想它肯定知道,因为鲫灵川仿佛是会读心的,鲫灵川还说过,三足城只要是有水的地方,便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巨蛇作为鲫灵川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会读心,恐怕就是水的作用了。

由此,满胜胜似乎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和着手点。一个是阿殇,一个是巨蛇,那鲫灵川的第三个身份,会不会是跟水有关?

也许被她猜中了,可占据了大半边脑子的魈居,让满胜胜不能全心全意的去思考。

满胜胜摇摇脑袋:

“我不能去到他的身边,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巨蛇问,并接着说:

“你就不怕他一个人受着重伤,躺在一堆漆黑又冰冷的怪物尸体堆中,会寂寞、害怕、伤心?他也许正等待着你的出现。”

巨蛇的话让满胜胜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但她知道巨蛇的目的,如果顺应着巨蛇的话引子沉沦下去,满胜胜恐怕会无功而返。

满胜胜又狠狠的甩了甩头,像是想将所有的阴霾都甩出去般,然后坚决道: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我没有办法面对他的牺牲!”

“那你是准备留在这里逃避他,逃避一切?”

“逃避?为什么,我是为了解决一切而来的,确切的说,是你让我来的不是吗!”

说完,满胜胜毅然决然的眼神让巨蛇的眼睛似乎变得神采奕奕,与之前审视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让你来的?哈哈哈,好吧。可我记得,我之前交给了你一个任务,你可有记得并完成啊?”

满胜胜狠吸了一口气:

“你说的是为你唱一首能够打动你的歌的任务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保护

巨蛇说:“是的,你这么胸有成竹,想必任务已经完成了吧。来,让我听听你想唱什么。”

满胜胜叹了一口气,而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巨蛇的问题,而是不停地扭动起了身子。

巨蛇严肃的“嗯?”了一下,以逼问满胜胜。

满胜胜没有在意巨蛇的反应,而是继续扭动身子,应该是想挣脱巨蛇的掌控。

“你想吃了我吗?再一次。”

无法逃脱控制,满胜胜便质问巨蛇。

巨蛇不屑一笑:

“吃了你?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而且,什么叫再一次?”

“你之前明明把我们吞下肚了,现在不承认了吗?难道,你没感觉刚才肚子闹腾得慌吗?没有被一个什么利器刺穿的感觉?”满胜胜问。

巨蛇回味了一下,却道:

“哈哈哈,是挺闹腾的,不过不是刚才,是到现在都还在闹腾。

呃!”

巨蛇竟然故意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致使一股腥臊气像巨浪一样朝满胜胜席卷而去!满胜胜终于受不了的几乎吐了出来:

“哇……

我受不了了,怎么你的口气会比你肚子里的味道重上百倍呢!”

巨蛇恶心的笑说:“哈哈哈,所以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没吃过你,也没有吃你的欲望。”

恶心过后,满胜胜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浅笑。她问:

“那你肚子在闹腾个什么劲?还闹腾到了现在。”

巨蛇溜了溜眼珠,发觉自己好像上了满胜胜的套,遂谨慎说:

“哼哼哼丫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不会吃你了,你该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给我唱歌了吧。”

满胜胜又继续扭了扭身子道:

“你的舌头粘呼呼的,死死地缠着我,勒得我透不过气来。你既然不打算吃我,那就放开我嘛。”

“嗯不不不,我不能放开你。”巨蛇说。

“为什么?你又不吃我,我也不会跑,你费力的绑着我做什么,舌头不累吗?”

巨蛇大笑:“哈哈哈,你这丫头说话真好玩,有勇有谋,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就没怕过?”

满胜胜大气凛然:

“怎么不怕!我怕得要死!

可是,当这么多的事突然毫无预兆的迎面而来时,逆水行舟,不迎难而上,恐怕就会遭遇到更可怕的后果。

如果有人可以依靠,我宁愿一直躲在那个人的身后。如果那个人倒下了,我就必须站出来,同时保护我身后的人。”

“就凭你一个弱女子,身后也有需要靠你保护的人?!”

巨蛇的音调突然上扬,明显是在嘲讽满胜胜。

满胜胜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这些话是我的妈妈从小传授给我的,以前,我总觉得她太过严厉,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的苦心。

一个女人在面对命运无情的大浪时,退缩是自取灭亡,只有狠狠的武装自己,迎难而上,才有可能乘风破浪。

任何人,只要能下决心,有意念,身后就会满是需要保护的人。”

巨蛇仿佛不喜欢听人嘴上逞强,但很奇怪的却跟鲫姥姥一样喜欢发问:

“哼,保护是强者的工作,弱者所谓的保护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

我问你,如果一直让你躲藏的那个人倒下了,你会反过来保护他吗?你凭什么来保护他?”

满胜胜又浮现了魈居受伤流血的画面,也许他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垂死挣扎着,巨蛇这么一说,令满胜胜此刻就想飞奔向魈居的心,变得更加不可抑制。

一路走来,满胜胜的确在魈居身后“安逸”了很久。

满胜胜道:

“你的问题,我只能用‘力所能及’来回答。

的确,我手无缚鸡之力,在他面前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可我不会辜负他的嘱托和期盼,永远不会。

我也可以保护他,虽然我不能让他不受伤,可我会支撑他心灵中最脆弱的部分。

他很孤独。

表面上,他总是装出一副百毒不侵生人勿近的脸孔,好像是个绝缘体,特别享受孤独的滋味似的。

实际上,他是因为下的决心太重,背负的东西太多,一门心思都投入到自己的决心中去后,才会无暇顾及其他。

我之前说过,人一旦下定决心,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武装。他固然有些武装过头,可百密总有一疏。

这个疏漏,就是我能支持他、保护他的地方。”

巨蛇莫名的听得很认真,嗤之以鼻的状态也烟消云散。这回,巨蛇用了比较正派的声音问:

“他的疏漏是什么?你怎么保护他?”

满胜胜眼珠左右一遛,好似又捕捉到了巨蛇的什么把柄。她道:

“我和他待的地方,是一个四面环山,空气和环境都很原生态的地方。

每天清晨,在朝阳快要升起的时候,那个地方又黑又冷。每当此时,便是他心灵最脆弱的时候。

在最寒冷黑暗的时刻,他喜欢坐在房顶上,眼里空无一物的望着朝阳升起,然后再回房睡上一觉。

我以前以为那只是他的习惯罢了,也许他喜欢看日出?

后来我才明白,在面对黑暗、寒冷和孤独时,他也会不安。他是因为冲不破黑暗,才干脆清醒着等日出的。可是,越清醒就会越孤独,然后就会对着朝阳彷徨。

这种心情会一直持续到天亮,光明到来,他心中的彷徨不安,才会渐渐被驱散。

这就是我说的疏漏。以前,在我不了解他的时候,我总是眼睁睁看着他孤独彷徨。

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在他发呆看朝阳的时候,默默的陪在他身边,给他温暖,填补他虚无的内心。

这就是我保护他的方式,保护不了他的肉体,就保护他的心灵。”

“哈哈哈无稽之谈!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也是你的自我感觉罢了。你只是在把你的感觉和思想强加给他,他需不需要你如此保护,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

巨蛇突然绝不苟同道。

“也许吧,但那是另一码子事,与我的决心无关。他可以不接受我的付出,但我付出得怡然自得。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毕竟,跟我来此的目的无关毫无关系。”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能问出口的问题

“是吗,我以为你喜欢这个话题呢,你不是想飞奔到他身边去吗?那就快去吧,毕竟他现在身负重伤,很需要你的安慰呀。

现在就是你保护他的大好时机了,否则你们可能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呢。”

巨蛇的语气突然充满了诱惑力,一听就是故意的,不知是在试探满胜胜,还是真想劝她走。

可满胜胜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完成任务就没脸去见魈居。

满胜胜把牙一咬,狠狠攥了攥手心道:

“拐弯抹角这么久,我想你该放开我了。放开我,我就告诉你我到底能不能为你唱歌。”

可巨蛇再一次拒绝了:

“不不不,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开你的,除非你就这么直直的回去。”

“为什么?!我真不明白,你既然想让我为你唱歌,也就说明,你其实是站在我这边,想让瓮里的一切结束的。

可一边,你又口不对心的想劝我走,深怕我会动摇你的决心似的。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能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吗,我不想再跟你玩心理战似的浪费时间了。”

巨蛇的劝诱还是有些效果的,满胜胜愈发焦急了起来,因为惦记魈居的伤势,她没有办法从容的跟巨蛇纠缠。

巨蛇道:“哈哈哈,拐弯抹角的不是我,是你。你只要好好回答能不能帮我唱歌就行了,可你却一直闪烁其词。”

“好吧不行,我没有办为你法唱歌。”满胜胜突然想通了的斩钉截铁道。

听到答案,巨蛇慢慢的合拢了嘴,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那表情,看似平静之下仿佛还透露着些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蛇脸和人脸不同,不能呈现那么多丰富表情的原因吧,满胜胜觉得巨蛇有一瞬间是十分失望的,但一闪即逝,所以不敢肯定。

不过,通过之前的种种对话,满胜胜是捕捉到了一些情报的,而巨蛇接下来的话语,让满胜胜成功的将这些情报串联成了一个事实。

巨蛇安静了一会儿,便假装无事道:

“啧啧,瞧瞧这姑娘吧,一直信誓旦旦的在这跟我说什么责任保护和嘱托,搞了半天,还不是有负众望,什么也做不到嘛。”

满胜胜嘴角一杨,脸上满是睿智:

“原来你在失望啊!”

巨蛇狡辩:

“失望?确实是的,是在替你失望呀,你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灰溜溜的回去?那可不一定,如你所说,我可是胸有成竹,来的呀。”

“哟呵,这么自信?那我倒想听听,你既然不能为我唱歌,还有什么办法来完成你的任务呢!”

满胜胜答:

“按照我的理解,你所谓的感动,应该是想要从我这里获取某种共鸣,从而引发什么现象。

所以我认为,即使不唱歌,我只要能想方设法引起你的共鸣,制造那个现象就可以了,对吗?”

“你知道我想要的那种共鸣是什么了?”巨蛇质问。

据满胜胜揣测,巨蛇的语气中,怀疑之下,期待的成分是居多的。

“你很期待?”满胜胜试探性的问。

“我只是好奇你要怎么垂死挣扎罢了,说吧丫头,我不拐弯抹角,你也别浪费你的时间了。”

满胜胜嘟嘟嘴,暗中掂量了一下后道:

“我不唱歌,但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突然,巨蛇缠在满胜胜腰上的舌头紧紧的收缩了一下,满胜胜瞬间觉得憋得慌,不一会儿便满脸通红!

满胜胜有些喘不过气问:“你……你要干嘛!”

巨蛇阴险的说:

“老实告诉你吧,我不吃你但又不肯放开你的原因就是这个,我不想听到那个问题,你也最好不要问出口,否则……嘿嘿!”

巨蛇的语气一下变得恐吓了起来,满胜胜听得出这不是单纯的警告,自己若是任意妄为,一定会被巨蛇施以惩戒。

可这警告又恰好让满胜胜如拾到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心中有谱了。

虽然犹如虎口拔牙,满胜胜决定以身犯险:

“我明白了了,你一早就知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你不想听到这个问题,所以才既不吃我,却还用舌头费力的绑住我。

如果我说,我就是要问这个问题的话呢?”

结果,满胜胜心慌着才把话说出口就惹怒了巨蛇,被巨蛇一个用力,直接将整个人猛地拖到了嘴边。

满胜胜无可奈何的惊叫一声,一个闪腰再闭眼睁眼,脸就贴上了巨蛇冰冷又湿乎乎,两个大如黑洞的鼻孔!

巨蛇咯咯的张大了嘴,近距离这么一看,满胜胜这才看清它居然拥有一副如此尖利又丑陋的牙齿!这可真是“蛇口拔牙”了!

同时,一股更加污浊的气不断的朝满胜胜喷了出来,这味道让人难以形容!

巨蛇发怒:“人类!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要以身犯险的话,我这就吃了你!”

又是一股腥风席卷而来,加之巨蛇丑陋无比的外表,满胜胜两腿已软。

但她不准备乖乖就范,她将继续“不怕死”的倔强下去。她吼叫到:

“那我就直接问了!”

巨蛇愤怒得颤抖了起来,连接嘴部的一端用力一收,满胜胜的头就这么进了蛇嘴。

玉鲽见势不好,拔腿上前抱住了满胜胜的双脚,凛和末则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挡在了满胜胜和巨蛇之间。

凛和末拔出了满胜胜已经进了蛇嘴的头,并试图扯断它的舌头!巨蛇很快放弃了拔河,蛇头一拥而上:

“好吧我全吃了!”

“你敢吃,我就烧你个外焦里嫩!”凛道。

满胜胜由于惊吓过度,又被捆得紧紧的拽来拽去从而有些头晕。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阵晕眩,起到了跟“酒壮怂人胆”同样的效果,让满胜胜忘记了天高地厚抵足中气嘶吼:

“自欺欺人……不对,你是自欺欺蛇!

我就问了,你还爱林地字吗?!”

“住嘴!!!!!”

巨蛇歇斯底里,愤怒的声音响彻了整座三足城,让闻见的人内心恐惧一震。

“有破绽!”

末高呼,同时手化为一把利刃,将巨蛇的舌头连根切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推断

“臭小鬼们!”

巨蛇满嘴鲜血惨叫,末并不予理会,从容的解开了巨蛇的舌头,挟着满胜胜便朝与巨蛇相反的方向飞了去!

满胜胜生怕巨蛇会怒着追上来,结果扭头一看,怒不可遏的巨蛇居然还留在原地咆哮。

紧接着,凛也拽着玉鲽飞了过去。

站稳脚跟后,满胜胜先是大口的喘了几下,再确认玉鲽无事,最后嘟囔:

“天呐,舌头都给它割下来了,它该气死了吧!它怎么不追上来呢?”

听见嘟囔,末从容的回答:

“它是追不上来的。”

“为什么?”

“因为它的身体早就化作了三足城,女星宫就是它的头,如果它能移动,三足城早就天摇地动个没完了。”

满胜胜又发吃了一惊:

“原来是这样啊!”

满胜胜壮着胆子朝巨蛇走了走。见她来,巨蛇更是一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吃了她的表情。

面对巨蛇的红眼和断舌,惊愕之中,满胜胜还带着些许愧意。她试图平复巨蛇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可是,只要赶快结束这一切,你也就可以解脱了呀!”

“臭丫头,别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你懂什么?!”巨蛇歇斯底里。

巨蛇应该极其痛苦,毕竟被割了舌头,它不仅声音有些慌乱,舌头根部的鲜血还不停喷洒,看得满胜胜胆战心惊。

她继续劝: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这样只会更痛苦,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只要你肯正视、敞开心扉和我对话,我能帮你脱离苦海的。

你一开始让我为你唱歌的目的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已经明白了,其实那天给我这个任务的人不是阿殇,不是我还不知道的第三个身份,而是你!”

“不可能!

不是我!

你少自说自话自以为是,我怎么可能会爱林地字!”巨蛇十分抗拒的否认。

“如果不爱,那就是恨!”满胜胜立马道。

如果蛇有手,巨蛇一定会手刃满胜胜,谁叫她不知天高地厚,一再触发巨蛇的底线话题。

不过,既然巨蛇的身体已经化为了整座三足城,此刻定是动弹不得的,所以满胜胜不好好利用此时,更待何时呢!

她等待着巨蛇的回应。

“丫头,别以为知道了我身子化为整座三足城的秘密,你就能得寸进尺的。

你要是继续惹怒我,就算撼动整座三足城,我也会让你不得超生的!”

面对巨蛇的威胁,满胜胜临危不乱:

“不,你不会的,如果你撼动了三足城,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泉眼,其实就被镇压在三足城里对吧!”

巨蛇的咆哮和进攻突然骤停了下来,也许它觉得恐吓对满胜胜早就失去了作用,也可能正如满胜胜所说,巨蛇不可能轻举妄动,让她轻易如愿。

趁这安静的空档,玉鲽死里逃生般抹抹头上的汗珠,然后十分后怕问:

“红星,到底这泉眼是什么东西,在哪啊?!”

满胜胜确实不知这泉眼在哪、是什么东西,如果说趵突泉,她倒是去过。不过为了唬住巨蛇,面对玉鲽的尴尬提问,满胜胜只好打擦边球说了当没说道:

“就、就在这底下,很、很大一个会涌水的……”

“胡说!”

满胜胜还没扯完,便被巨蛇严厉的斥责了。满胜胜见状赶紧闭了嘴,并心想这下可是自曝家底,露馅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紧接着就发生了。巨蛇突然接着说:

“它岂止是大,泉眼可以说就是三足城的命脉,它是我的心脏。”

满胜胜听这话像是另有玄机,她问:

“心脏……也就是说,你接受我的提议了?!你愿意敞开心扉与我对话啦!毕竟,你把你的命门都告诉我了!”

“机会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但成不成功,就得看你的功力了。”

巨蛇嘴上继续逞强,心里的防御已经逐渐瓦解的说。

满胜胜“哇呀”一下眉开眼笑了起来,心里就跟卸下了一块巨石般轻松了不少。机会来之不易,她得赶紧乘胜追击才行!

巨蛇道:

“你可不要太突兀或者太单刀直入了,否则再次激起我的愤怒,可就不好收拾了。”

这活可不好干,满胜胜本打算直捣黄龙的,现在看来还不能操之过急了。

满胜胜想了一想,觉得话题的切入口还是由巨蛇来切吧,否则容易“走火”。

“我觉得还是和以前一样,你来发问我来答。”满胜胜道。

巨蛇吐了口气,以缓解已经只剩一颗巨型木桩了的舌头,而且鲜血淋漓。满胜胜越看越觉得愧疚,眼神不自觉的移了开去。

巨蛇道:

“好吧……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我跟你的目的是相同的。”

“……这个其实你不用特地问我吧,别的先不说,你一直在给我暗示不是吗?”

“暗示?什么暗示。”巨蛇道。

看来,巨蛇是准备装傻充愣了,为了面子?还是另有玄机?

总之,满胜胜满足了它装傻的欲望:

“好吧,你有很多破绽,这些都不说了。你给我的最大的一个暗示,其实是你说过你的肚子很闹腾,还有你不愿意吃我。

跟我一起进入女星宫的其实还有两个人,但我一直没有看见他们。

本来,我以为我在你的肚子里面已经见到了一个,现在我能确定,我见到的那个是假货!

如果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原因就是,你不吃我,那就肯定是用了诸如幻术一类的异术欺骗了我。

你给我制造了幻象,我才经历了之前的一切,以为自己身在你的肚子之中,还见到了阿殇。你再借那些幻象给我传递了很多东西。

那些信息足以让我把握有的碎片拼成一副完整的画面,也就此猜出来你的用意。

而你一直说你的肚子到现在都很闹腾,我猜想,既然那两个人是跟我一起进来的,可我却没见着他们,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做了你的晚餐。

那两个人是我的敌人,你吃了他们,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就说明,你实际上是偏向我这一方的,对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任意人形

巨蛇朝地上看了看,也就是自己的肚子,然后嚯嚯嚯的笑了起来道:

“你分析的不全对,我的肚子确实是到现在都还很闹腾,不过原因可不是因为我吃了谁,而是谁就是奔着我的嘴来的。

你说的那两个人一早就自觉的钻进了我的肚子,他们现在正在我肚子深处四处寻找我的心脏,也就是泉眼所在。”

满胜胜又一次感到了迫在眉睫:

“他们在找泉眼?!能找到吗!”

巨蛇道:“泉眼的位置不难找,可惜,我的心脏可是做了几层防护的,就算找得到也不一定动得了。

不过那只成了精的海豚还是有两下子的,结果谁知道呢。”

这话模凌两可,让满胜胜实在不好判断。

她又问:“那两个人真奇怪,神出鬼没就算了,做法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们应该保护你啊,结果去找你的心脏做什么?”

“哼哼哼,这就无可奉告了……不,我也不知道。”

巨蛇这故意露馅,满胜胜又岂会意会不出?她心知巨蛇在故意给自己下套,或许是想兜转话题浪费时间,也可能是巨蛇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总之,不要上套就得了。

满胜胜现在只能祈祷金眼和石头最好多折腾一下,别那么快找到泉眼。

那么,对话还将继续。满胜胜道:

“好吧,我想提一个要求……不,应该是,我特别期待一件事。”

“什么?”巨蛇似乎也有些期待问。

满胜胜有些不好意思的墨迹了一下,然后扭扭捏捏说:

“我……想看看你化身为人的样子。”

巨蛇突然愣了,然后慢慢闭上嘴像是在慎重考虑。

“你认识那只臭乌鸦,如果我说我不能幻化人形定是骗不了你的。”巨蛇道。

满胜胜可没想到巨蛇也能有如此坦率的瞬间,于是赶紧点了头:

“嗯嗯,我拭目以待。”

可惜巨蛇原来是端着一盆凉水在这等着满胜胜呢,巨蛇装模作样慢慢道:

“哎……我倒是挺愿意给你展现我的英俊外表的,可你有所不知,我和那只臭乌鸦只有在瓮里或各自跟随的魈人首领面前,才能够展现人形。

我们的面容,并不是我们想变成什么样子的人,就能拥有怎样的脸,而是由魈人首领赋予的。

首领们认为我们是什么样子,幻化人形后,我们就会变成什么样。

臭乌鸦因为一直都跟着林天字,当然能在任何时候不用考虑就展现自己的人形。

可我不一样,林地字很早以前就把我舍弃在这瓮里了,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幻想过我人形的模样,我也就无法凭自己的想象幻化人形了。”

不管巨蛇的这番言论是真是假,话语中的冰凉感与落寞感,是赤裸裸的呈现出来的,绝不会骗人。

满胜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道:

“你果然恨林地字。”

“你又想触碰雷区吗丫头!”巨蛇再次怒目警告。

满胜胜“灵顽不灵”:

“我说的没错,你果然爱林地字!”

“丫头!”巨蛇加深了怒目的等级,并且语言强硬。满胜胜反正是豁出去了,已经刺激了就不怕加深刺激:

“我不是天才,不算顶级聪明,但也不是愚笨的类型。而且我很敏感,所以你用的字眼在暴露的同时根本就骗不了我。

如果不爱亦不恨,那就应该心如止水或置若罔闻,既然动怒,那就是在乎!”

巨蛇嗤之以鼻:“丫头,我看你不是聪明,而是嘴功了得。”

“什么都好,总之我就这么认定了,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我的推断是错误的。”满胜胜道。

巨蛇同样嗤之以鼻:“哼,激将法在我身上可不适用。”

“可认定对方在使用激将法的时候,恰好说明内心被对方言中了不是吗!

你说过要配合我的,可怎么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呢!”

巨蛇道:

“丫头,这件事可不是靠磨嘴皮子就能解决这么简单,承认爱与不爱,恨与不恨有何用?就算我真的能幻化人形满足你的好奇心,又有何用?”

满胜胜反驳:“当然有用!如果你确实可以变幻,我希望你全力配合我!”

“……好吧我明白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如你所愿变成人。

不过,我的身躯已经变成了三足城,就算幻化人形,也只能是给你一个幻影而已。”

“那就够了!”满胜胜感激不尽道。

巨蛇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应该是幻术开始了,满胜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拧成了球。

当她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扭曲的空间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巨蛇幻化人形后的模样,说实话,他让满胜胜大吃一惊的“怦然心动”了。

满胜胜放松了瞪大的瞳孔,温柔的表情和笑容,让巨蛇见了有些不自在。

巨蛇将眼神偏离满胜胜,奇迹般的有些害羞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在嘲笑我吗?”

满胜胜赶紧摇头:

“不不不,我只是太过吃惊和意外而已,说实在的,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原本的蛇体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你太漂亮了!”

突然受到如此称赞,巨蛇更加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皮:

“漂……胡说,漂亮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你怎么能用到我身上!”

满胜胜又是会心一笑:

“你要相信我对于美的认可,漂亮一词可不是女人的专属。

你看你,拥有一头跟阿殇一样柔顺美丽的银白色长发,一副清秀带着骄傲又不羁的少年模样,确实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你。

如果单用帅气或者其他的词汇,就将你的美给打上了框架,这样不好,所以只能用漂亮。

这是林地字赋予你的样子?”

“……嗯……嗯。”

巨蛇别扭的点了头。

俗话说相由心生,见巨蛇没了之前的霸气凶狠,倒成了这般扭扭捏捏的样子,满胜胜真想捂嘴偷笑。

她当然不能这样子,得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乘胜追击才行。

于是,她继续打量了巨蛇的模样……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有用处

巨蛇害羞了,抱着手,摆出了一副骄傲的姿态:

“女人,你色眯眯的一个劲瞅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现在可是你自己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见巨蛇一副活脱脱的青涩少年模样,就连巨蛇形态时低沉阴森的嗓音也变得脆嫩不已,满胜胜忍不住笑了说:

“我这明明是欣赏的眼神,怎么就色眯眯了。不过,我最喜欢漂亮的东西,觉得你漂亮,当然要多看几眼咯。

而且,我也没有在浪费时间,看见你的人形,我瞬间明白了很多东西。”

“有价值吗?”巨蛇高挑眉毛和眼角问。

“当然有!”满胜胜答。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不过,可不是什么漂亮、欣赏之类的过场话。”

满胜胜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次声明,我没有说过什么过场话,事实就是事实。”

巨蛇眼睛一眯:“赶紧说!”

满胜胜耐着性子道:

“你和金乌的人样都是由两位宗主赋予的,那么,从你们的样貌和穿着上来看,一定程度可以反应宗主的喜好,或者他们见过什么人。

林天字,也就是金乌的主人,让金乌看起来像一位贵国的公主,俏皮中不失乖巧。

我想,金乌或许是林天字最初向往的类型,林天字的性格应该比较中规中矩,用我们那的话来说,就是比较绅士。

要不,就是林天字在出入多国、多个朝代的皇宫时,金乌的原型给了他很深的映像,所以才有了三足金乌如今的人形模样。”

听到这,巨蛇眼珠一遛,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那我的样子像谁?”巨蛇问。

满胜胜答:

“从你的打扮来看,风格比较百搭……我的意思是,并看不出是哪个流派,没有固定的风格。

这说明,与林天字相比,林地字的性格应该是比较放浪不羁的,思维也比较活跃,比较容易接受新鲜的事物。

恕我冒昧问一个问题,林地字在赋予你人形的时候,是在遇见阿殇之前还是之后?”

巨蛇耷拉着眼角斜视满胜胜道:

“这个问题的冒昧之处在哪?”

嘴上说不明白,其实巨蛇心知肚明,所以他才试探性的一直盯着满胜胜。

满胜胜答:“需要我点明吗?你会不会怪罪我冒犯你。”

巨蛇“哼”的一声卸下了防备:

“哼,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好吧,是在遇见阿殇之前。”

巨蛇的答案让满胜胜醍醐灌顶,面露豁然开朗之色:

“哦……那一切就明朗了。”

巨蛇斜眼:“怎么回事。”

满胜胜:

“在林地字遇见阿殇之前,异乡人曾去找过他,之后便是阿殇。

曾经,本是阿殇想利用林地字,但现在看来,阿殇却是反被利用的那一个。林地字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阿殇接近他的目的,而很可能是那些异乡人告的密。

当然,说什么都得有证据,我的证据就是:

其一,从你的打扮、脸貌和整体气质上来说,你不像是东方人,而是像一些古代西方国家与某些宗教的结合体。

这说明,那些异乡人无论是文化还是穿着打扮,都让林地字在乎甚至是着迷。由此可知,林地字一定与异乡人是有很深的接触的。

虽然,我现在还未能完全得知异乡人存在的意义和目的,但我认为是他们唆使林地字利用阿殇,然后做出了之后、直到他死前的一切。

其二……”

“什么!林地字死了?!”

满胜胜正准备分析其二,听闻林地字已死的消息,巨蛇耐不住性子把眼睛瞪得通圆的吼叫了出来。

满胜胜深怕说话不当弄巧成卓,遂赶紧停下话语,望着巨蛇吃惊不已的样子慌张道:

“……这,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其实我根本没有见过林地字,所以关于他已经死了的消息……不一定准确的,呵呵……”

巨蛇将表情放缓,闭眼调整了一下整个人有些快失控的情绪。睁开眼后,他道:

“用不着那么慌张,那个人死了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刚才会惊讶,只是觉得一个明明能永生的人,竟然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话题好像又回去了,你其实很在乎林地字。”满胜胜道。

巨蛇说:“在乎不在乎,恨还是爱,我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它是一个禁忌。

我不能轻易的说出口,除非像刚才一样,你说我的主人死了,我的封印才能被解除。”

满胜胜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的猜测恐怕是对了一大半吧。你既然已经解除了封印能够畅所欲言了,那我就接着分析下去?”

巨蛇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其实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封印,一旦只要你触碰到被封印的禁忌话题,我的封印就会解开。到时候,我自然就会赞同你所说的话了。”

满胜胜一笑:“也就是说,如果我说对了你就会回话对么!”

巨蛇没有清晰的给出答案,但温和的态度确实默认了。

满胜胜赶紧重整旗鼓,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

“这证据之二嘛,我是综合我的所见所闻分析出来的。

据说林地字死之前,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狂的科学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儿子来作为试验对象。

由林地字从魈山苏醒的年代来看,我们国家那时候并没有能让林地字变成实验狂人的条件。而林地字会变成后来的疯狂科学家,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林地字一定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时机,接触到了一些令他内心和大脑涤荡的人或物,再无他放浪不羁喜欢接受新鲜事物的性格融合,便促成了后来的一切。

林地字在利用阿殇跟自己生了一个小孩后,可能是想用那个小孩做试验或者把他交给唆使他这么做的人的。

这种事在后期也出现过,受害者正是我的朋友,林地字最后一个孩子。

只是虎毒不食子,林地字总是在关键时候莫名其妙的心软了下来,然后促使他也许两次、也许更多次的打算都没能如愿成功。

于是乎,林地字的第一个孩子鴙岩,便被林天字看破了他的企图后带到了远离城嚣的一座芽儿青山去避难了。”

第三百八十章 继续分析

“起初,对于林天字对自己孩子的‘多管闲事’这件事,林地字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也许,林地字甚至希望有个人能阻止他的大胆想法。

林天字更是不动声色,早就明白了林地字的矛盾和焦虑,便假装不知道的默默为他做了一切嫁衣。

只可惜,我无法知道已经宽心让林天字带走自己儿子的林地字,后来又怎么会回头重新打上了孩子的主意了呢?

林地字在瓮里被林天字打得溃不成军后便臣服于林天字了,不过中途,林地字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

回来后,林地字便重新打上了自己孩子的主意,好在林天字就像已经提前预知到了一切般,未雨绸缪的把孩子送出去。

所以我想,林地字的‘回头’,一定是跟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有关的。他或许在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事或遇见了什么人,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的想法又卷土重来了。

这些人,也许正是我一直所说的异乡人吧。关于这一点我想跟你求证一下,就是不知,那段时间你还跟随在林地字的左右么。”

说完,满胜胜又是一阵心绪不宁,她深怕一不小心又触了巨蛇的雷区。

还好,心虚半天,满胜胜确定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因为巨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并说:

“如今的三足城,就是以前的梁魈城,梁魈城是以我的身体作为基础的,所以你认为林地字被林天字打败后,既然已经将瓮对林地字拱手相让了,还会把我带在身边么。”

满胜胜遗憾的低了低头便继续问:

“能告诉我两位宗主把你和金乌留在瓮里的用意吗?”

巨蛇好似自嘲一笑:

“我留在瓮里的原因很简单,在林地字心里,我只是一个仆人和随意就能割舍的部分,我的身体已经化为了整座城,要撼动非易事,所以也就留在了这里。

至于那只臭乌鸦嘛,你干嘛不直接去问她,你们的交情看起来还不错嘛。”

此时,满胜胜严肃的摇了头:

“你为什么要叫一个不离不弃陪你在瓮里度过了那么久岁月的伙伴叫臭乌鸦呢,每次语气还都那么不屑。

还有,你欺骗了我。”

“陪伴?别把臭乌鸦说得那么高尚成么,她只会一个劲的炫耀罢了。她不是陪伴我,而是不停炫耀她的自由和她主子林天字对她的情谊。

你说我骗了你,你到说说我骗了你什么?”

说罢,巨蛇又露出了试探性的眼神,这倒让它的谎话之实不打自招了。

“咬了林天字是你干的吧,不过那是在进瓮以前,尚情有可原。不过,鴙岩也是你咬的吧,这说明你是可以离开瓮的,可你刚才却说你的身体无法撼动。

所以你在欺骗我对吧!”满胜胜言之凿凿。

巨蛇还算坦诚,或者就是要故意露馅的捂脸冷笑道:

“要论计谋和心思缜密,我还真得承认我比不上你这个真正的人类,说着说着差点就忘了,那些影像是我让你看见的。

好吧是我干的,但多的,无可奉告哟。”

巨蛇皮笑肉不笑,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向满胜胜袭来。巨蛇不会拐弯抹角,总是把话摆在明处,时常强势得让人火大,却正好省了满胜胜跟他打哑谜的功夫。

只是,明知道自己被骗,当事人也在此却死活不能刨根问底的感觉,着实让人心痒难当。

满胜胜不甘心道:

“哪里哪里你谦虚了。轮智谋,你非比寻常。要不,你也就不会跟阿殇串通一气,曾经一度给林地字,甚至整个独足鬼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了。”

巨蛇忽然阴险的大笑了起来,它的笑很有特点,故意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聪明的女人啊,那一年,那个家伙追着阿殇……不,应该是说阿殇成功的引诱了那个家伙,把它引到了独足鬼的地盘。

那家伙可不好对付,为了打败他,整个独足鬼一族,只要是还有战斗能力的都去支援林天字林地字了。

……你猜猜,结果如何?”

对满胜胜来说,巨蛇明朗到几乎像在耍人的态度着实让人可恨,可又正好每次都不拖泥带水的正中靶心,让她又爱又恨。

满胜胜心想还用得着猜吗,综合各方面看,显而易见是独足鬼一族胜利了呀。

不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拥有九感之力的独足鬼一族们逼到如此境地,满胜胜也十分好奇。

“用不着猜,我只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把独足鬼一族逼到了绝境?”

“怪物!”

巨蛇脸上出现了一道阴影,满胜胜见了不寒而栗:

“怪……怪物?”

“没错,你见过的怪物。”

满胜胜脑海立即浮现了一个影子,要说怪物,这辈子中真真切切见过的,只有它莫属了。

“你是说……拆、柴?那个土黄色的,十分巨大但身如枯柴的丑陋怪物?!”

说完,满胜胜瞬间感到了一阵恶寒,耳边不自觉鸣响起了类似老爷爷哭泣的声音。

巨蛇笑得阴阳怪气道:

“你居然知道那个怪物的大名,就是它。当年,她可是让魈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确实可怕,如果是柴所为,的确才能有如此大的破坏力。

但满胜胜有觉得有些蹊跷:

“那个怪物确实可怕,不过,我认为它应该不至于把联合起来的所有魈人逼入绝境才对。”

“此话怎讲?”

“我记得当时……柴不停的嘶喊,那声音非常痛苦,而且只有我听得到。它好像是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但我听不懂他的语言。

所以后来,它就准备强行带走我了,还好我的同伴把我给救了下来。

我的同伴用他的九感之力,把空气凝结成了炮弹,打得柴四处逃窜。

在我失去意识并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们虽没有分出胜负,可一个拥有九感之力的人要对付柴还是有些办法的,何况是那么多的魈人集结,至于被柴打得那么惨么!”

“拥有九感之力的同伴?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么?”巨蛇问。

第三百八十一章 那个东西

满胜胜答:“是的,他是林天字的儿子。”

“那就不可能!”

巨蛇立刻反驳,并继续道:

“得到九感之力看似是偶然,但九感之力的遗传却是必然。”

“什么意思?”满胜胜问。

巨蛇道:

“林天字和林地字的孩子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但能遗传到九感之力的,冥冥之中是自有定数。

你身为鬼派的血种,现在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命运,倘若没有能够去除鬼派特殊体质的血液,鬼派岌岌可危不说,长期靠鬼派供养的天地两派也将无去无从。

我并没有夸大其词,我所谓的何去何从,是指天地鬼三派的共生关系其实比表面看着要复杂得多。他们存在着某种联系,一种需要找到真相才能解开的联系。

所以,为了找到继承人,两个魈人首领必须不停地繁衍后代,直到能够遗传九感之力的后代出现为止。

看来,你念叨的人就是继承了林天字九感之力的那个必然,但他能够跟柴打上一架并且明显占上风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我亲眼看见了!”满胜胜不服说。

巨蛇:

“眼见未必为实,告诉你吧,你们遇见的柴根本就不完整。

当年,已束手无策的魈人为了击败柴,恳请一个人去请了外援。你应该看见柴身上的伤疤和脸上的木桩了吧,那些印记都是外援给烙上去的。

现在你所看见的柴,几乎相当于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你说柴呼唤过你,那也不是那具丑陋的行尸走肉干的,是柴被外援封印在瓮里的意识干的。

所以说你看见的柴是不完整的柴,它没有脑子和灵魂,自然发挥不出它的神量,只剩一身蛮力。

况且,九感之力虽能遗传,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越来越淡薄。所以最强时期的林天字都无法击败柴,更别说现在的天字派宗主了。”

满胜胜的脑子正在快速转动,因为巨蛇给的信息量十分巨大,满胜胜灵光一闪:

“天呐我明白了!”

“明白了?”

“嗯!我明白鲫姥姥的第三个身份是什么了!”

“说来听听。”

满胜胜心慌这说:

“第三个身份就是柴吧!”

巨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眼里闪过了一丝黯淡之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太武断了,记住,我是不可能直接告诉你这些关键的答案的。”

满胜胜闭眼点头,仔细想想,她确实是肤浅了一把。

“柴……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个外援。”她问。

巨蛇摇摇头:“无可奉告,只能说柴与瓮、与阿殇和三派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阿殇到底在哪?”满胜胜问。

她还是在心急,不小心又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巨蛇表面倒是不动声色,可满胜胜一慌张,巨蛇恒定的表情下,也在随着满胜胜暗潮涌动。

“你要自己想。”巨蛇使劲耐住性子道。

满胜胜现在是千头万绪,没有一条明确的提示,无法将零碎的线索拼凑成有用的画面。

现在她该怎么办?

巨蛇明确的提示过,只有满胜胜触及到那个话题,巨蛇才能顺着话锋讲下去,那么换个角度想,在所有的洞口都放上食物,总会引出几只大老鼠吧。

同理,让猜测与话题多如牛毛,总有一根可以飘到正确的地方。

于是,满胜胜索性开始撒网似的提问:

“九,到底代表了什么?”

巨蛇回:“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毕竟这个数字孕育了我。”

“九感之力是不是跟那些木桩有关?”

“可能吧,具体我不清楚。老实告诉你吧,你这样撒网似的提问是没用的,只会浪费你的时间而已。

还有,我的存在是无奈又被动的,所以关于魈人存在的秘密,我可无从得知。”巨蛇道。

满胜胜觉得麻烦的皱了皱眉头,突然问:

“除了临时复仇同盟关系,你跟阿殇还有更深层次的牵绊吧,你唆使她背叛了林地字。

表面上看,你是为了联合她复仇,可你给我的感觉和从骗我的话语上来看,我觉得事情不只是因爱生恨这么简单。

不……也许我一开始被你阻止说出口的那些猜测的话是真的,的确是因爱生恨,但不是阿殇,而是你。

你……爱上了阿殇?

复仇只是你的借口而已,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林地字,表面是恨他狠心的舍弃了你,暗地里,你与阿殇暗度陈仓,让她单纯的以为你在帮她教训林地字,实际上……”

满胜胜顿了顿,她一边观察着巨蛇的反应,一边深思熟虑要不要改变话题。

结果巨蛇出人意料的又坦率了一次,所以补充道:

“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就是人心,人心又受到人思想的掌控。自我从一条蛇变成拥有九感的奇葩生物开始,我每日感到的不是自豪或高高在上,而是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有的人类患得患失,而我恰恰就是这一类感情丰富的继承者,我明明知道林地字是一个不安分的阴谋家,却不得不屈居在他之下,对他唯命是从。

同样的,我喜欢阿殇银色的长发,怜悯她为了寻找一个庇护所而栖息在一个骗子的身下。

你说你喜欢美丽的事物,而我十分憎恨你用漂亮之类的词语来形容我是因为,我也有一颗欣赏美的内心。

那时候,还没进到瓮里的我内心就如你现在碰到的这道人形幻影一般,清爽、骄傲。而蛇形的我,是一条有着特殊菱角的蝰蛇,机灵、同样骄傲。

可林地字在一步步残食着我的美丽,让我变得越来越丑陋,被束缚、被践踏。而阿殇,她喜欢捧着我,带我到河边嬉戏、诉说心事……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这个一直被欺骗利用的女人心仪不已了。

不过,我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无法得到她。我想,在现实世界不行,在瓮里,我们就能有无限的可能性了……

以上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和打的算盘,但我终究从来都没拥有她过,因为她即使知道自己被欺骗被利用,可心心念念一心归顺的就只有林地字一个人。

这就好像命中注定一般,他们都跟九有关,还跟同一个东西有关,我不知道那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但那个东西对于一切来说……至关重要!”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进入

被满胜胜“幸运”言中,巨蛇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这些话、这些秘密,巨蛇恐怕等这个能与人诉说的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在所有人批评我丑陋、凶残之后,我就开始了随波逐流,让自己继续糟糕下去,越来越凶悍,越来越恐怖。不忍见我受苦的阿殇,最终把我带进了瓮里。

你之前问过我林地字在赋予我人形的时候,是在遇见阿殇之前还是之后,我回答之前。

实际上,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我自己。

林地字从来就没有赋予过我人形模样,他只会利用我咬人害人,我现在的这副样子,是我自己根据自己的见闻拼凑出来的。

所以你也算猜对了,我这身打扮,就是借鉴的异乡人打扮。林地字见过他们,而且有很深的交流。”

说到这,巨蛇稍稍停顿了一下,整理整理心情,歇了口气后继续道:

“由于人心复杂,我的思想和计谋也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缜密。

我处心积虑地做了一个局,虽然我现在在迷茫后悔,不知到底这个局是成功的算计了林地字,还是到头来困住了我自己。

但是,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我成功的保护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保护了阿殇,非常严密的把她护在了我最重要的地方。”

巨蛇煞有介事的拍拍胸口,稚嫩的脸和决心守护的表情十分不搭,但却跟他的言语相得益彰。

满胜胜开始凝望巨蛇,巨蛇也一声不响对看着她,这一刻,他们心照不宣了。

不过满胜胜还是有些疑虑,直到,巨蛇的眼神长久都不曾有一丝闪烁为止。

满胜胜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道:

“阿殇……就是你的心脏吧,你把她关在了三足城深处!”

此话一出,巨蛇的封印就像一面玻璃砰然破裂一般被炸成了碎片,巨蛇的表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满胜胜为巨蛇打破了不知名的束缚,令巨蛇畅快不已:

“啊……多少年了,我们三个相爱相伤,互相支撑又互相算计,我被林地字束缚,被我自己的内心所束缚。终于等来了,能够让我解脱的人。”

说罢,满胜胜眼前的画面又是一个扭曲,巨蛇的人影便像水中的倒影一般晃着晃着就消失了。然后出现在满胜胜眼前的,就又是那个巨大丑陋的蛇头了。

巨蛇张开大嘴:

“接下来你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去吧。”

“具体的位置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满胜胜诚恳的问。

巨蛇摇头:

“不能,我做不到,那个地方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禁忌,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你只能自己去找,而且越快越好。”

“啪啦!”

巨蛇说完,凛和末从左右两边拍住了满胜胜的肩头,满胜胜本还有话想说,见凛和末突然反常的焦急,便忍了下来。

末说:

“大股东,有这些线索就足够了,它不会再多说的,直接进去找吧。”

末很少用这么焦急的口气,他比凛沉稳,所以满胜胜不经猜测他这么着急的原因。她问:

“是不是魈居的情况……他有什么话或指示让你们带给我吗?”

但末摇头:

“没有。

我们走吧。”

末的语言虽然简洁干练,却恰巧给人一种有意避而不谈的感觉,满胜胜知道末肯定有什么隐情瞒着她。

满胜胜看了眼巨蛇,心想不问也罢了,于是点头答应:

“嗯,走吧。”

末抓住了玉鲽,满胜胜则被凛给环抱住,凛和末一使劲,满胜胜便和玉鲽腾空而起,瞬间飞回到了蛇头之前。

满胜胜心悸的吞了口吐沫道:

“那……我们就进去了哦。”

巨蛇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张着大嘴,且越张越大,几乎到达蛇口脱臼的最大极限了。

巨蛇这是为满胜胜他们的进入提供方便,明白了它的用意后,满胜胜也懒得做最后的寒暄,径直朝着巨蛇肚子冲了进去。

一开始进入漆黑的蛇口时,满胜胜心理作用的捂着嘴巴,认为蛇口充满了异味。不过,当完全进去后,蛇体内部变成了坚硬的岩石,这才让满胜胜宽下心来。

然而,在蛇口的光明彻底消失之前,满胜胜正在提醒紧跟其后的玉鲽他们小心低头,可话音刚落,凛居然故意失误一般带她撞上了一块岩石!

在凛的保护下,满胜胜并没有与岩石发生直接的接触,可她清楚的听到了凛的惨叫,并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撞击力。

然后,满胜胜只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

此时一句声音传来:

“他们俩去就行了,你们两个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吧!”

这是巨蛇的声音,话音落,最后一丝光明便消失无踪。

满胜胜虽“扑通”一声坠地,却没怎么感觉到疼,要问原因,那就是她运气十分不错的摔在了一个人肉沙包上!

人肉沙包惨叫了一声,满胜胜赶紧起身喊:

“玉鲽?!抱歉!谢谢!我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玉鲽闷叫了半天才道:

“不知道,大概就是撞上岩石掉下来了呗。”

满胜胜点头赞同:

“果不其然,我正准备提醒你们呢就撞上了,那瞬间,巨蛇好像也闭上了嘴巴,导致现在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说完,满胜胜回想了巨蛇闭嘴时的那句话,再仔细一听,现场好像只剩她和玉鲽了。

“凛?末?你们在么?”

结果,凛和末以及其微弱的声音答:

“这个家伙正在作怪,三足城要坍塌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吧!”

原来巨蛇所谓的“从哪来滚回哪去”,是禁止凛和末进入三足城内部的意思,所以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才会那么微弱,那么遥远,看来是被拒之门外了。

他们进不来,接下来的路当然还得由满胜胜自己来走,只是,蛇口一闭合,洞内便黯淡无光,摸起黑兰十分不便罢了。

满胜胜咬咬牙道:

“玉鲽,看来接下来的路又得由我们俩走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没事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新技能

玉鲽也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只能听出声音非常疼痛:

“我没事,死倒不至于,疼痛嘛……真他奶奶的疼!”

说完玉鲽嘶的叫了一下,惹得满胜胜噗嗤一笑,她心想,彬彬有礼的玉鲽竟会坦诚粗鲁的喊疼,那就应该真的很疼,但无大碍。

“还能走吗?如果不行,就休息一下吧。”满胜胜道。

玉鲽呼了口气:

“不用休息,只是又搞得黑不隆冬的,该往哪走呢。”

满胜胜自然也犯了难,她可没有夜视能力,也摸不清三足城内部地形。不过,老天爷可不会让她闲着瞎想空等,她经历的突发事件可谓环环相扣。

这不,玉鲽话音才刚落,脚下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抖动,这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震动就致使地基坍塌,两人身体失重的随着地基塌了下去。

满胜胜避免不了又是一阵惊叫,好在又是一次有惊无险,因为她和玉鲽脚下依附的一块岩石好像卡在了什么之间,正好停止了岩石的下落。

满胜胜紧绷着神经不敢有太大动作,深怕岩石会二次滑落。

待坍塌的地基全都掉入底部安静了后,玉鲽听到了一些动静,他道:

“红星快听!”

……“好像是……流水的声音,底下是河流?”满胜胜听后说。

玉鲽不确定道:“兴许是暗河,我们要不要跳下去?”

满胜胜掂量了一下:

“也……不知道这底下有多深哦,要是个潜水滩底下堆满乱石的话,轻则头破血流,重者直接归天啦!”

“没错,风险很大,不过托着我们的这块岩石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也难逃掉下去得厄运。”玉鲽道。

岩石不牢固是事实,可摸不清底下的情况就冒险往下跳,满胜胜还真接受不了。她叹了口气:

“哎……”

“别失望的叹气嘛,这一路来逢凶化吉,搞不好这次我们又逢凶化吉了呢。”玉鲽安慰满胜胜,满胜胜赶紧摇头:

“不是的,我没有失望,我只是觉得……能在异世遇见玉鲽你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没想到,这一路上陪伴我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你。”

玉鲽在黑暗中失落了一下:

“……这么说,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同伴啊……看来我自作多情了啊。”

知道自己话有不妥,满胜胜赶紧解释:

“不不不你误会了,抱歉,也是我用词不当。

玉鲽,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同伴的,而且是超越同伴的贵人。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无偿的帮助了我不说,还一路为我披巾斩棘。

对于我来说,同伴一词是不足以表达对你的感谢之情的,你是我的恩人啊。

所以我才会叹气,因为我不仅一直无偿的享受着你的保护和帮助,这次又把你带到了绝境之中。”

说罢,满胜胜不好意思的将眼珠朝玉鲽的方向挪了挪,虽然她什么也不可能看见,可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矫情,所以赶紧排解尴尬。

这下,玉鲽啧啧的不赞同了起来:

“是你和你们满足了我探索与冒险的渴望,换种角度来考虑,其实是我不要脸的非要黏着你们进进出出,所以我得做点什么来让你们接受我才行。”

玉鲽话出口后也跟满胜胜一样感受到了一股矫情的味道,遂不好意思的抿嘴尴尬了一下。

两个人对自己的忘情言论和对方的谦虚之情心知肚明,所以一时间,两人都埋头陷入了沉默。

……

现在,岩石落尽,现场只剩下了底下流水潺潺的声音……

满胜胜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嘟囔到:

“哎……如果能飞就好了……咦!”

嘟囔了一下后,满胜胜突然灵光一闪,有了绝处逢生之感!

玉鲽问她怎么了,她道:

“我之前在雪山……算了,说起来太复杂,总之我有了一个可能成功的办法,不过……”

玉鲽疑惑问:

“可能成功的办法?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失败了,你可不能取笑我。”满胜胜说。

玉鲽:“有办法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取笑你。”

满胜胜知道玉鲽并不理解她想要干什么,不过现在也确实顾不上什么嘲笑不嘲笑的了,脱离险境才是最首要的。

但这的确需要当着人出丑的勇气,满胜胜就当自己去跳梁小丑了,她突然对着黑暗大喊了一句:

“莲花座,快来带我飞!”

这一喊,玉鲽吓了一跳:

“什么?莲花座是什么东西?”

满胜胜尴尬的捂着脸,心想自己就跟个神婆一样神叨叨的,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头,就继续努力吧。

她换了一种模式小声念叨:

“来吧来吧,莲花座,快来带我飞过去……”

如此重复,一边念,她一边慢慢的心里就跟有了谱似的感觉降临。她的念叨,像被什么给牵引了。

玉鲽还是莫名其妙的听着她念叨,心里的确产生了一丝想笑的冲动,他当然得憋着。

不一会,奇迹降临了……

玉鲽眯着眼睛,不停确认自己是否没看错远处好像正有一团紫色的幽光飘来。

“那是什么,你看见没?”

满胜胜点点头:“成功了玉鲽,那个是我召唤的莲花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鲽摸不着头脑。

满胜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身躯说:

“待会乘上去了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小心点,莲花座一飘过来我们就往上跳。”

“跳?!”

玉鲽明显对现在这神叨叨的画面十分不安,这种状态得持续到满胜胜跟他彻底解释清楚和安全坐上莲花座之后才能解除。

莲花渡飘到了他们脚下,满胜胜神气道:

“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此去雪山我竟然学会了一项新技能!我也能当女巫啦!”

玉鲽继续疑惑且听不懂满胜胜云云道:

“那个……我们现在要跳上去么?结实么!”

对于玉鲽的问题,满胜胜实际也没谱:

“嗯……我之前坐过,挺稳当的,但那是别人控制的,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的控制它。”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可能性

说到这儿,满胜胜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她的心好像越来越没谱了。她心想若是坐在岩石上没事,上了莲花座反而摔下去摔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在她优柔寡断的时间,玉鲽早就豁出去的一脚踩了上去。

玉鲽感觉莲花座很软和,踩上去就跟海绵一样,还上下颠簸了一下,不过立刻就平稳了下来。看样子,这莲花座之法还是可行的。

“红星,你的法术很灵验,快上来吧我们走。”

玉鲽半调侃的把手伸给满胜胜说。

自己变出来的东西,自己却率先质疑了起来,面对玉鲽的冒险精神,满胜胜突然尴尬不已。

她没有握住玉鲽的手从而承接他的好意,而是假装从容的跳上了莲花座。

大概是重心力度和位置都没有把握好,满胜胜这一跳害得莲花座左右晃悠了起来,把才坐稳的玉鲽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说,满胜胜身子朝后一仰,自己还差点掉了下去!

好在玉鲽反应迅速的抓住了她,对她温柔一笑道:

“你这个主人要是摔下去了,你的莲花座还会听我的话吗。”

满胜胜尴尬一笑:“呵呵,还真曲折。”

“现在要怎么办,你能控制它往前飞吗?”玉鲽说。

“……我是这么打算的,先试试吧。”

说罢,满胜胜略嫌丢脸的伸出手指害臊说:

“往前飞……往前飞。”

接着,莲花座还真就稳稳当当的向前飘了去。

“慢点慢点!”

满胜胜觉得速度有些过快,自己好像坐不稳当便喊。

这时,玉鲽呵呵一笑:“红星,我觉得你有点紧张,也许可以用心里的声音来控制它,不用这样害羞的喊出口,要不你试试?”

满胜胜接受意见的点点头。

而后试了几下,证实了玉鲽的提议果真可行,满胜胜也似乎是找到了窍门,使莲花座平稳匀速的运行了下去。

满胜胜止止汗珠,终于是有惊无险又柳暗花明的瘫坐在了莲花座上。

“红星你真厉害,现在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摇身一变,变得跟鲫姥姥一样会法术了的吧。”玉鲽期待说。

满胜胜噗嗤一笑的挥挥手摇摇头道:

“也不算什么法术啦,这个世界有各种可能性,如果你想其实也能做到,只是现在再来谈论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是去雪山那时,无意间走进了一座火山,又在火山里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这个莲花座是那个人的宝贝,是他指点我学会操控它的。”

玉鲽似懂非懂:

“哦……那我们现在飞的方向正确吗?”

满胜胜:

“正确!

……大概吧,因为现在其实是莲花座在带着我们飞,并不是我在掌控方向,我想它应该能直接带我们去找到阿殇,因为它的主人跟阿殇有莫大的关系。”

玉鲽又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虽然我有些云里雾里的,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红星你看下边!”

玉鲽很兴奋的指了莲花座下方,满胜胜于是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借着莲花座的幽幽紫光,她仿佛看见底下有一滩定不了形的紫光在跟随他们闪烁、前进。

满胜胜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她说:

“这地下还真是暗河呢,不过很浅,分布了无数的碎石。刚才还好没往下跳,不然脑袋早该开花了。”

玉鲽应承:“嗯,不过我们一路都绝处逢生,我预感,我们一定能成功的红星。”

满胜胜深知决心不能减,口号适当喊一喊也有助于信心的增加,只是“一定”这个词,给人希望的同时,心里的包袱就会越大呀。

所以满胜胜索性不回话,而是又接着莲花座的微光左顾右盼了起来。

满胜胜认为他们现在正在三足城的内部,沿着一条狭长的石头隧道里飞行,壁上的岩石鳞次栉比,需要他们时而附身,时而侧身,有时还会遇见瀑布从岩缝中倾泻而出。

这一路来没少湿身,满胜胜也懒得费力去躲闪了。

就这样,满胜胜和玉鲽开始各自小心暗石的停止了各类谈话,随着莲花座漂游了好一段时间。

道路迂回曲折,人心也惶惶不安,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满胜胜脑子跑马灯似的闪过了很多念头。而且想着想着,她突然抬头问起了玉鲽:

“玉鲽你多大年龄了呀!”

玉鲽犯难说:

“鲫姥姥好像给我们安置了假的记忆了吧,我在原本所在的世界有多大,我并不清楚,如果说假记忆的话,快三十而立之岁了。”

“哦哦……应该差不多……”满胜胜嘟囔。

玉鲽忽然皱起眉头问: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的年龄了呢,是太无聊了?”

满胜胜噘嘴点头道:

“我早就觉得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只是那时我没有心思去回想,就把这事给搁置在了一边。

而后,随着与你交流的加深,我愈发觉得每当跟你说话,熟悉感就一波一波的袭来,你太像我认识了一个人了!”

“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我真跟他有点关系呢!”玉鲽问。

结果,满胜胜却大而化之答:

“不不不,也许是我搞错了,毕竟人有相似嘛,而且你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况且,魈居不是告诉过你,他似乎是在一间道观里见过你,所以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自己说过的话、给过的质疑,现在又被自己给否决掉了,满胜胜敲敲自己的脑袋,怪罪自己真是事太多而糊涂说话了。

这下该害玉鲽胡思乱想了吧,不过玉鲽不知是看出了满胜胜的担忧,不想让她自责为难而转换话题,还是真的不在乎道:

“我想知道胡琴去哪了,平安到达女星宫了没,不过她单单是靠走的话,那么多的魑魅魍魉,恐怕……

而且也没见着被末救下来的玉鲆,刚才情况一紧急,就忘记问末了。他们两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我很想知道。”

对啊,意外环环相扣,一茬接着一茬的发生,无形间,满胜胜似乎也将这两个人给遗忘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狭路相逢

满胜胜道:

“玉鲆的事我认为不用担心,我很了解末这个人,他做事稳重负责,一定会妥善安排玉鲆的。至于胡琴嘛……”

满胜胜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了。玉鲽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胡琴说不定又心怀鬼胎的跟金眼他们合作了对吧,毕竟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说这番话时,玉鲽的语气十分沮丧和无奈,显得力不从心的。见状,满胜胜自责自己似乎又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让人尴尬的话题。

玉鲽自圆其说:

“本来嘛,胡琴本就是这种不安分的类型,不过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责任。当初,我要是能听出她的心思,不让她感到孤独无依,兴许今天会是另一种局面。”

满胜胜拍了拍玉鲽肩头,但因为光线太暗,不小心拍到了他的头:

“哦哦抱歉!”

“没事,就当你在敲醒我。”

“敲醒你?什么?”

玉鲽呵呵一笑:“不让我在这镜花水月之中太过自责的沉沦下去啊。”

听完后,满胜胜自卑的低下了头,因为这一刻,她脑海浮现了太多的人。

跟责任感爆棚的玉鲽比起来,满胜胜觉得自己以前太过任性,认为那是一种坚毅性格的表现,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自大不仅让自己固步自封,还误解了别人的付出和柔情。

所以,满胜胜总是与自己的妈妈满爱乐吵架,她以前把这个归咎于性格不合,现在终于明白了是自己自私的只爱听奉承的话,因为忠言逆耳嘛。

还有朱允炆,经由梁海地澄清误会以后,满胜胜终于大彻大悟这些年跟屁虫朱允炆,对自己多如大海惊涛骇浪般的付出,都被自己风平浪静的给忽略了。

魈居也是同样,满胜胜曾把他的默默守护当成懒散,从而不停的唆使他做事并责怪他不思进取。

作为女人该有的柔情似水满胜胜尚有欠缺,可要说起独裁和女王范,她可是不在话下。

总之,环境使人成长,经过三足城的冒险,满胜胜定会好好下功夫钻研和弥补性格的缺陷。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玉鲽突然问。满胜胜回神的叹了口气道:

“我以前好像太凶了。”

玉鲽点头:“不是凶,是强势,你以前对白星也这么强势么?”

满胜胜心里一凉,心想玉鲽会这么说,也就是赞同自己是个不温柔的女人了。不过这又怎样,十几亿的中国人还有十几亿个不同的性格呢,知不足能改,善莫大焉嘛。

满胜胜呵呵呵笑说:

“不说还真不觉得,现在想想,我以前对魈居是挺疾言厉色的。林场的老板是他,我只不过是一个半路出家强行入伙的人,却活生生的把他当做低等员工一般呼来喝去。

而且,作为林场的所有人,魈居的意见和要求几乎没被我采纳过,他只有听从或不参与的份……呵呵!”

说着说着,本该检讨的满胜胜却奸诈的笑了起来。玉鲽说

“白星大概是因为喜欢你才纵容你的吧。”

满胜胜立刻否认:

“不!他的选择性非常强,那是他还处于失忆的苦恼之中,所以不是纵容我,而是根本无心经营林场。

我在林场只要不违背他的原则,怎么折腾他都随便我,可要是我偏要逆水行舟触及他的底线的话,他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前段时间我狗急跳墙的出卖了他的秘密,就被他无情的扫地出门了。”

说罢满胜胜瘪起了嘴,心想自己是该好好检讨那时的所作所为了。

接着,她看了一眼玉鲽问:“可我觉得要论任性和霸道,胡琴可是凌驾于我之上的呀,你也纵容她么?”

玉鲽答:

“我哪有纵容她的机会,不过她的任性和霸道是装出来的,为了伪装与保护她自己。

她很善于伪装,该假装妥协的时候绝不硬来,所以才能在敌我之间游刃有余。可你不一样,你嫉恶如仇,学不会妥协的。”

这话看似是在夸赞满胜胜善良,可满胜胜怎么听都觉得自己是被玉鲽拐着弯在说死脑筋、不会变通。

忽然,二人陷入了又一波的沉默,但没持续几秒,沉默就被一阵响动给打破了!

“你听红星!”玉鲽谨慎的喊。满胜胜其实跟玉鲽在同一时间听见了响动,但她纯粹认为那只是岩石不稳定从而滑落的声音。

“不是岩石么!”

玉鲽答:“我是听到了喘气声,我……啊!”

随着玉鲽一声惊叫,满胜胜便随着莲花座莫名其妙的抖动,整个身子稳不住朝玉鲽撞了去!

“抱歉玉鲽!”

玉鲽吃力道:

“别道歉了快坐回去,有人锁住我的喉咙了,你再不坐回去,莲花坐会翻的!”

满胜胜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咕噜一下滚回了自己的座位。

听声音,玉鲽还在费力挣扎!

满胜胜坐如针毡,她当然想帮玉鲽同仇敌忾,可一移动,莲花座就会晃得厉害!

就在满胜胜进退两难之时,与玉鲽同样的遭遇就找上了她!

满胜胜感觉有东西似乎正在朝着她的脖子呼气,以至于还没弄清状况,便已应激的朝着背后就是一脚!

这一脚实打实的的确踢到了谁!

“哎哟!冤家,又是你这娘儿们!”

满胜胜感觉自己真是被鬼魂附体般受不了道:

“是你啊石头,那扯住玉鲽的不用说,肯定是金眼咯!”

果不其然暗处里的人是石头道:

“是不是金眼你别管,我说怎么讨厌谁就跟谁杠上呢,要不待会咱们找个地方分个胜负?”

满胜胜可不惧挑战,不过玉鲽自顾不暇中还惦记满胜胜到:

“石……石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口口声声说要跟一个弱女子分出胜负,你不觉得丢脸啊!”

“得了吧你,世界都要灭亡了,还分什么弱女子不弱女子的。再说了,她这也能叫弱女子?!在湖边的时候她是怎么踹我的,你要是见了都会替我感到心疼!”

石头一想那幅画面,想教训满胜胜的心情就如止不住的滔滔江水一般不可收拾。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害人终害己

“那我就继续踢死你!”

满胜胜一声大喝后,对着石头就是一整狂踢,可惜石头早有防范,趁机死死的抱住了满胜胜的双脚!

“你!放开我!”

石头奸笑:

“我还在嘀咕得在这黑漆漆的破洞里走多久,就看见你骑着一团暗紫色的东西飞了过来,着实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你这暴力娘儿们还真有两把刷子,可惜就是不吸取教训的非要自投罗网。

这样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就把你轻点摔下去如何?”

说罢石头一只手狠抓住莲花座边缘,另一只手直接对着满胜胜的小腿就开扯了。

满胜胜小腿光滑细腻没有遮挡物,石头趁机乱摸了一把,害得满胜胜又气又羞,急着反抗之时差点没滑下了莲花座!

“妈呀!”满胜胜惊叫。

“红星小心!咳咳!”

提醒完满胜胜,玉鲽痛苦的咳嗽了起来,听起来像是被勒得呼吸有些吃力了。

满胜胜竭力稳住身子道:

“你别管我玉鲽,金眼想勒断你的脖子,你小心啊!”

谁知玉鲽忽然不屑一笑:

“哼,他……不是金眼,要是金眼我早就已经断气了。我已经反掐住了他的手,这纤细的手腕怎么会是金眼呢!”

“啊!那是谁?”

满胜胜虽条件反射的问,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知道玉鲽会故意冷嘲热讽的,那人就一定是胡琴。

玉鲽卯足全身力气将掐住他脖子的人反手一拉道:

“那就把这条手腕纤细的大鱼拉上来一探究竟吧,喝呀!”

玉鲽一声大喝,便成功的将那人猝不及防的甩上了莲花座。满胜胜与那人撞了个正着,哎哟闷叫一声后身体更往下滑了一截!

这一滑也连累了石头,石头给抓住莲花座一侧的手臂施施力,另一只手则加大了拉扯满胜胜小腿的力度:

“下去吧你!”

满胜胜狗急跳墙索性一把抓住了刚被玉鲽甩上来的人,石头巴不得道:

“动手呀胡琴,把这个关键的女人踢下去就好办了!”

闻话,玉鲽赶紧扭身一把抱住胡琴,以防她加害满胜胜。满胜胜咬牙切齿:

“我跟你说石头,别以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就能成功,这莲花座可是你姐姐我在控制的,把我一脚踢掉了,你们谁也别想再搭顺风车!”

石头不信:“吹你的死牛吧,我们偷袭你们都半天了,你要真有那能耐早就悄悄干了,还用在这警告我?”

“那就走着瞧吧,给我变成香蕉材质!”

满胜胜其实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可嘴上就是不愿服输,她也不知道自己慌不择路的胡乱喊了一句什么可笑的话,但就像咒语一样应验了!

接近石质材料的莲花座顷刻间变成了滑溜溜的香蕉材质,依附在上面的四个人便失去摩擦力的开始纷纷向下滑。

“快变回来红星,这里已经听不到流水声了,要是摔下去说不定就头破血流完蛋了!”

这时,岩石两旁的突起物刮了一下石头,石头被石头刮,真人石头疼得嚎叫一嗓子道:

“哎哟姑奶奶您还真能耐,我信了,赶紧变回来吧您!”

石头后背被刮得疼,手还跟抹了油似的,此刻,他只有对满胜胜俯首称臣的份。

难得逮到可以好好教训石头的机会,满胜胜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的,可无奈石头是手上抹油,满胜胜却像掉进了油里一样全身滑不溜丢!

倘若不将莲花座变回来,石头肯定是爬不上去的,可第一个掉下地的,说不定却是满胜胜。

满胜胜脖子权衡了一下:

“变变变……变回来变回来,变大!大大大!”

嘴巴跟打机关枪似的,满胜胜一通令下,莲花座就开始了各种折腾的变形。

石头紧急大喊:

“快拉我上去胡琴,不然就被挤成饼啦!”

满胜胜唆使玉鲽道:

“玉鲽你可把胡琴给抱紧了,就让石头收拾石头吧!”

谁知话音刚落,满胜胜就明显感觉有人同她擦身而过,并顺利拉起了石头。

满胜胜知道玉鲽或许又在纵容胡琴了,因为他没有制止她。玉鲽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满胜胜阻止不了自己内心的业火:

“可恶,你们俩都给我下去吧……啊!”

满胜胜本想来个原地扫腿将石头他们俩赶下去,可偏偏莲花座不争气的一直膨胀,以至卡在了两边的岩石之间……

满胜胜蓦地闪了腰,跪在莲花座上欲哭无泪。玉鲽知道她火大,赶紧稳住她说:

“没事吧红星,小心点。”

玉鲽这语气又是力不从心的,就算有气,满胜胜也不忍朝他发难。不过满胜胜最气愤的不是玉鲽对胡琴的纵容,而是胡琴三番两次糟蹋玉鲽的信任。

没辙,满胜胜只好气鼓鼓的抱手老实坐下,横在胡琴和玉鲽之间。

“变小点。”

满胜胜生硬的命令莲花座,像是想将气都撒在莲花座上似的。不过话说回来,满胜胜现在操纵莲花座可谓越来越得心应手,大小只要随便招呼都有。

“我可先声明,谁要是不老实的想打什么歪主意,我就让莲花坐在他屁股下开个洞直接扔下去!”

满胜胜随口说完就在心里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

对啊,这么好用的一个方法,为什么满胜胜当时就没想到呢,搞得大费周章半天,差点害人不成反害己了。

要不……现在就在石头跟胡琴的屁股底下开个洞,应该也为时不晚吧。

不停盘算着,满胜胜还真就打算就这么做了,不过这时,石头嘚瑟的吹起了口哨,并得意洋洋道:

“你可别暗地里盘算那些虚头巴脑的,没了你,我们到不了阿殇那里,可没了我,你就是找到了阿殇也于事无补。”

“你什么意思?”满胜胜抬头问。

石头故弄玄虚:

“秘密,要不柳胡琴也不会三番两次跑来跟我合作了,你老老实实的带我找到阿殇,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看样子石头还反客为主了?满胜胜终于心生不爽的直问了胡琴……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反客为主

“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啊,三番两次两面三刀的,石头故作神秘,你准备用什么理由留下呢,否则我真的在你屁股下开个洞直接送你下去!”满胜胜没好气道。

谁知胡琴摆出了一副高冷样冷笑说:

“哼哼,请便。”

如果不是顾及玉鲽,满胜胜早就开洞了。满胜胜是真不懂,一个两面三刀趋炎附势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趾高气昂的。

不过,满胜胜还得让步:

“那好吧,你告诉我石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我就带你去找阿殇。”

胡琴当然是继续不搭理满胜胜,但是玉鲽按捺不住了。

玉鲽摁住了满胜胜的手腕道:

“红星你跟胡琴换个位置。”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毕竟横在这两人之间也是她极不情愿的。她小心翼翼挪了过去,但胡琴稳若泰山,玉鲽只好主动靠近。

在灯塔的时候,胡琴像极了一个小女人依偎着玉鲽,不管那时的胡琴是真心的还是利用玉鲽,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和利用如果还能让玉鲽妥协让步,满胜胜就准备打心底鄙视玉鲽了。

玉鲽究竟会怎么做呢,不管可能是哪一种,似乎都挺令人尴尬的。

“胡琴。”

玉鲽轻声呼唤了一下,但听不出语气。

胡琴就像对待满胜胜一样没有搭理玉鲽,玉鲽索性开始诉说了:

“胡琴,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琴不说话。

玉鲽把手搭上了胡琴的肩头,身体与她越靠越近。满胜胜看不太清他们两现在的状况,但一股荷尔蒙气息喷向了她。

满胜胜心想,玉鲽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吗!好紧张,还有些不好意思。

胡琴扭头瞪了一眼玉鲽,大概还想恶言相加或者抗争,不过是都徒劳了,因为玉鲽真如满胜胜所料竟然一改往日风度翩翩的样子,饿虎扑食般将胡琴推倒在了地上!

莲花座并不宽敞,所以胡琴一下就被砸在了满胜胜的腿肚子旁,玉鲽接着也压了下来。

现在虽说不是光天化日,可在这种情况下,这动作也太不雅观了吧!

“胡琴,我以前认为我很懂你,也一直难辞其咎的自责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让你始终认为自己是孤独无依的。

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超出了报复和任性的范畴。

你在计划着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一个人藏着掖着是会把心灵给累垮的。

你坦言吧,现在无论你是敌是友都无所谓了,亮出你的底牌,我帮你权衡利弊,最后就看哪一方能旗开得胜了。

否则,我只有将你当彻底的敌人处理了。”

满胜胜可算明白了,玉鲽这霸王硬上弓,原来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想给胡琴来点有压迫力的了。

可胡琴是个倔脾气,软的都不吃,她会怕硬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胡琴不是很擅长见风使舵么,现在形势对她这么不利,她为何不大打感情牌,先讨好一下玉鲽,好把自己在莲花座上的位置稳下来再说呢。

满胜胜仔细思考了一下,她把胡琴的这种心理归纳为“跟喜欢的人在闹别扭,为了面子,死活都得把脸绷到底”。

胡琴被玉鲽压在身下,但同样还是一语不发,也完全没有抗争的迹象。说实话,文质彬彬的玉鲽恐怕还拿这样的胡琴没办法。

不过玉鲽这次好像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把胡琴的嘴给撬开不可。

“胡琴,我知道你只是利用石死缠烂打功夫的便利而已,以便找到你想要得到的。可在那之后呢,你们各怀鬼胎,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站在统一战线,你准备单枪匹马?”

结果胡琴还是没有说话,石头却为自己抱起了不平,顺便又耍起了流氓道:

“喂喂喂小哥,什么叫利用我便利啊,我们是互相利用。还有,再怎么说,柳胡琴小姐也算是我的老相好,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压着她,是不是在挑衅我啊?”

此话一出,满胜胜翻翻白眼,恨不得立刻就将石头这恶心的东西屁股底下开个洞打到地狱去。

玉鲽暗地里握紧了拳头,他其实是最想狠揍石头的一个人,可他总以大局为重,所以又忍了下来。

“胡琴!”

玉鲽再次呼唤胡琴,这次的语气百感交集,玉鲽的耐心一点点都在消失。

胡琴像是嘴给针线缝住了一样紧紧的闭合着,若不是因为光线太暗,满胜胜一定要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玉鲽失望了,他道:

“那好吧胡琴,如果你坚持不愿意说,我就不能帮你继续呆在身旁,让红星再冒风险了。

正好在世界毁灭之前,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我本来是想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说的,那就现在做个了断吧!”

说罢,玉鲽就像刚跟胡琴打了一架,将她摁在地上般拎住了她的衣领:

“走吧胡琴,咱两一起滚下去!”

玉鲽用力一拖,胡琴半截身子已经飞出了莲花座外。

满胜胜惊呼玉鲽这是要与胡琴玉石俱焚啊,先不说谈不谈这个话题,以这种速度和姿势掉下去的话,两个人搞不好就提前退出舞台了,那还谈什么了结不了结的。

玉鲽大概是给胡琴给气糊涂了,满胜胜赶紧胡乱伸手一抓,也不管抓的是谁,先稳住了再说:

“别激动别激动,就这样掉下去会死的!”

结果,满胜胜才发现自己摁住的竟然是胡琴的手。胡琴这下终于有了点动静,她先是将满胜胜的手给甩开,然后狠狠地给了玉鲽一巴掌: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玉鲽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阳光的男人了,心怀鬼胎的是你,不是我!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受了以前那个异世界男人的影响,想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实际上,你根本就是想逃避这个世界,逃回你的现实世界去对吧!

还有,收起你的怜悯吧,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可怜我而已,我以前还真就天真的相信你是因为有满腔探寻的热血而去的女星宫,其实,最冷酷无情、最不择手段的人是你!”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到了

“哟呵,这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坦诚的时候?”

胡琴明明是在问责,石头却说她坦诚。-乐-文-小-说--lxs520-com

在满胜胜并不认识胡琴的时候,胡琴与石头应该就有了多次的接触。

一般,胡琴给人的应该的一种冷傲、利益最大化的感觉,连石头都认为胡琴是在对玉鲽坦诚相待,那她大概只有面对玉鲽时才会卸下伪装吧。

一想到本可成为鸳鸯的,现在却偏偏成了仇家,满胜胜暗叹了一口气。她挤挤石头:

“你坐过去点,挤死了!”

“哎哟哎哟干嘛吃醋呐,你的好同伴见了胡琴就把你撇在一旁不管了,你找我发个什么气。就你这臭脾气,你那个会喷火的小哥恨不得你离他几里远呢。”

说罢石头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向满胜胜挪了挪,这厮的色胚病又犯了。

“我去,你滚开点,别在这胡说八道的!”

满胜胜一边防范着石头的动手动脚,一边注意着玉鲽与胡琴的动向,她千万不可让玉鲽摔下去。

“……是,我承认在我摸清很多东西以后,我开始嫌弃这个世界了,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我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我只是想让该结束的一切顺理成章的结束,强行的存在只会使这个世界更扭曲而已!

不光是没有白天、古怪的雨,如果人类与海豚之间的战争爆发,魍魉再来插足一下,那么三足城将会变成何等的人间炼狱,你可想而知吧!

三足城的人,包括我们胡琴,并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暗自己的意识活着,我们是被鲫姥姥和瓮玩弄于鼓掌的人,不知道来历,也没有未来。

也许你今天还是胡琴,但鲫姥姥一旦篡改了你的记忆,你明天就可能是玉鲽了,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有什么意思?”

胡琴咬咬牙,从眼里迸出了两丝火花声嘶力竭道: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如果我回到我的世界去,我要面对的是冰冷的海水,村民的冷漠、父亲的打骂,还有金眼的毒刺!

我们是不同时代的人,对你来说,回到现实世界去以后,我只是一个已经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物,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没有痛苦。

可是对我来说,在回到现实世界去的那一刹那,我面临的不仅是痛苦的死亡,还有瓮里的记忆,我要承受相思之苦,我会死不瞑目的!”

一提到相思之苦,胡琴的心思便暴露无遗了,说白了,她就是放不下玉鲽。

听到这,满胜胜突然替胡琴难过了起来,原来她一直都深爱着玉鲽,只是在误会和冷傲中将自己掩藏起来,一个人承受着折磨。

所以她总不肯向玉鲽妥协,因为她一直在生气,生气的同时又深爱着玉鲽,所谓爱恨两难啊。

玉鲽早就大彻大悟过,他心疼的抱住了胡琴:

“我明白你的胡琴,我明白……所以我才在女星宫隐忍了这么多年,躲着藏着对你视而不见。

我并没有要牺牲你换取我自由的意思,在白星他们来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可能还在自己原本世界里活着。

我只是单纯想要让这一切怪像结束罢了,不过我承认,我确实自私自利,因为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得了,过场话少说,事已至此我早就无法回头了,你要么就把我摔下去,否则我会一直对你们死缠烂打,直到找到阿殇为止。”

说罢胡琴试图推开玉鲽,石头这时道:

“你们两都省点力气吧,已经到了。”

到了?什么到了?

满胜胜埋下头看,见莲花座居然停了下来,在看不出形状,只知底下殷红一片的东西之上悬浮着。

这里好像是死路一条,或者说环境像一个大水桶,水桶里装的东西猩红发热,而莲花座正被困在水桶里。

“这……到尽头了?”玉鲽嘟囔。

趁他分了心,胡琴一把推开了他。

满胜胜心想难不成莲花座带错了路?还是莲花座一开始就只是在随意的漂浮而已。

等等,满胜胜好像借着幽光发现了什么东西。

“坐稳了。”

提醒大家后,满胜胜命令莲花座朝着边缘一侧的石壁飞了去。满胜胜仔细打量了石壁,其他人同样为石壁上的一副巨大又活灵活现的壁雕而惊叹。

石头率先以他的色胚语气道:

“哇塞,这女人雕像可真美,有韵味啊!”

然后满胜胜几乎听到了石头口水流一地的声音。

“洞窟深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活灵活现的雕像呢。”

玉鲽也嘀咕。

“石壁上的女人是阿殇。”满胜胜答。在场的人中,只有满胜胜见过阿殇的幻影,所以满胜胜不会认错。

不过这石壁让满胜胜联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甚至恍然大悟!不过在场的人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能在心里直喊乖乖。

满胜胜到底意识到了什么呢?

原来,阿殇的雕像让满胜胜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东西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天天跟她见面,可又是满胜胜最容易忽略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魈溪林场蔷薇花隧道尽头木门上,跟阿殇雕像异曲同工的那扇木头雕像。

两个雕像无论是身形或长相都如出一辙,而唯一有区别的,是雕像的动作不一样。

林场的雕像动作开放,像是在奉献。而此刻的雕像是双手交叉于胸前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十分心痛,像是处在痛苦之中。

对比到这,满胜胜又在心里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其实在看见阿殇幻影的时候,满胜胜早就该联想到林场的那扇门的,可偏偏现在才神使鬼差的想起来。

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重大发现,满胜胜恨不得立刻就向魈居汇报此事,但她做不到,只好暗自嘟囔:

“魈居,我找到阿殇了,我们的林场果然有问题。”

“嗯?你说什么?”玉鲽问。

满胜胜呵呵的打马虎眼:

“哈哈,我是说,莲花座没有带错路,我们兴许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这时,一句低沉的话语突然从满胜胜耳根旁幽幽的飘了出来:

“没错,到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冒泡了

满胜胜怒吼石头:

“怎么突然跟个幽灵一样阴森森的说话!你就不能跟平时一样操个大嗓门儿?!”

“我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你赶紧把阿殇给叫出来啊!”石头道。

“叫?怎么叫啊?”

石头啧啧道:

“当然是大声的,像叫床那样叫啊。”

满胜胜瞪圆了眼睛:“你是说放声喊人?你怎么不喊!”

石头猥琐一笑:“哦哦,原来你是放声叫床的,真够刺激。”

石头就是有能把什么都往“色”字上扯的本事,满胜胜无话可说,一方面是因为石头的“黄色作风”令她不悦,另一方面是……满胜胜根本没有叫床经验。

“怎么,被我说中啦?”石头继续咄咄逼人的,满胜胜就此了解这个话题道:

“你嗓门比我大,你叫啊,干嘛非得盯着我。”

“拜托了大姐,我要是能把阿殇给叫出来,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大费唇舌么。

你是为了什么才被这么多人千辛万苦送到这来的,这件事当然得你做了。”

石头虽然是个讨厌的反派角色,却突然一言惊醒梦中人了!

满胜胜这才彻底领悟自己使命所在,不过,石头充其量只是一个反派头头的小跟班,可有时提供的明示,堪称最完美知情人啊。

这一点,满胜胜早就起疑了:

“石头……你是林地字的分身,还是林地字的分身啊!”

面对满胜胜的试探,石头显得很纳闷:

“你又在玩什么啊,林地字是谁?”

满胜胜机警道:

“你不就是林地字么。”

石头:

“……你这娘们有病,你到底叫不叫啊,成天浪费时间,我看外面那喷火小哥就算不战死,也得被你给耽误死。”

好吧,如果石头真是林地字的分身,嘴巴就不会这么欠了。可就算如此,还是不能排除石头的异常。

“那好吧,我叫。”

满胜胜妥协的用手掌在嘴边搭了一个小喇叭造型,然后对着空旷的地方大喊了一声:

“阿殇!”

“咕噜!”

莲花座底下暗红色的地方突然应声冒出了一个大气泡。气泡炸裂开后喷涌而出的是一阵难闻刺鼻的气体。

满胜胜他们集体咳嗽了起来,这刺鼻的味道,满胜胜一闻就知道是二氧化硫在作祟。满胜胜接着迅速又向莲花座下看了一眼,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而结论就是,这里莫不是又是另一个火山口?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阿殇并没有出来的迹象。

“就冒了一个泡,没有阿殇啊。”满胜胜说。

“接着喊啊,万一阿殇睡着了呢。”石头道。

满胜胜张着嘴瞪着眼,实在有些摸不清状况,身不由己的又喊了一声:

“阿殇!你在么阿殇!”

结果这一喊还是没让阿殇出现,倒是底下的岩浆又冒起了一个气泡。

满胜胜再次低头看着刚破裂的气泡琢磨了一下,因为阿殇本人不答应,但一喊阿殇气泡就会冒出来,难不成……气泡是阿殇放出来的?

“莲花座,向下。”

接单满胜胜的命令,莲花座不敢怠慢的,立刻像升降机一样缓缓地降了下去。

石头不安道:“你要干嘛美女?底下是岩浆欸!”

满胜胜不耐烦说:

“你不是怪我在浪费时间吗?现在我就带你下去一探究竟,你怂什么怂。”

石头又道:“你是说阿殇在岩浆里?”

这下满胜胜懒得搭理他,直到莲花座降着降着,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为止。

满胜胜奇怪:

“咦?底下什么都没有啊,怎么就降不下去呢?”

结果满胜胜才探头,黝黑深邃的地方,冷不丁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别再继续下来了,越过了我给的这道屏障,你们都会窒息而亡的。”

这有如低音炮般的声音,满胜胜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鲫姥姥的声音,但满胜胜知道并不是鲫姥姥在说话。

不过幸亏有人提醒,要不很可能就集体窒息而亡了。

见大家纷纷捂着鼻子咳嗽的有些厉害,头也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满胜胜赶紧命令莲花座重新飞回顶上去了。

跑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后,满胜胜朝着底下大喊:

“阿殇,刚才是你在提醒我们吧,我给你带口信来了,你出来见见我呀!”

遭了,也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吸入的有害气体过多,满胜胜喊完后,就忽然两眼一黑,硬生生朝底下坠了去。

好在石头及时拽住了她,不过石头为何会救助自己的敌人呢,满胜胜是越想越觉得蹊跷。

“谢……谢谢。”

被敌人所救,满胜胜别扭的道了谢。此地不宜久留,她要速战速决。

“阿殇,你听见了吗,我有口信传给你,你快出来见见我吧。”

阿殇回应:

“谁的口信?”

“鴙岩的!”满胜胜答。

阿殇问:“我这岩浆与他所在的地方是相通的,有什么话,他为何不直接跟我说,而要让你传信呢。”

“如果他不亲自来,你能收到他的对话吗?”满胜胜说。

“只要他肯与我对话,在这瓮里,没有我听不到的声音。多少年过去了,他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他一定是在生我的气。”

满胜胜听得出,阿殇为此很沮丧。

满胜胜头疼欲裂,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坠落到底部的熔岩里似的。有毒气体已经侵害了她的大脑,她得小心翼翼才行。

“他爱你,他知道你不能接受,所以愿意默默的在彼端守护你。”

阿殇十分痛苦回答:

“这是一段孽缘,老天爷不断的跟我开着玩笑,我曾经放弃了自己的宿命和责任逃跑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满胜胜道:

“如果老天爷要惩罚的话,和你犯了同样错误的你的姐姐搭梦,为何老天爷不惩罚她呢?”

“我的姐姐……我害苦了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林天字依旧爱着她吗?”

阿殇触碰到了满胜胜尚未企及的话题,关于这段真相,满胜胜的信息库是空的。

可满胜胜不能用不知道三个字来回答,否则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第三百九十章 传话人

满胜胜清楚搭梦已经死亡是事实,田煌曾清清楚楚告诉过她。可是,满胜胜要怎么回答阿殇才不会触到雷区呢?

满胜胜慎重思考了一下后答:

“搭梦她……搭梦她……”

“搭梦她很好,她现在依旧活着。”石头突然抢答!

满胜胜瞪向石头:“你在胡说什么?!”

石头又给了满胜胜一个大大的意料之外,就好像他知道搭梦是谁一样。但如果不知道,石头为何要正儿八经的撒谎呢,按道理他应该给满胜胜捣乱才对。

石头道:

“怎么,你不知道的东西人家回答了就是胡说八道?自大的独裁份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石头?!”满胜胜紧张说,深怕阿殇听出什么端倪来。

但是阿殇捷足先登了,阿殇撇下满胜胜对着石头道:

“原来是你啊,你会来找我,确实让我惊讶。

你知道我姐姐的下落?”

石头道:

“我知道,她活跃在异国度,一个风景很优美的地方。那里一面靠山,一边环海,她依旧喜欢采摘和种植药草。”

石头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述说了起来,而且言词流畅,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满胜胜差点信以为真,石头一边描述,她的脑海里便一边浮现几日前在来星楼里做的那个梦。

如果你还记得满胜胜的那场能,就能想起她漫步于大海准备朝游轮进发时,梁海地突然出现并阻挡了她的去路。

那时,梁海地指着海的另一端说他们该去的地方应该是那而不是游轮,满胜胜扭头看,看到了一个跟石头描述非常相近的城堡。

满胜胜后来怀疑过,那日在梦里见到的城堡,会不会就是亚丁堡,而石头叙述的地方会是那么。

如果真是亚丁堡,石头果真去过那?也果真见到了搭梦?

这时阿殇说:

“我要读取你的记忆来确定真假。”

石头摆出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请便。”

满胜胜目瞪口呆,她心里一个我的乖乖,石头这是又一次脱胎换骨了?他到底在唱哪出啊,搞得像有多重人格似的。

阿殇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但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的读取了石头的记忆。

阿殇就像在评论一部身临其境的电影般激动:

“姐姐……真的是姐姐,她好年轻……她穿的是什么衣服,那是什么时代。

她果真还活着,她还在受苦吗?那个东西,是否还追着她?”

石头耸耸肩: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比你活得长久比你走运,你也就宽心吧。”

听到这,满胜胜又是一个我的乖乖,原来石头真见过搭梦!

但如此一来,满胜胜便面临着一份信任危机,或者说千头万绪了。因为田煌说搭梦已经死在雪原了,可石头却说搭梦还活着。

听到自己的姐姐还活着的消息,阿殇的声音本来神采奕奕的,谁知突然变得生硬了起来。她责怪道:

“她活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来解放我,她把我的身体藏到哪去了,还有我的儿子的。我们说好的,等风声过去了,她就把我们都解放出去。”

石头回答说:

“瓮失踪了,搭梦也离开林天字很久了,你走之后,天地鬼三派发生了重大的事件,搭梦自顾不暇。

这不能怪她,你也知道监控你们宿命的那些怪物有多可怕,多残忍。”

阿殇说:

“我不怪她,她为我付出得够多了。

原来她也被林天字抛弃了,魈人真是冷酷无情。原来她也被它发现了,那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石头道:

“那倒不尽然,搭梦并不是被林天字抛弃的……哎,时代不一样,结局就会不同,这些都说来话长啦。”

搭梦:

“总之,感谢她为我做的一切,也感谢林天字保住了我儿子的性命。”

石头皱皱眉应该是准备说点什么,但被反客为主失去了优先谈话权的满胜胜按捺不住的把话插了回去:

“关于你儿子的事,我有话说!”

“对了,你说你是替鴙岩传话来的,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满胜胜觉得自己要传达的话应该会很突兀,至少承接阿殇与石头之前的对话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最不好当的就是传话人,因为被委托传达的话无论正确与否,是事实还是造谣,传话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听话的人当做说话的本人来对待。

一想到这,满胜胜居然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她心跳加速的开口说:

“鴙岩……不是你的儿子……”

……

“你说什么?”阿殇大问。

难怪阿殇会吃惊,这颠覆性十足的传话就连满胜胜都觉得难以启齿,特别是阿殇才感谢搭梦帮忙托林天字把鴙岩送到芽儿青山一事。

阿殇又道: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这真是鴙岩让你传给我的话?!”

满胜胜点头:

“是的,当然还有别的话,但如果你一时间不能接受的话,我不确定,还要不要往下讲。”

阿殇说:

“姑娘,你把头探出来一下。”

满胜胜毫无犹豫,老老实实的便把头乖乖探了出去。

此时底下又一个巨大的气泡冒出,破裂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刺鼻气体径直冲向了满胜胜。

满胜胜瞬间窒息并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满胜胜坠了下去。

“红星!”

玉鲽放声大喊,但也阻止不了满胜胜下落的速度和事实,没几秒,满胜胜纵身栽进了滚烫的岩浆之中。

头触碰到岩浆的那一刻,满胜胜尚有一丝意识存在,她心慌的以为游戏已经结束,自己提前出局了。

而且,她害怕滚烫的岩浆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于是费尽全身力气捂住了脸。

“噗通!”

满胜胜进了岩浆……

不过一瞬间的恐惧过后,满胜胜再次体验了一把死里逃生的感觉!岩浆居然不炙热,甚至让她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但她不能动弹,任由身体继续下沉,越沉就会越冰冷,密度高的岩浆水,也似乎变得更加柔软稀薄了起来。

“啊……”

满胜胜吐了一口气泡,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令人心灰意冷的冰水之中……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体会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独足鬼最新章节!

在冰水之中,除了冰冷刺骨,满胜胜的脑子又开始了走马灯,但这次不是关于他自己,而是围绕着阿殇。【无弹窗.】

在跑马灯中,满胜胜看见了鴙岩在为渔村的老者做法事,阿殇为他送去了美味的斋菜。

夜色之下,除了安葬老者熊熊的火焰外,还有两颗蠢蠢欲动越靠越近的心。

两人都心照不宣了之后,动了凡心的鴙岩想留在渔村与阿殇厮守,那晚海边的谈话,如果阿殇点头说愿意,鴙岩便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与她长相厮守。

其实他们俩单独在海边谈话,曾有过两次。第一次,鴙岩清楚的问过阿殇的意思,阿殇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他,不过阿殇的考虑给了鴙岩无限的期待。

但是第二天的夜晚,阿殇突然变得决绝了起来,她告诉了鴙岩一个莫名其妙又具有打击性的事实。

阿殇说,鴙岩是她和林地字的儿子,并向鴙岩道出了他身世的秘密,及鴙岩是如何去到芽儿青山成为和尚的。

最有力的一个证据,就是鴙岩不仅果真来自芽儿青山,还特别长寿。因此可以断定,鴙岩遗传了阿殇和林地字的长寿基因。

这痛苦不堪的事实就如那晚的海浪,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着鴙岩动荡的内心。

情人变成了母子?还是在一个和尚敢冒天下大不韪和佛家清规的前提下,这实在堪比晴天霹雳。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后,鴙岩决心离开阿殇,重新踏上他的旅途,并将心扉永远的封闭起来。

可惜,那晚的鴙岩没有逃过死神的降临,巨蛇咬了他,阿殇把他带进了瓮里……

不对!不是这样的!

满胜胜突然在水中扑腾了起来,她心中有如针刺,替阿殇难过,替鴙岩伤心。

满胜胜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阿殇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生来背负宿命,后遭到背叛和欺骗。

可尽管如此,还有一些事实是阿殇不知道的,老天爷那时还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满胜胜茅塞顿开,她找到任务的切入点了。但是,她为自己的任务而感到残酷,她要解放阿殇,同时也会将阿殇的心灵千刀万剐!

矛盾间,满胜胜眼角泪痕已有。

“你哭什么?”

黑暗和冰冷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将满胜胜环抱了起来,然后,满胜胜的四周突然有了亮光,鼻子也不觉得难受了,因为她能在水里自由呼吸了。

阿殇银色的长发四处飞舞,曲线优美的**终于展现在了满胜胜眼前。阿殇轻抚满胜胜的脸,满胜胜一把抱住了她。

“你哭什么。”

阿殇又问了一次,脱去了鲫姥姥浑厚的嗓音,阿殇原本的声音是那么温柔脱俗,更加柔化了满胜胜的心灵。

“阿殇……”

满胜胜忍不住哭了起来。

阿殇拍拍她的背道:

“你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有时候,善良和感性给我们女人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伤痛。

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像,早已化作了这潭冰冷的池水。而我每天都在这水中备受折磨。

没有人能够让我解脱,在这禁锢之中,我唯一能够期待,并为这份期待而活着的,就是水的另一头,希望鴙岩能够给我一点回音。

可是没有……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生这可笑的命运的气。”

满胜胜赶紧摇了头:

“不是的阿殇,事实不是这样子的。”

阿殇继续抚摸满胜胜的脸庞:

“你还没传达给我的话,说吧。”

满胜胜难过的抽了一口气说:

“不是的,事实不是这样的,鴙岩……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那晚在渔村的事实其实是这样的……

第一晚,鴙岩告诉你他可能要离开渔村了,因为他在渔村犯了佛家大戒,所以那晚鴙岩下了偌大的决心,如果你给他肯定的答案,难道这个戒律,她愿意为你一破到底。

可倘若,你给了她否定的答案,一旦破了戒,即使是心里的,鴙岩也不可能重回佛门了。届时,他将成为一个浪人,执行自己心中对佛的定义。

不过在第一晚的时候,阿殇你的优柔寡断是给了鴙岩希望的。鴙岩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他的,只是他在猜测你的犹豫不决,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于你与林地字的一切,还有你奇特的身世,你都不曾向鴙岩透露过只言片语。所以鴙岩不懂,才会胡乱猜测你的顾虑。

阿殇,第一晚,其实你动心了吧。

你喜欢鴙岩,他的出现,他的胸怀和坦诚,让你渐渐的走出了林地字的阴霾。你想接受鴙岩,心想与他在渔村隐姓埋名度过一生是你向往并期待的事。

于是第一晚你辗转难眠。

后来,同样是在第一晚,与鴙岩分开后,你经历了一件更加辗转难眠的事。

你得知了一个事实,一个晴天霹雳,一个老天爷不忘时时捉弄你的玩笑。

巨蛇来了……应该叫它九灵蝰蛇。蝰蛇告诉你说你不能和鴙岩在一起,因为鴙岩是你的儿子。而证据就是,鴙岩是从芽儿青山来的和尚不说,还很长寿。

在得知消息之初,你虽然感觉残酷的命运仍旧没有放过你,但还是心存侥幸的。你在心里想着如果有万一呢。

于是在第二天的清晨,你与鴙岩再见面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的给出你的答案,而是与他闲话家常。

你问他是从芽儿青山来的么,他回答是的。你甚至不怕他起疑的,直截了当问他是否与众不同,比如岁数什么的。而鴙岩也坦诚的回答了你。

综合种种的迹象来看,阿殇你还是相信了鴙岩就是你的儿子。

这样一来,你跟鴙岩在这渔村隐姓埋名长相思守的梦想也就宣告破灭了,甚至更残酷的是,巨蛇还告诉你说鴙岩现在是朝廷的通缉犯,一旦他走出渔村,就是被朝廷捉回去问斩的命运。

关于这一点,你并没有向鴙岩求证,一来你已被残酷的命运气昏了头,二来你护子心切,心想就算朝廷不找鴙岩,林地字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你便受了巨蛇的唆使,在第二个晚上给了鴙岩你的答案。”

看清爽的就到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独足鬼最新章节!

在冰水之中,除了冰冷刺骨,满胜胜的脑子又开始了走马灯,但这次不是关于他自己,而是围绕着阿殇。【无弹窗.】

在跑马灯中,满胜胜看见了鴙岩在为渔村的老者做法事,阿殇为他送去了美味的斋菜。

夜色之下,除了安葬老者熊熊的火焰外,还有两颗蠢蠢欲动越靠越近的心。

两人都心照不宣了之后,动了凡心的鴙岩想留在渔村与阿殇厮守,那晚海边的谈话,如果阿殇点头说愿意,鴙岩便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与她长相厮守。

其实他们俩单独在海边谈话,曾有过两次。第一次,鴙岩清楚的问过阿殇的意思,阿殇当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他,不过阿殇的考虑给了鴙岩无限的期待。

但是第二天的夜晚,阿殇突然变得决绝了起来,她告诉了鴙岩一个莫名其妙又具有打击性的事实。

阿殇说,鴙岩是她和林地字的儿子,并向鴙岩道出了他身世的秘密,及鴙岩是如何去到芽儿青山成为和尚的。

最有力的一个证据,就是鴙岩不仅果真来自芽儿青山,还特别长寿。因此可以断定,鴙岩遗传了阿殇和林地字的长寿基因。

这痛苦不堪的事实就如那晚的海浪,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着鴙岩动荡的内心。

情人变成了母子?还是在一个和尚敢冒天下大不韪和佛家清规的前提下,这实在堪比晴天霹雳。

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后,鴙岩决心离开阿殇,重新踏上他的旅途,并将心扉永远的封闭起来。

可惜,那晚的鴙岩没有逃过死神的降临,巨蛇咬了他,阿殇把他带进了瓮里……

不对!不是这样的!

满胜胜突然在水中扑腾了起来,她心中有如针刺,替阿殇难过,替鴙岩伤心。

满胜胜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阿殇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生来背负宿命,后遭到背叛和欺骗。

可尽管如此,还有一些事实是阿殇不知道的,老天爷那时还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满胜胜茅塞顿开,她找到任务的切入点了。但是,她为自己的任务而感到残酷,她要解放阿殇,同时也会将阿殇的心灵千刀万剐!

矛盾间,满胜胜眼角泪痕已有。

“你哭什么?”

黑暗和冰冷中,一个温柔的声音将满胜胜环抱了起来,然后,满胜胜的四周突然有了亮光,鼻子也不觉得难受了,因为她能在水里自由呼吸了。

阿殇银色的长发四处飞舞,曲线优美的**终于展现在了满胜胜眼前。阿殇轻抚满胜胜的脸,满胜胜一把抱住了她。

“你哭什么。”

阿殇又问了一次,脱去了鲫姥姥浑厚的嗓音,阿殇原本的声音是那么温柔脱俗,更加柔化了满胜胜的心灵。

“阿殇……”

满胜胜忍不住哭了起来。

阿殇拍拍她的背道:

“你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有时候,善良和感性给我们女人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伤痛。

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影像,早已化作了这潭冰冷的池水。而我每天都在这水中备受折磨。

没有人能够让我解脱,在这禁锢之中,我唯一能够期待,并为这份期待而活着的,就是水的另一头,希望鴙岩能够给我一点回音。

可是没有……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生这可笑的命运的气。”

满胜胜赶紧摇了头:

“不是的阿殇,事实不是这样子的。”

阿殇继续抚摸满胜胜的脸庞:

“你还没传达给我的话,说吧。”

满胜胜难过的抽了一口气说:

“不是的,事实不是这样的,鴙岩……真的不是你的儿子。

那晚在渔村的事实其实是这样的……

第一晚,鴙岩告诉你他可能要离开渔村了,因为他在渔村犯了佛家大戒,所以那晚鴙岩下了偌大的决心,如果你给他肯定的答案,难道这个戒律,她愿意为你一破到底。

可倘若,你给了她否定的答案,一旦破了戒,即使是心里的,鴙岩也不可能重回佛门了。届时,他将成为一个浪人,执行自己心中对佛的定义。

不过在第一晚的时候,阿殇你的优柔寡断是给了鴙岩希望的。鴙岩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他的,只是他在猜测你的犹豫不决,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于你与林地字的一切,还有你奇特的身世,你都不曾向鴙岩透露过只言片语。所以鴙岩不懂,才会胡乱猜测你的顾虑。

阿殇,第一晚,其实你动心了吧。

你喜欢鴙岩,他的出现,他的胸怀和坦诚,让你渐渐的走出了林地字的阴霾。你想接受鴙岩,心想与他在渔村隐姓埋名度过一生是你向往并期待的事。

于是第一晚你辗转难眠。

后来,同样是在第一晚,与鴙岩分开后,你经历了一件更加辗转难眠的事。

你得知了一个事实,一个晴天霹雳,一个老天爷不忘时时捉弄你的玩笑。

巨蛇来了……应该叫它九灵蝰蛇。蝰蛇告诉你说你不能和鴙岩在一起,因为鴙岩是你的儿子。而证据就是,鴙岩是从芽儿青山来的和尚不说,还很长寿。

在得知消息之初,你虽然感觉残酷的命运仍旧没有放过你,但还是心存侥幸的。你在心里想着如果有万一呢。

于是在第二天的清晨,你与鴙岩再见面的时候,并没有着急的给出你的答案,而是与他闲话家常。

你问他是从芽儿青山来的么,他回答是的。你甚至不怕他起疑的,直截了当问他是否与众不同,比如岁数什么的。而鴙岩也坦诚的回答了你。

综合种种的迹象来看,阿殇你还是相信了鴙岩就是你的儿子。

这样一来,你跟鴙岩在这渔村隐姓埋名长相思守的梦想也就宣告破灭了,甚至更残酷的是,巨蛇还告诉你说鴙岩现在是朝廷的通缉犯,一旦他走出渔村,就是被朝廷捉回去问斩的命运。

关于这一点,你并没有向鴙岩求证,一来你已被残酷的命运气昏了头,二来你护子心切,心想就算朝廷不找鴙岩,林地字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你便受了巨蛇的唆使,在第二个晚上给了鴙岩你的答案。”

看清爽的就到

第三百九十二章 第二晚

满胜胜继续道:

“于是第二晚,你向鴙岩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鴙岩当然惊愕了,他问了你为何早不说,偏要在他肯为你破佛家清规,决心与你长相厮守的时候。

于是,你就把九灵蝰蛇的秘密和它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鴙岩。

一开始,鴙岩很抓狂,可就在你把巨蛇跟你说的一切传达给鴙岩后,他却莫名的冷静了下来。

鴙岩突然看向了你,月光下,鴙岩的眼神让你觉得奇怪。知道真相的你是那么彷徨不安,可鴙岩却变得异常冷静。

你本来和巨蛇商量好了,如果不能逃过林地字和柴的追击,那就永远的躲进瓮里,带着鴙岩。

不过就在你借着月光看见鴙岩眼神的那一刻,你突然惧怕并后悔了,你觉得你不能自私的决定鴙岩的命运,就算他是你的儿子也不能。

你想放弃一切计划,让鴙岩重归自由,而鴙岩的眼神也传达着这样的渴求。

只可惜一切觉悟得太迟,正当阿殇你准备放弃计划时,巨蛇提前咬了鴙岩。”

说到这,满胜胜突然感到一阵寒冷的打了个哆嗦,这潭池水是阿殇的内心写照,阿殇一定又为那晚发生的事感到心痛了。

满胜胜紧抱了一下阿殇,阿殇说:

“那两晚的事就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说鴙岩不是我的儿子呢?”

满胜胜道:

“刚才我叙述的,只是你表面上看到的东西,巨蛇咬了鴙岩后,你因为后悔这么做,便紧急的帮他吸出了毒血。

你问巨蛇这么做有用么,巨蛇说可以保住性命,于是你把瓮和纸条放在了鴙岩的桌子上。

你在纸条上写,让鴙岩清醒后背着瓮去找搭梦,也许搭梦和林天字会帮助他,到时候要进到瓮里还是继续留在现世,就由鴙岩自己决定了。

你还说,如果现世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就恳请搭梦把你解放出来。

后来,鴙岩果真清醒了过来,并看到了桌子上的瓮和纸条。

到此,你也许都还没有听出什么蹊跷来,认为我所说的东西和你知道的事实是如出一辙的。

可实际上,在你看不到听不到的层面下,事实是这样的。

第二晚,鴙岩看你的波澜不惊的眼神,其实不是因为心灰意冷,而是他明白,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你胡说,如果他知道并能证明,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明呢!”阿殇突然插话。

满胜胜说:

“就算他想跟你解释或说明,那也得有机会啊,巨蛇当时不是当机立断的咬了他嘛,他哪有时间解释。

而且,巨蛇那时候也欺骗了你。当时巨蛇其实是下了全力去咬鴙岩的,就算你帮鴙岩吸出了毒血,残余的毒素也足以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也许会质疑我,因为鴙岩当时确实是没有死。

在此,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是巨蛇欺骗了你,巨蛇一开始打的,就是想尽办法都要让你永远的困在瓮里的算盘,因为只有这样,巨蛇才能跨越物种,借用瓮的力量跟你永远的在一起。

所以巨蛇肯定不可能眼睁睁的把你对鴙岩拱手相让,于是编造了鴙岩是你儿子的谎话。

巨蛇盘算,如果能在第二晚当场将鴙岩给毒死,那就高枕无忧了。就算当时逢场作戏把鴙岩的毒血给吸了出来,巨蛇也清楚他自己的毒无人能解,鴙岩必死无疑。

就这样,一切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样进行了一下。

不过鴙岩果真没死!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巨蛇让你帮他吸出了毒血,而是因为鴙岩的体质百毒不侵!

这也是为什么,鴙岩能断定自己不是你儿子的原因。

鴙岩初入寺庙的时候因为体质虚弱,曾感染怪病差点死掉。后来,鴙岩神奇的邂逅了一对抱着小孩入寺求收养的夫妻。

夫妻见鴙岩可怜,便给鴙岩吃了一味药。鴙岩的怪病,庙里的老和尚和一些郎中都束手无策,可就在吃了夫妻的药后,鴙岩奇迹般的痊愈了。

自那之后,鴙岩几乎百毒不侵,在夏日,蚊虫蛇蚁更是不敢靠近他。

鴙岩猜想自己这独特的体质,大概是拜来寺的那对夫妻的药草所赐,药草让他活得相当的轻松自在。

在鴙岩平安的度过了三五十年后,老方丈去世了,周围的玩伴也纷纷老去,可唯独自己二十几岁的容颜居然不曾改变这一事实,让鴙岩匪夷所思了起来。

鴙岩怀疑难道自己不会变老?这难道也是拜那对夫妻所赐吗!

大概是的,但就在鴙岩还没有真正弄清楚之时,他的不老之身和百毒不侵的体质一说,便被来庙里参拜的信徒传的沸沸扬扬,最后传到了当时分裂政权中,一位相当独裁和暴力的皇帝耳中。

皇帝为了长生不老,便派人去了寺庙,并命令鴙岩替自己找到当年为他治病的那对夫妻求取仙药。

就这样,皇帝派人陪着鴙岩下了芽儿青山,以便监视他完成任务,同时为了防止鴙岩落跑,皇帝也在寺庙中穿插了人手,一旦鴙岩敢一去不返,皇帝就会命人血洗寺庙。

鴙岩头痛自己怎就会遭受这突然的灾祸,还连累了师门,茫茫人海,毫无头绪的鴙岩根本不知该去哪寻找当年那对夫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鴙岩被监视着每日苦于寻找时,当年的那对夫妻就像特地闻讯而来一般主动出现在了鴙岩眼前。

夫妻帮助鴙岩打败了监视他的皇帝爪牙,并把当年救治他,让他变成现在这副长生不老百毒不侵体质的秘密告诉了他。

至此,鴙岩才明白原来当年自己吃的药,是来自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瓮里养殖的东西。这东西吃起来的感觉像肉,摸起来更像一团滑溜溜的会动的肉。

鴙岩恳求夫妻二人能够跟他去见皇帝,或者把瓮里的东西东西分一点给他敬献给皇帝,否则整个芽儿青山庙里的和尚,就都得遭殃了。

可是夫妻坚毅的拒绝了鴙岩的恳求,正当鴙岩绝望之际,夫妻告诉鴙岩庙里的和尚是都不会有事的。

鴙岩问为什么,夫妻说,为难鴙岩和寺庙的皇帝很快就会死去,皇帝的政权也将跟着不复存在,届时,便没有人会再去难为寺庙和鴙岩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助纣为虐

后来鴙岩才知道,原来自己遇上的这对夫妻是神人、是先知,因为他们说过的话应验了。

一个强大的王朝之后不久就吞并了威胁鴙岩的皇帝的政权,芽儿青山至此清静了。

解除了寺庙的危机之后,出山见到了大千世界的鴙岩立志要去云游,一来增长见闻,二来想弘扬佛法普度众生,顺便锄强扶弱。

于是阴差阳错的,在云游的途中,鴙岩因为某日暴雨在山里迷了路,误打误撞的走进了渔村,便与阿殇你相遇了。

作为一个佛门弟子,按理说鴙岩是不会一见到你就对你动心的,但鴙岩第一次见到你时,对你抱有莫大的兴趣却是事实。

因为,你总是随时背着一个瓮,这个瓮让鴙岩不断的想起搭梦。

然后,便有了之后与你的故事。

说到这阿殇你该明白了吧,当你在第二晚告诉鴙岩你以为是真相的一切之后,鴙岩立刻就明白是你被巨蛇误导了。

巨蛇欺骗了你,可鴙岩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巨蛇迫不及待的给咬了。

巨蛇以为自己的毒液万无一失,但它万万没有料到拥有特殊体质的鴙岩竟在当天的凌晨就苏醒了过来。

而就在鴙岩昏迷的这段时间,渔村的村民与海豚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一切的导火索——县太爷,为了隐瞒一切竟然派人杀入渔村,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鴙岩醒来后看到的已经是渔村被放火后苟延残喘的惨象了,渔民集体失踪,村子火光冲天。

鴙岩拿了瓮后,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进到里面去,而是带着瓮去寻找搭梦。

然后又历经了数月的时间,鴙岩终于找到了搭梦和林天字。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鴙岩发现原来搭梦就是当年给他吃了神奇药的人,当然也就顺藤摸瓜的明白了,搭梦当年送进寺庙的小孩,就是阿殇你的孩子。

鴙岩知道你思子心切,同时为了与你再见时能解释一切,鴙岩打算重回芽儿青山帮你寻找儿子。

可惜啊,鴙岩出门云游数载,当时的政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发生了一些和尚干政的事件,新朝廷下令清缴寺庙,许多寺庙都遭了殃,这其中,也包括芽儿青山。

鴙岩见寺庙早已化作了残垣断壁,和尚死的死逃的逃,你的儿子也就恐怕生死未卜了。

这下,鴙岩彻底矛盾了,他在继续寻找你的儿子和立刻进到瓮里去与你团聚并告诉你一切事实真相之间徘徊。

而正当矛盾时,一个怪物突然出现在了鴙岩的跟前!

怪物长相恐怖丑陋,关键是也不知是突然从哪来的,还对鴙岩穷追猛打!

摸不清头脑的鴙岩只好下山去找了搭梦夫妻两帮忙。于是,一场天地鬼三派和柴之间的战争便开始了。

最终,天地鬼三派再加上搭梦找来的外援,以惨重的代价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柴被击败后,意识被封印进了瓮里,留下了一副巨大的行尸走肉在海里永世游荡。

不过,不安分的柴总是想找机会逃出瓮,再找到自己的身体以便卷土重来。但出于某种原因,柴想尽了各种方法,意识却始终出不来。

关于柴的意识为什么出不来这一点,阿殇你应该比我清楚,因为关于瓮里的一切、瓮的由来,你和柴的关系,柴和瓮的联系,只有你最清楚。

换言之,柴应该不会惧怕瓮才是,甚至可以控制瓮,可它却被永远禁闭在了瓮里。

这之间的秘密,阿殇你知道么?

满胜胜的诉说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她需要一些回馈,才能更好的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阿殇听得很入神,也在仔细的推敲着满胜胜的每一句话。

“你看看这些东西。”阿殇说。

这些东西?满胜胜不知阿殇在说什么东西,不过借着阿殇身体发出的光,满胜胜似乎是看见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小白点。

“那是什么?!”满胜胜问。

阿殇加大了自身的光源,把那些东西全都照亮了。满胜胜再定睛一看:

“这……这些像肉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好恶心,居然还有眼睛!”

这些东西在女星宫与巨蛇交谈的时候,满胜胜曾见过,那时,满胜胜就已经在纳闷这些个恶心的肉泥是什么了。

肉泥的眼睛一睁一闭,隐藏在黑暗里的时候没人注意,现在光一照,满胜胜毛骨悚然的注意到肉泥全在看她!

阿殇道:

“这些东西就是柴。”

“啊?!”满胜胜诧异。

阿殇继续说:

“柴的意识在瓮里化作了许多怪物,雨噬林里有,水里有,到处都有。”

满胜胜心想雨噬林有的话,难道会是魑魅魍魉么?不过,魑魅不是据说是海豚的鬼魂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殇说:

“如果这些散落在瓮里的怪物聚集起来,柴就能逃离瓮了,可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小怪物总是聚集不起来。

它们无法靠自己的汇合逃出生天,好像有东西在干扰它们。不过最近,瓮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使得小怪物们得以大集合,差点就形成了柴!

好在瓮的异状很快便稳定了下来,阻止了柴的合体,但也自此以后,瓮就没有了白天。

我作为瓮的守护人,但却不了解瓮的异状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后来,有几个异世男人闯了进来,我召见了其中一个,才知道异状很可能跟瓮的破裂有关。

不过我确实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制约了柴。经过异变以后,许多聚集的小怪物拥有了柴的部分能力,然后联络到了柴的身体。”

满胜胜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道:

“如果……逆日到来,瓮的能力消失了,柴的意识是不是就会回到现世去啊!”

“如果柴的身体尚存,就会。”阿殇答。

这桩消息无疑令满胜胜背脊发凉,她知道柴的身体就在那片大海里游荡着,如果柴“复活”,满胜胜回到现实还得再面对柴的攻击!

没有脑子的柴都已经这么可怕了,有了思维的柴岂不是更难对付!满胜胜担心要是把柴放了出去,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真实身份

阿殇似乎看出了满胜胜的担心,遂劝解她到:

“不用担心,柴并不是随意危害世间的妖怪,某种意义上,我们九姐妹还得封它为守护之神。

它只负责看守我们级我们守护的瓮,其他的事和人,柴是不会去干预的。”

满胜胜还是有些担心及疑惑:

“我曾听说现在的柴是由一位科考人员变成的?是真是假啊!”

阿殇道:

“我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不过,被困在瓮里的岁月里,柴的身体在肆意的游荡,其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知道。”

阿殇说得不无道理,这冰水就似冷宫,一入冷宫深似海,充耳不闻天下事。

不过,满胜胜倒是知道一些就连阿殇都会觉得出人意料的东西。满胜胜问:

“阿殇,你想知道柴为何迟迟不能重新聚合逃出瓮的原因么。”

阿殇惊讶的看着满胜胜点头。

满胜胜说:“这是我要传达给你的第三件事。

战争结束以后,鴙岩觉得要在茫茫人海寻找你的儿子已经不太可能了,便干脆和金乌一起进入瓮里直接找你来了。

金乌被林天字派进瓮里是为了监视柴的动向,而鴙岩进入瓮里以后,那时还是青山秀水环绕的三足城让他内心有了一种解放之感。

鴙岩在三足城邂逅了渔村的渔民,虽然他们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记忆。

后来经过走访交谈,鴙岩大概弄清了三足城的情况,包括你,阿殇。

金乌告诉鴙岩你可能已经化为了瓮里的每一条江河,鴙岩便下定决心要守护这里的每一滴水。

可水是没有形状的东西,鴙岩苦恼到底该怎样才能完美的把你守护起来呢。

于是在苦思冥想的某一天,善于云游的鴙岩穿过了雨噬林,去到了瓮的尽头,在那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火山。

瓮里一定没有人能够跨越那座火山,这里便是极限。不过火山上有异形生物出没,金乌告诉鴙岩,那些异形怪物就是柴。

于是鴙岩做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决定,他决心凭借自己的意志,让自己成为这瓮里的一部分,甚至最后成为了三足城女星宫彼端的神。

这样一来,鴙岩一方面可以掌控瓮里的天气和环境,并随时监控柴的动向。

换言之,柴迟迟不能重组意识逃出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鴙岩对柴部分异性的控制。鴙岩把它们困在了火山的雪山之上。

另一方面,三足城的水曲曲折折,最后都会流到火山脚。这样一来,鴙岩就能感受到阿殇你的存在了,你也一定在火山脚发现了鴙岩的气息对吧。”

阿殇心痛的点点头:

“嗯,很早以前我就感觉到了。所以我不停的向他传递着消息,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就在那个地方,可他不肯给我一丝回应。

我一直以为他在生气,怪我从小没有照顾好他,让他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可是,你刚才说的一切若是真的,他特地来瓮里见我,又为何不肯给我回应呢!”

满胜胜说:

“你好好想一下,虽然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水到之处,就没有你听不到的声音,实际上很多声音你确实是听不到的。

你选择性的屏蔽了许多声音,你听不到几个从异世来的少年少女活动在雨噬林,你听不到一些百姓的异心,你同样听不到鴙岩给你的回应。

你成为了鲫姥姥的一部分,与其他两个部分相互制约又相互扶持,所以你不能完全的随心所欲,巨蛇一定在中间搞了什么鬼,影响了你的听力。

加之身在这自我封闭自我束缚的冰水之中,你自我选择了屏蔽。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会在这冰水之中继续沉沦下去,最后忘了全世界。

你害怕这样对吧,所以你借鲫姥姥的形体,千方百计的要让我找到你。”

满胜胜的话让阿殇惊愕,但实情就是这样,所以阿殇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才好。

阿殇道:“你是说,鴙岩从没有停止过和我的对话,只是我听不到而已?!”

“从未停止过。”满胜胜坚决说。

阿殇眉毛一皱:“他可以来找我啊,既然他知道我的所在,他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呢!”

“因为他……啊!”

还没说完,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上方坠入,硬生生的冲散了满胜胜和阿殇!满胜胜突然受到了惊吓的大叫一声,再定睛一看,突然冲入的竟是一个人!

“石头!你怎么跳下来了!”满胜胜喊叫到。

不料石头破天荒十分礼貌的冲他一笑:

“谢谢你,接下来的由我自己来解释吧。”

“啊?!”

满胜胜云里雾里,心想石头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根本没吃药啊!

阿殇对石头道:“是你?你下来干什么?”

“你认识他?对了,刚才在上面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他了,他真的是石头?我看不像,他到底是谁啊阿殇。”满胜胜趁机问。

阿殇说:

“他就是九灵蝰蛇在这个世界的化身,当年,巨蛇跟柴一样一半意识留在瓮里,身体化为了三足城,而真实的身体则和一部分意识留在了现世。

现在你看到的石头,也就是巨蛇的另一部分意识幻化成的。

他的这部分意识因为不受三足城的制约,又因为是蛇,能够轻易的出瓮,借九感之力用其他蛇类的身体活动,所以他才能知道我姐姐现在的情况。”

居然还有这一出?满胜胜这下算是彻底明白,可是好像又更糊涂了。

说明白,是因为满胜胜终于弄清了石头的身份,说糊涂,是因为巨蛇的所作所为让满胜胜捉摸不透。

满胜胜纳闷巨蛇为什么要化身为一个痞子,成为高崇和今晚的小跟班,还处处跟自己作对呢?

不过令满胜胜晕头转向的事又接着发生了,石头居然否认自己的身份:

“不,我可不是巨蛇,当然也不是石头。”

话出,阿殇莫名其妙的看着石头,看着看着,阿殇似乎发现了点什么破绽。这时,满胜胜插话:

“你不是巨蛇也不是石头?那你是谁!”

第三百九十五章 久违的阳光

石头说:“谢谢你带我来到了这里。”

说罢扭头一游便凑到了阿殇眼前。阿殇瞪大瞳孔打量着石头,她越看越不对劲,随即用手护住一丝不挂的胸口转身逃走。

石头一把拉住阿殇:

“我好不容易打败了巨蛇那个说谎精,千辛万苦夺得这个身体才能赶来见你一面,你不愿意听我的声音也就算了,我人来了你却要逃跑。”

满胜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她恍然大悟,惊讶现在的石头莫不会是……

石头成功从后面环抱住了阿殇,不知是何原因,阿殇还想继续逃走,逃回更深更黑的冰水之中,但石头紧抱着她不愿撒手,阿殇只好羞涩的捂住了脸。

阿殇哭诉说:

“你不要抱着我,现在的我非常丑陋,我没有脸见你。”

石头道: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你,为了你我不惜犯戒,可恶的应差阳错,可恶的九灵蝰蛇。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你不应该在将我拒之门外了。”

石头很色,会抱着一个美若天仙的裸体女人一点都不稀奇。可像石头这种满脑子除了黄色画面就是屎的性格,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感性之话,那就匪夷所思了。

这个人果真不是石头,当然也不是巨蛇操纵的石头,他……是鴙岩!

乖乖,这两个人终于在事隔几百年,澄清误会后重逢了,满胜胜鼻头一酸,差点没忍住眼泪决堤。

满胜胜心里在呐喊:“快转过来阿殇,不许再逃了,快转过来拥抱鴙岩!”

不过,鴙岩长了个石头样,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别扭。阿殇终于肯转过了身,只是不知她看着石头感动,会不会也觉得别扭。

鴙岩说:

“这副皮囊可以舍弃了,我把真身展现给你看。”

说罢,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石头突然眼珠上翻,然后就跟电影里演的灵魂出窍一样,一些黄色的东西从他身上凡是有洞的地方冒了出来,并慢慢的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黄色的东西凝结之后,鴙岩就变魔术一般神奇的出现了。

“声音无法传达给你,我又找不到你具体位置所在,为了看住柴,我也不能擅自离开火山。

于是,我利用了柴,把火山上柴散落的意志凝聚起来,呼唤了满胜胜,最终完成了一切计划见到了你。

我们可以长相厮守了,你把泉眼交出来,瓮里的一切就会结束。你的痛苦也会结束,我们一起离开瓮吧。”

阿殇不安道:

“我本就有让这一切结束的意思,可我的姐姐没来解救我就说明,我的身体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早已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可那样又怎能与你长相厮守呢!”

鴙岩抚摸阿殇的发梢:

“你的身体没在搭梦那里,你进到瓮里没多久,身体就被前来破坏的柴给捋走了。

柴与你有着特殊的联系,我想它应该不会伤害你的身体才对。毕竟,它是要抓活的,兴许你的身体还存在呢。”

“这……那么你呢!毕竟过了几百年了,我的身体可能都已经化为泥土了,更别说你了!”

鴙岩笑而不语:

“我是个不合格的佛家弟子,但我心中有佛。解救你,解救扭曲的一切,我把它视为佛的度化。

见到你的姐姐搭梦,并见证他们与柴费力作战后,我本来想立刻进入瓮里与你相会的,到我没有。你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

阿殇盯着鴙岩想了想,然后像捧住满胜胜脸庞一般温柔的捧住了鴙岩的脸:

“你一定去云游了,就像进入渔村一样。而且,不是一般的云游,你带走了姐姐的瓮对吧。”

鴙岩点点头:

“同样是云游,但觉悟和心情不同。

搭梦的瓮很特殊,她瓮里装的东西能够治好一切病痛,我惊讶那是个能够拯救众生的瓮,但不明白搭梦为何将瓮遮遮掩掩的。

她明明可以拯救那么多生活在病痛里的人,可她却不愿意,为什么呢,就算需要索取金钱,同样也能救人性命啊。

可是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瓮里的东西每被掏出去一点,搭梦的寿命就会减少一些。

可是搭梦还是同意我背着她的瓮去云游了,途中,我解救了一个又一个被瘟疫蔓延的村子,同时也挥霍着搭梦的生命。

得知瓮与搭梦的生命有关后,我执意将瓮归还了她。搭梦没有推辞,也没有告诉我愿意浪费自己生命的理由。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就没有多问了。

我思前想后,还在梦里预见了你的状态,仔细想来,我似乎一下明白了搭梦的想法。

你们姐妹很特殊,不知何来,又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终于,在暗无天日的守护生涯将你们心灵折磨得体无完肤之后,为了寻找出路,你们找了林天字和林地字作为救命稻草

这是一种博弈也是一种神秘的牵系。

搭梦在你身上看到了林地字带给你的悲剧,相比之下,林天字让搭梦感到幸运。然而,在自己特殊的命运之下,搭梦不知道自己的幸运能够持续多久。

长寿就意味着煎熬,不知道自己的尽头在哪里,就意味着煎熬无穷无尽。

珍惜幸福,不在乎长短,只在乎拥有。

这一定是搭梦从你身上悟出的道理,所以她宁愿通过这种方式来削减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无止无尽的在这世间担惊受怕。”

阿殇点头了,十分痛苦的点头了:

“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宁愿尽快跟随这瓮的世界一起消失。但我无法自我了解,巨蛇一直在阻止我,把我放进了她的心脏。

所以我盼呀盼,好不容易盼到瓮被人打碎,那一刻,我看到了曙光。

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为逆日的到来做准备了。我用鲫灵川的身体引导了那些闯进来的异世之人,告诉了他们三足城的秘密,以便他们能更好的进行瓮的毁灭工作。

现在,鬼派的这个丫头找到了我,你也来了,我感觉几百年不见了的阳光,又重新照射了进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反转

说到光芒,沉寂黑暗的池中确实由阿殇开始,慢慢变得通透敞亮了起来。

眨着眼睛的小怪物们虽然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可当黑暗中有了光,它们也似乎在雀跃。现在再看这些小怪物,满胜胜突然感觉它们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光亮就像会传染的瘟疫一样,迅速蔓延了整个冰水池,驱散了池底的每一处黑暗和池面堆积的火山岩浆。

满胜胜此时抬头,已经可以借由通透无比的池面,看到顶上幽幽的莲花座之光了。

玉鲽和胡琴正坐在莲花座上,也在低头打探着底下的动静,他们一定为池水的变化而感到好奇和惊讶。

满胜胜在向玉鲽招手,玉鲽也急着挥臂。

“让他们下来吧,似乎还有些因缘需要解开。”鴙岩对阿殇说。

阿殇在水中飘逸着头发向上望了一眼:

“嗯。”

接着手儿一挥,莲花座底的屏障便不复存在,鴙岩也跟着把手一抬,莲花座就缓缓开始下落了。

接着鴙岩迅速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和尚大褂,裹上了阿殇的身体。

“噗通!”

莲花座应声跌入水中,把玉鲽和胡琴小小吓了一跳。不过,在他们实在是憋不住气了,被迫吸气后发现在这池水之中居然是可以呼吸的,才慢慢适应了下来。

玉鲽迫不及待的赶紧说:

“天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红星你掉下去后,我担心害怕了半天,接着石头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跟着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说着,玉鲽眼神一晃,在池里的一块突起处,发现了已没有了气息的石头身体。柴的小怪物们纷纷往石头身上爬,像是想吃了他,又好似只是好奇似的玩一玩。

“他……死了?”玉鲽惊呼。

虽说以前是敌人,石头也处处给自己加塞过,可看见石头尸沉池底的样子,满胜胜始终有些过意不去。

她问鴙岩和阿殇:

“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石头这个人呢,他到底至始至终只是巨蛇的一个化身,还是被巨蛇给侵占了身体呢。”

阿殇似乎不太清楚,于是鴙岩道:

“这只是一副空皮囊罢了,赶走巨蛇,我的意识便进入了石头的身体。

这世界上或许真有石头这么一个人吧,巨蛇只是利用了石头的身体来活动,石头本人的意识或许早就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了。”

如果是这样,还算皆大欢喜吧,满胜胜稍微宽心了些的继续说:

“躲在石头身体里的巨蛇和在女星宫的巨蛇,性格真是两个极端啊。不过我有深切体会,如果两个巨蛇合体的话,我们就会多了一个老谋深算又机灵无比的对手。”

阿殇唏嘘:

“巨蛇不会是对手,它亦敌亦友,也是一个可怜又无奈的存在罢了。”

满胜胜同意的叹叹气。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满胜胜的心思似乎变得内敛了些。

此时阿殇看向了胡琴,胡琴也看向了阿殇。

“果然是你……”胡琴率先开口道。

阿殇眯着眼睛苦楚一笑:

“是我,胡琴,渔村遭到灭顶之灾之时,是我把你们全都带进了瓮里。

那时,为了躲避官差的扫荡,我暂时出渔村躲在深山去避了一阵。

而后,官差把渔村所有人的尸体集中拖到了一个地方准备进行集体掩埋,以便毁尸灭迹。

就在官差回衙门去调集人手的空隙,我悄悄地折返回停放尸体的树林,仔细确认了每一具尸体。我这么做的原因是有一个,那就是放不下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

不过,我并没有在尸体堆中发现你,当然,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官差们的屠杀,所以渔民们的身体肯定早就是荡然无存的了。

我在瓮里篡改了渔民们的记忆,这样一来,渔村那晚的遭遇就会被他们全部淡忘……”

“你撒谎!”

胡琴突然怒道。

满胜胜瞅了瞅胡琴,随即看向了阿殇,她闻到了好戏又要上演的味道。

鴙岩也看向了阿殇。

阿殇不敢再看胡琴的眼睛,继而一副纸包不住火的表情说:

“我把你带到三足城,给了你权利和安定的生活,我以为你会就此忘却过往和伤痛。

可是,见了你每日不安分的四处探听我就知道,你质疑的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你找到了石头,或者说巨蛇故意去找了你,巨蛇知道一切,他向你有意透露了一些东西,你肯定就会按耐不住的去探寻真相,并三番两次的去找巨蛇。

现在你就来说说,你找到了怎样的真相吧。”

胡琴鼻头一酸:

“小的时候,我经常受到父亲的打骂,每当此时,我就会跑到山头上一块巨大的岩石边坐着哭泣,然后你就会出现安慰我,陪我玩。

可是随着我越长越大,你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直至消失。我以为你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渔村,可现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村里居住着。

为什么?我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

阿殇摇摇头说:

“我是不老之身啊胡琴,你出生的时候,看着还是可爱婴儿的你,就像看见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可你会越长越大,我却永远都是这副样子,至少在你老去死亡之前是这样的。如果我继续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该怎么去解释我从一个长辈变成了你的姐妹这件事?

所以我慢慢淡出了你的视线,远远的看着你,守护你。”

听到这,胡琴“兴师问罪”的表情渐渐有了一丝柔和,但同时也带着失望。她低下了头说:

“我以为就连你也弃我而去了,村里的人都觉得我不详,自我出生开始,村里就怪事连连。

我母亲身体不好,家里面需要一个男丁跟我的父亲一起出海捕鱼补贴生计,但正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有了我之后就再没有过小孩。

无奈,我的父亲只能把我当男孩来养,让我干粗活重活,还时时处处打骂我。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不详之人,并且每次只要跟随父亲出海打鱼,就一定会连累同行的村民遇见风浪。”

第三百九十七章 心结

胡琴接着说:

“面对村民的冷眼,面对生计的困难,我能够理解父亲对我冷漠甚至厌恶的态度。

于是我从小便不停地隐忍,然后伪装自己,让自己表面看起来变得强大又自信,让自己像一个男孩子一般坚强。

直到有一天……努力活着的我发现自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而这一切都是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开始的。

因为再苦再累再委屈,只要我去到那块岩石上,就会有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时刻慰问我、提醒着我,我是一个女孩……可你却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阿殇的眼睛一直内疚的斜视下方,胡琴一边诉说,阿殇一边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然后阿殇慢慢的把眼神移回了胡琴:

“你由于处于高压环境太久无法排解,最后出现了幻觉胡琴。”

“幻觉?你是说我疯了?”

“临近疯的状态,你开始承受不住压力的胡思乱想,然后产生了一些堪比现实的幻觉。”

“那金眼到底是什么东西?!”胡琴又问。

阿殇痛惜的摇摇头:

“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胡琴,

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金眼,金眼是你在半疯状态下臆想出来的生物,包括县太爷家得了怪病的公子,和金眼的悬赏。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你在那块突起的岩石上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说些什么,你有时大哭大笑,有时手舞足蹈。

恢复正常后,你似乎会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去。

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七八天,在这段时间内,我每天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担心着你,守护着你。直到,你最后一次迷迷糊糊发完疯,竟整个人纵身从岩石上跳进了大海里!

我实在不明白你是怎么了,当然更想弄明白你是怎么了,于是我赶紧下海去找你。

那天风浪很大,当我费尽力气找到你时,你已经几乎没了气息。巨蛇对我说你不行了,让我赶紧做一个决断。

巨蛇让我要么把遗体送回你的家里去,要么,就趁你还有最后一口气,把你带进瓮里。

我低头,趁你还有一口气在,询问你是否想要回去见你父母最后一面,你却只是不停呼喊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金眼。

我纳闷金眼是谁,好奇你疯疯癫癫的这几天到底都在臆想着什么。所以我当机立断……也算替你自私的做了一回决定吧。

我其实不想再让你遭受全村人及父母的冷眼,更不想让你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当时能够解救你的唯一方法,只有把你的意识带进瓮里这一条路。

于是我擅作主张的把你带进了瓮里。

你的意识进去以后,我并不知道你会散落在哪个地方。

于是,我让身体已经化为了三足城的巨蛇随时注意你的动向。如果在三足城附近发现你,第一时间一定要把你带到女星宫去等我。

后来据巨蛇回报,说在三足城不仅没有发现你,在原本三足城外本是荒芜的海洋区域,却不知怎的突然被一群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给占领了!

那时,因为鴙岩在渔村,我并没有亲自进到瓮里。

但发现了蹊跷的我立刻令留在现世的另一个巨蛇去到瓮里一探究竟去了。

巨蛇说,它在海里发现了你,说你正在与一只怪异的海豚作战。

如此一听,我便醒悟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长久以来累积的委屈和压力已经让你不堪重负产生了幻觉,你渴望得到解脱,想寻找一条出路。

与命运的抗争成了你的心魔,你将命运想象成了一只奇特的海豚,击败它,你就能飞黄腾达,远离这苦不堪言的命运。

被它击败,你就香消玉损。

可现实生活毕竟没有能让你改变命运的海豚,你只能在脑内臆想,久而久之便着了魔,变得半梦半醒。

后来,巨蛇把你带到了三足城,你便开始了短暂的三足城流浪生活。你邂逅了玉鲽,玉鲽又离开了你,然后你掌握了三足城的生杀大权,再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子。

瓮里面的海豚是胡琴你臆想出来的,你统领了三足城以后,大概是为了继续报复命运,便挑起了百姓与海豚之间的仇恨。

巨蛇的身体化作了三足城,明里三足城是由金乌和巨蛇共同掌管。可实际上,拥有自由之身的金乌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瓮里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形势随时都在发生着变化。

有一天,三足金乌的力量突然莫名的被抽走,陷入了长期的昏迷不醒状态,三足城的大小事务,便逐渐转移到了胡琴身上。

巨蛇被鲫灵川除了我之外的另一个身份给找上了,直到我彻底进入瓮里,三个身份互相融合,就变成了完美的鲫灵川。

……事情就是这样的胡琴,你想弄明白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臆想而起。

我原本是打算给你一段新的自由的人生才把你带进瓮里的,可是造化弄人,再加上巨蛇的不安分,最后弄得你就算进到瓮里也过得不安生。

哎……

这也怪我,沉溺在自己的苦悲命运里不可自拔,造成了对你的疏忽。

如果我不跟他们两融合成鲫灵川,能够以阿殇的真实身份早点出现在你的眼前,兴许今天,你已经和玉鲽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不!这里面还有我的责任,我不应该辜负胡琴的情意的,是我让她感到心灰意冷孤独无依,她才将自己厚厚的伪装起来的!”

“够了!”

胡琴一个歇斯底里,阿殇和玉鲽便鸦雀无声不敢说话了。

满胜胜咬咬嘴皮,一方面庆幸自己的命运虽然也不容乐观,但带来的坏影响还没有真正的体现出来。不,如果魈居的努力成功了,满胜胜就能成功逃脱命运啦。

另一方面,满胜胜心想胡琴可有些“自作孽不可活”,虽然情有可原,但性格确实太两面三刀霸道横行了。

但胡琴的遭遇还不算彻底的糟糕,毕竟她拥有过权力,还用权利胡作非为过,还有两个不会放弃她,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人。

胡琴瞪了玉鲽和阿殇一眼,但很故意。她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心结也应该解开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第三个身份

同时,满胜胜相信了阿殇是一个没皮没气,温柔至极的女人。胡琴的不幸遭遇并不是阿殇的错,可阿殇却为此而感到自责。

换言之,阿殇把自己对儿子的思念转账到了胡琴身上,可最终不仅没能够解救胡琴,还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陷在这深不见底的“水牢”之中。

满胜胜反省自己喜欢逞强不够温柔,可温柔似水的阿殇,也许就是因为太温柔,才被林地字欺负,从而落到今天这幅田地的吧。

满胜胜甩甩头,想把这负面的情绪给甩走。

胡琴发问了:

“你最后还是把渔村所有的人都弄了进来,为什么?”

鴙岩替阿殇回答了:

“我到渔村不久,村子就闹了瘟疫,而且是我为死者作法事的时候发现的。

不久,瘟疫就蔓延了整个村子,村民们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惶惶不安。

为了摆脱瘟疫的传染,有村民背弃了村子,逃到了邻近的村子,继而把瘟疫越传越远!

后来为了阻止瘟疫的蔓延,衙门派人查清了瘟疫的传染源,也就是渔村……

再后来的事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了吧,山高皇帝远,渔村就这样沦为了一片火海。”

胡琴乔装冷静的吞了口唾沫。表面上她心如止水,可渔村毕竟是她的故乡,遭此劫难,她岂能冷酷到底。

况且她的父母都在渔村呢!

满胜胜观察到这,似乎跟阿殇的想法撞到一块了。

“抱歉胡琴,我去解救你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大火残食了,所以他们不在瓮里。”

满胜胜看得很真切,胡琴这下湿了眼眶。不过胡琴立刻伪装了回来转换话题道:

“每一次我与巨蛇接触,它都会给我一些新的线索,让我怀疑,然后一步步的把我引到了这里来。

巨蛇到底想干什么?亦正亦邪、左右不定,好像哪一派都支持,却又时时在特立独行。”

“它属于无拘无束的一派,它的所作所为大部分是出于好玩罢了。

瓮的世界毁灭与否,对巨蛇来说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即使它九灵蝰蛇的身体早就荡然无存,也可以把自己的意识随意嫁接到现世的任何一条蛇类身上。

我估计,巨蛇现在应该已经不在瓮里,而是逃之夭夭,早跑现世去了。否则,鴙岩你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将石头的这副皮囊给夺过来的。”阿殇道。

满胜胜问:

“这么说,巨蛇可以永世的存活在这天地之间?一具蛇体腐朽以后,再把意识转换到另一具蛇体上就行了?”

阿殇笑了笑:

“哪有这么便利的法术,没有瓮,巨蛇不可能随着的进行意识转移。再者,它的九感之力早就在慢慢消退了,待这份力量完全消失,它就是一条普通的蛇了。”

说完,阿殇的表情忽然扭痛了一下,满胜胜认为自己感同身受,所以很快理解了巨蛇的所作所为。

巨蛇和金乌一样,它们本该是这天地间简单而自由的生物,没有人的思维,也就不会主人而苦恼,为爱恨情仇而伤神。

也许是造物主的实验,也可能是世界的未解之谜强行赋予了它们丰富的情感、思维。没有给它们人类的身体,它们却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人类。

这该如何是好?其结果当然是让它们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在这份无奈和痛苦面前,无论它们怎么选择,外人似乎都没有权利指指点点,因为没几个人能真真切切的站在它们的立场将心比心。

只是,金乌选择安分的留在瓮里做看守,一边保留对林天字的仰慕之情,一边正好能在这抑制自己的感情。

可巨蛇呢……在了解了它不安分的性格之后,满胜胜认定它和林地字之间,一定不只是抛弃与被抛弃的关系。

老奸巨猾的阴谋家巨蛇,是否曾经背叛过林地字从而受到了惩罚?还是跟阿殇有些关系?这些都挺耐人寻味。

那么,进行到现在,大部分的事就都水落石出了,满胜胜当然得加紧完成她的任务。

“阿殇,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是不是就能把泉眼给交出来了呢!”

阿殇淡淡一笑问满胜胜:

“你知道泉眼是什么么?”

满胜胜答:

“有人说它是三足城的命脉,具体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也不好猜测。不过我知道,泉眼跟你有关。”

阿殇摇摇头:

“我只能告诉你泉眼是什么,但我无法把它交给你。

瓮里有火山,火山的喷发能够引起地震,但不足以引起海啸。

何谓逆日,也就是逆天而行。以前,我欺骗三足城的百姓,说如果谁努力工作得到我的提拔来到女星宫,就拥有了获得逆日的资格。

一旦拥有这种资格,就能去到能够重见天日的世界。实际上,逆日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而我欺骗他们,其实是为了区分一类人,这类人由瓮自己创造,在现实世界没有实体,瓮消失,他们就会跟着消失。

所以,这类人是没有光明、自由、人格之类的精神追求的,也就是没有上进心。

我由此来区分他们和真正的人,而区分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弄清瓮到底自我创造了多少人。”

满胜胜一时间没明白阿殇的此番话跟泉眼有何干系,但只要稍加琢磨,便不难发现其中的蹊跷。

“瓮……创造那么多的人来干什么?我听说你是瓮的守护人,你到底在守护它什么呀?”

“嘘……”

阿殇突然变得神神秘秘:

“奥秘,这世界的奥秘,等待后人去解开的奥秘。”

满胜胜挪开了阿殇突然贴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

“那让我来猜猜你寻找瓮创造出来的人要干什么,你看我猜得准不。”

“嗯。”阿殇点头。

满胜胜道:

“我一直在猜测鲫姥姥的第三个身份究竟是什么,一开始我以为是柴,但显然不是。

现在我认为,鲫姥姥的第三个身份,应该就是瓮本身对吧!”

阿殇眼前一亮,立刻露出了欣赏的笑容道:

“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割舍

“因为矛盾!”满胜胜说,并继续道:

“你很矛盾,是你的神神秘秘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测。

你是瓮的守护者,听你的叙述,你是可以自由操控瓮的。可实际上,你对瓮的操控并不完全,你只有部分的权利,所以你变得矛盾。

确切的说,操纵瓮的权利被一分为二了,然后分别落在鲫姥姥的三个身份上。

也许你会问,那权利应该是一分为三啊。

巨蛇其实并没有控制瓮、操纵瓮的能力,它被林地字‘一劈为二’,一半永世留在瓮里化作了三足城,一半跟随你浪迹天涯了。

所以权利,是你和除巨蛇外的第三个身份同时掌握的。而巨蛇,一定是一颗墙头草的存在。

这一点,从巨蛇化身为石头三番两次接近胡琴,一边指引她找到真相,一边又搞着破坏就能看出。

巨蛇一定长期周旋在你和瓮之间,一会儿对你举手赞成,一会儿又跟瓮串通一气。

所以我才说,我从矛盾中猜出了第三个身份的真身。

我见鲫姥姥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很矛盾的人,说话看似语重心长总有言外之音一样,其实就是逻辑不明,前言不搭后语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没错,这是矛盾的结果。鲫姥姥在说话或是下达指令的时候,你和瓮总有达不成一致意见的时候,这就导致鲫姥姥东一句西一句的了。

然后,你让我为你唱一首能够打动你的歌,一来是想让你自己得到解脱,二来是想逆日快点到来。

但是瓮还在犹豫!

瓮也许还在犹豫要不要毁灭自己,或者重组自己。于是乎,瓮就玩了一些小动作,试图阻止逆日。

来星楼是瓮借用鲫姥姥的身体下令烧掉的。

听说来星楼要被烧掉的时候我跟吃惊,我心想这么一座宏伟具有艺术性的建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烧掉呢?

可现在一想,鲫姥姥烧掉来星楼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头盔。

很奇怪对吧,暗示我说头盔在来星楼,我爸在灯塔的人明明是鲫姥姥,可她又急着下令烧掉来星楼好否决自己的话,这便是矛盾之一。

另一些矛盾,要细数起来的话,实在是处处可见,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太有利的证据。

不过胡琴倒是矛盾的最好证明。

从一些传言和我亲自的所见所闻来看,鲫姥姥是很宠爱胡琴的,现在我知道了,宠爱胡琴的人是你。

不过说到这就又奇怪了。

鲫姥姥既然宠爱胡琴,怎么又会在暗地里散播谣言,煽动三足城的百姓推翻胡琴的统治呢。

甚至,你让胡琴跟我去找寻真相,瓮就趁机把你的意图告诉了胡琴,让胡琴也陷入要不要保卫瓮的矛盾之中,于是才有了城楼上,玉鲶夫人和胡琴互相唱反调的一幕。

我终于明白胡琴不是有意两面三刀的了,其实胡琴也被鲫姥姥,也就是你和瓮一会宠溺,一会唆使的态度给弄晕了。

渐渐的,胡琴便不再信任鲫姥姥,从而找找上了巨蛇。

只有巨蛇,才能给胡琴真正想要的答案,然后在自我掂量该怎么做,同时还在探索的过程中,胡琴才会显得摇摆不定亦敌亦友的。

现在看来,胡琴说最中立的了。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怎么做了,她都是听从自己的心思最勇往直前的一个。

总之,种种证据表明,能够和你唱反调的,一定是瓮里有权势的。而在瓮里除了你之外,最有权势的,非瓮莫属。

现在我再加一个猜测,你说这个世界还差海啸,说明要毁灭瓮里的世界,一定要火山、地震和海啸三管齐下才能办到对吧。

那么火山有了,地震也有了,现在就还差海啸了。而能够引发海啸的,或者说能制造海啸的,应该就是泉眼了对吧。

如果泉眼不在你这里,那泉眼就一定是被瓮给藏起来了!”

满胜胜真想为自己鼓掌,她觉得自己真是机灵,明明是一口气说了一堆就连自己都觉得悬的推理,谁听不出这推理之中,是带了许多连蒙带猜的成份的。

不过阿殇还真就吃这套,或者懒得再故作神秘了:

“聪明的丫头啊,鲫灵川的第三个身份,就是瓮本身。

要问我和瓮的关系,说得微妙点,就像我是瓮的孩子,或者瓮是我的孩子一样。

我能感觉瓮的存在,我能和瓮对话,我的意识还能和瓮融为一体。

瓮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矛盾的孩子。

如果我把瓮比喻成一个果园的农夫,你们会更加真切的体会到瓮的心情。

农夫种了满满一果园的果树,并在精心培育之下,棵棵树都结了硕果。

可在有一天,果园里突然来了一群伐木工人,把农夫辛辛苦苦种的果树一棵棵给伐了不说,树上还莫名其妙的长出了许多蛀虫,把果子也给蛀坏了。

农夫眼见辛苦培养的果园,竟被这些伐木工人和蛀虫毁于一旦,心有多痛,自不必说。

关键是,农夫明明用篱笆将果园围得严严实实,这些伐木工人和蛀虫不知怎么的就进来了。他们现在占领了果园不说,还继续搞着破坏,赶也赶不走。

于是农夫面临着两个艰难的抉择,一个是与果园玉石俱焚,这样蛀虫和伐木工人就没了,但果园和自己也就没了。

另一个抉择就是,对伐木工人和蛀虫视而不见,甚至与他们为伍平分果园。

但这样一来,果园就不是农夫的私有物了,农夫失去了对果园的主控权,不得不被迫接受果园风云莫测的明天。

两个抉择都要做出牺牲,两个抉择都很艰难。这时候,农夫就需要一个帮他作出抉择,或衡量轻重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我。

我一直在劝说瓮,告诉它是该休息的时候了,果园没了可以再造,如果造不了,至少能让果园和农夫都得到解脱。

否则农夫看着果园一步步的变成荒漠,不就跟看着自己纯真的孩子变成恶魔一样吗!

于是,瓮开始动摇了。

我们都知道要真正的做一个割舍有多困难,所以,我和瓮才会出现你所说的那些矛盾。”

第四百章 意想不到的关键人物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独足鬼最新章节!

“不过,‘果园’的毁灭是迟早的问题,这世间任何东西都有始有终。千年的东西或许会在万年腐朽,昙花一现也不足为奇。

九感之力会消失,瓮的能力会减弱直至变成普通的瓮。我们姐妹的生命终会走到尽头,一切都会终结。

我是这样劝说瓮的,所以它,在抉择中矛盾着。

我们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只能默默接受,魈人亦是如此。

如今,这具有两面性的命运仍在蔓延,蔓延到了你的身上,也蔓延在千千万万人的身上。

想要摆脱命运,就得归根究底弄清我们的身世之谜,弄清瓮的来历等等。

听巨蛇说,你们所处的时代已经变成了一个处处充满奇迹的时代,因此我相信解开一切谜团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我是无能为力了,如果离开瓮我的身体还存在的话,倒是可以贡献给你们做做实验。

林地字不就干着这件事么,是巨蛇告诉我的,他好像还找了一个干这事特别厉害的女人。

如果你们执意要解开一切的谜团,那些异乡人是你们有力的线索。很早之前林地字就接触过他们,林地字会变得冷漠无情、思想怪异也是因为他们。”

现在,林地字确实接触过异乡人,并联合戴安娜在搞试验的事实,算是经由阿殇之口得到了有力证实。

满胜胜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一股暖流汇入。阿殇说得有道理,而改革者庄园庆他们也早就开始了一切的探索之旅。

天不从愿人心叵测,再加上一些神秘组织的介入,天地鬼三派的问题和探索之路已经不那么单纯和通畅了。

不过,就算千难万阻,林魈居、梁海地、田煌,还有一些“老革命家”们依旧在不放弃的探寻着。

所以满胜胜感到胸口一暖,命运这东西,谁又说得清。

满胜胜重重的点头:

“嗯!我们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有许多人已经着手在探寻真相了。我们的时代的确充满了奇迹,就像魔法一样,我相信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所以我才不辞辛劳的来到了这里见你,我相信我的命运会被扭转,所以我不愿意呆在即使可以永生的瓮里。”

阿殇也点了点头头:

“每个人的抉择都不一样,出发点也不一样。我选择离开瓮是为了解脱,而你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现在我就告诉你,泉眼在哪里。”

满胜胜突然眼前一亮,胸中有开阔之感:

“原来你知道泉眼所在!这就好办了,快告诉我吧!”

阿殇说:

“瓮把泉眼打成了碎片,然后把碎片分别藏在了它创造的人里,所以我一直在找这些人。

找到他们后,只要把泉眼碎片抽出来重新组合,就能发挥泉眼的作用了。

届时火山地震和海鲜三管齐下,瓮里将掀起一场生灵涂炭的风暴,到时所有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瓮里将变成蛮荒之地。

这便是终结。

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也许就彻彻底底的终结。”

生灵涂炭,所有的生灵都将不复存在……也就是说现在瓮里的每一个生灵都要经过一次死亡的过程。想到这,满胜胜突然觉得肉皮在痛。

“这样啊,那那些人你都找出来了么?”

阿殇答:

“就差一个了。”

“啊?还差一个啊,差谁,是不是要尽快把他找出来?”满胜胜问。

阿殇说:

“前些日子,那位叫凛的姑娘还在女星宫的时候,我终于把最后一个泉眼的携带者给找了出来。

我当时就拜托凛姑娘替我去把他抓回来,凛姑娘也化身为白星的样子陪你去了围猎场。

那时,凛姑娘明明与泉眼的携带者近在咫尺,可最后却空手而归。

于是我亲自领着金乌前去围猎场抓人,谁知千钧一发之际,不仅凛阻止了我的行动,就连白星也插了一手。

我向他们兴师问罪,他们却说囊中之物跑不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就让他跟亲近的人再多待一段时间吧。

最后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那个人从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兴许,也是我在那一刻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让那个人在多活上一段期间吧。

然后白星替换了凛陪你去了雨噬林,凛就和金乌回到女星宫来了。”

满胜胜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这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怪不得满胜胜觉得出围猎场之前的魈居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既好色又殷勤。搞了半天,原来是凛变的冒牌货。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随行的一伙人当中,到底谁才是最后一个泉眼的携带者呢。

胡琴显然不是,也不会是玉蝶,满胜胜是货真价实的,那泉眼的携带者就可能是身份来历不明的玉鲆?!

“不会吧!”

满胜胜不敢叫出声的捂住了嘴,并偷偷看向了玉鲽。

可以玉鲽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听出了端倪,于是问:

“最后一个泉眼的藏匿者是我的弟弟玉鲆?!”

见阿殇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满胜胜眉心一紧,一股酸楚的感觉又堆积到了鼻腔。

没想到,耿直阳光的少年玉鲆,竟是瓮创造的一个虚幻人物。对于此,玉鲽会做何感想呢。

刚确认这个消息时,玉鲽当然是难以接受的。他们本就兄弟情深,玉鲽差点没崩溃的跪在地上。

可细想了一下后,玉鲽他表情反而轻松了起来。他也许想通了反正世界毁灭后,一切的生命都将不复存在。

届时,他和玉鲆同样会天人永隔。但如果,玉鲆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拟人物,那瓮里的世界崩塌后,玉鲆就可彻底的结束痛苦了。

反正结局都是各走各的路,那就只能在乎曾经拥有的这份兄弟情,并对不确定的未来各自道一声珍重再见了。

如此想来,玉鲽终于放宽了心的重新站立了起来,可兄弟毕竟要永远分离了,玉鲽还是没能忍住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玉鲽牵强说:

“那小子的确是没有什么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独足鬼最新章节!

“不过,‘果园’的毁灭是迟早的问题,这世间任何东西都有始有终。千年的东西或许会在万年腐朽,昙花一现也不足为奇。

九感之力会消失,瓮的能力会减弱直至变成普通的瓮。我们姐妹的生命终会走到尽头,一切都会终结。

我是这样劝说瓮的,所以它,在抉择中矛盾着。

我们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只能默默接受,魈人亦是如此。

如今,这具有两面性的命运仍在蔓延,蔓延到了你的身上,也蔓延在千千万万人的身上。

想要摆脱命运,就得归根究底弄清我们的身世之谜,弄清瓮的来历等等。

听巨蛇说,你们所处的时代已经变成了一个处处充满奇迹的时代,因此我相信解开一切谜团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我是无能为力了,如果离开瓮我的身体还存在的话,倒是可以贡献给你们做做实验。

林地字不就干着这件事么,是巨蛇告诉我的,他好像还找了一个干这事特别厉害的女人。

如果你们执意要解开一切的谜团,那些异乡人是你们有力的线索。很早之前林地字就接触过他们,林地字会变得冷漠无情、思想怪异也是因为他们。”

现在,林地字确实接触过异乡人,并联合戴安娜在搞试验的事实,算是经由阿殇之口得到了有力证实。

满胜胜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一股暖流汇入。阿殇说得有道理,而改革者庄园庆他们也早就开始了一切的探索之旅。

天不从愿人心叵测,再加上一些神秘组织的介入,天地鬼三派的问题和探索之路已经不那么单纯和通畅了。

不过,就算千难万阻,林魈居、梁海地、田煌,还有一些“老革命家”们依旧在不放弃的探寻着。

所以满胜胜感到胸口一暖,命运这东西,谁又说得清。

满胜胜重重的点头:

“嗯!我们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有许多人已经着手在探寻真相了。我们的时代的确充满了奇迹,就像魔法一样,我相信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所以我才不辞辛劳的来到了这里见你,我相信我的命运会被扭转,所以我不愿意呆在即使可以永生的瓮里。”

阿殇也点了点头头:

“每个人的抉择都不一样,出发点也不一样。我选择离开瓮是为了解脱,而你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现在我就告诉你,泉眼在哪里。”

满胜胜突然眼前一亮,胸中有开阔之感:

“原来你知道泉眼所在!这就好办了,快告诉我吧!”

阿殇说:

“瓮把泉眼打成了碎片,然后把碎片分别藏在了它创造的人里,所以我一直在找这些人。

找到他们后,只要把泉眼碎片抽出来重新组合,就能发挥泉眼的作用了。

届时火山地震和海鲜三管齐下,瓮里将掀起一场生灵涂炭的风暴,到时所有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瓮里将变成蛮荒之地。

这便是终结。

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也许就彻彻底底的终结。”

生灵涂炭,所有的生灵都将不复存在……也就是说现在瓮里的每一个生灵都要经过一次死亡的过程。想到这,满胜胜突然觉得肉皮在痛。

“这样啊,那那些人你都找出来了么?”

阿殇答:

“就差一个了。”

“啊?还差一个啊,差谁,是不是要尽快把他找出来?”满胜胜问。

阿殇说:

“前些日子,那位叫凛的姑娘还在女星宫的时候,我终于把最后一个泉眼的携带者给找了出来。

我当时就拜托凛姑娘替我去把他抓回来,凛姑娘也化身为白星的样子陪你去了围猎场。

那时,凛姑娘明明与泉眼的携带者近在咫尺,可最后却空手而归。

于是我亲自领着金乌前去围猎场抓人,谁知千钧一发之际,不仅凛阻止了我的行动,就连白星也插了一手。

我向他们兴师问罪,他们却说囊中之物跑不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就让他跟亲近的人再多待一段时间吧。

最后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那个人从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兴许,也是我在那一刻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让那个人在多活上一段期间吧。

然后白星替换了凛陪你去了雨噬林,凛就和金乌回到女星宫来了。”

满胜胜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这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怪不得满胜胜觉得出围猎场之前的魈居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既好色又殷勤。搞了半天,原来是凛变的冒牌货。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随行的一伙人当中,到底谁才是最后一个泉眼的携带者呢。

胡琴显然不是,也不会是玉蝶,满胜胜是货真价实的,那泉眼的携带者就可能是身份来历不明的玉鲆?!

“不会吧!”

满胜胜不敢叫出声的捂住了嘴,并偷偷看向了玉鲽。

可以玉鲽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听出了端倪,于是问:

“最后一个泉眼的藏匿者是我的弟弟玉鲆?!”

见阿殇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满胜胜眉心一紧,一股酸楚的感觉又堆积到了鼻腔。

没想到,耿直阳光的少年玉鲆,竟是瓮创造的一个虚幻人物。对于此,玉鲽会做何感想呢。

刚确认这个消息时,玉鲽当然是难以接受的。他们本就兄弟情深,玉鲽差点没崩溃的跪在地上。

可细想了一下后,玉鲽他表情反而轻松了起来。他也许想通了反正世界毁灭后,一切的生命都将不复存在。

届时,他和玉鲆同样会天人永隔。但如果,玉鲆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拟人物,那瓮里的世界崩塌后,玉鲆就可彻底的结束痛苦了。

反正结局都是各走各的路,那就只能在乎曾经拥有的这份兄弟情,并对不确定的未来各自道一声珍重再见了。

如此想来,玉鲽终于放宽了心的重新站立了起来,可兄弟毕竟要永远分离了,玉鲽还是没能忍住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玉鲽牵强说:

“那小子的确是没有什么

第四百零一章 泉眼之谜

满胜胜赶紧附和:

“对呀对呀,没想到掌握所有生灵和我们生杀大权的,居然会是玉鲆,这了够他嘚瑟的了。”

玉鲽勉强一笑:

“呵呵是啊,他终于打败我这个不安分的哥哥了呢。”

满胜胜又一想,便对阿殇道:

“玉鲆本来是跟我们走在一块的,可外面动荡得很,导致最后跟我们分散了。

本来是我的朋友抓了他,可之后我朋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玉鲆的影子。我想,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抓紧时间去找玉鲆?”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名字叫末,是凛姑娘的同伙。”阿殇问。

满胜胜忙点头:

“是的是的,你知道他!”

阿殇无奈一笑:

“末可比凛做事要稳靠些,凛姑娘成天不安分,待在女星宫磨皮擦痒的就想往外跑。

后来末来了,凛就把白星交给她的任务一股脑的全扔给了末。

玉鲆是我让末去抓获的,现在,玉鲆已经跟其他的泉眼携带者一起被我关在了三足城内部的一个隐蔽的地方了。

如果速度快一点,你们还能去见他最后一面。”

玉鲽当然要去见玉鲆,如果玉鲽有翅膀,此刻恐怕早就已经飞了出去。

“关押玉鲆的地方在哪,我要去见他!”

阿殇说:

“得先从我这水池中出去。”

“那我们一块去吧,我用莲花座送你们去。”满胜胜道。

可是玉鲽拒绝了:

“红星,拿到泉眼就是最后一步了,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世界的崩塌。死亡就在一瞬间,今后的事祸福难料,能不能再聚首都是未知。

与你们相遇是一件美事,也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我永生难忘。不管以后还能不能顺利相见,我都会把当下的记忆,直到走到生命最后一刻前都铭记的。

我会找到玉鲆,并且陪他渡过最后的时光的,否则他会害怕的。

但你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泉眼的事情就交给我,你赶快回到白星的身边去吧。

他现在身负重伤,一个人躺在漆黑恐怖的环境里等着你,只有你才是他的光芒、他的期待。

还是那句话,前途未卜,祸福难料,你就赶紧珍惜当下去陪在他身边,哪怕就当在这瓮里见他最后一面也好。

去吧,把泉眼的事交给我,有缘,我们现实世界再见。”

“哗啦!”

玉鲽说完,满胜胜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终于有世界要毁灭的实感了,面对分离、面对人心,她再也坚强不了了。

魈居是她心里最柔弱的存在,一想到魈居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满胜胜只想飞奔到他身旁去陪着他。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玉鲽。”

玉鲽挥挥手示意满胜胜稍微等等,然后看向胡琴问:

“胡琴,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胡琴假装无动于衷的看也不看玉鲽说:

“我说我想继续留在瓮里当大王,但我以寡敌众,打得过你们么。”

“那就跟我一起去找玉鲆,找泉眼吧。”

胡琴并没有答应,可也没表态说拒绝,那玉鲽就权当她默认同意了。

玉鲽对满胜胜说:“就这么定了红星,你回到白星身边去吧,我和胡琴去找泉眼。”

满胜胜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最后终于答应了。

“那我就用莲花座载大家上去……不过,没有我的莲花座,你们就靠双脚要找到泉眼十分不易啊。”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外面很黑,倘若遇到断崖落石或者水路,轻易就能阻断玉鲽前行的道路。

对此,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玉鲽似乎也有些犯难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沉默了许久的鴙岩开口了:

“你们分头去吧,用我的莲花座就行。”

满胜胜茅塞顿开:

“咦对呀,这样就能兵分两路了。”

玉鲽摸摸下巴:“红星,你是不是要教教我操纵莲花座的方法,难道也要高声勒令?”

满胜胜知道玉鲽是在故意找轻松,本来想跟他抬抬杠的,可是气氛不允许,也就作罢了。

鴙岩说:

“我这个人慧根不够,一离开佛寺接触到大千世界,色肉酒三戒就全破。

可我心中有佛,你们也许会取笑我虚伪,可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我修佛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求心中的安宁,二来是想帮助众人。

做和尚,只是一种入门的状态,只要我坚持自己的初衷,佛边时时跟随与我。

玉鲽,玉鲆为瓮而生,留在瓮里是他最好的归宿。你此去找他,应该给他鼓励和荣耀,不要给他太多压力和恐惧。

你明白么。”

玉鲽瘪瘪嘴点头:

“我明白,我岂可不明白。

我会陪在他身边,直到最后一刻的。”

满胜胜皱紧了眉头,想想玉鲆可爱调皮的样子,满胜胜的心里十分闷得慌。

她心想,玉鲆跟一大群认识不认识的人被关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现在他一定很害怕。

她期待玉鲽赶紧去到玉鲆的身边,好呵护玉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由此,满胜胜脑海再次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奄奄一息的魈居。魈居何尝不需要满胜胜陪在身边呢。

“其实莲花座不用特地去控制,我会让它直接把你们带到玉鲆的所在去的。”

说罢,两个莲花座齐刷刷的出现在了池水之中。满胜胜二话不说,轻车熟路的上了其中一个,见状,玉鲽强行牵着胡琴准备爬上另一个莲花座。

胡琴小小的闹了下别扭,以示她是被动的。不过内心想法,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上去吧胡琴。”

玉鲽小小的催促了一下,语气显得力不从心。

胡琴收起了别扭,爬上莲花座后明确的看了一眼阿殇。

阿殇轻轻点头:“和他去吧,最后的时光了,放下伪装拥有他吧。”

玉鲽强忍着双眼的感动,一边搂着胡琴的肩头,一边点头向鴙岩和阿殇道谢:

“我替玉鲆和胡琴谢谢你们的良苦用心,珍重。”

“阿弥陀佛。”

满胜胜噗嗤一下的苦笑了,因为一个三戒皆破的假和尚,此时此刻竟然来了一个佛家频率最高的用语。

可满胜胜觉得鴙岩的大爱和自我牺牲的精神,是无可厚非的。

第四百零二章 多情的雨

“启程吧。”

随着鴙岩一声催促,莲花座缓缓而起。

大家最后一次互相扫视对方,惜别之情不言而喻。而后莲花座冒出了水面,池底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黯淡。

满胜胜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她抬头看玉鲽,眼神不慎触碰到了胡琴,此时胡琴扭头,正好也撞上了满胜胜。

曾吃了胡琴不少暗算的满胜胜本该瞪胡琴一眼的,玉鲽也害怕她们再起波澜,从而挺直腰板欲在中间当和事佬。

不过满胜胜和胡琴却令人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相视一笑泯恩仇了。这末世,真让人猝不及防。

而后两人各自扭开了头。

玉鲽朝着满胜胜笑了一笑,笑得满胜胜挺不自在悄悄问:

“诶玉鲽,末世了,你准备怎么搞定她啊。”

满胜胜挤眉弄眼的,最后指了指胡琴。相比她的偷偷摸摸,玉鲽反而大胆了起来:

“等我们找到了玉鲆,我就把他们俩都紧紧的抱在怀里。我一边搂着玉鲆,一边吻着胡琴,直到天塌下来再没有知觉了为止。”

说完玉鲽笑了,满胜胜知道他是在苦中作乐,但那景象却令人期待。

照胡琴往日的德性来说,玉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安排”她,早就遭到惩罚了。

但这次胡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背过了身。

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满胜胜告诉玉鲽:

“玉鲽,我们在林场等你,如果你还想冒险,一定要来找我们。”

玉鲽一脸坚定的点头:“嗯,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来,等我!”

“嗯!”

满胜胜也重重的点头。

分别后,满胜胜心力交瘁的躺在了莲花座上,任由莲花座将她带往出口。

满胜胜想了很多,包括以前任性自大的自己,遇险时发挥了巨大潜力的自己,和爱上魈居后变得敏感又奇怪的自己。

她搓搓脸,盘算着以后的路该拿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走,也决心要好好塑造自己的性格。

不一会,出口到了。

莲花座飞出了蛇口,但巨蛇没有任何反应。满胜胜觉得巨蛇安静得有些蹊跷,结果回头一看,巨蛇已经化为了巨大的石头。

是逃走了还是死了,满胜胜懒得去研究,因为她急着去找魈居。

“达令二号!”

女星宫传来了凛的声音,满胜胜左顾右盼,在黑暗中发现了她。

“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办到了吗?”凛着急问。

满胜胜道:“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对了,末呢!”

“末陪在达令身边呢!怎么,你找他有事?”

“嗯。凛,末是不是捕获了玉鲆?他把玉鲆带到哪去了!”

凛说:

“那是鲫灵川的命令,玉鲆是泉眼的一部分,所以末把他跟其他泉眼的携带者关在一块了。”

“那就好。”满胜胜嘀咕。

凛望着满胜胜:“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满胜胜摇头:“不不,一切安排得正好。我们……去见魈居吧。”

“嗯嗯,快走!”

早就等不及了的凛说罢,好似是嫌弃莲花座太过慢慢悠悠,于是抱着满胜胜“哗啦”一下飞了出去!

冲出女星宫后,一股清凉之感朝闷了半天的满胜胜迎面而来。她摸摸脸,明白原来女星宫外下雨了。

“达令在那呢!”

虽然凛这么说,可满胜胜还是没看见魈居的位置,直到,凛准确无误的带她降落在了魈居身旁。

见她们来,末打了个招呼:“你们终于来了。”

凛直奔主题:

“赶紧让开啦!”

而后凛和末自动回避,满胜胜摸黑一下扑向了横躺在雨中的魈居。

现在四周除了雨声外非常寂静,静得满胜胜能够听到魈居缓慢低沉的呼吸和轻微的呻吟。

“魈居?”

满胜胜试着呼喊了一下,结果魈居轻声的应答了。

天太黑,满胜胜也看不出魈居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于是她用手摸了摸魈居的身体,这一摸,才发现魈居有只胳膊已经没了!

满胜胜顿时心里一紧,赶紧把羽织脱下来为魈居挡雨,然后整个身子贴上了魈居。

“痛不痛?”

满胜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傻问题,而魈居也很坦诚答:

“痛死了。”

满胜胜吸吸鼻涕:

“魈居你知道么,我们做到了,现在玉鲽和胡琴正在赶往最后的地方。很快世界就会灭亡了,我们也能回去了,你再坚持一下。”

魈居无力说:

“很痛,我不想坚持,想早点解脱了回去的,可就是半天都死不掉。”

满胜胜不同意道:

“你怎么能先走,当然是要等着我一块啦!”

魈居咳嗽了一下:“咳咳,死亡很痛苦,这一次,你可以不用经历这个过程。”

“……啊?什么意思?”

“你口袋里是不是有一个手机。”

满胜胜道:“有,冯天孝的!”

魈居说:“如果玉鲽他们成功了,世界有异状以后,你就把手机掏出来。

田煌在手机上设置了一个程序,到时候你跟着手机的指示走,就能从瓮磁场的盲区顺利穿回我们的世界去。

这样一来,你就不用经受死亡前的一切痛苦了。”

满胜胜的眼泪滴了出来:

“你就不要再为我考虑了,我不怕的!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世界的终结。”

魈居没有说话,而是用心的感受着满胜胜的提问和眼泪。

“你又哭了,爱哭鬼。”

满胜胜鼻音很重说:

“我哪有哭,下雨而已嘛。对了魈居,你知道这雨有什么效果吗?”

魈居轻微摇头:

“凉快。”

“废话!”满胜胜白了魈居一眼,并接着说:

“玉鲽说过,女星宫前的雨是多情的雨,淋了会让人多情的。

我就是因为淋了这雨,才猛地发现自己爱上了你的。你呢,现在有没有多爱我一点?”

魈居说:“从你走进林场的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有多爱你一点。”

“噗通!”

满胜胜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魈居破天荒的坦诚和肉麻,竟让满胜胜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了起来。

满胜胜难为情问:

“我以前在林场是不是很凶!”

第四百零三章 末世恋人

“超级凶!”魈居毫不犹豫答。

满胜胜又白了魈居一眼,可也证实了自己性格上的不足。

满胜胜把脸贴在了魈居的胸膛开玩笑:

“我凶你还喜欢我,原来魈居你喜欢凶的女人。”

魈居哭笑不得:“我喜欢一个叫满胜胜的女人。”

满胜胜心里暖暖的道:

“我见到阿殇了,她很温柔很温柔。

我发誓,以后我不会再凶了,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会和你有商有量的,也不会每天催促你去干脏活累活了。

呵呵,这么一说来,我也觉得我以前挺包租婆的,明明林场是你的,却搞得我是幕后老板一样。

回去以后,我要勤奋学习做菜,然后每天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魈居没有说话,同时费尽力气才将手缓缓勉强搭在了满胜胜的腰上。

“魈居你好色。”

“我?我哪有色。”

“你趁机把手答在我臀部上了。”

魈居感受了一下指间的触感,原来真是这么回事,可他是无心的,他实在是动动手指都艰难。

魈居将计就计说:

“你这个女人真奇怪,之前不还怪我对你的裸体没兴趣么,现在又怪我好色了?”

说到这,满胜胜也觉得奇怪:

“欸,我也真的一直在奇怪欸,你喜欢了我两年,那晚在小别墅三楼,你真的就对我没有什么冲动和想法?”

“没有。”魈居干脆答。

这个答案让满胜胜有些生气:“为什么!我的裸体就那么没有吸引力?”

魈居解释:“为什么一直揪着那件事不放呢,我那晚要是对你趁火打劫了,你可能早就跟我翻脸了。

那晚呀,我满脑子都是金乌的事,没空顾及那些。不过在游轮上看见你主动对朱允炆投怀送抱的时候,我确实气了很久。

把喝醉的你拎进我的房间后,你是怎么从厕所走出来的还记得吗?”

“怎么出来的……总不会是飞吧,大不了就是爬咯。”满胜胜说。

魈居一笑:

“不对,是裸着出来的,还晃晃悠悠的钻进了我的被子。

这次,才是让我最心猿意马的一次。

我竭力忍住了冲动帮你穿好衣服,把你扔在了龙天炎的床上,但之后你又是说梦话,又是踢被子,搞得我无论怎么都无法入睡了。

于是我索性就不睡了。

我坐在床头想事情,想自己的记忆,想你,想朱允炆。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我庆幸难熬的一晚总算过了,而你醒来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胡作非为去了。

你说,那晚我要是没忍住把你怎么了,第二天醒来,我们该怎么面对对方?”

其实满胜胜并不是非得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这只是一个既打发时间又能撒娇的问题罢了。

满胜胜痴痴的笑了笑:

“呵呵。”

然后用鼻头搓了搓魈居胸膛,接着便把脸不好意思的埋了下去。

魈居知道她肯定在浮想联翩的意淫些什么,于是再次费力的抬起手敲了敲她的后脑勺说:

“温不温柔……”

“啊你说什么?”满胜胜忽然抬起头问。

“我是说,其实温不温柔改不改变都不要紧,满胜胜好好的做满胜胜就好了。

不过,回去之后,你倒是可以好好重新选择一下。毕竟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也摆脱了坐牢的阴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

“选择什么?”满胜胜又问。

可魈居没有回答。

“我问你选择什么啊!”满胜胜没耐心了。

魈居还是不说。

满胜胜内心开始不安了起来:

“我从火山口回到雪山以后,就开始觉得你有些奇奇怪怪的了。你说话躲躲藏藏,对我又开始若即若离的了。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有什么话就好好跟我说清楚。你要我选择什么?”

“嘘……小声点吧,我听得见。”

魈居避开了满胜胜的问题,用手将满胜胜的头拍向了自己的脸:

“就现在吧,让我享用一下你的温柔。你吻吻我吧。”

满胜胜擦擦眼泪,虽还在气头上,可她愿意这么做。

满胜胜低下了头,用柔软的唇从魈居的鼻头开始探寻着他的嘴。

结果轻轻的,在快要触碰到魈居嘴唇的时候,魈居却猛地抬头率先吻上了满胜胜的左眼。

满胜胜以为魈居在跟她闹着玩,可魈居的一句话却让她捉摸不透。

魈居几乎没了力气说:

“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忘记。

我爱你。”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满胜胜还没来得及琢磨,魈居的手便从她头顶硬邦邦的滑落了!

“魈居?”

满胜胜先是轻声呼唤,不过泪水已经囫囵了画面。

魈居没有应答,满胜胜接着又喊:

“魈居?

魈居?

魈居?!

……呜呜,魈居……”

满胜胜知道魈居已经“先走一步”了,他正在去往现世的路上,并等着与自己的重逢。

可即便如此,满胜胜还是无法止住内心的恸哭。因为人生本该只有一次生离死别,满胜胜却有两次!

一想到在现世,自己将迟早还要经历一次与心爱之人的生离死别,而且是真真实实的永别,满胜胜就难以接受。

此时:“啪叽!”

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狠狠的拍在了满胜胜脸上。满胜胜将那东西搓了一搓,断定好像是火山灰!

天上掉火山灰了,难不成是玉鲽他们成功了?!

收起悲伤,满胜胜密切观察着环境的变化。然后轰隆一声!夜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女星宫下哀嚎不断!

满胜胜默喊:“开始了,逆日!”

喊完,夜空突然有一束光从密布的云层贯穿而下,光束接着越扩越大,直至像闪电一般将也空撕裂!光明降临!

但这光明只是昙花一现,也是异象的征兆。光明没持续几秒钟,黑暗便重新主宰了世界。

雨越下越猛!也许可以不将它称之为雨,而是海洋爬到了头顶上,再从上面倒灌下来了!

火山灰依旧落着,落在人身上叫人痛不堪言!空气渐渐稀薄了起来,在滚烫又刺鼻的呼吸中,人的肺部似乎熊熊燃烧了起来。

接着,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混沌!所有的东西都在天旋地转,碰撞融合。这画面让满胜胜的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关联词——宇宙大爆炸!

第四百零四章 回来了

天旋地转,一切混沌不堪!

满胜胜眩晕间感觉一阵劲风袭来。风中夹杂的的东西难以形容,只知一与身体刮擦,就是一阵皮开肉绽的疼痛。

魈居已经没了气息,满胜胜依旧难过,却也不必执着的陪尸体等天塌下来。

重新披上可以抵御劲风的羽织,满胜胜掏出了手机。

“哔哔哔!”

手机屏幕上有红色箭头在闪烁,它指着一个方向。

“再见魈居…”

满胜胜低头用力的亲吻了魈居已经毫无知觉的额头,心里无限酸楚的跟他道了别,然后冲着手机剪头指示的方向冲了去。

满胜胜不顾一切的向前冲,跑着跑着,竟然闯进了一条隧道!

隧道十分悠长,但里面却很幽静。劲风进不来,也没有混沌晕眩的感觉。而且,这隧道与林场二号坡隧道尤为相似!

满胜胜再次看了看手机,发现箭头仍旧指向隧道深处,于是毫不犹豫的接着朝前走了。

由于隧道与二号坡隧道及其相似,行走过程中,与魈居在林场的回忆全一股脑的浮现在了满胜胜脑海。

相遇、熟悉彼此、合伙,再到相爱。

一切都历历在目,但特意去回忆,却又显得不太真实。特别是彼此心照不宣相爱后的每一次接触,满胜胜似乎已经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跳感。

这种状态就像如梦初醒,梦境犹在却浑浑噩噩,没了真实的感觉,甚至会很快的淡忘。

比如,魈居对满胜胜告白的雪山,如今在满胜胜心中渐渐的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满胜胜知道雪山对她和魈居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但为什么有着重大的意义,两人在雪山上发生了什么……满胜胜忽然失忆般想不起来了!

“魈居?”

满胜胜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声魈居的名字。

感觉变了。

之前,这个名字似有千斤重,每一次想起、每一次呼喊都牵扯着心头。但这次呼喊,满胜胜觉得揪心的感觉减轻甚至消失了。

然后,魈居令满胜胜心动的点点滴滴像退潮般迅速减退,直至消失。

最后,在瓮里一切与魈居相关的柔情,已经不剩丁点的从满胜胜脑中蒸发。这是真正的如梦初醒,满胜胜一阵轻松。

接着,便是一阵刺骨。

满胜胜越走越冷,仿佛自己正泡在冷水中一样……

……

猛地!满胜胜惊醒了过来!

隧道不见了,她不能呼吸!

满胜胜难过的捂住了口鼻,抬头一看,她发现自己正在无垠的大海中挣扎!

这画面何其熟悉,还有这惊心动魄的窒息感。回来了!满胜胜激动自己顺利的回来了!

太好了,瓮里过了这么久,现实世界居然才过了不到一秒。所以满胜胜突然反应过来,此刻应该还停留在被柴拍下水的后一秒才对。

然后再抬眼,满胜胜看见魈居正在竭力的将她朝海平面拉!

她本来是不会游泳的,不过经过了在瓮里的遭遇后,她已经不畏惧水了。

于是主动的配合魈居,他们俩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浮出海面后,满胜胜先是看到了魈居裸露宽厚的肩膀,然后就是自己粉红色的比基尼。这下她能百分百确定,她真的回到现实世界啦!

当然,海面还是一样被恐怖的气氛所笼罩着,巨型邮轮的残骸下人心惶惶。

“魈居,柴呢!”

满胜胜挂在魈居肩膀问。

“在那呢!”

顺着魈居下巴所指的方向,满胜胜在不远处发现了柴。

不过柴的动作很诡异。

满胜胜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如果柴想要攻击他们就应该乘胜追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躲到一旁去剔牙齿?

柴的动作看上去的确很像在剔牙齿,因为它正在用双手不停的抠着嘴皮,及嘴皮上横七竖八的木桩。

柴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嘴皮痒?满胜胜屏息凝视。

不过,柴的眼神相比之前来说没有那么空洞了,漆黑的瞳孔开始有了生气。满胜胜认为这一定是因为柴的意识已经回到了躯体造成的。

接着又观察了一会儿后,满胜胜赶紧勒住魈居脖子问:

“快看,它是不是在吐什么东西!”

魈居没有急着断定和回答,而是默默观察。

突然!随着柴呜呜的一阵悲鸣,柴喷水似的竟从嘴里吐出了一堆人!

那些人先在空中抛洒出几条壮烈的曲线,然后七零八落的砸进了大海之中。

满胜胜见状随之惊呼:“你看到没魈居,好像是马毅阳他们!”

魈居点头:“是他们,原来是被柴给吃下去了。”

“他们还活着么!”

“活着!”

说完,魈居环顾四周打探了一下情况,并盘算得赶快去营救他们才行。

不过,在无垠的大海之中,每一个漂泊的人都自身难保,还谈什么营救呢。

“魈居你看!”

满胜胜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稀奇事,魈居应声扭头,只见一艘白色快艇划着白浪朝他们冲了过来。

“喂!快上来!”

快艇传来了龙天炎的呼喊声,船到跟前,满胜胜这才看清驾驶快艇的人是黄毛小子彼特,而龙天炎正坐在后面。

满胜胜激动喊:“龙警官!好久不见啦!”

龙天炎笑眯眯的看着满胜胜道:

“咦?好久不见?船沉之前不才见的么。”

对呀!满胜胜恍然大悟自己虽然在瓮里折腾了许久,可现实世界不过才过了几秒钟而已。

于是满胜胜生硬的掰扯到:

“我、我的意思是说……见你驾着快艇过来,我都等不及了。”

见她越解释越乱,魈居干脆帮她转移了龙天炎的注意力:

“怪不得船倾斜的时候大家都在逃命,我却见你往船舱里跑,你是去找彼特了?”

龙天炎得意一笑:

“怎么样,你龙叔我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彼特有利用价值,所以昨晚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陪他聊天。

表面上我似在开导他,其实我是在找他可利用的点。这不,正好就把游轮存放游艇的位置和彼特会开游艇的事实给摸了出来。

然后叔我一看游轮情况不妙,当机立断钻进船舱让彼特去开出了游艇。

怎么样,神机妙算吧。”

第四百零五章 呼之欲出的感觉

能重逢真好,可见龙天炎古灵精怪的,满胜胜难免皱眉担忧了起来。

在瓮里时,龙天炎是魈居和庄园庆对话的不安因子,关于龙天炎是敌是友,似乎还存在争议。

“欸大股东,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龙天炎似乎看出了什么道。

满胜胜正准备解释,忽然一只不知是谁的肥硕手就搭在了船舷上,害得快艇左摇右晃的。

接着,一个膘肥体胖的游客便冒了上来:

“咳咳,飞来横祸呀。诶穿夹克的,我记得你是游轮的服务员吧,赶紧拉我上去,快快快!”

众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而后反应过来此人定是落水的游客,见彼特开着快艇过来以为是游轮公司的搜救人员。

那人说罢也不问青红皂白一个劲的就朝快艇里爬,求生的欲望还真让他那肥硕的身躯没几下便上了船。

满胜胜心想反正后座也是空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不过魈居和龙天炎默契的对望了一眼,似乎觉得此举不妥,于是拒绝了。

魈居当了“刽子手”,他迅速挪到船中,一边残忍的将那人原路往海里摁,一边振振有词说:

“这艘船有特殊用途,你不能上来。你就待在原地抱稳那根柱子,很快会有人来救你的。”

满胜胜看了看魈居所说的那根柱子,然后注意到那柱子应该是船上掉下来的零部件卡在了船体之间而已。

那人不同意的跟魈居博弈,可就像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那人怎么能打得过强壮的魈居。

眼见那人就要被无情的摁回海里了,满胜胜觉得我方非常有悖人道主义精神。不过没办法,这艘快艇的赶紧出发去营救马毅阳他们。

说到马毅阳,满胜胜斜眼瞅了瞅他们的状况。这一瞅,另一艘快艇正好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她奇怪那艘快艇是从哪来的,之前可一直没见到过,难不成,真是巨轮的搜救队?

突然出现的快艇在海中间打了两个弯后,径直朝马毅阳他们驶了过去。

这下满胜胜又纳闷了,心想这支搜救队可真奇怪,近在眼前的人不救,反而先开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所以满胜胜留了个心眼多嘴的问:

“那艘船是去救马毅阳他们的?”

魈居猛地回头,见快艇后在心里大喊不好:

“那是去捉马毅阳的!”

“什么?!”满胜胜惊呼。

魈居突觉时间紧迫,遂懒得跟那人纠缠,一把狠狠将他摁在了快艇里道:

“你给我坐好了!”

龙天炎承上启下的蓦地扭头对彼特命令到:

“快走彼特,去追那条船!你说你是游艇俱乐部黄金会员,不会让我失望吧!”

彼特可经不得质疑,马上发动了马达道:

“坐稳了!我十秒钟就能追上它!”

“呼啦呼啦!”

马达剧烈嗡鸣,快艇趁人不备如不回头的箭般发射了出去!

一瞬间,彼特操纵的快艇可以用在水面上飞驰来形容,随之果然不到十秒钟,两艘快艇便并驾齐驱了!

另一艘快艇是乘坐的人是谁?

秉着好奇心,满胜胜不自觉的扭头盯着那艘快艇的成员看了一番。

发现她的这个动作后,龙天炎经验老道的立刻扳下了满胜胜的身体,并大喊:

“趴下大股东!”

满胜胜应声而倒,倒下的瞬间同时见两个圆溜溜黑漆漆的伤口闪现了出来。

接着“啪啪啪”几声枪响,让满胜胜瞬间懵出一身冷汗。

为避枪击,彼特迅速猛打方向盘让船身远离了另一艘快艇。

因为惯性,坐在后座上强行上船的男人被狠狠的甩在了船舷上,有惊无险后她不满意的大喊:

“你怎么开船的,我对你们公司已经失望透顶了!”

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大家一起缩紧了脖子。这时,后座上的男人才发觉自己似乎是上了贼船: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走私的!”

龙天炎不耐烦的回答他,并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瞪,男人可老实了。

不过快艇在继续偏离航线,打了个转后,居然回到了另一艘快艇的身后。

见状魈居急喊:

“开回去!”

龙天炎知道彼特只听自己的话,所以跟着补充到:

“快开回去彼特!”

谁知彼特却越来越远:

“你们要干嘛,他们有枪啊!我可不想去送死!”

彼特的声音颤抖又带着哭腔,他的确被吓坏了。

魈居并不想强求他,可也不能眼睁睁的失掉马毅阳。于是魈居干脆扯开了彼特道:

“停下来,你下去。”

彼特巴不得的停下了快艇,但他不愿意下船,他认为该滚蛋人是魈居。

魈居看出了彼特的意图,无奈只好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的把彼特扔下了海。接着魈居指着后座上的男人“穷凶极恶”道:

“不想去找死就给我跳下去!”

男人站起来听话的点点头,就如一头肥猪一般自己砸了下去。

砸出的水花一个劲往满胜胜脸上喷,满胜胜赶紧抬手挡住,再一放手,手腕就被魈居狠狠的柠住了。

“你干嘛!”满胜胜问。

“你也下去!”魈居决绝道。

“我……下去?!”

满胜胜不确定魈居要干嘛,然后龙天炎解释到:

“大股东,那边太危险,你在海里等着吧。”

说罢,龙天炎做起了魈居的帮凶,魈居拉手他胎腿,默数一二三就准备强行将满胜胜朝海里扔了。

满胜胜不想弃船,或者不想离开魈居身旁。这是快被扔下船是他心里强烈的愿望,她惦记魈居,可又不明白自己怎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她不情愿道:

“林魈居,你知道我是不会游泳的,扔我下去就是故意要让我淹死在海里!我不去,我要就在船上!”

魈居说:

“你已经在三足城学会游泳了,想想那时的感觉,你一定可以游起来的。

如果不行,淹死也比被枪崩了好。”

一提到三足城,满胜胜的心脏更是闷得慌。她当然还记得在三足城的一切,包括自己学会了游泳。

可是,她不太敢细细的去回想,因为只要一回忆,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会让她发疯似的心疼。

她不明白自己真是怎么了,也不明白那呼之欲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四百零六章 越来越热闹

“我不要下去,我要待在船上!”

“你要坏事吗!”

魈居一声怒吼,满胜胜鸦雀无声了。

当然,满胜胜并不是因为魈居的警告而安静下来的,而是因为魈居的眼神。

满胜胜与魈居正脸相望,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便瞬间满溢了出来。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扰得满胜胜心绪难宁,然后脑海里会蹦出一片雪山来。但雪山意味着什么,满胜胜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满胜胜不敢再触碰魈居的眼神,心情一下跌倒谷底说:

“我自己下去。”然后穿上了救生衣。

“照顾好他彼特!”

扔下这句话,龙天炎便和魈居“扬长而去了”。现在驾驶快艇的是魈居,望着他从容又逐渐远去的背影,满胜胜心里堵得慌。

快艇在浪花上跳跃,龙天炎抓紧了座位道:

“行啊小子,虽然没有彼特开得稳,但你会开快艇,挺让我出乎意料的。”

魈居道:“没开过,看了两眼彼特的操作就会了。”

这下龙天炎才感觉自己好像上了贼船,但也不敢再说话。

“来不及了!”魈居突然自责说。

龙天炎稳住身子抬头一看,只见另一艘快艇已经抵达了马毅阳身旁,并减慢了速度在他身旁绕圈圈。如果确定海里的人的确是马毅阳,船上的人立刻就会将他带走。

这一幕,看得魈居和龙天炎心急如焚。

“是哪派的人啊。”龙天炎突然问。

魈居摇摇头:“林槐好像没在船上。”

龙天炎说:“废话,大王怎么可能亲自出征。你朝他们喊喊话,听听口音。”

“你怎么不喊?”魈居问,结果龙天炎胡扯道:

“我嗓门没你大呀!”

魈居暗想龙天炎真是只老狐狸的冷笑了一下,但他还是喊了出来道:

“喂!你们是谁派来的!”

结果船上的人说:“再过来我就射了!”

魈居和龙天炎面面相觑,这下他们心里可总算有点谱了,因为对方的口音一听就是沿海一带的。

不过,就算知道了对方的来头,面对马上就能将马毅阳拉上船的他们也于事无补。而且,眼见两艘船就要撞在一块儿了,就这么硬碰硬的冲过去,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没有武器的魈居一方。

这还如何是好呢?

就在龙天炎绞尽脑汁在想办法时,他看见魈居竟然一声不吭的眯着眼在凝视对方。龙天炎道:

“等一下,你不会想用九感之力吧,你的力量已经几乎见底了,可得留着最后在林场用啊!”

拉弓没有回头箭,龙天炎的警示已经迟了。

魈居全身突然跟拉屎一样用了下劲,再睁开眼,龙天炎就见对方的船只忽然侧翻了一下,对方船员有一人不慎入海。

然后,对方船只便恢复了平稳。

“不行,太难了,力量不够!”魈居似乎很累道。

龙天炎突然斥责他:

“你本来就不该拿九感之力来浪费的,即使马毅阳被捕走,我们也还有大股东,可要是九感之力没有了,林场该怎么办?”

魈居阴笑说:“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龙天炎也毫不遮掩一笑: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藏的,我不是敌人,相信我,就不要步步为营的试探我,套我的反应和话,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提防过你,就算你是敌人,我也不怕。”

魈居说完自信一笑,然后不放心的扭头看了一眼满胜胜的情况。

结果头一扭,魈居心里一紧的发现居然还有第三艘快艇,而且神出鬼没的已经将满胜胜拉上了船!

满胜胜被发现、被捕了?把她放下船是为了不让她引人耳目,难不成反而害她落单被捕?!

魈居一下失算的慌了起来,不过当第三艘快艇捞上满胜胜便马不停蹄的朝这边驶来后,魈居高高伏起的心脏最终落了回去。

“我草,大股东被拉上贼船啦?!”龙天炎担心道,谁知魈居却说:

“自己人。”

“自己人?你一个孤军奋战的失忆哥哪来的自己人?”

魈居心想说来话长,这会哪有功夫去解释,然后“啪啪”!猛地一声巨响传来,惊得魈居缩紧了脖子。

他扭回头去,见挡风玻璃已经被子弹打成了蜘蛛网状!龙天炎被吓出一身冷汗道:

“靠!比抓毒犯都惊心动魄啊,那颗子弹是擦到了边上才打成蜘蛛网的,要是直接打在玻璃上,你现在已经没有了!”

肉体凡胎没有不怕枪的,子弹无眼,主动以卵击石冲上去挨枪子不划算。

如此盘算了一下,魈居只好不情愿的转了舵,先稍微避一避对方的锋芒。

当然,肯放弃目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人”来帮忙了!

大概是见到有第三艘来路不明的船也气势汹汹来分一杯羹的冲了过来,第二艘船加快了捕捞马毅阳的脚步。

第二艘船有一人探出了船舷,一手抓住马毅阳的胳膊就将他强行往船上扭。马毅阳好像还有些神志不清,便毫无招架之力的随他们折腾。

魈居驾着快艇打了个周转,终于跟第三艘船碰上了。此时第三艘船上有人在喊:

“堂弟!你的功夫可又上一层楼了,你居然学会开快艇了!”

龙天炎听得云里雾里,他认真打量了正在挥臂喊的,坐在第三艘船里的高个子男人,后问:

“堂弟?那小子是谁啊,怎么突然跟你认起了亲戚来了!”

一听见这有些心虚还故意套近乎的声音,不用看,魈居也能知道这第三艘船里坐的人除了梁海地,一定还有田煌。

而魈居放眼过去看,也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但他可没想到,刚才还可怜兮兮被他赶下船的满胜胜,此刻已经乖乖的依偎在梁海地长长的胳膊中了。

满胜胜看起来有些害怕,但脸上更多的是担心。

最终确定第三艘船果真就是自己人后,魈居迅速把舵转向了敌人一方。

“你要干嘛?!”

龙天炎和梁海地同时惊呼,魈居潇洒道:

“他们有有枪,我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去夺人,马毅阳我势在必得!”

第四百零七章 辣椒大炮

田煌一边驾着方向盘,一边惊呼:“霸气一真回来啦!”

不过,田煌爱玩又搞怪的性格瓮里瓮都一样,他故意炫耀道:

“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学会开快艇就是泡妞最牛技能啊!以前让你开我的快艇带红色的金发美女去飙船,你说你喜欢黑头发的。

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船开的有多差了吧,哈哈哈哈。”

满胜胜无意听到了一件关于魈居不难道木讷的新鲜事,那大概是父亲还没出意外时的魈居吧。

不过,魈居真的喜欢黑头发?

满胜胜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庆幸还好上邮轮之前,发色已经染黑了回来。

不过,满胜胜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并想去迎合魈居的喜好。

梁海地敏感的发现了满胜胜的这个动作,当然,满胜胜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自然,于是干脆打了田煌的后脑勺一下。

“嗷!干嘛打我啊大表嫂!”

田煌质问满胜胜,却被满胜胜和梁海地同时又敲了一下头。就当田煌倒霉吧,成了两人掩饰尴尬的挡箭牌。

梁海地道:

“你还觉得一真不够讨厌你么,话精。”

田煌“切”了一下转而问:

“那你为什么打我呢大表嫂。”

满胜胜炸毛的搓搓头发:“不要叫我大表嫂!你给我好好开船,谈什么泡妞不泡妞的,他们有枪!”

满胜胜用手指做了打枪的动作,枪枪都指向田煌。

田煌心知肚明的不慌不忙说:

“你就是崩了我也掩盖不了某些事实没事……

不过他们有枪,我们有更厉害的。我看,大表嫂你是听见我让一真去泡妞在吃醋吧。”

满胜胜赶紧又是一巴掌:“我干嘛要吃他的醋啊,要吃,在林场两年早就吃够了,我那时候误会他有未婚妻呢!”

“解释就是掩饰,诶我的中文是不是又进步了。”田煌嘚瑟问。

梁海地觉得很奇怪的望了满胜胜一眼,满胜胜发觉梁海地眼神不对劲后,明显被这惊讶的眼神给勾去了注意力:

“干嘛这样看着我?”

梁海地支支吾吾:“你……你……对一真没感觉了?”

满胜胜愣了一下:“感觉?什么感觉?不就是共患难的同伴么,你和田煌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梁海地狠看了田煌和魈居一眼,他两个眼珠子一转,应该已经猜到魈居一定是对满胜胜做了什么手脚,好让满胜胜望了自己喜欢魈居这一事实。

梁海地忙给田煌使眼色,让他试着转移话题。田煌立刻接招对满胜胜道:

“对了大表嫂,想知道我们会用什么比他们更厉害更高级的东西去对付他们吗?”

“更高级的东西,什么啊,大炮吗!”

满胜胜随口半开玩笑的一答,不知怎的,她就是对田煌和梁海地的话耿耿于怀。

田煌噗嗤一笑:

“还真被你说对了,辣椒大炮!”

满胜胜惊讶:“什么!”

梁海地严肃说:“小满别跟着他一起抽疯了,抓紧我,一真要撞上他们了!”

现在确实不是跟无厘头的田煌一起打哈拉之时,意识到这一点后,满胜胜赶紧找了个东西狠狠抓住以便稳住自己。但这东西不是梁海地,而是船舷。

这时,梁海地听见了几声连续的,浪花飞溅的声音。他应声看去,见魈居驾驶的快艇不知怎的居然奇怪的在海中间大划s线,看起来就像一个醉鬼在走路一样。

难道魈居喝醉了?这当然不可能。随之:

“扑哧!哐哐哐!!”

魈居毫不避讳的撞上了敌方的船!

梁海地这下可看傻了眼,他觉得魈居的举动似乎有偏激之嫌,也很奇怪,沉稳的魈居怎么会冲动的跟敌人玉石俱焚呢!

不过在撞上之前,梁海地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枪响,难不成……

他不敢往坏处想,所以命令了田煌:

“Don!一真很可能中枪了,别开玩笑了赶紧过去帮忙!”

田煌得令立刻收敛了笑声,身子一弯,就把快艇向撞在一起的两艘飞快的驶了过去。

梁海地手一抬:

“快,射击!”

说罢便把满胜胜的头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低头间,满胜胜听到了什么东西呼呼的从她头顶呼啸而过的声音。

满胜胜抬起头:

“怎么了,刚才是什么东西!”

田煌扭过头:“辣椒大炮。”

满胜胜心想还真有这东西啊!能有用吗!

这时田煌一推开关:“到了,快下去捞人,先捞林一真,再捞……那谁!”

田煌突然忘了马毅阳的名字。

辣椒大炮到底是个好用到什么地步的武器,满胜胜这可是第一次见识。

快艇停下来后,满胜胜出于好奇和担心魈居的安危,第一时间就坐不住的把身子往船舷外看了。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把满胜胜好好的吓了一跳。

海里火红一片,并且充满了不可忍受的呻吟声。满胜胜心想我方发射出去的不是辣椒吗?怎会如此血流成河!

不过再仔细看后,满胜胜闻到一股熟悉的刺鼻味。

“这……这些红色的东西是辣椒油?!”满胜胜问

梁海地一下将她的上半身从船舷外拉了进来:

“这些辣椒油可不得了,碰一点会辣24小时,你小心别碰到。”

满胜胜眼睛一瞪:

“天呐!那魈居和马毅阳不是也遭殃了!”

梁海地耸耸肩:

“这块是外国海域,我们得尽量避免流血牺牲,这是无奈之举。”

这么一解释,满胜胜自然就懂,可辣椒油的刺鼻味道,还是时刻唤醒着她曾被辣椒辣了眼睛的难忘经历。

好吧,只能坐在船上着急干瞪眼的她,现在只能祈祷梁海地能尽快拿出一个解决办法来,把马毅阳和魈居给捞上来。

不过,能让人痛上24小时的辣椒油,究竟谁敢“自投罗网”?

想到这,满胜胜回头看了一眼田煌带着的随从们。

看来满胜胜是瞎操心了,因为随从们都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不知从哪掏出了一身整齐的白色塑胶衣,并用它上到头发下至脚底的裹得滴水不漏。然后,这就下水了。

第四百零八章 亲自动手

不一会,田煌的随从就用英语来报告了:

“老板,只找到了Bee先生,没有马毅阳。”

满胜胜在想Bee先生是谁。梁海地知道她会疑惑,干脆主动解释:

“Bee就是一真。”

接着,梁海地对随从交代到:

“赶紧把Bee带到船上来。”

随从得令立刻游了回去。

“怎么会没有马毅阳呢,所有的人都在这的呀。”满胜胜皱眉说。

梁海地琢磨了一下后回答到:

“大概一开始就是障眼法,马毅阳可能早就被转移了。”

“可马毅阳一直都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他是怎么被转移的呢!”满胜胜又问。

“水遁!”梁海地答。

“水遁?!”

梁海地点点头:

“也许那艘快艇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真正来捕捉马毅阳的,肯定一直在水下潜伏着。加上天色暗,就更有利于偷梁换柱了。”

原来是这样。

满胜胜斜眼看了看夕阳,她记得巨轮遇难时夕阳还红得很妖艳,可此刻却已“奄奄一息”了。

黑暗马上就会笼罩整个海面,无论是输是赢,一切就快平息了。

柴呢!

致力于抢夺马毅阳的战役之中,满胜胜竟把庞然大怪物柴给疏忽了。

满胜胜赶紧朝着天边看,可柴早已消失无踪了。

梁海地似乎又轻易的看出了满胜的心思,从而搂着她的肩头开解她到:

“柴是真相中十分重要的一环,还会再会的。”

“嗯。”满胜胜心不在焉的点头。这时船白色塑料服的随从们纷纷游了过来:

“老板,这个人硬是抱着Bee先生不肯放,说是一伙的,我们只好把他也带过来了。”

梁海地很好奇:

“你是谁啊。”

满胜胜也好奇地跟着低头看。

看第一眼时,满胜胜并没有立刻认出满脸被涂满了辣椒油,正一边搓脸喊疼,并自称是自己人的人是谁。

不过满胜胜稍微灵机一动,再看了看那人左手上的表,便能猜出他是谁了。

“龙警官!”满胜胜喊到。

“小满,他是谁?”梁海地问。满胜胜一扭头:

“他就是龙天炎呀,魈居的救命恩人。”

梁海地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当然也很好奇:

“你就是龙天炎?!”

龙天炎受不了道:“怎么,我还成大明星了?搞得个个都久仰大名似的。”

满胜胜知道梁海地对龙天炎肯定是抱有戒心的,至少在没完全确认身份之前,盲目的信任是切不可取的。

可现在绝对不是身份审问的时机,得赶紧救人才行。

满胜胜拉住梁海地胳膊说:

“海地,龙叔把魈居当儿子一样对待,快把他捞上来吧,他现在一定很痛苦。”

不知梁海地本就打算这么做,还是无法抗拒满胜胜的央求,梁海地立刻就答应了,并对随从道:

“快把Bee和这位先生抬到船上来。”

话音落后,满胜胜和梁海地赶紧朝前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了整个后半舱的位置。

“魈居!”

见魈居一身暗红昏迷不醒,满胜胜一声呼喊后就想朝他身上扑,去检查他的状况。可是,梁海地迅速制止了她:

“小满!一真身上都是辣椒油,别碰。”

听见这话后,龙天炎忽然替魈居感到不值的鄙视了梁海地,顺道也给满胜胜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满胜胜扭动自己被梁海地紧紧握住的手臂,她受不了龙天炎对她的失望,也不能总是“坐享其成”,享受魈居的付出。

梁海地拗不过满胜胜,甚至还被满胜胜也鄙视了一眼。

梁海地心知这辣椒油是田煌废寝忘食的杰作,不碰是不能理解它到底叫人痛不欲生到什么程度的。所以他有苦难言,且不想让满胜胜去承受这份痛苦,这本来就是可以避免的。

不过,不上一次当怎能学一次乖,辣椒虽痛却不会危及生命,梁海地就不再自作多情了。

满胜胜挣脱束缚后便迫不及待的朝后半舱跨步而去,但这回又有人制止她了。

龙天炎抬手示意她停住道:

“这辣椒厉害,你承受不住。倒是你旁边的那个高个子黄毛小子,你刚不还认亲戚的喊魈居堂弟吗,你堂弟现在生死一线间了,你就准备在那干瞪眼?”

梁海地深怕被误会回到:

“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呢,我已经让我的人在检查他的情况了。”

“去你妈的!”

龙天炎突然怒不可遏的骂了句脏话,他实在是替魈居感到不值:

“就连你这个自称是堂哥还全身没有一点伤口的人都不愿意碰一碰这辣椒油,这些个戴着白手套的又怎么会分辨的出魈居身上的液体到底是油还是血?

你他妈的知道魈居中枪了么!不赶紧亲自过来帮忙,就知道在那指手画脚和泡女人!”

话糙理不糙,龙天炎这番歇斯底里,真让梁海地无地自容了。

梁海地立刻道歉:

“对不起,我指使人惯了,我认为我的手下能做的很好。我这就过来。”

说罢梁海地健步如飞,三两步便跨到了魈居跟前。但在与满胜胜擦肩而过之时,他有意将满胜胜向后扯了一下。

梁海地欲俯下身亲自检查魈居的伤势,这时那些穿白色塑胶衣的随从立刻比谁快似的围了上去:

“老板老板,让我们来吧老板,这辣椒厉害的很!”

看到这一幕,坐在驾驶位上好似事不关己看着这一切的田煌笑了起来,或许他在看好戏,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马屁精与大少爷。”田煌小声道。

龙天炎赶紧哄开了围上来的随从们:

“去去去,刚还磨磨蹭蹭的,现在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天色这么暗,全都围上来还看得见个屁啊!

对了,他们唧唧歪歪的说的那些英语是什么意思啊?”

满胜胜打马虎眼道:“他们说真辣。”

龙天炎不信:“你就骗我吧大股东,我虽然对英语一窍不通,可这些个拍马屁的我一看就知道。”

这下田煌可是彻底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

“哈哈哈,有一真在果然好玩。”

梁海地不乐意道:

“表弟,你有在那哈哈大笑的闲工夫,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第四百零九章 商船

田煌无所谓的挥挥手道:

“那后面这么小能堆下几个人啊,我过去船都得翻掉。”

龙天炎问:“一真是谁,是魈居这小子吗?”

满胜胜赶紧点头,梁海地也点了头,谁知,龙天炎又顺理成章的开始教训起人来了:

“他是你堂弟,你自己把他照顾好就行了,干嘛要去盯梢别人。

真是个没良心的堂哥,明知道自己的堂弟在水里,居然还下令放辣椒弹,居心叵测。”

说这话的时候,龙天炎先是瞪了一眼梁海地,然后看了一眼满胜胜,最后低下头为魈居止起了血。

梁海地觉得自己已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辣椒弹可是田煌让放的,梁海地却替他背了罪名的让龙天炎误以为他是为了抢夺满胜胜才这么做的。

梁海地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最近怎么老被人误会。知道实情的满胜胜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暂时放宽些心吧。

梁海地扭头悄悄对满胜胜说:

“这个空大叔可真厉害!”

满胜胜苦苦一笑,然后看着龙天炎为魈居担心着急的样子沉思了起来。

龙天炎说过,他的儿子如果还在世的话,就跟魈居差不多大,而龙天炎的儿子已经死于枪击了。

想到这,满胜胜一边难过一边不寒而栗。

梁海地蹲了下来:“伤到肺部了吗?!”

龙天炎不屑道:“这种子弹要是伤到肺部,整个胸膛都开花了。看清楚了,只是擦肩而过。”

梁海地明白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龙天炎这老东西都有办法跟他抬杠。

他道:

“您可真有经验,只是擦肩而过的话应该就没有生命危险吧,一真这么痛吗,居然晕过去了。”

龙天炎又逮着机会抬杠了:

“我是警察,什么子弹有什么样的威力我最清楚不过了,子弹把肩膀给打穿了能不痛吗?搞不好残废都有可能!再说了,就算被枪击中不痛,就你这辣椒油都能辣死他!”

刚不才说子弹是与肩膀擦肩而过吗,现在又改口是穿肩而过了,梁海地终于明白自己是说什么错什么了。

算了,魈居昏迷是事实,现在救人要紧。

梁海地忍住委屈憋着气轻声呼唤:“一真?”

……

“在这里耗下去是没有用的,我们的船上有医生,还是赶紧把你们转移到我们的商船上去吧。在上面用肥皂水洗一洗,疼痛的感觉会减轻许多而且……

一真?”

梁海地话没说完,就突然感觉魈居好像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但他呼喊魈居,魈居又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赤赤。”

果然没错,魈居真的在拉扯梁海地的衣角,但很轻微不容易发觉。梁海地心想,这该不是魈居在暗示他些什么吧。

于是梁海地假装继续呼喊的把头埋到了魈居嘴旁,魈居果真说话了:

“田煌那个混蛋!我早就让他不要使用这个变态东西,可他却变本加厉把它研制得登峰造极!”

梁海地哭笑不得:“他本来就是个天才加傻子,总不按常理出来,谁能预料下一秒他要干什么。”

魈居又拽了拽梁海地:

“待会上船以后,注意把龙天炎控制起来,不要让他曝光。还有,阻止满胜胜见朱允炆。”

梁海地的心扑通了一下:

“……明白了。”

“你们在干嘛?”龙天炎没好气问,惊得梁海地一跳道:

“一真……一真气息很弱,赶紧进行转移!”

满胜胜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此时海平面已是黑夜了。

满胜胜拉上魈居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温柔道:

“魈居,挺住啊!跟快就会有医生给你治疗了……哇,真的好辣,他好烫,我们赶紧上船吧!”

梁海地领开了满胜胜:

“小满你坐田煌旁边去,我们马上登船。”

满胜胜摇头:“别啰嗦了,我就这样陪着他挺好的,对了海地,我还是没明白你说的登船是登哪艘船啊?”

梁海地解释说:“哦,我们M&D的远洋商船,就停在这附近的,船上有一切豪华设施和医生。”

“可是,我们的私人物品还在那艘沉船上呢,还有那几颗种子!”

龙天炎道:“没事,私人物品值不了几个钱,至于那几颗种子,我也在船沉之前从你们房间里摸出来了。”

“也就是说,种子在你身上?”梁海地问。

龙天炎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随之吾紧口袋眼珠一转道:

“废那些话干什么,总之,种子是安全的,赶紧的开船把魈居送上去吧。”

满胜胜道:

“……那……我还有一些不可复制的私人物品,不能丢的。海地,魈居上船以后,叫人送我去一趟沉船那吧。”

梁海地想也没想就干脆答应了:

“好,我亲自送你去。”

满胜胜奇怪的拒绝到:“不用了,你就陪着魈居嘛,让你的人送我去就好了。”

梁海地道:“不行,我亲自陪你去。”

“我自己去。”满胜胜捏着魈居的手道。

“表弟,开船回去了。”

梁海地给田煌下令到,然后转过头继续对满胜胜说:

“是什么私人物品非得去拿不可。”

满胜胜支支吾吾说:“是……很私人的物品,哎呀不好说。”

梁海地当场将满胜胜识破:

“我看不是私人物品,你是想去见朱允炆吧。”

满胜胜哑口无言:

“见见他又怎么了,他为我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再说了,我现在可是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的,而能让我洗刷罪名的关键人物就是朱允炆,我当然得去见他!”

梁海地不留一点机会说:

“如果是关于你的罪名,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能和朱允炆合伙把你送进大牢,自然就让你洗脱罪名的二手准备。”

“这么说来,朱允炆就确确实实是我的大恩人了,我满胜胜有恩必报。再说,这么多年我都对他视若无睹,现在他的船飞来横祸的沉了,我就连去见他一眼安慰他一下都不行吗。”

梁海地正要回答,忽然一艘迷你型的快艇开了过来:

“老板,另外几个孩子我们已经成功救援了。”

第四百一十章 各执己见

那几个孩子?

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廖天夏他们还泡在海水里呢,还好梁海地想得深远,已经不动声色派人手把他们救援了起来。

“满姐姐!”

见面后,廖天夏兴奋无比的一把准备扑向满胜胜。能再相见,满胜胜自然开心无比,但却阻止了廖天夏:

“诶等等天夏,我身上有辣椒,你可别靠近我!”

“辣椒?什么辣椒?”

廖天夏对满胜胜东张西望,可也没见她身上挂着辣椒啊,廖天夏会错意了。

这时,坐在廖天夏旁边的艾佛可拍了天夏的头道:

“安分点吧天夏,你看林哥受伤了。”

满胜胜瞧见艾佛可两眼充满了担忧的神情,便知他是在真正的替魈居担心。满胜胜于是笑了笑说:

“别担心,老警察说魈居没事,他就会没事的。你们的快艇是不是不见了,那就先跟我们上大船去吧,这片海域很危险。”

可王永森说:

“我们的快艇是和我们一起被怪物给吐出来的,阿阳在上面,不过一落水,快艇就被水下钻出来的人给开走了!”

“什么!你确定?也就是说马毅阳没有跌进海里?”满胜胜诧异问。

“没有!”三个学生异口同声。

满胜胜与梁海地面面相觑,这下可以确定,他们真是上当了。

梁海地道:“好了,一切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回商船去吧。”

满胜胜还在倔强:“不海地,我要去见朱允炆,就用天夏他们的这艘船好不好。”

梁海地以为经过廖天夏等人的打岔,满胜胜早该把这事给忘了,可谁知她还记得,而且多了条船就多了次机会。

可梁海地不能答应,他苦口婆心了起来:

“小满你看那。”

满胜胜扭头看,见远处正有一艘灯火辉煌的像是远洋舰的大船驶了过来。

“那是……海警船吗?”

梁海地说:

“也许是,也可能是敌人的船,海盗也有可能。

小满,游轮失事的这片海域是多个国家的共同海域,同时也是海盗盛行的执法盲区。因此看似每个国家都在管,可实际上对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

如果现在过来的这艘船是敌人的话,再不走,我们就等着自投罗网吧。

而且,我们的大船是一艘远洋商船,虽然有特殊的通关证明可以让我们畅通的在世界各大港口航行,可我们孤军奋战可打不赢海盗,枪支也是偷偷摸摸的在使用。

不在中国海域也不在英国海域,我们连半点主动权都没有。即使那艘船是海警,不在自己的国家,我们是要吃亏的。

我知道急着见朱允炆是想问他一些事情,他不是暗示过你,他把一切都放在那个被锁在特殊银行的箱子里了吗,平安回去找到箱子,你想知道的就全都有了。

所以,你又何必自己冒风险不说,甚至可能还连带我们整艘船也跟着冒风险的回去呢?”

听梁海地这么一分析厉害,满胜胜终于明白自己是有多盲目冲动了。满胜胜恍悟自己总是依着性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还好梁海地管住了她。

廖天夏发呆的凝视着梁海地,看着看着,两眼突然出现了仰慕的光芒。见状,艾佛可用手在天夏眼前晃了晃说:

“诶,你被梁哥迷住啦!”

天夏瞪了佛可:

“胡说什么啦。

不过,我觉得梁哥真的很迷人诶,长那么帅不说,声音温柔又浑厚,而且非常有绅士风度。

你看他不笑的时候就能看出脸上有一个酒窝印子,要是在阳光下笑起来,栗色的头发和深深的酒窝是不是会把人迷死啊。”

佛可酸溜溜道:“我看先把你给迷死了吧。”

天夏白眼说:

“我也很迷吴彦祖啊,我是他的超级粉丝,所以我现在也是梁哥的粉丝了。有什么关系,这就像追星一样,只是一种向往嘛。

我觉得满姐姐跟梁哥蛮配的。”

佛可发表自己的意见到:

“不见得。

你不觉得林哥更配满姐姐么?”

“林哥?我觉得林哥太深沉了,什么都不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要是每天都去猜他的心思的话,那得多累啊。

梁哥就不一样,像他这么阳光的人,一定很细心,很会关心人的。”

佛可力挺魈居到底的嗤之以鼻道:

“你怎么什么都只看表面啊,梁哥一定很花心,可林哥就不一样。心思沉稳才最细心,林哥一定是一个有责任感,会爱家爱老婆的好男人,这点你问满姐姐就知道。”

“干嘛要问满姐姐,她又不喜欢林哥。”

“你怎么知道,在瓮里,我就看出满姐姐喜欢林哥了。”

两个同学为自己的“偶像”争来争去,一直在旁边默默偷听他们俩讲话的田煌这下按捺不住了。田煌趴在方向盘上撅起嘴说:

“艾佛可说得不错,满胜胜喜欢林一真,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满胜胜现在重生了,她最终会选择谁,我看梁海地机会最大。

不过,说半天,你们都不懂林一真的魅力。

他埋头不说话的时候确实是挺让人讨厌的,可一旦他魅力爆发,或者说当你意识到他的魅力之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他了。”

廖天夏和艾佛可瞅了瞅田煌,廖天夏道:

“咦佛可,这个哥哥不是在小山峦时被野鸡啄了裤裆的那个哥哥吗,他的中文怎么突然突飞猛进了!”

佛可没来得及回答,倒是田煌自我解说了起来:

“朕乃一阵琢磨不透之风,你们都能把我想透了,我就不叫田煌了。”

“哈哈哈哈,他好有趣,哈哈哈哈哈哈……”

廖天夏隐约觉得田煌是个非常有趣的人,是三个大男人里最调皮的一个。

看来龙天炎他们那头已经准备妥当了,梁海地突然转过了头问:

“你们在聊什么啊,声音越来越大。”

“没什么,我想叶一真了,你能帮我把她追到手么。”田煌坦诚道。

“不能!”梁海地毫不犹豫的决绝说,并继续说:

“叶一真已经是恨你入骨了,别人顶多就是跟她搭不上话,可她却把你当空气般无视,你没机会了表弟。”

第四百一十一章 超越权势金钱

“呵呵。”

田煌大大的冷笑了一声,明知梁海地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只在一旁看好戏不过来帮忙,可田煌心知肚明这就是事实。

“坐好了,这就开船!”

说罢田煌将郁闷化为动力的把引擎一拉,不通畅之气就化作了快艇尾气突突突的排了出去。

船身晃动了起来,这时梁海地有前车之鉴的警告了田煌:

“Don!船上可是有重伤员在,不允许跳浪,也不准漂移,你明白了吗!”

田煌动动眼珠,心想自己的举动还是被梁海地看穿了,他答:

“是,遵命。”

“哇!真是财大气粗!”

这是登船后满胜胜的第一感觉,田煌他们的商船虽说没有朱允炆游轮的奢华娱乐设施,可毕竟是经商之用,会议室和展览厅庄严辉煌,呈现了一派繁华的气息。

登船后没几秒钟,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板,船医到位了,还有,有自称海警的想要强行登船检查。”

“他们查什么?”田煌问。

“说是查航行通关的合法手续和在船人员及证件。出航以前,这些都报给各个国家的关口了,现在船上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说?”

原来并不是登了船就意味着找到了一个稳定的港湾,法律不容践踏啊,这可如何是好呢,满胜胜料想不到的看向了梁海地。

梁海地随之看向了田煌,他们俩的表情本来还挺为难的,但面面相觑了之后,两人突然相识而笑了起来。

田煌道: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未雨绸缪?别说在船上就来了几个人,就算再上来十个,我也能全都给偷梁换柱。”

“表弟,这些成语说得真好。”梁海地突然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田煌道。

见这两人不慌不忙的还能互相吹捧,满胜胜忙问:“怎么回事啊?”

梁海地答:“田煌伪造身份证件的技术是一流的,再说了,这些地方的执法者跟海盗是蛇鼠一窝的,只要有钱就能让他们办事。

只是,你们得乔装成我的员工,换上工作服就行。至于三个未成年人嘛,就到底舱去小躲一会吧。”

“这个没问题呀。”满胜胜道,三个同学也表示愿意去底舱。

梁海地下令:“来,带这三位同学下去,还有这位女士去更换衣服,及……”

梁海地支支吾吾的看了龙天炎一眼,龙天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道:

“你的医生会取子弹吗,我要指导他们。”

梁海地擦了擦鼻头:

“龙叔,子弹只是擦肩而过,弹壳并不在身体里。这也是一真的命令,登船来检查的人身份还不明,他不想让你曝光。

龙叔,你也先到底下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我会安排几个人手照顾你的。”

龙天炎脸色一变:

“哼,谁是你龙叔。

也就是说,上你们的船我就得听你们的,现在是要把我给软禁起来了是吧。如果我说,我不愿意被软禁呢!”

龙天炎越说越剑拔弩张,看样子是想跟梁海地硬碰硬了。不过就算真碰了,结局也可想而知,龙天炎是没有胜算的。

为了避免无谓的冲突,满胜胜先使出权宜之计的在中间当和事佬对龙天炎道:

“龙叔,魈居现在需要治疗,我们都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帮不上他什么忙。

而且你看看你自己,浑身都是辣椒油,就算跟你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我都能感到你那火山喷发般的体温。

你还是先去洗澡缓解一下吧,再说船舱也算不上软禁嘛,因为就算走出这艘船,在这大海之间,你也无处可去啊。”

满胜胜做了梁海地的说客,也就表明她也在跟着怀疑龙天炎的身份了。龙天炎瞪着满胜胜,把满胜胜从不自在瞪成了心虚。

“龙叔,我……”

满胜胜本想解释,可事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只好耷拉下了眼皮。

龙天炎走向了满胜胜,然后手忽然一台,便向满胜胜伸了去。

满胜胜见龙天炎一脸严肃,以为他难不成是急了想打人?遂赶忙后退了一步。梁海地见状本准备上前“护驾”,谁知龙天炎的手最后只是戳了一下满胜胜的左肩头。

不过这一戳的确蛮痛的。

满胜胜咬紧了嘴皮,戳完后,龙天炎居然教训满胜胜到:

“大股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他们要软禁我,这我可以理解。我当然不会因此而感到生气,而我此刻这么大发雷霆的原因,是因为你!”

“我?”满胜胜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问。

“没错,你!当然还有你周围的这些突然冒出来自称是自己人的人。

他们曾经抛弃过林魈居,现在却回来堂而皇之的又跟魈居称兄道弟,可他们做的事,根本就不是身为同伴和兄弟该做的。

魈居在水里不顾自己生命安危的奋战,而这些所谓兄弟的人呢,居然向水里扔辣椒油!居心叵测啊!

还有就是你,大股东!

你实在是太健忘了!”

突然被前辈指名道姓的教训,满胜胜听得胆战心惊:

“我?健忘?”

“没错,你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遗忘了!”

满胜胜赶紧东想西想,却不知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龙天炎道:

“大股东,权利和金钱确实容易让人迷醉,可这人世间最难得的是真心一份。

从你走进林场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贪财,但不贪无义之财和屈居之才的女人。

我认为你是一个不会为权势和金钱而屈服的女人,因为你会凭你的一双手和不屈的性格去创造。这一点我到现在都还相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所以,赶快好好的回想一下吧大股东,你到底忘记了什么比金钱和权力更重要的东西,一个你曾经奋不顾身去追求并拥有了,却又很快忘记了的东西。”

满胜胜还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可龙天炎越是正儿八经的振振有词,满胜胜就越听越心慌,好像自己真的犯了错,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我……我也觉得从翁里回来后,我的记忆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我好像断片了,正好你告诉我,我到底忘了什么呀!”

第四百一十二章 谁的责任

龙天炎气势汹汹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心里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心去想、去感受,我无法奉告。

大股东,就算重新开始、从零开始,只要听从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你会想起自己最重要的选择的。”

龙天炎还有千句万句想对满胜胜说,可时间和环境不允许,也就从简了。不过龙天炎的每句话都字字铿锵,他认为足以让满胜胜好好思考半天了。

梁海地催促了起来:“好了,海警来了,赶紧各就各位吧。”

龙天炎不再反抗,只是眼神依旧的瞪着满胜胜,待身体完全转过去后才最终移了开去。

然后,两名工作人员便把龙天炎和三个学生带去了底舱。望着龙天炎远去的背影,梁海地的表情五味杂陈。

他转过身好似心中有事般轻轻对满胜胜说:

“走吧小满,我带你去换衣服。”

满胜胜没有听见梁海地的轻声催促,而在十分恍惚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到底忘了什么……我怎么了?”

梁海地见她捂着胸口欲哭无泪的样子心疼不已,他又道:

“小满,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再说好么。”

满胜胜这才抬起头:

“哦!对不起海地,我这就动身。”

……

“这是员工的换衣间,你进去会有人给你安排的,我就在外面等你。换好了后,你出来找我就是了。”

到地方后梁海地对满胜胜说。

满胜胜心事颇重的点点头:“嗯。”

梁海地极其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去吧。”

员工更衣室的大门关上后,梁海地在对面的等待座椅上皱着眉头坐了下来。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便将身子弓下,把手肘在大腿上沉思了起来。

此时的梁海地,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

换好衣服后,满胜胜推开了更衣室大门:

“海地,我好了。”

梁海地本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的抬头,但当看见满胜胜新鲜的穿着员工服站在自己跟前时,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

“小满,其实你一点没变。”

“没变?眼角都有皱纹了呢。”

“不,在我心里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善良活泼的姑娘。”

这回换做满胜胜强颜欢笑了:

“不,我变了海地,这些年经历的事早就让我面目全非了,就连龙叔都说我变了。”

梁海地不屑一笑:“你又何必对他说的话这么耿耿于怀呢,现在他身份和立场不明,万一他是个分裂分子呢?”

满胜胜啧啧道:

“我还是相信龙叔的,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和立场,可我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和魈居的。”

梁海地站了起来:

“就因为是这样我才觉得他很可疑,你不觉得他太不把自己不当外人,太跟你们套近乎了吗?

有战斗就会有牺牲,这本来就没什么,可你瞧他为一真打抱不平那样,硬生生的就给我们搞了个弃同伴的生死于不顾的罪名。

一真是他什么人啊,他简直把一真当亲儿子管了。”

满胜胜突然冒火:

“龙叔本来就把魈居当儿子对待,魈居失忆那几年,如果不是有龙叔的陪伴和鞭挞,魈居该彷徨到什么地步。”

“这也正是我怀疑的地方,听说一真是被放在一个非常僻静偏远的林子里的,龙天炎怎么就会找到那去呢?

再说了,龙天炎对一真的态度,同样可以认为是在故意套近乎骗取信任不是吗。”

梁海地分析得不无道理,而且这些道理满胜胜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得过来。说来也怪,满胜胜就是想无条件的相信龙天炎不是居心叵测之人。

至于发现魈居的原因,在林场的时候,龙天炎倒是一边散步一边跟满胜胜提过。既然龙天炎身份不明,那发现魈居的过程,自然就不好判断其言真假。

总之,满胜胜不想再为此话题而争执,毕竟她带有私人感情。而此时,田煌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哟,表哥表嫂在吵架呀。”

梁海地应声把头一扭:

“你过来!”

田煌指着自己的脸,一脸无辜说:

“不好,大表哥要开始教训人了。”

“教训你?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哪敢教训你。

我只是想拜托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贪玩了,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吧,我替你背了黑锅就算了,可万一一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过意得去?”

田煌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道:

“我只是想试试我的辣椒油有多厉害嘛,而且大表哥,我看你是被那个姓龙的大叔气糊涂了。

那时候一真已经跟敌人一起掉进海里了,他没有武器,我要是不扔辣椒油,敌人给扔他的,可就是当头一枪了。”

梁海地斜视田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试验你那辣椒油。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哦,我是为了告诉你说不用换衣服了,那些人走了。”

“走了?!这么快?”

田煌在下吧架起一个V字道:

“给了钱还不走?

不过,登船检查的这批人确实有点问题。”

梁海地严肃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田煌答:

“眼神游离一定有鬼,一开始把钱递过去,看样子是不想收手,还想胡搅蛮缠的。

不过,等他们查到大厅一看到是M&D商船时,脸色马上就变了,然后就乖乖拿钱走人了。”

梁海地低头思考了一下:

“看样子,是跟M&D打过交道,或曾经有接触过的人?挺给M&D面子的嘛。

他们真是执法人员?”

田煌瘪瘪嘴:

“不像,执法者哪能给M&D面子,我觉得是海盗。”

梁海地松了口气道:

“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不碰我们这艘船,一切都好说。

对了表弟,恭喜你中文学习毕业了,你现在已经说的很好了。”

可田煌不屑一顾说:

“怎么,觉得放辣椒油一事果真误会了我,就开始跟我套近乎了?

现在,作为你的顶头上司,我要给你下达命令。”

梁海地受不了的笑笑说:

“是遵命,我的老板,亲爱的首席执行官,大副总裁,请问,小的有什么工作上的不足需要您亲自指导的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牺牲者与陪伴

没想到田煌平时动不动就大表哥长大表哥短的,可现在却双手抱胸,活脱脱一副总裁样道:

“上一批货单出问题了,客户抱怨很大,如果处理不好,秃子金肯定会乘机大做文章。”

梁海地啪啪啪的拍起了手:

“哈哈哈,中文特别棒的副总裁请放心,我这就去把事情处理妥当。”

说罢,梁海地转身十分绅士的弯腰挥手邀请满胜胜到:

“满胜胜女士,欢迎加入M&D公司,您愿意陪我一起去处理客户的怨言么。”

满胜胜想也没想答:“荣幸之至。”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比肩而行。

“啧啧啧,你们两刚不是在吵架吗,转个身就勾肩搭背了。”田煌望着他们两个背影故意道。

梁海地扭过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吵架了。”

田煌鄙视的蒙着眼睛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

“恋爱中的男女都是怪胎,阴晴不定的,哎。”

梁海地猛地回头:“等等,你莫名其妙出现在底舱,除了通知我去处理订单外,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田煌像只欢快的小鸟说:“那当然,我要放松去了。”

一看田煌尽欢脱又迫不及待那样子,梁海地立刻就知道他要去干嘛去,遂说:

“今天的晚宴非常热闹,一真也会参加,你给我少偷吃点。还有,你啃不完的东西别给我塞进盘子里啊,否则等我找你算账。”

原来,田煌是要去厨房偷吃啊!

满胜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也跟着扭头过来看了田煌欢脱不已的背影。

听梁海地的意思,田煌可是个偷吃的惯犯啊,还会把吃过的东西塞进要给客人吃的食物中!

一个国际大公司的副总裁居然做出如此举动来,真是让满胜胜大跌眼镜。满胜胜心想晚宴的时候可得留心,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是吃人的口水了。

“赶紧去!”

田煌已经不耐烦了道。

一番折腾后,梁海地终于能清静又顺畅的领着满胜胜去办正事了,同时还沿路参观了起来。

这个设施是干嘛的,这个厅是做何之用的,凡到之处,梁海地都会细心的为满胜胜进行解说。

解说时,梁海地总是神采奕奕,两眼放光。满胜胜由此可知,M&D一定让梁海地感到骄傲,M&D的工作也让他乐在其中。

满胜胜忍不住问:

“海地,你为这个公司工作多久了?你是什么职务啊。”

梁海地答:“十年了,从离开你开始,我就进了M&D。”

“对了,这个公司到底做的是什么业务啊,听起来财大气粗的。”满胜胜接着问。

结果梁海地想了一想就笑了一笑道:

“什么业务?表面上看,就是一般的商贸公司——珠宝供应商、黄金,还兼营服装和投资。”

“你的意思是,这个公司还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梁海地又笑了一笑,但此笑似有深意:

“无论大小,所有的公司都有见不得人的一面,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让能够拓宽思维和抓住机遇的公司纷纷超越了自己的经营范围,做着各种各样唯利是图的事。

冯天孝就是牺牲的最好证明。

当然,我说的还是指公司在经营层面上的事。”

满胜胜越听越糊涂:

“冯天孝?就是瓮里丢了手机,还老被田煌扣工资的那个东北哥?

我看他性格挺开朗,挺健谈,而且挺不识趣的呀,为什么说他是牺牲者呢?”

梁海地抿抿嘴:

“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表面看起来越开心的人,心中的悲痛恐怕就越大。

由田煌是副总裁,你应该就能知道这公司还有一个大总裁。

三年前,冯天孝居然提着斧头去行刺这个大总裁,然后被人给抓了起来。

冯天孝我应该吃官司坐牢的,但田煌救了他,于是他就留在了田煌身边,为他出生入死。

冯天孝这个人,恐怕以前也算是个大混混级别的,嘴巴不干净,思想比较肮脏,动作还十分粗鲁。不过这些年跟着田煌之后,大场面见多了,也渐渐开始修身养性,变得安分起来了。”

满胜胜听得目瞪口呆:

“冯天孝为什么要去行刺总裁?而且,一个在中国东北底层,一个是英国贵族,怎么看都不到一块去啊。”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番话造就的后果。

三年前,大总裁为了开拓中国市场,拨了一笔不小的资金,并亲自带着它来中国进行投资来了。那时候的中国大部分城市啊……你知道投什么最赚钱、回报最快吗?”

满胜胜想都不用想:

“楼市呗,还有主题公园度假村什么的,中国人给憋坏了,太需要玩了,我之前还想把魈居的林场改造成度假村来着。”

梁海地莫名又叹了口气:

“哎……

一真那两年有你陪着真好,我都可以想象你在林场上窜下跳指手画脚的样子,一定让一真很不寂寞。”

满胜胜道:

“这一点你反而说反了海地,不然我陪伴魈居,而是他陪伴了我。

那时候,我深深的埋在坐牢的阴影中不可自拔,我需要一个忘记过去,忘记周围怪异目光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林场。

你知道以前我本来就是个不服输又叽叽喳喳的性格,如果对方话也很多,也跟我一样争强好胜的话,我肯定是找不到真正的安宁的。

魈居话很少,也不会对我指手画脚什么都让我去闯,让我胡作非为,让我发泄。不过在我快变成脱缰野马控制不住的,快摔下悬崖时,他却总会挺身而出,让我悬崖勒马。

所以,其实是魈居在陪伴我,而我是在麻烦他,欺负他。”

说完,满胜胜五味杂陈的苦笑了起来。

梁海地沉默了好一阵,然后才才说:

“真的很抱歉小满,我一直以为就算分隔万里,我也还是能够保护你,而且相信能保护你到底的人是我。

可我似乎做错了,瞧我都干了什么,我居然让你心里蒙上了这么大的阴影。

不过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今后陪伴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我。”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厅里

满胜胜胸口像被什么给紧紧勒住了一般透不过气道:

“你跑题了海地。”

也不顾满胜胜愿意听否,梁海地还是自顾自说:

“对我来说你就是主题之一,小满,除非你正面对我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才会考虑放弃。

听见了吗,只是考虑,不代表真的放弃。”

满胜胜的眼眶一下润了起来:

“不要咄咄逼人好么海地,即使我承认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你,可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对你不辞而别,你放不下心中这口气。只要你承认还喜欢我,我会想办法让你放下心中的芥蒂的。”

梁海地突然强行扭了满胜胜的手腕说。

满胜胜极力想挣脱,结果手表掉了下来,手腕上的割痕清晰可见。

梁海地望着伤疤愣了一下,满胜胜趁机抽回了手道:

“你明白了吗海地,你说我一点没变,可事实是,年月已经在我身上刻下了这些证明,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我依旧喜欢你,可跟学生时代的那种懵懂憧憬的感觉不一样了。这个时代,即使我们之间没有爱,同样可以成为恋人,甚至是夫妻。

但我对你的喜欢,更趋向为一种情怀,一种熟悉的感觉。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会喜欢你、记得你。

老实说,龙叔的话现在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我胸膛里让我难受。他说得对,不管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都要听从心里的声音来抉择。”

“那你心里的声音是什么?拒绝我?永远都不要给我机会?”梁海地紧紧逼问。

满胜胜心烦意乱的摇头:

“决心和当下要做的事!

我要揭开天地鬼三派的秘密,改变自己的命运。”

梁海地说:

“我们现在正为此而努力啊!不需要你孤军奋战,我们有最准确的情报、一流的设备和人员,他们都是顶尖的。”

满胜胜回:

“我知道他们是顶尖的,也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女流之辈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所以我只能用心。

我会以我的方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我的心一旦全部投入到这上面去,就没有心思去谈男女私情了。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可笑,质疑我究竟能做什么,可我听从了我的心声,我下了决心,就问心无愧。

我想龙叔指着我的胸口,想要跟我传达的还有这层意思吧。

现在你明白了吧海地。”

也不知梁海地到底有没有把满胜胜的话听进去,他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她手腕上的割痕看。

然后也许是为了将这个话题缓一缓,给双方一个重新出发的机会,梁海地假装恍然大悟道:

“哎呀遭了,讲着讲着跑题了,差点把订单的事给忘了。我们还是先去处理订单吧小满。”

满胜胜哪能看不出梁海地的心思,这是缓兵之计,却也正合她意。

满胜胜接招道:“那就赶快走吧。”

梁海地无奈一笑:“不是那边,是这边。”

于是两人开始迈步小跑了起来,跑着跑着,梁海地说:“对了小满,刚才的话题晚宴过后我们再继续吧。”

满胜胜烦不胜烦:“哪个话题啊,如果是……”

“不是的,是关于M&D的话题。”梁海地识趣的抢答到。

满胜胜点头:“哦哦,好呀。”

到了地点,满胜胜和梁海地被一道雕刻着左青龙右白虎的,看起来十分庄严的金黄色大门给拦了下来。

满胜胜佩服的上下打量,忍不住惊叹这东方瑞兽和西方艺术相结合,给人带来的震撼感和美感简直难以言喻。

满胜胜心想要进去吗?太令人紧张又期待了。

梁海地果不其然道:

“就在里面,进去吧。”

推开大门……满胜胜什么都还没看到,就只见两个身着西服的工作人员一见梁海地到来,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然后用英语叽里咕噜的着急在抱怨些什么。

梁海地连忙点头,并把满胜胜藏在了自己背后,然后抽空回头对她快速说:

“我得去那边处理一些事情了,这间房间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随意的参观,去吧。”

从工作人员的焦急程度来看,梁海地此刻的工作应该不会十分轻松。可为了满胜胜,他依旧能忙里偷闲的把满胜胜安排妥当。

满胜胜感受到了梁海地专属的温柔,还有那非常具有磁性的嗓音,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这时,终于发现了满胜胜的两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尴尬的笑了一下。

满胜胜知道工作人员一定在误会些什么,毕竟梁海地可是把她给保护的好好的,而且她还穿着工作服。

管他的,满胜胜从梁海地身后挪了出来,抿着嘴吧远离了他们。斜着眼,满胜胜见梁海地着急的处理事务去了。

现在是满胜胜的自由参观时间。

一开始,满胜胜穿着工作服在大厅招摇的走来走去,并让一位类似主管的人见了后本以为她是在偷懒。

但在准备过去斥责他时,另一位工作人员忽然凑到主管的耳边跟主管咬起了耳朵,主管立刻便作罢了。

满胜胜不用想也知道工作人员对主管说了什么,不过误会就误会吧,这反而给她提供了自由参观的便利。

那么,这个庄严辉煌的大厅里到底陈设着什么东西呢,答案是珠宝!

玲琅满目价值连城,让满胜胜爱不释手的各种珠宝。

满胜胜小心翼翼的绕着大厅的走廊逐一欣赏着这些珠宝,它们每一颗都不尽相同,即使有相似,不同点一眼便能看出。

满胜胜不是没有见过珠宝,但诸如此厅中摆放的极品,却果真没见过。

同时,每一颗珠宝下都挂着一张证书和铭牌。铭牌上刻着的名字,大概是珠宝的设计师吧。

在遇到一颗非常惹眼,让人久久为之倾倒不能移开目光的珠宝时,满胜胜都会尽力的去读取名牌上的英文的名字。

于是,读的多了,满胜胜便对一位叫“Yiyi-Ye”的设计师有了深刻映像。

满胜胜觉得这位设计师设计的作品非常独特,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意境和造型,且不重复,也不单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另一个世界

只是,这个设计师的名字似乎有些奇怪,满胜胜怎么拼读好像都挺别扭。满胜胜猜想,设计师或许是一位有故事的华裔。

随后视角一转,满胜胜又被一件并不起眼的作品给吸引了。

说不起眼,并不是指珠宝作品本身,而是它与世无争的位置和平淡无奇的衬托。

在这个雍容华贵的大厅里面,所有的作品都光芒竞放,可这件作品却十分“与世无争”的被摆放在了角落的位置。

作品是一枚戒指,颜色黯淡,整个色调是跟火山石一样的灰黑,并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其次,镶在指环上的球体有非常多的切割面,无数的切割面又会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所以尽管摆放的位置不扎眼,戒指用心的程度却获得了满胜胜的赏识。

正当满胜胜专心致志的解读着宝石时,梁海地似乎已经将一切处理妥当,静悄悄的走到了满胜胜的身后并说起了话:

“这枚戒指的名字叫另一个世界。”

满胜胜惊了一下:

“海……海地!”

“呵呵,吓着你了抱歉。你很喜欢这枚戒指吗,我看你盯着它瞧了半天了。”

满胜胜道:

“我只是在尽力猜想,制作这枚戒指时,设计师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了,海地你知道这枚戒指的材质是什么吗?”

梁海地咬咬嘴皮:

“一种金属。”

“金属?!”

黄金、宝石、水晶、玻璃,这些都能用来制作戒指,可用黑漆麻乌的金属来制作,满胜胜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这种金属很昂贵么。”满胜胜问。

梁海地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好回答:

“嘶……

不值钱,但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找不出几个啊。”

满胜胜听得稀里糊涂的:“啊!这么稀有啊,那应该价值连城才对啊!”

梁海地笑了笑说:

“这就得看每个人的理解了。

本来嘛,金属不值钱,也没人愿意花钱买一枚金属戒指。不过对于戒指的设计师来说,用了心,这枚戒指就是独一无二的,材质也天下无双。

所以,这枚戒指被陈列在这个角落很久了,它一直在等待能够慧眼识珠将它挖掘出来的伯乐。

你说,这个伯乐会不会就是你呢。”

满胜胜没有回答梁海地,而是跟只老鼠一样嘴里吱吱吱的看着铭牌。

“BEE。”

Bee?满胜胜纳闷这枚戒指的设计师名字居然和魈居一样叫Bee。真是太巧了,当然,满胜胜可不会怀疑这枚戒指是魈居制造的。

满胜胜苦苦的傻笑了起来。梁海地很在意她在笑什么:

“怎么,你对着Bee这个名字在想些什么呢,笑得这么灿烂。”

满胜胜摇头打马虎眼:“没什么,对了,你的公事都解决完了?”

这么一问,梁海地似乎有些头疼:

“处理不了,得回到英国本部去才能彻底解决。”

“哦。”满胜胜根本没用心听的嗯了一下,她的心思,还在那枚“另一个世界”上。

“我们走吧。”梁海地说。

“去哪?”

“晚宴时间到了,吃完饭去吧。”

提到吃饭,满胜胜摸肚子,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三足城的怪异食物!她的表情恶心了一下:

“海地,晚宴吃什么?!”

“大概就是海鲜什么的吧,每天都差不多,还有牛排炸鸡,不知道合你胃口不。”

满胜胜立刻挥手:“够了!已经是天堂了!”

梁海地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所以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那走吧。”

满胜胜点头转身:“对了,我还是先去看看魈居的情况吧。”

梁海地道:

“对讲机刚才通报过了,一真还在手术治疗当中,你进不了房间的。别急,让医生好好的给他治疗,吃饱以后再给他送饭去吧。”

“那龙叔呢。”

“恐怕……他得一个人享用豪华包间了,直到一真跟他彻谈了为止。”

满胜胜唏嘘了一下:“我干脆去陪龙叔吃吧,他也被辣椒辣得够呛呢。”

“你是想顺便陪他聊天,继续之前的话题对吗。”梁海地道,并有些不悦。

满胜胜说:

“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非常不妥,如果龙天炎挟持你怎么办?”

满胜胜张嘴就准备反驳,可凡事都没有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可不是不顾大局任性的时候。

“那就吃饭去吧。”满胜胜妥协道。

食物有着神奇的力量,特别是一大大大桌堪比宫廷盛宴的异域美食摆在满胜胜眼前时,什么坚持、什么担忧队友的伤,此刻全都被抛之脑后。

何以解忧?何以快乐?大快朵颐啊!

这么认为并打算这么做的可不止满胜胜一个,跟她一样在三足城饿了许久的三位同学,见到久违的饕餮盛宴时,同样也是一副快把持不住的样子。

“那就……吃吧?”

梁海地逐一观察着宾客的反应,一边忍不住好笑一边劝诱说。

满胜胜与廖天夏他们互递眼色,他们早就想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了,可谁也不想先出这个洋相。因为,厨师和乐队早就齐刷刷的站成了两排,这贵宾级的待遇实在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时田煌搓了搓手,再索性一伸手便扭起一个鸡大腿往嘴里塞道:

“这只就是小山峦的那只鸡,我吃了它!”

“哈哈哈,哈哈哈,田哥哥太好玩了。”廖天夏大笑了起来。

接着满胜胜笑了,梁海地也无语的笑了:

“表弟,你没去厨房啊!”

田煌一边嚼鸡一边吐字不清的指着厨师长说:

“就是他,厨师长直接把我挡在了门外,还说我再进去他就辞职。厨房是哪个部门管的,我要扣他工资!”

一听到扣工资三个字,自登船起就没看见过,但此刻却又出现在了贵宾席上的冯天孝忽然应激反应的抖了一下。

然后终于反应过来要被扣工资的是厨师长而不是自己时,冯天孝这才尴尬的吐了口气。

梁海地觉得自己真是跟一群活宝生活在一块道:

“我看得给尽忠值守、死守厨房的厨师长威尔先生加工资才对,感谢他让我们少吃了一顿别人的口水餐。”

说罢,梁海地向威尔厨师长微微的鞠了一躬道:

“感谢我们亲爱的威尔先生,您保卫了我们的厨房及用餐的心情,感谢。”

第四百一十六章 十年来(上)

威尔厨师长眉毛一挑,温文尔雅的摘下自己的厨师帽鞠躬道:

“荣幸之至。”

梁海地故意看看田煌,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田莹呢?”

“%@+&@……”

田煌包着满嘴的鸡说到,但众人一个字也没听清。

晚饭后,时辰已不早了,众人似乎都很兴奋,久久不肯离席的边吃水果边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用餐时,满胜胜无意间听到梁海地的对讲机里有人在通报说手术已经完成了,满胜胜心想也许说的是魈居。

为了不打扰大家的雅兴,满胜胜便借口去上厕所一溜烟去了魈居所在的房间。

不过,魈居的房间门还是完全掩着的,难道是在休息?如果是这样,冒然打扰反而不太好。

于是,满胜胜刻意把脚步放轻,借着门上的玻璃先向里观察起了情况。

此时房间里突然一个人影正好从门上玻璃处闪过,满胜胜向后退了一下,认为或许是魈居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不过当她再朝玻璃里望,让她十分失落的一幕发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失望这个词,但那瞬间,她的心情真的很低落。

她终于知道在宴席上时,田煌没说清的那句话是什么了。他在说:

“田荧去一真的房间了。”

所以,看着田荧没有隔阂的跟魈居在房间里有说有笑,满胜胜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可为什么会临时退缩呢?

田荧只是在慰问魈居,满胜胜也是出于关心去探望魈居的,可见了田荧在里面,满胜胜居然不知原因的别扭了起来。

“哎……”

满胜胜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田荧在房间里,自己会对着窗户叹了口气,她心想还是晚点再来吧。

这时魈居抬头,眼神正好打在玻璃上,不偏不倚的看见了满胜胜转身的瞬间。

回到宴会厅,宴席似乎已经结束了。

三个同学或许回底舱休息去了,也可能是逛起了商船。田煌和冯天孝不知去了哪,现场只剩梁海地孤独一人。

他在等满胜胜。

自打见田荧出现在魈居房间后,满胜胜奇怪自己的脸怎么就想向下耷拉着,笑也笑不起来呢。梁海地察觉了这一点:

“哦小满,你这趟厕所还去得蛮久的,我担心你找不到呢。不过,我想你一定是闹肚子了。”

满胜胜强颜欢笑:

“我闹肚子了?为什么会这么判定呢。”

“因为你不仅去的时间长,回来后就一脸的不开心啊。”

既然梁海地看出来了,满胜胜也就不必伪装的卸下了僵硬的笑脸。

如果说梁海地看不出一星半点异样,那肯定是唬人的。可梁海地没有拆穿,否则就太不识趣了。

梁海地站了起来:

“小满,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我带你去甲板看星星吧,顺便聊聊天。”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

星空之下,黑而浩瀚的海洋仿佛在暗示着命运的深沉,满胜胜靠在栏杆上想低头看穿它,得到的回馈却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底下的波涛暗涌。

梁海地敲了敲她的头:“别往下看,往上看繁星啊。”

满胜胜听话的转过了身,背靠栏杆,以便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河。

海上的夜空确实比在城市看着要清晰许多,美丽得多。不过燥热的海风却会吹得人心惶惶。

满胜胜偷看了正在仰望夜空的梁海地,这回,她换位思考的关心起了他:

“海地,你这十年过得好吗?”

梁海地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感动,他双眼有神的转过来说:

“太让我意外了,我的女神竟然不计前嫌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无地自容了啊。”

“千万别。

怎么说呢,从物质方面来说,我这十年不仅没有受过苦,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加富贵了。

可从精神层面来说,在我知道真相后,十分年轻所以无能为力,什么事都不能做主的那几年,是我的目前的人生中最郁郁寡欢的阶段。

也许说了你可能会不信,刚去英国的那两年,我和一真的性格跟现在恰好相反。

一真那时候很活跃,性格也非常的自信阳光,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集所有的闪光点于一身,所以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女粉丝呢。

而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办法接受一切的变故,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每天都过得非常灰暗,心理压力非常大。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一真和田煌的。

后来,我渐渐弄明白了田煌是我的表弟,田荧是表妹,一真是我的堂弟,而田煌和一真正好又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我的妈妈戴安娜,你知道我从小就跟她分居了。她来看我的次数很少,在我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很模糊。

不过去到英国后,我每天见到她的次数反而是最多的。她对我非常的殷勤,还对我嘘寒问暖,就像想把以前亏欠我的时光全都弥补回来一样。

我起初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现在恍然大悟,那也许真的是一场阴谋。

我的妈妈可能真想拿我来做试验!

所以她策划了一场阴谋,让人用车撞死了我的养父,顺理成章的把我接到英国去了。

不过,本就作为实验活体而降临于世的我,最终确把该承受的一切转嫁到了一真身上。一真替我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我的妈妈也罪有应得的死于试验感染。

这么去想的话,很多我疑惑的点就突然茅塞顿开了。

是庄园庆的话让我起疑,从而才想通的。不过当时,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替我的母亲去辩解,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

关于这一点,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坦诚的向庄园庆他们道歉的。”

“不必道歉!”满胜胜急着说。

月光之下,梁海地脸上的弧线反射着忧伤的光芒:

“怎么了?”

满胜胜激动的踮起脚尖凑到梁海地下巴,生怕他自责或听不见道:

“用不着道歉海地,你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者,你的心中也有伤痛啊。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一心认定魈居是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个人,所以一切的导火索都应该向他道歉。

可是现在换位思考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偏激,多不公正了。

原谅我海地,原谅我一味的责怪你,却迟迟不肯关心你这十年来过得怎样,听听这十年来有怎样的辛酸。

抱歉海地,我问得太迟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十年来(下)

威尔厨师长眉毛一挑,温文尔雅的摘下自己的厨师帽鞠躬道:

“荣幸之至。”

梁海地故意看看田煌,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田莹呢?”

“%@+&@……”

田煌包着满嘴的鸡说到,但众人一个字也没听清。

晚饭后,时辰已不早了,众人似乎都很兴奋,久久不肯离席的边吃水果边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用餐时,满胜胜无意间听到梁海地的对讲机里有人在通报说手术已经完成了,满胜胜心想也许说的是魈居。

为了不打扰大家的雅兴,满胜胜便借口去上厕所一溜烟去了魈居所在的房间。

不过,魈居的房间门还是完全掩着的,难道是在休息?如果是这样,冒然打扰反而不太好。

于是,满胜胜刻意把脚步放轻,借着门上的玻璃先向里观察起了情况。

此时房间里突然一个人影正好从门上玻璃处闪过,满胜胜向后退了一下,认为或许是魈居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不过当她再朝玻璃里望,让她十分失落的一幕发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失望这个词,但那瞬间,她的心情真的很低落。

她终于知道在宴席上时,田煌没说清的那句话是什么了。他在说:

“田荧去一真的房间了。”

所以,看着田荧没有隔阂的跟魈居在房间里有说有笑,满胜胜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可为什么会临时退缩呢?

田荧只是在慰问魈居,满胜胜也是出于关心去探望魈居的,可见了田荧在里面,满胜胜居然不知原因的别扭了起来。

“哎……”

满胜胜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田荧在房间里,自己会对着窗户叹了口气,她心想还是晚点再来吧。

这时魈居抬头,眼神正好打在玻璃上,不偏不倚的看见了满胜胜转身的瞬间。

回到宴会厅,宴席似乎已经结束了。

三个同学或许回底舱休息去了,也可能是逛起了商船。田煌和冯天孝不知去了哪,现场只剩梁海地孤独一人。

他在等满胜胜。

自打见田荧出现在魈居房间后,满胜胜奇怪自己的脸怎么就想向下耷拉着,笑也笑不起来呢。梁海地察觉了这一点:

“哦小满,你这趟厕所还去得蛮久的,我担心你找不到呢。不过,我想你一定是闹肚子了。”

满胜胜强颜欢笑:

“我闹肚子了?为什么会这么判定呢。”

“因为你不仅去的时间长,回来后就一脸的不开心啊。”

既然梁海地看出来了,满胜胜也就不必伪装的卸下了僵硬的笑脸。

如果说梁海地看不出一星半点异样,那肯定是唬人的。可梁海地没有拆穿,否则就太不识趣了。

梁海地站了起来:

“小满,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我带你去甲板看星星吧,顺便聊聊天。”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

星空之下,黑而浩瀚的海洋仿佛在暗示着命运的深沉,满胜胜靠在栏杆上想低头看穿它,得到的回馈却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底下的波涛暗涌。

梁海地敲了敲她的头:“别往下看,往上看繁星啊。”

满胜胜听话的转过了身,背靠栏杆,以便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河。

海上的夜空确实比在城市看着要清晰许多,美丽得多。不过燥热的海风却会吹得人心惶惶。

满胜胜偷看了正在仰望夜空的梁海地,这回,她换位思考的关心起了他:

“海地,你这十年过得好吗?”

梁海地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感动,他双眼有神的转过来说:

“太让我意外了,我的女神竟然不计前嫌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无地自容了啊。”

“千万别。

怎么说呢,从物质方面来说,我这十年不仅没有受过苦,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加富贵了。

可从精神层面来说,在我知道真相后,十分年轻所以无能为力,什么事都不能做主的那几年,是我的目前的人生中最郁郁寡欢的阶段。

也许说了你可能会不信,刚去英国的那两年,我和一真的性格跟现在恰好相反。

一真那时候很活跃,性格也非常的自信阳光,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集所有的闪光点于一身,所以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女粉丝呢。

而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办法接受一切的变故,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每天都过得非常灰暗,心理压力非常大。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一真和田煌的。

后来,我渐渐弄明白了田煌是我的表弟,田荧是表妹,一真是我的堂弟,而田煌和一真正好又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我的妈妈戴安娜,你知道我从小就跟她分居了。她来看我的次数很少,在我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很模糊。

不过去到英国后,我每天见到她的次数反而是最多的。她对我非常的殷勤,还对我嘘寒问暖,就像想把以前亏欠我的时光全都弥补回来一样。

我起初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现在恍然大悟,那也许真的是一场阴谋。

我的妈妈可能真想拿我来做试验!

所以她策划了一场阴谋,让人用车撞死了我的养父,顺理成章的把我接到英国去了。

不过,本就作为实验活体而降临于世的我,最终确把该承受的一切转嫁到了一真身上。一真替我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我的妈妈也罪有应得的死于试验感染。

这么去想的话,很多我疑惑的点就突然茅塞顿开了。

是庄园庆的话让我起疑,从而才想通的。不过当时,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替我的母亲去辩解,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

关于这一点,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坦诚的向庄园庆他们道歉的。”

“不必道歉!”满胜胜急着说。

月光之下,梁海地脸上的弧线反射着忧伤的光芒:

“怎么了?”

满胜胜激动的踮起脚尖凑到梁海地下巴,生怕他自责或听不见道:

“用不着道歉海地,你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者,你的心中也有伤痛啊。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一心认定魈居是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个人,所以一切的导火索都应该向他道歉。

可是现在换位思考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偏激,多不公正了。

原谅我海地,原谅我一味的责怪你,却迟迟不肯关心你这十年来过得怎样,听听这十年来有怎样的辛酸。

抱歉海地,我问得太迟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表里不一

梁海地站了起来:

“小满,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我带你去甲板看星星吧,顺便聊聊天。”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

星空之下,黑而浩瀚的海洋仿佛在暗示着命运的深沉,满胜胜靠在栏杆上想低头看穿它,得到的回馈却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底下的波涛暗涌。

梁海地敲了敲她的头:“别往下看,往上看繁星啊。”

满胜胜听话的转过了身,背靠栏杆,以便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河。

海上的夜空确实比在城市看着要清晰许多,美丽得多。不过燥热的海风却会吹得人心惶惶。

满胜胜偷看了正在仰望夜空的梁海地,这回,她换位思考的关心起了他:

“海地,你这十年过得好吗?”

梁海地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感动,他双眼有神的转过来说:

“太让我意外了,我的女神竟然不计前嫌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无地自容了啊。”

“千万别。

怎么说呢,从物质方面来说,我这十年不仅没有受过苦,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加富贵了。

可从精神层面来说,在我知道真相后,十分年轻所以无能为力,什么事都不能做主的那几年,是我的目前的人生中最郁郁寡欢的阶段。

也许说了你可能会不信,刚去英国的那两年,我和一真的性格跟现在恰好相反。

一真那时候很活跃,性格也非常的自信阳光,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集所有的闪光点于一身,所以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女粉丝呢。

而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办法接受一切的变故,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每天都过得非常灰暗,心理压力非常大。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一真和田煌的。

后来,我渐渐弄明白了田煌是我的表弟,田荧是表妹,一真是我的堂弟,而田煌和一真正好又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我的妈妈戴安娜,你知道我从小就跟她分居了。她来看我的次数很少,在我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很模糊。

不过去到英国后,我每天见到她的次数反而是最多的。她对我非常的殷勤,还对我嘘寒问暖,就像想把以前亏欠我的时光全都弥补回来一样。

我起初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现在恍然大悟,那也许真的是一场阴谋。

我的妈妈可能真想拿我来做试验!

所以她策划了一场阴谋,让人用车撞死了我的养父,顺理成章的把我接到英国去了。

不过,本就作为实验活体而降临于世的我,最终确把该承受的一切转嫁到了一真身上。一真替我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我的妈妈也罪有应得的死于试验感染。

这么去想的话,很多我疑惑的点就突然茅塞顿开了。

是庄园庆的话让我起疑,从而才想通的。不过当时,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替我的母亲去辩解,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

关于这一点,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坦诚的向庄园庆他们道歉的。”

“不必道歉!”满胜胜急着说。

月光之下,梁海地脸上的弧线反射着忧伤的光芒:

“怎么了?”

满胜胜激动的踮起脚尖凑到梁海地下巴,生怕他自责或听不见道:

“用不着道歉海地,你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者,你的心中也有伤痛啊。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一心认定魈居是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个人,所以一切的导火索都应该向他道歉。

可是现在换位思考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偏激,多不公正了。

原谅我海地,原谅我一味的责怪你,却迟迟不肯关心你这十年来过得怎样,听听这十年来有怎样的辛酸。

抱歉海地,我问得太迟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关于M&D(上)

“小满……”

随着轻声的呼唤,梁海地把头一低,潮热的气体夹杂着强烈不可抗拒的男性荷尔蒙涌向了满胜胜的整张脸。

当梁海地温柔的指尖触碰到满胜胜柔软的唇时,满胜胜知道梁海地情难自控了。

满胜胜又何尝不是呢,那荷尔蒙非常具有吸引力,她想逃却又欲罢不能。

她试着推了一下梁海地炙热的胸膛,但徒劳。

距离是一厘米。

一秒钟不到,他们两将会在这浩瀚的星河下接吻。

可金乌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

“啊!什么东西!”

梁海地捂着头顶惨叫了一声,惊得满胜胜终于从这阵魅惑中清醒了过来。

“呼啦。”

她终于用力一把推开了梁海地。

梁海地后退一步抬头望天,一只乌鸦飞了过去。他生气的叹了口气,到随即又笑了起来指着乌鸦道:

“好你个林一真啊,还玩远程操控是吧。”

“哇哇。”

不知道金乌这叫声是在说些什么,然后它扇扇翅膀走了。

满胜胜跟着抬头:“那是金乌?你没认错吗。”

“错不了,你想想海上怎么会有乌鸦嘛,而且还是我马上就要亲到你的时候就来捣乱的乌鸦。”

满胜胜赶紧尴尬的低下了头道:

“那……那关魈居什么事,你惹了金乌了吧。”

梁海地瞅了一眼道:

“呃……也许金乌喜欢你也说不定,它不是在三足城亲过你么。”

梁海地这是另有所指借金乌说人啊,可满胜胜却没听出来:

“不会吧,别胡说,虽然它真的莫名其妙的亲了我。”

现在,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满胜胜一边低头一边后悔自己的迷醉,而梁海地在思考着要不要再来一次,或者干脆霸王硬上弓算了。

但如果真的霸王硬上弓的话,搞不好会得不偿失,还是别冒险了。

“咳咳……”

梁海地干咳了两声。

满胜胜始终不肯抬头,最后干脆撂下一句:“我……我去休息了。”

但梁海地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现在不是去休息的时间小满。”

满胜胜终于敢扭头看他了:

“啊?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参与天地鬼三派之事么,如果你现在逃掉了,待会就会错过我们的会议了。”

“什么会议?”

“下一步行动的会议,就在一真的房间。”

这个提醒很奏效,让满胜胜立刻就忘了尴尬,她指着自己说:

“真的要我参加?不会把我拒之门外么!”

梁海地拍拍胸脯笑到:

“胜太后有懿旨,谁敢阻止。”

满胜胜跟朵花儿似的的笑了。

为了保持现在的气氛让刚刚的尴尬烟消云散,梁海地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可操之过急。

他道:

“待会龙天炎也要进会议室,小满,你一直都很识大体,我希望无论他的身份是敌是友,你千万要控制住你的私人感情好么。”

满胜胜反省的点点头:

“我知道带着太多私人感情,搞不好会害了整个团队,我会控制的。

不过……”

满胜胜突然欲言又止了。

“怎么了,但说无妨。”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咬着嘴皮望了梁海地:

“海地,老实说龙叔今天在快艇上跟你呛声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有点无理取闹,而且,你是替田煌背的黑锅。

可是,我看到那个画面又觉得非常心酸,所以我没有帮你出头,抱歉。”

“心酸?有什么好心酸的,他是瞪得我眼酸吧。”

梁海地明显还很介怀道。

“不,情有可原的。

你说龙叔擅自把魈居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管教,其实我是觉得那一刻,龙叔是不自觉的回想起了他的儿子。”

“回想?他儿子怎么了?”

“死了,死于枪击……

所以宛如他儿子的魈居又一次在他面前中了枪,你说他能不着急上火吗。”

“这样啊……”

知道真像后,梁海地惋惜的抿起了嘴。

没想到一不注意,两人之间的气氛居然从暧昧转化成了沉重。满胜胜看了看漆黑的大海,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对了海地,这艘商船原来是在走的,它要把我们带到哪去啊?”

梁海地回答:“泰国,然后由泰国政府把你们转交回中国。”

满胜胜百思不解:

“嗯?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送回中国呢,我们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这样能行吗!”

梁海地一脸无奈:

“哎,历史原因,我们M&D是无法驶进中国海域的,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为什么啊!”

“哈哈,都说了是历史原因,而且还跟现在的总裁有关。否则,这么大一个资实力金雄厚的国际大公司,你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满胜胜确实曾经因为M&D在中国的无迹可查而困扰过,因为满翊的卡和庄园庆的笔记里出现过这个公司,却查不到相关的蛛丝马迹。

听梁海地这么一说,满胜胜迫切想知道M&D一切的心情是更加控制不住了。

那就干脆把之前在船舱里没说完的话题再搬出来吧继续讨论吧!

满胜胜化身成了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一般扭住梁海地的袖口:

“海地,刚才的话题接着说,总裁到底把冯天孝怎么了,居然让他恨之入骨的拿着斧头去砍人。

还有,M&D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们国家又有什么瓜葛?

告诉我,都告诉我!”

梁海地通过自己袖口被撕扯的程度,轻易就能判断出满胜胜的在意程度。要不要故作神秘吊一吊她的胃口呢?最终梁海地还是决定痛快的告诉她吧。

梁海地在满胜胜鼻头上一弹道:

“三年前,公司的大总裁想尽了各种办法,托各种关系才让自己隐身般进入了中国市场。

当时,他带着巨额金卡只身进入中国,再借着一个中国投资公司的外衣,在东北投资了一个很大的房地产加游乐中心项目。

当时,M&D正遭受着一些宏观和私人的冲击,有些岌岌可危。原本,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实施的话,M&D就能成功躲过危机。

而投资前期,老天爷就像有心帮忙一样让一切照计划的进行得很顺利,可是中途,冯天孝杀了出来。”

弟四百一十九章 关于M&D(中)

“快说快说!”

满胜胜嘴上虽然没有催促,可期待的眼神已经心照不宣了。

梁海地宠溺说:

“你知道,要开发一个新的项目,就得拆掉一个老的地皮,如果当地的百姓很配合那倒事半功倍,可一旦有钉子户的话,处理不好,就是一大祸害。”

满胜胜醍醐灌顶:“冯天孝是钉子户?!”

梁海地说:

“确切的来说是他的母亲。

项目本来是按区域来规划的,前几个区域也都进行得非常的顺利……不,应该说所有的区域是不该有阻碍的,因为政府很支持,给百姓的拆迁费也很公道。

不过,当项目进行到中期的时候,大总裁突然把计划稍微改了一下,路线绕了个弯,并把原本不在拆迁区域内的一家低保户的房子给划进了规划区。

麻烦,便从此开始了。

这家低保户的房屋主人是冯天孝的妈妈,拆迁当时,冯天孝好像是在外地工作还是怎么的,反正没在家。

然后,谈拆迁补贴的工作人员便去了低保户家谈了拆迁的事宜。不过,不知是出于留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面对可观的拆迁费,冯天孝的妈妈就是死活都不答应搬走。

恰巧在这个时候,大总裁接到了来自英国的一个工作电话,便没交代清楚的把工作交给了底下的人后急三火四的赶回了英国。

英国的事务处理完毕后,大总裁回到了东北,可飞机刚落地,听见的却是工地上闹出了人命的消息。

手下的人回报说新加入的拆迁户家出事了,不过都怪住在里面的老妈子,她是自寻死路。

本来老妈子不同意拆迁,工作人员在大总裁拿出最后决定之前一度不敢没有轻举妄动。

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工作人员没轻举妄动,老妈子反而主动上门滋事来了。

那天趁天色黑,老妈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想不通,黑灯瞎火的一个人竟从家里电筒也不打的摸到了工地上。结果可能是脚下没留意,致使头磕在了挖掘机上,等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老妈子是这么死的,可是第二天,不明真相的群众看到了老妈子的尸体时,个个都硬说是项目人员为了强拆而杀人了。

因为有太多类似事件的先例,大总裁和他的项目实施人员肯定百口莫辩,只能静静的等待司法机关给他们一个公正。

此时,在外工作的冯天孝在听到母亲的噩耗后,也风雨兼程的赶了回来。

冯天孝的脾气和性格,你应该也了解一二了,看起来挺痞的对不对。实际上,三年前的冯天孝是一个非常蛮不讲理又冲动的人。

后面不用我讲明白,你也应该猜出来了吧。”

满胜胜唏嘘:

“所以他才会拿了斧头去砍人,不过大总裁肯定是被很多人给保护起来的,冯天孝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结果可想而知。”

梁海地冷哼了一声:

“哼,大总裁虽然没被伤到,可他手底下的好几个人可是挂了彩的。

后来司法机关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老妈子确实是自己因为不小心才造成的意外死亡,而项目的实施方是无罪的。

判决结果下来后,冯天孝还是很难放下仇恨,他认为就算他的老妈子是自己不小心给磕死的,可要是项目不把他家规划在内的话,老妈子哪会遭遇这横祸。

所以冯天孝一直对大总裁恨之入骨,到现在都水火不容。”

满胜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冯天孝居然在为M&D工作,这不是很矛盾吗!”

梁海地答:

“不是矛盾,是令人怀疑。

我劝过田煌很多次,说冯天孝愿意留在他身边,为他出生入死的动机恐怕不单纯。他很可能对大总裁甚至整个M&D造成不容小觑的破坏和危险。

可田煌依旧不听劝的留下了他。

田煌三年前为冯天孝花钱免去牢狱之灾并把他带在身边的理由,我至今都百思不解。

你知道么,大总裁和田煌的关系非常要好,他们一个开朗外向犹如鬼才,一个心思沉稳密不透风。他们就像一阴一阳的太阳和月亮,支撑起了M&D的整片天空。

可当年,为了一个冯天孝,月亮和太阳差点吵了个天翻地覆,还好,最后又各司其职的恢复了平静。”

满胜胜一直做思考状的咬着嘴皮,她道:

“嗯?

你没有直接问过田煌就是要把冯天孝留在身边的理由吗?”

“问了,可得他肯说啊,田煌可是个折磨人的小恶魔啊,你别看他平时欢乐洒脱好像人畜无害似的,这个恶魔又是想专心对付谁,那谁铁定得倒八辈子血霉。”

满胜胜点点头,便暗想没错,就像那只惹了他的野鸡一样。

满胜胜还有疑问:

“当时项目都规划得好好的了,大总裁怎么忽然想改变计划了呢?恕我直言,这样对整个团队,甚至整个项目来说都是欠考虑的呀。”

说到这,梁海地心悸又心疼的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想,计划的突然改变,应该已经成为大总裁这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之一了吧。”

“怎么,有内幕?”

梁海地解释到:

“那天黄昏,大总裁吃完饭后到项目附近的小山丘散步去了。而后无意间,大总裁在夕阳下看见了一个瘦弱孤单的背影。

那个背影,就是冯天孝的老妈子。

伴随着美丽的夕阳,千家万户一定都在一边欣赏日落,一边谈论一天的工作,然后享用着丰盛的晚餐。可唯独这个老妈子,却在夕阳下刨着地里的根茎。

老妈子挖这些植物的根茎来做什么呢,是作为药材使用?还是裹腹?

总之见此情形,大总裁泛起了无限的怜悯之心。

然后经过交谈,大总裁知道了老妈子的房子原来就在离工地不远的地方。

那里偏僻又阴暗,房子也跟老妈子一样既孤零零又风烛残年。于是,于心不忍的大总裁这才提出改变计划,一心想把路线稍微往旁边挪一点,就能帮老妈子脱贫了。”

第四百二十章 三心两意

俗话说无商不奸,可满胜胜却觉得这位大总裁可是难得的好人啊。

满胜胜向梁海地传达了以上看法,梁海却地无奈说:

“可惜老妈子不领情啊,或者说,不是每个人都稀罕别人的施舍。

如果大总裁当时没有急着回英国,或让项目负责人去听取老妈子不愿意搬迁的原因,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嗯……”

满胜胜惆怅的嗯着低下了头。

“怎么了,想满阿姨了?”梁海地一眼便看穿她心事问。

满胜胜答:“叛逆期已经过了,真相也知道了,吵也吵够了,是该反省自己是个不孝女的时候了。”

梁海地拍拍她的头说:

“没事,起码满阿姨还好好的活着呢,抽空回家去见个面,认个错,再谈一谈就好了。

实在不行,我就陪你去。”

满胜胜拒绝了:

“母女间的误会还是让我们自己去解开吧,再说了,你那么忙,别学大总裁好人没当上,还惹了一身骚吧。”

梁海地忍不住笑了说:

“我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就好像你要报复我一样。不过,满阿姨不仅对你严厉,小时候作为邻居家的小孩,她可是也把我‘一视同仁’呢。”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喜欢我,时时刻刻盯着你的呢。”满胜胜幸灾乐祸道。

梁海地翘着嘴不甘心说:“那可不,要不我早就把你初吻夺走了。”

满胜胜踢了他一脚:

“你以为我那么随便啊,想美事呢。

不过太他妈操蛋了,没想到我的初吻竟然给了朱允炆。”

说完,满胜胜把两眼一瞪,嘴巴鼓得跟青蛙一样。

梁海地一把给她捏漏了气道:

“你刚才说脏话了哦,给满阿姨听见,免不了对你又是一顿教训。”

满胜胜赶紧抿了嘴说:

“这么远她哪听得见,除非你去告状。”

梁海地把眉毛一挑,坏坏笑说:“哦……那你可就得好好贿赂我一下了,不然我真去告状。”

满胜胜半蹲了一下装丫鬟道:

“请问太子,奴婢需要怎么贿赂你呢,奴婢现在就剩一个穷字,您自己看着办吧。”

“那,本太子就要你的……唔!”,

满胜胜跳起来用手捂住了梁海地的嘴,然后收起了笑容:

“不许说出口!

也不能拿我们俩的事开玩笑。”

梁海地挪开手: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就算你不想听,我还是会用行动来证明。”

满胜胜忙把手抽了回来:

“那我问你海地,老实回答你这十年有交过女朋友吗。”

梁海地明显尴尬了一下,然后诚实答:

“呃……实话实话,有。

你、你介意这个?”

满胜胜摇摇头:

“你介意朱允炆吻过我么。”

梁海地又愣了一下:

“不能说介意,而应该说是自责,我是罪魁祸首不是么。”

满胜胜轻蔑一笑说:

“海地,其实你心里明白我问你这些年来有没有交女朋友是什么意思的。

我们不是彼此的唯一,就算心里是,肉体出轨在这个时代来说根本就不少见。

无论你交女朋友是因为真心的喜欢还是因为肉体的寂寞,这还是印证了那句话,你并不是非我莫属。

海地,我妈给我的教育的确对我有很好的束缚作用,可我绝对不是保守到半点都不开化的女人。

在日本留学时,朱允炆可是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我,期间,我们虽然没有发生肉体上的接触,可也就隔了一层窗户纸而已,好几次差点一戳就破了。

因为,我承认我寂寞,我需要一个能让我炫耀、撒娇及排解寂寞的人,而朱允炆是个优秀的人选。

发布会那天,如果不是朱允炆突然的背叛,我今天的身份恐怕就是朱允炆的老婆了。”

梁海地越听越郁闷,不仅一边啧啧的想插嘴,还猛搓自己的头发:

“小满,我只能把你这番话理解成你在刺激我,怪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可你又极力的否认,表现得非常的淡定,我、我有点懵了。”

满胜胜突然转过身背靠船舷,下一刻,她将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深埋在心里的感情和想法开诚布公。

满天繁星变成了感动的泪花在满胜胜眼里打转,看着她如此感性又柔弱的样子,梁海地更是千头万绪,只想拥她入怀好好呵护。

不过,他最后不敢越雷池的只是搂住了她的肩膀。

满胜胜擤了鼻涕:

“我现在是个爱哭鬼,太丢脸了。”

梁海地摇摇她肩膀:“你怎么哭,我都给你做卫生纸。”

满胜胜又是哗啦一下哭说:

“海地,我喜欢你,喜欢你带给我的熟悉感,喜欢你的优秀,喜欢你的俊朗和你的温柔。

当你出现在我的廉租房时,你不知道我多想找个地动钻进去。

我是那么颓废,房间乱七八糟,酒瓶还扔了一地。

而你,高大帅气,仿佛自带着光芒,让我无地自容。

而且我以为你是来给我发喜帖的,那一刻的心情,这辈子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海地呀,我很想松口答应你的追求……嗯,很想,非常想!”

“那为什么还屡次拒绝我?!”

“因为我怕我后悔,然后带给你伤害。

你知道么,我刚才跟你说朱允炆并问你有没有在这十年间交女朋友的原因,并不是想向你兴师问罪,而是想表明,我现在有多矛盾。

我喜欢你,可我同时喜欢着另一个人。”

“是谁?”

梁海地皱着眉头问,而满胜胜喜欢的这个人是谁,他其实心知肚明。

满胜胜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很可笑吧,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可是,他让我坐立难安。

他在我心里一直留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我清楚的记着我对他发过誓,要为他变得温柔体贴……可我真的不记得他是谁了。

他……会不会就是龙叔说我遗忘了的重要的东西呢。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存不存在,他有可能只是我的一个幻想,我在作茧自缚。可因为心中和脑子里有他,我才不能干脆的答应你的追求。

否则,我就成了三心两意的女人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关于M&D(下)

梁海地又抖了抖满胜胜的肩膀,就像想将她晃醒一样:

“怎么能叫三心两意呢,那个人也许只是个虚幻的人物,又不是真人。”

满胜胜道:

“思想出轨是我所不容许的。

所以我怕答应你以后,我要是时刻都想着那个影子,我就会变成自己厌恶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梁海地惆怅的苦笑了起来:

“原来,我居然输给了一个虚幻的影子。”

“我知道我讲这些话可能会让你感到反感,你也可能会觉得,这是我为自己的拖延、久不抉择而找的借口。”

“不,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人。胜太后快言快语,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的。这就是十年来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原因。

满胜胜就是满胜胜,我懂的。”

满胜胜扭着五官抬头看了看梁海地:

“海地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那个影子——我喜欢的那个虚幻飘渺的人曾经也对我说过。

我说我要为他变得温柔,可他却说,满胜胜做满胜胜就好了。”

梁海地啧了一下,然后对着天空长叹了好一口气。不过,这个叹息很快就化为了新的动力。

梁海地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得整个身子都抖动了起来,捏住满胜胜肩头的手也越发用力了。

满胜胜不明所以的瞪着他,想知道他为何这副反应的原因。

“抱歉抱歉小满,我只是豁然开朗了而已。”

“嗯?”满胜胜疑惑,因为按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十分失落才对。

梁海地解释到:

“太棒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只会让我更喜欢,永远都不会厌倦的女人。

小满,你的坦诚、才华和品格已经变成了我永恒的追求,原谅我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我现在,更加不会放弃了。”

“海地!”

“别说了小满,拒绝我或者喜欢别人是你的权利,但追求你是我的自由。

现在,我正式对你的那个影子宣战,我——梁海地,爱满胜胜,且永远不会放弃对你的追求。”

然后,梁海地把头抬向了天空,看是对着繁星,实际上是在对着金乌呐喊:

“听见了么影子,我对你宣战了,你赶快振作精神应战吧。”

“哇哇!”

金乌鸣叫了起来,除了魈居,没人知道它在叫些什么。

这时,靠在床头的魈居似有深意的冷笑了一声。

满胜胜赶紧拽了梁海地的衣角:

“小声点嘛海地,你这样呼喊,整艘船都该听见了!”

梁海地不以为然,反而还觉得很畅快很光荣似的道:

“都说了是宣战了,说得小声了,那影子怎么听得见呢。”

满胜胜无语:

“都说了他很可能只是我的一个臆想人物而已,你闹什么啊。”

“对啊大表哥,你闹什么呢!”

田荧突然从魈居的病房里伸头出来说。看见她,满胜胜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却不知原因。

然后,田煌带着怨念的声音也从魈居房里传出了来:

“发疯啦大表哥,别费力气了,叶一真怎么对我的,她就会怎么对你,只要你一直死缠烂打,迟早会走上我的老路。”

原来田煌不知什么时候也去探望魈居去了,不是寡男寡女共处一室,满胜胜觉得好受了一些。

现在整艘船都知道了梁海地的司马昭之心,满胜胜觉得丢脸极了,赶紧把眼泪擦了一擦道:

“今晚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笑我啊海地。

我们走吧,去看魈居去。”

梁海地畅快一笑:“好,走。”

进了船舱,满胜胜一个抬头便看见了墙上印着的M&D字样,疑问和好奇心当然又随之而来了。

“海地。”

“什么事女神。”

满胜胜不好意思道:

“不要拿我开涮了好么,我今晚该失眠了。

对了,M&D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英文缩写。”梁海地马上回答到。

“方便透露一下么。”满胜胜文。

梁海地又故意“调戏”她道:

“女神又要求,无论什么都满足。

M&D就是may dandelion。”

满胜胜拼读了一下:

“五月的蒲公英?”

“正确。”

“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啊。”

“因为本公司的创始人,在公司还没有建立的某个5月天,经历了一件让他永生难忘的事,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满胜胜并没有想太多,并且单纯以为公司的创始人会不会在那天意外收获了一个好的心情或爱情什么的,毕竟五月的蒲公英这个名字非常的优美不是吗。

不过见她毫无察觉,梁海地一语惊醒梦中人道:

“此蒲公英非比蒲公英。”

满胜胜还是没有听出其中的蹊跷,不过梁海地一直蒲公英蒲公英的,最终硬是让满胜胜怀疑了起来。

她脸色一变道:

“五月蒲草絮满天……漫天的蒲公英下无数的老百姓在逃窜,大家都害怕沾染上蒲公英的绒毛,因为那根本就不是蒲公英,而是巢子!

海地,这个五月的蒲公英,该不会就是我说的那个吧!”

梁海地满意的点头:

“就是巢子。”

“那,M&D和天地鬼三派有关?!”

“确切来说,是很整个谜团有关,而本公司的创始人,也是解谜的关键人物之一。”

满胜胜如梦初醒:

“这公司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创始人在哪?!难道不是大总裁吗!”

梁海地答:

“创始人早就消失无踪了,而找到他,是我们解谜工作的其中一项。

小满,与其说现在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时机,倒不如说我们还得再甄别和拼接一下线索,这样才能把最准确的东西传达给你们。

相信我,那一刻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满胜胜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她很亢奋:

“嗯!我会等的。”

梁海地又温柔的笑了,大大的酒窝看得满胜胜有些心酸,梁海地说:

“走吧,我跟你说过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去一真的房间,我去吧龙天炎带过去。”

满胜胜点点头,并拜托了一件事:

“海地,我想借一把剪刀可以么。”

“哦,那肯定没问题呀,但你可能要找厨房的人问一下,因为船上没有裁缝。”

“行,那你赶紧忙你的正事去,我去趟厨房。”

第四百二十二章 剪头发

拿到剪刀,满胜胜刚走到魈居门前,门就像感知到她要来般自己开了。

不过,满胜胜立刻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为田煌和田荧随门走了出来。

“大表嫂,被大表哥发神经吓到没。”

田煌一见面就白目的问,满胜胜只好尴尬的苦笑着摇了头。

田荧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当她和满胜胜的眼神交融之时,满胜胜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怪罪。

两人加上这次也才算第二次的正式寒暄,满胜胜纳闷田荧怎么好像戴着有色眼镜在看自己似的。

“要去哪啊,不是说要开会吗。”满胜胜问田煌。

田煌说:“我要把田荧扭回去让冯天孝看着她,免得她老是贴着一真。”

这时,田荧狠狠地踩了田煌的脚道:

“大叔的监视狗就是你啦,我自己回去,让冯天孝不要来,我不想看到他。”

说完,田荧便抱着手气势汹汹的走了。田煌对满胜胜笑一笑后追了出去,满胜胜扭头看着这对兄妹边打闹边离去的背影,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进房间后,满胜胜顺带捎上了门。她见魈居还跟之前一样背是靠在床板上的,可表情却更加痛不欲生了。

满胜胜走到魈居床前皱了皱眉问:

“很痛吧,看你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魈居有些惊讶,他觉得满胜胜此来跟平时稍微有了些不同。不过,魈居依旧波澜不惊道:

“痛。

田煌太吵了,吵得我想把纱布直接绑到他嘴上去。”

经这么一说,满胜胜才把眼神挪到了魈居左肩及胸口的白色纱布上。

“给你治疗的医生是女的吧,纱布绑得很不赖。”

魈居摇摇头:“男的,我的学生威廉姆森先生。”

满胜胜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学生?小孩子么。”

魈居答:

“难道只有年龄大的人才能做老师,年龄小的人才能当学生吗。”

倒也是,术业有专攻,谁更技高一筹,谁就是师傅。况且,魈居以前是医科专业的。

“好吧。”

满胜胜随口敷衍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她绕到了魈居的后面,惹得魈居奇怪的跟着扭头问:

“你拿把剪刀绕我后面去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满胜胜“咔嚓咔嚓”的试着剪刀说:

“嘿嘿,我是来给你剪头发的。你不觉得你的头发太长了么,这样会很不方便的,也不利于你的休息和恢复。”

说罢,满胜胜用掌心把魈居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扶到了头顶,就像一个专业的理发师一样试着头发的各项指标。

“怎么样,同意我这就给你剪。”

魈居眼珠一遛:

“果然不是错觉。”

“嗯?什么错觉。”

“你好像变温柔了。”

满胜胜眨眨眼:

“何以见得?”

魈居唏嘘说:

“语气,还有,如果是换做以前在林场的你,肯定不会特地来征求我的意见,而是拿着剪刀直接就给我开剪了。”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皮道:

“以前的事就都让它随风吧,就像你恢复记忆以后变得开始比较有人情味了,我也能变成温柔体贴的满胜胜。

咔嚓。”

还没说完,魈居便听见自己后脑勺被满胜胜咔嚓剪了一剪刀。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却被满胜胜拍了一巴掌道:

“别动啊,剪到手指怎么办。”

“我还没同意你剪呢!”

“可你也没说不同意呀,所以我就当你默认的剪了。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留这么长头发是准备拿去卖钱么。”

魈居十分无语:

“你这是哪门子的温柔体贴,还不是那么强势擅作主张。

至少,你也得先告诉我,你准备给我剪个什么头型吧。”

满胜胜吸得嘴皮吱吱道:

“咦,你是会对自己的造型在意的人么。”

“你的意思是我每天都穿的很邋遢很土气么。”

满胜胜毫不遮掩说:

“那倒没有,我反而觉得你穿衣风格挺有一套的,要不两年前走进林场,我也不会为站在洋槐树下,沐浴着白色洋槐花雨的你驻足了。

嗯,那画面真美,一个穿着黑色宽松套装,束着发髻的美男子就像仙人一样,让人内心一阵清凉。”

魈居说:“你还不如说我像个道士算了。”

满胜胜噗嗤一笑:“还真有那么点像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剪我的头发?”

满胜胜又是咔嚓一剪刀说:

“又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就是觉得你长发不方便嘛,夏天也很热。”

“可我们那现在是冬天了。”

满胜胜停下了剪头发的动作,叉着腰说:

“我觉得从瓮里出来以后想要改变的不止我,你好像也变了嘛,变得话多了。恭喜你不再沉默是金啊。”

然后继续剪了起来。

魈居反省了一下后继续道:

“你到底想给我剪成什么款式啊。”

“平头。”满胜胜干脆答。

“啊?!”

魈居像是听见有人给自己判了死刑般惊讶,并在扭头的瞬间不小心拉扯到了受伤的肩膀:

“嗷!”

“这么惊讶干嘛啊,我给你设计过了,你的脸是属于无需遮挡型的,长发束起来好看,平头更好看。”满胜胜理直气壮道。

魈居再次无语并冷笑一声:

“呵,我看是你只会剪平头吧。”

“哎呀,信不信随你吧,我说你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啊?”

魈居直言不讳答:

“以前?

以前贪玩、自信自大恃才而骄。”

“听你这口气,应该还是蛮喜欢以前的自己的吧。”满胜胜说。

魈居嗯着说:

“你想变成温柔的满胜胜,我想恢复以前的林一真,没什么不妥吧。”

没想到总是沉默是金的魈居会坦诚的承认想要变得开朗起来,对满胜胜来说,此消息不是不妥,而是太妥了。

满胜胜得意忘形了起来,哗哗哗的搓着魈居头发开心不已说:

“妥、太妥了!

其实我急着给你剪头发的原因就是这个。”

“啊?”魈居不明所以。

满胜胜解释:

“我知道你留长头发是因为右后脑的伤总会不时提醒你所受过的伤痛,我觉得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既然曾经的战友都回来了,就敞开心扉,大家再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第四百二十三章 平头

“原来你是他们的说客,不带赔礼来不说,还牺牲了我的头发。”魈居道。

满胜胜摸着魈居右后脑的伤口说:

“不是说客我的宗主,我是你的粮食,需要你保护的粮食,所以你得振作起来,我才会不被你吃掉。”

“怕么。”魈居轻声问。

满胜胜坦诚答:

“怕啊!

如果最后一定得走那一步,我一定会想办法逃走的。我会坐飞机逃到天涯海角去。”

魈居的感情和语气好似没有任何变化说:

“如果真的不能力挽狂澜,那就逃吧。无论你逃到哪去,我都不会去追击你的。”

“然后就像你的爸爸一样一个人承受无法吃掉血种的后果——自焚而死?”满胜胜迫不及待的插嘴到。

“未尝不可,那样一切就结束了。”

满胜胜啪的一下拍了魈居的头顶,听起来还挺用力的: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想一了百了门都没有。

头发我已经给你剪好了,剪了就意味着新生,不管你是做回以前开朗的林一真也好,从林魈居重新出发也好,都得对得起这么英俊的脸。”

满胜胜边说边一骨碌转到了魈居正前,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化妆镜从兜里掏了出来,开枪般对准了魈居。

魈居没意料到满胜胜会有这动向,结果一抬头,化妆镜没看到,目光倒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胸部上。

满胜胜赶紧用手臂挡住了胸,然后抖抖镜子道:

“看哪里啊,我让你看镜子!”

“这么小的镜子哪看得见。”

“那就这样看!”

满胜胜说罢不顾一切的凑了上去,她本只是想把镜子更向魈居挪一些,却一不小心被床沿磕了膝盖,整个人朝魈居扑了去!

魈居负伤在身难以动弹,满胜胜这一扑,简直是叫他痛不欲生。

可魈居竟然忍住了哀嚎,就像他一直以来总是默默背负和忍受的性格一样,打造了硬汉的形象。

满胜胜打气和慰问不成反添乱,心里赶紧大喊不好的用手撑床,把身体抬了起来:

“抱歉抱歉!

痛死了吧,可你……怎么不叫啊。”

魈居努力控制着呼吸说:“你那么轻,又不是块巨石,有什么好叫的。”

“扑通!”

满胜胜心跳了一下,她不明白这是万年冰山魈居么,怎么如此温柔绅士!

所以一时间,满胜胜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特别是,他们的脸,已经近到除了彼此的呼吸,还连脸上的细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满胜胜确定自己从未跟魈居的脸隔得如此之近过,可近了,感觉却熟悉无比,特别是魈居左鼻翼上的一小颗不易察觉的痣,满胜胜连位置都觉得似曾相识。

“呃……抱歉,我太毛手毛脚了。”

说完,满胜胜赶紧尴尬后退,这时魈居一把抓起了她的手,似乎不让她走。

停止后退后,满胜胜发现魈居正在用力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眼睛。

“你的视力是不是又退化了,左眼又看不见了吧。”

魈居说。

满胜胜紧绷的神经突然断裂开来了,原来,魈居是想问这个。

“嗯,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左眼就黑的得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本来想第一时间跟你说的,可那时混乱不堪,接着你又中弹了,就把这事耽搁了。”

魈居放开了满胜胜的手,不过继而用手指撑开了她的左眼上下眼皮。

“需要手术。”魈居十分平淡的说。

满胜胜揉了揉眼睛:

“这样的话,我的左眼会不会留下疤痕啊,很丑的疤痕?

难道,不能再像在瓮里一样用那种办法恢复光明吗。”

“那种办法?什么办法。”

魈居故意问。

“就是……

就是……咦?”

满胜胜本想立刻回答,可她却忘了自己在瓮里是怎么恢复光明的了。

不过她确定,十秒钟之前,她绝对还记得那个方法,可现在怎么就给忘了呢。

呼之欲出,简直呼之欲出!

“呃呃……我到底是怎么恢复光明的?”满胜胜反问起了魈居。

魈居敲了敲她的头说:

“那是在瓮里,一个虚幻的世界,现实世界里没有莲花座,也不可能凭意志让自己重见光明。”

满胜胜还有一丝丝怀疑的点点头:

“你是说凭我的意志力咯。”

“嗯。”

好吧,不管是不是,反正只要魈居有心隐瞒,满胜胜就无证可考。

满胜胜这下顺利的起开了身,而刚站直身体,房间门便毫无预兆的被人打开了。

满胜胜回头看了看,此时六个人有序的走了进来。

田煌、梁海地、龙天炎、廖天夏、艾佛可、王永森。

进屋后,以魈居躺着的床为中心,大家分散在床的四周坐了下来。

满胜胜心想会议终于要开始了,虽然她并不知道把三个不相干的同学叫来做什么。不过,梁海地活着魈居应该自有打算。

纷纷坐下后,人群里便率先传来了田煌的惊呼声:

“一真!

一真!

你的头发好帅气,好man诶!”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朝魈居的头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魈居绷着脸斜眼瞪了田煌一眼,以表示他现在的不自在。艾佛可乐开了花,他称赞到:

“林哥,这头式帅气,再加上绷带和表情,超有男人味的!”

说罢竖起了大拇指。

梁海地偷笑了一把,然后翘了个二郎腿说:

“从来没见你剪过如此神清气爽的发型,没想到跟你的脸型还蛮配的嘛。”

“哈哈。”

满胜胜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歪嘴偷笑了起来,并向魈居投去了问他服不服气的表情。这下魈居该承认,满胜胜的设计和美感是一流的了吧。

“小满给你剪的吧。”

梁海地还是翘着二郎腿说。

“那可不,他还嫌弃平头土气呢。”满胜胜自己先答了。

田煌道:

“大表嫂,我一早就看出了你设计上的才华,之前对你说的话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我们M&D这两年新成为了一些服装品牌,但缺少你这样的设计师,欢迎你随时来我们公司工作。

工作地址在英国,待遇福利,你可以提嘛。”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今年冬天

“我希望你不要去,为了我留下来。”

这是那个影子说的,满胜胜脑子立刻浮现了这句话,所以她当机立断的拒绝了:

“我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工作,就算有,也得等我把一些私人问题处理好,才会安心的投入到工作上。”

田煌尊重满胜胜的选择,也许他也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所以没再强求。

满胜胜感谢的正看了一眼田煌,可谁知眼神刚移上去,就看到了一头墨绿色的怪物!

满胜胜直接傻了眼问:

“你……你为什么穿着这么厚的恐龙玩具!还有个这么大的头!”

话音落,廖天夏终于忍不住的狂笑了出来。佛可拍拍天夏的头:

“诶够了耶,你已经笑了一路了好不好。”

“可是、可是田哥就是很搞笑嘛,这么热的天气那么大的人,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穿玩具套装。”

没错,满胜胜惊讶过后也非常想笑,不过田煌觉得无所谓的解释到:

“这是我的睡衣嘛,里面贴着一层我发明的降温膜,一点都不热。这个恐龙套装也是救生衣来的,睡觉还不用盖被子,而且哪都可以睡。”

廖天夏又笑了。

满胜胜明知故问:“这么一举几得的东西,为什么不给你的哥们用一用呢。”

梁海地立刻道:“我不要!”

看魈居豪不避讳的释放出嫌弃到底的眼神,答案想必跟梁海地是一样的。

“可你为什么会穿着睡衣来开会呢?”满胜胜接着问。

田煌干脆把脚搭在魈居的床上摸着恐龙套装说:

“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交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他们拿主意,我是怕一会无聊了,也好睡觉嘛。”

这下,满胜胜可算明白了梁海地所说的“鬼才”是什么意思了,天才与白痴,果真一线之隔啊。

“好了好了,夜深了,赶紧进去主题吧。”

经梁海地这么一催促,会议室里寂静无声了起来。

满胜胜一边滋滋的打扫着魈居掉在地上的碎发,一边注意着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不知何时,魈居和龙天炎已经对望了起来。

再熟悉的人,像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难免都会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可现在的魈居和龙天炎,就好像在比赛谁能长时间不眨眼一样,既没有挪开眼神的意思,也没觉得别扭。

不过,双方都不肯退步的这么互盯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方得先妥协的。而先妥协的是谁,这就是满胜胜密切注意的地方。

而后出人意料的,冰山脸魈居竟然先开了口。他喊:

“龙叔。”

看得出龙天炎内心很惊讶,但他矜持着:

“三年了,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尊称我为龙警官,之后不是哎,就是喂。现在破天荒喊了一句龙叔,过真是到肃清的时候,先糖衣炮弹再下重刑法是吧。”

听这话,满胜胜很难过,她知道外冷内热的魈居何尝不是,可为了大局着想,魈居只能维持小心翼翼的模样。

“感谢您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尊称您是应该的。不过,一声尊称,也表明了我的立场。

是自己人,我们会掏心掏肺,如果是敌人,一声龙叔以后,该怎么做……不会手软。”

龙天炎不值当的冷笑了一声:

“哼哼,看来我今天得尸沉大海了啊。”

“为什么,你承认你是敌人了?”魈居问。

龙天炎道:“承不承认有何意义?你的九感之力从来都看不穿我,就算我说了实话,你们还不是得猜测我有没有骗人。百口莫辩嘛我。”

魈居摇摇头:

“我的九感之力现在可以看穿你了。”

龙天炎很惊讶:“为什么。”

魈居答:

“因为我的记忆全都恢复了,而且我发现九感之力的失常跟感情和对方的能力有关。也就是说,摆正心态,我就能看穿你。”

这段话还是挺心照不宣的,至少说明了魈居是因为在乎龙天炎,才乱了自己的能力。这让龙天炎心里悄悄一暖:

“也就是说,现在这就是法庭了,我是否‘有罪’,一场问答下来,就有定论?”

“是的。”

“如果我真是敌人,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丫鬟剪头发伺候着,大臣们两边排排坐,还真有宗主的样子,挺像个皇帝的呢。”

好心酸,这十分故意又酸溜溜的话,让满胜胜好不心酸。

满胜胜心想就算龙天炎最终被认定为是自己人,隔阂也会从此烙印在他们彼此心中吧。

“如果你没有异议,那么就开始了。”

魈居征求龙天炎意见到,龙天炎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接着,魈居和梁海地互看了一眼。由此可知,在以前的合作中,他们两是属于智慧型和决策者,而田煌,应该是强有力的技术后盾。

然后魈居没有发话,而是梁海地率先主持的说:

“三个同学既来之则安之,这艘船现在正往泰国的某个港口而去。泰国盛产宝石,我们是她们长期的进货方,比较好跟她们交涉。

然后我们会经由泰方把你们转交回中国,分开之前,你们所有的有关天地鬼三派和我们的记忆都会被九感之力屏蔽掉。”

“这样的话,我们就再也记不起你们和这段时间的冒险了吗!”佛可十分激动的问。

梁海地答:“是的。”

佛可心不甘情不愿:

“为什么要消除我们的记忆呢,我们对你们又没有任何威胁,会守口如瓶的。

而且,明年夏天我就高中毕业了,以我的成绩根本就考不上大学,我也不想念大学,让我参加你们的冒险吧好不好!”

艾佛可言辞恳切,发现梁海地不愿意正面回答他后,他转而把目光移向了魈居。

可谁知,魈居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说:

“佛可,我知道你的好奇心和冒险心很重,可我们不是在冒险,而是不得不拼命。

我知道以你的家事来说,就算你考不上大学,千万所私立大学的大门还是会为你敞开的。

况且,我们可等不到明年夏天,就在这个冬季,一切见分晓。”

第四百二十五章 对话进行时

今年冬天?!

满胜胜心慌的盘算了一下,现在可都已经是深秋了,掐指一算也没几天啦!时间这么紧迫,要解开一切的因缘可能吗?

可这也说明,在满胜胜不知道且看不见的这些岁月里,三派的改革者们一定做出了不少努力,也掌握了相当可观的线索。

佛可似乎无话可说了,就算有,也只有被无情驳回的份。

“那么,你们大可不必把我们三个叫来这里啊,因为我们的意愿根本就没人听取。”

佛可有些置气说。

这回换梁海地回答:“就算很快会被迫忘记,可现在不就在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了么。”

“那是艾佛可喜欢多事,我只要能尽快平安回家就行了。”

已经快成空气的王永森说话了,他很少发表意见。

梁海地无奈一笑说:

“好吧,其实让你们来还有另一个目的,我们需要从你们口中知道一些关于马毅阳的事。毕竟,你们是亲密无间的同学。”

廖天夏说:“如果是阿阳在学校的事,我们倒是知无不言的。”

“嗯,谢谢你,美丽的夏同学。”

被梁海地超富魅力的笑容夸赞,天夏突然脸红了起来。佛可当然不舒爽的戳了戳她,可满溢的少女心岂能就此作罢。

接下来,魈居单刀直入的进入了话题:

“龙警官,在我失忆的期间,你让我发短信给马毅阳的母亲张萱,告诉她我知道马毅阳的下落,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你能否告诉我,让我做这一切的原因呢。你是知情人,三派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还有,你是哪个阵营的。”

屋内的气氛一下又死寂了起来,非官方审判的时刻到了。

问题问完后,魈居的目光便死盯着龙天炎的眼睛不肯移开了,这是一种审视,容易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也可以判断对方的心理活动。

龙天炎毫不心虚答:

“我哪个阵营的都不是,或者说是多管闲事阵营的。”

田煌对这话兴趣十足,他本披着恐龙套装准备昏昏欲睡的,现在突然来了精神:

“多管闲事阵营?有趣有趣,快说来听听。”

魈居问:

“马平,也就是阳洋渔业的原董事长是鬼派之人,他拥有巨额资产,但遗嘱却把这些资产拱手送给了他在司法机关工作的友人。

那个友人,是你?”

龙天炎道:

“这些事,你们只要动手调查一下,就能轻易知道,何必等到现在才来问我。”

龙天炎的表情很不屑,他认为魈居刚才的问题很虚伪,或者作为试探来说很肤浅。

不过魈居却答:

“不管你信不信,这三年来我都没有调查过你,刚才问你的问题,是我综合各种线索猜测出来的。

所以刚才的问题,请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这么一说,龙天炎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是的。”龙天炎回答。

“所以你才知道了天地鬼三派的事?”

龙天炎正要回答,梁海地突然有异议了起来:

“等等一真,你的问题非常具有诱导性,你不应该让他跟着你的思路走,而是该让他主动交代。”

魈居看了梁海地道:

“我说过了,我能用九感之力来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好吧,随你便吧。”

梁海地显然很不服气魈居的强硬作风,但还是妥协了。

魈居重新看向龙天炎:

“回答我。”

龙天炎把身子向沙发上一靠,露出了非常疲惫的神情。他疲倦至极,而魈居这才看清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胡渣。

而之前龙天炎的脸上很光滑,这说明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龙天炎很焦虑。

龙天炎回答到:

“我跟马平是大学同学,一起在北京念的书,后来我回老家做了警察,他却去台湾闯出了一片天地。

马平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就算成为亿万富豪,我们的联系和情谊始终没有断过。

马平出车祸以后,把他公司的大部分股权转让到我的头上也是事实。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看看张萱和林槐那狼狈为奸的样子,也就一目了然了吧。”

“马平是未雨绸缪,怕自己死后,林槐夺了张萱和马毅阳的持有股从而控制阳洋渔业?”魈居问。

龙天炎点头说:

“一开始我也是单纯的这么以为的,可现在不是了。”

“这么说,马上并没有把他是鬼派之人,和天地鬼三派之事告诉你?”

“没有。”

“那就是你调查了林槐?”

“是,但如果是通过正规的居民身份渠道调查,他即无违法,也合法纳税,作为一个合法公民,他没什么问题。”

龙天炎这回答有些话里有话。

魈居眨眨眼道:

“你是通过接触了我才开始怀疑林槐的身份的。”

“嗯。”

“说来听听。”

“我见过林槐,虽然也只是一面之缘,但他那天左肩上挂着的一个徽章让我过目不忘。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那徽章的造型比较奇特而已,可当我在后山找到关你的那副棺材时,我才恍然大悟,你躺在棺材里并披着的一件衣服上,绣了跟那个图徽章一样的图案。

你不寻常,由此,我便开始怀疑林槐甚至马平的死也是不寻常的。”

魈居接着问:

“你真的是在后山的棺材里发现我的?”

“是的。”

“带你找到我的人,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是的。”

龙天炎的每一句回答,魈居都用尽全力的在甄别。

到目前为止,魈居并没有发现一句谎话,可就在龙天炎回答最后一个“是的”的时候,魈居发现了异样。

但魈居没有拆穿也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的盯住龙天炎的眼睛,迫使龙天炎表现得心虚了起来。

龙天炎无法再自然的伪装了:

“好吧好吧,带我找到你的确实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人,但不是一个老者,而是年轻人。”

“是外国人吗?”

“会说中文的,但是口音跟他很像,也说得不是太利索。”

说到他,龙天炎便立刻指了指田煌。田煌眯着眼睛蔑视了龙天炎,以示自己招谁惹谁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阿芙

“年轻?有多年轻,大概多大年纪。”

龙天炎想了想:

“不好判断,虽然脸貌很年轻,可头发是全白色的,而且说话的方式很老练。”

魈居又问:

“那他后来跟你还有接触?否则再怎么顺藤摸瓜,守口如瓶的三派之人是绝对不可能把三派之事告诉不相干的人的。”

梁海地补充:

“这点我可以作证。

在历史上的某个王朝时期,三派之人由于不小心将自己的特殊体质和身份公诸于世,从而遭到了残忍的杀戮。

三派之人本来就带有病毒,得不到宗主的血液救治,病毒就会大爆发。

所以情报网遍布了全世界的现今,他们更是得小心翼翼,否则不是沦为实验对象,就是被悄无声息的灭掉。”

因此,无论龙天炎怎么查,不是三派之人,一定是查不到半点风声的。这样一来,就落实了龙天炎还有隐瞒的事实。

龙天炎道:

“跟白头发的那个人之后倒是真没什么接触了,不过另一个也是白头发的人反而自己又找上了门。”

魈居很急切问:

“谁!”

龙天炎道:

“你应该很清楚,就是你的林场蔷薇隧道木门上的那个人。”

咦?!

满胜胜在心里奇怪的咦了一声,林场木门上雕刻的女人不是阿殇或阿殇的姐妹么,龙天炎见过她们?!

关于门上的雕刻,梁海地因为毫不知情,所以不做发表。

按道理说,魈居也是半路出家三年前才接手的林场,还是在失忆的情况下,所以应该也不知道门上的女人是谁才对。

可是,魈居却像什么都知道般问:

“你跟她有接触!所以,你就像一个知情人一样是因为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反正我从她嘴里知道了很多东西,是不是一切就不知道了。”龙天炎道。

“她人呢?!”魈居急切的问。

“不知道,从来都是她主动出现的。”

魈居对雕刻上的女人的关心程度,明显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梁海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和头绪了,你知道龙天讲的那个人是谁?”

魈居没有直接回答梁海地的问题,不过在接下来与龙天炎的对话中清楚的点明了:

“你既然会说我应该很清楚那人是谁这句话,就表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主动跟你接触的女人,应该是叫阿芙对吧。”

阿芙?不是阿殇姐妹?满胜胜很疑惑。

田煌本来昏昏欲睡,听见阿芙后就像尾椎骨被什么利器给刺了一下,突然直起了身子:

“阿芙?!”

梁海地也瞪着眼睛:

“阿芙?!”

所以说阿芙到底是谁啊,看这反应,好像除了满胜胜和三个同学外都知道此人。

龙天炎说:

“她从未跟我透露过她的名字,但我知道你讲的人就是她。”

“怪不得你会知道这么多事了,而且似乎比我们都先知。”梁海地道。

“海地,这个阿芙是谁啊。”

满胜胜禁不住好奇了问。

梁海地动动嘴皮应该是准备回答,可又犹豫了起来。他有些顾虑,而斜向魈居的眼珠正好说明他的顾虑就是魈居。

满胜胜跟着扭头看了魈居,照以往经验,她可没指望魈居会如实回答。但这次,魈居竟然坦白了:

“阿芙是我老妈。”

满胜胜惊呼:

“我记得庄叔说过,你的妈妈是法国人吧,还说话只要你的妈妈回来,就没人敢欺负你之类的话。”

说到这,田煌开始睡意全无的打起了哆嗦:

“阿芙阿姨……那可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看来田煌对于魈居妈妈的记忆并不美好。

这时梁海地一笑:“哈哈哈,表弟你的克星出现了。”

田煌十分嫌弃说:

“切你走开啦,什么克星,我早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我还比她儿子大三个月,她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欺负我。”

田煌和梁海地一杠上,便没有人回答满胜胜的问题了。见她迫切想知道,魈居便自己解释说:

“我妈是长居法国的华人,当年我爸林天字跟她在贵州相识,后步入了婚姻殿堂。

我妈嫁给我爸是因为爱他,而我爸却因为我妈染了一头银发,错把她当成了搭梦,从而把我妈作为搭梦的替身来看待了。

就是因为这样,认清事实后,我妈丢下我爸,带着我跑到了英国,那时我才降生没几个月。

到英国后,我妈好像是加入了什么机构或者异乡人的阵营,从而很好的躲避了我爸的寻找。

……也可能,我爸根本就没找过我们。

后来大概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妈,也就是阿芙不知所踪了。

林场的木门我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的,当我去恢复以后,一回想那木门,我就立刻认出了阿芙。

由此,我知道林场里肯定有秘密,而我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林场后山,说不定也是我妈安排的。”

原来是这样,经魈居这么一说,满胜胜已经能大致的把现有的线索串成一条线了。

首先,魈居出生几个月后就被抱走,所以是不知道自己爸爸的长相的,如果阿芙不说,也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20岁之前的魈居开朗又自信,直到阿芙失踪、戴安娜设局哄骗魈居进入地下实验室亲自看守自己的父亲,还眼睁睁见自己父亲自焚化为灰烬!

这时,戴安娜把一切事实都告诉了他,还有他的宗主身份,从而从精神和肉体上将他摧毁到体无完肤。

如此一来,消沉又脆弱的魈居就毫无反抗的成为了戴安娜的试验品,从而换来了梁海地的自由。

好在后来,庄园庆他们及时的救走了魈居,并把戴安娜的恶性在天地鬼三派间进行了通报。

由此,戴安娜其实是为另一个神秘组织工作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便暴露无遗。

而此时,梁海地已经成功的将自己身上的九感之力消除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三派便有些人心惶惶了。

梁海地已经彻底派不上用场了,而作为天字派宗主继承人的魈居如果被救不及时,让戴安娜给弄死了的话,三派该大祸临头了,特别是鬼派!

所以戴安娜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如果不是报应,十有八九是有心人为之。

第四百二十七章 又提照片

关于阿芙,似乎还有很多谜团,比如她抛下儿子去了哪里。

不过说到这,满胜胜顺道牵扯出了一件似懂非懂的事,庄园庆好像解释过,但她当时没太理解,现在更是朦朦胧胧。

见她又是迷惑的小眼神,梁海地小声问她:

“嘿,怎么了小满,又有什么想不通啊。”

满胜胜也小声问:

“你和魈居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使命,难道九感之力不是与生俱来?”

这个问题庄园庆确实解释过,现在梁海地又特地为她解释了一遍:

“血种和九感之力是在成长过程中慢慢显现的,虽然有的是与生俱来,比如马毅阳的手腕天生就有异样,但大多数还是后期突然显现的。

就像你一样,左眼毫无预兆的失明,而我的九感之力才开始萌芽,就被高科技给抹杀了。”

说到这,梁海地的表情十分无奈,也许他觉得一直做个普通人挺好的,或许有时他会为“放弃”而后悔。

“对了,你的九感之力到底是怎么消除的啊。”满胜胜问。

梁海地抠抠鼻头又望望田煌,好像挺为难的:

“这个嘛……”

“好吧当我没问。”

满胜胜立刻懂事的插嘴,她可不想让人为难。

梁海地解释:

“不好意思小满,洗去九感之力本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遮掩的,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方法的时机。”

“嗯嗯。”满胜胜忙尴尬的点头,梁海地说的话她都懂。

“图案,那个徽章的图案能描述一下吗。”魈居对龙天炎道。

龙天炎想了想说:

“不好描述,有点像一些宗教的六芒星图案,如果给我笔,还是画出来直观些。”

魈居立即给梁海地使了个眼色,梁海地顺势掏出笔,但没有纸:

“没纸啊,表弟,找人送一张过来?”

田煌撅撅嘴:

“麻烦什么,话在这!”

田煌站起来把屁股撅向了龙天炎,示意他画在恐龙套装上就好。

满胜胜暗自苦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三个兄弟之间,让人感觉最深沉的居然是年龄最小的魈居。

满胜胜还想,龙天炎此刻提着笔犹豫不决的样子,会不会是暗地里在想要不要一脚给田煌踢上去呢。

结果没有,龙天炎开始画了起来。

“好了。”龙天炎说。

田煌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把屁股对准了魈居。梁海地和魈居正好坐在两头的位置,田煌这一扭,他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梁海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魈居床边,深怕让魈居先行识破般用力打量起了图案。

“这是什么图案?”

梁海地自言自语,魈居显然也不知道答案。田煌又竖直了身子道:

“给我看看。”

“画在你屁股上的你怎么看啊。”梁海地道。

田煌用充满了蔑视的口气说:

“这房间里有镜子啊。”

说罢,田煌把屁股对着镜子,扭头看起了屁股上的图案。

田煌的答案是:“看不懂。”

梁海地为了挽回面子而报仇道:

“我跟一真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你?”

田煌还有招数道:

“我认不出是是什么组织或者派别的图案,可我没说没见过啊。”

“你在哪见过?”

魈居和梁海地异口同声问。

“一张照片上,很老的照片了。”

“你在哪看到照片的。”

“老叶那。”

“大总裁那里?”梁海地确认的问。

田煌再次受不了道:

“大表哥,是不是除了大表嫂的事,你其实都不上心啊。这张照片明明你也见过的呀。”

“我?”

梁海地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

“哎呀你好好想想,两年前我和你私闯民宅的时候,你在舒月华那看见了什么。”

舒月华?舒月华是谁?两年前……

梁海地好好的仔细的回想了半天,然后才慢慢有了些映像:

“嗨,你直接说庄曼不就得了,提什么舒月华,我哪还记得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

“可你记得她尖酸刻薄啊。”

“她本来就尖酸刻薄,你瞧她亏待庄曼那样。”

田煌像名侦探一样摸摸下巴:

“大表哥,搞不好你会移情别恋哦,庄老头不是还把庄曼托付给你了么。”

梁海地绝不心虚,理直气壮道:

“首先,同情弱小之人是每个男人的本性,何况庄曼是鬼派的女人。

其次,中文又退步了你,不是托付,是拜托,拜托我照顾她。”

田煌就冲着让梁海地难堪去的讲:

“我是说不好中文,但是文化比你高,托付和拜托你照顾他女儿是一个意思,就是让你娶了她呗。”

“你!”

梁海地知道很这个鬼才拌嘴,非被他越抹越黑不可,所以闭嘴了。

梁海地还悄悄的观察了满胜胜的反应,结果满胜胜不知是为了主动逃避尴尬还是真的没在意,当梁海地瞥见她脸的时候,满胜胜却在照镜子。

“啊嗯!”

梁海地清了清喉咙,示意田煌别再故意呛自己了。

田煌得意洋洋,却也打住了这个话题。他引开话题道:

“你想想,当时我们让他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她儿子庄园庆的情报,可她只顾打麻将根本不理我们。

后来我们给了钱,她就立刻把庄曼家的钥匙交给了我们,还有她认为有价值的一张老照片给我们看了。

拿到钥匙,我们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潜入了装满的家,然后把大总裁事先写下的模仿庄园庆笔迹的条子,又复写在了笔记上。而目的,就是为了让庄曼到龙吸寨去。”

这些话让满胜胜茅塞顿开了!

在灯塔时,她简直一头雾水的听完了庄园庆和梁海地关于庄曼的话题,可现在,她终于弄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听田煌说起来,这件事是他和梁海地一起做的,梁海地不否认有这么一出,但细节好似与田煌有些出入?

“什么?那字条不是你临摹的,而是大总裁?!”

田煌道:

“是大总裁啊,他还有和舒月华一样的照片呢。”

“为什么?!”梁海地严肃的问。

田煌答:

“他和庄园庆是旧识嘛,而且他去过贵州的那片矿山。你还记得照片里,庄园庆的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不,那个男孩就是大总裁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既然插手就不要放弃

经田煌这么一说,梁海地似乎是有了些映像……

“如果是那片矿山的话,不就是三十年前的照片了?”

田煌说:“就是啊,你注意看合影的人后面那面矿山上的图案了吗?”

梁海地额头有了几滴汗:

“我的天,你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太好了吧,听你这么说,那后面是好像刻着一个图案,可我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你确定……那图案跟你屁股上的一样?”

田煌舔着嘴皮十分得瑟道:

“所以你们都是凡人嘛,没有我这样的洞察力和记忆力。”

梁海地假装恭维的点头:“是是是,我的副总裁大人,您聪慧过人,吾等望尘莫及。

那你知不知道大总裁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田煌道:

“我这辈子唯一的宿敌就是他,宿敌的心思和想法我是无法猜测的,你自己问他去吧。”

梁海地哭笑不得,面对眼前这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副总裁,梁海地可谓是又爱又恨。

魈居何尝不是这样,虽然他坐在一旁一语不发,可眼神和注意力是随时观察着这两人的。

满胜胜从镜子中清楚的看到了魈居的表情,表面看似乎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内里却多了一份平和。

“你说徽章上的图案是刻在我披着一件衣服上的,那那件衣服呢?”魈居问龙天炎。

衣服?

的确是有这么一件衣服,可它到哪去了?龙天炎回想了一下……

“衣服……衣服本来是穿在你身上的,但走到半路遇见了一只濒死的乌鸦,你就脱下来包住乌鸦并把乌鸦带走了。

衣服是你自己处理的,我也不知道你把它放哪去了啊。”

魈居平和的点点头,表明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觉得那件衣服有问题,为什么当时不提醒我要把它保管好?”

龙天炎认为自己没什么大疏忽道:

“那时候我哪知道你是谁啊,在棺材里发现你,你又恐怖的展现九感之力,让一只乌鸦起死回生,还在我们面前展现了人形!

就算后来知道那只是一种通过屏蔽或篡改脑电波从而产生的幻术,也足以让人咋舌不已。”

“而后的事,能再详细的跟我们说一说吗。”

魈居说。

龙天炎坐直身躯有些痛苦的摸了摸脸:

“当时,找到你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白头发的人外,就是我的同事和儿子。

当你展现了九感之力后,我的同事就建议把你交给国家的相关单位去调查研究,毕竟我们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小警察,发现了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不能私自隐瞒和处置。

不过,因为你的衣服上跟林槐的肩膀上有同样的图案,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单纯性,再加上马平的嘱托,我认为不能把你就这样交出去。

我得通过你去调查一些真像,所以不能放你走。

但这些话,我无法直接对我的同事说。

对他而言你就是一个从天而降落在后山的奇葩之人,把你交出去不仅领了一功,还省了麻烦。所以,我更加没办法跟他商量。

于是我就在想,在不被定罪以权谋私的情况下,我该怎么样让我的同事在守口如瓶的前提下,还能把你完全的交给我。

当时,我儿子跟我一样在县城的公安系统里工作,当我把我的苦恼跟和儿子分享以后,儿子本是劝我罢手不要多管闲事的。

不过在我的再三坚持下,儿子只能跟我站到了同一阵营。

说到以权谋私,我自己没有过,可我的那位同事在圈里倒是有些声名狼藉,但因为蛇鼠一窝,并没有人揭发他。

于是见我坚持,我儿子就给我出了一个招。

他说我同事的把柄,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要不就把这些把柄做成资料,以威胁同事不要插手这件事。

再三掂量之后,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就着手准备资料去了。

可资料准备好之后,我犹豫了起来。

马平是我的老同学,他把巨额的资产都托付给了我,他是那么的相信我,所以留下你,其实是为了解开马平死亡的真相。”

可说到同事,我那同事和我共事了十几载,我没从他那里拿过任何好处,但他从来也对我是井水不犯河水。

从同事情谊上来说,我觉得为了同学情谊去揭发他,两难的抉择让我无论选择哪一方,良心上都挺过不去的。

我儿子看出了我的犹豫,但他嫉恶如仇,他认为威胁同事、揭发同事是既能让我的愿望如愿以偿,又能为公安系统除一大害举两得的事。

所以我儿子背着我,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单独把同事约了出去……”

讲到这,龙天炎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眼角因为愤怒过悲伤而突起的经络也十分明显。

现场寂静极了,大家都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但从龙天炎焦灼又悲伤的情绪中,大概也能猜出一二了。

魈居移开眼神道:

“好吧我明白了,接下去不用讲了。”

龙天炎一发不可收拾般置气讲:

“讲啊,怎么不讲,你们想听我就讲啊。

我儿子把同事约了出去,两人便发生了枪战,最后我儿子中枪身亡,同事进了大牢。

为了马平,为了我固执的想知道一切真相的心,我的儿子牺牲了。

临终前,我儿子告诉我说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就千万不要放弃,一定要把林魈居的身份给搞清楚。

下葬后,我在儿子的坟头发誓,我一定会刨根问底,挖地三尺的刨个真相出来给他看看。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把自己往外摘,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定得跟你们为伍,不要脸的强行插在你们中间的原因了吧。

我骑虎难下了呀!

而且,真像是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在我一步步挖掘出更多事情,并在阿芙的指引下,知道得越来越多的我,已经不能从整件事中全身而退了。”

满胜胜现在知道了,原来龙天炎的儿子是这么牺牲的,于是内心酸楚得不得了。

故事听到这儿,大家都默哀的低下了头,包括魈居。

第四百二十九章 筹码

“我明白了,为什么县庆会同意在林场召开的原因。”

魈居说完后,满胜胜一边扭头看她,一边觉得刚才的故事那么壮烈悲伤,明天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就继续推动会议发展,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啊。

不过立刻,满胜胜就明白了魈居是想转换悲伤话题,所以搭腔到:

“大雨过后,太阳广场塌陷了,我就以为机会来了,所以去县委办公室。

我本来也只是抱试一试的心态的,毕竟林场交通不便,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拍板了。

省委宣传部部长姓钟,能够成功拉来县庆,主要还是他功劳最大。因为他不仅给了我一票,还极力推荐了我们林场。

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魈居表示并不认识此人,而龙天炎说:

“钟立洲,我跟他打过交道,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官而已。

就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身份,如果有,再跟我那个同事一接触,魈居在林场的事实和身份是瞒不住的。”

满胜胜自责了起来:

“啧,当时我也是狗急跳墙没有想太多,以为老天爷帮忙来了,这么轻易就能把免费做宣传拉赞助的活拉到手。

我还想自己真有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呢,现在看来,天下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

龙天炎道:

“不仅没有午餐,晚餐早餐都没有。

不过,钟立洲这个人事先没有调查过,盲目下定论不行。万一,他就真想让你空手套色狼呢。”

满胜胜把嘴一咧:

“姐会让那个小矮子得逞么!我注意着呢。”

“哼哼,他要真有这心思,县庆给你办妥了,你还真无以为报了。到时候,你就身不由己啦。

如果你不从,他想办法给你穿个小鞋,我看也够你受的。”

事情有这么复杂吗,满胜胜可没想到那个层面去。满胜胜觉得自己是逃过一劫又来一坑,无奈啊。

想着想着,满胜胜缩在一旁扭起了眉毛。

单纯的廖天夏很替满胜胜担心,她没多想的发言:

“那这样的话,县庆就不要在林场开了嘛,反正还有时间,赶紧大个电话推掉啊。”

梁海地为她分析利害到:

“夏同学想得太简单了,首先揽下县庆就是揽下了一份责任,如果抛开私人因素,政府行为岂能容许你胡乱改变。

其次,县庆一定得召开,而且必须在林场,否则怎么能引蛇出洞。

至于你满姐姐的安危嘛,有我守着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廖天夏傻傻一笑:“那你要保护好她哦。”

田煌就像一台难以预测方向的无人机,明明像在朝一个方向走,可不时又会撞一撞别的地方。

本来他该帮梁海地敲敲边鼓的,叫满胜胜大表嫂也表明了他的心思,可现在他却“胳膊肘往外”说:

“啧啧,明明一真最能保护大表嫂好吧,他们都住在一块呢。”

满胜胜立刻抬起头目露凶光:

“闭嘴,别再跑题了,姐谁的保护都不需要。如果钟立洲真的能给我林场带来经济效益,让我把欠的钱都还上,我就牺牲色相!”

满胜胜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所以梁海地就当笑话随便一听,随便笑笑就止住了这个话题。

不过他瞪了田煌一眼,梁海地越生气,田煌就越嘚瑟。

梁海地心想田煌这厮今晚有些奇怪啊,说话不是阴一句阳一句,就是有意针对自己。难不成,自己不小心得罪他了?

现在没人说话了,现场大概沉默了两分钟。

后魈居继续道:

“看样子,你从我妈那里掌握了一些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

龙天炎说:

“也许有吧,但那超出了审问范围,属于我的秘密。现在你们只要确定我是不是敌人就行了。”

“我们想知道那些秘密。”

魈居毫不遮掩说。

“那你们就先给我个评判吧,我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龙天炎有些咄咄逼人道。

如果审判权在满胜胜手里,他肯定判龙天炎无罪,而且还给他一朵大红花。可她没这权利,只能欲说还休的憋在一旁等结论。

当时,结论也不是魈居一人说了算,所以他望向了梁海地。

梁海地走过场问:

“呃……你用九感之力监视的结果怎么样。”

魈居略显尴尬摇头:

“没有说谎。”

“那、那就是自己人咯?”

梁海地还是模棱两可,把审判权又踢回给了魈居。

田煌见这两人明明就想给龙天炎定无罪,可都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就是不肯亲自说出口。

田煌道:

“我看,大叔是多管闲事派的,不是敌人也不能当自己人,还是早点忘了这些事和人,清闲的拿着马平的遗产享福去吧。”

“为什么?!

我虽然多管闲事,可我有你们都不知道的筹码啊,而且我儿子可是为此牺牲的,我怎么能罢手。

再说了,老马的遗产我怎么可能动,全都给马毅阳留着的呢!”

龙天炎急了道。

田煌像做早操一样扭扭恐龙套装说:

“也就是说,你赖上我们了,死活不肯去养老院咯。”

龙天炎算是见识田煌的难以琢磨了:

“养老院?!

我有那么老么我,我可是局里的骨干!

多说无益,我不会乖乖养老的。”

龙天炎被田煌气得不轻,但争执的口气居然在无形中恢复了那个不服老、声音洪亮,好像天即将塌下来都能从容活到最后一刻的龙天炎。

如此,田煌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你要是这么死皮赖脸的赖着我们,我们就只能把你当自己人了。”

梁海地醍醐灌顶,不得不佩服田煌,并附和道:

“没错,而且必须交入伙费,就用你的情报抵消如何。”

龙天炎翘起了二郎腿假装考虑说:

“哦,多管闲事的人只要有筹码,马上就能入会成为自己人啊,你们挺势利的嘛。

我可要考虑一下了,免得哪天没了筹码,立刻就又成敌人了。而且,你们把皮球踢来踢去,难道就没有一个能一锤定音的人么。”

说罢,龙天炎直溜溜的望向了魈居,他这番话,明显是说给魈居听的。

第四百三十章 冰释前嫌

所谓能够一锤定音的人,龙天炎当然指的是魈居。事情变得有点意思了,魈居会以什么反应来回应龙天炎的期待呢。

依满胜胜看来,魈居应该会假装无动于衷,然后使用冷战术,让龙天炎明白是在自讨没趣。

果然,魈居双手交叉抱胸了,这是一种不妥协的姿态。

不过立刻,魈居的眼神耷拉了下去,并少见的舔了舔嘴角,露出了松懈又别扭的姿态。

魈居这是想服软,可又放不下面子。满胜胜心想还是女人好,此时只要撒个娇就大事化小了,可男人就得放下尊严。

最后,魈居说:

“龙叔,我身子不便起来,麻烦您站到我的床前来一下。”

龙天炎其实也并非真想要一个正式的道歉,而且魈居一喊他龙叔,他自己也觉得尴尬了起来。

他起身又到了床前。

“干嘛。”

魈居忽然绷直身子坐在床上向龙天炎行了个礼!头一低,魈居便说:

“三年来谢谢您的照顾和对外隐瞒,今后还得要您继续帮忙,不知是否愿意。”

龙天炎“嗡”的一下鼻头酸楚,他咬紧牙根,在极力的忍耐一些东西:

“可,有人觉得我是多管闲事阵营的。”

“那个闲事就是我,您准备管下去吗。”魈居道。

这已经是魈居肉麻的极限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龙天炎还是继续口不对心的话,局面恐怕又要僵持下去了。

还好龙天炎对魈居甚是了解,因此没再继续置气,而是身子一绕,走到了魈居的旁边。

龙天炎坐了下来,像教训不听话的晚辈后生一样拍了魈居的头,而且还有点用力:

“真是的,我一直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你却时刻防着我,还用九感之力来审视我。

我还真想一走了之的,可那样做就对不起两个死人,你龙叔我难呐,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热脸贴冷屁股的,跟着你们风雨来雨里去的。”

魈居把头埋得深沉,然后轻轻靠在了龙天炎的肩头。他几乎当没说的用很轻的声音对龙天炎说了一段悄悄话。

这段话,除了龙天炎外在场的人都听不见,只有满胜胜因为跟他们靠得近,才勉强听出来。

这段话是:“我根本没想过要用九感之力,即使用了,也同样看不穿你。

我撒谎了,但我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臭小子!”

龙天炎突然控制不住情感的大喊出了这三个字,手本想剧烈拍打魈居的背部以示惩罚,但考虑到他身负重伤,又只轻轻地拍了一下头。

现在好了,冰释前嫌,审问可以到此结束了。

魈居左肩疼得厉害的抬起了头,龙天炎也赶紧搭把手让他靠回了床头,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澄清误会和表明身份后,继魈居,梁海地也君子的坦诚跟龙天炎道歉了。虽然,梁海地并没有用语音通过口头来表达,但谦恭柔和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道歉的心思。

龙天炎毫不吝啬的回以了一个心领了的眼神。

这时田煌就跟多累似的一下躺到了地板上,把自己缩在恐龙套装里便打起了盹。田煌这个活宝,在场每个人都对他是又爱又恨了。

“夜已经很深了,接下来就是向三个同学问马毅阳的事,弄清楚后就赶紧放大家回去睡觉吧。”

梁海地主持到。

这下,廖天夏显得很兴奋,也许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帮上忙了吧。

梁海地问:

“马毅阳在班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和一般的同学有什么区别吗?”

廖天夏答:

“阿阳很强势的人,不过也因为这样,好多女同学都喜欢他呢。”

以一个少女心态来回答此问题的廖天夏,她的话语对梁海地来说根本没有可取之处。

艾佛可索性掐住她让她别说话,而后换成了王永森回答问题。

王永森道:

“马毅阳因为家事不错,态度很嚣张,可他也很聪明,成绩是年级第一,所以他让老师又爱又恨。”

王永森的这段描述是比较中肯的,也就是比较有正面了解一个人的价值。不过,当王永森在描述马毅阳时,脸上的“正式”似乎透露了一些什么东西。

梁海地猜测问:

“你把马毅阳当对手了对吧,一个让你可恨可敬的对手。

因为你认可了这个对手,所以才对他观察入微,能比较中肯地去评定他。”

王永森点点头:

“我们既是对手,也是好朋友。当然,我的家世一般般,可远远及不上他,所以对手什么的终都会烟消云散。

他跟我透露过很多次,希望我能从对手变成他的副手。”

梁海地嗤之以鼻的一笑:

“马毅阳不错嘛,高中都还没毕业,就已经在拉拢人手,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了。

也看得出来,在瓮里,你不就已经成为他的副手了吗。

对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长大想干什么事业,从而想让你做他的副手。”

王永森摇摇头:

“没有。

但我知道他有想法,以前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认为他顶多就是拿着家里的钱去自己创业开个公司什么的。

可遇见了你们以后,我觉得阿阳的确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从而在策划些什么。

阿阳的眼神很坚毅,他的聪明和才能也不容小觑,如果等他长大,或者真的有一天天时地利人和的话,他要做的事恐怕简单就能成吧。”

廖天夏和艾佛可此时吃惊不已的纷纷看向了王永森,艾佛可道:

“阿森,你好深沉诶,你和阿阳居然在背地里谋划着这么多东西!”

廖天夏补充:“对啊阿森,听你这么一说,我和佛可无地自容了。

大家都是同学,可只有你这么关心和了解阿阳,而我们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对付考试诶。”

满胜胜似乎不赞同这两位同学的观点,她道:

“天夏,同学就该无忧无虑然后好好的学习呀。

告诉你吧,我高中的时候,除了每天想办法应付考试外,想得最多的就是梁海地今天会带我去哪吃小吃。

哈哈,放学后,我第一时间肯定是要回家的,因为我妈在家里面等着逼我做作业呢,如果她忙,就是我们家阿姨盯着我。

所以每天放学时间有限,梁海地就会拼命的踩单车带我去摊位上囫囵的吃!

哈哈哈,学生时代想想就觉得轻松怀念。”

第四百三十一章 散会

讲到两人的高中时代,梁海地和满胜胜都忍不住怀念地笑了。不过笑声之酸楚,只有现在早就物是人非的他们才能体会。

觉得酸的可不止他们俩,还有龙天炎。当然可不是酸楚的酸,而是酸溜溜的酸、替魈居感到酸。

廖天夏豁然开朗,觉得有趣的大笑点了头。

随后,梁海地回归主题的跟魈居对看了一眼:

“怎么样,是否觉得马毅阳有些怪异。

他虽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再是聪明,小小年纪也不会让他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

魈居僵着脖子说:

“他一定接触了什么特殊的人,这个人兴许是林槐,也可能是别的别有用心,身份还未浮出水面的人。”

梁海地继续问三位同学:

“马毅阳的妈妈张萱你们认识么。”

廖天夏答:

“认识啊,不过很少见呢,就连家长会也几乎不会出席的,阿阳家有很多保姆的啦。”

“那么林槐呢,你们认识吗?”

还是廖天夏答:

“好像听阿阳提过一次名字,可是因为跟阿阳的妈妈走得近,阿阳好像挺不喜欢他的,一提他心情就会很不好,所以也不经常提。

不过这次阿阳过生日,借我们游艇和船工的就是这个林叔叔哦。”

梁海地啧了一下:

“从马毅阳对林槐避而不提的态度来看,应该对林槐并不亲热。

而不亲热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马毅阳认为林槐抢了他爸爸在他妈妈心目中的位置,就很可能是知道林槐心怀鬼胎,靠近他们母子俩纯粹是为了他左手的种子。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就更加证实了马毅阳小小年纪就知道了自己残酷命运的事实,所以他想抗争,想未雨绸缪,甚至心态扭曲的想破坏一切。

而这一切也正好说明,马毅阳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唆使他的推手。

这个幕后推手是谁,在瓮里的时候我跟你们开诚布公的说过,当然也只是我自己的推测。

我认为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高崇的儿子高千羽。”

满胜胜还记得这茬,而高千羽就是高崇的小儿子,二十几年前在北京的高家大院里和满胜胜一起吃糖葫芦串儿的小男孩。

魈居实在是不好下定论,也只能听梁海地一个人分析,从而挑出一些不合理的破绽。

因为在失忆又脱离群众的这三年,魈居几乎是没有一点情报的。

满胜胜担心的插了句嘴道:

“我明明看见马毅阳和他们三个同学一起从柴的嘴里被吐了出来,可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救走或者捕走马毅阳的人,到底是林槐还是高千羽啊。”

“这个谁都没有结论,也不好下结论,因为没有证据。”梁海地说。

此时龙天炎自有打算道:

“回去后,给张萱发短信,骗她说马毅阳已经找到了,让他来林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然后,从张萱回复的反应和林槐到底来不来,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说罢龙天炎昂着下巴暗示魈居照他所说的话做,魈居毫不含糊的点了头。

梁海地补充:

“那么我这边也加紧调查高千羽的行踪,以及到底是不是他唆使的马毅阳,还有他们在盘算些什么。”

达成一致意见后,会议基本就这样结束了,凝重的气氛飘走,同学们闲聊了起来。

满胜胜垂头丧气的:

“到底是哪一边抓走的马毅阳呢,如果他们盯上了马毅阳的种子,会不会像在瓮里一样直接把他的手给剁了呀。”

听满胜胜这么一说,廖天夏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梁海地拍拍满胜胜的头说:

“别太担心了,现在是在大海上,谁都束手无策,也暂时无从查起,只有看后续了。”

龙天炎酸溜溜道:

“可不是只有看后续么,反正马毅阳会被带到贵州去的,到时候见面了,看看他的情况不就知道了。”

“贵州?龙吸寨?马毅阳也去么。”

“血种都得去,包括你嘛。”龙天炎回答。

一说到这个话题,刚被搁置的话题又被翻了出来,梁海地趁热打铁道:

“龙叔,我们都冰释前嫌了,你知道我们却不知道的那部分,是不可以大方的告诉我们了呢。”

龙天炎说:

“哎呀,时机未到嘛,这个还有一段时间么,先把林场的事情给解决了,该告诉你们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

梁海地明白了的道:

“好吧,你们就先回林场去,等我们英国的事务处理完毕,就过去支援你们。”

龙天炎搓搓脑门:

“那敢情好啊,你们顺便再带一支军队来。”

“军队?!”

梁海地吃惊。

龙天炎答:

“是啊,到时候搞不好还会枪战呢!”

“好了龙叔,海地是真的担心我们孤军奋战,你就不要跟他再开玩笑了嘛。”

满胜胜道。

龙天炎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还在生这小子的气?我是说真的,林场……”

龙天炎突然闭了嘴,因为魈居强烈的给他说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打住。

满胜胜可看出端倪来了,看来林场一战非同小可啊。

梁海地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了,他觉得龙天炎似乎是在有意的针对他,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

“JOHNNY。”

魈居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至少是满胜胜面前叫了梁海地的英文名字。

自双方引起误会,梁海地误伤了魈居开始,这也是梁海地久违的再次听见魈居呼唤自己。

所以,梁海地赶紧出乎意料的看着魈居的脸,想看看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可是,魈居只是给他递了个让他千万要控制住情绪的眼神。

“MY GOD……”

梁海地一身闷气的嘟囔着转过了身,他这就全是在控制脾气了。

魈居说:

“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我也需要休息。”

的确没什么再在房间逗留的理由了,于是大家纷纷起身,顺序着走出了房门。

此时田煌似乎已经裹着恐龙套装躺在地上睡着了,或者是装的?

梁海地踢了田煌一脚:

“装死啊,走了啦。”

田煌挥挥手说:

“你们走吧你们走吧,我今天就睡在一真的房间了,我们很久都没在一起睡过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月和亮

“你们是什么时候一起睡过?”

梁海地阴笑着问,田煌倒是答得干脆:

“. 乐文移动网”

“你给我出去!”魈居毫不客气说。

梁海地哈哈一笑,对田煌和魈居挥挥手告别道:

“bey了两位,要怎么睡,你们自己协商吧。”

魈居立刻摆出了冰山脸:“把他给我带出去!”

梁海地又哈哈的笑了,虽然他并不知道田煌非得赖在房间里的原因,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欺负”重伤在身的魈居。

无奈,梁海地又踢了田煌一脚说:

“我早就觉得你今晚有点阴阳怪气的,你是突然有什么毛病啊,说出来我看能不能给你治治。”

田煌一骨碌坐了起来,脸色看起来无精打采道:

“我的病你治不好,大表嫂也许可以帮我治疗治疗。”

“我?!”

满胜胜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

田煌说:“就是你,如果你答应跟我去一趟我的房间,我就离开一真的房间。”

“我知道你要干嘛,别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魈居突然道。

满胜胜不放心的看了梁海地一眼,梁海地一开始也很懵,但最终想通了,猜到了田煌是要干嘛,于是在满胜胜耳旁小声道:

“小满,你就答应他吧,先把他弄出一真的房间再说。”

满胜胜有些犹豫:“去、去他房间没问题吧。”

田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刻插话到:

“能有什么问题啊,我跟这两个色狼不一样,我可不会对窝边草下手。”

这点满胜胜是相信的,而且她并不是担心田煌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而是嗅到了麻烦的味道。

后来吵吵闹闹的,田煌终于是离开了魈居的房间,满胜胜当然也跟他去了他的房间。然后,满胜胜又离开了他的房间,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时间显然已不早了,满胜胜在行走过程中睡意全无,索性溜到甲板去吹夜风去了。

此时的甲板非常寂静,巡逻人员坐在小板凳上打着瞌睡。见满胜胜来,巡逻人员礼貌地跟她点头微笑,便起身应该是去了厕所。

然后满胜胜走到了船舷边,见天边已经有些发亮,便心想欣赏一下日出也不错嘛。

于是她靠在了船舷边的栏杆上。

然后一扭头,满胜胜发现离自己不远有些朦胧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人也在看日出。

那人披着一件衬衫,胸口的纽扣没有扣上,这衬衫便随着海风四处漂浮,然后不时露出上半身的绷带。

这不是魈居么?

满胜胜凑了过去:

“真是你啊,你不是重伤不便下床吗,怎么跑这来吹夜风来了。”

魈居扭过头,明显已经被海风吹感冒,鼻音有些重的说:

“疼得睡不着,就来看日出了。”

满胜胜心疼他说:

“辛苦了,一直以来都为我们披荆斩棘的,等回到林场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然后你就借机更大胆的窜上窜下胡作非为是吗。”

满胜胜哎呀着说:

“哎呀,那些以前的旧账就不要再翻了嘛。

再说了,我欠银行和私人那么多贷款,本来是想借县庆翻身的,现在看来多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回去后我得回家一趟,去不要脸的啃老了。”

魈居轻描淡写的说:“梁海地不是说他帮你还么。”

满胜胜苦笑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明知道他有那心,我怎么能拿他的。”

魈居点点头:

“哦,这么说来,我的你肯定也不会要了。”

满胜胜立刻否定:

“不!如果你有钱,我肯定会要的,而且我还要让你连本带利的多吐一些出来。”

“为什么,你就不怕欠我的吗。”

满胜胜解释到:

“我那些钱可都是为林场而欠下的,你作为林场主人,是不是该跟合伙人同舟共济啊。”

魈居浅浅的笑了一笑:

“你做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来问过我的意见,你现在让我担责任,是不是有些霸王啊。”

满胜胜也不好意思一笑:

“我以前还真挺霸王的。

不过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没钱,现在想来,你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吧。”

魈居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摁住了满胜胜的头,满胜胜觉得挺吃惊的,魈居之前从没这样做过。

斜着脸抬头,满胜胜看见了晨光在魈居侧脸打下的弧线。

这场景,她曾在魈居坐在林场小别墅顶上看日出的时候见到过,可现在的弧线没有那时的悲伤和迷惘了。

“月……”

魈居莫名其妙的说了个月字,惹得满胜胜胸口一紧:

“你、你在叫我吗?”

魈居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

“……亮已经非常朦胧了,太阳马上就会出来。”

满胜胜心烦意乱的甩开了魈居摁在自己头顶的手。原来他是在说月亮,而不是在喊自己以前的名字满月。

吓死满胜胜了,可她却不知自己怎么会对月这个字眼这么在乎。

“干嘛扯开话题啦。”

满胜胜没好气说。

魈居道:

“干嘛突然生气啊,月亮惹你啦。”

满胜胜还是没好气道:“我发泄一下小情绪不行吗。”

“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了小情绪,那我就说一些好消息来抚平一下你的小情绪吧。”

“什么好消息。”满胜胜撅起嘴说。

魈居道:

“既然逃脱了牢狱之灾,就开始新的状态吧,欠的钱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还的。”

一向都是满胜胜开解魈居的,现在情况反了过来,满胜胜可是又惊又喜不太适应啊!

她道:

“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啊,再说你哪来的钱啊。”

魈居说:

“林魈居是没有钱,可林一真有啊。”

“林……林一真有?”

满胜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心想林一真和林魈居不就是同一个人么。不过再想想,很快也就明了了:

“哦……

你该不会是说自己记起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家在哪了吧。”

满胜胜顺便又开了个玩笑:

“那你记起来自己有多少存款了吗?如果有闲钱,要不咱们再把林场开发开发,把它扩建成……

哎哟!”

“你们是什么时候一起睡过?”

梁海地阴笑着问,田煌倒是答得干脆:

“. 乐文移动网”

“你给我出去!”魈居毫不客气说。

梁海地哈哈一笑,对田煌和魈居挥挥手告别道:

“bey了两位,要怎么睡,你们自己协商吧。”

魈居立刻摆出了冰山脸:“把他给我带出去!”

梁海地又哈哈的笑了,虽然他并不知道田煌非得赖在房间里的原因,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欺负”重伤在身的魈居。

无奈,梁海地又踢了田煌一脚说:

“我早就觉得你今晚有点阴阳怪气的,你是突然有什么毛病啊,说出来我看能不能给你治治。”

田煌一骨碌坐了起来,脸色看起来无精打采道:

“我的病你治不好,大表嫂也许可以帮我治疗治疗。”

“我?!”

满胜胜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

田煌说:“就是你,如果你答应跟我去一趟我的房间,我就离开一真的房间。”

“我知道你要干嘛,别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魈居突然道。

满胜胜不放心的看了梁海地一眼,梁海地一开始也很懵,但最终想通了,猜到了田煌是要干嘛,于是在满胜胜耳旁小声道:

“小满,你就答应他吧,先把他弄出一真的房间再说。”

满胜胜有些犹豫:“去、去他房间没问题吧。”

田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刻插话到:

“能有什么问题啊,我跟这两个色狼不一样,我可不会对窝边草下手。”

这点满胜胜是相信的,而且她并不是担心田煌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而是嗅到了麻烦的味道。

后来吵吵闹闹的,田煌终于是离开了魈居的房间,满胜胜当然也跟他去了他的房间。然后,满胜胜又离开了他的房间,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时间显然已不早了,满胜胜在行走过程中睡意全无,索性溜到甲板去吹夜风去了。

此时的甲板非常寂静,巡逻人员坐在小板凳上打着瞌睡。见满胜胜来,巡逻人员礼貌地跟她点头微笑,便起身应该是去了厕所。

然后满胜胜走到了船舷边,见天边已经有些发亮,便心想欣赏一下日出也不错嘛。

于是她靠在了船舷边的栏杆上。

然后一扭头,满胜胜发现离自己不远有些朦胧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人也在看日出。

那人披着一件衬衫,胸口的纽扣没有扣上,这衬衫便随着海风四处漂浮,然后不时露出上半身的绷带。

这不是魈居么?

满胜胜凑了过去:

“真是你啊,你不是重伤不便下床吗,怎么跑这来吹夜风来了。”

魈居扭过头,明显已经被海风吹感冒,鼻音有些重的说:

“疼得睡不着,就来看日出了。”

满胜胜心疼他说:

“辛苦了,一直以来都为我们披荆斩棘的,等回到林场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然后你就借机更大胆的窜上窜下胡作非为是吗。”

满胜胜哎呀着说:

“哎呀,那些以前的旧账就不要再翻了嘛。

再说了,我欠银行和私人那么多贷款,本来是想借县庆翻身的,现在看来多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回去后我得回家一趟,去不要脸的啃老了。”

魈居轻描淡写的说:“梁海地不是说他帮你还么。”

满胜胜苦笑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明知道他有那心,我怎么能拿他的。”

魈居点点头:

“哦,这么说来,我的你肯定也不会要了。”

满胜胜立刻否定:

“不!如果你有钱,我肯定会要的,而且我还要让你连本带利的多吐一些出来。”

“为什么,你就不怕欠我的吗。”

满胜胜解释到:

“我那些钱可都是为林场而欠下的,你作为林场主人,是不是该跟合伙人同舟共济啊。”

魈居浅浅的笑了一笑:

“你做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来问过我的意见,你现在让我担责任,是不是有些霸王啊。”

满胜胜也不好意思一笑:

“我以前还真挺霸王的。

不过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没钱,现在想来,你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吧。”

魈居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摁住了满胜胜的头,满胜胜觉得挺吃惊的,魈居之前从没这样做过。

斜着脸抬头,满胜胜看见了晨光在魈居侧脸打下的弧线。

这场景,她曾在魈居坐在林场小别墅顶上看日出的时候见到过,可现在的弧线没有那时的悲伤和迷惘了。

“月……”

魈居莫名其妙的说了个月字,惹得满胜胜胸口一紧:

“你、你在叫我吗?”

魈居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

“……亮已经非常朦胧了,太阳马上就会出来。”

满胜胜心烦意乱的甩开了魈居摁在自己头顶的手。原来他是在说月亮,而不是在喊自己以前的名字满月。

吓死满胜胜了,可她却不知自己怎么会对月这个字眼这么在乎。

“干嘛扯开话题啦。”

满胜胜没好气说。

魈居道:

“干嘛突然生气啊,月亮惹你啦。”

满胜胜还是没好气道:“我发泄一下小情绪不行吗。”

“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了小情绪,那我就说一些好消息来抚平一下你的小情绪吧。”

“什么好消息。”满胜胜撅起嘴说。

魈居道:

“既然逃脱了牢狱之灾,就开始新的状态吧,欠的钱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还的。”

一向都是满胜胜开解魈居的,现在情况反了过来,满胜胜可是又惊又喜不太适应啊!

她道:

“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心上啊,再说你哪来的钱啊。”

魈居说:

“林魈居是没有钱,可林一真有啊。”

“林……林一真有?”

满胜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心想林一真和林魈居不就是同一个人么。不过再想想,很快也就明了了:

“哦……

你该不会是说自己记起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家在哪了吧。”

满胜胜顺便又开了个玩笑:

“那你记起来自己有多少存款了吗?如果有闲钱,要不咱们再把林场开发开发,把它扩建成……

哎哟!”

第四百三十三章 白水晶和琥珀

满胜胜被魈居敲了脑袋,她质问魈居为何“暴力”打断她的讲话,魈居道:

“林场的主意你不要再打了,把为它欠下的债还了,就不要再惦记了。”

满胜胜忍不住问了:

“到底会在林场发生些什么啊,听你们神神秘秘的口气,我老感觉林场像埋了一颗原子弹,就快爆发了一样。”

“没有原子弹那么大威力,但伤害的范围是明确的。”魈居道。

满胜胜担忧的看了看远海,再抬起头:

“我在这个范围里对么,还有去贵州也是一样,所以龙叔才不愿意当着我的面把一切都说出来。”

“我们都在里面,他不愿意说并不是顾虑你,是为了留个筹码而已。”魈居回答说。

满胜胜又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如果林场真的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话,员工是不是要提前遣散啊。”

魈居也头疼说:

“县庆必须要有人手,可让员工留下来无疑是牵连他们,所以龙叔才开玩笑说让梁海地最好带支军队过来。”

“不能把员工们卷进来,他们留在林场辛勤劳作,拖欠了这么久的工资都还没发给他们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

魈居少见的叹了口气:

“哎……

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梁海地他们能赶得上县庆,人手的事就好解决了。”

满胜胜有些难为情:

“那个……

魈居,我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开玩笑的,我不拿海地的钱,也不会拿你的。

啃老这种事虽然无耻了点,不过我以后会拼命赚钱还给我妈的。

如果我有以后……

但是员工的工资得发呀,而且迫在眉睫,如果你真有钱,能不能先垫发了。”

“好。”

魈居很干脆的答了。

“谢谢。”

满胜胜礼貌的回了一句。

按往常,以魈居的沉默性格来说,钱这个话题该到此结束了。可当满胜胜道谢后,魈居竟然出人意料的道:

“何以为谢?”

满胜胜明确的听到了这四个字,但揣测不出魈居的语气。她问:

“你……要我怎么谢你啊。”

魈居假装思考了一下道:

“以身相许吧。”

满胜胜脑子拐不过弯的愣了一下,但她没听错,魈居说出了魈居根本不会说的话!

这难道就印证了她之前所说过的一句:“千年老铁树开花了”?!

不过,这个玩笑让满胜胜很开心,她“啪啪”一下打了魈居的胳膊说:

“诶老铁树,你会开玩笑了诶。”

结果魈居的表情超级认真:

“我没有开玩笑啊,说真的呢。”

满胜胜捂着嘴偷笑说:

“影帝啊。

你等等。”

魈居不知道她让自己等什么,只见她咕噜一下跑掉了,没几秒钟又抬着一个东西跑了回来。

“咯噔。”

满胜胜把抬过来的凳子往魈居身旁一放,整个人便站了上去。这一站,她比魈居都高了半个头。

“你干嘛啊。”魈居特纳闷问,也不知满胜胜是从哪弄来的凳子。

满胜胜说:

“哈哈,我想看看你们看到的风景是怎么样的。”

“我们?”

“嗯,你、海地和田煌,你们三个人的个子差不多,而且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们走路总是目视前方,骨子里面带有一种不羁和骄傲。

我因为个子矮常常被淹没在人流里,所以我想看看你们三个看到的风景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魈居觉得无意义的笑了:

“别扯开话题啊,刚说的谢礼,我可没有开玩笑。”

满胜胜咬了咬嘴皮:

“那好吧,你把眼睛闭上。”

魈居疑惑的看着她:

“干嘛要闭眼。”

“哎呀你就闭上嘛。”

这下魈居倒真犹豫了,他那句以身相许确实是在开玩笑,他估计满胜胜也不会当真。

可满胜胜要自己闭眼睛,这可就有点控制不住情况了。

“闭眼!”

满胜胜郑重的又要求了一次,语气可以说是命令。

魈居闭上了眼睛。

“稀里哗啦……”

黑暗中,魈居皱着眉听满胜胜不知在自己的耳旁摆弄些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让人耳根直痒痒。

还有,满胜胜的衣袖总不停的摩擦他的头发和颈部,让他好不自在。

“干嘛啊,好了没。”

“好了好了,睁开眼吧。”

魈居睁眼,往自己的胸膛上看了一眼。

“这是……”

“哈哈,熟悉么。”

魈居用食指和拇指拈起胸膛上的东西:

“这是白水晶和琥珀,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也是一个印章。

这是我妈在我小时候带我去露营时,用在山里发现的紫色兰花琥珀镶嵌进水晶里做成的。

那时候田煌也在,他非常喜欢这个琥珀,可我妈说是送给我的,就没有给他。

后来做成印章项链以后,东西就不翼而飞了。

……是田煌交给你的吧。”

满胜胜一直在观察魈居说话时的神情,她发现他的眼神,在说话时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条项链。

魈居一定很怀念那段时光,也在欣喜项链的失而复得。

“我去了田煌的房间,你肯定能猜出项链是他交给我的。

你猜怎么着,小时候田煌调皮,就是喜欢这条项链,于是就偷了它。

你的妈妈,也就是阿芙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可她见你满不在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夺田煌之好了。”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要还给我呢。”魈居问。

满胜胜反问:“你知道田煌为什么喜欢这条项链么。”

满胜胜自信魈居肯定会说不知道,因为他一定嫌麻烦不会去真正的猜。可谁知,魈居连猜都不用就答:

“因为里面这朵兰花呗,那家伙喜欢紫色的东西,我也能猜到他把项链乖乖还给我的原因。”

关于这一点,满胜胜还真不知道:

“什么原因?”

“他和叶一真初遇那天,叶一真穿着紫色的毛衣,一下就把他的魂给勾住了。

不过,很久以前的don非常自负,认为每个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才华、金钱和外形下。

而叶一真让他失算了。

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田煌就是作。

叶一真越讨厌虚荣和做作,田煌就越当局者迷的不停显摆自己。

最后,田煌彻底把自己给作死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贪恋权势或者富贵。”

满胜胜笑呵呵说。

魈居道:

“所以,我认为田煌之所以变得难以琢磨,有时阴阳怪气的,都是叶一真造成的。

田煌太在乎叶一真了,可这个万人宠万人迷,却偏偏得不到叶一真的赏识。

天生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站在高处虚荣久了,想回归平凡的话,必定是会受很多挫折的。不过田煌愿意为了叶一真这么做,随他折腾去吧。”

满胜胜一边听,一边嘟起了嘴:

“我也好想见见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叶一真啊,看看她跟林一真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啊。”

满胜胜带着玩笑的口吻一下就把魈居逗乐了,魈居道:

“我以前可不是叶一真的性格,这存粹是个偶然,而且,叶一真的确有哥哥,但不是我,是M&D的大总裁。”

“大总裁……大总裁是中国人?”满胜胜问。

“嗯。”魈居简答。

满胜胜嘶的摸起了下巴:

“嘶……

大总裁不会叫叶一一吧!”

魈居忍不住笑了,他的确已经开始大大有转变了,至少比以前爱笑得多。

“不是叶一一,是叶以亦。对了,你怎么会猜到大总裁叫什么的。”

满胜胜道:“我在一间珠宝展示厅欣赏珠宝的时候,好像看见了大总裁的作品。

珠宝下面的铭牌上写着yiyiYE,我愣是读了半天也没读明白,所以才这么猜测的。”

“原来你去了展厅。”魈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道。

“嗯,去了,珠宝琳琅满目。

对了魈居,我还发现了一颗很特别的作品,作者叫BEE呢,跟你英文名一样。”

“特别?特别在哪。”魈居问。

满胜胜随便答了一下:

“在如群星璀璨的宝石堆中,唯独只有它黯淡。可虽黯淡,却不平凡。

对了,名字倒是很有特点,叫——另一个世界,真不知道这个作者在想什么。”

魈居望着远方的晨光,朦朦胧胧重复了一句:

“对啊,作者在想什么呢……”

满胜胜难得见魈居对一个话题这么上心,便说:

“明天开门以后,你可以去展厅看看呀。”

魈居立刻摇头:“不去。”

满胜胜瘪瘪嘴心想这厮又开始无趣了。

“好吧。

诶魈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满胜胜墨迹了一下道:

“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魈居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的看着满胜胜。这时满胜胜补充了一句:

“哦,我是问你性格发生改变以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是以前作为林一真的时候哦。”

这种问法可真是奇特,魈居答:

“看得顺眼的就行啊。”

满胜胜指着自己:

“你觉得我看着顺眼么。”

“顺眼啊。”

“看吧,你就是在敷衍我。”

魈居啧了一下:

“啧,为什么说我敷衍你呢,我说的是实话啊。”

满胜胜道:

“只要看得顺眼的女人多了去了,可也没见你喜欢我啊,你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快,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是不是田荧那种靓丽时尚又火辣的。”

魈居冷哼了一下:

“如果是林一真,是挺喜欢田荧的。”

“那那时候,你怎么不去追求田荧呢。”

魈居翻了个白眼道:

“十几年前田荧才几岁啊,你傻啊。”

满胜胜噗嗤笑了起来:

“我跟你开玩笑嘛,好吧,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魈居道:

“一定是田煌让你来问我这个问题的,以后别再答应他做这件事了。

两个人本身就存在着差异,即使表面上看着性格相似,内里的喜好也可能千差万别。

更何况,叶一真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思考异性的出发点根本就不一样,我的喜好对田煌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也许你可以劝劝田煌,如果注定得不到,就别再强求了。”

这世间的事果然强求不得对方不愿意,不就只有放手么。

“哎……”

满胜胜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好吧,看来你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魈居,你有放弃过吗。”

魈居忽然凝望了满胜胜的脸:

“有,刻骨铭心的。”

“那我就不能去劝田煌放弃,因为你知道放弃有多痛有多难。而且我不仅不能去劝,还得把你告诉我的答案说给他听。”

“什么答案。”魈居不明白问。

“就是你说的你喜欢看的顺眼的嘛,这样就能交差啦。”

魈居无可奈何的笑了问:

“这种答案有什么价值,还不如不说。

我倒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啊,田煌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们两本来就不熟,你却这么肯给他帮忙。”

满胜胜道:

“哪有什么猫腻,你又不是不知道满胜胜我貌美如花心肠软,一看田煌愁肠百结,想着举手之劳就帮了嘛。”

魈居突然摘下了项链强行给满胜胜套了上去道:

“这猫腻我一看就能知道,一定是田煌拿项链贿赂你,让你来套我的话的吧。

这条项链以前我不喜欢,现在我也不会喜欢,感谢你的心意,可我不要。

链子随你处置吧,要么扔进海里,要么还给田煌。”

说罢,魈居最后一次敲了敲满胜胜的头,就转身欲离开了。

刚还好好的,魈居盯着项链看的眼神也很温柔,岂料剧情急转直下,满胜胜不知道魈居这是在唱哪出,居然把自己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你给我站住!”

满胜胜大喊,并把项链从自己的脖子上又给摘了下来:

“你自己的东西让我怎么处理,拿走它,就当我自作多情了。”

魈居不理她,自顾自的迈步走了开去。虽说重伤在身,可满胜胜见魈居竟然步履从容,根本没有伤员应该有的虚弱样嘛。

“听见没,亏我以为你转变了,现在又开始我行我素了是吧。

拿走它!”

随着满胜胜一声高亢的勒令声,她本只是想做做样子的把链子伸了出去,却没想到手一滑,链子径直朝魈居飞了过去!

这下不好,魈居是伤员,链子的块头也又大又重,要是砸上头,魈居该血溅当场啦!

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来啦

“对不起,手滑!”

满胜胜立刻解释,并腿比嘴快的已经跑了出去,.

此时魈居一个转身,挥手一拿,便把链子抓在了手里。不过,这么做又伤了他的筋骨,致使左肩的绷带浸出了红色。

魈居痛苦的皱了皱眉,而满胜胜因为惯性刹不住车,好如一枚导弹一般撞上了魈居的肚子。

这下魈居不仅疼,还因为胃部的撞击而想吐!

但是怕满胜胜后退摔倒,魈居拦腰抱住了她。

“呜哇!”

魈居一声哀嚎,满胜胜连连道歉。

“嘘……”

魈居让她别再说话了:

“现在是人类最熟睡的时候,不要吵醒他们。”

满胜胜赶紧闭了嘴,并小声又道了一次歉:

“对不起啊魈居,链子突然就跑掉了,对不起!”

魈居摇摇头:

“回去睡觉吧,在这条船上很安宁,很安全,珍惜和平的时光,睡你的美容觉去吧。”

此时的魈居温柔爆了,仰望他的眼神,满胜胜莫名其妙的有些迷醉。

这个角度,这温柔的感觉让满胜胜想起了那个萦绕他心头的影子。

她一直在寻找与影子最相似的感觉,不是梁海地,满胜胜也难以接受与她最不亲近的魈居,竟然是与影子最为相近的人。

“哦哦……”

满胜胜迷醉的点头,并试图后退,不过魈居的手似乎是忘了放开她。

“魈、魈居?”

魈居回神:

“哦!”

这回魈居是真的走了,但留给了满胜胜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赶快回房间去吧,趁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朝阳其实没有想象的美丽,特别是刚从美梦中醒来迎接它的人,根本不会懂你经历过怎样的黑暗才等到了它。”

话并不深奥,只是让满胜胜有些多心。

她猜想魈居是否在怪罪自己以前在林场从未关心过他看到朝阳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黑暗。而现在,却突然不打招呼的就擅自帮他要回了项链。

不过,魈居是这么多心又小气的人么。

满胜胜伤神的摇摇头,看来多心的不一定是魈居,而是莫名其妙就多心了的自己。

而后转身,满胜胜回到了房间,并随后发现,魈居不知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把项链塞进了她的口袋。

之后的三天果然如魈居所说,在船上的日子既清闲又太平。

在这三天,满胜胜和三位同学在龙天炎的带领下每天都沉醉在不同国家的繁华港口。

吃吃喝喝逛一逛,满胜胜还不时秀秀外语,就当游轮游的继续了。

梁海地忙于公务,田煌沉迷游戏和发明,至于魈居嘛,三天几乎足不出户,大概是在休养生息吧。

没有纷争和警惕的日子,容易让人麻痹神经和乐于享受。无忧无虑的三天,简直让满胜胜乐不思蜀,不想下船,不想接受自己的命运了都。

不过三天后,商船靠近了泰国港口,满胜胜立刻如梦初醒,不得不回到现实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道别时,梁海地拥抱了满胜胜很久很久,满胜胜一直拍着他的背,努力装成一个老朋友告别的样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商船立刻折返回了英国,而满胜胜他们在泰国逗留了将近半个月,才拿到应有的证件,踏进了中国的领土。

魈居只能口头叫魈居了,身份证颁发下来后,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始终是林一真这个事实。

满胜胜因此而调戏他,时不时就把他的身份证拿出来逗乐一番。魈居从瓮里出来以后,性格也在急剧的变化,大概是真想找回以前的感觉吧。

所以满胜胜一旦“调戏”她,最终多半都会给魈居“反调戏”回去,让满胜胜十分抓狂,又欣喜魈居的改变。

到了昆明后,满胜胜提议反正都已经到家门口了,要不顺道去看看庄曼如何。

不过魈居怕打草惊蛇,也许还顾虑别的什么,就没同意,而是买了回自己所在城市的机票,下飞机后又辗转回到了林场。

战在“魈溪林场”那块破烂不堪的牌匾下,满胜胜的感慨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出林场时懵懵懂懂,信誓旦旦非得找朱允报仇不可。而现在回到林场,自己的身份变了,朱允竟也成了自己人,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还好出山洞后沁人心脾的蔷薇花隧道还是那么一成不变,总能在无形间治愈任何人的心灵。

而后是原本让满胜胜猜测了两年之久的木门,门上的雕刻竟然是魈居的妈妈。

推开木门,一股寒冷随之袭来。

满胜胜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见林场银装素裹,这才恍悟这两天林场应该降雪了。

因为林场植被茂密,因此气温比外面要低些,外面的雪已经融化了,林场的雪却还坚实的裹在一块。

这场景真让人恍如隔世啊,仔细算算,他们这次出门,耗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回来呢。

“我回来啦!回来啦……来啦……啦……”

满胜胜难以控制内心感情的对着白茫茫一片的林场高呼了一声,引起了一阵阵的回声。

林场里很寂静,听见声响后,率先扑腾起来的是一群乌鸦。然后是凛和末。

经过瓮里的遭遇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特别的寒暄,而只是需要一个笑容就能心照不宣。

小又躲在了凛的背后,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胆颤心惊的望着魈居。

见了她,满胜胜一时之间还是拐不过脑内的印象来。

她到底是小又,?是金乌?还是另一只乌鸦啊。

可不管是什么身份,依旧是满胜曾经的好姐妹。

满胜胜冲她笑了笑,小又的胆怯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而后魈居主动上前拥抱了她,并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这才让小又动容地放下一切,紧紧拥抱了魈居,就像以前在林场所做的一样。

见这场景,满胜胜又是鼻头一酸。她知道小又命不久矣,同时又是一个九感之力的“受害者”。

那就是,没有人的躯体却有人的心灵。跨越物种的爱情让人无可奈何,在注定受伤中继续受伤。

“对不起,手滑!”

满胜胜立刻解释,并腿比嘴快的已经跑了出去,.

此时魈居一个转身,挥手一拿,便把链子抓在了手里。不过,这么做又伤了他的筋骨,致使左肩的绷带浸出了红色。

魈居痛苦的皱了皱眉,而满胜胜因为惯性刹不住车,好如一枚导弹一般撞上了魈居的肚子。

这下魈居不仅疼,还因为胃部的撞击而想吐!

但是怕满胜胜后退摔倒,魈居拦腰抱住了她。

“呜哇!”

魈居一声哀嚎,满胜胜连连道歉。

“嘘……”

魈居让她别再说话了:

“现在是人类最熟睡的时候,不要吵醒他们。”

满胜胜赶紧闭了嘴,并小声又道了一次歉:

“对不起啊魈居,链子突然就跑掉了,对不起!”

魈居摇摇头:

“回去睡觉吧,在这条船上很安宁,很安全,珍惜和平的时光,睡你的美容觉去吧。”

此时的魈居温柔爆了,仰望他的眼神,满胜胜莫名其妙的有些迷醉。

这个角度,这温柔的感觉让满胜胜想起了那个萦绕他心头的影子。

她一直在寻找与影子最相似的感觉,不是梁海地,满胜胜也难以接受与她最不亲近的魈居,竟然是与影子最为相近的人。

“哦哦……”

满胜胜迷醉的点头,并试图后退,不过魈居的手似乎是忘了放开她。

“魈、魈居?”

魈居回神:

“哦!”

这回魈居是真的走了,但留给了满胜胜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赶快回房间去吧,趁太阳还没有升起来。

朝阳其实没有想象的美丽,特别是刚从美梦中醒来迎接它的人,根本不会懂你经历过怎样的黑暗才等到了它。”

话并不深奥,只是让满胜胜有些多心。

她猜想魈居是否在怪罪自己以前在林场从未关心过他看到朝阳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黑暗。而现在,却突然不打招呼的就擅自帮他要回了项链。

不过,魈居是这么多心又小气的人么。

满胜胜伤神的摇摇头,看来多心的不一定是魈居,而是莫名其妙就多心了的自己。

而后转身,满胜胜回到了房间,并随后发现,魈居不知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把项链塞进了她的口袋。

之后的三天果然如魈居所说,在船上的日子既清闲又太平。

在这三天,满胜胜和三位同学在龙天炎的带领下每天都沉醉在不同国家的繁华港口。

吃吃喝喝逛一逛,满胜胜还不时秀秀外语,就当游轮游的继续了。

梁海地忙于公务,田煌沉迷游戏和发明,至于魈居嘛,三天几乎足不出户,大概是在休养生息吧。

没有纷争和警惕的日子,容易让人麻痹神经和乐于享受。无忧无虑的三天,简直让满胜胜乐不思蜀,不想下船,不想接受自己的命运了都。

不过三天后,商船靠近了泰国港口,满胜胜立刻如梦初醒,不得不回到现实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道别时,梁海地拥抱了满胜胜很久很久,满胜胜一直拍着他的背,努力装成一个老朋友告别的样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商船立刻折返回了英国,而满胜胜他们在泰国逗留了将近半个月,才拿到应有的证件,踏进了中国的领土。

魈居只能口头叫魈居了,身份证颁发下来后,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始终是林一真这个事实。

满胜胜因此而调戏他,时不时就把他的身份证拿出来逗乐一番。魈居从瓮里出来以后,性格也在急剧的变化,大概是真想找回以前的感觉吧。

所以满胜胜一旦“调戏”她,最终多半都会给魈居“反调戏”回去,让满胜胜十分抓狂,又欣喜魈居的改变。

到了昆明后,满胜胜提议反正都已经到家门口了,要不顺道去看看庄曼如何。

不过魈居怕打草惊蛇,也许还顾虑别的什么,就没同意,而是买了回自己所在城市的机票,下飞机后又辗转回到了林场。

战在“魈溪林场”那块破烂不堪的牌匾下,满胜胜的感慨好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

出林场时懵懵懂懂,信誓旦旦非得找朱允报仇不可。而现在回到林场,自己的身份变了,朱允竟也成了自己人,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还好出山洞后沁人心脾的蔷薇花隧道还是那么一成不变,总能在无形间治愈任何人的心灵。

而后是原本让满胜胜猜测了两年之久的木门,门上的雕刻竟然是魈居的妈妈。

推开木门,一股寒冷随之袭来。

满胜胜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见林场银装素裹,这才恍悟这两天林场应该降雪了。

因为林场植被茂密,因此气温比外面要低些,外面的雪已经融化了,林场的雪却还坚实的裹在一块。

这场景真让人恍如隔世啊,仔细算算,他们这次出门,耗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回来呢。

“我回来啦!回来啦……来啦……啦……”

满胜胜难以控制内心感情的对着白茫茫一片的林场高呼了一声,引起了一阵阵的回声。

林场里很寂静,听见声响后,率先扑腾起来的是一群乌鸦。然后是凛和末。

经过瓮里的遭遇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不需要特别的寒暄,而只是需要一个笑容就能心照不宣。

小又躲在了凛的背后,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胆颤心惊的望着魈居。

见了她,满胜胜一时之间还是拐不过脑内的印象来。

她到底是小又,?是金乌?还是另一只乌鸦啊。

可不管是什么身份,依旧是满胜曾经的好姐妹。

满胜胜冲她笑了笑,小又的胆怯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而后魈居主动上前拥抱了她,并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这才让小又动容地放下一切,紧紧拥抱了魈居,就像以前在林场所做的一样。

见这场景,满胜胜又是鼻头一酸。她知道小又命不久矣,同时又是一个九感之力的“受害者”。

那就是,没有人的躯体却有人的心灵。跨越物种的爱情让人无可奈何,在注定受伤中继续受伤。

第四百三十六章 飞机上

在林场整顿的三天中,魈居抓紧时间给自己的银行卡和各种证件做了挂失,并顺利拿到手。

而后照计划,林场召开了职工大会,大会的主要内容主要是关于散伙的问题。

满胜胜觉得本就有愧于员工,现在还强行的把人赶走,便抹不开面子的没有出席大会,躲在了自己的小阁楼里。

不过按事先约定,魈居从自己的银行卡里取了钱,把亏欠员工的工资、各种福利奖金遣散费一并以现金形式发给了大家。

员工当然有异样的声音,而且还有人不愿意被辞退,毕竟已经到了县庆的节骨眼儿了,利益也罢,出于情怀也好,总有人不想离开。

所以容易心软的满胜胜也算是被魈居锁在了楼上,无论员工们表达怎样的意愿,只能由魈居狠心的一一回绝,并坚持辞退。

张伯,林场资历最老的员工。当其他员工都拿到遣散费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后,魈居把他单独留了下来。

而后经过张伯证实,林场的原主人确实是阿芙,不过她很少来林场,都是让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在打理。

虽说是打理,可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张伯几乎就成了林场的幕后主人。

这是张伯为什么一直对魈居横眉冷对的原因。

原来的主人懒散,现在的主人更是不管不问,还整天神叨叨的没有一点人间烟火味,让林场自生自灭。

所以张伯很心疼林场,还恨铁不成钢。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张伯年龄也大了,拿了工资和遣散费,可以回家好好养老了。

至于在县庆需要人手的节骨眼儿反而将大伙遣散了,张伯不是没有疑惑和怀疑,而是从魈居她妈那一代就神叨叨的,神到魈居身上,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后来一号坡脚的员工宿舍就在被遣散后的一天之内人走楼空。临走,张伯才想起一件事忘了告知魈居,于是特地找到魈居说:

“对了,一周前有一个男人来过林场,自称姓贺,指名道姓找你和满总,说是你们两的老熟人。但那时候你们没回来,我就让他改天再来了。

他走的时候让我转达你们,他还会再来的。”

后来魈居把这事和满胜胜说了,满胜胜表示自己并不认识一个姓贺的老熟人,而且还同时认识魈居和自己。

龙天炎现在是光棍加孤寡,在家根本就坐不住。回到县城后,他在家呆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跑林场来各种凑热闹来了。

他把种子交还给了魈居,把专业精化了的唇纹交给了满胜胜,然后去了警局报了道,一刻不停地投入了工作。

三天后,满胜胜出发了,她回了上海去探望自己的妈妈,顺便道歉以及谈谈“啃老”的事。

魈居本来说帮她还清一切债务的,可她不要梁海地的,当然也没理由白拿魈居的。

魈居不想让她为难,并想着她妈妈满爱乐可是教育集团的老董,根本就不差钱,还正好可以让满胜胜搓搓锐气,便不再强行帮忙了。

不过魈居当了一回“热心人”,满胜胜回上海,他硬是跟着去了。

满胜胜问了理由,魈居倒是回答得特别官方,让人看不出破绽。

他说他知道满胜胜想利用这次回家的空隙,去离她家不远的那家保密银行提取朱允炆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可能会对天地鬼三派的事有利,至少有关。

所以魈居要跟着去,而且,他也想见见身为天字派的满爱乐。

这些理由让满胜胜无法拒绝,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带宗主去自己家里转转不也挺好玩的。

于是魈居交代凛和末一定要好好留在林场掌握消息,并等那个姓贺的人到来,然后就和满胜胜一起出发了。

飞机上,满胜胜足足睡了一觉后醒来,见魈居也刚醒,便微笑了一下说:

“飞两个多小时呢,真难坐。九感之力能飞么?”

魈居答:

“如果人类有翅膀,九感之力会让人接近光速的。”

满胜胜摇摇头:

“没有科学依据,单凭肉体去超光速,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

“物理学得挺好啊,理科毕业?”魈居调侃她到。

满胜胜立刻答:

“艺术类毕业,这需要什么理科知识嘛,根本是常识好不啦。

魈居你又改变了一点耶。”

魈居嫌机舱里闷得慌的对脸扇扇风说:

“啧,能矜持一点么,动不动就说我变了,有什么证据么。”

满胜胜呵呵一笑:

“你以前不爱搭理人的,比如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要是换做以前的魈居,一定爱理不理的给我“不会”两字,就埋头睡觉了。

你现在爱搭理我了,愿意陪我聊天了。”

魈居靠在座位上眨眨眼,感受了一下满胜胜的话后,没说话又继续睡觉了。

满胜胜没了睡意,摇头晃脑的哼起了小曲。飞机落地,一辆黑色轿车早就恭候在机场大厅前了。

走出机场大厅时,满胜胜告诉魈居有人来接他们,但说完后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魈居问。

满胜胜力不从心的苦笑摇头:“没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弟弟对吧,该不会来接我们的人,是你弟弟他爸吧。”

“你看出我的心事了?!”

满胜胜不打自招。

魈居笑笑:

“在瓮里不是信誓旦旦说理解了你妈妈的所作所为了吗,现在就是接受的第一步,怎么,想打退堂鼓?”

满胜胜摇摇头:

“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说实话,十年前没认,现在让我认个后爸,我真抹不下这面子。”

这是人之常情,魈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着说着,大厅外人头攒动的地方,有一个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跟满胜胜挥起了手。

“胜胜!在这呢胜胜!”

那人挥臂高呼。

满胜胜暗自吐了好大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要接受的,十年后也不晚。

“去吧。”

魈居轻推了一把满胜胜的后背,这掌心犹如一股坚定的力量给了满胜胜勇气。

真神奇,满胜胜从没料想过魈居会对她如此温柔以待。

第四百三十七章 话不拐弯

满胜胜尴尬的笑了:“甘叔叔,好久不见。”

甘晖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框子道:

“霍霍,的确好几年没见了,不过你几乎没什么改变啊胜胜。

这位是……”

魈居与甘晖眼神相对,魈居礼貌的微笑点头,而甘晖好像误会了什么的笑了说:

“关于你的事,你妈闭口不提,我也就不好问了。这是……男朋友?”

满胜胜赶紧解释:“不不不,这位是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

胜胜现在在做什么生意呢。”

满胜胜更加尴尬了,她觉得甘晖的问题有些明知故问,毕竟她的“传奇”人生,她们家门前的整条巷子都知道,又何必在这个故意问呢。

满胜胜立刻就收敛了笑容。

魈居一见满胜胜这反应,便替她打了马虎眼说:

“赚不了钱的小生意,这不回来啃老来了么。”

“啃老?

哦哦……呵呵,胜胜好久也没见爱乐了嘛,来,咱们赶紧走吧。”

甘晖觉得魈居有些强硬,便打打哈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来,我来带路。”

说完,甘晖迈着从容的步伐领头朝车子走了去。满胜胜故意让魈居放慢步子跟在后面,并问他:

“你干嘛那么开门见山的说我是来啃老的呀。”

“因为我听见你心里还在别扭的说‘明知还故问,故意给我难堪是么’”

满胜胜抱怨:

“我这几年什么遭遇他能不知道?他就是在给我难堪么,搞得跟他儿子多优秀似的。”

魈居却道:

“你以小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你妈真的什么都不愿意说,也许是他压根就觉得不便开口问。”

满胜胜不相信的抬头望魈居:

“不可能吧,他和我妈可是夫妻诶,天天生活在一块能不知道!

你用九感之力看他了?”

魈居点头:

“嗯,刚才对视的时候窥探了一下,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不是正人君子就是太守规矩,你怀疑你妈的眼光么。”

关于满爱乐的喜好,满胜胜倒是不会质疑:

“我妈站有站相坐有坐姿,穿衣妆容、说话处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以她的眼光,确实是不会找一个阳奉阴违的人。”

“你觉得你爸像个登徒浪子么。”魈居突然问。

满胜胜噗嗤一下笑了:“这就是老马失蹄,我估计我妈当年是被美人鱼给吓昏了头,没办法就嫁给我爸了吧。”

“诶,聊什么那么开心呢,到了哟。”

甘晖突然扭头道,满胜胜赶紧一扫阴霾,以一张笑脸对他道:

“没有,我给合伙人说我们家的往事呢。”

“这样啊,上车吧。”

甘晖帮他们打开车门后自己先坐上了驾驶位,满胜胜和魈居坐在后排。

魈居伸手关门时,满胜胜望着今天做什么都很主动又大方、到位的魈居乐不可支说:

“宗主性格变开朗了真好,而且有宗主的能力还挺好用的。”

魈居说:“切,如果让你拥有九感之力,哪天能力突然消失,你就是不会社交的废人一个了。”

满胜胜一点不骄傲说:

“所以我没有啊,呵呵。”

甘晖瞄了瞄后视镜:

“胜胜,你的这位合伙人朋友叫宗主吗?”

满胜胜赶紧介绍了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介绍了。

这位看起来有点自恋又喜欢教育人的同志不叫宗主,叫林魈……一真。”

甘晖有些糊涂:

“林肖一真?四字名字?”

魈居瞪了满胜胜一眼,然后给甘晖纠正解释到:

“我叫林一真叔叔。”

满胜胜突然插话:

“原来你叫林一真叔叔啊,我一直以为是林一真伯伯呢,哈哈哈。”

甘晖跟着笑了起来:

“不错嘛胜胜,还跟读书的时候一样调皮啊。”

魈居趁机以牙还牙:

“对啊胜胜,看来回家遇故人很开心嘛。”

满胜胜别开了脸:“一般般,哼。”

满胜胜这句口不对心的别扭话,让这个玩笑式的话题在尴尬中结束了。

这时,甘晖又瞅了瞅后视镜道:

“对了胜胜,你知道今天是工作日,你妈肯定是在学校工学的,所以才让我抽空来接你。

还有你弟弟……”

甘晖觉得自己唐突的说错了话,便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满胜胜的反应。

听见弟弟两字,满胜胜的确是脸部僵了一下,不过她既然发誓要接受一切,就算是还不适应,也得装一装:

“嗯嗯,弟弟怎么了?”

甘晖松了口气说:

“我是说阿荣,阿荣今天也在学校上课,他们应该会晚饭时间回来。

我之后有会议要开,到家后就麻烦你尽尽地主之谊,带林先生先到家里去坐坐了。”

满胜胜眨眨眼客套的说:

“甘叔叔那么忙还抽空来接我们,真是辛苦了,我妈也是的,自己没时间别人也不是闲人啊,居然让您翘会来接我们。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自己打个车回家就好了嘛。”

甘晖说:“哈哈哈,我的会不是还没开始嘛,再说你妈的命令,就是让人无法推脱,你懂的吧。”

满胜胜苦笑:“懂,太懂了,哈哈哈哈。”

这就是所谓的共鸣,这一刻,满胜胜和甘晖都放下隔阂的笑了。

一见气氛稍显轻松,魈居“焉”了下去。

“你怎么了?”满胜胜问。

魈居答:“肚子饿,伤口痒,困了休息一下。”

“飞机上还没睡够啊!”

“昨晚帮你打了一晚的老鼠,我是伤员诶。”

甘晖突然试探一说:

“大晚上还帮胜胜在她房间打老鼠啊。”

满胜胜一下没转过弯来老老实实说:

“我们房间有段时间没人住了,老鼠都无法无天了!”

“你们的房间?你们……住在一块?”甘晖问。

满胜胜还是一五一十的快口答:“是呀,我们住……唔!”

魈居赶紧暗地里掐了一下满胜胜的大腿,并拐个弯向甘晖解释到:

“我们住在一栋宿舍,不同的房间。”

甘晖这才神色缓和:

“哦,我说呢,又说不是男女朋友居然还住在一块,让人怎么理解嘛,呵呵呵。”

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

还好魈居机警,不然这误会要是传到满爱乐的耳朵里,满胜胜难免又是一顿被训斥,还百口莫辩。

第四百三十八章 巷子里闲庭散步

“哦呵呵呵……”

满胜胜跟着打哈拉的笑了起来,魈居装睡的笑声嘟囔:

“你这后爸有点木讷,中规中矩的,一看就是思想老派的人。”

满胜胜回以嘟囔:“不就跟你以前一样么。”

魈居觉得多说无益,便没搭腔真睡了起来。

因为巷子窄车进不去,甘晖只好把车停在路口,让满胜胜他们步行回家。

他们下车后,甘晖驾车去赶会议去了。

“要走多久?”魈居才踏进巷子便问。

满胜胜道:“怎么,走两步都不愿意啦,受了个伤就让你变懒了?”

魈居说:

“回家了,心情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人之常情,你早就该回来看看了,心情一通透,就不会犯浑从而在林场胡作非为,不胡作非为,就不会欠下那么多贷款。”

满胜胜承认自己现在很开心,从而是有些得意忘形。

“好吧,走五分钟。”

魈居边走边看:

“这是老巷子了,有百年即使么。没想到,堂堂教育集团的老董,居然住在这么低调的地方。”

提到这个,满胜胜非常自豪:

“我们家可是主传的宅子,你别看这里好像很没落,那是因为城市建设太快,我们这个城市的富豪可都是从这条巷子里走出去的。”

“这么说,这里是土豪的发源地咯。”魈居调侃说。

“算是吧,反正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以经商的为多,很多人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魈居忍不住思考:

“嗯……

你妈是天字派的人,家又是祖宅,这条巷子会不会跟三派有关。”

满胜胜醍醐灌顶:“诶,这个猜测很合理。

万一,三派之人集中住在了巷子里呢,那么这条巷子全是富豪就说得通了。”

魈居继续问:

“你们家的祖宅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

满胜胜答:

“不知道诶,反正挺老了,我听我妈说过是一位大人物把宅子送给我们家先祖的。”

“所以,你们家先祖可能自住在宅子里开始,就是天字派的人了。”

魈居插话到。

满胜胜又一次茅塞顿开:

“诶,很可能耶,说不定送我们家先祖宅子的人是你爸爸林天字诶。”

魈居道:“那倒应该不至于,宗主不会亲自安排底下的人的。

当时,三派是类似王朝,天字派宗主是皇帝,地字派是亲王,鬼派就是大臣了。

不过,说天字派宗主像皇帝,倒不如说像被诸侯有意供奉起来的天子。

天子享受俸禄、享受朝拜,却没有实权。

为了以防有一天,被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我爸也好,其他两派也好,都在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

天字派是不断在招兵买马的,你家祖上很可能就是那时被天字派招安的。

但宗主不会亲自出马,他是体系中最高级别的存在,这些事情只要交给底下天字派的人来做就行了。”

满胜胜边听分析边点头,然后不可思议说:

“我妈是天字派,我却是鬼派,还是血种!”

魈居道:

“谁叫你爸是鬼派的呢,所以两个家族反对姓满的同姓结婚,其中最大的隐情,估计就是因为派别不同吧。

你爸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明显是不符合你妈的审美的,所以我猜测他们俩的结合,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冲动的爱情,另一方面会不会跟鬼派的改革有关。”

谈话越来越不单纯了,从没拿爸妈的爱情开过刀的满胜胜,越来越不敢往下想。

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了,魈居立刻换了话题:

“对了,我肚子很饿,你们家附近有没有什么小面馆之类的。”

满胜胜抬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一甩阴霾道:

“我也饿了,小面馆有,可我不吃。”

魈居觉得这话有猫腻:

“又在打什么主意啊你。”

满胜胜像只馋猫说:

“宗主大人,家里有生鲜菜,你做给我吃吧。我特别馋你烧的土豆牛腩。

还有,我妈是不会做饭的,晚上我可不想吃外卖,也不想下馆子,晚餐也就交给你啦。”

果然有猫腻,魈居无奈道:

“你还挺会安排的嘛,我可是客人,还是你的宗主。用现在官僚一点的话来说,我可是你的上司,而且还是能执掌你生死的顶头上司。”

“咔咔!”

魈居话刚说完,巷子里的一个住家户突然把窗子噼啪一声关了起来,听这力度,关得还挺故意。

满胜胜压低了音量:

“大白天的不可能吵到人啊,你非得说顶头上司的话,很可能整条街都是你的下属呢。”

魈居已经走出了五米开外,眼神却一直盯着那扇被关掉的窗户。

“诶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哦,我在想里面住的是谁。”

满胜胜手握筹码说:

“你这么看能知道里面住的是谁?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妈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邻里街坊她都认识,晚上等她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回去烧牛腩给我吃,而且连晚饭也一起包了。”

魈居呵呵一笑:

“你怎么知道你家冰箱里就正好有土豆和牛腩呢。”

“哈哈哈,当然是昨天让我妈提前去买了,我还跟她夸了海口说你做饭功夫了得,让她一定得回家吃晚饭呢。”

“你跟她说,宗主跟你一起来了?”

“那倒没有,她的事,我到现在都是懵的,哪能乱说话。我就说是合伙人替我还了钱,然后跟我一起回家要债来了。”

魈居把满胜胜的头一戳:

“你呀!啃老还要拖我下水。”

满胜胜柔柔头顶:

“你和海地怎么回事啊,对我的头动不动不是戳就是搓,以前还好,就梁海地一个人动手,从瓮里出来以后,你也学会了这招。

你们是不是看我个子矮好欺负啊,我告诉你们啊,最近我头发掉的可严重了,之后要是秃了,你们得负责。”

可是,魈居根本就不听从意见,吸取教训,满胜胜刚说完她就又一次揉搓了满胜胜的头顶。

满胜胜有些炸毛,用双手护住头顶往前一跑,然后突然转身面朝魈居道:

“诶快看,这是海地以前的房子,旁边就是我家。”

第四百三十九章 哭诉

“不过,海地被戴安娜带走以后,.我和海地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养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魈居随便瞧了一眼房子道:

“你妈以前知道梁海地的身份么。”

满胜胜说:“没听她提起过,就算知道,我之前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我妈也不会把海地的身份透半点风给我。”

魈居一箱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地字派宗主挤在天字派堆里,挺奇怪的。”

满胜胜道:“不管奇不奇怪,到家了,赶快进入吧。”

满胜胜把钥匙一扭,久违了的自家宅子大门便吱嘎一声开了。

“哇塞……”

满胜胜感叹着走进了院子,眼角泛出了些许泪花。她走到院子左边的一个非常巨大的古槐树下感叹:

“我的秋千树还在呢,我妈说它长得太高大,枝条总爱伸进房间去,隐患太大,想把它给挪了。

可没想到它居然还在,虽然很多旁生的枝节已经被锯掉了。

魈居你看,我小时候总在这颗树上吊秋千,海地在下面推我。你看那颗巨大的横枝上得两条疤,就是被我小时候用绳子给勒出来的。”

魈居抬头看了看:

“你们家是外表看着低调普通,内里却别有洞天啊,这院子是要搁了古代,那就跟将军府差不多。”

满胜胜说:“哪有那么夸张,只是这颗树看起来比较大,才显得地皮比较宽而已啦。

对了,别在院子里傻呆呆地站着了,我带你进屋子去,赶紧帮我烧牛腩,我馋着呢。”

说罢,满胜胜非常迫不及待地拽着魈居的袖口就往屋子里冲。

满胜胜家的老房子跟林场的小别墅差不多,都是独门独院的复式楼。

进屋后,满胜胜怀念的打量着陈设,想看看家里的摆设跟自己离开前有哪些不同,结果发现竟然没有什么改变。

然后,满胜胜为魈居解释起了家里的构造和她小时候的生活。她此刻深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并十分乐于或者说想跟魈居分享那些岁月。

“走上楼,看看我的房间去。”满胜胜提议。

魈居有些不想去的说:

“你自己上去看不就行了,反正你的房间肯定跟廉租房一样乱七八糟的,我还是不上去吐槽了。”

满胜胜撒娇道:

“我房间,我都有好几年没进去了,我怕里面有蜘蛛什么的。如果你能先进去……”

魈居终于明白合着满胜胜是在打这个算盘,让自己做先锋呢。

“带路吧。”

魈居道。

满胜胜立刻装可爱:

“是,谢谢有求必应的宗主。”

塌塌塌,满胜胜带路上了楼梯,从她干脆的脚步声听来,她此刻心情应该很愉悦。

然后魈居把她挤到了一边,自己冲了上去道:

“太慢了,肚子都饿死了,几楼几号?”

满胜胜抱怨:“谁让你腿那么长,三楼粉红色门头那间。”

“已经到了,快点!”

满胜胜加快步伐噼里啪啦跑了上去。

“钥匙钥匙。”

魈居一只手插腰,一只手浮动五根手指头索要钥匙。

“不用钥匙。”

满胜胜说罢把门一推,却发现门真是锁着的。

魈居道:

“看见了吧。”

满胜胜奇怪道:“我住的时候从来都不锁门的,而且这门的确是坏的没有锁。”

“你都离开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你妈妈把它修好了,或者……”

魈居本想假设,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假设出口。不过满胜胜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自己已经发现了端倪。

她十分低落的说:

“你瞧,这间房已经有新主人了。”

魈居瞧了满胜胜手指的地方,上面贴着一张画得花花绿绿,一看就是这个时代特有涂鸦的感觉。

魈居读了上面的字:

“甘诚荣屋。

看样子是你弟弟住进去了。”

“嗯。”

满胜胜既尴尬又失落的点头,然后转身下了楼梯。

这一幕把魈居看得挺不是滋味的,满胜胜落寞的慢慢在前走,魈居忽然去脱缰野马般又把她挤到一旁,冲下了楼梯:

“冰箱在哪。”

满胜胜张嘴欲答,可突然一阵酸楚冲上鼻头,眼眶一润没看清脚下的楼梯,便摔了不说还扭了脚。

魈居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满胜胜嘟着嘴,赶紧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

魈居看的有些心疼,便悄悄安慰了一句:

“这也能流泪,你这玻璃心和爱哭的毛病真该改一改了。

好了赶紧把眼泪擦掉,我给你做加大份土豆牛腩好不好,我看到冰箱里有好多高等级牛肉,说明你妈很期待你回来。”

不安慰还好,平时冷漠的魈居突然对满胜胜温柔以待,正好让满胜胜逮到了撒娇的机会,眼泪便决了堤的涌了出来。

“呜哇……你别劝我,越劝我越想哭。

魈居,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呀,我好多余,人家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我却偏要回来插一脚。”

魈居摸摸她的头:

“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房间空了那么久你都没回来,有人住进去很正常嘛。

而且满爱乐是你妈妈,你怎么就成多余的了。你妈那么大个忙人,居然亲自给你买了那么多牛肉,说明她很在乎你的。”

满胜胜根本听不进劝的越哭越急促,与其说为了房间而伤心,不如说心中的积怨终于爆发了:

“可你都不知道街坊是怎么在背后议论我的,我去日本留学的时候说我叛国。回来开了公司本事了,却说我攀龙附凤委身朱允。

还有……”

满胜胜终于逮着机会将积怨一吐为快了,到声音有些激动洪亮,惹的对面老房子里的一个大妈伸头看了半天。

魈居见状赶紧把满胜胜朝背着窗子一些的地方挪了一挪,而满胜胜毫无自觉,还在继续一吐为快:

“我被冤枉入狱,街坊都来看我们家笑话,他们议论我满胜胜是阴沟里翻船,没了利用价值被朱允一脚踢掉了。

这些人都什么心态啊,做了这么久的邻里街坊,居然见不得人好的说这些话来中伤我!

后来我妈把我保释出来,我在家里再也待不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这样说闲话的街坊。

他们说我满胜胜白当了巷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现在坐了牢有了前科,再漂亮也嫁不嫁了好人家了!”

“不过,海地被戴安娜带走以后,.我和海地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养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魈居随便瞧了一眼房子道:

“你妈以前知道梁海地的身份么。”

满胜胜说:“没听她提起过,就算知道,我之前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我妈也不会把海地的身份透半点风给我。”

魈居一箱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地字派宗主挤在天字派堆里,挺奇怪的。”

满胜胜道:“不管奇不奇怪,到家了,赶快进入吧。”

满胜胜把钥匙一扭,久违了的自家宅子大门便吱嘎一声开了。

“哇塞……”

满胜胜感叹着走进了院子,眼角泛出了些许泪花。她走到院子左边的一个非常巨大的古槐树下感叹:

“我的秋千树还在呢,我妈说它长得太高大,枝条总爱伸进房间去,隐患太大,想把它给挪了。

可没想到它居然还在,虽然很多旁生的枝节已经被锯掉了。

魈居你看,我小时候总在这颗树上吊秋千,海地在下面推我。你看那颗巨大的横枝上得两条疤,就是被我小时候用绳子给勒出来的。”

魈居抬头看了看:

“你们家是外表看着低调普通,内里却别有洞天啊,这院子是要搁了古代,那就跟将军府差不多。”

满胜胜说:“哪有那么夸张,只是这颗树看起来比较大,才显得地皮比较宽而已啦。

对了,别在院子里傻呆呆地站着了,我带你进屋子去,赶紧帮我烧牛腩,我馋着呢。”

说罢,满胜胜非常迫不及待地拽着魈居的袖口就往屋子里冲。

满胜胜家的老房子跟林场的小别墅差不多,都是独门独院的复式楼。

进屋后,满胜胜怀念的打量着陈设,想看看家里的摆设跟自己离开前有哪些不同,结果发现竟然没有什么改变。

然后,满胜胜为魈居解释起了家里的构造和她小时候的生活。她此刻深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并十分乐于或者说想跟魈居分享那些岁月。

“走上楼,看看我的房间去。”满胜胜提议。

魈居有些不想去的说:

“你自己上去看不就行了,反正你的房间肯定跟廉租房一样乱七八糟的,我还是不上去吐槽了。”

满胜胜撒娇道:

“我房间,我都有好几年没进去了,我怕里面有蜘蛛什么的。如果你能先进去……”

魈居终于明白合着满胜胜是在打这个算盘,让自己做先锋呢。

“带路吧。”

魈居道。

满胜胜立刻装可爱:

“是,谢谢有求必应的宗主。”

塌塌塌,满胜胜带路上了楼梯,从她干脆的脚步声听来,她此刻心情应该很愉悦。

然后魈居把她挤到了一边,自己冲了上去道:

“太慢了,肚子都饿死了,几楼几号?”

满胜胜抱怨:“谁让你腿那么长,三楼粉红色门头那间。”

“已经到了,快点!”

满胜胜加快步伐噼里啪啦跑了上去。

“钥匙钥匙。”

魈居一只手插腰,一只手浮动五根手指头索要钥匙。

“不用钥匙。”

满胜胜说罢把门一推,却发现门真是锁着的。

魈居道:

“看见了吧。”

满胜胜奇怪道:“我住的时候从来都不锁门的,而且这门的确是坏的没有锁。”

“你都离开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你妈妈把它修好了,或者……”

魈居本想假设,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假设出口。不过满胜胜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自己已经发现了端倪。

她十分低落的说:

“你瞧,这间房已经有新主人了。”

魈居瞧了满胜胜手指的地方,上面贴着一张画得花花绿绿,一看就是这个时代特有涂鸦的感觉。

魈居读了上面的字:

“甘诚荣屋。

看样子是你弟弟住进去了。”

“嗯。”

满胜胜既尴尬又失落的点头,然后转身下了楼梯。

这一幕把魈居看得挺不是滋味的,满胜胜落寞的慢慢在前走,魈居忽然去脱缰野马般又把她挤到一旁,冲下了楼梯:

“冰箱在哪。”

满胜胜张嘴欲答,可突然一阵酸楚冲上鼻头,眼眶一润没看清脚下的楼梯,便摔了不说还扭了脚。

魈居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满胜胜嘟着嘴,赶紧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泪。

魈居看的有些心疼,便悄悄安慰了一句:

“这也能流泪,你这玻璃心和爱哭的毛病真该改一改了。

好了赶紧把眼泪擦掉,我给你做加大份土豆牛腩好不好,我看到冰箱里有好多高等级牛肉,说明你妈很期待你回来。”

不安慰还好,平时冷漠的魈居突然对满胜胜温柔以待,正好让满胜胜逮到了撒娇的机会,眼泪便决了堤的涌了出来。

“呜哇……你别劝我,越劝我越想哭。

魈居,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呀,我好多余,人家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我却偏要回来插一脚。”

魈居摸摸她的头:

“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房间空了那么久你都没回来,有人住进去很正常嘛。

而且满爱乐是你妈妈,你怎么就成多余的了。你妈那么大个忙人,居然亲自给你买了那么多牛肉,说明她很在乎你的。”

满胜胜根本听不进劝的越哭越急促,与其说为了房间而伤心,不如说心中的积怨终于爆发了:

“可你都不知道街坊是怎么在背后议论我的,我去日本留学的时候说我叛国。回来开了公司本事了,却说我攀龙附凤委身朱允。

还有……”

满胜胜终于逮着机会将积怨一吐为快了,到声音有些激动洪亮,惹的对面老房子里的一个大妈伸头看了半天。

魈居见状赶紧把满胜胜朝背着窗子一些的地方挪了一挪,而满胜胜毫无自觉,还在继续一吐为快:

“我被冤枉入狱,街坊都来看我们家笑话,他们议论我满胜胜是阴沟里翻船,没了利用价值被朱允一脚踢掉了。

这些人都什么心态啊,做了这么久的邻里街坊,居然见不得人好的说这些话来中伤我!

后来我妈把我保释出来,我在家里再也待不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这样说闲话的街坊。

他们说我满胜胜白当了巷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现在坐了牢有了前科,再漂亮也嫁不嫁了好人家了!”

第四百四十章 柜台前

魈居没心没肺一笑:

“好吧满胜胜女士,您哭诉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表达你是这条巷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吧。

哦不对,你现在的年纪不能叫姑娘了,应该叫……”

满胜胜眼泪婆婆的瞪着魈居,让魈居不好再继续开玩笑了,不过,满胜胜暴雨梨花致使眼妆花了一片,看得魈居又心疼又好笑。

魈居干咳一下闭了嘴,不过开个玩笑的确恰到好处的转移了满胜胜的悲伤。满胜胜突然觉得在宗主面前倾诉,似乎是件对牛弹琴的事。

她抹抹眼泪:“魈居以后一定会被女朋友嫌弃的。”

魈居歪头看她囫囵擦眼泪道:

“为什么,邻里说你嫁不了好人家,你就诅咒我被女朋友嫌弃?”

“才不是嘞,是因为魈居你太不会哄人了。”

魈居瘪了瘪嘴:

“我还真不擅长这个,要不……就给你一个宗主的拥抱吧。”

满胜胜立刻嫌弃的扭头:

“我才不要。”

然后欲走,却被话一出口驷马难追的魈居一把拉住,强行给围在了怀里。

“我的衣服给你当毛巾擦行了吧花脸猫。”

满胜胜立刻真不客气的在魈居衬衫是搓起了脸。搓着搓着,满胜胜莫名其妙的问了魈居一句让他心虚的话:

“林魈居,从瓮里出来以后我忘了一些事情,可是你一在我身旁,那些事情就会呼之欲出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用九感之力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魈居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

“没有。”

魈居越斩钉截铁,满胜胜就越怀疑,不过没有证据,只能作罢。

“那好吧,放开我,给我做饭去。”

满胜胜又拿出了大姐大的气势,魈居似乎挺享受这种被命令的感觉,不过也仅限此刻和满胜胜。

另一方面,魈居是为了逃避满胜胜刚才的质疑。

魈居心想不可能啊,满胜胜应该不会再想起来那些事了才对,除非……满胜胜再次爱上自己了?

可魈居心想从瓮里出来也没两个星期,这两周内,自己跟满胜胜的互动还没有只陪了她三天的梁海地多。

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爱上自己可能么,要不就是九感之力出问题了?

魈居不明白的低头捏了捏掌心,这时满胜胜道:

“天呐,我的妆全都花了,我去厕所洗洗,你要不也去换件衣服?”

满胜胜的小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下她开心了,魈居却纠结了。

魈居又低下了头,这下他瞧见自己的胸膛就跟涂鸦墙似的,睫毛膏、眼泪鼻涕什么都有。

午餐时,满胜胜提议了:

“我们现在去保密银行吧,趁今天是工作日,正好又是上班时间赶紧去把朱允炆的东西取回来吧。”

魈居咀嚼着说:

“银行离这里远不。”

满胜胜答:“有段距离,在正市中心,堵车恐怕也得堵一个多小时呢。

不过院子里有车,车钥匙在这呢,我们开车去吧。”

魈居继续嚼,边嚼边点了头。

满胜胜也海塞一块跟着嚼,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嚼,魈居说:

“这牛肉,真好吃。”

满胜胜强烈点头:“好吃好吃,而且是你做得好吃。

魈居,你以前失踪那段时间,据说是到庙里去做后厨去了?”

魈居有些想笑:

“不是庙,是道观,而且是一间很大的,信徒很多的道观。

那时候我白天跟着道长们学点皮毛功夫,晚上就在食堂里工作,住在道观里的信徒会去食堂吃饭,特别是夜宵。”

满胜胜哦着点头:“哦,那就相当于旅游区了嘛,加了点宗教文化。

不过,一个天字派宗主,还是医科的高材生居然跑去当后厨,浪费呀。”

魈居不以为然:

“那我堂堂一个宗主还给你打工呢,被你在进场呼来喝去,既当厨子又当工人。”

满胜胜十分享受道:

“也是也是,你要不去食堂,哪能发挥你做菜的天赋。”

魈居又一次不以为然:“你以为我的厨艺是在道观里学的?

做菜一靠天赋二靠悟性,第三是要会品尝,一个不喜欢吃的人,怎么能做好一个厨子?”

“你的意思是你在英国的时候也做菜?”

“做啊,经常照着菜谱做中餐。”

“哦哦……”

满胜胜不说话了,哦了两声就埋头吃起了饭,但明显吃得有些走神。

午饭后,魈居驾车,在满胜胜的人工导航指引下,愣是堵了近两小时的车才堵到银行。

站在柜台前,满胜胜既迫不及待把朱允炆的唇纹摸了出来,也忐忑不已的跟服务员打了招呼。

“女士,请对着这部机器的屏幕亲一口,留下您的唇纹以便我们确认身份。”

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机器后,满胜胜有些尴尬的把唇纹纸片对准了机器。这时,看到了一切的服务员赶紧制止了她:

“诶女士,我们只接受真人触屏,而且您这样,机器是识别不出来的。”

满胜胜尴尬一笑,但手没停,继续用机器扫着纸条。不过几番测试后,满胜胜终于相信服务员没有说谎了,机器确实没有办法读纸条。

“怎么办,失算了。”

满胜胜向魈居递去了如此眼神,魈居轻轻推开了她,往服务台一站便问:

“主人有事不便前来,拜托我们来帮他取东西,唇纹是主人通过网络传过来的,如果不行的话,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女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魈居,话语里依旧是不行,但服务态度却360度大转变:

“没办法的先生,这是公司规定,除非能联络上东西的主人,让他以电话加有效身份证证明的方式授权,我们才能为您取东西。”

满胜胜在暗地里鄙视了女服务员一万眼,心想这公司的员工就是这么服务的?对女客户爱理不理,可一见帅哥就春风满面的。

而且魈居也是,盯着服务员的眼睛就不愿挪脸,这让满胜胜更加感觉挫败。

不过,她很快便让脑子转过了弯,明白魈居为什么会像被女服务员勾了魂一般盯着看了。

魈居在使用九感之力。

成功后,魈居说:

“东西的主人现在在海外没法联系,他之前遭遇了海难,身份证件也在挂失中,所以才暂时回不来。

但他把密码和口令告诉我们了,这样可以取到东西,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第四百四十一章 以前是毒舌

服务员心花怒放:

“没问题没问题,如果同时有密码和指令的话,.

您稍等一下。”

说罢,服务员扭头又搬出来了一台机器:

“请输入密码,然后对机器小秘书说出指令。”

魈居毫不迟疑的输起了密码,他这从容的姿态和莫名其妙的动作让满胜胜十分摸不着头脑:

“诶,你怎么会有密码。”

魈居说:“你忘了朱允跟我说的悄悄话了么。”

满胜胜终于知道了悄悄话的内容里原来还包含密码。

“好的正确,请说出指令。”

服务员指引完毕后,魈居拿起了一个跟刷卡机差不多的所谓的机器小秘书的东西。

“我……”

魈居噎住了,他顾虑的斜眼看了一下满胜胜。满胜胜不明所以,还给他泡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媚眼,让他赶紧的说出指令。

“我爱满胜胜。”

然后魈居把机器小秘书交还给了服务员。

满胜胜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魈居立刻补充:

“是朱允说的。”

“我知道。”满胜胜也立刻答。

好好的来银行取个东西,却莫名其妙的又把两人给弄尴尬了。

服务员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电脑,然后说:

“好的先生,您需要提取的东西已经解锁了,保安这就给您送过来,请您在对面的休息区稍作等待。”

“谢谢。”

魈居微笑着跟服务员道谢,服务员这下更是心花怒放了。

“切。”

满胜胜不满的走开了,因为她觉得服务员根本就是在搞区别对待。

不一会,保安抬着一个银色的保险箱走了出来,并把它交到了魈居手上。

拿到东西后,为了以防发生变故,魈居赶紧拉着满胜胜远离了银行回了家。

到家后,满胜胜抱着保险箱就迫不及待的朝屋里跑,还命令魈居把车停好。

接到指令后,魈居慢悠悠的停起了车,因为他知道没有自己,满胜胜拿到保险箱也白搭。

果然,魈居进屋后,马上就看见了满胜胜望眼欲穿的眼神。魈居活该一笑,然后遭到了满胜胜的抱怨:

“还站在那傻笑什么啊,赶紧过来输密码啦。”

魈居故意说:“车都还没停稳你抱着它就跑,我还以为你知道密码呢。”

满胜胜嘟嘴:“快点啦。”

“让开。”

魈居手一挥,满胜胜自觉的挪到了一旁,然后眨个眼的功夫,保险箱就被打开了。

箱子里首先显而易见的装着一堆照片,满胜胜翻阅了一下,发现几乎是都在日本留学期间,朱允和自己的合照,还要偷拍的自己的单人照。

这些照片,除了让满胜胜怀念和纠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价值。

不过,相片堆里似乎是夹杂着两张陌生的照片。

满胜胜把它们挑出来看了半天,最后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

“这是谁?”满胜胜奇怪的嘟囔,魈居伸头过来看了看道:

“是个少年,日本的学生装?”

满胜胜点头说:

“看起来像是日本的高中制度,不过也挺像咱们的中山装的。而且看起来,好像是很老很旧版的校服。”

“你不认识这个人?”

满胜胜又摇摇头:“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还是个白头发的。”

等等,满胜胜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诶你说,朱允干嘛把一个白头发的少年照片这么严密的藏起来呢,这会不会说明这个少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且想让我们发现他,才把他的照片跟我的照片放到了一块。”

“这很显而易见,不过没有更多的证据的话,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个男孩是谁。”魈居道。

满胜胜猜测:

“你说,这个少年会不会是林场的那个白头发少年啊,也就是龙叔说和张伯说的白头发年轻人。”

魈居吸着嘴唇道:

“我在奇怪一件事。

这个白头发年轻人三年前出现在农龙叔眼前的时候是一个年轻人,但更早之前,替我妈打理进场的时候也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的范畴固然可以适当放宽松,但以张伯在林场工作了不下20年来推算,这个年轻人总不至于从婴孩时期就开始管理林场了吧。”

满胜胜赞同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还假设万一两个白发人不是同一个人呢,这样就说得通了。”

“也有可能又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你也说照片里的人穿的制服很老式了,说不定就是几十年前的制服。”

满胜胜又看了几眼照片,觉得里面的少年的确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但制服款式和发型却显老套。

魈居似乎是累了的半躺在了沙发上,毕竟他的伤还没有痊愈,他有些睡眼惺忪道:

“没必要纠结这个了,继续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还有,把你以前的照片给我看看。”

“哦,给。”

满胜胜漫不经心的把相片递了过去,魈居顺手接了以后,她才发觉不对劲:

“等等,你拿我照片干嘛,还给我!”

满胜胜反手欲抢,可魈居已经开始翻看了起来,还把身子一扭,滚到了满胜胜不挪屁股就够不着的地方。

“你不是自称是巷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吗,看看你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怎么了。”

魈居边看边道。

满胜胜:“我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啦。”

“嗯,长相没怎么变,不过年轻真好。你看你打扮得粉粉的,不说话还挺萌,但这头饰是怎么回事,好夸张,这么大个蝴蝶结。”

“那叫樱花妹,你懂个屁,那时候这造型可是风靡亚洲的。”

“小短腿,大浓妆,嘟嘴,剪刀手,这明明就是非主流啊。”

满胜胜扭头:

“哎呀,你还懂非主流呢,那会你在哪,在道观呢。怎么,难道尼姑也有非主流?”

魈居鄙视一笑:

“道观里哪来的尼姑,又不是寺庙,真没文化。

你能不能不要再分心了,赶紧翻你的东西。”

满胜胜似乎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魈居在还是林一真的时候,难不成是个毒舌!

“诶我问你,朱允跟你说的悄悄话,除了密码和口令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内容。”

服务员心花怒放:

“没问题没问题,如果同时有密码和指令的话,.

您稍等一下。”

说罢,服务员扭头又搬出来了一台机器:

“请输入密码,然后对机器小秘书说出指令。”

魈居毫不迟疑的输起了密码,他这从容的姿态和莫名其妙的动作让满胜胜十分摸不着头脑:

“诶,你怎么会有密码。”

魈居说:“你忘了朱允跟我说的悄悄话了么。”

满胜胜终于知道了悄悄话的内容里原来还包含密码。

“好的正确,请说出指令。”

服务员指引完毕后,魈居拿起了一个跟刷卡机差不多的所谓的机器小秘书的东西。

“我……”

魈居噎住了,他顾虑的斜眼看了一下满胜胜。满胜胜不明所以,还给他泡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媚眼,让他赶紧的说出指令。

“我爱满胜胜。”

然后魈居把机器小秘书交还给了服务员。

满胜胜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魈居立刻补充:

“是朱允说的。”

“我知道。”满胜胜也立刻答。

好好的来银行取个东西,却莫名其妙的又把两人给弄尴尬了。

服务员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电脑,然后说:

“好的先生,您需要提取的东西已经解锁了,保安这就给您送过来,请您在对面的休息区稍作等待。”

“谢谢。”

魈居微笑着跟服务员道谢,服务员这下更是心花怒放了。

“切。”

满胜胜不满的走开了,因为她觉得服务员根本就是在搞区别对待。

不一会,保安抬着一个银色的保险箱走了出来,并把它交到了魈居手上。

拿到东西后,为了以防发生变故,魈居赶紧拉着满胜胜远离了银行回了家。

到家后,满胜胜抱着保险箱就迫不及待的朝屋里跑,还命令魈居把车停好。

接到指令后,魈居慢悠悠的停起了车,因为他知道没有自己,满胜胜拿到保险箱也白搭。

果然,魈居进屋后,马上就看见了满胜胜望眼欲穿的眼神。魈居活该一笑,然后遭到了满胜胜的抱怨:

“还站在那傻笑什么啊,赶紧过来输密码啦。”

魈居故意说:“车都还没停稳你抱着它就跑,我还以为你知道密码呢。”

满胜胜嘟嘴:“快点啦。”

“让开。”

魈居手一挥,满胜胜自觉的挪到了一旁,然后眨个眼的功夫,保险箱就被打开了。

箱子里首先显而易见的装着一堆照片,满胜胜翻阅了一下,发现几乎是都在日本留学期间,朱允和自己的合照,还要偷拍的自己的单人照。

这些照片,除了让满胜胜怀念和纠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价值。

不过,相片堆里似乎是夹杂着两张陌生的照片。

满胜胜把它们挑出来看了半天,最后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

“这是谁?”满胜胜奇怪的嘟囔,魈居伸头过来看了看道:

“是个少年,日本的学生装?”

满胜胜点头说:

“看起来像是日本的高中制度,不过也挺像咱们的中山装的。而且看起来,好像是很老很旧版的校服。”

“你不认识这个人?”

满胜胜又摇摇头:“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还是个白头发的。”

等等,满胜胜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诶你说,朱允干嘛把一个白头发的少年照片这么严密的藏起来呢,这会不会说明这个少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且想让我们发现他,才把他的照片跟我的照片放到了一块。”

“这很显而易见,不过没有更多的证据的话,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个男孩是谁。”魈居道。

满胜胜猜测:

“你说,这个少年会不会是林场的那个白头发少年啊,也就是龙叔说和张伯说的白头发年轻人。”

魈居吸着嘴唇道:

“我在奇怪一件事。

这个白头发年轻人三年前出现在农龙叔眼前的时候是一个年轻人,但更早之前,替我妈打理进场的时候也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的范畴固然可以适当放宽松,但以张伯在林场工作了不下20年来推算,这个年轻人总不至于从婴孩时期就开始管理林场了吧。”

满胜胜赞同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还假设万一两个白发人不是同一个人呢,这样就说得通了。”

“也有可能又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你也说照片里的人穿的制服很老式了,说不定就是几十年前的制服。”

满胜胜又看了几眼照片,觉得里面的少年的确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但制服款式和发型却显老套。

魈居似乎是累了的半躺在了沙发上,毕竟他的伤还没有痊愈,他有些睡眼惺忪道:

“没必要纠结这个了,继续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还有,把你以前的照片给我看看。”

“哦,给。”

满胜胜漫不经心的把相片递了过去,魈居顺手接了以后,她才发觉不对劲:

“等等,你拿我照片干嘛,还给我!”

满胜胜反手欲抢,可魈居已经开始翻看了起来,还把身子一扭,滚到了满胜胜不挪屁股就够不着的地方。

“你不是自称是巷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吗,看看你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怎么了。”

魈居边看边道。

满胜胜:“我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啦。”

“嗯,长相没怎么变,不过年轻真好。你看你打扮得粉粉的,不说话还挺萌,但这头饰是怎么回事,好夸张,这么大个蝴蝶结。”

“那叫樱花妹,你懂个屁,那时候这造型可是风靡亚洲的。”

“小短腿,大浓妆,嘟嘴,剪刀手,这明明就是非主流啊。”

满胜胜扭头:

“哎呀,你还懂非主流呢,那会你在哪,在道观呢。怎么,难道尼姑也有非主流?”

魈居鄙视一笑:

“道观里哪来的尼姑,又不是寺庙,真没文化。

你能不能不要再分心了,赶紧翻你的东西。”

满胜胜似乎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魈居在还是林一真的时候,难不成是个毒舌!

“诶我问你,朱允跟你说的悄悄话,除了密码和口令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内容。”

第四百四十二章 U盘

魈居没有说话,满胜胜以为他还在看照片呢,结果扭过头,|

那就待会再问吧。

然后满胜胜索性唱起了歌,还把歌词的内容篡改了一下,加入了“林魈居真讨厌,林魈居变了,林一真是大毒舌”等歌词。

她现在一定很愉悦,有些得意忘形地没有注意到,魈居其实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咦,这里有个u盘?”

满胜胜自言自语,然后把发现的u盘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电脑电脑。”

满胜胜念叨着拿笔记本电脑去了,魈居虚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继续闭目养神。

u盘读取成功后,电脑里出现了朱允的镜头。

难道u盘里都是朱允的录像?而且满胜胜一眼就能认出来,朱允是坐在美妁的办公室里录的。

一开始,u盘的内容很单一,很枯燥,全是朱允坐在办公室里用镜头对着自己在对满胜胜说话的画面。

关于内容,也多是表白和道歉。

朱允把自己的一切犯罪事实对满胜胜开诚布公了,并说拿着这段录像去警局,就能作为有力证据,把满胜胜的罪名给洗刷掉。

虽然梁海地向满胜胜解释过跟朱允合伙把她弄进监狱的原因,可满胜胜始终觉得原因特别牵强,或者说有些大费周章。

以之前在海上的战役来说,梁海地要保护满胜胜虽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可也不至于非得把她送进监狱啊。

而且,监狱生涯对于满胜胜的人生会有怎样的不可磨灭的影响,梁海地和朱允不可能考虑不到。

但如果送进监狱才是万全之策,那满胜胜到底还被隐瞒了多少实情?

满胜胜已经不再恨朱允了,而且她一度考虑过,如果单纯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愿意出庭对法官澄清一切事实,从而帮助朱允减轻判罚。

不过,接下来的视频倒是给了满胜胜一些参考。

朱允在之后的视频里让满胜胜千万不要自责和背负思想包袱。因为就算朱允不做这一切,身上原本就有着一些经济问题。

东窗事发是迟早的,还不如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后再搭把手。

而后的视频镜头一转,便从朱允身上移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画面看起来很混乱,而且是黑白的,似乎是上了年月了。

画面里好像是在一个工地,工人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他们有的像是在铺路,或把不平整的路面用里沙给填了起来,以便后面排成一列的大卡车通过。

然后工人们就开始往卡车里装东西了。

满胜胜注意观察了一下,工人们装车的东西好像是木头,既长又粗的木头。

忽然!

有两个工人不慎失了手,几根大木头便从车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砸,木头竟然轻而易举的开了花,就像没缝好的棺材一样碎成了几片。

满胜胜这下看清了,原来这木头里是暗藏玄机啊!

木头碎掉以后,里面也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东西,忽然一个劲的朝山下滚了来。而随着那些东西的滚动,镜头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满胜胜心想扛摄像机的人难不成是在奔跑吗,否则画面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而且,画面明显是在躲避那些从木头里滚出来的东西,工人们也在四处逃散。

之后拿摄影机的人,竟然把摄影机一扔,就不知跑哪去了,只剩摄像机掉在某一个位置还在继续工作着。

因为偏离了主要拍摄的地方,那些滚下来的木头和逃散的工人后续,满胜胜不得而知。

不过掉落的摄影机也正是因为被人抛弃,竟意想不到的拍到了一些耐人寻味又惊悚的画面。

摄影机的左下角突然被一个黑色的东西给挡住了,那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可能是一片掉落的叶子,也可能是谁的腿正好站在了那个地方。

静静观察了一下后,满胜胜认为那黑色的东西是人腿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它躲在摄像机左下角似乎一直都在微妙的颤动着,是活物。

满胜胜心想会不会是摄影师回来找摄像机了?如果是,那就赶紧把摄像机给拿起来再拍拍装木头的那边的情况呀。

“嗖!”

就在满胜胜开小差的瞬间,左下角那黑色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

它很快移动到了一棵树下,而且行动方式很诡异,是以长条s形的姿态前进的,看起来就像一条蛇,可满胜胜确定它没有蛇的皮肤,只是一道黑影。

要不就是因为影片太老,画面是黑白的,那东西其实是深色看起来也像一团黑。

移动到树下后,那黑影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随即延伸出来了手和脚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一只长臂猿,并模仿长臂猿在树林之间荡来荡去,直至荡向远方消失在镜头里为止。

乖乖,那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生物!还是鬼魂?!满胜胜不确定,并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

接着又是镜头一转,画面变成了一个满是残垣断壁的地方,看起来就像遗迹,又像乱葬岗。

之前的黑白画面已经给了满胜胜不好的映像,而现在的黑白画面看起来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胜胜有点心虚,她干脆扭过头想看看魈居睡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把他弄醒起来一起看。

可谁知一扭头,满胜胜发现魈居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醒了,而且瞪着眼睛坐在了自己身边,正一脸狰狞的盯着屏幕。

用狰狞这个词,是因为满胜胜被魈居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脑子里从而跳出了许多狰狞的画面。

“林魈居,你一声不响的坐在我背后直勾勾的盯着电脑,你是想吓死我啊!”

满胜胜没好气的咆哮。

不过魈居没理她,而是伸手摁了电脑上的某个键道:

“回放。”

然后画面就开始后退了。

魈居赶紧把自己错过的画面都补全了,直到画面进行到满胜胜扭头看魈居的地方,两个人才又一起看了下去。

魈居没有说话,满胜胜以为他还在看照片呢,结果扭过头,|

那就待会再问吧。

然后满胜胜索性唱起了歌,还把歌词的内容篡改了一下,加入了“林魈居真讨厌,林魈居变了,林一真是大毒舌”等歌词。

她现在一定很愉悦,有些得意忘形地没有注意到,魈居其实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咦,这里有个u盘?”

满胜胜自言自语,然后把发现的u盘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电脑电脑。”

满胜胜念叨着拿笔记本电脑去了,魈居虚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继续闭目养神。

u盘读取成功后,电脑里出现了朱允的镜头。

难道u盘里都是朱允的录像?而且满胜胜一眼就能认出来,朱允是坐在美妁的办公室里录的。

一开始,u盘的内容很单一,很枯燥,全是朱允坐在办公室里用镜头对着自己在对满胜胜说话的画面。

关于内容,也多是表白和道歉。

朱允把自己的一切犯罪事实对满胜胜开诚布公了,并说拿着这段录像去警局,就能作为有力证据,把满胜胜的罪名给洗刷掉。

虽然梁海地向满胜胜解释过跟朱允合伙把她弄进监狱的原因,可满胜胜始终觉得原因特别牵强,或者说有些大费周章。

以之前在海上的战役来说,梁海地要保护满胜胜虽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可也不至于非得把她送进监狱啊。

而且,监狱生涯对于满胜胜的人生会有怎样的不可磨灭的影响,梁海地和朱允不可能考虑不到。

但如果送进监狱才是万全之策,那满胜胜到底还被隐瞒了多少实情?

满胜胜已经不再恨朱允了,而且她一度考虑过,如果单纯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愿意出庭对法官澄清一切事实,从而帮助朱允减轻判罚。

不过,接下来的视频倒是给了满胜胜一些参考。

朱允在之后的视频里让满胜胜千万不要自责和背负思想包袱。因为就算朱允不做这一切,身上原本就有着一些经济问题。

东窗事发是迟早的,还不如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后再搭把手。

而后的视频镜头一转,便从朱允身上移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画面看起来很混乱,而且是黑白的,似乎是上了年月了。

画面里好像是在一个工地,工人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他们有的像是在铺路,或把不平整的路面用里沙给填了起来,以便后面排成一列的大卡车通过。

然后工人们就开始往卡车里装东西了。

满胜胜注意观察了一下,工人们装车的东西好像是木头,既长又粗的木头。

忽然!

有两个工人不慎失了手,几根大木头便从车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一砸,木头竟然轻而易举的开了花,就像没缝好的棺材一样碎成了几片。

满胜胜这下看清了,原来这木头里是暗藏玄机啊!

木头碎掉以后,里面也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东西,忽然一个劲的朝山下滚了来。而随着那些东西的滚动,镜头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满胜胜心想扛摄像机的人难不成是在奔跑吗,否则画面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而且,画面明显是在躲避那些从木头里滚出来的东西,工人们也在四处逃散。

之后拿摄影机的人,竟然把摄影机一扔,就不知跑哪去了,只剩摄像机掉在某一个位置还在继续工作着。

因为偏离了主要拍摄的地方,那些滚下来的木头和逃散的工人后续,满胜胜不得而知。

不过掉落的摄影机也正是因为被人抛弃,竟意想不到的拍到了一些耐人寻味又惊悚的画面。

摄影机的左下角突然被一个黑色的东西给挡住了,那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可能是一片掉落的叶子,也可能是谁的腿正好站在了那个地方。

静静观察了一下后,满胜胜认为那黑色的东西是人腿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它躲在摄像机左下角似乎一直都在微妙的颤动着,是活物。

满胜胜心想会不会是摄影师回来找摄像机了?如果是,那就赶紧把摄像机给拿起来再拍拍装木头的那边的情况呀。

“嗖!”

就在满胜胜开小差的瞬间,左下角那黑色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

它很快移动到了一棵树下,而且行动方式很诡异,是以长条s形的姿态前进的,看起来就像一条蛇,可满胜胜确定它没有蛇的皮肤,只是一道黑影。

要不就是因为影片太老,画面是黑白的,那东西其实是深色看起来也像一团黑。

移动到树下后,那黑影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随即延伸出来了手和脚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一只长臂猿,并模仿长臂猿在树林之间荡来荡去,直至荡向远方消失在镜头里为止。

乖乖,那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生物!还是鬼魂?!满胜胜不确定,并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

接着又是镜头一转,画面变成了一个满是残垣断壁的地方,看起来就像遗迹,又像乱葬岗。

之前的黑白画面已经给了满胜胜不好的映像,而现在的黑白画面看起来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满胜胜有点心虚,她干脆扭过头想看看魈居睡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把他弄醒起来一起看。

可谁知一扭头,满胜胜发现魈居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已经醒了,而且瞪着眼睛坐在了自己身边,正一脸狰狞的盯着屏幕。

用狰狞这个词,是因为满胜胜被魈居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脑子里从而跳出了许多狰狞的画面。

“林魈居,你一声不响的坐在我背后直勾勾的盯着电脑,你是想吓死我啊!”

满胜胜没好气的咆哮。

不过魈居没理她,而是伸手摁了电脑上的某个键道:

“回放。”

然后画面就开始后退了。

魈居赶紧把自己错过的画面都补全了,直到画面进行到满胜胜扭头看魈居的地方,两个人才又一起看了下去。

第四百四十三章 影子在身边

因为接下来的画面看着还是比较诡异,满胜胜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并向魈居靠了靠。

然后,她突然问了魈居一个也许大家一直都抱有疑问的问题:

“魈居,你和海地为什么不能长生不老?”

魈居扭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之前好像解释过,因为九感之力在减退。”

魈居轻描淡写,可满胜胜觉得其中似乎有别的隐情,但她没有多问,继续看起了视频。

画面在一堆残垣断壁上扫了一会儿,然后向前方一抬,便定格在了一面山壁之上。

这山壁明显是被人工开凿过的,从而切口十分平整。山壁下有一群人正在仰视,他们齐刷刷的望着山壁上刻着的一个奇怪图形在指指点点。

仔细看看那图形,满胜胜感觉似乎是有些印象:

“咦,这个图像好熟悉啊。”

魈居告诉她:“这是龙叔见过的那个图形,也就林槐挂在肩上鼓故意露给龙叔看的那个徽章,及田煌屁股上画的图样。”

“哦哦!是的是的,我就觉得怎么会这么熟悉嘛。”

恍然大悟之后,满胜胜吞吞唾沫以缓解内心的疑惑之情,然后继续默不作声的看。

镜头还在山壁之上停留,底下的人也还在指指点点。

不一会,镜头晃动了起来,就跟之前木头摔碎时一样。满胜胜因为,摄像师难不成又想落跑不成,不过这回是什么理由呢。

“轰隆!”

突然,也不知什么原因,山壁就像被巨型火车由里向外冲撞了一般,顷刻尽碎!

当然,火车只是比喻,而真正从山体里冲了出来的,是一群肆无忌惮的巢!还有漫天喷洒,像成群黄蜂飞舞一般的巢子!

乖乖,难怪镜头要晃动了,看山壁顷刻破碎的样子,满胜胜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山体牵连大地的震动。

不过,黑白画面的镜头是无声的,那声“轰隆”是满胜胜看见山壁破碎后心里的声音。

接下来的画面既凌乱又惨不忍睹,巢子满天飞舞肆虐,只要沾到人身上便无孔不钻。

巢更是肆无忌惮,见人就咬,咬上就撕!

见此血腥画面,满胜胜将魈居的手拧得紧紧的一边喊视频里的人快逃,一边把魈居的手越抱越紧。

魈居胳膊上的伤结痂并没有多久,估计被满胜胜这么拼命的拧,又该裂开了。

所以他稳住了满胜胜的动作道:

“停停停,你跟着着什么急呀,看这视频里的画面估计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些人也死了几十年了,你还操什么心。”

“我……”

满胜胜正要顶嘴,黑白画面就结束了,然后朱允炆突兀的又插了出来。

“胜胜,这一切的谜底就在龙吸寨,我知道从监狱出来后你一定要去到那个地方。

我没想过你会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所以我想力所能及的帮你,但很可惜,跟那些人牵扯越深之后,我反而迷失了自我。

他们无所不在,而且在打你们三派的主意,他们的势利很强大,甚至把爪牙都伸进了政府。

为了逃避他们,你进了监狱,而我随即也会进去。你一定要找一个避风港,找一个能够保证那些人不能伤害到你的避风港,要不就就在梁海地身边,他能保护你。

那个图形,像六芒星一样的图形是那些人的徽章。那些怪物,从山壁里跑出来的怪物,是那些人特地培养出来的。

胜胜,我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也许等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不是死了,就是在监狱吧。

我很好奇,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现在是恨我呢,还是理解我呢,还是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都无所谓了胜胜,我没有时间了,以后或许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了。最后一次,让我爸这些年对你的情感做一个六个字的总结吧……

满胜胜,我爱你。”

说完后,朱允炆拖着无奈又疲惫的笑容伸手关掉了录影机。

之后的两分钟,房间里寂静得跟死一样。魈居不做任何评论,也不去打扰满胜胜的沉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满胜胜低头不语,双肩有些颤抖,但沉默两分钟后,满胜胜爆发了。

魈居猝不及防的被她熊抱了起来,满胜胜的恸哭,从自己的胸间传递到了魈居的胸膛。

魈居缓缓地拍打满胜胜的背部,但是没劝他,而是任由她哭。他知道她现在只想好好哭泣的发泄一番,当是给这段感情做一个了结。

满胜胜死死把脸埋在魈居的胸膛不肯抬起来,魈居一直能感受她眼泪鼻涕的热度。

满胜胜哭泣着问:

“朱允炆跟你说的悄悄话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内容?”

“没有了。”魈居斩钉截铁答。

满胜胜继续问,也当在自问:

“朱允炆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居然肯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他追求了我这么久,为了付出了这么多,我却不仅不给他回应,还把他当寂寞时的备胎,我太铁石心肠了。

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的魈居!”

魈居继续拍打她的背部:

“他是因为喜欢你,才自愿这么做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也会这么做。”

“可是……可是我明明很爱一个人,我却反而把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全给忘了,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薄情么,不然我怎么会忘了他?”

魈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

“一般人连影子都不会记得。”

“什么意思?”满胜胜问。

魈居强行把满胜胜身子直了起来,让她的脸离开了自己的胸膛,然后直视她。

满胜胜哭得很厉害,像断了线的泪珠下,脸颊红润,她左右手交替着抹眼泪,几乎哭得喘不上气来。

魈居道:“朱允炆的话真有这么大威力?让你感动成这样!”

满胜胜吐字不清说:

“才不是嘞!

那个影子,一直萦绕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个我爱着的影子,在朱允炆说完话后忽然跳进了我的心脏!

我想他,忽然很想他!

他明明就在我的心里,可想不起他是谁,他就不能留在我身边。就像朱允炆喜欢我,我却不给回应一样,我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只能望而却步。

这种感觉,我到现在才能体谅他!痛苦,太痛苦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误会不用解释

满胜胜的这通倾诉不仅是有感而发,更像在对着魈居有的放矢。

望着满胜胜梨花带雨脸颊红润的样子,魈居差点自乱了阵脚。好在这时,似乎是从三楼传来了一些动静。

“什么声音?”

魈居借机转换气氛问。满胜胜擦着眼泪: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可能是老鼠吧。”

“咔嚓!”

又一个声音传来,但不是从三楼,而是大门。

客厅大门被人打开了,等满胜胜意识到可能有人来了时,满爱乐已经领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走进了屋。

而此时,满胜胜和魈居还处在互相拉扯的姿态。

男孩一进来,也没看屋里的情况就开口大喊:

“姐姐?妈妈说你回来了,你给我带礼物没。”

喊完后,男孩看到了拉拉扯扯的两个人,这一幕也正好给满爱乐看了个正着。虽然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两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对方。

“咦,这个哥哥是谁,男朋友吗?”男孩看着魈居人小鬼大说。

满爱乐似乎对眼前这一幕很不满,或者不愿小孩子插话这些事情。满爱乐用了很严厉的语气对男孩说:

“小小年纪懂什么男朋友,给我上三楼先把作业做了在出来。”

男孩嘴巴一嘟:“可你说姐姐今天要回来,让我回来陪她玩,现在又叫我上去。”

“嗯!”

满爱乐懒得废话,就疾言厉色地在喉咙里嗯了一下,男孩便不敢再多嘴,乖灰溜溜的走上了楼。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满胜胜一边赶紧擦掉脸上的泪痕,一边心里发颤的回忆自己小时候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妈、妈你回来啦。”

满胜胜殷勤道。

“嗯。”

满爱乐只嗯了一下,她的表情明显写满了不满意,然后压根不看满胜胜一眼,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魈居走了过来。

刚才的事的确是个误会,但无论是谁一推开门就看见两人拉拉扯扯暴雨梨花的样子,都会误会。

满胜胜这不还来不及解释么,可满爱乐已经做出了一副想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满胜胜甚是紧张,她心想思想保守家教严的自己的妈妈满爱乐,不会这就要去教训魈居了吧!

毕竟满爱乐那直勾勾的眼神,可是一点都不怀好意呀!

满胜胜赶紧护在魈居面前:

“妈!刚才那是个误会,他……”

“你给我让开!”

满爱乐跟吃了炸药一般,竟吓得满胜胜不敢再多嘴了。然后,满胜胜感觉有人在后面戳自己的背,魈居竟然把她给戳开了。

满爱乐还是那么气势汹汹,魈居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保持礼貌的姿势跟她互看,直到两人的距离再近那么半米就得碰到一块儿了。

满胜胜还想再凑到两人中间去,并认为魈居这回不应该逞强把自己给戳开的。因为,满爱乐真敢把他当孙子一样教训!

“你!”

满爱乐突然伸出食指直直的指向魈居。满胜胜狠吞一口唾沫,还是凑了上去:

“妈,这是咱家客人,你别这种态度,你听我解嘛!”

结果满胜胜又一次被无情的推了开去。

“你是宗主,我们天字派的现任宗主!”

“哎呀妈!他是……

咦?”

满胜胜下意识的插嘴,后才反应过来满爱乐在说什么。

“妈你认识他?!”

魈居点点头也道:

“您认识我。”

满爱乐一脸严肃说:“你也许不认识我们,乐天字派的人怎么能不认识自己的宗主。

原来您就是我家丫头的合伙人,她一定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吧。”

魈居赶紧谦恭说:“阿姨,您是长辈,这个‘您’字太折煞我了。”

满爱乐冷笑一声:“您要是不接受才是折煞我呢。”

满胜胜在一旁死命的挠着头发,事发突然,她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等,你们两都先坐下来再争论行不。”

满爱乐的眼神凶巴巴:

“丫头,你用什么态度跟宗主说话呢!”

什么态度?

满胜胜觉得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她和魈居平常就是这样的嘛。

“宗主,我这丫头心高气傲惯了,如果这两年对你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真的在这给您赔罪了!”

满胜胜心想心高气傲的是满爱乐不是自己,不过,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老妈这低人一等的态度究竟是怎么了。这根本就不是满爱乐趾高气昂的作风。

满胜胜看看满爱乐,又看了看魈居,然后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看似互相谦让,实则互相威胁的气氛。

怎么会这样呢,满胜胜不明白。不过,她觉得魈居的表情有些向冰冷发展了,表面依旧和颜悦色,可内里已经结了冰。

魈居的这种表情满胜胜很熟悉,这是以前在林场的时候,魈居随时保持的一种状态。

可是,自从瓮里出来以后,满胜胜看的真真切切,魈居这种对谁都不信任,从而把自己的想法锁在心底的表情已经渐渐远去了不是么。

魈居张嘴准备说话了,可还没有说出口,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句惊呼:

“妈!妈你快来!”

满爱乐抬头:“你在上面叫唤什么呢!”

甘诚荣说:“哎呀快上来啊,我们家有怪物!”

“怪物?!”

楼下三人齐刷刷道。

满胜胜赶紧看了魈居一眼:“难道刚才你听见楼上有声音是真的?!”

魈居二话不说,转身便往三楼冲了去,满爱乐和满胜胜随即跟上。

“哥哥你看!”

甘诚荣站在满胜胜的房间门口指着地板让子魈居看。魈居低头,还为了看得更清楚而蹲下了身子。

满爱乐赶了上来:

“甘诚荣!我不是说过不让你霸占你姐的房间么,你胆敢把门都给打开了!”

甘诚荣躲在满胜胜背后:

“我才没有开!是怪物开的!”

满爱乐抬起了手:“怪物在哪呢,怎么没把你给吃了?小小年纪敢撒谎,看我不教训你,给我出来!”

满胜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满爱乐的脾气和行事作风,还跟满胜胜小时候体会的一模一样。

甘诚荣现在体验到的一切,可都是满胜胜当年走过的路啊。

不过,知道了满爱乐并没让甘诚荣搬进自己的房间后,一股暖流就这么流进了满胜胜心头。

第四百四十五章 秘闻

这时,蹲在地上的魈居说话了:

“这是巢的脚印,你看见它去哪了吗?”

甘诚荣指指满胜胜的房间:“跑里面去了!”

满胜胜小心翼翼了起来:

“什么?!这里怎么会有巢呢!”

魈居站起来说:“不知道,这条巷子里住的人都不单纯,搞不好是哪家的人变异了。”

满胜胜心头一紧,想想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信息表明再过不了几个月,巢子的携带体就要大规模变异成巢了,这或许就是征兆。

“对了,你房间有什么可以逃走的地方吗,除了门。”魈居问。

满胜胜答:

“从我房间的窗户翻出去正好可以骑在大槐树的一颗枝干上!”

“那就行,我进去后,你们一定要把门关好以防它冲出来咬你们。”

说罢魈居从容的跑进了房间,并顺手关了门。可就在门正要关上的一瞬间,满胜胜瞧见一个黑影迅速的从房间的床的方向冲向了窗外!

“它逃走了!”

满胜胜指着窗子大喊。

魈居再一次二话不说,动作灵敏迅速的跳上了窗台,然后纵身一跃,竟然尾随怪物追了出去!

魈居夺窗而跳的动作愣是把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满爱乐,她在第一时间冲向了窗边,伸头看了窗外的情况。

她看见魈居已经平安落地了,然后在巷子里狂奔着,但她没有看见巢在哪里。

满胜胜这时也跑到窗边来检查情况来了,可谁知满爱乐强行关上了窗户。

满胜胜转身既走,满爱乐一把拉住她:

“站住,你要去哪!”

满胜胜理所当然道:

“我去追他们呀。”

“你有爪子有血盆大口么,你追上去给他们吃?”

满爱乐这个他们用得十分微妙,看似在说巢子,实际上却也暗指了魈居。

满胜胜知道满爱乐在担心什么,可眼下她也没时间解释魈居其实很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

“妈你放开我,他一个人打不赢巢的啦。”

满爱乐死活不放:

“你追出去就能打赢了?少去添乱了你。

我看他厉害得很,那么高的窗户想都不想就往外跳,而且你给我多个心眼行不行,哪家的人要是变成了巢,这一片不早就人心惶惶了。”

满胜胜听出了端倪:

“妈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满爱乐叹口气答:

“哎……

他压根就没追巢去,我看见了,没有巢。”

“这,可弟弟也看见了啊!”

满爱乐摇摇头:

“所以说你这个丫头心思单纯啊,他有九感之力可以给人制造幻觉,我们都上当啦。

你再想想,巢要是一直在三楼活动,它能留你弟弟活口来举报它?”

满胜胜心脏扑通了一下,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

满胜胜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他。”

但手机被满爱乐夺了下来:

“别了,让他去吧,他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顺理成章离开这个家。他要趁机走出去干一些事情,你又何必打电话去扫他的兴呢。

你下来,我问你一些事情。”

满胜胜这才觉得自己果真肤浅,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乖乖跟满爱乐下了楼。

满爱乐交代甘诚荣:“回你房间关门做作业去。”

“可是妈,我怕!”

“我教训你,你怕不怕。”

“怕!”

看来甘诚荣的确更怕满爱乐,所以只好灰溜溜的乖乖回房了。

到楼下后,满爱乐把满胜胜摁在了沙发上:

“我问你,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满爱乐开门见山问。

“就合伙人和宗主与血种的关系嘛。”

满胜胜道。

满爱乐更深入的问了:“你们有没有更亲近的关系,比如肉体的接触。”

满胜胜难为情的摸摸后脑勺:

“哎呀你怎么会问到这方面去了,刚才的事你真的是误会了。”

满爱乐一点也不想拐弯抹角:

“你就肯定的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满胜胜肯定答。

满爱乐盯着满胜胜的眼睛不停扫视,直到确定满胜胜没走说谎为止。

满爱乐继续道:“看来,你已经知道关于自己身世的一切了。”

满胜胜说:“只能算一知半解。对了妈,你怎么跟自己的宗主关系这么差,就像防贼一样。

而且干嘛问我和他有没有肉体关系啊,如果有,会出什么大事么?”

满爱乐似乎是在顾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满胜胜,踟蹰了一会儿后,她还是说了。她问:

“宗主平时有故意锻炼吗。”

满胜胜摇摇头:“虽然偶尔跑跑步,刻意的锻炼倒没有,怎么了?”

满爱乐说:

“你看他身材多结实,肌肉多健硕,那么高的窗户居然毫不犹豫就往外跳。如果平常没有可以锻炼,他怎么能保持那种身材和机灵劲儿?”

满胜胜觉得这个问题压根没有意义,而且怎么忽然讨论起身材来了:

“不过呢,我经常让他去砍树开荒什么的,也许他天生体质好呢。”

满爱乐使劲戳了满胜胜的头,戳得她直喊疼:

“你这个死丫头真会使唤人,要是宗主记仇,哪天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哎呀,魈居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啦,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嘛老在这跑题。”

满爱乐疑惑:“魈居?他不是叫林一真么。”

满胜胜道:

“其中是有些曲折和小插曲,林一真是真名,林魈居是改名啦。

总之妈你什么事都不了解,还把人家当贼一样地防着。”

满爱乐急了:

“我能不防着么!我不防着,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你呢!”

满胜胜眉头一皱:

“妈,你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把话给说清楚吧。我虽然知道一些事实,可我觉得你说的跟我知道的压根不是一码事。”

满爱乐深呼吸了几下,先是问:

“梁海地呢,他最后找到你了么。”

满胜胜点点头:“嗯,找到啦,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英国了吧。”

满爱乐又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就像批评学生的作业不达标一般:

“真是的,我明明让他盯紧你的,没想到居然让你跟着林一真晃荡倒家里来了,真是引狼入室。”

第四百四十六章 各抒己见

“哎呀,妈你不要把海地当你亲儿子一样使唤行不行,人家是大忙人一个,工作上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要帮你看女儿,累不累啊。

再说了,我能管好自己。”

说着说着,满胜胜又想发火了,她和满爱乐都是不服输的个性。

满爱乐把满胜胜的头又一戳:

“你要是能管好你自己,会把狼给引进来?”

“妈你为什么对魈居成见那么大!你继续说,不要拿我和梁海地的问题来岔开话题。”

满爱乐道:“我问你,宗主跟你来这里,是你提议的,还是他主动提议的。”

满胜胜抠抠头:

“他主动提出来的……

嘶,说到这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按魈居的脾气,我认为他不仅不会主动提出跟着来,还会期待我赶紧滚蛋才对,好还他一个清静。

不过,人家有充足的理由啦。”

“什么理由?”满爱乐问。

“他想来看我们家那本写有血种名单的老册子,顺便问问你他爸,也就是老宗主林天字的一些信息。”

满胜胜答。

满胜胜感觉满爱乐一瞬间好像有意停住了呼吸,然后才狠吐又狠吸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家里有册子,你见到你爸了?!”

满爱乐眼神和言语殷切,这让满胜胜有些五味杂陈了。

“算是见到了吧……

嗯……有点复杂,也不确定老爸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关于这段,跳过吧妈。”

劝着满爱乐,满胜胜自己也难过了起来,两母女看着对方尴尬的沉默了一会,满爱乐便接着道:

“据我所知,少宗主在接替宗主之位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也几乎没有跟林天字接触过。而接位了以后,少宗主几乎都是处于失踪和漂泊状态。

你说他帮你还了不少钱,还发了工人工资,你有没有想过他账户里的那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多钱都是他漂泊的那几年打工挣来的。”

关于这一点,满胜胜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她也假设过,万一魈居以前就是家事好,跟梁海地一样也是富二代呢。

“妈,就算魈居的钱来得蹊跷,那也不能把人家当贼一样的防起来啊,还说人家是狼。

魈居又没找我借钱,而且我穷光蛋一个,他也知道打我钱的主意是白搭。”

“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跟他发生肉体关系嘛!”

满胜胜大翻白眼:

“拜托了,越扯越远了,妈你现在就像一个怕自己女儿在外面不检点又被男人骗的老妈子一样。

魈居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随便的女人,你不要再盯着人家的个人问题不放了,要不就好像丈母娘在挑女婿一样。

而且。明显是不认同魈居这个女婿,把梁海地当成了准女婿。”

话音落,满爱乐又戳了满胜胜的头这回满胜胜机灵的躲闪开了:

“秃了妈!怎么谁都喜欢戳我的头,别再戳了行不行。

魈居已经追出去很久了,他不认识路,我要去找他。

你要是老想揪着他的个人作风问题来提醒我梁海地有多符合你的女婿标准的话,我劝你省省吧。”

看来满爱乐的确是有这个意思,所以她怀疑满胜胜眼光的瞪了满胜胜一下。不过这只是这场对话的附带,满爱乐另有主旨。

这时窗外下起了雨,秋风吹进屋里,冷得满胜胜直起鸡皮疙瘩。

“妈我真的要去找魈居了,他的外套还在家里呢。”

满爱乐叹口气: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

梁海地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不是我让他特地回国来保护你,而是他主动请缨的。”

“这件事是指哪件事?我是血种?还是他是梁地字的儿子?”满胜胜摊开手问。

满爱乐严肃的摇摇头:

“都不是。

9个血种,除了你和庄老头家的姑娘,其他几个已经遇害了你知道吗。”

满胜胜揪心的点点头:

“种子已经有六颗了,加上我和庄曼的,还有一个叫马毅阳的就正好九颗。你确定他们是被害了?而不是单纯的只把种子给取了出来。”

满爱乐点头:

“遇害了,而且死不见尸,因为他们的尸体全都被拿去做试验了。”

“那个神秘组织?!”

满胜胜突然恍然大悟道。

“看来你也有所耳闻,我们怀疑,那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如果不是跟林一真有关,就是林一真。”

满胜胜嗤之以鼻:

“切,怎么可能,魈居可是组织的受害者。”

“怎么不可能,天字派的人会像古代给皇帝进贡一样向宗主所在的体系打钱,你要把它理解成会费也行。

但是林一真接替宗主之位后,就没有人这么做了。”

满胜胜替魈居打抱不平:

“为什么,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他亲眼看见他爸死在他面前,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却依旧为我们逃脱命运而努力着。”

满爱乐更是嗤之以鼻:

“他努力?他玩的是失踪,以便好把自己给往外摘。

大概在十年前吧,三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失踪的老宗主林天字,但人赶过去的时候为时已晚,老宗主已经化为了一团灰烬。

当时就有传闻把老宗主逼上绝路的人是林一真,而后他的失踪和血种的接连遇害正好都在一个时间点上,这不免叫人怀疑啊。

而且,三派之人经过调查,的确是掌握了许多林一真在从中搞鬼的证据,所以才断了给他的‘上贡’的。”

满胜胜越听越糊涂:

“不对啊妈,拿林天字做实验,最后让他自焚而死的可是戴安娜啊!你认识吗,就是梁海地的妈妈。”

满爱乐使劲摇头:

“丫头,那些人都是替人办事最后又当了替死鬼的人。

你知道戴安娜怎么死的么,她死于巢子的移植实验,但戴安娜是个老手,她不可能这么不小心的失手。

戴安娜的死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因为三派已经查到幕后人物的眼皮子底下了,幕后人物得赶紧找一个替身顶罪,所以把戴安娜扔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这个组织非常丧心病狂,他们丧心病狂的地方不仅是因为迫害了许多三派之人,更是因为他们居然繁殖巢!”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反转

“啊!繁殖那种怪物干嘛?!”

满胜胜难以置信的惊呼,她简直觉得难以理解。而满爱乐答:

“傻丫头,对我们来说是怪物,可怪物的感染体、由来和变异的过程,其中一定隐藏着有价值的东西才会遭人惦记啊。

而且,巢子要是利用好了,可是便利的生化武器啊。”

所以,人分九等,擅长的领域不同,思想和着手的点就不一样,这是满胜胜幡然醒悟后的结论。

对于满胜胜来说,巢或着巢子绝对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可对看到了它们身上的利用价值想加以利用的人来说,就堪比黄金了。

满爱乐接着说:

“对于巢的养殖计划,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后来因为出了事故,被一度禁止。”

“谁禁止的,政府吗?”

“三派之人禁止的。不过,有利益可图,而且是生化武器的话,不排除政府插手的可能。

但政府不可能明着干预,所以都是让地下的爪牙在小心翼翼的做事。或者政商勾结,这很正常。

不过,巢的养殖计划在沉静了20年后,据说又有人在重启计划了。而后经过调查和落实,重启养殖计划的,就是戴安娜所在的神秘组织。

这回的养殖计划跟第一次相比,不管是从技术、保密性、安全措施和资金几方面来说,都是前所未有的。

同时,这次的养殖计划牵扯更广了,黑手竟然伸向了天字派宗主林天字!

也有传言和揣测说,此组织十年来不断被三派之人声讨和清缴,但都是徒劳。

因为组织的后台和背景越来越强大,许多商政界人士已经不要脸的纷纷露脸了,变得大张旗鼓,让三派不得不顾虑。

特别是鬼派,如临大敌啊!

你知道的,鬼派是巢子的直接携带者,没了林天字,梁海地洗去了九感之力,而林一真的身份扑朔迷离,鬼派如坐针毡啊。”

说到这,满胜胜一边惊讶一边解释:

“妈你相信我,魈居不肯跟海地一样洗去九感之力,是因为他想救大家,不然三派更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丫头你真傻啊,你好好想想吧,血种都被迫害了,哪还有什么解救的方法?

没了血种,林一真留着九感之力做什么?不吃血种的种子不喝血,林一真对鬼派来说毫无用处!

而且,不肯洗掉九感之力才是最大的破绽。”

“什么……什么意思?!”

满胜胜瞪着眼睛看着满爱乐头头是道的样子问,事情看来似乎隐情甚多。

“梁海地当年把你弄进监狱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满爱乐道。

满胜胜思索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

“他也怀疑魈居是养殖计划的幕后参与者?!甚至是神秘组织的人?!”

满爱乐道:“一开始我就说过了呀!”

“哦……

怪不得海地和朱允炆会整这么一出,而正好也是那段时间,魈居从亚当堡失踪了,同时也传来了血种被迫害的消息。

那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海地要送我进监狱,怪不得海地会跟魈居在亚当堡打起来,原来他认为魈居的叛徒!

可是……可是证据呢妈,不能单凭时间上的巧合就判定魈居是叛徒吧!”

满爱乐证据十足说:

“那当然是有证据的了,三派的身影遍布各阶层,不说能毫无阻碍的调查个一清二楚,可摸出些蛛丝马迹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就是,林一真不肯丢弃九感之力。

血种被迫害以后,林一真是没有办法拯救鬼派的,而没了血种,留着九感之力也会导致他最后跟他爸一样自焚而死。

梁海地明确告诉过林一真有方法能够将九感之力消除,可他一直不肯接受。为什么,难道他想留着九感之力来找死?”

满爱乐突然开了个反问,把满胜胜给问住了,然后满胜胜再反问:

“你知道为什么魈居不愿意消去九感之力么!”

满爱乐冷哼一声:

“哼,九感之力多方便啊,留着未尝不是一件有利的武器。而且,血种的种子,可只有用九感之力才能将其具象化。

你们不是已经有6颗种子了么,你一颗,庄家姑娘一颗,那个失踪的马毅阳再一颗,就齐了。不过,集齐以前,林一真当然不肯丢掉九感之力。

你再想想,既然只有九感之力能将种子具象化,那梁海地没有九感之力,受了迫害的那六个血种的种子是怎么现世的?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林一真的嫌疑已经十分大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吧,当年迫害林天字的人表面上看是戴安娜,实际上,把林天字‘捉拿归案’的人是林一真!

这一点,已经是被我天字派查得水落石出了的。”

“不可能啊,我爸和庄园庆还有一个叫高崇的,他们都是鬼派的,是他们亲口说魈居是受害人,还把他从戴安娜手机解救了出来。”

满胜胜依旧不信,而且有证据证明魈居的清白。不过这证据,很快就被满爱乐给否决了:

“哼,那几个老东西跟林一真是一伙的。

当年,三派从查出的蛛丝马迹里找到证据怀疑到他们三个身上之后,他们狗急跳墙,赶紧到英国带走了林一真,还把他藏了起来。

之后三个臭老头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研究,还四处搜寻瓮的下落。

不过他们突然销声匿迹了!”

满胜胜愁肠百结:

“那三个人里面可是有你的老公,我的爸爸呀。”

满爱乐悔不该当初道:

“那又怎样,满翊就是个骗子,当年骗了我,现在又骗自己的女儿。

他跟我结婚就是有目的的,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故意接近我的。三十多年前,第一次养殖计划,满翊就是参与者和指挥者中的重要一员。

那个叫高崇的更不得了,根本就是和双重间谍,既是鬼派之人,又是一个外国组织的成员。

高崇家是做木材生意的,30多年前,他利用自家生意的便利,把巢的碎尸和巢子塞进木桩里以便运输。

而庄园庆是科研人员,巢的研究和巢子的培育工作就是交给他的。

他们三个狼狈为奸,你说他们的话能信吗!”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连环幻术

什么?!

满爱乐一席话就把在瓮里听闻的一切给颠覆了,满胜胜瞠目结舌,已经晕头转向的不知该相信哪一方好了。

不过,满爱乐的话还是让满胜胜恍然大悟了。

满胜胜思考了一下“把巢子塞进木桩里运输、第一次养殖计划出了事故”等话语,似乎跟她刚才看的视频里的内容很像啊。

朱允炆为什么要给自己看那些黑白画面呢,结合满爱乐的话,满胜胜似乎明白了朱允炆的用意。

也就是说,满爱乐的话其实是得到了朱允炆视频的辅佐证明!而当年朱允炆处心积虑地要把满胜胜陷害进监狱,是为了防止被魈居找到!

想到这些,满胜胜忍不住顿住了呼吸。

满爱乐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继续道:

“林天字被监禁之后,据说为了防止他用九感之力来迷惑人从而逃出去,林一真便亲自上阵,以九感之力与之对抗,亲自看押林天字。

林天字就这样每天受着戴安娜实验的折磨,直到最后自焚而死。林一真更是亲自目睹了这一切,他是这一切的元凶之一。”

满胜胜一阵心寒:“那可是魈居的爸爸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爱乐说:

“第一个原因是,为了活的长生不老的体质。

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有传言说林一真不肯洗去九感之力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生。可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但九感之力和血种,似乎是两个必要条件。

还有一个原因,我认为很可能是林一真对林天字怀恨在心吧。

林一真的妈妈阿芙和林天字虽曾经是夫妻,但阿芙在知道林天字只是把她当替身后,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子出走了。

所以现在不排除阿芙也在组织里面,而且很可能是她怂恿了林一真对付林天字的。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满胜胜回忆了之前的点点滴滴,确实觉得有那么几点可疑。特别是,那日在海上乱战之时,魈居跟头发疯的牛一般不顾一切向敌人冲,最后却发现马毅阳没在目标区域。

难不成,那日是魈居和敌人联合起来演了一出戏?满胜胜越发觉得蹊跷了。

她点点头:

“哦……

魈居确实没有长生不老的能力……诶妈我问你,血种既然被迫害了那么多个,鬼派该怎么办啊!”

满爱乐道:

“那就看梁海地他们的成果了,他们一直在跟国外的一个公司合作,也不断有好消息传出来。

最后能不能靠他们逃脱命运的捉弄,现在只有等了。”

满胜胜暂时松了口气道:

“虽然形式还是不容乐观,可我是不是不用被吃了呀。”

满爱乐无奈道:

“只要你离林一真远一点,到梁海地身边去就不会。

真是的,梁海地明明说要把你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的,怎么又让你跟林一真混到一块了,还混到家里来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让梁海地伤心失望啦。”

满胜胜眨眨眼:

“切,我才不需要他什么寸步不离的保护呢,他把我丢进监狱让我多惨啊。

你刚才说的那些听起来好像环环相扣,可实际上都没个确凿的证据,我还是相信魈居。”

嘴上逞强不承认也好,真心相信魈居也罢,满胜胜不想光凭十几分钟的谈话就给魈居烙上任何标签,更不想让满爱乐如愿以偿地把梁海地当成准女婿。

满爱乐恨铁不成钢的叹叹气:

“哎,丫头,这些年我知道你对我自私地组成了新的家庭怀恨在心,我不求你理解我,但我想让你知道你严厉的老妈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过。

我让海地盯着你,一方面是海地自己的意思,另一方面确实是我自私的意愿,我希望你能另投明君依靠梁海地,而不是单打独斗或依靠林一真。

你知道海地也有那个意思,他一直喜欢你的,只要你肯点头,林一真就……”

“好了妈!”

满胜胜实在是不想听满爱乐继续给梁海地锦上添花下去,这些道理和实际的利益满胜胜都心知肚明,可她就是不愿妥协,不愿把爱情变成一种有利可图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放不下那个影子。

“对了妈,你知不知道梁地字是怎么死的啊。他老婆戴安娜是组织的研究员,我听说梁地字也参与了研究不是么,而且好像比他老婆还疯狂呢!”

结果满爱乐道:

“你一定又是在那三个老东西那里道听途说了吧。

梁地字没有死,但确实是处于失踪状态,要不海地怎么会有个养父嘛。一个长期失踪的人,怎么会参与研究呢。”

又是一条颠覆性的消息,满胜胜就当随便听听,也懒得去琢磨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深秋初冬的风让人好不心寒。

“嘶,好冷啊,没想到回个家又把我给弄得晕头转向的。

就这样吧妈,我找魈居去。”

见满胜胜把自己讲的话就当耳旁风一样,吹过就忘的还在惦记林魈居,满爱乐的脾气又该上来了。

不过此时客厅的大门突然自己开了又关了!

母女两莫名其妙地望着客厅大门,表情就像闹鬼了一样僵硬。

“妈……你看见没!”

“看、看见了……”

“咱们家闹鬼了!”

“别胡说!”

满爱乐让满胜胜别瞎说,但自己的声音却在心虚。满胜胜也觉得青天大白日的怎么可能闹鬼嘛,于是她好好分析了一下。

然后,她恍然大悟对满爱乐道:

“妈,你信不信我们俩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

“魈居会幻术,刚才上楼的时候你说那是他的幻术,照我看来,他跳出窗户去追巢才是幻术!

我们俩从谈话到现在都一直处在他的幻术里,他一定坐在一旁偷听了我们完整的对话,然后刚才夺门而出了!”

满爱乐心头一紧:

“那……

他为什么要偷听我们的对话,他可以不用偷听啊,明明一切都是他做的,他最清楚了!”

满胜胜悔不该当初的叹气摇头:

“我就说你没证据诬陷魈居了吧。一定是你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眼神太凶神恶煞,魈居就看出你对他有偏见,就用九感之力窥视你的内心了。

他从而发现了你为何对他有偏见的原因,所以才用了幻术让你没有防备地亲口说出实情。”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慌的感觉

“那刚才是林一真夺门而出了?”满爱乐问。

“肯定是的啦。

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说罢,满胜胜拿上魈居的外套和雨伞转身就走。满爱乐一把拉住她: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养殖巢的基地是需要人看守的,林一真的身材完全就是跟巢对抗练出来的!

你还要追去,执迷不悟啊你!”

满胜胜着急的望着满爱乐,她本想任性的挣脱,但一股无可奈何的情绪突然涌了出来。

所以满胜胜反而撞向了满爱乐,并拥抱了她:

“妈,我理解你的,也是我爸让我理解你的。

既然无法选择出生,既然背负了命运,我们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而且想选择随心所欲的方式。

你选择了组成新的家庭,这很正确,所以我不想依靠谁来保护,也没有谁能够打包票可以将我保护到底,我选择抗争。

我不回来了,我要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我才不后悔。也许两个月,也许三个月后一切就会有结果,无论结果是什么,我希望你能接受。

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无论是好是坏。

照顾好弟弟,让甘叔叔成为你们的大树吧。

妈,甘叔叔是个好人,起码比我爸好,希望你们过得幸福。”

满爱乐狠拍了满胜胜的后背:

“满胜胜,你这是在跟我诀别么!你不准再走了!”

但满胜胜把心一狠:

“再见!妈!”

“满胜胜!”

满胜胜推开满爱乐夺门而出,满爱乐痛苦的喊着她的名字,却只碰到了她的手踝,便再也追不上她了。

满胜胜边哭边跑,泪水混入雨滴,仿佛整片天空都在为她们哭泣。

“满胜胜,你给我回来……胜胜……回来呀……”

满爱乐瘫倒在地板上失声痛哭,窗外稀里哗啦的雨将她的哭声遮盖。甘诚荣现在楼梯口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不敢开口,不敢多问。

满胜胜浑身已经湿透了,包括她给魈居带的外套。因为虽然带了伞,可她失魂落魄地竟忘了撑。

她心想魈居在哪呢,一字不落的偷听了那场对话,如果是假的话,他现在一定跟这场大雨一样心灰意冷了吧。

掏出手机,满胜胜给魈居打了电话,却发现手机在魈居的外套里响着。

摸出手机,满胜胜看了看屏幕,意外发现魈居给自己打的备注居然是“猴子慈禧”!

满胜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连鼻涕眼泪也一起喷了出来。

不行,她下决心得找到魈居,把一切都给问清楚才行。

可是,偌大的上海,她该上哪去找才好呢。

“阿嚏!”

满胜胜忍不住打了个阿嚏,她握住雨伞的手指已经冻僵了。不过她准备先到银行附近去看一看,如果没有再做打算。

可是,银行附近并没有魈居的身影。

后来,满胜胜漫无目的的坐着地铁绕了大半个上海,与其说她是在大海捞针的寻找魈居,倒不如说她也迷茫的不知该往哪去。

而且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时心想自己也许真的太任意妄为了,如果自己肯小鸟依人一点,肯学着妥协和利用的投入梁海地的怀抱,她也许会过得很好。

可每当这种想法一有冒头的趋势,她就会努力想想那个影子,想想她的爸爸和魈居。

一想到这些特立独行的人,她也会跟着变得坚强独立起来。

后来,雨没有减小的趋势,天色却逐渐暗了下来。满胜胜饥寒交迫,她中午吃的牛肉早就已经消化光了。

如果再找不到魈居,自己该如何是好呢?是不要脸的灰溜溜回到家去,就当那些决绝的话根本没说过?还是找家酒店开个房睡一个晚上再说?

怎么有点算了牛角尖后穷途末路的感觉呢。

正当这么想着,满胜胜在外滩的一盏昏暗的灯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满胜胜松了口气,并心想原来魈居跑来参观景点来了。

满胜胜慢慢靠近了魈居,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起了伞。

也不知魈居一个人在这静静的坐了多久,他浑身已经湿透了,雨水还从他的衣服内部浸了出来,说明已经淋了很久的雨了。

观察过后,满胜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背着魈居说了他的闲话,无论真假,就是觉得自己理亏的满胜胜根本无从开口。

所以,满胜胜索性撑着伞不说话站在小魈居背后,意图让魈居自己发现。

一秒又一秒,然后是几分钟慢慢过去了。照以往,敏锐的魈居早该发现满胜胜了,可这次魈居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是在生气么?

“咳咳。”

满胜胜鼓掌咳嗽了一下,可魈居仍然无反应。

那就绕到前面去吧,让魈居看见满胜胜,这样魈居就不能装看不见了吧。

于是满胜胜绕到了前面。

这下满胜胜可算知道魈居不理自己的原因了,他不是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而是魈居睡着了?

满胜胜纳闷,有人会在寒冷的深秋,坐着这么硬的凳子淋着秋雨睡觉吗。

满胜胜多了个心眼,赶紧看了看魈居的胸膛,结果发现魈居胸膛并没有像正常人呼吸时起起伏伏,而是十分平静,好似一动不动。

满胜胜心凉了一下,心想魈居不会是死了吧!他不怕冷又一声不响的坐在这里睡觉,看起来也没有呼吸,确实像一个死人啊!

“魈、魈居?”

满胜胜轻声的呼喊了一下,魈居依旧无反应。于是她伸手摇了摇魈居肩头,再摸了摸他的脸。

然而这些动作都没能让魈居产生任何反应,满胜胜倒是被魈居滚烫的脸颊给吓了一跳。

他发烧了,很严重的烧!

“魈居!魈居!”

满胜胜害怕魈居就这样烧死过去,于是开始狠狠的摇晃他的身体,还边摇边喊。

“啪啪。”

大概是被摇醒了,魈居突然下意识的捏住了满胜胜的手。

魈居定睛看了半天,在发现摇晃自己的人是满胜胜后,才稍微安心的重新靠了下去。

“别摇了,没死。”

满胜胜拍拍自己的心脏:

“你可真会玩啊,这么大的雨天跑来欣赏外滩。”

第四百五十章 倒地

“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啊。”

魈居漫不经心的说,口气很疲倦。

“你怎么了?”

满胜胜轻轻的问,魈居不准备回答,满胜胜也并不在意答案,而是作为一个引子引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已。

“我早就该问你怎么了的,你在林场坐在房顶等日出的时候,皱着眉,似乎永远有发不完的愁的时候等等。

那些时候我就应该多问一句你怎么了。

我现在才问,晚么?”

魈居动动眼珠看了看满胜胜,但依旧没说话。

满胜胜苦笑了一下说:

“魈居,我们一起回家吧,我说的是林场。”

魈居终于开口了:

“回林场?你妈不是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么,你还回林场干什么。”

满胜胜也皱皱眉道:“你果然偷听了我们的对话,可你也该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相信啊。

除非你亲口告诉我我妈说的都是真的,我才相信。”

“你妈说的都是真的。”魈居立刻毫不含糊答,弄得满胜胜差点接不上话:

“那你为什么不对付我呢,反而一次次的保护我替我解围。”

魈居答:

“不是不对付你,而是要把你留到最后一个,现在对你下手还不是时候。”

满胜胜的心脏扑通一下,没想到魈居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不知为何,满胜胜还是抱着希望,希望魈居是在赌气,钻牛角尖才故意承认的。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对话至此,似乎除了尴尬,并没有什么转换的切入口了。

好在魈居开口了:

“知道了吧,所以你该去梁海地的身边,让他保护你。”

听见这话,满胜胜又是心里一凉,她认为自己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傻子道:

“事情没被拆穿之前,你明明让我不要去,让我待在你身边,现在被拆穿了,你反而把我向梁海地拱手相让。

事情被拆穿了,你应该是加紧对我的防范才对呀,防止我逃跑,可你却巴不得把我往外送。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魈居抬眼:“我什么时候让你留在我身边了?”

满胜胜自己也奇怪了一下,仔细想想,魈居的确没对自己说过这种话,可在满胜胜的印象里也是在这么个大冷天……

不对,比这个天气还要寒冷得多,当时确实有一个声音对满胜胜说“不要去英国,留在我身边”了,而刚才满胜胜把这个声音强加给了魈居。

“好吧是我记错了,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把我放走的原因,你就这么自信能从梁海地手里把我给夺回来,不怕功亏一篑?”

魈居没有说话,只是看起来吞咽困难的吞了口唾沫。

然后,魈居似乎也不知该怎样继续对话了,于是无事满胜胜的站起来,好像是想逃走。

不过他烧的太厉害了,脑子有些发懵,以至刚站起来还没站稳,身子便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见状,满胜胜赶紧把手里的雨伞扔掉以便扶住魈居。不过,凭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力挽狂澜,所以魈居还是摔在了地上。

之后,魈居失去了意识。

想想魈居刚才的态度,满胜胜恨不得他就这么一病不起算了。可真见魈居一动不动的躺在雨里,满胜胜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哎哟我去!”

满胜胜发泄了一句,还泄愤的打了魈居肩头两下。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刚才跟满爱乐诀别,恬着脸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要不就叫个救护车吧。

满胜胜拖不动魈居,心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先送到医院去再说。不过正当满胜胜把手机给掏出来时,电话突然有了一通来电。

号码是陌生号码,但显示的地区是上海的。满胜胜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妈妈满爱乐的来电?

“喂、喂,你好。”

“喂喂,胜胜吗。”

不是满爱乐的来电,因为听筒那头的声音是个男的。

“……甘叔叔?”

“是我是我,哎呀这么大的雨,胜胜你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又跟你妈吵架了,我下班回来看她在屋里哭得都不成人样了。

我从来没看你妈哭成这样子过,她的脾气你知道,哭都很少的。”

“哭得都不成人样了”,听见这话,满胜胜的心才是碎得没有形状了。

她知道满爱乐不会哭,就算真的悲伤难以化解,也断不会在人前流泪。

满胜胜带着哭腔说:

“甘叔叔,这件事情不好解释,总之我暂时是不会回家了,麻烦您好好照顾我妈吧,帮我安慰安慰她。”

甘晖说:

“你们母女间的事我一般都不怎么过问,所以我给你打电话,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个马后炮。

不过胜胜,你的皮包都在家里的沙发上放着呢,你身上有钱吗?你能去哪里啊。

这么冷的天回来吧,这回我还真劝不了你妈了,她都直接把我当空气了,我还能劝她什么。”

满胜胜心想这下可真是穷途末路,不回去都不行了。

一方面,听甘晖的叙述,她能想象满爱乐气的跟个太上皇一样,谁见了谁害怕,都不敢多嘴的样子。

另一方面,身上没有钱还真是寸步难行呢。

于是乎,满胜胜紧咬嘴皮的犹豫了起来。这到底是妥协回家呢,还是打急救电话先去医院呢。

然而,满爱乐给了她答案。

甘晖可没想到满爱乐会突然冲过来夺手机,手机到手后便即刻勒令满胜胜:

“满月!你给我回来!带着林一真,事情不弄清楚哪也不许去!”

不知为何,满胜胜一听满月这个名字,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气,却也会更加牵挂这个家。

但满胜胜可是信誓旦旦宣了誓才冲出家门的,她很好面子,所以把脚一跺:

“妈你让甘叔叔听电话啦。”

甘晖似乎一直都在旁边注意的偷听着,所以又夺回了手机:

“让我来让我来,你看你这脾气,你再把人丫头给吓走了。

嘿嘿胜胜,你要是没钱坐车回来,就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开车出去接你去。”

满胜胜抹抹眼泪说:

“我、我朋友发烧晕倒了,我想送他去医院。我就在这打个救护车的电话吧,麻烦您帮我把钱包送到医院去行不行。”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脑里的金属

甘晖一听满胜胜这话,忍不住笑了道:

“傻胜胜,只是发烧的话,当让是直接接回家啊,难道你忘了你甘叔叔是什么职业?”

什么职业?与其说忘了,倒不如说满胜胜压根就没好好了解过。

“医、医生?”

满胜胜好似有这么个映像,没想到还真说准了。甘晖的语气一听就很自豪说:

“医科主任哈哈,胜胜,赶紧把你们的位置告诉我,我开车过来接。”

后来,满胜胜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甘晖,甘晖便一个人驾车前来接了。

甘晖是个明白人,所以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叫上满爱乐。当然,也可能是满爱乐觉得尴尬不愿意来。总之,见满爱乐没在车里,满胜胜松了口气。

甘晖不惜打湿自己,下车愣是一个人把高个子魈居扛进了车里,满胜胜坐上副驾,三个人回了家。

到家后,满爱乐一直在客厅沙发正襟危坐,出于面子不肯搭腔。不过也没人注意她,满胜胜和甘晖抱着人便直接上了三楼。

“胜胜,就把他安置在你的房间吧。”

甘晖费力道。

“好啊,我先去开门。”

说罢满胜胜咚咚咚的先上了楼,然后闻见响动的甘诚荣也跑出房间好奇的凑热闹来了。

见楼上“热闹”不已,满爱乐表面装作不屑一顾,实际上眼睛老往楼上瞟。

甘晖开始扒起了魈居的衣服并对满胜胜道:

“胜胜,他浑身湿透了,我得给他擦干。你赶紧去给我拿两条浴巾来,还有冰袋和书柜上的退烧药,你妈知道的。”

“哦哦,好!”

满胜胜干脆的答应了,并扭头就朝楼下跑。不过,当她噼噼啪啪下到客厅遭遇了满脸不悦的满爱乐时,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满胜胜手拿两条毛巾望着满爱乐,但眼神飘忽,牙齿咬着嘴皮有些难以启齿问退烧药在哪里。

满爱乐也不故意为难了,冷哼了一声道:

“哼,不是已经跟我诀别了么,还回来干什么。”

满胜胜抿着嘴皮扭扭捏捏说:

“是、是你电话里命令我回来的嘛,那么凶。”

满爱乐眼珠一溜,心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可为了面子不能轻易承认,于是故意转换话题道:

“你去拿退烧药的时候,可别把我书架上的东西给翻乱了。”

满胜胜瞪大眼睛在心里偷笑了起来,当然,她表面依旧假装无动于衷道:

“麻烦。”

然后赶紧去了满爱乐的房间。

“甘叔叔,浴巾和药品,还有冰袋我都拿来了。”

满胜胜取了药后钻进自己的房间开门便道。

这时,魈居已经被脱了个精光,而且看样子,甘晖已经把他的身体给擦干了,还给他盖上了厚实的棉被。

甘晖对满胜胜说:

“你把药给我,我给他兑一兑,然后你用毛巾把他的头发擦干。”

“哦好!”

满胜胜遵命的答,她现在就像一个医生的副手一样,也挺乐在其中。

不过擦着擦着,满胜胜的心中又开始有些不平衡了。她心想魈居这厮我行我素任意妄为,又不停钻牛角尖,想把自己推到梁海地身边去,自己干嘛还对他这么好啊。

想着想着,满胜胜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让人一看就是吃了亏不开心的样子。

“霍霍,怎么了胜胜,嘴巴翘那么老高。”

“没什么,我是在想一个大男人体质居然这么差,淋点雨就烧成这样子真没出息。”

甘晖却不赞同摇头道:

“我刚才给他检查了一下,虽然的确只是普通的发烧,但他身体积劳成疾,心里要是有点什么事一下一起爆发出来,谁也受不了。

其他有旧伤,我看都没恢复好。

还有……”

甘晖欲言又止的看向满胜胜,满胜胜示意他但说无妨。甘晖便接着说:

“他的头,是说右后脑的地方是不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啊。”

原来是这个,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或严重的事就好,毕竟都过去了。满胜胜松口气的答:

“哦,他以前跟人家打架,不小心被人砸了后脑勺,然后留下了一个缺陷。”

甘晖点点头:

“哦,怪不得他后脑勺塌陷。然后呢,给他做缝合手术的人是不是在他后脑勺里放了些东西啊?”

满胜胜心里一个咯噔,赶紧咦了一下:

“有人在他后脑勺里放了个东西?!什么东西,我没听他说过呀。”

甘晖推了推眼镜框子说:

“那怪我多嘴了。”

满胜胜对此事十分耿耿于怀,她不放心追问:

“叔叔你怎么知道他后脑勺有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甘晖道:

“你看我这手表框里是不是有一些圆形的珠子,这些珠子是用金属材料做的,他们会对某一些金属材料产生吸附性。

刚才我给他检查的时候,手表一靠近他的后脑勺,发现这些珠子竟然一个劲的在朝他的后脑靠拢。

所以我就多心的摸了一下,这才摸出的后脑勺有凹陷这个事实。

而珠子老想往他的后脑勺跑,说明他后脑勺里有金属物质。”

满胜胜这下可大吃一惊了,她没想到魈居等脑袋里竟然别有玄机!

“那,那些金属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吗?”满胜胜不放心问。

甘晖摇头:

“不好说,他这伤应该已经很很久,平时都是你在他身边,他有什么异常或不舒服的地方,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在他脑子里的金属是个什么东西,也许是有人故意把什么东西给放了进去,也可能是一些医疗碎片,是单纯的医疗事故。

这样胜胜,开颅手术我十分在行,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他把那个东西取出来。”

满胜胜没有多加考虑就答:

“好呀好呀,那就赶紧取出来吧,脑子里藏了个东西多危险啊!”

见满胜胜心里,甘晖很专业的嘴唇一抿道:

“别急胜胜,你替他担心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毕竟是开颅手术,你既不是他的家属也不是女朋友,我们得征求他本人同意才行。

要不就先给他退烧再说吧,反正那东西已经在他脑子里这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雷厉风行

这倒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而且,满胜胜也多留个心眼,心想万一脑子里的那东西是魈居故意留在里面的,给他取出来倒还多此一举了。

“那、那我现在要做些什么呢?”满胜胜问。

甘晖递了一个碗给她:“退烧药我都放在碗里了,你替我捣碎再用水冲化,然后给他喂下去。”

满胜胜点点头,明白指示的接过了碗,而甘晖走到床前,把冰袋放在了魈居脑门上。

此时忽然,他听见魈居呢喃的说话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甘晖躬下身子道,并把耳朵贴向了魈居的嘴。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魈居说:

“帮、帮我取出来。”

甘晖问:

“取出来,你是说你后脑勺的东西要取出来是么。”

魈居似有若无答:“是的,取出来。”

“好的我明白了,放心吧。”

这时满胜胜赶紧走了过来问:

“他说话了?!说了什么?”

甘晖道:

“他让我把那东西取出来。”

满胜胜眨眨眼:“那、就给他取出来吧,可以么甘叔叔。”

甘晖若有所思的望着满胜胜,应该是在掂量手术的可行性,然后拍拍满胜胜肩头说:

“取出来没问题,不过他现在高烧呢,意识很恍惚不适合手术。

你赶紧先把退烧药给他喂了,等退烧了再说。我现在就下楼去打电话给我的副手和助手,让他们过来帮忙手术。”

原来在脑子里取个东西需要这么劳师动众,不过也是,毕竟是开颅手术嘛。

满胜胜又点点头并感激的看着甘晖,目送他下了楼。

重新走回房间,满胜胜用调羹把药打匀,这就准备给魈居喂药了。

可是魈居现在半昏迷的躺在床上,这药,怎么才能喂进去呢。

满胜胜试着掰了掰魈居的嘴,不过勺子根本放不进去,结果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塞进去了一点后,药又被魈居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满胜胜终于没了耐心,她觉得魈居根本就是在跟她对着干,于是冲着魈居耳朵就是一声巨吼:

“林魈居!你给我吞下去!”

“咕噜!”

估计是条件反射吧,魈居真就服满胜胜吼的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哼哼哼。”

满胜胜跟个大魔王得逞似的笑了几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但感觉如就是此解气和大快人心。

不过笑过之后,她觉得自己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放下碗,满胜胜乖乖坐到了魈居床头,为他翻起了冰袋。她每翻一次,就会看一看魈居的脸,瞧瞧他醒过来没有。

然后,她这才瞧见魈居的脸挺憔悴的,眉头深锁好像已经定了型一般,嘴唇也布满了干裂的细纹。

满胜胜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唇,结果灵机一闪,从兜里掏出唇膏居然为他涂了起来。

一边涂,满胜胜一边偷笑,并想象魈居醒来后看见自己的嘴唇闪闪亮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满胜胜存粹是借魈居的嘴在玩啊。

而后甘晖回到房间,正好见满胜胜玩得起劲,因而干咳了两下。听见动静,满胜胜赶紧收起唇膏,但止不住脸上的笑容道:

“怎么样甘叔叔,都联系好了?”

甘晖笑一笑说:

“联系好了,定在明天。”

“谢谢您。”

满胜胜真诚的道谢,然后词穷的低下头,开始不停的翻转冰袋。她不敢多看甘晖的脸,毕竟两人之前基本没有怎么互动过。

甘晖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是长辈,生活经验就比满胜胜丰富。所以甘晖接受的一笑道:

“胜胜挺在乎这个小子的嘛,把他照顾得挺好。”

满胜胜道:“是他先照顾我的,让我在他的地盘胡作非为。”

“哦!这算照顾?这叫纵容吧。”甘晖道。

“哈哈,起码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

听见这话,甘晖可有话说了。他搬来一根凳子坐在了满胜胜旁边,然后推推眼镜道:

“胜胜,你说这话,我可就得替你妈和我辩解了。

你怎么会没有栖身之所呢,这是你的家,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来。

因为你房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爬到槐树上然后下到院子里去,阿荣就跟我们闹了很多次,一定要住进那个房间,但我们始终不准。

特别是你妈,因为她无时无刻不盼着你回来。

前两天,你突然打电话说要回来啃老,你妈开心得不得了。她虽然没把喜悦表现在脸上,可从她说话的轻松劲里,我能感觉出来。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不肯回家,多半是介怀我和阿荣的存在。也许我这么说你会认为我虚伪,但我真跟你妈一样也在期待着你回来。

我一直跟阿荣说他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一开始他还不信呢,不过听见你说今天要回来,他兴奋到连学校都不想去了呢。

今早你果真回来了,我知道你妈开心了。我是个比较木讷的人,开会的时候我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这事,心想晚上回来怎么才能活跃一下气氛。

可我万万没料到回来后,看见的却是你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样子。

我扶她起来问了原因,她大而化之的说你好像是为了一个男人而跟她决裂了。

我知道这个中缘由肯定没这么简单,但你们俩母女之间的事,我通常都不会主动过问,所以也只能如你妈所说的,你是为了这个小伙子而跟她决裂了。

胜胜,你别看你妈整天雷厉风行,总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其实她是因为孤独才不停伪装自己的。

你知道么,作为夫妻,如果我连自己的老婆心里藏着事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个老公就太失败了。

而且我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我不仅能看出你妈心里藏着事,这事还肯定跟你有关。

但我依旧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你们认为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说。

可是啊,看你妈前所未有的哭成那样,我觉得我终于开始按捺不住了……”

说到这,甘晖又推了推眼镜,满胜胜知道这是一个信号,甘晖接下来将要进入主题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正派到木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满胜胜会这么认为,是因为她听出甘晖话里另有他音。不过甘晖又一个劲的声称自己从不多问,是绝对的不知情着。

推推眼镜后,甘晖很犹豫,接着又推了推眼镜。

“满翊……是你爸爸……”

甘晖磨叽半天挤出了这句毫无意义的话。满胜胜回答:

“他……是我爸爸。”

这也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回答,但满胜胜知道甘晖是想问别的。果不其然,甘晖又说:

“我的意思是,我其实和满翊很熟。我们……曾经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这可有些出乎满胜胜意外:

“你们是大学同学?”

“对啊,你爸爸是一个及富浪漫的人,鬼点子很多古灵精怪的。当年,我就是败在为人比较木讷,才让他捷足先登搞定了你妈。

不过,你爸唱歌倒是很好听,在大学也是出了名的浪子歌手,你的音乐天赋就是遗传他的吧。”

满胜胜有些吃惊:“是啊,他鬼点子确实很多,不过他现在唱歌很难听了,嗓子坏了。”

说到这,满胜胜的脸僵了一下,她哪知道满翊还有没有“现在”,有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

甘晖再次推眼镜,然后一道光隐藏了他的眼神:

“我以为我当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我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接受满翊的邀请了。”

“邀请?”

“对,邀请

曾经,满翊郑重的邀请我参加一个组织或团体过,他让我研究人脑。

可惜,当时我初出茅庐,畏首畏尾的认为自己恐怕难以胜任,而且又在修学位,所以拒绝了。

这件事,我从未跟你妈提起过,也不敢。

你也许会认为我很小人,在你爸和你妈变得若即若离的时候强行插了出来,并抢走了你妈。

殊不知,让我这么做的人,其实是你爸——满翊。

他对我说,当年邀请我参加却被我拒绝的研究工作出岔子了,也许它会成为一个契机,开阔出一片新的领域。

它也可能功亏一篑,甚至毁了一切。

我不明白这个‘一切’指的是什么,也许也包含满翊的一切吧。

满翊说因为这个岔子,他不得不抛妻弃子了,所以让还是单身的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

我当时觉得这个男人挺无耻的,什么好事都占尽了,捷足先登拥有了你妈,也任意妄为过,最后居然还有脸让我来给他擦屁股。

哈哈,不过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也答应了。

以后满翊就失踪了……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我当年是不是真的太些畏首畏尾从而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当时我参加了那项医学研究,说不定我现在也跟着一起处于失踪状态了。

不过有失才有得,我如果现在处于失踪状态,兴许我就握有一项大秘密或了不得的见闻了。”

满胜胜意外得不得了的闪动着眼珠,她没想到,令人意想不到的父母的往事,竟然就这样被拉毛线般扯了出来。

怎么,是老天爷的安排还是真这么巧合,满胜胜心想难不成自己身高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与三派有关系的人?

满胜胜小心翼翼问:

“我爸想让您参加的医学研究是什么?”

医学上的专业术语满胜胜并不懂,她也不知道这样问对不对,不过甘晖懂她的意思。

甘晖道:

“满翊当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如果把人体的这个地方改造一下或动个手脚,会怎么样。”

说到这个地方时,甘晖明确的用手指指了指魈居的右后脑勺。

满胜胜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魈居沦为了试验品?!”

甘晖道:

“不开颅就不敢断定,也许只是巧合,医疗事故正好发生在了你爸希望我研究的地方呢。”

满胜胜又问:

“如果这个地方真被动了手脚,人会怎么样?”

甘晖不敢断定说:

“人脑是这宇宙间非常神秘复杂的一种物质,它靠拳头大小的组织,编织了一个计算机永远无法代替的程序。

这个程序就是我们所谓的思维,它可以化身为无穷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让人类创造了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现实世界,又在人们内心创造了一个无所不能的虚拟世界。

人脑的潜力是无限的,我知道你爸让我参加人脑研究,就是想开发无限,从而加以利用。

至于利用于什么之上,我不参加,他就不肯说,我也就懒得问了。

你问的问题,我因为没有参与研究,缺少数据和实践,便没有具体的答案。

不过我大胆假设过,如果给人脑这个位置动手脚,如果不小心有差池,就会使人失忆是小,瘫痪或者变痴呆是大。

但是一旦拿捏得准……超人可能就诞生了。”

满胜胜越听越觉得魈居的经历和情况似乎很符合甘晖所说的话,难不成魈居真沦为试验者了!

而且,所谓的超人,也许就是九感之力吧。

满胜胜记得满爱乐说过满翊是骗子,那么满翊当年邀请甘晖加入研究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利益还是解开九感之力的谜题?

总之真相扑朔迷离,满胜胜也不想凭谁的一面之词去乱猜真相。

不过甘晖怎么会突然搬一根凳子和自己说这些呢,看样子,他这是想细谈长谈啊。

“甘叔叔怎么突然和我说起这些来了呢。”

满胜胜还想装作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可她知道自己刚才猜测魈居是实验体时,已经暴露了自己隐藏的秘密。

她只是想试试甘晖会把天窗开多大罢了。

实际上,甘晖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也没有一腔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热情。

甘晖把眼镜片上的谜语推掉说:

“你别多心了,明天我的团队过来只是单纯的为林先生做一台手术,帮他取出异物罢了。

至于其他的,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愿意多说,我就不问。

只是不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有没有给你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和价值。

如果有那就太好了,如果你压根不知我所云,那就当我在放屁吧。

哈哈哈哈……”

甘晖的这几声笑得很僵硬,满胜胜现在终于确定,甘晖真是个正派到木纳的人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四百五十四章 谁喜欢谁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处理,即使已经被拆穿了,满胜胜却得死撑到底的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只有扭扭捏捏的傻笑几下,轻轻摇头糊弄了过去。

甘晖是个明白人,他看得出满胜胜还是不愿意对自己透露口风,就干脆替两个人都解了围道:

“咦,那个……我记得你妈说过你喜欢吃牛肉,昨天还交代我买了一大堆塞在冰箱里呢。

我刚才下去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顺便把牛肉给炖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你看现在都快凌晨12点了,晚餐也没吃早就饿了吧,先下去吃东西吧。吃完以后再上来,林先生也差不多该醒了。”

满胜胜平时就是个大胃王,而且最爱吃牛肉,其实用不着甘晖提醒,她早就已经饿得晕天暗地了。

吃东西她是十分乐意的,不过到楼下对着正在气头上的满爱乐吃,就有点尴尬了。

满胜胜又扭捏了起来:“我……想拿到楼上来吃。”

甘晖认为不妥:

“长辈在客厅吃饭,你却把东西抬到楼上吃,不合适吧。

没事的胜胜,下去吃,我正好给你们当和事佬去。”

满胜胜摸摸头说:

“您误会了,其实我和我妈闹成这样,并不是如您想象的那样是为了林先生,而是为了我自己。

所以我不是在跟我妈赌气,而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甘晖道:

“你妈就是个喜欢管人的脾气,不论你怎么想,在她看来,你永远都是需要人操心的丫头。

她可没想过你已经是一个大大的成年人了,许多东西早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你是她的孩子,她就得一直管着你,什么都得让你听她的。

不过,有妈管着、惦记着却是一种大大的幸福啊,这一点其实不用我说明白,你自己心里应该都清楚。

所以你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你其实就是在赌气,怨她管得太多太久。

天下好多母女都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看见对方就心烦,还老是吵架,可一旦分隔两地久了,那些拌嘴吵架的日子反而最弥足珍贵。

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了这么多年,这点你应该最清楚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甘晖一语道破,让满胜胜明白了自己就是甘晖所说的这种情况。

独自在外的这两年,满胜胜何其孤独,何尝不想满爱乐。

甘晖见满胜胜不说话沉思着,便趁热打铁:

“嗯!好香的牛肉味啊,我们赶紧下去吧。你知道你妈教育人是一把好手,可对做菜是一窍不通的。

我打赌,我的牛肉现在肯定滚得满灶台都是了。

咱们赶紧下去,吃宵夜去。”

满胜胜望着甘晖想激励人,却又死板木纳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想偷笑。

满胜胜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更何况两人还是亲母女。同一片屋檐下,老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所以满胜胜终于点头了:

“嗯,那就走吧,不过,我想拜托……”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引出话题来,不让气氛尴尬的。”

满胜胜还没说完,甘晖就擅自保证到道。满胜胜知道木纳的甘晖可没有当和事佬这个天赋,她想拜托的是另一件事。

“呵呵谢谢啊甘叔叔。

不过我还想再拜托您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

满胜胜想清楚了道:

“刚才您跟我说的那些事,就是我爸让您参加研究的那事,能不要对我妈说吗。

呃,我的意思是我爸都失踪十年了,您也陪伴了我妈快十年了,就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提起她以前的……”

以前的老公?爱人?

满胜胜咬紧了嘴皮,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往下说好。

甘晖推推眼镜道:

“放心吧,十年了,我之前不说,现在也不会说。”

甘晖还干涩的开了个玩笑:

“而且,我不可能把我情敌的事搬出来让你妈闹心嘛。”

说完这话后,甘晖自顾自又干涩的笑了两下,然后他觉得这话好像也不太妥当,所以摸摸后脑勺示意这个话题就这样跳过去吧。

“那……我们走吧。”甘晖道。

满胜胜点点头:“哦哦,走吧。”

出门前,满胜胜轻轻的带上了房间门,然后留了个缝,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魈居这才安心下了楼。

之后甘晖道:

“那个叫梁海地的小哥大概是两个月前从英国回来的吧,当时迫不及待的到家里找你来了。

我见了他,挺不错的一个人呀,阳光英俊又年轻有为,还彬彬有礼的。

胜胜不喜欢这种类型吗,你妈好像挺中意他的,而且好像是说他喜欢你嘛。”

怎么又提起梁海地了,说实话,每当有人在满胜胜面前提一次梁海地,她就会千头万绪一次。

她回答:

“喜欢啊,我跟他是青梅竹马,就冲这份情谊,他在我心里都是特别的。

海地确实是容易让许多女孩子着迷的类型,说实话我也是他的粉丝之一,可是我同时又站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出这种感觉,也就是自己喜欢一个人,却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接受他的这种感觉……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甘晖点点头:

“也许,你喜欢别人?”

满胜胜苦笑了一下:

“的确,我心里好像装着另一个人,可那个人实际不存在,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我最近老在想,也许那个影子才是我真正喜欢的类型吧,他跟海地有些不一样,不是属于大众情人的那种,却偏偏让我心动。

我就是以这个影子作为标杆,来说服自己拒绝海地的。”

这时,甘晖像个名侦探一样又推了推眼镜,说了一句让满胜胜猝不及防的话。

他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心里的那个影子是林先生呢。”

满胜胜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您、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您觉得我喜欢他?我是这么表现的吗?!”

满胜胜觉得不可能,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好在甘晖却道:

“不是的,是我觉得林先生喜欢你。”

满胜胜有些懵:

“啊?

您是从哪看出来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闲暇之时

甘晖微笑着推推眼镜说:

“早上出机场大厅的时候,你在前面跟只欢脱的小猴子一样跳着,林先生帮你推着行李走在后面,眼神是一直落在你身上的。

那种眼神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也只有我们这些过来人才明白,那是一种默默守护、决心守护的眼神。”

满胜胜反身朝楼上看了看,她心想甘晖一定是理解错了,因为满胜胜觉得没有人能够看透魈居的眼神。

因为那家伙太会隐藏内心了,无论是表情还是瞳孔,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过,甘晖的话还是挺让满胜胜意犹未尽的。

“甘叔叔你估计是看错了,那家伙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的啦,我压根就不是他的菜。

不过,我真的很像一只猴子么。”

问题一出,甘晖紧张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好似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错话了。

“啊抱歉,跟你搭了几句话,我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满胜胜并没有责难的意思:

“不不,是魈居先说我像猴子的,他手机里还把我备注成猴子呢!

我真有那么像猴子?”

甘晖呵呵一笑,没有明确回答,此时,客厅到了。

看见饭桌的那一刹,满胜胜已经做好了再次尴尬的准备。不过当她再朝前看,却发现满爱乐正被甘诚荣分神着。

甘诚荣不知是真犯了什么错,还是单纯被满爱乐习惯性教育,他一脸无辜兼委屈的趴在餐桌上,正被满爱乐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看见满胜胜和自己的爸爸下来后,甘诚荣“复活”了,他高呼:

“姐姐!爸爸!”

然后索性撇开满爱乐跑到了两人跟前。

甘晖搓了搓他的头:“又犯了什么事啊。”

甘诚荣瞪着清澈中透着顽皮的小眼神望着满胜胜答:

“我说我要去找姐姐玩,妈妈就扭我的耳朵,让我不许理姐姐。还说吃饭的时候也不许找姐姐说话,这样姐姐才会知道自己错了。”

日防夜防,自己人难防。满爱乐可没想到甘诚荣人小鬼大,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小心思给抖了出去。

言者无心,听者可就有意了。满胜胜趁机发表了态度,就算缓和关系的切入口吧。

满胜胜叉着腰道:

“妈,教唆小朋友做违心的事从而达到你的目的,你根本有违教育工作者的操守诶。”

满爱乐反驳:

“什么教育工作者,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只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管教不好的老妈子而已。

姐姐不听话,肯定不能让弟弟耳濡目染。”

没想到满爱乐竟还趾高气昂的头头是道,不过这早就在满胜胜的意料之中。

该和事佬还粉墨登场了,甘晖眼珠一转,拍拍甘诚荣脑袋再对着大家和气一笑,然后……

什么都没说,径直去了厨房。

满胜胜用眼角余光无奈的瞟着甘晖进了厨房。还说给满胜胜当和事佬呢,结果一见满爱乐发脾气,恨不得跟只老鼠一样躲进厨房。

这下满胜胜可算知道满爱乐为什么会中意甘晖了,其他因素抛开不论,就满爱乐喜欢“降服”人的德性来说,甘晖是绝对听话的,而满翊就是只猴精!

甘晖在厨房里捣腾了起来,还故意乒乒砰砰的发出声响,就像在传达“他忙着呢”的信息一样。

满胜胜鄙视的坐了下来,顺带把甘诚荣也带上了餐桌。

甘诚荣无比兴奋,他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离开满胜胜过。

满胜胜嘬了一口茶,捏了捏甘诚荣的小下巴道:

“你干嘛老看我啊。”

甘诚荣天真一笑:“哈哈,因为姐姐很漂亮,我喜欢看。”

听到天真无邪的孩子说出这话,满胜胜简直如沐春风:

“哎呀,挺会抬举人的呀,你长大后肯定很会哄女孩子。”

满爱乐冷哼了一声:

“哼!还用等长大,现在都已经会哄自己班上的小女孩了,不是班主任告状,我还不知道他居然有女朋友!

我没把他好好给揍了一顿。”

甘诚荣立刻辩解:

“我都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偏不信,我的女朋友是娇娇,不是胡悦可。”

甘诚荣不打自招,惹得满胜胜噗嗤一笑:

“哈哈哈,你还挺厉害的嘛,娇娇可爱吗?”

甘诚荣欲答,却被眼珠都瞪成了比目鱼的满爱乐吓得老老实实又趴在了桌子上。

满爱乐冷嘲热讽借机说事到:

“哼,可不比某人厉害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看见。”

满胜胜几乎无语凝噎,翻个白眼后,满胜胜道:

“你以为是谁害的,还不是因为你的理想准女婿梁海地先生在我最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居然把我推进了大牢。

我在哪去找男朋友啊,难不成带个劳改犯回来?”

满爱乐又急了,她就是这种明明理亏,却永远都要做对的一方的脾气。

甘晖此时从厨房出来了,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牛腩煲。这回,他可算派上用场的说话了:

“哎呀,劳改犯什么的也太委屈我们胜胜了吧,毕竟是巷花嘛,女婿后面排着队呢。”

满爱乐敲敲桌子:

“还巷花呢,脾气差得一塌糊涂,不会煮饭不会小鸟依人,跟人抬杠倒是有一套。”

满胜胜也跟着插腰不服道:

“哟,这是在说谁啊,您根本就是在说您自己嘛,就算我有这些毛病,也是你遗传给我的。”

“诶诶诶,打住打住,你们两就跟照镜子一样,我看谁也别攻击谁了。”

满爱乐和满胜胜同时瞪了甘晖一眼,他再次让满胜胜见识了他的笨嘴笨舌。

甘晖也立刻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们两长的太像了,可不跟照镜子一样么。我们家有两个大美女,真是门楣生辉了。

照我看啊,梁海地和林先生都不错,胜胜慢慢来,不急啊。”

满胜胜用手捂着脸,深深的抹了一下后,无奈的说:

“他们两跟我无关,我们只谈友谊,甘叔叔就不要再把他们两卷进我的话题里了。

吃饭吧好饿好饿。”

甘晖道:“那就快吃,尝尝你叔叔我的手艺,哈哈。”

第四百五十六章 水火不容

这时,满胜胜的手机响了一下,有短信进来了。

她连忙点开:

“在哪呢,我已经到上海了,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读完短信后,满胜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十分疑惑发短信的人是谁。因为发信人的口气,就像跟满胜胜很熟似的。

可号码是陌生号码,于是满胜胜多了个心眼,心想会不会是诈骗短信,便懒得理会。

见满胜胜许久没有回信,对方似乎有些着急,不久后就发来了第二条:

“我姓贺。”

第二条短信的内容就只有简短的三个字。满胜胜一边盯着手机,一边用手撑着头嘟囔:

“管你姓贺还是姓杨,我又不是毛爷爷,就不理你。”

不过满胜胜越看这个贺字越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这个字好像给了她一些灵感。

姓贺?

满胜胜歪着头又嘟囔了一下,她总算想起来了!

几日前在林场,已经被辞退了的张伯曾经告诉过满胜胜,有一个姓贺的人曾登门拜访,指名道姓的说要见她。

难不成,那个姓贺的又去了林场,结果再一次与满胜胜失之交臂,便再也等不及的干脆跑上海来找满胜胜来了?

很有可能,可满胜胜依旧确定自己真不认识一个姓贺的人,魈居也表示过不认识。

思来想去,满胜胜还是回了短信:

“我不认识你,报你的全名和身份,否则拉黑。”

对方很快回了短信:

“曾经生死与共,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好薄情啊,亏我马不停蹄的一心在寻找你们呢。”

读完这条短信后,满胜胜嘟着嘴好好的“咦”了一下。

满爱乐抬头问她对着电话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满胜胜却当没听到一般没有回答。

实际上,满胜胜沉迷于思考此人是谁,确实没听到满爱乐的提问。此刻,满爱乐又开始有些不悦了。

满胜胜已经对短信开始欲罢不能了,她干脆迫不及待回:

“我不记得跟你有出生入死的经历,你也许找错人了,你要找的人是谁。”

对方回:“满胜胜、林魈居。”

对方指名道姓,可满胜胜依旧想不起来对方是谁,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现在该如何是好,是老老实实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对方?还是依旧把他当做诈骗短信不予理睬?

满胜胜犯难了,不过也正好在她犯难的时候,对方让她茅塞顿开的一条短信及时来了。

“好吧,我是玉鲽,我找红星和白星。”

玉鲽?!是玉鲽?!

满胜胜拍案大呼着站了起来,没想到玉鲽真的还活着,而且居然找上门来了,这使满胜胜欣喜若狂到了极点。

不过,满胜胜在激动什么,满爱乐可不懂,满爱乐觉得她咋咋呼呼的,从而不满的看着她道:

“你是发神经啦,还是走火入魔,这饭你到底是吃不吃啊!”

大概是太喜出望外,满胜胜突然“不计前嫌”的露出大大的笑容问:

“妈,我们家门牌号是几号来着?”

满爱乐不痛快答:

“12号,不许再给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满胜胜边对着手机输入地址,边说:

“这是患难之交。”

短信发送后,玉鲽很快就回了:

“在那啊,我查了导航,我四十分钟就到,我给你和白星带了好东西来。”

满胜胜觉得有些神奇的放下了手机,她心想玉鲽在瓮里对现代化的东西可虽感兴趣,可一窍不通。可看看现在,玉鲽都如鱼得水的使上高科技了,这感觉可真奇怪。

然后想着这事,满胜胜渐渐把周围的一切都给忽略了,陶醉在了瓮的世界里,回忆着那些冒险和不可思议的经历。

对于被忽视,满爱乐可不准备轻易善罢甘休。

满爱乐蓄势待发,看样子是想对满胜胜又发起一轮嘴仗。

甘晖叹气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两母女经常会闹的跟愁人一样的原因,其实就是不会体谅对方。

不能再让饭桌成为“战场”了!

甘晖暗下决心后,趁两人还没有吵起来便赶紧问:

“诶……胜胜怎么忽然对着手机这么开心啊,也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嘛。”

满胜胜哈哈道:

“有一个朋友要到家里来,我特别想见他。”

“哦,男的还是女的啊。”甘晖又问。

满胜胜随口答:“男的。”

一听是男的,满爱乐更是吹胡子瞪眼:

“你看这死丫头,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把人、还是男人往家里带经过我同意了吗!”

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机抬起了头道:

“哎呀,这个朋友可是患难之交,我们是革命友谊,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妈,你要是觉得救命恩人来一趟我们家都还得看您脸色,我就出去接待他去。”

“你!”

满爱乐大拍桌子,甘晖见状赶紧摁住她的手:

“哦哦,原来是胜胜的救命恩人呐,看来胜胜离家这几年过得很精彩啊。

既然是这样,救命恩人肯定得叫回家来好好感谢感谢嘛你说是不是。”

甘晖嘻嘻哈哈的征求满爱乐的意见,满爱乐大概怕话题折腾久了,会被甘晖看出什么端倪来,从而让步的沉默了下来。

甘晖接着说:

“救命恩人什么时候来啊,咱等他吃饭?”

满胜胜用筷子不客气的夹上一块牛肉塞进嘴里:

“不用不用,我半夜带他到摊位上吃小吃去。”

满爱乐又拍桌子:

“大晚上的出去吃什么摊档,满胜胜你是要活得像个爷们是吧!”

满胜胜腮帮子一咬:

“你以前也没少带我去吃啊!再说了我要是留他在家里住你肯定不同意,我得去帮他安排酒店去呀。”

两母女的嗓门同时放大,小孩子甘诚荣再也受不了的赶紧捂紧了耳朵:

“你们两好吵啊,我饭都吃不下啦。”

甘晖接话:“就是,浪费了我一身好手艺,也不静下心来好好尝尝。”

满胜胜赶紧竖起大拇指,故意道:

“嗯,好吃极了,叔叔手艺真棒!”

满爱乐道:

“死丫头马屁精,我说过不同意了么。”

满胜胜吐吐舌头:“那你就是答应啦。”

第四百五十七章 玉鲽来了

在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中,满胜胜家的宵夜时间结束了。然后在甘晖被两母女吵得头疼欲裂的收盘子时,犹如一股清流的清脆门铃声响了起来。

满胜胜整个人为之一振,她知道玉鲽来了!

“咚咚咚!”

满胜胜什么也没多想,就像一头巨兽穿着拖鞋把地板踩得噼啪作响的冲向了门边。

不过到门边后,手刚放上把手,满胜胜这才剧烈紧张了起来。

这让人多么没有实感,就像在做梦一样,因为瓮里的经历本就天方夜谭。

看看现在,瓮里的人不仅走了出来,居然还来到了自家门口,怎能不叫人难以置信。

“吱嘎。”

满胜胜带着紧张又奇怪的心情打开了门,然后玉鲽出现了。

满胜胜双眼充满感动的打量了规规矩矩现在自家门口的来客。

来客穿着一件白色厚毛衣以抵御深秋的寒冷,毛衣下隐藏着一条独特又个性的黑皮裤,全身的搭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韩国味,看起来非常时尚。

满胜胜继续抬头向上看,她终于看到了来客的脸。

没错,现在站在满胜胜眼前笑得十分温和的人,就是瓮里谦恭有礼的玉鲽,只是他这十分时尚的打扮和清爽的短发,差点让满胜胜没认出来而已。

满胜胜没变,玉鲽一眼就认出了她:

“哈喽红星,终于找到你们了。”

重逢的喜悦让满胜胜感动得眼泪汪汪:

“玉鲽!

真是你啊,你好时尚啊,跟在瓮里的书生样完全不同了!”

玉鲽大笑:

“哈哈哈,不仅不同,我还发现我会使用一切高科技产品了,还能开车!

太神奇了,现在回忆瓮里的生活,我都不确定到底哪边才是我真正存在的世界,哪边是在做梦了。”

满胜胜猛点头,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她道:

“快进来快进来,还有别叫我红星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叫我满胜胜吧。”

玉鲽始终没停止过笑容,摸摸手中包裹严实的一个口袋道:

“你也别老叫我玉鲽了,我的真名叫贺之洲。”

满胜胜觉得挺新鲜:

“原来你姓贺,哈哈。”

进屋后,玉鲽十分懂礼节的先向长辈行了礼,然后从自己手提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摆件,说是见面礼。

满爱乐还在怄气,便没有动玉鲽送的摆件。甘晖好似挺喜欢,也为了代替满爱乐尽地主之谊,便玩弄起了摆件道:

“这个好像是个旧品嘛,是古玩?”

玉鲽笑笑说:

“是一个清朝的古玩,值点钱,但不值大钱。

我听红……满胜胜说过你们家是老宅子,所以觉得以古玩作为礼物应该比较合适。”

甘晖推推眼镜:

“哦!清朝的古玩还说不值钱,你可太客气了。

我们这宅子把这古玩一摆,相得益彰哈哈。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是让你破费了。”

玉鲽说:

“没事的叔叔,我们家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古玩一大堆。”

“这样啊,小贺家里是卖古玩的?”

玉鲽又笑一笑:

“呃……

差不多吧,这个古玩一样叔叔阿姨喜欢。”

甘晖觉得玉鲽彬彬有礼,这点也让故作姿态的满爱乐刮目相看了。

甘晖赶紧道:

“喜欢喜欢,这个礼物有品位,那叔叔和阿姨就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啊。”

玉鲽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甘晖便不再客气的把古玩摆在了架子上。

玉鲽转身对满胜胜道:

“对了,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和林魈居。”

满胜胜眨眨眼:“不会又是古玩吧。”

玉鲽摇头:

“不是,我给你看。”

玉鲽给满胜胜暗地里眨了眼,明显有“借一步说话”的意思。满胜胜当即心领神会,于是打着哈拉跟玉鲽走到了沙发。

瞥见他们有意避开众人去了角落,甘晖趁机对满爱乐道:

“满老师,丢脸了吧,为人师表在家里有贵客登门之时,不仅不热情款待,居然还摆谱。

要不是小贺这孩子家教好,知书达礼不往心里去啊,人家早有意见了。”

满爱乐不屑的哼了一声:

“哼,一个铜牛就把你给收买了,财迷心窍。”

甘晖知道满爱乐心里知错,但嘴上会一直逞强下去:

“好吧好吧,我就喜欢那古玩的韵味行了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为小贺多说句话了。你看小贺的书生气质不就很符合你的看人标准么,他总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了吧。”

满爱乐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道:

“太矮了,而且一股子的棒子味。”

甘晖也哼了一声道:

“那是跟梁海地比显得矮,在男人中算标准了吧。你这丈母娘真难伺候,我看你的标准一切已经梁海地化了。”

满爱乐吹毛求疵:

“梁海地化有什么不好啊,我觉得他优秀啊,有喜欢那个死丫头。

死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大个优秀男人都不好好把握。”

甘晖发表意见到:

“你这丈母娘真难伺候,一会怕人家胜胜嫁不出去,一会又挑三拣四。

依我看,我也不觉得梁海地真有那么拔尖,你觉得小贺有棒子味,我还觉得梁海地像假洋鬼子呢,还一身铜臭味。

这大众情人固然受欢迎,可容易花心啊。

要是不论家事背景,只看外形和高度的话,我倒觉得楼上的林先生跟梁海地不分伯仲。”

满爱乐使劲瞪着甘晖:

“挑女婿是看外形么,肤浅!

你别啰嗦了,谁都行,就楼上那个一定不行。”

满爱乐一激动,音量便稍微大了一些。满胜胜听见动静赶紧扭头瞪眼警告满爱乐不要在玉鲽面前乱说话,气得满爱乐咬紧了腮帮子。

玉鲽一笑:

“你们家可真热闹,我家就我跟我爸两个,我爸是个古董迷,所以脾气也跟老古董一样。”

满胜胜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长辈不管是沉默还是管得宽,都有利有弊,让人又爱又恨。

“我也不知道是热闹好,还是清静点好。对了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玉鲽先是故作神秘了一下,然后解除神秘直接公布道:

“这东西其实不是给你的,是给白星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扭黑为白的英雄传说

满胜胜挺意外:

“你居然有给魈居的东西!你还没跟他在现实世界碰过面吧,怎么会有东西给他。”

玉鲽说:

“神奇吧,我想这就是一种缘分,或者说命运相连。”

这话听起来不简单,满胜胜赶紧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玉鲽道:

“你还记得白星跟我说过,他在现实世界的一个道观见过我么。我醒来后,也想起来我在道观见过他了。

而且,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去找他,才去道观的。”

“你去找他做什么?!

对有些人来说,他那段时间可是处于失踪状态啊,这其间到底有什么内幕!”

玉鲽忽然皱眉犹豫了一下,结果答:

“这件事有些复杂,就是因为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才拿着东西急着过来找你们的。”

“你要给魈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满胜胜问。

玉鲽答:“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满胜胜的心脏咕咚了一下,她手心冒出了许多冷汗,心想满爱乐的话不会成真了吧:

“身、身份?!不会太出人意料吧,或者颠倒黑白什么的……”

玉鲽不太听得懂满胜胜的话外之音,只好回答说:

“我之前跟你们毕竟没有什么交集,在道观跟白星也只是一面之缘,还是在餐厅,我吃过他做的菜,很棒!

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你到底是想确定什么,但东西我可以给你看,因为它能证明白星曾去过哪些地方,或做过什么。”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魈居真实身份的证明了,而它的出现,让满胜胜忐忑不已。

满胜胜扭头瞅了满爱乐一眼,眼神一看就是有话要说。甘晖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虽然满胜胜已经十分小心的避免跟甘晖有任何互动。

不过,甘晖和满爱乐是肩并肩坐在一块儿的,所以难免不接触满胜胜的眼神。

甘晖知道是该自己这个“局外人”回避的时候了,于是很自觉的自动看了看表,并对大家道:

“哎呀,都这个点了,我得带儿子上楼督促他睡觉去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你们自便啊,我们就先上去了。”

说罢甘晖起身叫了一下甘诚荣,大概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甘诚荣明显一身倦怠,睡意早就来袭了,可还是硬撑着个大眼睛不愿意去睡觉。

甘晖想用温柔劝说的方式,可还没来得及张嘴,满爱乐一个瞪眼,一句:“上去睡!”就把甘诚荣给乖乖吓到了楼上去。

甘晖和满胜胜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然后双双苦笑了。

满胜胜心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现在陪伴在满爱乐身边的依旧是自己的爸爸满翊的话,满爱乐还真不知该被气成什么样子因为满翊“不听话”。

甘晖走后,满胜胜问玉鲽:

“这东西,我们可以看么。”

玉鲽想也没想答:

“这里面的东西我都看过,不算太隐私,不过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你自己斟酌吧。

但我觉得你看的话没问题,毕竟你们俩都已经是恋人关系了不是吗。”

满胜胜被玉鲽这话给吓了一跳,赶紧指着自己的鼻头说:

“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差远了,你怎么会这么误会啊。”

玉鲽的笑容突然僵了下来:“咦,你们不是已经在瓮里……”

等等,玉鲽及时打住没接着往下说了,因为他瞧见满胜胜就是一副云里雾里,好像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的样子。

“呃我是说……你们在翁里并肩作战的样子,就像一对恋人一样。”

满胜胜这才宽心的哦了一下:

“玉鲽,不对,应该是贺之洲。

我就叫你老贺吧,你什么眼神啊,我那是纯革命友谊,跟恋人完全搭不上杠好吧。

而且在翁里的时候,那家伙还有些对人爱理不理的呢,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满胜胜的说词果然有蹊跷,玉鲽看出她的记忆的确出了问题了。

玉鲽迅速应对道:

“嗯……

也许吧,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你发觉没,我们出来的时间越长,在翁里的记忆就越模糊。

我总感觉有很多事情,已经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子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积极来找你们的原因,我真怕突然之间就会把一切都给忘了,从而与一段冒险失之交臂。”

满胜胜感同身受的点头:

“我好像一出瓮就忘了一些什么了,模模糊糊的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但有时候又会呼之欲出。

对了,你可不能把玉鲽和胡琴给忘了呀。”

玉鲽尴尬的叹了叹气:

“哎,我肯定会竭尽所能的将他们记忆到最后一刻。

不过醒来后,去林场找你们之前,我先去了一趟胡琴曾生活过的渔村附近。”

“怎么样怎么样!”满胜胜好奇又激动问。

“渔村早就大变样了,现在那是个旅游度假区了,景区里面的一块岩壁上塑着两尊石像。

我看那两尊石像觉得很熟悉,于是就找当地人问了一下。

当地人说他们景区有一个传说,而石像女人就是传说中勇斗海怪,救了全村人性命的女神胡琴,旁边的怪物雕像,就是被胡琴杀死了的海怪金眼。

呵呵,是不是很神奇啊,从小缺少关爱的胡琴最后成为了守护全村人的英雄女神,我当时听着故事,看着那两尊雕像都掉眼泪了呢。”

说着说着,玉鲽的喉咙又有些哽咽了。

谁说不五味杂陈呢,玉鲽可是相当于谈了一场跨越时空没有结尾的恋情,满胜胜作为见证人,光是听着描述都觉得心酸。

满胜胜鼻音有些重了道:

“不过这传说可真厉害,让胡琴成为了拯救渔村的英雄。

对了玉……老贺,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可以吗。”

玉鲽收回悲伤的情绪扑哧一笑:

“算了,改不了口就叫我玉鲽吧,我也继续叫你们红星和白星,要不我也觉得别扭。

当然,你要拜托我什么事,尽管说吧。”

满胜胜看了看满爱乐,又看了看东西,最后看了玉鲽道:

“这里面的东西,我想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打开。但待会见了魈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让他知道我们看过他的东西,好么!”

第四百五十九章 楼下生意

玉鲽摸摸鼻头,认为这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好啊,我既然都主动拿出来给你看了,肯定不会背地里再跟白星去打报告啦。”

满胜胜挺不好意思讲:

“不,我说的我们不是指我和你,而是说我和……我妈。”

玉鲽似乎有些犯难地瞟了一眼满爱乐,不明情况的他心想给一个局外人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何意义。

玉鲽最终道:

“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做主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守口如瓶的。”

满胜胜知道玉鲽在疑惑些什么,所以还是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玉鲽,我妈不是局外人,这些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我妈对魈居有些误会,特别是魈居的身份。

所以,我想当着我妈的面,把魈居的身份挖掘清楚。”

玉鲽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你随意吧。”

这时,满爱乐似乎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敲了敲桌子。

满胜胜最终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抱着东西走到了桌子旁。

满爱乐还是正襟危坐,跟个霸道总裁似的抱着手臂冷冷问:

“这是什么。”

玉鲽答:“这是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林魈居的私人物品。”

“林魈居?”满爱乐明知故问。满胜胜有些憋气,但还是尽量忍着脾气解释:

“林魈居就是林一真。”

然后,满胜胜给玉鲽递眼色,示意他打开盒子。

在玉鲽摆弄盒子的过程中,满胜胜张着嘴屏息凝视,心情一度复杂到了极点。

“咔咔。”

跟一盒巧克力差不多大的盒子终于被打开了。满胜胜吞了口唾沫,见玉鲽首先取出了一张淡绿色,或者说有些发黄的卡。

“来,你们看。”

满胜胜和满爱乐接过卡后仔细打量了起来,这感觉就像做贼一样,所以满胜胜不时还得把头朝上看,她害怕魈居突然会出现。

“这是……身份证?哪个国家的啊,这是什么字体。”

满胜胜扭头回来望着卡片说。

然后她再仔细看了很像身份证卡片上的人头像,果然就是魈居本人,不过比现在看起来要年轻些。

满爱乐夺过卡片,见多识广的她一眼就识破了卡片的真相:

“阿联酋的身份证明,这些文字是阿拉伯字。”

满胜胜有些惊讶问:

“阿联酋?不是土豪国么,魈居怎么会有土豪国的身份证啊。”

满爱乐不屑说:“这有什么,身份证又不是不能造假。”

满胜胜看满爱乐一副不打算相信的样子,心想她这会估计在怀疑玉鲽搞不好就是个托。

玉鲽拿回卡片,接着拿出盒子里的几张照片和一张证书辅证道:

“我觉得并不像造假的,否则,这些照片也会被视为用修图软件合成的。

但我觉得不是,因为照片的还原度很高,看起来很自然,看不出拼接的痕迹。

如果还在怀疑的话,找个专业的人来鉴定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

满胜胜拿过照片看了起来,从照片里的背景能够知道,魈居的确是在阿联酋的某一个酋长国待过一段时间。

照片里有阿联酋特有的沙漠、豪华建筑、穿着黑白袍子的教徒。而有一张照片中,魈居正大胆搂着一个外国女人合影,两人看起来都十分开心。

满胜胜确定自己从没见过魈居这么无拘无束的笑容,她居然有些嫉妒照片中的女人,内心不知怎么酸酸的。

她猜测着,这女人和魈居会是什么关系呢。

满爱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赶紧趁机泼冷水道:

“哼,你看他搂的这姿势,多暧昧,两人一看就是男女朋友。要不,关系也不会一般。”

满胜胜知道满爱乐是买故意呛她,于是装作不在意说:

“男女朋友怎么了,那是人家的自由,犯不着偷偷摸摸。

倒是你,说魈居是什么巢养殖计划的幕后主使,我看他压根没那个时间。”

满爱乐嗤之以鼻:

“这些可以造假的证据能说明什么,而且出现时机这么巧合,正好在我怀疑他之后。”

满胜胜猜中了,满爱乐的确是怀疑她跟玉鲽是事先串通好了的。

“那你跟我说说,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的事。”满爱乐道。

满胜胜看向了玉鲽,她希望玉鲽知道。然后玉鲽答:

“大概是22-25岁之间发生的事吧。”

这下满爱乐更是嗤之以鼻了:

“被我拆穿了吧,你一个跟林一真没有什么交集的人,抱着所谓的能证明他身份的证据找上门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清楚的说出时间段,太假了吧。”

玉鲽不慌不乱:

“我当然不可能乱说,这些都是把这个盒子交给我的人告诉我的。”

满胜胜这才问:

“对啊,你说你是为了把这个东西交给魈居才去的道观,这些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呀。”

玉鲽毫不遮掩答:

“我去道观一是为了把这个盒子交给林魈居,二来是为了完成我爸交代的任务。

这个盒子,是给我爸下达任务的一个女人交给我的,她让我去道观的同时把盒子交给林魈居。”

“你爸给了你什么任务啊?听起来有些神神秘秘的。”

玉鲽又谦恭了笑了一下:

“我们家表面上看是经营古玩的,在北京有很大的一个店铺,客人来后,我们都会招呼他们往上走。

可实际上,我们家店铺真正的生意在楼下。”

玉鲽神神秘秘的话语,让满胜胜似懂非懂……不,她其实根本就没听出玉鲽的言下之意。

倒是满爱乐这个老江湖,生活阅历和经历都挺丰富,一听就明白了玉鲽的意思。

满爱乐一呼一吸气道:

“原来是假货大王啊,那你拿来的这个铜牛摆件,恐怕也是赝品吧。”

玉鲽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说:

“阿姨真聪明,一听就能明白。

不过您放心,我可不敢拿着赝品到朋友家里来显摆,那铜牛摆件确实是清朝的东西。

我们家楼底下的生意确实是以造假为主,但我们造假的,可不是这些古玩物。

其实也算不上是造假,就是复刻而已。比如各种材质的人像,画、资料印章,还有瓮。”

第四百六十章 不能假的证据

满胜胜有些瞠目结舌,换言之,玉鲽家就是一个A货工厂嘛!

“那,我要是拿着一双皮鞋去你们家楼下,也能帮我复制出一双一模一样的吗?”

玉鲽答:

“皮鞋是最好复制的,但是没有必要啊,除非是全球限量款,且只有三五双的话还差不多。

要不,市场上能买到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哪还有我们复制的必要。

换言之,我们家复制的东西,第一是市场上买不到,或者是很难找到的。第二,一定会让买主满意,找不出任何复制或拼接的痕迹和瑕疵。

所以我这个造假大王才敢打包票说林魈居的这些东西,全都是真的。”

满胜胜这下可算又长见识了,这世界的能人可真多,虽说造假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可也是一门手艺呀。

之后,满胜胜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等等,你说瓮!

为什么要故意提到瓮呢,难道……”

玉鲽点点头:

“没错,你们在找的瓮,当我回来以后才突然记起来,很多年以前,有一伙人就拿着它来找过我爸,让我爸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我应该是在那时候因为接触了瓮,意识才被带到瓮里去,然后昏迷不醒的。”

满胜胜惊讶问:

“天呐,原来是这样!

那,让你复制瓮的人是个什么人呀,他们复制瓮干什么?瓮后来怎么会漂泊到海里去了呢?”

面对满胜胜的一连串问题,玉鲽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们只向顾客回答能否复制这个问题,其他的一律不过问。

不过,醒来之后我问了我老爸,在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老爸说我无故昏迷以后,他找了很多医院,请了很多医生,但都没办法看出我是得了什么病。

而且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让他复制瓮的那伙人中的其中一个女人给他支了个招,说我得的是一种怪病,必须送到道观里面去才能治好。

女人还指名道姓说了道观的名字和所在,我爸看我久医无果,怕我就这样一睡不醒,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真把我送去了道观。

当时,女人也跟着去了,但女人在半路又突然折返了回去。

临走,女人把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盒子交给了我爸,并对我爸说道观里有她的老熟人,一切都已经给我们安排妥当了,让我爸直接带着我去就行。

不过,女人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到了道观以后我爸就得离开,而我必须留在道观接受治疗。其间会有专人照顾我,直到我醒来为止。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醒来后,得把盒子交给林魈居。”

“女人知道林魈居在道观?!”满胜胜不可思议问。

玉鲽答:“知道。”

满胜胜抠抠后脑勺: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道观见过魈居,可你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么,醒来之后魈居早就离开道观了呀。”

玉鲽眯着眼睛说:

“中途我有醒来过一次,因为在瓮里,我不慎跌下悬崖昏迷不醒。

醒来后我发现我居然身处道观,我就是在那时候,与林魈居在厨房偶遇的。

我醒来应该是一个意外,所以没人告诉我要把盒子交给他这件事。

不过,在我醒来的那两天,我的意思一直浑浑噩噩的,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后来大概是谁在瓮里把我给救活了,我就又回到了瓮里,身体在现实世界继续沉睡了。”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有些阴差阳错的感觉呢。

满胜胜接着问:

“女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玉鲽道:“是一个染着白头发画着大浓妆,美若天仙的女人。

她告诉我爸说盒子里的东西一定要亲手交到林魈居手里,等林魈居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就会明白一切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一切是指什么,但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跟我毫无关系。只要我能顺利地醒来,我爸就会把盒子交给林魈居。

这不,我醒来后就赶紧回了家,我爸看到我后欣喜若狂,于是就把盒子交给我,让我去完成女人交给他的任务。

太阴差阳错了,或者说太有缘分?没想到在瓮里纠结在了一起的人,回到现实世界后不仅还会有交集,而且是注定有交集。

我这不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们了么。”

满胜胜一边也觉得不可思议地拼命点头,一边在心里怀疑那个白头发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魈居的妈妈阿芙呢。

玉鲽笑笑道:

“盒子里的东西,你们还要继续看么。”

满胜胜低头看了一眼,这盒子里除了照片和身份证外,还有一把扎着蝴蝶结的钥匙,及一张白色的证书。

证书上全是阿拉伯文字,她压根看不懂,只能从右下角盖着一个鲜红的章能猜测出,这可能是一个证书或什么证明。

满胜胜摇摇头,并对满爱乐道:

“怎么样,大概22-25岁在阿联酋,回来后去了道观,之后一直待在林场,魈居根本没时间去什么养殖基地。

而且,在林场的期间,魈居几乎是不碰手机,跟外界是隔绝的,这也能证明他的清白了吧。”

满爱乐深深吐了一口气,看得出她有些动摇,但她嘴上不会承认的,而且她依旧觉得这些证据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丫头啊,无论证明与否,你要知道我让你去梁海地身边确实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管是出于立场、私人感情,还是实力,梁海地都会保护你到底的,而且是唯一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

林一真洗脱嫌疑又怎样,他的命运你是知道的,没了血种,不洗去九感之力,他最后就是个死的下场。

而且有组织一直在盯着他,还想拿他去做试验,解开他九感之力之迷。他是个多事之人啊,你跟着她,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危险当中。”

满爱乐话毕,玉鲽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

他也许明白满胜胜“失忆”的原因了,或许魈居是为了不让她卷进危险,或者想让她能够重新选择梁海地,从而让她忘掉了跟自己在瓮里的亲密时光。

第四百六十一章 替我保密

满胜胜赶紧表明立场:

“妈,我明白你的用意,所以你犯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该到梁海地的身边去。

不管我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我现在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空穴来风的怀疑魈居,还让他听到了那些话,他心里会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也许之后真正遇到了极大的危险,为了自保,我会去找海地。

可我现在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下决心要搅和三派之事的人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会把它走下去的。

妈,好歹魈居是你们天字派的宗主,时代变了,你们把领导给抛弃了这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魈居是个话不多的人,他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是不会站出来主动解释一切的。如果你误会他,他就能不解释的让你误会一辈子。”

“噗哈。”

满爱乐就像缺氧一般狠提了一口气,她有些抓狂了,可语言中也透着妥协,把头埋在了桌子上说:

“丫头啊丫头,你到底是在逞强个什么劲!

你爸当年就是超操着跟你一模一样的口气和这鼓干劲,跟我吵架冲出家门,就再也没回来过……

你们父女俩,根本就是联合起来欺负我嘛!”

满爱乐的话语和情绪失控,让满胜胜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也开始声泪俱下:

“所以我白天才会跟你说那些决绝的话的,我既无法阻止我自己,又不想让您伤心和担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彻底从这个家消失,跟我爸一样,时间久了您就会淡忘了。”

满爱乐依旧埋着头,双手抱在头上哭得稀里哗啦说:

“淡忘?!

一个是跟我山盟海誓的人,一个是吃尽了十月怀胎之苦生下来的,叫我如何淡忘!

我已经把自己伪装得够好了,别人都进不了我的城堡,可你们就是能轻易的击破我的城墙……”

满爱乐终于卸下伪装的将这些年的积怨和忍耐一吐而出了。

满胜胜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跟着她一起痛哭,然后再安慰她及自我安慰。

见两母女抱头痛哭,玉鲽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确,这种情况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确实让人为难。

哭了一会后,满胜胜可算是跟满爱乐冰释前嫌了。满胜胜劝满爱乐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让她放宽心的去睡觉。

满胜胜眼睛红肿,坐在桌子旁缓和了好久,才渐渐能透过气来。而且,她竟然忘了玉鲽还尴尬的坐在沙发上。

见识了母女俩的暴雨梨花,玉鲽终于明白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了。

“啊嗯。”

玉鲽故意发出声音,以便提醒满胜胜自己不是一道空气。

满胜胜赶紧捂住了红肿的眼睛,再擦掉了鼻涕说:

“哎呀,不好意思玉鲽,让你看笑话了。”

玉鲽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你们母女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都不敢劝呢。不过,母女没有隔夜仇,往事随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满胜胜强颜欢笑:

“可不是嘛。”

满胜胜用四个字搪塞了过去,不过她清楚,这事想要过去,除非自己能从自己的命运中全身而退,或者死心塌地的留在梁海地身边。

可无论哪一边,她现在根本拿捏不准自己的决心有多强,或者觉悟有多深。

她也有嘴上逞强的嫌疑,所以未来她究竟会如何选择,其实还是未知数。

满胜胜终于把眼泪擦干净了道:

“对了玉鲽,楼上有客房,这么晚了,我带你上去休息吧。”

玉鲽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头,然后四处看了一下问:

“呃,其实我一直在奇怪白星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满胜胜有些自责的叹了口气:

“他高烧昏迷,在楼上躺着养病呢。”

玉鲽稍显吃惊:

“什么?他的体格会败给病魔,还挺让人意外的。”

满胜胜尴尬的傻笑了一下,心想还是不要告诉玉鲽,魈居这毛病大概有八成是被气出来的吧。

玉鲽说:

“我还是先上去看看白星吧,顺便把盒子给他放在枕头边,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并带着玉鲽上了楼。

推开门,满胜胜首先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冷冽之风。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而后感到有些奇怪。

她记得她怕魈居再被风给侵袭,是关好了窗户才下楼的,怎么窗户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开了呢。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魈居起来过了。

不过当满胜胜和玉鲽真正走进屋后,却发现魈居依旧是纹丝不动躺在床上的,就像从来没清醒过一样。

不过,满胜胜最终还是确定他起来过了,至少醒来过。因为魈居嘴唇上的唇膏已经没有了,又恢复了干裂的状态。

玉鲽小声说:“还没醒呢白星。”

满胜胜不这么认为的叉着腰道:

“唇膏……好吃么?”

玉鲽挠挠脑袋,不知道满胜胜到底在莫名其妙的说着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满胜胜是在对魈居说话。

魈居闭着眼睛,却张嘴说话了:

“恶心死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玉鲽朝楼下看了看道:

“这么晚了还有来客?”

满胜胜想了一下,忽然放宽心说:

“哦,应该是点的外卖到了。我给你点了麦当劳,给魈居点了粥。

我下去拿,你们等我一下。”

魈居突然睁开了眼睛:“我要吃肉。”

“是了皇帝,有肉,我撑死你。”

说罢满胜胜便欢快的跑下了楼。

听见二人拌嘴,玉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其实红星挺会照顾人的嘛。”

魈居虚弱的开玩笑说:“从瓮里出来以后,她基因突变了。”

玉鲽笑得更大声了:

“红星身上有很多闪光灯的,她还是巾帼正义之师呢,好打抱不平。”

魈居不以为然:“她那是不自量力的逞强而已。”

玉鲽从大笑变成了苦笑:“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观察入微呢。”

魈居苦恼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他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道:

“这件事能替我保密么。”

第四百六十二章 故意为之

玉鲽帮着扶了一把,并趁机问:

“我想你一定对红星做了什么手脚,所以她忘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魈居再一次要求:“替我保密吧。”

玉鲽没有正面答应他,而是旁敲侧击说:

“哈哈,你在瓮里可是个大英雄呢,带着我们一群人披荆斩棘到达了目的地。

可你现在却憔悴成这个样子,你赶快好好休息好起来吧,不然红星也不能安心。”

魈居知道玉鲽的用意,他道:

“瓮是个虚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能霹雳无敌,还能尽情的拥抱她、亲吻她。

可现实世界不行,这里的一切光靠想象或意志力是没有办法保护任何人的。”

玉鲽还是不死心的反驳:

“两个人互相喜欢互相表白之后,喜怒哀乐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你单方面的让红星忘掉你,是不是有些霸权主义呢。

况且,你什么都还记得,一个人受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拥有她的煎熬,何苦呢。

就算在现实世界,你们依旧可以在一起嘛,毕竟你们互相喜欢,也没有什么阻碍啊。”

魈居没有余地的冷冷道:

“没有阻碍?生与死就是最大的阻碍,将死之人,孑然一身是最好的,至少不用让别人牵肠挂肚。”

话至此,玉鲽也不知是因为被窗外的冷风冻着了,还是魈居的话让他感到凄凉。

他感觉心里一阵落寞的张开嘴,但发现已经词穷,没有继续劝解的动力了。

关于生与死这个话题,玉鲽是亲身经历过的。胡琴已经入土几百年了,可玉鲽还得带着对她无尽思念独自活下去。

所以了解了生离死别是何等痛苦的玉鲽,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继续劝解魈居的资格。

忽然,房间里的气氛,就跟这越来越凉的天气一样冷了下来。

“保密么。”

魈居又问了一次,这次玉鲽只能无奈叹气答应了。

“对了,有个女人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

魈居瞟了一眼道:

“一个银色头发,妆画得跟个老妖婆一样,根本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女人对吧。”

玉鲽瞪大眼睛点点头:

“你果然认识她,不过你这么形容她太过分了吧,我觉得她挺漂亮的。”

“她是恶魔。”魈居闭着眼说。

玉鲽没有过多追问关于女人的事,而是把盒子迫不及待塞给了魈居:

“总之,我的任务完成了。”

魈居没看盒子里的东西,轻声对玉鲽道了声谢后,把盒子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

盒子刚放下,楼梯间里就响起了满胜胜奔跑的声音。

满胜胜闯进门,挂满了两手的外卖和魈居的衣服,已经成功将她的上半身与头淹没。

见状,玉鲽赶紧上前搭了把手,边帮忙还边笑道:

“辛苦了辛苦了,让我来吧,可别把你的腰折了。”

满胜胜把外卖交给了玉鲽,然后把魈居的衣服朝魈居床上一扔:

“皇上,您的衣服奴婢取来了,请您速速穿上。”

魈居面无表情的把衣服揪了过去,然后率先拎起了一条黑色内裤放在眼前看了一看。

满胜胜突然不好意思结结巴巴解释:

“我、我是全部给你一起丢洗衣机的,可没给你手洗啊。”

玉鲽哈哈笑了出来,魈居斜视了他一眼后冷冷道:

“我又没问你怎么洗的。

我要穿内裤,你是留在这参观还是先出去?”

满胜胜心想这厮可真可恶,拿到衣服不仅不说声谢谢,居然还冷言冷语的。

不过,满胜胜早就习惯了魈居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况且觉得有愧于他,于是乖乖退出了房间。

之后三人齐聚一堂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因为顾虑魈居是病人,不宜吃腥辣油腻的食物,满胜胜最终只给了他一碗粥。

魈居接过粥时,手明显还有些发抖,这说明他虚弱到了极点。

满胜胜愧疚问:“皇上,需要奴婢喂您喝粥么。”

魈居毫不客气道:

“不要,你一定会用一次性勺子锋利的边缘,把我的嘴唇狠狠拉几道口子。

你给我几块炸鸡就行。”

满胜胜翻翻白眼:“不行,病人不能吃鸡肉。”

魈居抗议:

“许多病号就是被不明真相的家人,自以为是的一个劲喂素食和稀饭给营养不良折磨死的。

你给我两块鸡肉,我立刻复活。”

满胜胜眨眨眼,心想魈居一定是饿到极点了。

魈居这厮冷言冷语这么可恶,满胜胜本想故意刁难他一下的,可见他拿着粥手抖的样子,就狠不下这个心了。

满胜胜开玩笑问:

“不明事理的家人?你把我当家人了?”

满胜胜并不知自己这句无心的玩笑话,一瞬间在魈居的心脏上刻下了一道多深的伤痕。

玉鲽难受极了,他再也看不下去这无心的伤害,忽然跑了过来,把自己的汉堡递给魈居道:

“红星,白星只是发烧又不是病危,他这么大的块头,没有蛋白质怎么行呢。

你就别再让他馋了,把我的给他吃吧。”

满胜胜瞪着玉鲽,豪不留情的把他拿着汉堡的手给拍了开去:

“行了行了,现在我倒还成罪人了。

吃你的吧,我知道这家伙要吃肉,我早就给他点了鱼排,鸡肯定是不能吃的。

拿去啦。”

满胜胜投降的把鱼排递给了魈居,魈居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吃着,玉鲽随口问:

“对了,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我这次出来找你们,可就暂时准备不回家了。

你们答应过我的,冒险要算我一份的。”

满胜胜边嚼边给玉鲽使眼色,示意他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魈居身上,问自己没用。

不过,满胜胜倒是公布了一下行程:

“估计还得在我家待几天,明天这家伙得做手术呢。”

“手术?发烧要做手术?!”

玉鲽吃惊问。

满胜胜道:

“跟发烧没关系,魈居脑子里好像有个异物,我叔叔正好是医生可以帮他取出来,所以把手术定在明天了。”

魈居听见后皱了皱眉问:

“你们要给我进行开颅手术,征得我同意了吗!”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主要目的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满胜胜一屁股坐在了床沿边,一副严肃的样子道:

“是你拜托甘叔叔一定要给你做开颅手术的,你可别不认账啊。”

魈居跟满胜胜对视了至少30秒,在这段时间内,魈居在脑内搜寻着相关的记忆,不过他最终没有任何映像。

满胜胜只好妥协道:

“好吧,你很可能是发烧在说胡话。

这样吧,你到底要不要做这个手术,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好回复甘叔叔去。”

魈居想了一下后道:

“做!”

满胜胜没说话的点点头,她的表情是担心的,也是心疼的。

满胜胜继续回答玉鲽的问题:

“手术做好以后,我们就得回到林场去了,因为县庆已经迫在眉睫。”

说这话的时候,满胜胜稍显底气不足,她似乎在担心些什么,而且和魈居有关。所以她一边说,一边斜眼注意观察着魈居的反应。

结果魈居没有表态,只顾埋头吃东西。

不一会,玉鲽囫囵的吃完了快餐,他应该是故意吃得很快的,然后打了个呵欠对两人道:

“困了,我睡哪个房间啊红星。”

满胜胜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哦,很近,就在这个房间的旁边,我带你过去。”

玉鲽挥挥手说:

“在旁边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这个人是不客气的。你们继续吃吧,然后聊聊天,那我就过去了。”

玉鲽说罢“飞奔”出门,满胜胜叫也叫不住。玉鲽这是在故意给魈居和满胜胜腾出对话的空间,他知道他们之间互相有话要说。

玉鲽走后,满胜胜关上了门。这一刻,她有些尴尬:

“嗯……

这、这么冷的天气,你把窗户开这么大干什么。”

满胜胜想尽办法找了一个话题作为切入口,然后边说边朝窗户走了去,她准备把窗户关掉。

魈居放下餐具,没看满胜胜也没抬头,十分平淡的擦着嘴说:

“我做梦了,昏迷的过程中一直在做梦。

我梦见我追着一个小女孩,在你们家的大宅子里绕来绕去,却老是找不到出口。

最后,小女孩进了你的房间,从那扇窗子纵身跳了出去,我没能及时抓住她,就被惊醒了。

醒来后,我赶紧去到窗户边看了一眼,才惊觉那只是个梦。”

满胜胜看了一眼窗子,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后,微微一笑:

“我小的时候经常从那扇窗户跳出去,然后借着槐树的树枝爬到楼下去。

你梦里追的那个小女孩会不会是我呀。”

魈居摇摇头:“不知道,一直没看见小女孩的正脸,只是追着她的背影在跑。”

“哦。”

满胜胜词穷的点了点头,因为只是个梦而已,此话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么接下来要以什么话题作为切入口,从而引出满胜胜想要说的话呢。

满胜胜快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问魈居:

“那个,问你个问题吧。

两年多前我进林场的时候,你为什么接纳我了。

你别多心啊,我其实一直都在好奇这个问题,只是没问出口罢了。

那些年你无欲无求的,就算我不加入,不帮你管理林场,有龙警官在,你依旧可以守着林场过得逍遥自在。

但你却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我的提议,这是为什么呢。”

魈居仰面靠在床头想了一下说:

“因为看见你在哭。”

“就、就因为这个?!”

“嗯,很意外么。”

满胜胜惊讶后恢复平常心说:

“刚才的确挺意外,现在不觉得了。因为魈居你本来就是外冷心热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温柔得要死。

我也是这两年逐渐发现你的这个特质的。”

魈居居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别开头,别扭道:

“不过我发现我被骗了。”

满胜胜眉头一皱:

“被骗了?被谁骗了。”

魈居说:

“我看你哭得眼睛跟熊猫似的,认为你肯定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劫难。可现在我才发觉,原来哭根本就是你的家常便饭。

手指被门缝夹了会哭,听句感动点的话会哭,硬拉着我喝酒,喝醉了嚎啕大哭,总之动不动就哭。”

满胜胜翻了白眼,打了魈居肩头一下:

“讨厌,哭说明我感性啊,在你面前哭说明我信任你啊。”

魈居道:

“得了吧,你就是看我不爱说话,才无防备的在我面前肆意妄为。

你心想反正我不会把你爱哭的毛病抖出去,也不会成为你随意撒泼的阻碍。”

见魈居分析得挺到位,满胜胜心照不宣的笑了出来。

她又坐回了魈居的床沿边:

“对了魈居,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都好好的记着呢。”

“什么话?”

“就是那句,你说如果林场发生任何灾难,让我选择大海来保护我,千万不要踏进二号坡隧道。

我都好好记着呢,所以回到林场后,我会再去走几遍通往大海的路的。”

魈居扭头过来正脸看了满胜胜:

“哦,我终于明白你大晚上不睡觉,留在这跟我磨叽半天的原因了。

你是怕我不带你回林场,或者不让你回去是吧。”

被拆穿的满胜胜扭扭捏捏嘟着个嘴道:

“我和我妈在背后议论你,我还不是怕你生气不让我跟着你了。

拜托你好不好,让我回去林场,让我跟着你去冒险吧。”

魈居啧了一下道:

“我不生气,而且你们的对话是由我的幻术引发的,换言之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我看到了你妈妈内心隐藏着有价值的东西。

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明知山有虎却偏要虎山行的往我这凑热闹呢。

你现在已经几乎不用担心自己身为血种即将要面对的命运了,因为田煌和梁海地他们的研究成果能够拯救你们。

梁海地已经成功了,他摆脱了九感之力,所以他也能帮你摆脱变异。你只要就在他身边,那个神秘组织就迫害不了你。

而且,你是喜欢梁海地的,留在他身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皆大欢喜。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傻个什么劲,乐园你不待,偏要待在臭熏熏的动物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近乎抓狂

说完后,魈居暗地里攥紧了拳头。

他这是在把心爱的女人往其他男人的怀里推,他感到沮丧和失败,却又别无他法。

满胜胜强装嬉皮笑脸:

“动物园有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像一只猴子,就该呆在动物园里啊。”

魈居有趣的看了她一眼,她继续道:

“你不是把我备注成猴子慈禧了么。”

魈居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立刻严肃了起来:

“你可以跟我回林场,因为梁海地也会去林场,大概就这两天吧。”

满胜胜啧啧道:

“梁海地不是我回林场的理由魈居,我是一个会趋利避害的人,我保证遇到危险的时候不给你添麻烦。”

魈居说:

“你不是喜欢冒险,而是求知欲旺盛而已。

你跟着梁海地一样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反正,真相总会在最后一刻揭开。而他们寻找真相的路,比我的要通畅很多。”

满胜胜低下了头,两手六神无主的互相揉搓了起来:

“为、为什么一定得是梁海地呢,难道我没有选择别人的权利?我的人生除了爱情和被保护,难道就不能有自主和一点冒险精神?”

魈居认为并非如此说:

“是不是那个影子还在作祟?忘了它吧,如你所说它只是一个影子,不要憧憬虚幻的人。”

“黄梅?

大概是音译吧,你认识的吧,她是梁海地的女朋友!”

满胜胜抢说。

魈居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说:

“是那晚在海上的时候,田煌跟你说的吧。”

满胜胜摇摇头:

“谁说的不重要,我在商船上看到黄梅的作品了,她很优秀。可是梁海地强行跟她分手了,说是要回来找我!

不行啊,我不能做别人的绊脚石,更无法面对海地的背叛。”

魈居神情缓和说:

“不是的,那个华裔女设计师叫黄美,是她喜欢梁海地,但一直没有得到梁海地的回应。两人也因为工作关系走得比较近,才让人误会两人在谈恋爱的。”

“他们俩发生关系了!”满胜胜突然瞪着眼睛凑上前问。

魈居一看就是在昧着良心摇头,满胜胜嘲讽他到:

“想不到从不拐弯抹角的林一真居然会眼也不眨的替人撒谎!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关系,你二十四小时盯着梁海地了么?况且你离开梁海地那么长时间了,所以你知道个屁。”

满胜胜的言语不仅讽刺还有些不客气,嚷得老马失蹄的魈居就跟吃了瘪一样靠在床头无言以对。

魈居而后有点难为情问:

“呃……你……在乎这个?”

满胜胜点头坦诚回答:“有一点点在乎,但究极原因是不想成为第三者。”

“他们的确只是同事关系,你别想当然的乱猜了。”

“同事?那就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从满胜胜的语气能听出,她还是十分耿耿于怀的。

接下来,魈居破天荒就像和尚在念经一样,正面进攻、旁敲侧击说了梁海地无数好话,举证满胜胜去到梁海地身边的各种福利。

听的过程中,满胜胜不停咬下嘴唇,她很焦躁,而且一听魈居愣是想把自己往外推,就会火上浇油的焦躁。

最终出于权宜之计,满胜胜妥协了。她拼命点头,就像染上了疯狂一样:

“OK我明白了,总之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只能由梁海地保护,得窝在他身下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行,那我就去找他,让大家称心如意,顺便拯救我自己,让我一辈子不愁吃穿不怕危险。

反正我年龄也大了,该识时务的找个男人嫁了,为他生儿育女,把他当成人生中唯一的顶梁柱,放弃我的自主和自由,从而换取一生平安。

……这样的生活多好呀,不像猴子,倒像仓鼠一样,被人圈养给吃给喝。

对啊,我早就该想通的,我到底还在矜持些什么呢。我是傻子吗?为了一个影子?

OH MY GOD!

我去,我去找梁海地,没错,下次见他,我就主动去投怀送抱告诉他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故意的说出气话后,满胜胜癫狂一笑坐回了凳子。床沿边她的余温,就像她和魈居最后一点机会一样慢慢消失了。

“所以我们能不继续这个话题了么,梁海地既然要去林场,那我就得回林场去找他,这样更省事不是么。”

魈居避开了满胜胜失望的眼神,盯着盒子,他问:

“你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了吧。”

满胜胜翻翻白眼叹气到:

“可恶,玉鲽说好要给我保密的。”

魈居说:

“玉鲽什么也没跟我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好吧,满胜胜大概是被气晕了头,那就趁着这股气头,继续不客气下去吧:

“好吧我看了,我看见了你的土豪别墅,还有你的漂亮女朋友。”

说完后,满胜胜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口快。因为她突出女人的存在,听起来让人感觉小肚鸡肠或者醋意浓浓。

魈居看满胜胜别扭又火大的样子,不自觉学着她嘟起了嘴,然后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满胜胜嘟着嘴:“笑什么啊!”

魈居立刻止住笑容:

“没事,想到你说你自己是被圈养的仓鼠,我联想到了我在阿联酋的时候养过的一箱仓鼠。

它们没有智商,全是吃货,生活确实无忧无虑的。”

满胜胜双手交叉:“怎么样,这下知道我形容得多贴切了吧。我就要变成仓鼠了!”

魈居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的,你把梁海地想成了枷锁,你的生活自然就是牢笼。你把他想成大海,你就能遨游。”

话题怎么又跟死胡同一样绕了回来,满胜胜险些抓狂,立刻生硬的转换话题:

“你那些仓鼠最后怎么样了。”

魈居答:

“当然是全送给女朋友了。”

“她真是你女朋友么?”

问出这句话时,满胜胜莫名的别扭。

魈居先看了一眼满胜胜,然后靠着床头回忆说:

“我和她的关系,简单说其实跟你误会的梁海地和黄梅差不多,往复杂了说……

她是让我活下去,并赚到了第一桶金的人。”

第四百六十五章 站在你的立场感受悲伤

满胜胜眼里突然有了光芒,她嗅到了故事的味道,可她却装作毫不在乎的只哦了一下,谁叫她还在气头上。

魈居看得出她对自己在阿联酋的故事很感兴趣,为了消除她的气,魈居只能以自己的过往作为卖点去“讨好”她了。

“想听吗,我是怎么在阿联酋,从一个蜗居在各国人扎堆的贫民窟里,升级到富人别墅里的。”

满胜胜当然想听,但她必须假装矜持,以表明她的火大:

“随便。”

说完满胜胜抱手扭头不看魈居,就像一个置气的孩子一样。

魈居开始述说了起来:

“我之前从没有见过我爸,但当我知道我每天负责看守的,用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牢笼里关押的是我爸以后,我万念俱灰。

特别是,牢笼着火的那天,戴安娜告诉我说笼子里是空的,她们只是在进行笼子消毒。

可当帆布灼烧殆尽,面对一团焦黑的尸体并得知它就是我爸时,我晴天霹雳的晕了过去。

后来,我犹如行尸走肉,没有一点活下去的欲望,直到庄园庆和你爸满翊他们找到我,把我带离了英国。

我……”

“好了好了!”

满胜胜突然站起来捂住了魈居的嘴,她不愿意魈居再回想那段惨痛的时光:

“那段跳过吧,直接说你是怎么去到的阿联酋,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魈居拿开满胜胜的手:

“想听了?”

想想魈居过去的经历,满胜胜再是对之前的拌嘴耿耿于怀,但心里一揪,只能妥协的释怀了:

“……你就从你是怎么去到阿联酋的讲起吧。

……嗯,要不说说你和田煌还有梁海地之间的关系。”

魈居道:

“我和田煌是高中同学,大学虽然读的专业不一样,但也是校友,是好兄弟。

梁海地是后来加入的,也就是他的养父出了车祸后才到的英国。

田煌因为跟梁海地是表兄弟关系,田煌也就顺理成章的把梁海地介绍给我认识了。

那时,我们对自己的命运和身份还一无所知。所以那时,我们是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三剑客。

不过后来,梁海地反而比我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为戴安娜急着给他消除九感之力,所以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这也算是一种试验,不过是成功率在80%以上的试验,而且成功了。

我知道了一切真相后,心情一度很低落……”

魈居突然抓起了满胜胜的左手的左手,抚摸着她左手腕上的割痕:

“当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异类,而且九感之力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说爆发就爆发,我还得靠吸食你们的血液才能不自燃的活下去时,跟你一样,我曾想过一了百了。”

满胜胜反握住魈居的手:

“千万不要!

我在牢里的时候确实全是负面想法,感觉非常生无可恋,可我现在想活下去了。

因为有一群人,还有一个秘密在支撑着我。那群人就是你们,我看见你们在努力,作为同路人,我觉得自己也得努力才行。

还有那个秘密——我们鬼派为什么天生就携带有病毒,为什么非得靠你的血液才能阻止变异,最后要怎么样才能解开这一场风暴和诅咒,我想跟你们一起揭开真相。

所以我现在不想去死了,有了动力,我就想积极的去努力探索。

魈居,我常常惊讶的说你变了,其实不是因为你笑了或是偶尔开了个玩笑让我感觉你开朗了,而是我故意装作惊讶的。

我是想让你意识到,你的内心是渴望快乐、渴望幽默的,而且你是可以朝这个方向改变的,因为田煌告诉我说,你原本的性格就是傲气又阳光的一个人。

所以不要气累,不要作茧自缚,更不要万念俱灰。

出了瓮,我明显感觉你的内心没有以前在林场时那么灰暗了,你一定要保持下去,如果哪天能跟我侃侃而谈了,就再好不过!”

魈居神奇的看着满胜胜,两眼之间满是复杂的光芒。最后魈居忍住了感动,满胜胜却没能忍住的掉起了眼泪说:

“我这爱哭的毛病以前是没有的,因为后来的遭遇背负了太多的思想包袱,心灵就比较脆弱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里苦嘛,这毛病一旦染上身了,就很难治愈了。

不过这毛病倒是让我学会了体谅人,特别是同病相怜的人,和一些常人眼里瞧不起的小细节,都会让我感动不已。

魈居……

其实在知道了你跟你爸爸的那段过往以后,我就像中了魔咒一样老是动不动就会揣摩你的内心。

真的太像魔咒了,一到夜晚我仿佛就会化身成你,然后以你的立场去感受那些年的悲伤。

真的,虽然不可能完全做到感同身受,可你一皱眉头,我就会跟着揪心。

我会猜想,你是不是又在回忆那段时光了,然后我就会不自觉的跟着心痛。

……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的过往如此着魔,会如此自己找虐的一遍遍去体会那种伤痛和体验。

于是从瓮里出来后趁热打铁,我给你剪了头发。

我在网上查了一些方法,学了几句咒语,网上说剪头发时把咒语念一念,头发一落地,过去的阴霾就随之落地滚蛋了。

怎么样,剪了头发后是不是开心了许多?”

本是悲伤的,说着说着,满胜胜居然在末尾开心了起来。虽然,她的手还在不停抹着眼泪,可最后破涕为笑了。

如果说魈居不会为这些话语动容是不可能的,他兴许已经在心底感动得稀里哗啦了,可还是得保持雄性的淡定。

魈居把眼神向满胜胜旁边挪开了去,但马上又移了回来,并为她擦拭眼泪说:

“你的咒语很管用,头发剪了后很清爽,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所以我才愿意跟你分享我在阿联酋的奇特经历,没准,我还会开几个黄色笑话呢。”

满胜胜继续破涕为笑:

“那就算了,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些深藏不露的老司机,我才不要听。”

魈居道:“那就继续说?关于阿联酋的经历。”

满胜胜点了点头。

第四百六十六章 黑法

魈居说:

“经过口述跟这个盒子,梳理了一下线索后,我终于想通一切了。

在过去近十年中,我所有的遭遇都是有人精心安排的,这个人是个女人,我的老妈——阿芙。”

满胜胜望着魈居,一副吃惊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妈把我送去阿联酋我是知道的,不过她爱玩,也常常做些让人出其不意的事然后来无影去无踪。

所以把我带到沙迦的一个贫民窟后,我妈没有告诉带我去阿联酋的原因,我也没来得急问,她就一如既往的消失了。

消失也就算了,几乎连一分钱都没有留给我,好在阿联酋通用英语,我最终在贫民窟好不容易混来了一席之地。”

听到这,满胜胜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擦拭眼角余下的泪水:

“我还以为我妈是最会替人做主且没有商量余地的,现在看来,你妈妈才是最坑人没商量的。”

魈居纠结的笑了起来:

“没错,坑了我无数次了,可是现在我了解她的用心良苦了。

我妈行为虽然乖张,可她深谋远虑。

在贫民窟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后,被炎热的天气和复杂的环境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我,一度恨死我妈了。

我心想她是想害死自己的儿子吗。

后来偶然间,经由一起挤在贫民窟的一个热心大叔介绍,我辗转到了迪拜的一个富人别墅里工作。

为了筹回乡的机票钱,我那时暗下决心一定得好好工作,哪怕一个月也好,有了机票钱就立刻回国找我妈算账。

就这样,我得到了在阿联酋的第一份工作——开货车。

不过这份工作并没有坚持好几天,我就辞职了。”

“为什么?”满胜胜问。

魈居十分坦诚说:

“自尊心在作祟,在英国的时候我虽然也半工半读,可我的工作是私人医生,我的主顾都很尊敬我,还想把女儿嫁给我。

可是在阿联酋,开货车也就算了,因为我是华人,遭受的冷眼不知为何好像比其他国家要多得多。

如果换做是现在的我,当时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可那时的我刚刚脱离许多光环,一落千丈的感觉联合我爸的打击,又让我想自寻短见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确实是一句真理,不当货车司机以后,我很快得到了另一份新的工作,而且乐在其中了。”

讲到这里,魈居不可思议的抿嘴浅笑了一下,表明这段回忆还是比较令人愉快的。

满胜胜忽然心里一紧,脑子迸出了跟魈居一起合照的那个阿拉伯女人的面容。

兴许魈居接下来要说的回忆跟这个女人有关?可就算有关,也是魈居回忆的一部分啊,满胜胜不明白自己突然介怀个什么劲。

魈居看得出满胜胜在介意什么,但他不会遮遮掩掩:

“那个女人,就是跟我合影的女人名字叫黑法,是我开货车的雇主家的女儿。”

满胜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把地主家的女儿泡到手了!”

魈居摇头: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黑法跟你一样也喜欢冒险,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喜欢亲近动物。

我辞职以后在走出别墅区的路上遇见了黑法,而黑法当时正在奇怪的对着一面墙说话,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后靠近黑法后,我才发现原来那堵墙里关着两头狮子!

狮子也许是因为天气热和狭窄的空间而感到焦躁,他们不停在墙里走来走去。

黑法不知道它们很焦躁、很失落,从而不停的在跟狮子对话。

狮子当然听不懂黑法的阿拉伯语,而喋喋不休又会加重狮子的不安和愤怒。

突然,狮子抓狂了起来,开始不停向墙顶蹿跳,如果再蹦高一点,肯定就能跳出围墙。

见状,我赶紧拉走了黑法,并把狮子的情绪告诉了她。

我说狮子因为她的喋喋不休和一群人的围观而感到害怕,狮子同样渴望自由,需要一个能看得见外面世界又能透风的环境。

当时黑法很惊讶,她问我以前是不是驯兽师,我回答否。

然后黑法说出了一个我也才发觉的事情,她问我既然不是驯兽师,为什么会对狮子如此感同身受,难不成我能听懂狮子的语言?

问题一出,我终于觉察到自己的不寻常了,原来,我居然可以听懂狮子的语言!

当然,我并非真的能听懂狮子在说什么,但我懂得狮子的情绪。狮子的神情和怒吼,我一看一听就能懂,我感觉神奇极了,也有些害怕。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黑法的问题,最后只能改口风,说自己是一名驯兽师。

就这样,我依旧留在别墅主人家工作了,只是身份从货车司机变成了黑法的驯兽师。”

满胜胜眼睛望地,就像不愿意或者不知该怎么面对魈居口中的黑法一样。

“对哦,你的九感之力帮了你大忙了。”

魈居道:

“其实我那时候真不知道九感之力是什么,能与动物对话,我那也是第一次。

从那时候起,我才真正开始研究和思考九感之力到底是什么,我的身份到底有多与众不同。

做驯兽师赚到了一点钱后,我本来打算赶紧回国去找我妈算账的,但在黑法的挽留和一些出于自身考量的情况下,我又留了下来。

可我不愿意继续做驯兽师了,黑法家的动物们也已经相当听话,用不着我再继续训练。

于是我当机立断准备到阿布扎比去发展,黑法也支持我这么做,并死缠烂打的一定要跟我去。”

满胜胜抬起了头干涩一笑:

“黑法舍不得你了?”

魈居又摇摇头:

“我说过了,黑法喜欢花花世界,喜欢冒险。

可是,有宗教信仰的女人或者家庭你懂的,女人总是没有那么多的自由,还有相当多的束缚。

所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我,让我带她出门,远离自己的家。

后来,黑法就跟着我去到了阿布扎比。

我们在那开了一间华人餐厅,我是大厨她是服务员,生意意外的红火,不少菲律宾人和华人团队都会去那用餐。

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以小博大赚到了第一桶金的我,在阿布扎比买下了一套小别墅。”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好继续的对话

满胜胜这下懂了:

“哦……所以你账户里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魈居说:“回来后,股票房产等等,我投资了很多东西,虽然有亏有赚,但总体上说是赚钱的。

对了,M&D有我的股份。”

满胜胜开玩笑道:

“原来海地是在给你打工啊。”

魈居双手抱着后脑勺:“活该,谁叫他打我的头打这么狠。”

“你果然在记恨他,不过田煌说是用长面包打的,太扯了吧也。”

魈居说:

“是这样的,在阿布扎比待了两年,我其实每天都在惶恐。因为九感之力的显现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些我并不想要的现实。

九感之力就像水龙头里的的水一样源源不绝,却又相当平缓。因为水龙头在不断的排水,所以保持了水的通畅运行。

可是,水龙头一旦堵塞,水就会堆积,如果水无法倒退,就会像被堵塞的血液一样撑破血管。”

满胜胜问:“你是说,九感之力需要排泄,如果不释放的话,你就会难受甚至伤害自我吗。”

魈居点头:“是的,特别是九感之力十分充足的时候,每当这时,我坐立难安,而且很恐惧,很担心自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满胜胜瞪大眼睛:

“出格的事?比如说呢?”

“比如,路过沙漠的时候,我想掀起一场沙尘暴。

天空中有飞机飞过,我想让它坠下来,而且很轻易就能做到,因为只要干扰飞机的电波就行了。

还有就是……”

魈居抿住嘴观察了一下满胜胜的反应,他在考虑要不就跳过这段“还有就是……”吧。

满胜胜立刻明白了魈居的顾虑。但她心想既然要听,当然得放平心态做一个纯粹的听众,不对叙述人抱有任何偏见和指指点点。

于是她道:

“说啊,干嘛支支吾吾。”

魈居:“我怕你说我是老司机。”

满胜胜道:“你本来就是,说吧说吧。”

魈居抹了抹脸,好似挺回味讲:

“特别是那些在我面前变得赤裸裸的心,有肮脏不堪的、积极向上的,也有低落不已的。

我并不想听取他们的心声,可它们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我面前。

如果我做不到在这些赤裸的心面前保持一颗淡定冷漠的心,我很可能会被各种人性的丑恶和太多的悲伤折磨成神经病。

于是到了后期,也就是临近我回国的那段时间,我干脆躲在后厨,尽量避免与人接触。”

这样听下来,满胜胜觉得魈居完全没有隐藏或犹豫到底要不要说的必要嘛,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啊。

不过她误算了,魈居犹豫的话题这才娓娓道来:

“可是啊,我总有避免不了要见人的时候,特别是我的合伙人黑法。

我也不知道黑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当她脑海里对我的渴望愈演愈烈,能一眼看穿她的我就越来越难以面对她。

特别是……”

“好了!”

这回是满胜胜喊了“卡”。

“我已经知道了,总之就是她先给了你暗示,你就顺理成章了呗。

这段跳过,讲田煌是怎么拿面包打你的。”

魈居大笑了起来:

“后来我就把那箱仓鼠送给了黑法,然后趁黑法没注意执意逃回了英国。”

满胜胜别扭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嘟起了嘴说:

“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占了黑法的便宜居然就落跑了。”

魈居道:

“我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伤害黑法,才在酿成大祸前赶紧回了英国。”

满胜胜仿佛重生了般眼前一亮:

“咦?你没跟黑法……发生什么么……”

魈居摇头:

“没有。”

“那你们之后还有联系吗,你就这样抛下了喜欢你的女人,心里不觉得可惜?”

魈居收敛了笑容,脸上浮现的苦涩,让满胜胜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魈居说:

“那时候还年轻,赚钱的欲望比爱情来得猛烈,而且后期我基本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命运和身份上。

我想逃避,但最终我选择了回去面对。

我妈把我带到阿联酋的原因大概就是想让我独立成长,然后给自己下一个决心,做一个选择吧。

至于黑法,我不声不响的离开,现在想来的确挺对不起她的。

那时我没有感觉,可现在我知道了单相思,有时候也是会要人命的。所以黑法在我离开以后,说不定一边咒骂我,一边抱着枕头哭呢。”

“那是肯定的呀,你的仓鼠说不定全都被她拿来撒气了呢!”

满胜胜一副认真的表情说着仓鼠的事,魈居瞧了她心疼仓鼠的小眼神,真想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欺负她。

但魈居忍住了,他也必须忍住!

“你关注的点原来是仓鼠啊。”

满胜胜严肃回答:

“那当然,我们可是同类啊。”

魈居又摇头:

“包吃包住有什么不好的。”

满胜胜立刻回:

“就像你跟黑法一样,靠自己的努力去拼去闯才好,我尝试过了,那种自由的滋味和成就感,仓鼠是不会理解和拥有的。”

……

不知怎的,满胜胜话毕,两人竟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边沉默,一边对视。

而后满胜胜先开了口:

“魈居你不喜欢黑法?”

魈居答:“喜欢,但是基于友情和感恩,我也不知道,但不是非她不可。”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是不是喜欢乖乖傻傻的仓鼠啊。”

魈居道:

“这个问题之前在船上你问过我的,我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说看的顺眼的就行,可我看了黑法的照片觉得并非如此。

黑法很漂亮,个子就像长颈鹿一样,你居然不喜欢这种漂亮女人?她算是谁看谁顺眼的类型了吧。”

魈居有意岔开话题道:

“怎么像进了动物园一样,这会又多了长颈鹿。”

满胜胜咬咬嘴皮:

“你先说我像猴子的。对了,我到底哪里像猴子?”

魈居道:

“上蹿下跳指手画脚,关键是把头发卡在而耳后的时候,两只耳朵像极了猴子耳朵。

如果正好画着浓妆,两片腮红一看,就更像猴子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那天是这样的

满胜胜摸着自己的耳朵说:

“我妈也说我耳朵大像猴子,看来你对我还是观察入微的嘛。”

成功挪走了“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话题,魈居继续领着满胜胜“跑偏”说:

“还是来说说面包吧。

我回到英国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去找我妈,可她继续处于失踪状态。

后来田煌他们找到了我,我也暂时从戴安娜安排的一切中缓过了神,所以三剑客又重出江湖了。

只是不同的是,梁海地的九感之力永远都不会爆发了,而我却得随时提防九感之力带来的破坏。

就这样,我们三个待在一起共事、研究,为三派的改革之路做着努力。

好景不长啊。

你知道有一个组织,也就是戴安娜从属的组织一直在研究三派和插手三派之事。

我回英国后不久,就陆续传出了血种被害和失踪的消息。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而且都怪梁海地传达消息不及时,不知情的我正值事件的高发期,也没打招呼的出去找我妈去了。

这就为我们的误会种下了因。”

满胜胜问:“你去哪找你妈去了,你知道她在那?”

魈居说:

“我们家在中国是有一套房子的,那里是我妈的老家,也是她和我爸结婚的地方。

我会去找她,是因为前几天晚上,我做梦老梦见她。

醒来后,我满脑子灵感,心想或许她真有可能会在老家,所以来不及跟正在出差中的田煌和梁海地打招呼,就先行离开来了中国。”

“那,找到了吗?”

魈居苦笑:

“不仅没找到,那个疯女人还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把院子的围墙也给拆了。

我气得发疯,赶紧找人来把家里的残局收拾好了。其间,我还去找了柴知乐,想确保一下她的安全,但也阴差阳错的正好错开了见面的时机,于是灰溜溜的回了英国。

就这样,梁海地把血种被害一事怀疑到了我身上。

被人怀疑,特别是被最亲近的好兄弟怀疑,我的心情自然很糟。

心情一遭,心里充满了负面情绪后,梁海地不客气的质问我,我当然就把他老妈戴安娜的恶行恶其余胥的转移到了他身上。

就这样,我们起了争执,在亚当堡的山间小道里。

之后我们吵架了。

现在想来,如果那天我们能心平气和的体谅一下对方,之后的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我体谅梁海地的小心翼翼,因为我们如履薄冰。梁海地体谅我的心情,别让我感到受排挤,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人在气极的时候大脑总会晕乎的不受控制,所以那天的我们只顾着数落对方、谩骂对方,对对方吹毛求疵,就酿成了后来的悲剧。

当然,也多亏了田煌的帮倒忙,让我和梁海地大打出手。”

田煌帮倒忙?!

满胜胜很想惊讶的刨根问底,不过仔细一想,见识过田煌的行事风格和脱线的性格后,关于他的任何评价,满胜胜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了。

魈居便接着讲:

“田煌见我和梁海地剑拔弩张,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他把车停得远远的后,从后座上把刚买的长面包抽了出来,然后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边跑还边喊‘大表哥我帮你……’

他这么一喊,我就纯粹以为他是来帮梁海地打架的。可谁知他其实是想说‘大表哥我帮你把面包买来了’。

也许你会觉得这听起来很荒唐,可那时候的田煌,中文比起现在来可烂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他讲到一半就忘词了,而他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这边跑,致使我也没看清他手上抱的是面包还是木棍,总以为他是来打我的。

这厮……”

讲到这魈居突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这厮气势汹汹跑上来,嘴里忽然念叨了一句‘死吧’。其实他是在说‘吃吧’,可他发音不清,我愣是给听成了死吧。

我这么一误会,局势就变成了二对一。

当时的我特别不服输,我心想既然以多欺少,自己就更不能妥协了。

于是我先出手对付了田煌,因为他手中的面包让我以为他拿着武器。

不过当田煌用面包来挡住我的攻击,我发现他手中拿的其实是面包的时候,悔之晚矣。

因为我一激怒,体内的九感之力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打得田煌根本无从还手。

梁海地见状赶紧上前来劝架,劝不住就帮田煌一起阻止我的暴走。

可这无济于事,因为九感之力能让我预知他们的下一步攻击,从而不给他们任何占上风或还手的机会。

最后我的暴戾之气大爆发,且不受控制的一发不可收拾,差点没在那天把田煌和梁海地逼上了绝路。

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们三个人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告诉梁海地,想要阻止我的暴走,就必须找一个尖锐的物品趁机敲击我的右后脑。

这样就能暂时像开关一样关闭我的九感之力了。”

魈居摸了摸后脑勺,满胜胜见了他的动作,便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为了阻止暴走和自保,梁海地只有出手打魈居这一个办法。

“可那时候不是只有你们三个人在悬崖边吗,那个提醒你们的声音是谁呀!”满胜胜问。

魈居把眉一皱: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知情人,而且掌握的情报只会比我们多,不会比我们少。

虽然九感之力控制不好的时候,爆发起来特别容易暴走,不过敲击右后脑确实是暂时阻止暴走的唯一一个方法。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也是田煌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不过由此可知,在田煌还未有此项研究成果之前,竟然就有人先一步知道了这个方法。

这说明,那天在暗地里提醒我们的人,必定是跟三派、甚至那个一直在研究三派,也就是戴安娜从属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关。

我还记得那个声音,是个男的。

声音一传出来就分了我的心,也才让梁海地有机可乘用石头一下就把我给敲晕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真相的猜测

说到这,魈居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

“打我情有可原,可打得这么用力,能让我的右后脑骨破裂,我一度怀疑梁海地是居心叵测。”

满胜胜替梁海地感到抱歉说:

“嗯……

事情都过去了,我看得出你也已经息怒了,海地为了自保可能出手稍微重了一些,但情有可原嘛,你也一定能理解的。”

没想到,魈居却猛摇头。

满胜胜忐忑了起来,心想难不成魈居真的还如此记恨?

不过魈居却说:

“没有对错,我也不是唯一的受害方,毕竟是我先打得他俩毫无招架之力的。

我摇头是想说,现在综合各种线索分析下来,那天梁海地确实是把我打晕了,但下手也许并没有那么重。

兴许是我没站稳摔下山崖后,本就晕乎乎的头又磕碰到了石头,才导致我昏迷的。

昏迷后,有人早有准备的把我给带走了,所以当梁海地他们组织人手下山崖才没有找到我。

我估计把我带走的人,应该就是当时提醒我们的那声音的主人,或是他的同伙和组织。

他们把我带走了以后给我进行了开颅手术,然后在我的右后脑放了一个东西。”

满胜胜瞪着眼睛: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的脑子有东西!”

魈居道:

“我是学医的,身体有什么异常或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我很容易发觉的。

失忆时虽不知道我身体里偶尔会蠢蠢欲动的奇怪感觉就是九感之力,但现在想来,被动完手脚再次醒来后,我明显能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而让我感到轻松的原因就是,我不用花大把的精力去压制我的九感之力了。

我的九感之力淡到了除了读心,几乎什么都发挥不出来的地步。现在我认为,一定是脑子里的这个东西把我的九感之力给压制住了。”

魈居的推测正好证实了甘晖的推测,满胜胜这才惊醒,难道甘晖是通过发现魈居右后脑的不寻常,才想起了以前满翊曾邀请过他的那个实验?

于是,甘晖在满胜胜面前故意透露了些信息,以试探满胜胜的反应。

“把异物放进你脑子里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觉得怎么像是想帮你啊。”

魈居露出了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道:

“综合各种线索来看,做这一切的人很可能是我妈。

我妈不知是从哪知道了抑制九感之力的方法,然后在暗中窥探我的行踪,最后给我动了手脚然后扔进了她的林场。

你还记得吗,龙叔说过我妈才是林场原主人,所以才能这么轻车熟路的就把我给扔进林场,然后再把龙叔他们给引过来。”

听到这,满胜胜拍拍胸口就放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大可不必担心你的遭遇将会是一场阴谋了。”

魈居可不这么认为的摇头:

“她都能把自己儿子强行带到贫民窟去受苦受难,她的行事作风和目的,我可捏不准。

而且,她的周遭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了。比如龙叔说过的,给她管理林场的那个白头男人就很值得推敲。

我认为,我早就在阴谋之中了。”

满胜胜赶紧劝魈居:

“就算如此,阿芙阿姨还是为你抑制了九感之力,这说明她也怕你为之所苦啊。

对了,既然异物是抑制你九感之力的,你就不应该再开颅把它给取出来嘛。”

魈居摸摸后脑勺,试探性的摁了一下破解的脑骨处说:

“我想知道被塞进去的异物是什么东西,顺便了解一下,到底是任何物质只要触及那快大脑区域就行,还是必须是我脑子里的这个异物。

所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进了我的脑子。”

满胜胜道:

“可这样一来,你就又会受九感之力的苦了。

诶你说,林天字当年是不是就是因为九感之力无处使了难受,所以才胡思乱想有一个神在指引他们魈人,让他们去扰乱王朝的统治,从而排泄九感之力啊。”

这回魈居赞同的点头了,满胜胜继而联想,出了个点子道:

“咱们林场不是可以通向大海吗,我看那片海一般没有船只经过,要不你就去那兴风作浪去吧。”

魈居忽然笑了:

“兴风作浪?!

好提议,我随后就去试试。”

满胜胜自觉好笑的跟着咯咯咯笑,不过之后反而又劝了起来:

“好啦,我刚才都是在开玩笑啦,我觉得你慎重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那东西取出来吧,如果不想,我就让甘叔叔取消明天的手术。”

魈居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道:

“取!

而且不怕九感之力没有地方挥霍,是该释放它的时候了。”

“嗯?”

满胜胜疑惑的看着魈居,她并没有听懂魈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想魈居肯定在做着什么打算。

那就尊重魈居的选择吧,要不该变成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好吧,不过你今天才发高烧,明天就接着手术,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啊。”

魈居说:

“时间紧迫考虑不了这么多,不过我会尽量抽空闭目养神的。

所以做完手术回林场之后,县庆的事我就一概不参与了,得辛苦你一手操作了。”

满胜胜笑笑说: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本原定的县庆计划里就没有你。不过我们做完手术就立刻动身?没这么赶吧,还是等你伤口稍微愈合一下再出发吧。”

“九感之力会催促细胞加快愈合的,早点回去,我还得处理小又的事。”

满胜胜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想起来还有这茬了:

“……对哦,小又的事你要怎么处理啊,自从从瓮里出来以后,我老发觉有只大乌鸦会不时的跟着我们,那只乌鸦是金乌吗?”

魈居点点头:

“是的,可是因为它的九感之力被我强行拖走了许多放在了小又身上,出了瓮,它没有办法配合我制造幻觉,从而不能在你们面前展现人形。”

满胜胜有些难过的皱起了眉问:

“这么说,小又真的必须牺牲了?”

“哎……

它本来早就该死的,是三年前的我擅自救了它,害它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眷恋。

所以我得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第四百七十章 第二天

这件事,魈居在瓮里提过,于是满胜胜问:

“你真要和小又结婚啊?!”

魈居点了头:

“只是满足她最后一个心愿,好让她能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的噱头罢了。”

满胜胜觉得无可奈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荒唐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嗯,我会帮着打点的。”

此后房间陷入了小小的沉默,满胜胜望着窗外,困意渐渐来袭。

她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后站了起来:

“我给你端一杯水过来吧,发烧的病人要多喝水。”

魈居看得出满胜胜已经困倦了,便谢绝其好意说:

“不用了,桌子上有水,我刚刚已经喝过了,你赶紧去睡觉吧。”

满胜胜疲倦一笑:“我们家已经没有房间了,我就睡在我房间的沙发上,也方便照顾你。”

魈居斜眼看了一眼沙发,然后突然掀开了被子,看样子是想去睡沙发。不过,见他起身,满胜胜赶紧上前压住了他道:

“你可别觉得霸占了我的床不好意思,想去睡沙发啊,我可没这么小气。”

魈居机灵道:

“我是去上厕所,那沙发那么短,一看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我怎么可能去睡。”

满胜胜吹起腮帮子,摆出一副为好心当做驴肝肺而生气的样子,不过她知道魈居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罢了,而且还因此感到挺有成就感。

满胜胜轻轻踢了一脚床道:

“你既然要拿我开涮,那我就还是那句话——健谈的林一真真有趣,要一直坚持下去哦。”

魈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把被子一掀,在满胜胜面前像一个巨人一般站了起来,直挺挺的立在满胜胜跟前: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去上厕所。”

满胜胜伸出双手拦住了魈居:

“等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满胜胜眯着眼睛说:

“你这样站着,让我想起了那天你把我逼到墙角,狠心要赶我走的样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发怒诶,当时把我吓了一跳。”

魈居把眼珠转了转说:

“哪天啊?我怎么不记得。”

满胜胜嘟起了嘴:

“就是出发去游轮的前两天,你为了二号坡隧道,对我吹胡子瞪眼。那么凶,想装忘记了没门。”

看来魈居是真忘了,他想了想道:

“哦……那次啊,我很凶吗?”

满胜胜勾勾手指说:

“很凶,关键是从来没见你发那么大脾气过,害我以为我真的犯了多大不可原谅的错呢。

你把头低下来。”

魈居故意只把头低了下去,身体纹丝不动。

“不是啦,连腰一起弯下来。”满胜胜叉着不满腰道。

魈居问:“为什么要弯腰,你别折磨病人好不好。”

满胜胜不说话,就是一副必须让魈居弯腰的样子。无奈,魈居还是乖乖弯下了腰,就像在给满胜胜行礼一样。

“很好,再闭上眼睛。”

魈居把眼一闭,心想这场景在商船上是发生过的。

然后刚闭眼,满胜胜淡淡的香水味和各种化妆品的清香味,便朝魈居扑面而去。

魈居知道满胜胜已经极度靠近自己了,身体的热量也正环绕着自己的脖子,这难免让他心猿意马。

魈居知道满胜胜肯定想在他脖子上做什么手脚,所以虚着眼睛偷看了一下。可魈居睛一睁,恰好看见的是满胜胜的胸!于是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干嘛啊。”

再这么下去,魈居恐怕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好控制了,还好此时满胜胜已经弄完了:

“OK啦。”

魈居大方睁开眼,觉得脖子上似乎被挂了一个异物。然后低头一看,就像历史重演一般,阿芙做的项链又回到了他的脖子上。

魈居摸了摸项链:

“怎么又回来了。”

满胜胜把项链拍在魈居胸膛,像极了一位苦口婆心的长辈道:

“别闹别扭了,世上只有妈妈好,阿芙阿姨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的,项链里充满了她对你的爱呀。

爱在不言中,原谅她吧。”

魈居暖暖的笑了起来:

“你还是先把你和你妈的关系缓和起来再教导我吧。项链我收下了,我妈的话题到此结束。”

满胜胜朝后退了一步说:

“遵命,那你赶快去上厕所吧,我要睡觉了。”

当魈居走出厕所,满胜胜大概是因为真的疲倦至极,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满胜胜个子小的原因吧,她蜷缩的样子,让魈居感到心疼。

其实满胜胜很无助,因为命运和倔强而无助。

虽然从不曾把无助说出口,也从不在人前自怜自艾,可恰好就是满胜胜小而坚强的身影,让魈居第一眼就对她产生了心疼和爱恋的感觉。

魈居多想弯下身子从背后抱住满胜胜,可爱慕和冲动终究只能化作遗憾和煎熬。

悬崖勒马,这是魈居目前正在做的事,为了不让满胜胜日后面对生离死别而过度伤心,魈居必须随时警惕自己感情的动向。

后来魈居只是给满胜胜的小被窝上加上了自己的外套,然后自己也上床乖乖睡觉了。

第二天,魈居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这也许多亏了他的九感之力。

所以第二天,甘晖的医疗团队也早早的就来到了满胜胜家。

甘晖这么积极的原因,一方面的确是想帮魈居成功完美的取出脑子里的异物,以展现他医术的高超。

另一方面,满翊当年诚邀自己研究的项目,甘晖想在魈居的脑子里找到答案。

不过在正式开颅之前,魈居让满胜胜“传唤”了甘晖,说是要一起进行术前探讨。

一听魈居居然是英国著名的医科大学毕业生,甘晖对其是赞赏有加,立刻便带着团队上了楼。

他们在楼上关着门一聊就是一上午,满胜胜听不懂,满爱乐也一早就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忧心忡忡出门上班去了。

所以觉得无聊的满胜胜在吃过午餐后,干脆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带着一副大墨镜拖着玉鲽出门逛街去了。

而且令满胜胜意想不到的是,在瓮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玉鲽,在现实世界中居然是个时尚达人!

他跟满胜胜志趣相投,一下午的时间,两人“满载而归”。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实验

日落,满胜胜跟玉鲽“血拼”回家,心情极度放松。像如此这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该有的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可惜,开心一阵后回到家,命运、现实等等词汇就会形成压迫之势,在她拧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

毕竟是自己执意的选择,昨晚还为这事跟魈居呛声来着,所以满胜胜不会抱怨也不会退缩。

满爱乐今天出其不意地早早下了班,她嘴上不肯服软,表面上跟满胜胜总是吵个天昏地暗,心里却因为惦记早早就回了家。

进家后,玉鲽发现满爱乐和甘晖两个长辈正坐在餐桌上埋头研究着什么东西,便率先礼貌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甘晖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满爱乐一如既往故作姿态。不过相比昨天的在气头上,满爱乐今日虽也不怎么热情,好在不摆谱了。

“你们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满胜胜放下东西问。

满爱乐扭头看着她但没说话,甘晖积极解释说:

“回来啦胜胜,哟,买这么多东西啊。快来看,林先生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

满胜胜一听这话,更是来不及慢慢把购物袋一个个放好,而是哗啦往沙发上一丢就跑了过去。

面对这大大咧咧又邋遢的举动,满爱乐当然又想发飙,不过眼下还是从魈居脑子里取出来的东西更为吸引人,满爱乐于是只瞪了一下满胜胜。

满胜胜吐吐舌头走到了桌子前,当然还有玉鲽。

满胜胜见桌子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似乎是空的,但仔细一看,盘中央盛有一粒豌豆大小的黑色石头。

满胜胜问:

“可以碰吗。”

甘晖点头:“当然。”

于是满胜胜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和拇指将石头捏了起来。满胜胜看过后,玉鲽又把石头接过手端详了起来。

满胜胜嘀咕:

“就是这个东西在魈居脑子里作怪?石头?”

甘晖听见了后道:“应该不是普通的石头,来,我给你看一个试验。”

说罢,甘晖伸手向玉鲽索取石头,玉鲽立刻十分礼貌地将石头还了回去。

甘晖接着摘下了自己的表,然后与石头紧紧挨着平放在了桌子上。

“快看!”

伴随甘晖一声催促,满胜胜低头看见甘晖手表,表盘中大概是装饰用的几颗灰褐色零部件,竟然像磁铁一样与表盘外的石头相互吸引。

如果没有表盘的阻挡,零部件跟石头早已凝聚在了一起。

因为甘晖之前也是通过此现象才发现魈居脑子里有异物的,他对满胜胜提过,所以满胜胜并没有惊讶太久。

只是如此一看,满胜胜觉得魈居脑子里的石头应该不是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子,而甘晖表里的零部件恐怕也不一般。

此时满胜胜又有了一个灵感,她想了想道:

“咦,我好像见过这种石头。”

“你确定你见的就是这种石头?在哪?”甘晖问。

“一条商船上,船里有一个商业卖场,卖场里琳琅满目的堆满了珠宝。其中有一枚戒指,好像就是用这种石头做成的。”

甘晖一丝不苟的听着,满胜胜见他推眼镜时,眼里折射的尽是好奇的光芒。

满胜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无防备的说漏了嘴,甘晖可是局外人啊。

现在打马虎眼可来不及了,不过也没有必要,因为甘晖还是那个不强人所难,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绅士。

所以见满胜胜为难,他压根就不准备往下继续盘问。

然而他不盘问,满胜胜却有了疑问:

“甘叔叔您的这块表是什么牌子啊,表里的这些游来游去的零部件是用什么做的您知道吗。”

甘晖答:

“我这表是一块组装表,不是那些大名牌,而且戴了十年有余了,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说到朋友时,甘晖给满胜胜悄悄递了眼色。

满胜胜没让甘晖失望的一点就透,她明白甘晖口中所说的这个朋友,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老爸满翊。

那么还是不要当着满爱乐的面点破的好。

“哦……

那您的朋友没有告诉你,这表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甘晖摇头:

“没有,不过我会把表拆开,把里面的零部件拿去做一下测试的。”

满胜胜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说:

“那不就要牺牲您的手表了!”

甘晖挥挥手道:

“没关系的胜胜,只是把表盖打开,把那几颗飘来飘去的小石头给取出来化验一下就行了。”

这下满胜胜就更不好意思了:

“麻烦您了甘叔叔。”

“麻烦?怕什么麻烦,只要你不跟我见外能经常回来看看你妈,你弟弟,和你甘叔叔我,再麻烦点我也乐意。”

甘晖的话让满胜胜心里暖暖的,但心头一暖的同时也开始自责了起来。

的确,过去那许多年,满胜胜是吃了不少的苦。现在想来,究其原因,大部分还是因为自己的小气和倔强造成的。

见满胜胜有些难为情了,甘晖立刻调节气氛说:

“这样吧,我这就拿工具去把表盘给撬开,你们坐在这等我一下。”

而后表盘被顺利撬开,表盘里那几颗飘忽的石头也被顺利给取了出来。

可当石头刚被取出来的同时,甘晖注意到,表盘里的指针瞬间也如失去了能量一般停止了转动。

甘晖拿起表狠狠的晃了几下,指针依旧不动,甘晖猜想也许没有了这些小石头,表就彻底失去了动力——坏了。

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甘晖把刚取出来的石头又放回了表里。

不出所料,指针又开始转动了。而再次把石头取出来,指针同样会停止转动。

现在能够确定了,这些小石头就是整块手表能量的来源。

满胜胜觉得这简直太神奇了,这些小石头就像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能量晶石一样。

满胜胜索性有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她提议道:

“如果把魈居脑子里的这颗石头放进表盘的话,指针会动吗!”

甘晖觉得这绝对是个好提议,从在场其他人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实验。

第四百七十二 谁搞的鬼

甘晖道:“那就试一试呗。”

说完顺手就把从魈居脑中取出来的石子扔进了表盘。

接下来,在众人的拭目以待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指针不负众望恢复了转动,这说明石子果然蕴含着某种能量。不过,魈居的石头虽然能让指针重新转动起来,可转动的方向却是逆时针方向。

所以两种石头之间应该是存在着些许差异的,或者就是磁铁的正负两极。

而后甘晖把石子一取,指针安静了下来。

甘晖把石子交给满胜胜:

“林先生还在沉睡,术前他特地交待了,如果他长时间不醒,这玩意儿就交给你保管。”

满胜胜小小的吃惊及开心了一下,她心想魈居竟然指名道姓让她保管石子,这说明魈居很信任她,起码没将她踢出局。

不过她又多了个心眼想,在这间屋子里只有自己是魈居的熟人,所以这件事当然只能拜托自己了。

但满胜胜最终想,不就是替人保管个东西嘛,自己干嘛在这跟个神经病似的心理活动半天。

之后就是大快朵颐的时间了,下大厨的是甘晖。

晚餐后,满胜胜和玉鲽给魈居打包好吃的东西便上了楼。此时魈居似乎还在沉睡,满胜胜和玉鲽见状双双哄笑了起来:

特别是满胜胜:

“哈哈哈,光头诶!”

玉鲽忍不住说:

“果然人不仅要靠衣装,还得靠发型啊。”

满胜胜捂嘴点头赞同,可当看见了魈居脑后包裹的纱布和胶带后,笑了没几声后,满胜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哎,以前见他在林场沉默望天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个人很无趣,很悲凉。

后来有些了解他了,才发现他是将自己的光芒隐藏起来了。

内心很温柔细心,表面却装作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玉鲽道:

“这就是白星啊,就像在瓮里一样,话不多却很可靠。也许他崇尚英雄主义?”

满胜胜摇摇头:

“还有一个原因。

我总觉得他没有跟我说实话,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而他的沉默正好有效的阻止了我的猜测。”

玉鲽心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满胜胜总有一天是得接受魈居的“离开”的。

还有比生离死别更让人信服的分手理由吗。

玉鲽帮着魈居打边鼓以消除满胜胜的疑虑到:

“我倒觉得你想多了,英雄往往是独来独往的,因为与其让我等凡人拖后腿,英雄不如自己速战速决。”

满胜胜瘪瘪嘴置气说:

“没错,挺符合这家伙的性格的,我行我素哈哈。

我明白的,这家伙能耐大,我强行跟着他只会增加他的负担,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是猪一样的队友啊,所以我若是想继续玩这场游戏,就必须换队伍,换到梁海地那边去。”

“哈哈哈……”

玉鲽跟着不走心的笑了几声,其实玉鲽的内心现在十分躁动,因为他既明白魈居放弃满胜胜的无可奈何,又不甘心让满胜胜误会魈居的决绝。

怎么办,玉鲽真想一吐为快的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让满胜胜明白魈居把她往外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魈居已经做好了牺牲准备。

可若自己真因为一时口快酿成了“生离死别”的悲剧,满胜胜的痛苦谁来承担?

就在玉鲽纠结要不要捅破窗户纸之时,魈居虚开了眼睛。

玉鲽狠吞了一口唾沫,心想好险,幸亏魈居及时醒了,要不他真有可能要开始提点满胜胜一些什么了。

玉鲽心虚喊:“诶,白星醒了!”

满胜胜闻声扭头,此时魈居眼皮越睁越大。

魈居觉得头顶有些凉飕飕的,于是伸手摸了一摸。满胜胜见状笑了说:

“是不是很凉快啊,你别乱摸,小心把后脑的纱布给摸下来了。”

说着,满胜胜一边用双手把魈居的手给拉回了被窝。满胜胜发现魈居的手非常凉,于是赶紧把被子的每一个可能漏风的缝隙都给封了起来。

玉鲽趁机拿来了一个毛线帽子说:

“这是刚才和红星在商场里买的,先给你用吧。”

玉鲽说罢便将帽子撑开准备套在魈居头上。

见两人像照顾瘫痪人一样照顾自己,魈居有些不乐意了:

“热,我要水。”

满胜胜知道他口是心非,干脆起身倒水。

满胜胜走到了窗台前,并无异常或没感觉到任何异常的拿起杯子开始倒水。可是此时,异常出现了。

“咦?!”

满胜胜抖抖茶壶,壶里却一滴水都出不来,可从手上的重量来断定,壶里至少有半壶水才对。

而且,待满胜胜揭开壶盖,确认壶里确实是有水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壶嘴被塞住了?

满胜胜一脸不解的眯眼朝壶嘴里望,与此同时,满胜胜感觉从窗子缝隙间突然狠狠钻进来了一股风!

风速之快,让风就像一把利剑直插了满胜胜的喉咙。

满胜胜又一次不解,心想窗户封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来了一股冷风?

结果没等满胜胜弄清茶壶或者风的异常,且在满胜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跟前的窗户突然噼啪一下自己开了!

而且是像被人狠狠推开的一样。

窗户打开后碰到两端的墙壁又被弹了回来,如此反复,可把满胜胜给吓了一跳!

满胜胜哇的一声抱着茶壶跑到了床边:

“哇!看见没,锁好的窗户自己开了,闹鬼啦!”

玉鲽明显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下意识的伸手把满胜胜护在了身后,就像在瓮里两人被关在仓库里时一样。

之后怪现象接着发生。

满胜胜抱着茶壶只顾望向窗外,忽略了茶壶里的水也是有异状的。此时水飘飘忽忽,像一条水蛇一样从壶口钻了出来,然后飘忽到了满胜胜眼前。

满胜胜见状赶紧扔掉了茶壶,导致茶壶里的水迅速飞溅了出来,其中有两滴就像有目的似的落在了满胜胜的左右眼上,水滴再顺着眼睑往下流,好似满胜胜正在哭泣一般。

“爱哭鬼造型。”

魈居突然说。

满胜胜被吓得不轻的扭过头望着魈居,她很想批判他的幸灾乐祸,却也在这瞬间明白了:

“这……难不成是你搞的鬼?!”

第四百七十三章 意识到后

“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满胜胜擦掉脸颊的两滴水质问,魈居躺在床上看着她道:

“谁叫你笑话我是光头,对了,你裙子下穿的是皮裤?”

满胜胜“嗯”的朝自己的下半身看了看。

忽然,满胜胜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裙子:

“你、你该不会有透视眼吧!”

话音落,满胜胜又感到了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风,风从下往上朝她的裙子里走,然后她的裙摆和头发便被风高高杨了起来。

满胜胜尖叫:

“啊!”

风过后,满胜胜慌乱的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并没好气问:

“你九感之力恢复啦!”

魈居脸色苍白的笑笑:“嗯。”

满胜胜更没好气了:

“怪不得茶壶里的水像粘在茶壶里了一样倒也倒不出来,窗户自己呼扇呼扇的,我以为闹鬼了呢!

流氓,居然掀我裙子。

你该不会有透视眼吧!”

魈居再一次否认:

“没有!”

满胜胜半信半疑的捂住裙子和胸口慢慢靠近魈居,这画面让一旁不出声看好戏的玉鲽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心吧红星,白星说话不会拐弯,说没有就没有。

其实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穿着皮裤,因为你的裙子下不是漏了半截皮的在外面么。”

满胜胜反驳:

“你还真成魈居的忠实粉啦,你瞧瞧他躺的位置,从那角度不起身的话哪能看到我的皮裤。”

玉鲽又道:

“站在床边是看不到,可你刚才不是走到窗户边去倒水去了吗,白星那时扭头看了你,自然就看到你的皮裤了。”

满胜胜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于是尴尬的放开了手。

“那,你现在能像在瓮里一样到处喷火吗?”

满胜胜摆出一副期待的眼神问。

魈居摇了头:

“不行,除非有正在喷火的打火机,也就是要有一个契机。而且,空气中也得有可燃因子才行。

就像刚才我掀你的裙子一样,那是因为窗外正在刮风,我才能利用风,控制风的走向和速度。”

“……哦。”

满胜胜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玉鲽在一旁似乎也是云里雾里。不过管他的,两人只要知道恢复了全部九感之力的魈居很厉害就行了。

满胜胜尚有疑问:

“我还是不太明白,九感之力这么折磨人,你到底释放它来干什么啊。”

魈居又虚弱的笑了笑:

“自有用处。

比如对付坏蜀黍啊什么的。”

魈居会开玩笑了,满胜胜固然开心,可当担心超过开心,满胜胜只会露出纠结的神情:

“不需要你一个人面对,我、还有海地他们都会参与的。”

“还有我!”

玉鲽深怕自己会遭到排挤般举手高呼,满胜胜与他相视而笑。

魈居抬手对满胜胜招了招:

“把头伸过来。”

满胜胜听话的把脸凑了过去,魈居顺势用招呼她的手拍了拍她的左脸道:

“眼睛里的种子还想取出来么。”

满胜胜眨巴眨巴眼睛:

“当、当然了!”

“那就必须动用九感之力。”

这个理由似乎让满胜胜哑口无言。

说实话,她当然想把种子取出来,可她之前还言之凿凿劝魈居慎重选择来着,现在沉默,难免让人感到自私虚伪。

魈居不想给她制造任何压力,从而捏住她左脸颊道:

“这可不是为了你,林场将要发生的时不可小觑,要平安化解这件事,必须动用全部九感之力,还有你眼里的种子。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魈居内心有多温柔细心,正如满胜胜自己说的,她早已洞察出来了。

满胜胜岂能不知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只是面对魈居温柔的抚摸,满胜胜竟然移不开脸,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了起来。

魈居心里大喊不好,一不小心,他有些“放肆”了。

魈居故意冷脸抽回手说:

“九感之力爆棚,就算你眼里有种子,我也能像看透黑法一样看透你。

你刚才的想法我看得一清二楚,小心尴尬。”

满胜胜心里颤抖了好几下,现在是有些尴尬了,但满胜胜辩解道:

“有……有什么尴尬的,原来你还是个自大狂!

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你么,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比较有责任感,小小欣赏了一下罢了。”

魈居点到即止说:

“那好吧,能为我重新倒一杯水么,要温热的,加糖。”

满胜胜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茶壶说:

“水都洒了,我到楼下重新打一壶。

这回你不许再作怪了啊。”

“嗯。”

太好了,满胜胜可以趁机避避尴尬了。可是她有些失魂落魄,一回想刚才心脏怦怦跳的瞬间,魈居的脸就会不断在眼前浮现。

她明白那是心动的感觉……

不行,不能再回味了,否则这感觉就会像大麻一样回味了让人觉得心动,可现实让人落寞。

想着想着一不留神间,满胜胜扭了脚:

“哎哟!”

她连人带壶滚下了楼梯,动静挺大,惹得玉鲽探头出来看了好几眼。

魈居可以掌控满胜胜的一切动向,满胜胜停住滚动后,魈居哭笑不得又伴着心痛与些许责怪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因为房间只剩他一人了,他可以肆意的以叹气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情感。

玉鲽咚咚咚跑下楼,见满胜胜失魂落魄的正从地上爬起来,所以赶紧过去扶了一把。

满胜胜不愿抬头,或是不敢抬头,含着眼泪跟玉鲽道了个谢。

满胜胜的状态看得玉鲽心里挺不是滋味,他也许联想起了胡琴,想起了那身不由己的感觉。

玉鲽一把拉住满胜胜:

“虽然没有白星的强壮,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哭啦。”

满胜胜把鼻涕一擤:

“楼上的那个家伙刚才是怎么嘲笑我的你也看见了吧,真讨厌,故意用水给我做了两滴眼泪暗示我爱哭。

我决定以后都不哭了!免得让人看笑话。”

玉鲽说:

“看来你是不需要我的肩膀了。”

满胜胜像是在开玩笑,可也暴露了她的想法道:

“你的肩膀得留着喜欢你的女生靠,我就算想靠也不行。

……看来我得死心塌地的去靠梁海地了,否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我会控制不了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浮出水面

玉鲽勉强笑了一笑问:

“你的脚没问题吧。”

满胜胜摇头:

“没事的。”

“那我就先上去了,去找白星聊聊天。”

“嗯。”

玉鲽又上了楼,他知道满胜胜需要一个人思考的空间。而后满胜胜整理好心情后也从容的上楼去了。

推开门,满胜胜见魈居已经起身并戴好帽子,脸色惨白得像一个超级大病号似的坐在了床上。她心想应该是玉鲽堵他起身的。

“给。”

满胜胜把水递给了魈居,魈居十分注意的接了过去。

满胜胜抹抹衣兜道:

“对了,你脑子里取出来的东西,甘叔叔让我交给你。”

魈居似乎已经把这事给忘了,经满胜胜提醒后,他睁大了眼睛将水一饮而尽。

他把杯子还给了满胜胜,另一只手接过了石子:

“谢谢。”

满胜胜放好杯子问:

“这石头你觉得眼熟么。”

魈居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它和海地的商船上,那枚叫‘另一个世界’的戒指质地是一样的,你也见过那枚戒指,你觉得一样么。”

魈居在眼前揉搓石子说了当没说道:

“也许吧。

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石子,也根本不是石头。”

“不是石头?!

那是什么,看起来明明就是石头嘛,这么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魈居浅浅一笑把石子捏进手心,然后反手顺势装进了阿芙给他的盒子:

“知道,目前还没有用的东西。”

这厮开始故作神秘了,满胜胜好奇心旺盛的插腰道:

“费了这么大力气才从脑子里取出来的,好歹跟我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呀!”

魈居关上盒子说:

“一说又是王大妈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去到了海地身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魈居说:

“这颗石子就交给你保管了,然后你再交给梁海地,到时候你们用得着,他会告诉你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的。”

满胜胜不太明白:

“你自己交给他不就行了,干嘛这么辗转,还你们我们的分得这么清楚,就好像你要跟我们分道扬镳一样。”

讲到这,满胜胜觉得蹊跷了起来:

“等等,你该不会……”

“别乱猜了,我累死了,让我安静一下吧。”

就算满胜胜一猜即中,魈居也不可能承认。说完,魈居着急的闭眼开始闭目养神了。

一不留神,深夜已到跟前。

见魈居不愿意再搭理任何人,满胜胜和玉鲽对望一眼,表明了自己的无奈后,满胜胜送玉鲽去了房间。

回房,满胜胜捣腾起了沙发上的被子。这时魈居突然问了一句:

“你要干嘛?”

满胜胜动作麻利说:

“我要去客厅睡。”

“那下面这么冷,你闹什么啊。”

满胜胜撅起了嘴道:

“当然是闹脾气啊,你九感之力这么厉害,不会没看出来我对你今晚的表现相当不满吗!

老实说,我从来没这么将就一个人过,搞得一点尊严和主动权都没有。

所以我想明白了,反正都是冒险,你的队不让我站,我就站到海地的队伍里去。”

“所以你现在是在闹小姐脾气咯。”魈居问。

满胜胜已经打包好了被子,她想将它抱在怀里冲出门去,但两手的长度根本不够将厚厚的棉被给环抱起来。

“就是闹小姐脾气,本小姐不愿意伺候你了,也不想看到你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满胜胜越说越气,结果抱不动被子就用抱一截拖一截的,企图将被子就这样给拽到楼下去。

魈居看不下去了,他索性把自己的被子一掀,又如一堵高墙挡在了满胜胜面前。

“噼啪。”

魈居一个后踢,房间门便被关了起来。

接着,魈居单手强行扯走了满胜胜的厚被窝,并扔回沙发道:

“不行,你要么就在这个房间里睡,要么我就下去睡。”

满胜胜冷哼了一声:

“让你下去睡,我还怕人家笑话我欺负伤员呢。”

满胜胜只能如此牵强附会说,再是火大,她根本不可能让魈居去下面吹冷风。

魈居一手叉腰一手指床:

“那你就睡床上,我睡沙发。”

满胜胜才不依呢,她越过魈居准备柠门把手强行出去。

见满胜胜倔脾气发作,魈居咬紧牙关,反手就是一拉,将满胜胜拉了回来。

魈居接着身子一弯,便像扛玉米袋子一样将满胜胜扛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扔在了床上。

大概是刚做完手术就闹这么大动静,所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魈居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而且想吐。

不过他暂时忍了下来,再次弯下腰死死摁住了在床上把被子踢得满天飞的满胜胜双肩:

“告诉你,九感之力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专治小姐脾气。

制造幻术,给你催眠等等,我有各种各样能让你马上安静的办法,你要逼我出手么。”

满胜胜无计可施的瞪大眼睛,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之际,脑子里率先浮现的竟然是黑法的面容。

她无法控制舌头,竟然吃醋一般问: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待大小姐黑法的?动不动就把别人摁在床上。”

这句话对于魈居来说,杀伤力好比原子弹。因为满胜胜吃醋的样子、无力的蜷缩在自己身下的样子,无疑不是一枚随时都会爆炸的原子弹。

控制不好马上炸裂,后果……不可挽回。

“满胜胜,再说一遍,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能看得一清二楚,用不着拿黑法当挡箭牌,因为黑法没有小姐脾气。

停止对我的胡思乱想吧,乖乖到梁海地身边去。这无关爱情,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活下去!

你不该跟你妈吵架的,你必须找一个能够保证你人身安全的靠山,梁海地就是那个靠山。”

满胜胜眼神迷离了起来:

“原来我真的猜对了,你有事瞒着我,你想独自一人去当救火英雄对不对!而且,你没穿越火线安全回来的打算。”

魈居答:

“那又怎样,在不需要宗主的时代,我可以自由安排我的死活。”

第四百七十五章 母女大戏即将上演

魈居的那块琥珀项链在满胜胜眼前晃来晃去,满胜胜一把抓住了它道:

“我看出来了林魈居,你就是一个想一了百了的懦夫!”

魈居懒得争辩,索性摆出一副承认的姿态:

“是,那又怎样?我说过了,我的生死自己选择。”

满胜胜使劲拽了拽项链:

“可你是我的宗主呀!”

魈居愣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是大吃一惊般不可思议的愣了。

满胜胜继续道:

“我还记得庄叔叔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别怕,宗主会保护我、爱护我,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情。

你就是我的宗主啊,可你却想把我推给别人,自己去一意孤行。林一真,你尽到宗主的义务了吗!”

听到这些话语,魈居本就有枷锁的内心像是被人再狠狠地捏了一把一般。

他很心疼,疼得心烦意乱:

“我再说一遍,现在已经没有人需要宗主了。”

“可我需要!”

满胜胜咆哮,然后用双手遮住了脸:

“说实话吧,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影子。”

魈居否认:

“我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是影子,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不要再去迷恋影子或者虚幻的感觉,那些都不真实。”

满胜胜:“那我宁愿活在虚幻里。

你的九感之力可以看透我对吧,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思,我就不隐瞒了。

林魈居,我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了你,我觉得你跟我心里惦念不忘的影子很像。

纵使你看穿了我,用你的言行否定了我,可这阻止不了我对你心动的这一事实。

我不会强求你给我任何回应,因为也许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或者你一直着喜欢黑法,但我却了解你。

我太了解你了林魈居,所以我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劝。

不要一意孤行好不好,不要以为你把别人都安排好了,自己就可以恣意胡来。因为你的胡来,是会给别人造成痛苦的!

我会为你的胡来感到伤心痛苦,玉鲽会为失去你这个朋友难过。还有海地和田煌,你们是好兄弟,我就不信他们不会为你的离去而感到难过跟挫败!

他们拯救了三派,可最终没能拯救自己的兄弟,这种挫败的感觉,你有替他们想过么。”

说着说着,满胜胜见怪不怪的开始流泪了。她此刻内心惆怅,并有更大把的话语想要倾诉。

魈居就是怕这样的画面出现,当初从瓮里出来的时候才狠心消除了满胜胜对自己的情感和记忆。

然而也不知道该说是失算还是爱情的力量深不可测,短短时间内,满胜胜居然重新喜欢上了魈居,这是让魈居始料未及的。

满胜胜还想继续说一通,可被魈居捂住了嘴。魈居轻声说:

“嘘……

我知道你很会教育人,就跟你的妈妈一样。可现实不是通过教育就能改变的,我们不能理想主义,也不能任性。”

魈居撩开了满胜胜额前的碎发,把头一低像是准备亲上去。

满胜胜猜出了魈居的意图,立刻把头晃了起来说:

“不要!你又想用九感之力对我动手脚,让我把今天忘了是吧!

不要!”

满胜胜的确猜对了,可魈居不会听从她的意愿,还是强行低头稳她的额头。

满胜胜索性又捂住了整张脸,躺在床上左右来回晃动,嘴里大喊:

“不要不要!

林魈居,我之前有许多的记忆都消失了,果然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

你没有剥夺我记忆的权力!你要敢再继续对我动手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不要!我不要!”

此时满爱乐突然开门冲进了房间:

“什么不要?!你们在干什么!”

天呐,满爱乐怎么会来,难道是因为满胜胜控诉声太大,愣是把已经入睡了的满爱乐给招来了?

玉鲽就住在隔壁,他恐怕早就听见了动静,早想冲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又觉得恐怕不太好,于是一直在房内偷听。

直到满爱乐冲上楼,玉鲽终于可以以凑热闹的名义光明正大的从房里出来了。

满胜胜瞪大了眼睛,满爱乐的出现实在是太始料不及。

魈居更是惊愕的吧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因为就现在的画面看来,无论怎么理解,都是自己在欺负满爱乐的女儿。

特别是满胜胜那几句中气十足的“不要、不要”,难免让人误会。

魈居立刻和满胜胜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神里可知,他们两都认为超级大麻烦降临了。

魈居突然变得木讷了起来,他十分机械的起身,再缓慢下了床。现在满爱乐面前,魈居竟然破天荒的忐忑到动作不协调了起来。

魈居弯腰:

“阿……”

“你刚才欺负我女儿?!”

满爱乐没给魈居喊出阿姨的机会开门见山就质问。

魈居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此事很难解释,并在暗地里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认为自己怎么会这么失算呢,居然没感知到满爱乐来了。

这时满胜胜挺身而出道:

“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我们在这闹着玩呢。”

满爱乐一个冷眼:

“闹着玩?孤男寡女闹到床上去玩?”

满胜胜牵强附会解释:

“这、这说明我们两的革命友谊深厚呀!”

“那你哭什么?”满爱乐又问。

满胜胜擦干泪痕道:“你应该换个问法,比如你今天怎么只哭了一次。”

天呐,满胜胜已经不知道自己慌不择路的在这鬼扯些什么了。

满爱乐怒吼:

“满胜胜!!”

满胜胜也有些受不了的怒吼了回去:

“满老师!”

接着两人相互怒视了起来,玉鲽觉得眼前这画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对话和吵架的母女。

满胜胜振振有词道:

“你就是这样喜欢逼问别人,直到别人给你一个跟你内心一致的答案为止。

我只能告诉你说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其他的没什么好解释的,至于信不信就看你了。”

看得出满爱乐双眼已经开始迸发出怒不可遏的火焰了,满胜胜胆敢以这副态度对她,母女间的大戏即将上演。

第四百七十六章 仓鼠论

这时魈居聪明的横在了母女中间,并对满爱乐道出了一句众人始料未及的话:

“对不起阿姨,我要跟你们家胜胜强行分手,但她不肯,所以才在床上又哭又闹。”

满爱乐听完这话简直怒不可遏!这还得了,一个外人竟然在自己家里面欺负起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满爱乐从魈居的眼神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最终配合魈居演了下去:

“分手?你果真想跟我的女儿分手?”

魈居点点头:“是的。”

满爱乐道:

“既然是你先提出的分手,而且坚决要分手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像个男人一样履行你的承诺,从此以后离我的女儿远远的。

至少不能做出超越同伴的的事或者打乱她的生活节奏,还有成为她与别人之间的阻碍。

你能做到么。”

谁不知道满爱乐口中的“别人”指的就是梁海地。满胜胜也本来还被魈居的“分手”二字弄的云里雾里的,结果满爱乐这么一警告,满胜胜算明白了。

原来魈居是在趁机表明立场,那正和己意的满爱乐,当然得趁胜追击的陪着演戏了。

可恶,满胜胜生气极了,她心想一个早已成年了很久很久的人,为什么会连半点自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呢?

被保护,被安排,难道她注定就得当一辈子的仓鼠?

她瞪着魈居,魈居连伪装踟躇一下的姿态都没有,便点头承诺:

“我保证做到,不会侵犯她的私生活,不会阻碍她跟其他人自由发展。”

满胜胜这时气冲冲的插话:

“满老师你就放心吧,这家伙不仅不会阻碍我跟某人的发展,还会让你满意的成为推手!”

结果满爱乐没理满胜胜,魈居也没扭头看她,两个人就像事先说好了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并且不采纳她的任何意见。

满胜胜这下气急,扑通一下跳下床狠狠瞪了一眼魈居和满爱乐,然后望望门外,应该是准备夺门而出。

不过就在满胜胜不顾一切向外冲时,魈居轻车熟路的把她当玩具一样拎了回了床。

这下换满爱乐瞪难受了,一边警告满胜胜,满爱乐一边对魈居说:

“林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女儿的理解,出于我们的身份和遭遇,我想话不用多说,你一定也能够理解我。”

魈居点头:

“理解。

阿姨,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聊一聊,不知可否借你家客厅一用。”

满爱乐点点头:

“正好,我其实也是因为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才会不打招呼的上楼,心说看你醒了没有。

谁知在门外居然听见这丫头大喊大叫的,把我吓了一跳呢。

分手好呀,分手……轻松了自己也放过了别人。

……走吧,去楼下。”

大概是高处不胜寒久了,当满爱乐接受一份恩情或欠下一个人情时,她能接受的自己语言最妥协的地步,就是心平气和。

她永远不会低头,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嗯。”

魈居耷拉着眼皮的嗯了一声,便准备和满爱乐强行关上房门出去了。

关门时,玉鲽伸手挡了一下房门。魈居看玉鲽,玉鲽表情有些不屑:

“连一道门的自由都不肯给她么,我带她出去散心。”

你也许可以想象魈居听见这话时内心的挫败感和痛楚,但你无法体会魈居心如刀绞却得装出一副更加不屑嘴角的勇气。

魈居放开了门把手,用十分无所谓的语气说:

“随你便,不过她要是跑了,你自己跟阿姨交待。”

玉鲽还是一脸不屑,不过他内心确实是有些担忧的。因为就满胜胜冲动又倔强的脾气而言,她的确有可能冲出家门一去不返。

“你们去吧。”

说罢,玉鲽钻进房间关上了门,然后躲在门口偷听,直到确实听到魈居和满爱乐下楼的声音为止。

至于满爱乐和魈居在楼下谈了些什么,以后都会慢慢浮出水面。

之后,玉鲽默默的看向了满胜胜。

满胜胜跪坐在床上,眼睛有些六神无主地望着地上。玉鲽心想她内心现在一定很崩溃,如果她不愿意说话,玉鲽就准备这样静静的守候着她。

不过没一会儿,满胜胜便做了个深呼吸道:

“可恶,林魈居怎么那么霸道,以前明明话少又听话的。”

玉鲽苦笑:

“你不是为他的转变而感到开心吗。不过,白星以前真有那么听话?”

满胜胜冷哼一声:

“哼,不是听话,是对我百分百的无视。他根本就把我当做空气,随我怎么折腾怎么闹,他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对呀,我早该发现他是这种霸道性格的,有一次,他想将我赶出林场,愣是把我逼到了墙角。

哼!

林魈居……走着瞧吧。”

满胜胜说完,玉鲽竟然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乖乖,满胜胜刚才的口气和表情,像极了电视剧里女主人公要使坏了的前奏。

不过玉鲽同时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点,那就是,满胜胜应该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才对呀,可她不仅没有哭,反而显得相当冷静。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安宁?

“走着瞧?怎么个走着瞧法,难不成你要找他单挑?还是在他的水里下毒啊。”

玉鲽开玩笑问。

满胜胜摇摇头:

“下毒不至于,吐口水进去可行。”

说罢满胜胜磨了磨肚子对玉鲽道:

“我居然又饿了!”

玉鲽笑着说:“那我们就出去吃宵夜吧。”

满胜胜总肿着眼睛点点头,然后欢脱的跳下了床说:

“我洗把脸换身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下。”

玉鲽说:“成,那我就先回房间吧,你好了以后来敲我的门。”

“嗯。”

过了一会,满胜胜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去敲了玉鲽的门。

“红星!出去吃个宵夜,你画的这么浓的妆干嘛?!”

满胜胜宛若重生说:

“这是我逃脱笼子,不做仓鼠的第一步。”

玉鲽觉得满胜胜话中有话,包括刚刚在房间,她经受打击后的一系列反应都不正常。

不过玉鲽看出来了,满胜胜心中应该是有了一个计划。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再次回到林场

结束了冗长的对话,魈居回到房间时,房间的安静和空旷,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明白,满胜胜两年多来在她耳边的叽叽喳喳,早已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后来,魈居悄悄的给玉鲽发短信询问了满胜胜的状况。

玉鲽说满胜胜大概是为了排解心中的愤懑,整晚都在吃吃喝喝打游戏,现在在KTV嚎着,不过唱得挺好听的。

魈居浅笑了一下,然后又回了信息,说是明天天亮就得动身坐飞机回林场,让玉鲽问满胜胜要不要一起回去。

玉鲽遵命一问,满胜胜便拿着话筒斩钉截铁回答:

“当然要,我要去会梁海地呢!”

玉鲽知道满胜胜这话是故意的,所以他不好传达,于是借故说自己要上厕所,让满胜胜自己回复魈居。

看来满胜胜的确是已经找到了开解自己的办法,而且进行得很顺利。于是她没有考虑也没有扭扭捏捏,放下话筒抄起手机就给魈居打了过去。

“喂!林魈居!

机票给我定,我要去见梁海地,还要接见钟部长讨论县庆的事。”

“好。”

魈居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听见他的声音,满胜胜心揪了一下。

满胜胜继续说:

“机票钱你出,连玉鲽的也一起出,还有甘叔叔的手术费,你在我家的借宿费,你全都要出。”

魈居又淡然的嗯了一下。

满胜胜本以为魈居至少会假装心痛的讨价还价一下,没想到他却答应得这么痛快。

如此一来,满胜胜也没有什么别的话题好插入了,只能尴尬的说了一句:

“那就这样,挂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时玉鲽从厕所出来了,他偷听了两人的电话说:

“欺负伤员啊。”

满胜胜把手机一扔,重新拿起话筒道:

“别被他话不多的外表骗了,那家伙可是老司机兼土豪!

可恶,甩手老板,我在林场付出的一切,我全部要从他身上夺回来!”

随着满胜胜的一声怒吼,整间KTV包厢似乎都颤抖了起来!玉鲽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接近失聪状态。嗡鸣下,玉鲽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嗓力大喊:

“红星!回家了,明早还要赶飞机呢!”

满胜胜没有采纳玉鲽的建议,反而招呼玉鲽唱起了来:

“玉鲽,这感觉真的很神奇,之前你可是什么现代化的东西都不懂的人诶。

可瞧瞧你现在,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时尚,还会说点韩语。

你哈韩啊,给我唱首韩语歌吧!”

……

之后闹腾了一宿,等满胜胜和玉鲽互相搀扶着回到家……

抱歉,应该是玉鲽把酩酊大醉的满胜胜拽回家时,天色已经朦胧微亮了。

一进门,玉鲽如释重负的把满胜胜放平在了沙发上。满胜胜喘了两口粗气,便天昏地暗的睡了过去。

玉鲽再也受不了折腾了,一脸倦容像是爬不起来般,靠着沙发脚也睡了过去。

此时楼上传出了清脆的开关门声,魈居下楼了。

一见到魈居,玉鲽立刻有满肚子苦水想倾诉,可一想昨晚是自己信誓旦旦说要陪满胜胜的,玉鲽只能无奈的掖在沙发角。

“白星,起这么早啊。”

魈居穿戴整齐,头上戴着黑色毛线帽看了看表:

“要去赶飞机了。”

玉鲽连打好几个呵欠:

“啊!定的几点的机票啊,红星醉成这样呢。”

魈居拧拧脖子,看来昨晚跟满爱乐也是聊了大半宿啊。

魈居说:

“这条巷子车进不来,我得抱她走出巷子去打个车,这箱子里装的是她妈给她收拾的东西,你还行吗,能帮忙把箱子推出去不。”

玉鲽蹭了起来道:

“你一个才做完手术的大伤员都能抱得动她,我拖个箱子就不行?这也太小瞧我了吧。”

魈居把箱子交给了玉鲽:

“挺沉的。”

玉鲽接过箱子后,手臂忽然向下弯曲了一下:

“嚯嚯,是非常沉啊。满阿姨到底给红星塞了什么进去啊。”

魈居摇头表示不知道,玉鲽遂也跟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后,玉鲽有气无力的拖着箱子在后面跟着慢慢走,魈居精神状况也不是太好的公主抱着满胜胜走在了小巷子里。

走进这条巷子的时候,满胜胜和魈居两手空空都觉得冗长吃力,现在抱着个烂醉如泥的人,魈居更是显得步履维艰。

还好魈居耐力好,咬着牙愣是把满胜抱到了大街上。

玉鲽招了一辆出租车,三人乘上去告诉司机去机场后,便以三种不同的姿势一路睡到了机场。

而在机场办完了托运拿到登机牌后,魈居想方设法把满胜胜给弄醒了,因为她必须得自己过安检。

在过安检的一系列的过程中,满胜胜意识昏眩,她事后回想起来,根本没有一点自己是怎么过安检并上到飞机的记忆。

满胜胜只记得在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中,她难受的醒来过一次,然后左右扭头,看见魈居和玉鲽分别在自己的两次呼呼大睡后,又进入了梦乡。

魈居大概是在昨天晚上未雨绸缪,已经跟龙天炎商量好了飞机降落之后的事情。

于是走出机场大厅,魈居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把满胜胜扔进龙天炎的车,再从机场一口气又睡到了林场。

这么大费周章的辗转下来,等满胜胜他们到林场后,已经接近黄昏了。

此时满胜胜宿醉好似醒了个七七八八,一睁眼,她看见了龙天炎。

她再一扭头,看见魈居和玉鲽正张着大嘴流着口水,相互倚靠在后座上睡得昏天黑。

满胜胜擦擦自己脸上的口水道:

“龙叔?

这里是哪里,怎么下雪了!”

她还是有些恍惚,似乎已经不记得今日的行程了。

龙天炎一如既往的哼着小曲,哼哼又停停道:

“看不出来么,这是通往林场的路啊,你们走之后,林场这一段就一直在下大雪呢。

怎么样,银装素裹的很漂亮吧。”

满胜胜紧按太阳穴,呆呆的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分不出哪是哪的旷野道:

“哪里漂亮了,这分明就是后面那家伙的脸,冰冷得不得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插曲

龙天炎被满胜胜逗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股东你这个形容,我给99分。”

满胜胜蹭起来问:

“为什么要扣我1分?”

龙天炎道:

“你看那雪地虽说冰冷,可是它白呀,又美。可看看后面那家伙,脸是黑臭黑臭,所以给你楼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龙叔你太逗了,我给你100分。”

“哈哈哈哈!”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魈居其实都听在了耳里。

他本不想理会二人,心想随他们调侃去吧的,可谁知旁边的玉鲽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魈居可觉得有些难堪,于是“嗯”的清了清嗓子,表明他正听着呢。

可这又如何,没有两三天这气头下不去的满胜胜,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后来车子拐了一个弯,龙天炎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龙天炎朝左车窗望了望,表情变得很忧伤,然后车子又是一个拐弯,龙天炎又从忧伤变成了淡淡的微笑,然后对着空旷的窗外点了个头。

满胜胜见龙天炎反应奇怪,也跟着朝车窗外望了望,但她确定这空旷的雪地里并没有人呀,龙天炎这是在跟谁微笑点头呢。

满胜胜的东张西望最终引起了龙天炎的注意,龙天炎道:

“刚才那片旷野后其实有一个墓园,我的儿子就葬在那里,我刚才微笑点头是在跟他打招呼呢。”

满胜胜忽然鼻头一酸,把脸扭向了右车窗。

见她难过,龙天炎以一贯的“不正经”口气道:

“诶我说的是真的,我真在跟我儿子打招呼,他刚才就在那!

诶你看他过来了!来了!就贴在你车窗上呢大股东!”

满胜胜固然不信,可她还是不自觉的看了右手边的窗户。

“啪!”

此时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户上,把窗户打成了蜘蛛网!

满胜胜惊叫一声向后退,一屁股撞在了档位的操纵杆上,差点没让龙天炎在雪地里上演了一场漂移大戏。

龙天炎心有余悸的停稳车后,仔细检查了满胜胜窗户玻璃上的裂痕。

这时魈居醒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可能不被吵醒。

醒来后,魈居赶紧朝满胜胜右方的山头上望。他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匆忙的往山的那头跑,心想那一定就是犯人。

可惜,那人离车的距离有些远,若是追过去危险不说,也根本就来不及。

之后魈居想了个好办法。

魈居推开满胜胜摇下车窗玻璃,然后死命的瞪着正在逃命的那个人。

忽然,那个人周围的雪开始坍塌了起来,致使那人根本就站不稳,随着雪慢慢滚下了山坡。

满胜胜心想魈居一定是动用了九感之力在控制那些雪往下滑。

不过那人像是事先做好了防护措施的,于是滑了几下后,那人不知使出了什么绝招,身轻如燕的翻过了山峦。

魈居失算的狠拍了一下车门,然后把把手一抠像是想下去追人。

说时迟那时快,龙天炎一见他这动作,立刻把四面的门都给锁了起来。

“穷寇莫追,对方一定是事先埋伏好的,追过去很可能中圈套。”

魈居明白的松开了锁扣,然后朝着车里不痛快的吐了口气。

龙天炎慢慢把窗户摇了上去。

窗户虽被打成了蜘蛛网,可只是内部破裂,外部还粘连在一块。

关好窗户后,龙天炎慢慢启动了车,企图早点回到林场去。

龙天炎不放心道:“像是针对你来的呀大股东。”

满胜胜惊魂未定点头:

“吓死我了,那些人会不会跟之前在廉租房里打坏我窗户玻璃的人是同一伙人呀。”

“有可能,所以廉租房你可再也不能回去了。我这两天抽个空把你的钥匙交给房东,让她把房间给回收了吧。”

满胜胜担忧的点头:

“我晚点给房东打个电话,谢谢你龙叔,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龙天炎摆摆手:

“那些人又不认得我这个老骨头,再说是针对你来的,他又何必冒风险的在我面前抛头露面呢。

诶对了,我之前让你把种子种下去,种种子的花盆还在廉租房里吗。”

满胜胜想了一想说:

“就在我的窗台上,上游轮之前我看了一眼,从种子里长出来的东西已经枯萎,几乎化成灰了。

后来我把土里种过的种子给抠了出来,花盆倒还在房间里。”

龙天炎说:

“那进行,魈居那两个好兄弟成天嚷着要我把你的花盆给搬过来。”

“两个好兄弟……田煌和梁海地么。”满胜胜问。

“可不是么,前天就到了林场。梁海地中规中矩的倒还可以,那个田煌呀,整天跟你一样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话又多,让人耳根子没个清静。”

看来满胜胜像只猴子已经不是偶尔一两个人这么说,而是大家都觉得了。

满胜胜也很无奈啊,她暗想如果自己不是像只猴,而是像一只温顺的绵羊的话,或许魈居就不会急着赶自己走了。

想到这,满胜胜委屈的瞄了一眼魈居,然后他发现魈居正在埋头拨号,好像是准备打电话。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满胜胜有非常强烈的预感,觉得魈居好像是在给梁海地打电话,然后会告诉他一些满胜胜刚遇到的情况和近况,说一些“就交给你了”之类的话语。

所以满胜胜特别排斥这个动作,一把从前往后摁住了魈居的手:

“不要,不要给海地打电话!”

满胜胜的表情随着她的话变得忧伤了起来,那种类似被人“出卖”,却因为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而无能为力的无奈表情,愣是把玉鲽和魈居都看得怜悯了起来。

魈居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非常温柔说:

“我是打给凛的。”

说着,手机里已经传出了清脆的嘟嘟声。

“……哦。”

满胜胜觉得有些丢脸,但更多的是心痛,她委屈的窝回了座位。

龙天炎遛了遛眼珠,他暗地里打包票,这两个人一定有猫腻啊。

后来电话接通了,魈居摁了免提:

“达令!”

“凛,最近有陌生人或可疑的人在林场出入吗。”

凛回答:“多了去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林场杂谈

“有,多得很!”

凛的语气十分无奈,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魈居他们面面相觑,看来林场的情况似乎很复杂。

“达令,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马上到了。”

“太好了,你亲自来看看吧。对了,你最好让达令二号在外面住一晚,等梁海地走了以后再让她回来,不然达令二号就会被抢……”

魈居强行挂断了凛的电话,再让凛胡言乱语下去,气氛又该尴尬了。

玉鲽道:“声音好熟啊。”

满胜胜告诉他:

“就是凛啊,那个穿斗篷的姑娘。”

“哦!是她呀,特别无厘头,没耐心,但是很仗义执言的那个短发姑娘。”

没想到玉鲽能把凛的特质记得这么清楚,满胜胜感叹了起来:

“哎,我已经记不清三足城长什么样,只对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记忆犹新了。

还有团团,她在瓮里没少帮我呢,我却仓促的跟她道别,然后成了永别。”

玉鲽感同身受的点头:

“很多很多人呢,还有我的许多儿时玩伴,我的娘亲和弟弟……胡琴……”

算了,不提也罢,要不这特殊的经历,属于他们共同的奇特记忆就会变成连绵阴雨般的感伤了。

满胜胜蹭了一下身体道:

“对了,团团那家伙喜欢梁海地呢!”

“啊?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

之后说说笑笑,满胜胜似乎已经忘了车窗差点被打破的事件,大而化之的到了进场。

看来自满胜胜他们去了上海之后,林场的雪的确下得挺大。

“魈溪林场”的牌子已经几乎看不见了,隧道口的铁门也结上了厚厚的冰。

不过还好锁眼安然无恙,魈居“咔嚓”一声拧开了挂在铁门上的锁。

“我的蔷薇花,全都谢了,连花苞都没有了……”

满胜胜在蔷薇花隧道里边走边心痛的感叹。

玉鲽安慰她到:“只要根还在,来年还会开的。”

满胜胜苦笑,心想来年是个多么奢侈的字眼啊。姑且不说林场即将发生一件大事,来年若是景在人已逝……谁还会跑到这个伤心之地来看蔷薇花。

“哎哟!”

想着想着,满胜胜突然被魈居戳了一下后脑勺!

满胜胜抱头:“你干嘛啊。”

魈居目视前方说:“不要胡思乱想,往前走,我差点踩到你了。”

满胜胜不满道:

“我说林一真,你的九感之力真的让我感觉到很没有隐私,很没有安全感哎,你能不能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暂时把它跟水龙头一样关一下?”

魈居整钉截铁的回答:

“不能。”

“那你不就跟以前一样,满脑子都是别人的思想了吗?这样多累啊,会不会又把你逼疯啊。”

魈居低头看了满胜胜的后脑勺说:

“所以进林场以后,能不让我见人的时候,就千万别让人来打扰我。”

满胜胜嘟囔:“想得倒美,正好落个清静。”

出蔷薇隧道了。

满胜胜一见到小溪,便看出别墅对面空旷的操场上,多了一堆灰色的钢铁架子。

此时空中有几只乌鸦掠过,其中一只见满胜他们到来,便停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枝上,朝着他们撕叫,久久不肯离去。

“金乌?!”

满胜胜激动的抬头望着树枝喊。

满胜胜又说:

“魈居魈居,你的九感之力终于有地方发泄了,你用幻术把金乌幻化成人吧。”

魈居却道:

“让你们看见它的人形也没用啊,它自己的九感之力在小又身上,小又不还给它,它就不能说话。

如果把它变成了人,它却只能像乌鸦一样呱呱叫,那还不把别人吓一跳。”

满胜胜哦着点头:

“哦……说的也是。”

玉鲽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句嘴:

“金乌?是三足城的金乌吗?”

满胜胜答:“是的,不过它现在的状态有点一言难尽,总之你以后会明白的。”

才回答完玉鲽,满胜胜又得回答龙天炎的问题了。这个问题龙天炎憋了很久,而满胜胜也算是替魈居回答的。

龙天炎问:“对了,车上的这个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你们怎么会带一个陌生人回来?”

满胜胜看了一眼不愿意说话的魈居后答:

“哦,他叫玉……贺之京,是我们的意识被困在瓮里的时候认识的。

他在瓮里帮了我们很多忙呢,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是我们的伙伴啦。”

龙天炎与玉鲽对视:“哦!这都能在现实世界相遇,可真是缘分呐。”

玉鲽笑笑:“可不是嘛。”

龙天炎半开玩笑说:“不过,这群人可是相当危险的哦,说不定明天,危险的事就找上门来了。”

玉鲽大笑了几声:

“如果危险程度能跟瓮里的遭遇持平的话,我现在倒还觉得一般般了。”

龙天炎:

“嚯嚯,小子勇气可嘉啊,虽然我也只是耳闻你们在瓮里的遭遇,听起来也挺惊心动魄的。”

“呵呵……”

随着玉鲽的马虎眼“呵呵”,他们到达了别墅前。

满胜胜歪着头问:

“魈居,你觉不觉得别墅的门有点奇怪啊?”

魈居面无表情说:“门被人换过了。”

满胜胜醍醐灌顶:

“我就说这门看起来咋这么奇怪呢,原来不是以前那扇了。”

然后满胜胜话音落,别墅的门忽然被谁一脚踹开了!

门开后,一只棕色的长毛生物从里面跑了出来。满胜胜并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怪物,但她下意识的躲在了魈居身后:

“啊!

熊?!”

魈居纹丝不动:

“是巨型松狮。”

“松狮?!什么松狮……狗?”

满胜胜惊魂不定的扭头看了看正在奔跑的长毛怪物,想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松狮。

不过此时松狮又掉头跑了回来,吓得满胜胜围着魈居绕了半圈:

“别墅里怎么会有松狮呢!”

“因为这是一真养的狗啊。”

魈居养的狗?

满胜胜心想魈居什么时候养狗了,不过刚才是谁在回答呢!

满胜胜再扭头:

“田煌?!”

田煌手里拿了把锤子,伸伸懒腰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确切说来,是一真曾经养过的狗狗的儿子啦。”

第四百八十章 黑法来了

魈居问:“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为什么把我的门给拆了?”

说罢魈居谁也不想理的独自朝门里走了去。

田煌拎着锤子蹦蹦哒哒与魈居擦肩而过说:“是阿芙阿姨说的。

你以前养了一只爱流口水的大松狮,母的。后来你们去了英国,就把狗狗送给别人养了。

这只就是松狮生的小宝宝……的宝宝的宝宝的宝宝。”

满胜胜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这都几代了,不过她只是觉得田煌的语气和流口水的松狮很可爱而已。

魈居没有搭理田煌的无厘头,而是问:“你见到我妈了?!”

这时松狮满嘴唾沫的冲了过来。松狮力大得很,两个前爪往魈居肚子上扑的时候,差点没把毫无准备的魈居扑倒在地。

然后松狮对着魈居的就是一阵狂舔。

魈居喉咙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见了他冷冰冰的脸,旁人也许会认为他现在十分厌恶这只松狮。

或许只有满胜胜看得出,魈居内心其实是很喜欢与动物亲密接触的,只是他脑后的伤有些疼才皱眉罢了。

满胜胜突然笑了起来:“给我摸摸,给我摸摸。”

听到满胜胜的愿望,魈居立刻用单手钳住了松狮的脑袋:

“给你。”

可满胜胜还是不敢摸,因为松狮正在哈哈的吐着热气,口水还流了一地。

关键是松狮还朝满胜胜吼了两嗓子,在魈居听来那是喜爱的吼叫,可听不懂动物需要的满胜胜以为松狮是在驱赶她。

“不行不行,它要咬我!”

满胜胜招着手后退了两步,这时从别墅里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操着热忱又宠爱的口音说:

“它不会咬人的小满,我来帮你。”

“海地!”

满胜胜一下就听出了这温柔的声音是梁海地的。不过梁海地刚刚现身,魈居便给松狮递了个眼色,让松狮乖乖趴在地上吐起了舌头。

魈居道:“我告诉它让它温柔点,它现在自觉趴在地上让你摸了。”

满胜胜戳了魈居手臂:

“干得好呀驯兽师。”

梁海地出乎意料地望着魈居说:

“你的九感之力恢复了?!”

魈居淡淡的点头:

“嗯。

你们见到我妈了?!”

面对问题,梁海地诡异的笑了一笑:

“用你的九感之力看看。”

魈居打量了梁海地好几眼:

“看不穿你,怎么回事?”

梁海地故作神秘的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秘密,之后再慢慢告诉你。”

魈居以一贯不喜欢刨根问底和我行我素的口吻道:

“既然遇见我妈了,为什么不问清楚这个林场和她做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梁海地耸耸肩无奈道:

“那是你吗诶,阿芙阿姨,田煌都怕她怕得要死,你觉得她会给我刨根问底的机会吗。

您的母亲大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回匆匆回英国,她整个人出现在我跟前的时间就不超过两分钟。

而且她什么都没说,就把一个人塞给了我,非得让我带这个人来找你后就消失了。”

“人?什么人。”魈居问。

满胜胜已经跟松狮交上了朋友,大雪天的,她坐在门前的木走廊上把松狮当毯子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偷听魈居和梁海地的对话,所以她也好奇得一边摸胸是一边抬起了头,想看看阿芙让梁海地带来找魈居的人是谁。

田煌“咚咚咚”的正在用锤子砸门,真不知他对门到底干了什么。

梁海地捂上了耳朵:

“表弟!你能不能停一下,吵死了,我们的对话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啊。”

田煌翻转锤子:“大表哥,门是一起弄坏的耶,你不过来帮忙就算了还嫌我吵。”

所以说,在魈居和满胜胜不在林场的这几天,这几个人到底对林场和别墅门都干了些什么?

而且,满胜胜这才注意到似乎没有看见凛和末的影子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田煌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梁海地放下手道:

“那个人现在就在房间里面,我跟她说你回来了,她好像还挺别扭的不好意思出来见你。”

满胜胜见魈居此刻的表情便知,魈居也猜不出梁海地会带什么人来见他。

“到底是谁啊海地,别卖关子了,快让他们见一面吧。”

满胜胜道,因为她也好奇得很。

梁海地忽然间变成了一个主持人,风度翩翩用英文说:

“下面有请黑法隆重登场!”

话音落,魈居和满胜胜同时大吃了一惊!

魈居呆若木鸡,满胜胜则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

然后一个人影从屋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黑法登场,就如满胜胜在照片中看到的那样个子高挑,五官大而精致,身披伊斯兰教徒的黑袍子。

大概是因为有宗教信仰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再次与喜欢的人相见,黑法此时看起来羞涩又紧张,站在门口有些无所适从。

魈居还在呆若木鸡,随后他也表现得有些无所适从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跟黑法打招呼,而是质问梁海地:

“她……真是我妈交给你们,让你们带到这来的?”

梁海地一脸无辜的点点头,而田煌在后面补充:

“一真,原来你在土豪国有奇遇啊,不是黑法跟我们说,我和大表哥说不定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呢。”

魈居啧了一下:

“啧,你中文又进步了,这么啰嗦。”

田煌摸摸头发耍酷说:

“丑媳妇始终是要见公婆的,黑法婆婆把媳妇都给你带到中国来了。”

满胜胜心想田煌这话是什么逻辑,不过现在不是中文纠错的时候,见了黑法,满胜胜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

梁海地暗中观察了一下满胜胜的反应,他应该看出了她的失落,然后不动声色地对魈居和黑法说:

“你们俩至少有五六年没见了吧,好不容易见面,就准备像这样互相尴尬的看着对方默不作声?”

黑法腼腆的笑了一笑说:

“我……是被阿芙阿姨骗到这里来的,她告诉我说要带我来英国和中国玩,却没想到是要带我来见BEE。”

黑法率先开口,两人的尴尬也就找到了突破口。

第四百八十一章 门外闲聊

也不知魈居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太急躁,他没跟黑法寒暄,而是开口就问:

“你认识我妈?”

如此一问,魈居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

也许去到黑法家工作并不是偶然?一切恐怕都是安排好的,魈居曾在一个局里按照别人的安排拼搏奋斗了很久。

不过算了,事过境迁还有什么再去追究的必要?

魈居认为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了,而他的急躁也让黑法望而却步。

黑法大大的眼睛开始怀疑和闪烁了起来,她兴许在担心难道魈居不欢迎她么,还是她来得太突兀。

魈居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法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才像个老朋友一般说:

“欢迎你黑法,别介意我刚才的态度,你的出现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对了,仓鼠们后来怎么样了?”

一说到的仓鼠,两人的共同话题便开启了。

黑法开心的撩了撩她两边脸庞的黑头巾,脸的轮廓全露出来后,满胜胜发现她更美了。

黑法说:

“仓鼠后来生了很多小仓鼠,屋子太挤了,我怕它们被挤坏了,索性就把它们全部放在了我家院子里。”

魈居浅笑了一下:“我敢肯定,过一段时间后你一只都看不到了对吧。”

黑法又放开了一些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家院子里有草地,还说让它们在院子里自由的生活呢。

可我把它们放出去不久后,我们家打扫院子的工人每天都会拿仓鼠的尸体给我看,说仓鼠大批大批的死去了。

然后就一只都不剩了。”

魈居朝黑法靠近了一点,他每向前走一步,满胜胜等眼睛就越向下耷拉一下。

魈居道:

“沙漠天气不适合仓鼠生存,把它们放在院子里,就是把它们丢进地狱。”

魈居这话怎么听都有些生硬,黑法以为魈居在责怪她,于是又露出了委屈自责的表情。

说实话,一个大美女再加上柔弱的表情,一般都能笼络男人的心。

魈居亦不例外,一见黑法自责,马上“调皮”的掀了掀黑法的头巾道:

“冬天穿这个挺暖和吧。”

黑法眼放光芒的笑了起来:

“你以前说过这个话呢,我说我们那也不冷,所以不知道。但你说你的故乡四季分明,冬天很冷,夏天很热。”

往事一点点呈现在眼前,魈居和黑法也渐渐没有隔阂的说笑了起来。

玉鲽有些站不住了,因为他的脚一直踩在雪地里,早就冻僵了。

“好冷啊,要不我就先进屋了?”

话刚出口,屋子里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行不行,还没有弄完呢,弄完你们一块进来。”

原来屋子里还有人,不过这声音满胜胜很熟悉。她知道是田荧在房间里说话,于是见怪不怪对玉鲽说:

“松狮的皮毛超暖和哦,玉鲽你坐下来暖和一下吧。”

玉鲽便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松狮的另一侧。

玉鲽悄悄给满胜胜使眼色:

“那不是盒子里的照片上的女人吗。”

满胜胜抿着嘴点了下头。

这时田煌又抡了抡锤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满胜胜旁边坐了下来。

他也给满胜胜递眼色说:

“这两个人有猫腻啊,沙漠里有仓鼠吗?”

满胜胜摇头:

“我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他们在说仓鼠的话题吗?”

田煌无所谓的摊开手:

“你难道不赞叹一下,我连猫腻这个词都会用了吗。”

听到这话,满胜胜又摇头笑了起来。

田煌斜脸爽朗的看着满胜胜,就像欧美偶像剧中那些帅帅的男主角一样小声的对她摆了一个口型:

“贾由。”

“嗯?”

满胜胜奇怪的问了一下。

“加油。”

这一遍,满胜胜才读出田煌是在给她打气。满胜胜小声问:

“你为什么不给你大表哥加油呢,还有你妹妹,她不是喜欢林一真么。”

田煌道:

“我管不了大表哥,要不他就要教育我。但是我能管田荧,我不会让那个死丫头得逞的。”

满胜胜一脸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止你妹妹的自由恋爱之路呢。”

田煌说:

“田荧不是真心喜欢一真的,那个丫头喜欢玩,她跟一真学过功夫,所以跟他感情比较好一点而已啦。

她应该是把一真当做挡箭牌,让自己不要太去想那个大叔。”

挡箭牌,大叔?

满胜胜压根听不懂,但她也没有追根究底。满胜胜眼下的敌人不是田荧,因为不管田荧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魈居,魈居是表明了对田荧没兴趣的。

可是黑法不同,魈居明显在黑法面前会紧张、尴尬,及傻乎乎的笑。

这是满胜胜最不能容忍的,因为两年的陪伴,满胜胜都不曾换来魈居如此卸下心房的笑容过。

这说明魈居很信任黑法,也很在乎黑法对他的看法。男女若产生这种状态就很容易擦枪走火。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田荧还是黑法,擅自把她们当做假想敌,会让满胜胜觉得自我羞愧。

满胜胜心想毕竟魈居有自由选择别人的权利,而不管选择她们俩中的谁,都不会是自己。

否则两年来,自己跟魈居不会连一丝火花都看不见,更甚于魈居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却不仅不会像在黑法面前一样紧张,还拼命把自己往梁海地那方赶。

虽然满胜胜理解作为朋友,魈居是怕她受到牵连和伤害才死活赶她走的,但那种决绝难免不让满胜胜伤心难过啊。

哎……

满胜胜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松狮的头。

见魈居和黑法正在叙旧的聊得开心,梁海地索性加入了松狮的阵营。

他拍拍失落的满胜胜头:

“太后怎么了?”

满胜胜嘟嘴:

“我就不能当小公主么。”

梁海地对这话感到很意外,他靠着满胜胜后背坐了下来:

“公主,是不是在等白马王子啊。”

满胜胜就要往低落了说:

“我是白雪公主,我在等王后。”

“那我只好做守护你的小矮人啦。”梁海地憋着声音学小矮人道。

满胜胜呵呵一笑,用肩头蹭了一下梁海地。这时忽旁边传来了龙天炎的声音:

“哎哟妈呀,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累。我们那个年代呀,别人介绍谁就是谁了,哪这么多幺蛾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 未婚妻

梁海地抬头:

“咦,是龙叔啊,自从来到林场就一直没见您出现过,刚才也没看见您。”

龙天炎双手抱胸,用马丁靴的尖尖头戳地说:

“魈居他们不在林场,我上班,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不过看来这两天发生了些我不知道的事啊,我刚在四周绕了一圈,发现了不少东西。”

“您是说那些钢筋么,那是县委宣传部找工人运过来的,他们说要尽快把县庆的舞台给搭出来。”

梁海地道。

龙天炎冷笑了一声:“终于要开始了。对了,你见到姓钟的部长了么。”

梁海地摇头:

“进场的都是工人,没看见他。

对了龙叔,之前在商船上没来得及跟您道谢呢。

谢谢你这些年不间断的向我发送一真的消息,才让我们能不动声色的掌握他的动向,并且顺利的回收了森罗之眼瓮。”

没错,满胜胜还记得这件事。在灯塔的时候,梁海地对庄园庆坦白从宽过。

龙天炎酷酷的说: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马上要发生的大事,希望你们不要闲麻烦撇下魈居才好。”

这个要求与胜胜的心意不谋而合,最近她感受到了太多魈居的一意孤行。

表面上看,魈居应该不愿意拖累别人,打算牺牲自己一个保全所有人。但内里,满胜胜猜测这恐怕也是魈居想自我解脱的一种方式。

谁都会有喊累,有失去方向和失去活下去动力的时候。魈居是否已经走到了这个瓶颈,满胜胜在猜测中担心着。

满胜胜使劲点头,被头连带着颤抖的身躯,让梁海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奈。

满胜胜边使劲点头边说:

“这几年来,他太孤独了。他总是孤军奋战,于是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最近因为大家的出现,我明显能感觉他渐渐变得阳光了起来。他终于能卸下心防了,可他却很谨慎这种感觉的出现。

没有人会阻止自己变得快乐,而他现在就在这么做。

唯一的原因,我想他是不想有任何留念吧。

不得不让我往极端想,他是不是想抛弃这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梁海地碎碎念。满胜胜没有听出其中的另有所指,所以点头附和:

“说通俗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些过不去的坎,想要借牺牲自己来让自己解脱。

反正我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那个家伙只要一将心扉锁上,就绝不会跟我透露半点他的心思。

所以龙叔说的话也是我想拜托大家的,不要让魈居孤军奋战好不好。”

“好!”

田煌不假思索立刻回答,梁海地狠狠从后面打了他的头:

“拜托你真诚点好不好。”

“我很真诚啊,难道你要我很土气的对天发个誓吗!”

满胜胜噗嗤一声笑了,见她笑,梁海地也笑了。梁海地捏捏满胜胜肩膀道:

“年龄大了,总把誓言挂在嘴边是很令人害羞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永远不会抛下谁,就让我们用行动来证明吧。”

松狮不知道是觉得热了还是厌烦了,见越来越多的人围着自己聊天、被抚摸,松狮终于不了忍受的“呜”了一声跑进了屋子。

见状众人哄笑,魈居和黑法也在哄笑声中结束了寒暄。

不知不觉间,除了魈居和黑法站着,其他人,都人贴人地坐成了一排。田荧一个人还在屋子里面捣腾些什么,但她不发话,谁都进不了屋子。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满胜胜不敢也不想朝后看,在等待进进屋信号发出来以前,她只能呆呆的望向茫茫雪源。

雪,让她脑中闪过了一丝灵感。她又想起了瓮里的那片雪地,但在雪地里发生了什么,她更加记不起来了。

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于是她看向了小溪对面堆放在雪地里的钢筋们。

“海地,工人们都离开林场了?”

梁海地回答:

“没有,都住在一号坡的员工宿舍里。他们几乎天天干活,只是这两天雪异常的大,才窝在屋子里烤火休息。”

“哦,那凛和末呢……就是守林场的一男一女,你们进林场的时候,应该是他们招呼你们的吧。”

“哦,他们也住在员工宿舍,说是一真的命令,那边必须有人盯着点。”

满胜胜明白了的点头,她心想或许是魈居卧床休息的间隙给凛和末发了信息吧。

满胜胜还是很在意魈居和凛、末的关系,他们之间看起来像主仆,实际上,羁绊又比主仆深,比主仆微妙。

还有,是什么捆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单单从表面上看,魈居并没有给予凛和末任何实质性的东西,从而延续这种主仆关系。

比如说金钱等。

又是一件令人牵肠挂肚的事啊,直接问魈居,魈居未必肯说。

如此想着,满胜胜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然后,她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大雪纷飞的地方,走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是……小又?!

对了,满胜胜差点又把小又这茬给忘了。

小又长长的黑发和黑色的外衣,在雪地里走起来飘飘忽忽,就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走来的一样。

此时大家都发现了她,而在这之前,她好像并没有登场,所以惹得田煌和梁海地赶紧问:

“这、这谁啊。”

“金乌?”玉鲽嘟囔了一下。

满胜胜憋着没说,因为她虽然知道真相,可要怎么处理小又还得看魈居,所以她不敢胡乱介绍。

魈居倒是毫不介意说:

“小又,我的未婚妻。”

“什么?!”

新来的几个人同时惊讶,满胜胜似乎还听见了黑法的声音,不过满胜胜最终认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魈居说的是中文,黑法应该听不懂才对。

梁海地反应过来了:

“哦,她就是在灯塔的时候,你们说的一真的那个未婚妻吧。”

在瓮里的灯塔上讨论未婚妻这一话题的时候,田煌和玉鲽还没到达灯塔,所以他们俩对未婚妻这三个字十分惊讶。

魈居冲黑法笑了笑,然后迫不及待的迎接小又去了。

魈居目视小又坚定的伸出了手。

第四百八十三章 装饰

小又的表情本很悲凉,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但她的眼里只有魈居,从雪地里走过来,也目不转睛的只注视魈居。

小又对爱的执着让满胜胜动容,满胜胜同时心想,像魈居这种动不动就摆臭脸的家伙,居然会这么受欢迎?

见魈居伸出了手,大概隔着还有十米吧,小又也远远的伸出了手,直到两人十指相扣,深情款款地对望了起来。

而后魈居不顾众人眼光的将小又紧紧搂在了怀里,小又把整张脸埋进了魈居的胸膛。

画面沉默着,满胜胜知道魈居想尽力弥补自己对小又犯下的错,所以他会全心全意的爱小又,直到小又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满胜胜还是不太懂魈居的感情,她认为魈居不可能爱上一只乌鸦,但如此宠溺小又,真的是因为内心对她的愧疚?还是权当跟一只快要离开他的宠物道别呢。

不过,不明真相的黑法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现在一定非常尴尬,因为大老远漂洋过海的来见自己喜欢的人,重逢的喜悦还没让她享受几秒,就得承受喜欢的人已经有未婚妻了这个事实!

魈居放开小又当众宣布:

“我们决定了,后天结婚!”

此消息一出,除了满胜胜,众人面面相觑。

满胜胜似乎又一次听到了黑法惊愕的声音,但等她扭过去头,却见黑法面无表情。

又是错觉?满胜胜奇怪的扭回了头。

“好了,可以进来了,come on !”

田荧终于放话可以进屋了。

众人迫不及待站起来纷纷朝屋里里走了去。

其实在屋外的时候,满胜胜就已经心生奇怪了。虽说现在是雪天,可没有太阳屋里就挺暗的。而实际上屋里就一直暗着,田荧为何不愿开灯呢。

进屋后,满胜胜感觉好似有一个什么轻飘飘的东西从自己的头顶一划而过了,那东西还跟她的几根头发纠缠在了一块,吓得满胜胜赶紧缩了一下头。

这时啪啪几声礼炮鸣响,田荧携手田煌大喊:

“surprise!”

伴随喊声,屋里的灯终于亮了。

田煌紧接着冲到了魈居身边,抬手就朝魈居头上的黑毛线帽扯了去,然后一把掀掉:

“一真生日快乐!”

此话一出,全场欢腾,原来今天是魈居的生日啊!不过掌声和鼓声并没持续几秒钟便戛然而止了,大家同时愣住了……

田荧在礼炮鸣响之际,已经都蹦蹦哒哒的跳过来搂住了魈居的脖子。愣住以后,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魈居脑门大喊:

“光、光头!”

没错,大伙突然愣住了的原因,是因为魈居原来是个大光头!

所以大家又一起哄笑了起来。

梁海地一把夺过被田煌擅自摘下来的毛线帽,绕到后面给魈居袋了上去。他边戴边说:

“来来来戴上,看您这都早泄了——早早谢顶,快戴上上别着凉了。”

听了梁海地的话,众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特别是龙天炎和田煌,见了魈居面如死灰的那表情,俩差点没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魈居放下手里的行李,咬咬牙后迅速转身,像一根火箭般发射出去,追得掀他帽子的罪魁祸首田煌满屋跑。

屋里突然热闹极了,大家都在给田煌加油打气,助他逃离魈居的“魔掌”。

满胜胜此刻注意观察了小又的反应,见小又也在跟着笑,满胜胜莫名的觉得心胸宽阔了一些。

她也顺便看了下黑法的反应,结果发现黑法也在笑,却笑得力不从心。满胜胜知道,她一定很介怀小又的事。

话说回来,满胜胜挺感动的。这群人神神秘秘,又是带狗来又是不让进屋的,原来是为了给魈居一个惊喜,为魈居庆祝生日。

他们还精心地把屋子给装扮了一下,满胜胜心想此时屋子里挂的这些琳琅满目的装饰品、那颗挂满糖果的大松树,还有屋子中间的双层蛋糕,一定是田荧和黑法的杰作。

这屋子被装饰得太漂亮了,简直充满了节日的气息。满胜胜四处望了半天后大饱眼福道:

“好棒啊,就像过圣诞节一样。”

梁海地赶紧解释:

“装饰这栋房子并不是完全为了给一真庆生,圣诞节快到了,这可是我们俩分离10年后第一次聚在一起过圣诞节,当然要让他隆重一些。

而且要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若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的话,那就欢欢喜喜的再聚在一起过个大年吧。”

这个愿望真令人向往,但是更令满胜胜感伤。

梁海地捏住满胜胜肩头:“对不起我口快说错话了,是我们一定得聚在一起过大年,别担心一真了好么。”

满胜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露出微笑说:

“我刚听你说是整栋楼,二楼三楼你们也装饰了吗?”

梁海地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

“这个……算是变了点样子吧,要不你上去看看?”

见梁海地神神秘秘又支支吾吾的样子,满胜胜暗想他可能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那就上去看看,反正魈居正和田煌闹腾得欢,松狮也跟着两人跑来跑去不得安宁。

满胜胜以为梁海地会陪着自己上去,结果田荧凑了上来:

“我带你上去吧。”

满胜胜跟田荧打过照面却没好好说过话,田荧的主动热情,突然把满胜胜吓了一跳。

满胜胜不好意思一笑:

“哦哦,那就麻烦你了,我们走吧。”

之后,满胜胜跟着田荧上了二楼。满胜胜发现楼道上也绑着一些装饰物,但相比一楼的夸张,二楼就显得朴素得多。

特别是进到魈居的房间后,满胜胜发现房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好像多了两个地铺。

满胜胜才低头看,田荧就解释:

“这两个地铺是我哥和大表哥的。”

“啊?!他们在这打地铺啊!”

满胜胜惊讶道。

“是啊,我和那个阿拉伯女人也睡三楼啊。”

什么?!

满胜胜愣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的房间现在已经不是私秘空间,也成旅社了?

等等,阿拉伯女人是谁?

第四百八十四章 追求与自尊

之后满胜胜在爬通向第三层小阁楼的旋转梯时反应过来了,田荧口中的阿拉伯女人应该是指黑法。

奇怪了,田荧的口气好像有些针对黑法。不然她为何不直呼黑法的名字,而是用某某女人这种鄙称,难道田荧已经把黑法当成情敌了?

“到了你看!”

田荧欢欣雀跃的指着阁楼让满胜胜看。

阁楼原本就是满胜胜的地盘,她心想有什么好看的。可不想当真仔细看了后,满胜胜灾难性的认为这根本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首先,阁楼亦多了两个地铺。

其次,地板上除了地铺,就是烟头,啤酒罐和零食包装纸。

这里到底是卧室还是垃圾堆呀!

“这……”

满胜胜大跌眼镜,田荧却大大咧咧道: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特别亲切?”

“亲切?!”

满胜胜歪着头问,她完全没听明白。

田荧说:

“昨天大表哥跑上楼见这一地乱象,突然笑了说这很符合你的生活作风啊。”

满胜胜瞪大了眼睛:“他、他胡说什么呢!”

田荧继续道:

“大表哥说他之前去过你租住的房子,里面就是这样的啊。”

满胜胜刷的一下脸红了,她知道田荧说的是实话,而且定是之前梁海地跟满爱乐闯进廉租房时的事。

可那情有可原啊,因为头天晚上满胜胜心情不好找魈居喝酒喝到烂醉如泥,才导致房间没来得及收拾。

“谁抽的烟啊?”满胜胜问。她本来觉得此问是多此一举,一定是田荧抽的,却没想到田荧的答案竟是:

“那个阿拉伯女人。”

黑法?满胜胜觉得挺意外的,不过能和田荧基本没有隔阂的在这谈话,满胜胜更觉得不可思议。

田荧继续爆料:

“这个阿拉伯女人很奇怪嘢,晚上睡觉都不肯把黑袍子给脱下来。”

满胜胜笑说:“那也许是人家的宗教习惯吧。”

田荧不理解道:

“我在英国也有信伊斯兰教的朋友啊,可回到家人家也会把黑袍和头巾取下来。”

“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吧。

对了小荧,你的中文说得比你哥棒诶。”

被满胜胜这么一夸,田荧立刻不客气的得瑟起来:

“什么叫比我哥棒,他的中文很烂好不好。不过我是在中国长大的,中文说得溜当然的了。”

说完田荧对着窗户吹了个口哨,整个人看起来得意洋洋的:

“你叫我小荧啊……”

“呃,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啊,因为我看你应该比我小得多所以……”

田荧嘟起嘴皮:

“你和那个大叔都有这种思想,总是用年龄去看待很多事情。

如果你能叫我的全名或者把那个小字去掉,给我一个新的昵称的话,我们立刻就会成为好朋友。”

满胜胜听出了田荧的口气和说话方式确实还挺稚嫩,可田荧偏不喜欢别人以称呼的方式来提醒她的稚嫩。

这又是一个新的发现,满胜胜感觉田荧是个十分有个性直来直往的女孩子。

田荧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然后盘起腿特别青春无敌的说:

“加油哦,你一定不能让那个阿拉伯女人得逞,要把一真追到手哦。”

怎么又是加油?田荧居然跟他哥说了同样的话。

满胜胜耷拉着眼皮无奈笑了笑说:

“我只会加油让林一真不放弃自我的活下去,这是出于朋友关系和道义。至于其他方面,我没有下任何功夫的打算。

小……阿荧你的中文比你哥好,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听懂。

我不希望林一真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上身,然后以牺牲自我的方式解决所有事情,再自我解脱。

我已经做好了被你们嘲笑的心理,你们一定会心想我是个无能为力还多管闲事的女人,可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至于追不追林一真的话题,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那家伙成天摆个臭脸,对人爱理不理的。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要通过实际行动去维系的,总不能让我一直热脸去贴冷屁股吧。

我满胜胜可是有自尊有原则的,救人一命可以,当哈巴狗就算了。”

满胜胜这番话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忠告了,所以说着说着,她狠狠地插腰点起了头。

这时田荧突然从床上蹦起,朝着满胜胜就是一阵狠扑!

她的个头比满胜胜高得多,这突然的一扑,差点没害满胜胜向后倒去。

不过田荧稳住了她,就像母亲抱小孩似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哇塞,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好喜欢,我决定加入你的阵营,拯救一真。

可是我觉得你太含蓄了,你跟一真在林场相处了两年诶,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天天色诱他。”

满胜胜突然脸红了起来:

“为、为什么要色诱他。”

田荧毫不遮掩说:

“你不觉得一真身材超级有料的吗,他赤裸上身的时候,你不会流口水哦。”

满胜胜不禁回想了一下后,开始面红耳赤。

的确是这样,甚至那晚在这间阁楼,也就是金乌袭击了满胜胜后,魈居上身一丝不挂跑上来检查满胜胜伤势的那晚,确实让满胜胜的心久久不能平复,遐想了很久很久。

可一回想,满胜胜又会不自觉的感到失落。因为她以为魈居压根对她半裸的身体没有兴趣。

不过满胜胜终于了解了,田荧绝对是个无忧无虑奔放大方的姑娘,还挺小女人的。

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田煌才会随时注意她跟魈居的距离吧。

田荧继续说:

“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是考虑得太多,我觉得只要开心就好啊。

如果让我做一真的女朋友,我会非常开心乐意的。”

这大概就是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的想法吧,的确让人感觉非常轻松。

满胜胜皱眉感叹了一声,她回想起了在牢里浪费的青春。不过她现在也不老啊,田荧的那句上年纪让她有些介怀。

满胜胜拍拍田荧的背示意她松开怀抱道:

“你要有这股精神头,你同样可以继续追求林一真啊。”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中转站

田荧放开满胜胜嘟起了嘴:

“不了,我这回回英国已经下了一个决心,我要嫁人了。”

满胜胜小小吃了一惊,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

“大叔?”

相比之下,田荧更是吃惊:“你怎么会知道,肯定我哥大嘴巴了啦。”

田煌是说漏了一些嘴,可没有确切说这个大叔是什么情况,满胜胜只好按字面猜测:

“你真要嫁给一个大叔啊。”

田荧嘟着嘴说:

“大叔只是我给他的昵称,其实也没多大,比我大表哥大两岁而已。”

原来是这样,满胜胜安了点心说:

“那还不错啊,肯定成熟稳定事业有成,不然田煌哪能给他当间谍似的把你盯得这么紧。”

田荧还是嘟着嘴,同时瞪大了眼睛:

“是M&D的大总裁。”

满胜胜愣了一下,随之惊讶:

“金龟婿啊,大金龟!很不错啊小荧,这个大总裁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些,人很不错的吧!”

田荧嗤之以鼻:

“看吧,我就说你们这些年龄大的人总把爱情看得很利益化,我喜欢一真我哥不同意,但他却一直帮那个大叔追求我。

原因不就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大叔有钱么。

现在你也说这种话,你一定也觉得相比一真,还是大叔有钱有地位对不对。”

满胜胜有些无言以对,田荧的问题很现实,满胜胜的答案也八九不离十。

不过,非得一口咬定爱情是利益化的,满胜胜不会赞同:

“不全是的,你哥肯定为你考虑了很多东西,才觉得大总裁是适合你的。

你看一真这种状态,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明天,所以一意孤行,从来不去计算明天的人。

你哥也是一个人中龙凤啊,你想想这么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会让他的妹妹选择一个连明天都不在乎的人吗。

连自己的明天都不在乎,他还会在乎你么……”

这番话,满胜胜好似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田荧忽然捏了一下满胜胜的脸说:

“你很有勇气,但勇气不够。”

说罢,田荧一溜烟跑下了楼:“吃饭了,快下来。”

“呵呵。”

满胜胜点头苦笑,笑得眼角有了两滴泪花。

满胜胜狠吐了一口气欲下楼,可万万没想到田荧又忽然冒了头上来,而她要补充的内容竟然是:

“对了,大表哥的身材也很不错,屁股上还有个蝎子纹身超性感的。他游泳的时候我偷看过,哈哈。”

说完田荧真跑下去了。

满胜胜从苦笑变成了无奈的笑,她心想田荧这姑娘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天渐渐黑了,小别墅里的灯已经全亮。

一楼,田荧准备的圣诞树张灯结彩让人感到幸福,田煌的火鸡也在镶嵌进墙角的壁炉里烘烤着。

魈居和黑法还在聊天,他们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也许往事让他们很怀念吧。

满胜胜继续失落,除了嫉妒黑法能让魈居打开话匣子以外,田荧的话也老在她心里纠结。

她眉头不展的坐在了一口客厅正中间的长桌子旁,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上了桌子。

松狮似乎很喜欢满胜胜,见她来,松狮也趴在她脚边打起了盹儿。

梁海地递给她一颗罐头黑樱桃,她连头都懒得抬,下巴蹭在桌上张大嘴,让梁海地直接给她喂进了嘴里。

满胜胜嚼着樱桃,看着梁海地溺宠的样子,心中又开始狠狠纠结了起来。

她心想如果自己是魈居,那梁海地就是自己。魈居伤自己的心,就像自己折磨着梁海地一样。

可明知是这样,为什么就是放不下魈居呢。满胜胜心想自己明明也喜欢梁海地,可为什么就不能干脆的接受他呢。

并不是完全因为满胜胜喜欢魈居,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但满胜胜归纳不出来。

樱桃很甜,满胜胜终于笑了:

“罐头,你们从英国带过来的?”

梁海地笑眯眯的说:

“今天早上开车去城里买的,这里的超市东西真是少得可怜啊,不过还好城里有几家蛋糕店。”

然后梁海地抬头大声对魈居说:

“你的那破皮卡车开起来真有意思,颠颠簸簸的,就像在英国农村开拖拉机似的。”

魈居闻声扭过头,第一眼却先撞见了满胜胜。他随即把眼神移开看着梁海地道:

“喜欢就送给你,这可是辆老古董,能拿去参展的。”

田煌插嘴:

“这个林场好破啊,还好这间别墅还蛮有品味的。欧式风格,还有火炉,正好用来烤鸡。”

魈居看了一眼壁炉:

“你的燃料是从哪来的?”

“原来的门啊。”田煌答。

魈居说:

“这座林场是我妈的,别墅也是她修建的,欧风不足为奇。”

梁海地点了点头道:

“阿芙阿姨真是出人意料,可仔细想想,好像又还在情理之中,这很阿杜阿姨。

不过她到底想干什么,给我们抛了这么多烟雾弹,制造了这么多谜团。”

魈居抱着手说:

“所以当她出现在英国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逮住她问个明白。”

梁海地两手一摊:

“她太神出鬼没了,只在我面前现身了一分半钟把黑法一推,留下一句带他去找BEE就转身钻进车跑了,我当时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之后我带人去你们家房子搜了一圈,可惜没有找到。

不过之后通过调查,我们从她的机票信息还是掌握了一些线索的。

她坐飞机走了,目的地是中国。”

“她飞到中国来了?!”

“是啊,机票显示她飞到了上海。不过之后去了哪里,我们就没有办法查了,因为这是在中国。

不过我猜测,上海应该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地,她只是飞到上海中转而已。”

满胜胜掐指算了一算:

“如果她前两天飞到上海了的话,那我们就跟她失之交臂了!”

话刚说完,玉鲽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搓鼻头不好意思道: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不会感冒了吧。”满胜胜问。

玉鲽笑笑:“没有,是烤鸡的烟有点刺鼻。”

说完玉鲽又笑了笑,但他似乎发现魈居似乎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第四百八十六章 寓意深厚

“好了好了,上桌吃饭。”

龙天炎突然招呼了起来,此时窗外天色已暗,屋里的彩灯一亮,圣诞的气氛极其浓郁。

“对了,还有几天来着?”玉鲽坐下问。

“什么?”满胜胜问玉鲽。

“圣诞节啊。”

“哦,还有4天。”

“哦……”

听到答案,玉鲽若有所思的盯着桌面哦了一声。这时魈居说:

“对了,给凛和末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吃饭。”

满胜胜眯着眼睛,用一副十分不满的表情问:“你有手机啊,你为什么自己不打。”

魈居没有回答,也装作没听见满胜胜的话。满胜胜咬牙切齿掏出手机,骂了魈居一声“别扭”后拨通了电话。

“达令二号。”

“凛啊,你和末在员工宿舍吧,赶快过来吃饭呀,今天是林场大少爷的大寿诶。”

满胜胜这通阴阳怪气的通话,所以说明她内心的不满。而且说完,她还向魈居“挤眉弄眼”了一下。

不过魈居继续无动于衷,还一个劲的给小又喂瓜子。

注意到这个动作后,黑法很是失落。而注意到黑法的失落后,满胜胜感同身受的同情起了黑法。

满胜胜的注意力就这样瞬间被黑法吸引了去,以至凛后来说了什么,她居然没有听见:

“啊!抱歉,你刚才说的什么?”

凛吸吸气,又重复了一遍说:

“我和末不来了,我们这出了……有点小状况,我们在处理呢,你们吃吧别等我们。

祝我达令生日快乐,早日变成男神。”

说罢,凛迅速在突如其来的一阵喧闹声中挂断了电话。

满胜胜无奈的看着手机屏幕,心想凛他们究竟是碰上了什么事,于是赶紧向众人传达了凛的原话。

听完后,魈居淡定道:

“那就不等他们了。”

满胜胜不放心说:

“凛可是个吃货啊,而且哪有热闹往哪凑,听见有盛宴她居然不来?

电话里最后变得非常喧闹,真的不用去看看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吗!”

魈居道:“你见过凛处理问题过么。

小问题都是末在处理,如果处理不了,他们早就把烂摊子扔过来了。”

魈居一语道破,满胜胜想想确实如此!

魈居点点头:“那就吃饭吧,饿了。”

此建议一出,桌上又恢复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梁海地给田煌使了个眼色,田煌用手指比划出ok的动作,然后拍拍田荧的肩,两人一起去了角落。

随之,兄妹俩神神秘秘的暗笑着推来了一辆小推车,推车之上是一块红布,红布之下仿佛盖着一个圆形的物体。

把推车推到桌子前,兄妹俩停了下来。

然后兄妹俩同时走上前,并且用双手各拽住了红布的一端。兄妹俩互看,互相点头默数。

田荧喊:“1,2,3!”

兄妹俩便同时掀开了红布:

“祝林一真生日快乐!”

此时掌声响起,除了林魈居外,每个人都欢欣雀跃的表达着自己的祝福与开心。

气氛很温馨、很热烈,魈居也跟着微微拍手,轻轻点头对大家表示了感谢。

满胜胜本以为魈居会扫兴的给出一个无动于衷的臭脸,可见魈居与常人无异的笑了,满胜胜也就安心了。

她非常用力的鼓掌,打心底替魈居感谢大家。

蛋糕上桌了,众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双层蛋糕。

满胜胜开心的低头看蛋糕,见顶上有一个椭圆形的彩色图案,于是嘟囔:

“这是……”

魈居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把眉一皱:

“魈人面具!”

“啊!好像真是诶!”

本来气氛挺轻松愉悦的,结果魈居一皱眉、一惊讶,屋里的空气好像开始凝结了起来。

满胜胜真是服了田煌他们,这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而且田煌还不识趣,不仅不察言观色,居然还跑到魈居身后,一只手撑在魈居肩头,一只手像服务员一样撑开指着蛋糕说:

“许愿吧一真。”

魈居满脸“乌云盖顶”,他阴沉着声音道: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对着蛋糕许过愿望,难道你指望蛋糕能实现谁的愿望吗。”

这段话冷得让人心痛,冷得满胜胜烦躁的挠起了头发。不过还好,大暖男梁海地及时来救场了。

梁海地站了起来,他爬到桌子中间,然后划燃了一根火柴,并逐一点燃了蛋糕外围插着的九根造型很像木头的蜡烛。

魈居看清了,不仅中间用彩色奶油和水果做成的图案很像魈人面具,原来外围的九根蜡烛,还在暗指魈山的九根木桩。

于是魈居都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满胜胜看得出,他已经纠结到了极限。

“海地,不要点了……”

满胜胜胆战心惊的小声提醒梁海地,梁海地却说:

“肯定得点啊,这是给一真庆生的蛋糕,也是属于我们的蛋糕。”

梁海地话里有话,可满胜胜怕魈居闹脾气,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倒是龙天炎,仗着自己是长辈和魈居的救命人,再加上他平常爱开玩笑的个性,索性觉得有意思的问:

“我们的蛋糕?小梁,快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

有人接招,梁海地就好顺理成章的展开解释了。

当他点完9根蜡烛,他说:

“魈人面具是我们的开始,是我们的命运,其实按色彩来看,我觉得它挺漂亮。

我们不应该逃避它的,当然也不能为它折服或被它打败。我们应该像吃了这块蛋糕一样,既与它同在,又同时驾驭着它。

而边上的这九颗木桩……”

“等等!”

梁海地尚未说完,满胜胜忽然插嘴叫停了。梁海地惊慌失措的望着满胜胜,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不料,满胜胜动手研究起了正在燃烧的“木桩”,然后撕下一块一口放进了嘴里说:

“等等,这是巧克力?

还真是,入口即化,太棒了!

海地,接下来的话我来说,这九颗木桩,我们应该吃掉它!”

满胜胜话音落,全场开始了哄笑,当然,除了魈居和不明所以的黑法。

满胜胜明着踢了魈居一脚道:

“诶,我为了能搏你一笑都牺牲形象做起来丑角,大爷你就不能赏脸给个微笑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 心形火焰

魈居瞄着满胜胜想了一想,干脆投降说:

“那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众人齐刷刷鼓掌,满胜胜赶紧看黑法,她又发现在大家用中文对话时,黑法同样听得津津有味,还一起鼓掌了。

这不禁让满胜胜质疑,黑法难不成真的会中文?

“开始。”

吐出这两个字后,魈居把头凑向了蛋糕。

他一语不发,狠盯着蛋糕上形似木桩的蜡烛。两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蜡烛火焰跳动了起来,它们先是集体向上拉扯,就像有人在抽动它们一样变成了一颗细长的火焰。

然后火焰就像被人用手掌给压了下来一般,被压缩成了一个圆形的“胖子”。

接着,“胖子”头顶出现了一个缺口。缺口越来越圆滑,九根蜡烛的火焰便变成了桃心形。

这一刻真是太美,太浪漫,太叫人动容了。

特别是三位女士。

见到这一幕,田荧已经炸开了锅。她赶紧跑到魈居身后,搂着魈居脖子就是一口朝脸颊上猛亲。

她就是真这么大胆奔放的姑娘,满胜胜见怪不怪,黑法却有些受到惊讶,捂住了脸。

黑法毕竟是受宗教束缚的女人。

魈居肯定受宠若惊,但他也似乎早就料到田荧会出人意料演这么一出,于是轻轻的推开了田荧:

“坐下吧,还有更精彩的呢。”

田荧听话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期待着接下来的精彩。

“嗒嗒!”

魈居帅气的打了个响指,桃心形的火焰变成了无数的心形的小火花,然后纷纷像蒲公英一样散了开来。

心形小火花飘啊飘,在每个人的上空和眼前盘旋,它们既像萤火虫,又像一场美丽的邂逅,引发出每个人的无限遐想。

田煌伸手捕捉火焰,一边抓一边问:

“这些是一真的心啊,你要把它送给谁啊?”

此时满胜胜抬头,恰好一颗特别漂亮,饱满又圆润的心形火焰落在了她的两眼之前。

她惬意的看向火焰,不料眼神正好和坐在她对面的魈居撞在了一块。

魈居没有移开目光,满胜胜的心从此被紧紧锁住。

这种心脏被魈居占据了的感觉,让满胜胜心跳间满是忧伤。

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四周仿佛没了人。他们俩就是对方眼里的全部,意识单纯的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一般。

当然,当时满胜胜以为只有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魈居对她没有半点兴趣。

而且魈居会读心,如果被魈居看穿得太彻底,满胜胜又该无地自容的烦躁半天了。

满胜胜赶紧低下了头。

梁海地明白一切,而且满胜胜的忧伤他一看就懂。

所以梁海地的表情略显尴尬,他跟着众人看似开心的打哈啦,其实心里也在下着小雨。

魈居感受到了,在这心形的花火之下,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他太讨厌这种感觉了,因为他会在别人的情绪波动中迷失自己。

于是呼啦一下,魈居推开波浪似的挥挥手,所有的花火就都消失了。

魈居靠在凳子上捏了捏眉心,见状,梁海地询问:

“你的九感之力达到顶峰了?”

“嗯,麻烦事,全身充满了力量没有地方发泄。”

梁海地微微一笑:

“那我就找个办法让你发泄发泄吧。

吃完饭,练拳去,田煌把拳击手套带来了。”

这个提议不错,看得出魈居也挺欣赏,不过场地是个问题。

魈居问:“在这屋里吗,施展不开啊。”

梁海地答:“当让是外面的雪地了。

你知道表弟为什么把原来的门给拆了吗,因为他改造的新门上有灯光,有投影,可以在夜间的雪地做出一个3d擂台。”

满胜胜溜圆了眼睛看向前田煌,她心想原来如此啊,要不说田煌是个天才呢!

这个举动,可是连魈居都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龙天炎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听见这些年轻人的饭后活动,他热血沸腾了起来:

“诶,手套有多的吗,我也要参加。”

玉鲽见状也干脆打算入伙问:

“我也要试一试,我没打过拳。”

梁海地点了点人数,然后半为难一笑:

“那就赶紧吃饭吧,吃完了还得消化一会才能开打。

不过手套没有这么多副,组队轮换打吧。”

“好!”

男人们齐声回答,这生日还没过完,心思就已经飘到擂台上去了。

打拳话题结束,田煌把壁炉里一直烤着的,美滋滋的烤鸡端上桌。

满胜胜心想这厮还真是喜欢吃烤鸡啊。

开始就餐后,一屋子人的谈话渐渐又从轻松愉悦的话题转换到了主题上。

首先是县庆。

“工人进场的时候,宣传部的钟部长来了么?”

魈居问。

梁海地道:

“来了一个工头,不是钟部长。

离县庆只有一个星期了,他们要在这一个星期之内,把所有的舞台全都搭出来,演员提前两天进场。

不过进来后,这两天天大雪,耽误了不少工期啊。”

满胜胜插嘴:

“我明天就联系钟部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和协商的。”

魈居道:

“既然是合作,我们这一头肯定得出力。工人早就被遣散了,看来还得亲力亲为。”

田煌突然道:

“那还用你说,我和大表哥已经做了两天苦力了。”

满胜胜望向梁海地:“你们做了什么苦力啊。”

梁海地无奈一笑:

“那个包工头可厉害了,一听我说林场主出门了,敢情就把自己当成主人,把我们当成林场的小工了。

他说别墅外左斜方的梯田到时候要作为天然的观众席,而场地又是露天的,所以让我们把支撑顶棚的架子全给搭出来。

所以我跟表弟这两天根本就是一刻不停的上蹿下跳。

明天天亮你们就能看见了,这房子顶上,田野里全都插满了我和表弟辛苦劳作的结晶。”

梁海地的话可为画面感十足,满胜胜感激的拧了拧他的胳膊,同时也觉得好笑地问:

“辛苦了少爷,我待会给你按摩按摩。

不过他们是有带工人进来的吧,为什么活都给你们干呢。”

“分工不同嘛,他们要负责搭舞台,搬运设备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 无赖

“再说了,好歹政府是给场地费的,林场总不能只拿钱不做事吧,要不真成空手套白狼了。

还有一件事,前天包工头来,直接问了我二号坡隧道在哪,说是要去把隧道打扫出来好通车。

我一头雾水,只能告诉他说林场主人不在,让他先把场地布置出来,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所以他就抓到把柄的指使我们干事啦。”

梁海地的表情看起来实属无奈。可不是么,一个国际大企的管理层,却在林场沦落成了安装小工。

满胜胜再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听完梁海地的话,她不好意思的捂着嘴躲在了桌平面下,只露出一双犯了错的可怜眼神盯着魈居。

大家还记得么,一个多月前,当满胜胜擅自揽下县庆并出卖二号坡隧道的秘密时,魈居曾“教育”过她。

可当时的满胜胜非常盛气凌人,并不像现在一般磨去了棱角。所以跟魈居大吵了一架,还被两年来从未发过火的魈居赶出林场。

然而她现在知错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魈居也总算能捉到把柄理直气壮的批评满胜胜了。

不过魈居没有这么做,因为满胜胜做出做错事的小孩即将要挨骂时哀怜的眼神,已经让魈居大动了恻隐之心。

“肿么办……”

满胜胜把烂摊子一下扔给了魈居道。魈居本想假装不理她,但基于爱情在作怪,只好叹叹气不忍心的说:

“哎……

只有用幻觉给他们制造一个塌方的假象了。”

“嗯?给谁制造假象,怎么了?”

梁海地听到对话后突然好奇的抬起头问。

之后满胜胜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没能守住魈居叮嘱过一定不能说出去的秘密一事公诸于众。

梁海地听了后啪啪拍了满胜胜头三下:

“哦,挺满胜胜作风的嘛。”

满胜胜嘟起嘴,再也没了以前盛气凌人又唯我独尊的架势,满满的小女人道:

“我现在知错了嘛,该怎么办,二号坡根本不能通向大路,别说铤而走险的讲将就了,根本就行不通。

我要怎么跟政府解释啊。”

梁海地咬咬嘴皮,又吸了吸道:

“有心人若是想故意套出二号坡的秘密,又知道天地鬼三派的事的话,区区幻术是骗不了他们的。

搞不好,他们还像我一样有专门能屏蔽九感之力的秘密武器也说不定呢。”

满胜胜“噗通”一下蹭了起来:“什么海地!你有能屏蔽九感之力的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啊,能阻挡这家伙的透视眼么!”

说罢,满胜胜明确的指向了魈居。

梁海地马上对满胜胜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朝她挤眉弄眼,好似在说——待会悄悄告诉你。

魈居眯了眯眼道:

“那就懒得折腾了,我自有其他办法对付。”

此话一出,满胜胜就当吃了定心丸了。她假装感激涕零,双手相叠给魈居作了个揖。

魈居面无表情,然后直接命令起了满胜胜:

“明天赶紧联系县政府,跟负责县庆的人把流程和细节都交接好。”

满胜胜点点头抱怨:

“知道了啦,以前不管,现在又像个领导一样命令别人。”

不过,龙天炎十分同意魈居的严苛,也替满胜胜担心道:

“大股东,虽说我们是想利用县庆把奸人给揪出来,可你揽下来的毕竟是县庆啊!

县里面最近为这事都操心疯了,我们可不能为了那一两颗老鼠屎而怠慢了县庆。

要是出了纰漏,你满胜胜可是头号祸首啊,会被问责的。

所以我们得在保证县庆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跟敌人开战。

当然,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最后我们发觉,县庆还是单纯的县庆,敌人并未出现,也要摆正心态不要灰心和抱怨。”

龙天炎这番话说得非常在理,也非常中肯,充满了姜还是老的辣的味道。

不过,梁海地恐怕要泼他冷水了。

梁海地忽然不知从哪扯出了一张名单,并把名单平放在桌上对大伙道:

“恐怕敌人早已蠢蠢欲动了,你们看。

这是钟部长让包工头带给你们的名单,说是让你们想办法在醒目的地方挂一个LED屏,县庆当天让名单上的名字滚动起来。

所以这两天,我和表弟一直在想办法搭线。”

满胜胜正心想这是什么名单,名单就被魈居一把捏在了手里。

随后,魈居把名单自觉递给了龙天炎。龙天炎看后居然冷笑一声:

“哼哼,还以为发了短信没音讯,林槐是就此作罢或者的确是身在其外。

想不到啊,他竟以这种当然来浑水摸鱼,真是只老狐狸啊。”

林槐……

满胜胜沉思了一下,她想起来了:

“林槐不就是马毅阳非常鄙视的,跟他妈妈走得很近的那个富商么。

就是派人送马毅阳他们出海,前阵子又和我们在海上展开追逐战,抢走了马毅阳的幕后主使。”

魈居点了点头:

“就是他。

回来以后,我第一时间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马毅阳找到了。

本来,他不回短信也不多事,可以说明马毅阳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

可是他居然要来林场搅浑水,看来他果真与那个神秘组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啊。”

原来如此。不过满胜胜还是没明白那白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名单。

“到底是什么名单啊?”满胜胜问。

梁海地给她耐心解释:

“县庆的赞助商广告呗,有企业、个体户,单位等。

你看,洋阳渔业就是林槐的公司。

想想的确如此,一个台湾企业,怎么会来赞助如此偏远县城的县庆呢。”

这下满胜胜可算全懂了。魈居把纸张折了一折,然后递给她:

“踹好了,记得找个广告公司,把LED的内容打出来。”

满胜胜没好气道:

“诶,怎么什么事都交给我啊,大少爷,你就不为林场做点什么。”

谁知魈居摇摇头跟个无赖一样道:

“我不管,县庆之前,除了跟小又的婚礼,其他事情我一律不管。

我不要见人,只要窝在别墅吃饭睡觉就好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特别待遇

“废柴男!”

满胜胜怒吼一声,不过她理解魈居的做法,要不所有人的“心声”就会像几十部播着不同频道的收音机一样让他头昏脑涨。

废柴就废柴吧,满胜胜越是骂,魈居就越故意的装作无动于衷。

可一味的躲避只能对付一方,而另一方迫在眉睫的事,靠躲避可不行。

这另一方,指的就是小又。

“你不是后天和小又结婚么,这事你准备怎么安排?”

满胜胜像个操心的老妈子没好气的问。

魈居把脚一翘,把后脑勺一抱说:

“你安排。”

“哈?你结婚,我安排?!”

满胜胜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她此刻认为魈居简直已经堕落到了谷底。

话音落,小又突然整个人扑向了满胜胜。小又不会说话,或者魈居是故意没有赋予她说话的能力的。

小又紧紧的抱住了满胜胜,并用期待的大眼睛望着她。

“你也期望把你们的婚礼交给我?!”

满胜胜问小又,因为她从小又的眼神中看出了拜托的意思。

真是讽刺,满胜胜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己喜欢的人和“情敌”拜托,为他们筹划婚礼。

纵使知道小又并不是真正的人,也知道婚礼其实是她的终结,可接到这个任务的满胜胜,心里就是千万个纠结。

不过,始终做了两年的姐妹,再想想小又的遗憾,满胜胜的心还是被同情占据了。

实话说,满胜胜现在几乎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小又了。是把他当做人呢,还是一只披着人皮的乌鸦?

想着想着,满胜胜不自觉的就学上了魈居的动作,自上而下抚摸起了小又的头发。

黑法对满胜胜的这个动作很不理解,于是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

这时魈居偷偷瞄了一眼黑法的反应,然后诡异的笑了一下。

满胜胜抚摸小又头发道半开玩笑道:

“难怪你老公喜欢抚摸你,你真是太粘人,太让人怜爱了。

好吧,姐姐给你策划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小又天真无邪般的笑了。她把满胜胜越抱越紧,既让满胜胜为难,又让满胜胜垂怜。

玉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日来,他总是“应接不暇”的接受着各种不可思议。

在他眼中,小又就是金乌。

龙天炎拍拍掌:

“好了好了,赶紧吃,吃完分蛋糕就练拳啊。”

他早已跃跃欲试,以证明他宝刀未老。

开始切蛋糕了。

魈居又给众人展现了九感之力的便利。

他没有用刀切,而是用刀轻轻的顺着蛋糕边缘做了几个记号,再眼镜一瞪,记号便自己拉着口子奔向了蛋糕中心。

“哇……”

众人就像又看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魔法般惊叹。魈居稍微解释了一下:

“九感之力不是魔法,而是利用常人未能开发或被屏蔽了的感官,去观察和感知一切元素。

最后利用这些元素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九感之力的使用是需要契机的。

就像蛋糕,如果我不在边缘切出一些小口子,就无法将它用意念似的切开。

而有了口子就是有了契机,我只让裂开了的分子继续破裂,就形成了刚才魔法般的场景。”

尽管这已经不是魈居第一次解释九感之力的相关知识,可众人在惊讶点头的同时,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懵懂。

也就是似懂非懂的状态。

不过梁海地听得很认真,他也许在为自己本来拥有,却在种子还没破芽的时候就被彻底扼杀的九感之力感到惋惜。

他心想,如果当初没有洗去九感之力,也能体验一把它的存在的话,还挺不赖的。

不过满胜胜可就有些担心了。不,她觉得很不妥,因为在黑法面前大肆展现和讨论九感之力,难道不算秘密暴露么。

可魈居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一点,难不成他们是故意的?还是觉得黑法是一个外国女人,根本无须担心?

开始分蛋糕了。

满胜胜在疑惑中发起了呆,于是错过了魈居铲蛋糕、分蛋糕的过程。她只知当自己回过神时,面前已经有一块裹满了果酱和水果的蛋糕。

一见甜腻腻和诱人的水果,满胜胜没有多想,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眼神就开始吃了起来。

不过吃了几口后,满胜胜有些别扭的发现,众人似乎都在羡慕的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满胜胜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洋相,于是停下吃的动作赶紧抬头问:

“怎、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梁海地不愿回答,而且表情十分不开心。最后是田荧给了满胜胜线索,她撒娇说:

“一真好偏心哦,把蛋糕上水果最多和最大的那颗草莓给了胜胜姐。”

田荧改口了,她把满胜胜的称呼从大表嫂变成了胜胜姐,这说明她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不过听了她的话后,满胜胜可算知道大家都对她投来“羡慕”眼光的原因了。

满胜胜一向不敏感,要不她早就该看出魈居的心思了。于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得到的水果多是什么特权或特殊照顾,反而教训魈居道:

“你干嘛不切得均匀点,我现在成众矢之的了诶!”

此话一出,愣是让魈居面子全无的瞪大了眼睛。不过他随之毫无预兆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各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魈居豪无遮拦的笑了很久,声音大而洪亮,就像很久没有展露过笑容,现在一次性爆发了一般。

黑法显然对这笑容很不理解,她大概以为魈居失心疯了,于是有点手足无措的盯着魈居。

梁海地就不同了,他知道魈居为什么笑,因为魈居那瞬间对满胜胜彻底无语了。

可又不是真的无语,而是喜欢得无言以对,只能用此复杂的笑声来一边隐藏,一边宣泄自己的感情。

大笑之后,魈居一口没吃蛋糕的站起来向大家真诚的鞠了个躬:

“今天谢谢大家……

不过田煌的烤鸡让我有些无福消受,我的肠胃开始抗议了,我先行退场,去厕所排解排解。”

田煌不服:“干嘛拿我背锅啊,你感动就说感动嘛,抹眼泪也没人会笑话你啊。”

第四百九十章 逐出谁的世界

魈居猛地把脸一扭对准了所有人,结果他眼角干涸,根本没有要流眼泪的样子。

推测失败,田煌丢脸的埋头不语吃起了蛋糕。这画面,不禁让梁海地和田荧互看一眼后嘲笑了田煌起来。

扭回头时,魈居也偷偷的笑了。

魈居走到满胜胜旁边,大大方方且带着命令口吻的撞了满胜胜一下说:

“跟我上楼一趟。”

满胜胜莫名其妙的抬头:

“哈?你上厕所,我跟着上去干嘛?”

魈居迈开步子走,边上楼梯边说:“上来不就知道了。”

满胜胜并不喜欢魈居这命令式的口吻,但她还是跟着上去了,而且是抬着蛋糕一边走一边吃着上去的。

梁海地的脸明显臭了,他一脸不爽的看着桌面,眼珠在眼里不自在的遛来遛去。

到了二楼,满胜胜抬着蛋糕就往地上一坐:

“说,你想对本佛爷说什么。”

魈居拍了拍肚子,大概觉得胃还是很不舒服说:

“你还吃啊,不怕胖?”

满胜胜无所谓的摇头:“从来不怕,因为我从来都没吃胖过。”

“你妈给你打包的那重得要死的箱子里,全部是吃的吧。”魈居猜测道。

满胜胜终于肯放下手里的盘子擦了擦嘴道:

“你怎么知道,你连箱子都可以看穿吗?”

魈居不屑的摇摇头:

“我何必费那个力气去看你的箱子,你跟你妈吵成那样,却能开开心心地推着她给的箱子进林场,不用想也知道那箱子里塞的肯定是你喜欢的东西。

而且,你妈不可能为你耐心的收拾衣服,只有可能把她提前为你买好的吃的塞进去。”

刚吃完晚饭和蛋糕,满胜胜立刻慵懒的躺在了二楼的地铺。这地铺可能是田煌的,也可能是梁海地的。

总之,满胜胜就是不怕胃里翻腾及脂肪堆积,跟只吃饱喝足的小狗一样在地铺上各种打滚。

她以前从不会在魈居面前如此不顾形象,除非她喝醉了。

但她今天没有喝酒,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和德行在魈居的九感之力面前应该早就无所遁形了,所以干脆将自我解放到底算了。

滚着滚着,满胜胜说:

“少来了,你不是用九感之力偷看了箱子里面的东西,就是我妈告诉你她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对吧。”

魈居舔舔嘴皮一笑:

“对。

不过你知道,你妈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的干果么。”

满胜胜摇头:

“她知道我喜欢吃?她肯定知道,因为从小就喜欢吃。

上学那会,海地天天都会省出他的零用钱,带我去吃小吃。”

听完这话,魈居表情复杂的背靠桌子,然后道:

“你妈上次在廉租房看见你,觉得你太瘦弱了,回去后一直都在担心。

这次你回去,甘晖一眼就看出你气血弱,所以你妈才给你买了这么多的干货。

补血的,补气的,还有……”

说着,魈居支支吾吾的伸出了手。

满胜胜才纳闷他在支吾个什么劲,便见他好似变魔法般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本深蓝色的,被裹成圆筒形的书。

魈居明显是想把这本书交给满胜胜,满胜胜便顺理成章的收下了。

展开书卷后,满胜胜翻阅了一下:

“这……

这不是我在瓮里看到的那本名册么,就是记录血种的那本像族谱一样的册子。”

说完,满胜胜抬头征求了魈居的意见。

魈居赞同的点点头:

“是的,这本是正品。”

满胜胜记起来了,魈居前几天自告奋勇要陪自己回家的怪异举动,其实多半是为了这本册子。

没想到,满爱乐最终还是把册子交给了魈居。

满胜胜不明白满爱乐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跟个爷们似的趴在地铺上道:

“好吧,请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妈会把册子交给一个要跟她女儿强行分手的男人。”

看来满胜胜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魈居道:“我昨天说那话的意思,你又不是傻子肯定能听得出来,何必再问呢。”

满胜胜不赞同的使劲摇头:

“本来我明白的,可我现在不明白了。

我妈不是要管着我、控制我,为我安排人生么。可她把名册交给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昨天在楼下谈了什么呀,就我妈那高傲得都上了喜马拉雅顶的脾气,居然会跟个贴心的老妈子一样把这些干果交给你,让你帮我带回林场?”

想想那画面,满胜胜突然浑身尴尬难受。这时魈居坐了下来,坐在了满胜胜对面:

“还不明白么,你妈嘴上不肯服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决意。

她让我转告你,好好吃饭,做自己想做的。名册交给你,也就是把你的命运完全交给你了。”

满胜胜瞪大了双眼,然后她突然泪崩了,因为从魈居的话中,她终于感受到了满爱乐是如此深沉又无奈的爱。

她还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失落,这种失落的感觉源于被“抛弃”。满爱乐终于“抛弃”她了,她成了彻底的“野孩子”。

这种感觉真奇怪呀,明明是满胜胜所希望的自由终于来临了,可细致感受起来,居然有那么一丝凄凉。

她好想投入魈居的怀抱去寻求一丝安慰和温暖,可她又不敢奢望,因为她认为魈居会让她失望。

不过这终究只是满胜胜的心理活动,而事实是,魈居以一个友人和患难之交的立场出发,主动拥抱了满胜胜。

满胜胜感动不已,她一边沉沦在魈居的臂弯中,一边试探性的问:

“所以你就故意多分了一些水果给我,想让我吃得胖起来?”

这个冷不丁的问题还真把魈居问得有些猝不及防,魈居知道,此问题不适合打马虎眼。

于是魈居干脆选择了沉默。

满胜胜可不干,她继续道:

“我又不是傻子,虽然一开始我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可我最终忍不住多想了。

你为什么把水果多的那块给了我?没注意、随手切的这种敷衍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魈居还是继续沉默。不过,正当魈居想出了一个还能敷衍的理由正准备说时,满胜胜突然又发问了:

“那么你呢,我妈都给我自由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片天地,非得把我逐出你的世界?”

第四百九十一章 戒指

“我知道你向来我行我素,可我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而非得留在你身边,你有九感之力,是能看出来的吧。

我真的想进行一次冒险,来弥补那些牢里度过的岁月。”

“可我不想让你冒险。”

满胜胜推开魈居质问:

“为什么,我妈都放我自由了,你更不应该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不是吗。”

死胡同,真是个绕不出去的死胡同。魈居不想再跟满胜胜纠缠此话题了,否则非得让自己露馅不可。

“如你所说,我不会排斥你,但也不会接纳你,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互不干涉就好。

所以不要再说”

说罢魈居站了起来,转身就朝厕所走去。

满胜胜心想这个男人果真是个我行我素的混蛋,可也不知是否正好应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道理,满胜胜就是对魈居情有独钟。

擤擤鼻涕,满胜胜盘腿坐着道:

“你单独把我叫上来就是为了讨论我妈给了我什么?”

魈居停下脚步,多亏满胜胜提醒,要不他差点忘了叫满胜胜来的另一个目的。

不过这正好说明,满胜胜足以扰乱他的心。

不过他装模作样道:“怎么可能,等我上个厕所再告诉你。”

然后魈居钻进了厕所。

满胜胜站起来揉揉发麻的大腿,然后走到窗边狠叹了一口气。不一会,魈居捂着肚子出来了。

“你真的肚子痛啊。”满胜胜见了魈居的表情问。

魈居揉着肚子点头:

“嗯,刚才肚子饿偷吃了一点田煌烤得半生的鸡,结果真中招了。”

“那你一会还要跟他们一块打拳击,你准备退赛么。”

魈居十分自信一笑:“不会,我会参战的。”

满胜胜眨了眨眼:“好吧,你叫我上来干什么?”

魈居摸了摸后脑勺道:“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说罢,魈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并把它递给了满胜胜:

“给。”

满胜胜接过盒子,眼睛却盯着魈居,在征求得魈居同意后将它打了开来。

“这是……另一个世界?!”

满胜胜望着盒子里的一枚戒指惊讶了起来,因为材质和名字太过特殊,满胜胜在商船上看过这枚戒指后,便过目不忘了。

“是的。”魈居道。

满胜胜皱眉嘟嘴思考了一下,她好似明白了:

“原来作者BEE真是你啊。”

“是的。”

满胜胜抚摸了戒指,她还想试一试大小,差点把无名指穿了进去。

魈居立刻制止了她:

“不,这不是给你的。”

魈居的动作有些急促,这让满胜胜觉得丢脸极了。她只是本能反应的单纯想试一试这枚戒指罢了,就像女人看见漂亮的衣服就想买一样。

可只是想试,为何就能让魈居这么紧张呢,满胜胜百思不解。

见她不开心了,魈居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有些小气,于是解释:

“抱歉,我给这枚戒指取名另一个世界,是因为它跟另一枚戒指是孪生的。

我把它们俩同时创造了出来,这枚戒指是属于我的,而那一枚才是送人的。”

什么这一枚那一枚的,满胜胜或许能慢慢琢磨直至明白。但她有点恼羞成怒,所以不想费功夫去琢磨一个令她生气的人的话。

“啪嗒。”

满胜胜稍显帅气的单手关上了盒子,然后不准备看魈居一眼,只把手伸给他道:

“拿回去小气鬼,既然不给别人摸,就不要交给我啊。

我真的有点被你弄的晕头转向。”

魈居把戒指推了回去:

“不,我是想让你帮忙把这枚戒指送给一个人。”

满胜胜大皱眉头:

“你不是说这枚戒指不送人吗!”

魈居道:“我当初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满胜胜更加糊涂了:

“送给谁?”

魈居答:“黑法。”

这个回答对于满胜胜来说,伤害值可不低啊。她甚至觉得魈居不让他试戒指的原因,是因为戒指是要送给黑法的。

难不成,魈居喜欢黑法?

总之,满胜胜的心情现在已经跌到了谷底。

她提不起精神的说:“你自己送就好啊,干嘛要拐弯抹角的经过我。”

魈居说:“你傻呀,我直接对一个女人送戒指,这意味着什么。”

“求婚呗。”满胜胜想也不想答,也无需多想。

魈居点头:“所以啊,我才找你,经过你的手再送给黑法。”

满胜胜阴阳怪气的笑说:

“我的智商好像又不够用了。

你说戒指不送人,却又要把它送给黑法。但你又不亲自送,居然要通过我的手。

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给你答案,我不会帮你送戒指给黑法的,如果你喜欢她,你就自己送。

否则,我的自尊会受到践踏,我也不允许你这样脚踏我的感情。

没错,我是喜欢你,可这并不代表我要牺牲我的自尊,我……唔!”

满胜胜尚未说完,魈居一把捏住了她的嘴,让她嘴型跟只小鸡一样,不能再开口说话。

“你现在在破罐子破摔你知道吗,你认为我的九感之力已经将你的小心思全都看了个明白,所以开始放纵,开始口无遮拦了。”

“啪!”

满胜胜拍开了魈居的手:

“是啦是啦,随你怎么说,戒指还给你,本太后上楼看电视剧去。”

“诶,回来。”

魈居反手把准备上楼的满胜胜拉了回来,这下魈居该投降了。他准备单刀直入,因为再拐弯抹角,满胜胜真可能不帮这个忙了。

“留下来,我告诉你把戒指送给黑法的原因。”

满胜胜瘪嘴:“说,但如果你想说你喜欢她,就还是少开尊口为妙。”

魈居笑了笑,把满胜胜更啦了一些回来:

“另一枚戒指叫做——同一个世界,我准备把它送给自己的另一半。

不过我认为,它可能永远也不会派上用场。

所以我送黑法戒指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想让她回阿联酋去。”

“……嗯?”

满胜胜还是不懂,魈居接着解释:

“准备戒指的材质你应该知道,它跟从我脑子里取出来的石头是一样的,能够抑制或者屏蔽九感之力。

而放在脑子的特定部位是抑制,放在身上就能屏蔽。”

第四百九十二章 赛场

这么一解释,满胜胜大概有八分懂了。她说:

“你想让黑法屏蔽你的九感之力?这样一来你不就看不透她了么。”

魈居道:

“这样最好,要不当年的一切又要重演。我受不了她在我面前想入非非,要不我也不会急着从阿联酋逃回英国了。”

满胜胜想起了前几晚的谈话,魈居的确说过在阿联酋的那段时间,他正处于九感之力大爆发的阶段。

那时,没有人的心声能逃过他的法眼,喜欢他的黑法自然更不必说。

这么想来,满胜胜认为魈居还算一个正人君子,因为他为了不占黑法便宜而逃去了英国。

这一点,恐怕没几个男人可以做到。满胜胜还偷偷拿梁海地做了比较,但她无法得出结论,因为成年后的梁海地,她几乎不了解。

要不就还有一种可能,魈居难不成是性冷淡?

满胜胜突然止不住的就往这层面去想了。因为回想过去的种种,满胜胜不是没有在魈居面前裸露过身体,却都被魈居一本正经的无视了。

魈居到底是性冷淡呢,还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一丝兴趣。满胜胜认为后者的几率更大,因为魈居要把戒指送给黑法。

这么一分析,满胜胜又开始郁闷了。

她不自觉抬头看魈居,想进一步确定答案,可谁知一抬头,她发现魈居也在看自己。

遭了,满胜胜心想魈居的九感之力一定把她刚才那番心理活动全部都看了去。这下可丢脸了,满胜胜还猜想魈居是性无能呢。

满胜胜赶紧捂住了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想的。要不……你脑子里取出来的石头就给我用吧。”

魈居眼珠一溜:

“哦哦,没关系,你刚才胡思乱想了吧,那就罚你一定得帮我把戒指交给黑法。”

满胜胜是胡思乱想了,可她奇怪魈居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了自己?

也不提石头的事,魈居该不会没听见满胜胜刚才的心声吧,不过满胜胜觉得这样更好。

看来,把戒指送给黑法这个忙是必须得帮了。

不过这任务不好完成啊,因为虽说男生给女生送戒指,十有八九会让女生误会。可女人送戒指给女人,不就显得更奇怪了吗。

满胜胜还没想好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借口,顺理成章把戒指送出去。所以她只是暂时收下戒指,不会马上送给黑法。

“啪嗒啪嗒……”

楼梯间传来了啪嗒的声音,然后松狮吐着舌头滴着口水出现在了二楼。

满胜胜瞪大了眼睛,她还是有些惧怕体型如此巨大的松狮,见松狮不打招呼就来,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之后她撞上了魈居,魈居稳住她道:

“别害怕,它只是上来找你玩的。”

“找找找、找我玩?!

它找我这个人类有什么好玩的?”

魈居叉着腰道:“它把你当宠物了。”

满胜胜惊呼:

“什么?!把本太后当宠物!不行,你快告诉它,本太后是它的主人。”

魈居笑着戳了戳满胜胜的后脑勺,然后往楼梯间走了去道:

“开玩笑的。

它的名字叫哈库,是一只被人遗弃了的松狮。

梁海地他们去找我妈的时候,发现它趴在我家房前不肯走,肚子瘪瘪的好像饿了很久似的,于是于心不忍的把它带到了林场。

它觉得你很像它原主人家的女儿,所以愿意亲近你。

它不会咬你的,是来陪伴你,同时希望你陪伴它的。”

原来是这样,听完这段话,满胜胜眉头一皱,立刻大动恻隐之心,同情起了被抛弃的哈库。

她蹲了下来,慢慢伸出手,勾勾手指轻轻喊了一声:

“哈库。”

没想到哈库特别兴奋的回叫了两声,然后摇头摆尾,好像非常开心。

满胜胜笑了,知道哈库的身世后,她终于不再惧怕这头巨型松狮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对哈库那“川流不息”的口水感到不满。

“哈库原来是只流浪狗啊,田煌还骗我说是你以前养的狗的小孩呢。它的身世是你用九感之力看出来的?”

魈居点头:“嗯。”

满胜胜瘪嘴嘟囔了起来:

“当初黑法就是因为你有这项技能,才对你倾心的吧。”

不知什么时候起,魈居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知道满胜胜在嘟囔,却没注意听她在嘟囔些什么。

“啊?你刚才说什么?”

满胜胜再次瘪嘴:“怎么,九感之力失灵啦。

我是在说,你准备把哈库养在林场吗。”

满胜胜当然在撒谎,而后魈居答:

“你决定吧。好了我要下楼了,走吧。”

满胜胜嘟了嘟嘴,她道:

“我不下去了,我要到三楼去看电视剧去。”

“顺便窝在房里,把你妈给你的干果先吃一通再说,对吧。”

满胜胜嘿嘿的笑了起来:

“嘿嘿,你有九感之力,我说不是,你也不信呐。”

魈居不出所料地笑了一下:“我们要在下面打拳击,你不下来观看吗。”

满胜胜立刻摇头摆手:

“不不不,我可是个正常的女人,还是个单身了快30年的女人。

我可不像某人对着裸体都没兴趣,我怕看见一群肌肉男在下面肉搏后,晚上会想入非非睡不着。”

这话一听就是故意损魈居的,魈居不接招的笑了笑,最后摸了摸哈库,就下楼了。

见他离开,满胜胜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总之一瞬间,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她鼻头酸了起来,心想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会连尊严、脾气等全都没了。

楼下拳击赛开始预热了。

满胜胜嘴上说不看,其实她是聪明的跑到了三楼,打算把脖子从三楼窗户伸出去居高临下,一个人边吃干果边看。

哈库果真很喜欢她,跟着她乖乖上了三楼不说,现在已经老实的趴在她脚边睡着了。

然后满胜胜装了满满一盘干果,后把头探出了窗户。

雪地里因为田煌挂在门上的3D投影仪而凭空出现了一座搏击场,如此寒冷的天气,参赛选手还是赤裸着胳膊踏进了赛场。

第四百九十三章 热血

首先上阵的是魈居和梁海地。

他们俩双双对着雪地把衣服一脱,就引起了在场女性观众、甚至玉鲽的欢呼。

两个人都又高又壮,匀称的肌肉不断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魈居和梁海地互相望着对方,在赛场中绕了三圈。

梁海地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毫不避讳的盯着魈居的上半身看,最后道:

“不赖,没想到你身材还是这么有料,看来你这几年意志虽然消沉了,可也没疏于锻炼。”

魈居不屑的笑了笑:

“因为有人督促我锻炼,如果有一个女人每天都来盯着你干活,让你去山上砍树挑柴的,你就是不想锻炼都难。”

“哈哈哈,小满就是这么雷厉风行,她很女王范吧。”

魈居摇摇头:“打拳不要谈女人。”

梁海地假装没听到的自顾自讲:

“可是她改变了,他变得贴心温柔了,而且这种改变对我来说,简直是触目惊心。

太快了,一个多月前我在廉租房见到她,她依旧是那个快言快语,行事作风都跟她老妈一样强硬的满胜胜,甚至还变本加厉。

可是现在她变了。

她为何变化这么快,我知道是因为她心里装进了一个人,她正在问那个人改变着,同时痛苦着。

可那个人无动于衷啊。”

魈居知道梁海地在旁敲侧击些什么,不过梁海地可以假装没听见魈居的建议,魈居当然可以假装听不懂梁海地的话。

不仅听不懂,魈居还直接当没听到讲:

“我还以为你坐了办公室也会疏于锻炼,没想到你身材同样有料,跟我不相上下。”

梁海地同样不屑一笑:

“哼哼,你有人逼着锻炼,我也有。田煌隔三差五的就会逼着我陪他练拳,还多亏了他,我才没有坐出啤酒肚来。

不过,我的肌肉长势跟你不一样,你是全身比较匀称,而我长期打圈拳,似乎手臂比你要粗一些。

要不这样吧,哪一种肌肉更容易取胜,我们俩就来比一比吧。

当然,因为我长期打拳,所以对擂台比较熟悉。放心吧,我一开始不会出尽全力的,先让你熟悉一下擂台再来真的。”

梁海地话音落,魈居已经做好了搏击的姿势。他直勾勾看着梁海地,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用不着,来吧。”

接到挑战,梁海地兴奋的弯下了身子道:

“嚯嚯,真冷啊,在冰天雪地里打拳,我这还是头一次呢。

你的眼神真不错,这么自信帅气的林一真,我以前天天见,现在却见不到了。”

“打个拳,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接替呢,打还是不打。”

魈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当然,但是不愿意听梁海地说教才晓得不耐烦的。

相比之下,躲在三楼窗户边吃边偷看比赛的满胜胜,因为听不清底下人的谈话,才真正显得不耐烦。

她心想魈居和梁海地赤裸着胳膊不打拳,而是在雪地里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真让人着急。

“咔嚓!”

她咬了一口薄皮核桃,没想到谈话令人听不清,清脆的核桃破裂声倒是传遍了整个搏击擂台。

站在擂台旁的人听见声响后,全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了满胜胜。

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边吃独食,边看比赛,被发现后,满胜胜觉得丢脸极了。她赶紧把头向里缩了缩,也把嘴里的核桃吐了出来。

梁海地笑了,他觉得满胜胜可爱极了,是个真性情不造作的女汉子。

梁海地这才回答了魈居的问题:

“打!”

然后第一轮拳击赛开始了。

开打前一秒,梁海地最后贫嘴说:

“你知道现在的世界拳王是谁吗。”

“皱市明。”魈居答。

梁海地明知故问:“你跟他过过招吗?”

这当然不可能,所以魈居也没有明确回答的必要。

梁海地继续说:“跟我打一场,你就知道和拳王对打是什么感受了。”

此话一出,梁海地遭到了包括魈居在内的所有男性的倒彩。至此,拳击赛正式开始!

满胜胜也记不清那天的拳击赛,男人们是怎么忍受拳头带来的冲击的。

赛后他们都挂了彩,且一身臭汗,但他们的热情仿佛融化了整个冬季。

满胜胜还记得,魈居和梁海地的比赛是以两个人的互相纠缠而进入白热化的。

双方都没有力气了,可他们仍旧不分伯仲,谁都不想认输,于是和对方“抱”在了一块。

那时,梁海地趁机对魈居吐露了一些心声:

“一真,你还记得在英国第一次看见我的情形吗。”

魈居不明白梁海地为何会在比赛中,突然说起这个来。但他回答了:

“记得。”

“是怎么样的?”

“落魄小子一个,六神无主,生无可恋。”

梁海地推搡魈居道:

“没错,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以为我的生父出了车祸,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甚至连葬礼都没参加被带到了英国。

我以为我经历了人生中最糟糕的事,却不知道那个才是个开始。

所以我满脑子充满了负面情绪,你用生无可恋这个词是对的,因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活下去,就意味着要面对,面对可是需要勇气的。

正因为我经历过这一步,才知道“生”有时候真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贵,死亡能解决很多问题。

而现在的你,就像那时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我一样。

林一真,你想一死了之对吧,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魈居突然大占上风的狠狠扭了梁海地的胳膊,梁海地疼得龇起了牙。

然后梁海地拼尽全力,稍稍扭转了局面。

现在换魈居落在下风了,他咬牙坚持,同时不忘道:

“我真是好奇,既然你当时想去死,为什么你现在活得这么畅快。”

梁海地答:

“因为有人让我振作了起来。

你和表弟,是你们俩让我振作了起来。你们两给了我兄弟和朋友的温暖,你们俩还常常给我鼓励。

我在中国呆了21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像你们这既是学霸,又能早早踏入社会,不顾身份去打工的热血青年。

是你们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让我成为了你们其中的一名奋斗分子。

如今,我这股奋斗的劲还在,你的却早就消失无踪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搏击场里的演说家

“还有我心爱的女人。

我心想尽管她可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她也许在怨恨我的不辞而别,可我还是会厚着脸皮精神饱满的回去找她。

就像,我在她心目中,永远是那个温暖的大哥哥一样。”

魈居已严重落在下风,一方面是因为疏于擂台,与梁海地的持久战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另一方面,梁海地的话也让魈居分了心。

如果再这样下去,魈居就会出局。于是魈居卯足力气,挽回了一些颓势。

梁海地亦有些体力上的吃不消,他喘着气道:

“哇!你真是头牛啊!”

魈居却道:

“然而你在英国天天念叨着的女人已在眼前,你却说她喜欢别人,你已经认输了?”

梁海地当然不可能认输:

“认输?开什么玩笑,我的对手连一点干劲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输。”

“可你在提醒你的对手,你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了你的对手。”

“那又怎样,我只是希望我的对手能够振作起来,跟我公平的竞争。

在我心中,兄弟和女人同样重要。我不想看见我喜欢的女人流眼泪,也不会让我的兄弟一个人流血。

看着吧,兄弟女人,我都要!”

魈居趁机把梁海地一扭:

“大言不惭!

你梁海地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演说家!你以为你是神?就凭你能够保住所有人?

笑话,你只要保住你的女人就可以了。”

梁海地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应该说,他对魈居的这番话感到愤怒:

“凭我?凭我当然不可能。

真可怕,你是从什么时候有这种个人主义倾向的?

我当然不可能一个人信誓旦旦的兑现我说的话,就像你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解决林场事件一样。

我可比你有自知之明,我从来没想过要单打独斗。

你的兄弟可不止我一个人。田煌呢,为了你而来的贺之京呢,还有龙叔,他们都是你的兄弟,是你的力量。

特别是龙叔,他已经把你当成儿子了。

他为什么不肯把他知道的林场即将要发生的事全都说出来,他就是怕你掌握太多线索后,一个人又不声不响的行动。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儿子了,你忍心让他眼睁睁的再看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去送死?

林魈居,你渐渐该明白了吧,你的‘独揽大局’不是仗义,不是英雄行为,而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胆小鬼行为。

你以为你把我们往外摘,自己去承受一切,牺牲了就成英烈了?

不!

你的牺牲只能让我们感到自惭形遂。

我们之中有怪才,有爆破专家,你有九感之力,我们还有警察,甚至异乡人的力量支持着你。

可、可你却要让我们闹到最后连兄弟都保不住的下场,林魈居你自私么?可恶么!

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改名,起初我以为你改名,是想为了迎来一种新的状态。

现在我才明白,你改名根本就是为了逃避,甚至想连人生都逃得干干净净。

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喝呀!”

梁海地爆发了,他把搏击赛直接变成了摔跤。魈居没有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被梁海地拦腰抱住扭在了雪地里。

梁海地压在魈居身上大喘粗气:

“你实在难缠,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也不想输,所以就用了点小手段。”

他们俩这一场不分伯仲的拳击赛可打得太长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不知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所以面对梁海地的“耍赖”,场外人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一场拳击赛,变成了摔跤比赛。

场外沸腾,满胜胜大胆探出了窗户为梁海地欢呼:

“哟吼,海地你真牛,居然把那头牛压在了地上!”

魈居不服:“你耍赖啊,不行,重新来一局。”

梁海地道:

“怎么,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为我欢呼,你淡定不了了?”

魈居正儿八经:

“我说过了,比赛不谈女人,再来!”

梁海地突然全身瘫软,然后挪开身体坐在雪地说:

“饶了我吧,真没力气了,你要实在想打,留点力气对付表弟吧。”

魈居摇头:

“我才不要跟那个怪才打,否则拳击赛就不是变成摔跤那么简单了,鬼知道他会玩什么花样,还是用你来做什么实验。”

梁海地大笑:

“哈哈哈,的确。

我还记得那一年也是我们三个在一起打拳,结果他把他的辣椒油涂在了手套上,害我胸口痛了好几天!”

魈居捶捶胸:“我也是,所以我不要跟他打。”

说罢两人面面相觑,算是找到了一些共同的惨痛经历,而变得惺惺相惜。

龙天炎站了出来:

“你们两位对结果满意吗?下一个上场的是田煌,你们谁愿意跟他打?”

结果梁海地和魈居双双摇头摆手:

“不不不,换人吧,我们已经没力气了。”

龙天炎道:

“那好,那我就安排小贺跟他打了。正好小贺没练过拳击,我可以从旁指导。”

梁海地近乎感激的连忙点头:

“好好好,我们这就退场。”

梁海地说罢,魈居一秒钟不敢耽搁的赶紧从雪地爬了起来,然后随着梁海地退了场。

“我去趟厕所。”梁海地道。

魈居点点头,便坐在了门外的走廊上。而这一坐,他发现满胜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三楼下来了,也正好坐在走廊上。

魈居索性向满胜胜靠了靠,他似乎有话想对满胜胜说。

不过,满胜胜可还有些在气头上,而且魈居一身臭汗,让满胜胜不得不“退避三舍”。

“你干嘛挪那么远啊。”魈居见满胜胜挪动身体后问。

满胜胜一脸嫌弃道:

“谁叫你一身臭汗。”

魈居抹了抹胸口的汗说: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个健康的单身女性,经不住诱惑么。怎么,我这么好的身材,你不是应该多加欣赏么,逃什么呀。”

满胜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魈居在跟她抬杠,于是装作不在乎说:

“那有什么,比你身材好的,我见过很多。我们美妁公司以前的男模,个个都比你有料。”

第四百九十五章 贵宾专属戒指

“那么多又帅又威猛的男模,太后您怎么就没有相中一个?”魈居故意开玩笑问。

满胜胜实话实话:“因为他们觉得我太霸气。”

“事实嘛。”魈居立刻接嘴道。

满胜胜望着魈居:

“可我觉得你现在更霸道。”

魈居笑了笑:

“所以我刚才被骂了。

真没想到,梁海地居然是个这么会骂人的家伙,难怪大总裁会重用他。”

满胜胜似乎没了拌嘴的心情,她对着天空眼神闪烁的长叹了一口气。

魈居这才敢大胆地注意看她,然后发现她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把头发全给裹在了里面。

满胜胜搓起了手,大概已经冷到不想全心全意开玩笑了说:

“难道你没有危机感吗,身为堂兄的梁海地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

魈居望天没有说话。

而后他再看满胜胜,突然发觉了一些异样:

“你把头发剪了!”

满胜胜扭过脸,然后捏着已经被她自己剪得齐肩的短发道:

“对啊,剪了。

你还记得我在海地他们的商船上,给你剪头发时说的一段话吗。

我说为你把头发剪短,是希望你能忘掉以前的一切阴霾。

而每当我心情郁闷,或者难以抉择,再者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我就会剪我自己的头发。

我本来想剪一个跟凛一样的短发,看起来酷酷的,但仔细一想后,我并没有剪那么短。”

“为什么?”魈居问。

满胜胜审视的望着他:

“你不是有九感之力么,自己看呀。”

满胜胜的语气已经不是在开玩笑了,而是有些挑衅的意味。她也没有发觉,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魈居暗地里把拳头捏的紧紧的。

魈居看着满胜胜半天没有说话,他们俩眼神相交,满胜胜毫不退缩。

最终是满胜胜先开口道:

“怎么,九感之力失效了?好吧,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没有把头发减得像凛那么短的原因吧。

因为。海地说过,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

这下魈居的拳头撰得更紧了:

“你是想说,你剪得头发一方面是为了转换心情,另一方面是说明,你已经做出最终的选择了?”

满胜胜点点头:

“没错,我选择了海地。当仓鼠就当仓鼠吧,海地应该是会定期带我出去遛一遛的好主人。

这不也正和你心意么。”

满胜胜怎么会突然间就判若两人了,她之前还竭力反对当仓鼠来着。

这时梁海地突然从厕所走了出来,走到玄关时,正好听见了他俩的对话,于是摁着满胜胜的头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你当仓鼠,你可是我的太后呀。”

而后梁海地坐了下来,坐在了满胜胜的另一侧。

满胜胜浅浅一笑,眼角突然乍现了几颗鱼尾纹。她指着它们,眼里泪光闪闪的说:

“本太后都老了。”

梁海地顺势将她搂在了怀里,以极其温柔,温柔到能让所有女人都能融化在他臂弯里的语气说:

“小梁子我也老了,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岁月的证明。这辈子,有你就够了,让我们一起变老吧。”

满胜胜感动的反手拥抱了梁海地,这是她第一次当着魈居的面跟梁海地如此亲密的互动。

看来,满胜胜真是下定决心投靠梁海地了?可她是怎么了突然想通的呢,难不成是刚才一个人在三楼边吃东西边看比赛的时候?

魈居只用眼角余光偷看了他们俩的亲密举动,然后老老实实正回脸,望起了满天的乌云。

而后感慨完毕,满胜胜正起身子,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魈居。

魈居假装冷漠的回过头:

“什么。”

满胜胜当众打开了盒子,里面露出了那枚名叫“另一个世界”的戒指:

“我想了一下,还是还给你吧,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借口来把这枚戒指送给黑法。

你不能再逃避了,无论你对黑法是什么态度,人家大老远的从阿联酋跑过来找你,你总得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

喜欢或者不喜欢,接受或者不接受,怎么都好,你自己跟她说清楚吧。”

魈居抬头望了一眼满胜胜,脸上冷漠的表情虽一点没变,可心里已经充满了挫败感。

魈居准备假装若无其事的抬手去拿戒指,谁知此时黑法冲了过来,她应该是厌倦了比赛。

然后黑法正好看见了满胜胜与魈居手指相碰的瞬间。

黑法瞪大了眼睛,然后来回指着两人难以理解说:

“你送她戒指?还是她送你啊!

你们为什么会互相送戒指,他不是有未婚妻么!”

魈居立刻尖锐说:“我可没用英文说过小又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法一下愣住了,于是她不得不承认说:

“哦,我学过一点点中文,就在你走之后。不过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满胜胜见黑法显得尴尬极了,再怎么说,黑法也是一个为了爱情,飞跃十几千里路程到达这的。可魈居这尊活佛就是成天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留。

所以满胜胜也因此放宽了心,因为她知道魈居的冷漠并不只针对她一个人。

满胜胜赶紧给魈居递眼色,让他想办法对黑法解释戒指一事。

结果怎么着,魈居竟然不打算解释,这确实很符合他的风格,可这样一来,满胜胜就该尴尬了。

“喂,你!”

满胜胜把话停住,然后眼珠一转:

“呃……

这枚戒指其实……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黑法指着自己问。

满胜胜点点头:

“嗯嗯嗯,送给你的,因为我们林场有一个规定,只要是我们林场欢迎的客人,就都会送一颗用我们林场的石头打造的戒指给她。

石头不值什么钱,但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黑法不是傻子,但她宁愿装作傻子挠挠头问梁海地:

“这样啊,那你们都有么。”

满胜胜赶紧暗中给梁海地使眼色,梁海地也用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回应了满胜胜。

梁海地答:“当然有。”

谁知,梁海地不仅口头说有,还真把右手伸了出去,而且右手无名指上,却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偶遇

这下不仅黑法难以置信,就连满胜胜也蒙了圈。

她和梁海地可没有事先串通啊,和任何人都没有串通过。

这枚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海地似乎很享受观看别人的意外之色,他咯咯的笑说:

“不仅贵客有,每一枚戒指还有一个名字。我的这一枚,就叫‘同一个世界’。”

什么?!

满胜胜在心里咋呼了起来,因为魈居说过,同一个世界是他准备拿来送给心爱的女人的。

戒指怎么会在梁海地手中呢,难不成,这对堂兄弟是……

怎么可能,满胜胜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而戒指会在梁海地手上的内情,满胜胜心想容后再问吧。

现在应该先想办法消除黑法的疑虑才是。

黑法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然后接过戒指,把它戴在指关节上打量了起来。

满胜胜心想黑法是肯定不会相信刚才的那些说辞的,因为太没说服力了。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肯收下戒指,满胜胜的任务就算完成。b4

满胜胜本是想推脱任务的,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把任务完成了,于是她好大喜功的望向魈居,却也正好发现魈居在盯着黑法手上的戒指发呆。

好吧,满胜胜不该再拿魈居开玩笑了,他背负的包袱,足矣让满胜胜心疼不已。

满胜胜望望天,也不知道这场雪,今晚还会下吗。

梁海地也跟着望向了天,然后感到了大自然的寒意。他不能再这样赤裸上身了,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的冷冽。

他道:“我要上去洗澡,然后睡觉了。”

满胜胜斜眼看他:

“海地,我想找你聊聊天。”

满胜胜竟然主动发出了聊天的邀约,这让梁海地欣慰不已。他立刻张了嘴,看样子是想立刻答应。

对呀,这是梁海地一直期待的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刚张开嘴,梁海地居然就犹豫了。然后,他出人意料的拒绝了:

“小满,我累了,明天下午我要开车去镇上采购一些东西,到时候你和我去吧。

反正我路不太熟,又不想表弟坐在副驾驶上啰啰嗦嗦的,你去给我做向导,我们在车上谈吧。”

梁海地会拒绝两人独处的机会,这是满胜胜没有想到的,但她也没有多想,或者感到失落什么的。

她认为,梁海地大概真的很累吧,因为他自称今天干了很多活。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一笑:

“嗯好,明天我和你去。

那你早点休息吧。”

梁海地不易察觉的小叹了一口气,然后发挥大暖男的威力,温柔的抚摸着满胜胜的头:

“晚安。”

满胜胜:“晚安。”

梁海地站了起来,对着擂台喊了一声:

“DON,贺之京是新手,你干嘛那么卖力。”

田煌应接不暇道:

“快来帮我大表哥,他跟警察大叔联手起来二打一,你没看见吗!”

梁海地看见了,但他懒得管:

“我上楼洗澡去了。”

“啊!不玩啦,你别走啊。”

“专心对付你的对手吧,待会一真陪你练。”

说罢梁海地狡猾的冲着魈居笑了一笑。由魈居冷漠的表情可知,他一定不会陪田煌练拳。

果然,魈居无动于衷的开启了发呆望天模式。

后来,黑法打断了魈居的沉默,两人不知不觉在一旁聊起了往事。

满胜胜认为自己有些多余,索性也上楼睡觉了。

就这样,大家齐聚在林场的第一个夜晚过去了。

第二天满胜胜醒来,扭头看见田荧穿着性感的内衣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于是不自觉羡慕的笑出了声。

在田荧这个年纪,满胜胜也是这样在日本的榻榻米房间中,无忧无虑的睡大觉。

再看看旁边的黑法,睡姿就老实得多,而且真如田荧所说,她的黑袍就连睡觉也不肯脱下。

不过黑法应该有好几套黑袍,白日活动时穿一套,夜晚睡觉时穿一套。

满胜胜悠闲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晃晃脑袋,心想自己可不能再这么悠闲了。

县庆只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召开了,摒除一切杂念,单纯只想把县庆办好也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引敌人入瓮也好,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帮魈居办好他和小又的婚礼。

真是的,她有些后悔昨天怎么就答应了林魈居的委托。为自己喜欢的人操办婚礼,满胜胜恐怕是第一人了。

好吧,多想无益,后悔也没用,满胜胜得赶紧步入正轨的起床,然后去员工宿舍看一下工作进展情况。

而后梳妆打扮好后下楼,满胜胜欣慰地发现楼下的四个男人早就没了踪影。

他们已经出门各司其职了?想必是的。

下到一楼后,满胜胜在雪地里发现了三排脚印,而且是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延伸出去的。

看来昨晚没有再下雪了,这三排脚印一定就是楼上那四个已经早早出门了的男人的。

原来他们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去了,那么笔直的、向员工宿舍延伸而去的这排脚印是谁的呢?

满胜胜不知道,于是她踩进了厚厚的积雪中,裹紧衣服和围巾,沿着这排脚印走向了员工宿舍。

“哇哇!”

天空中有乌鸦叫嚣着飞过,满胜胜心想那一定是金乌在守护她。

快了,明天一过,小又一牺牲,金乌就能凭自己的力量给大家施展幻术,幻化人形并开口说话了。

所以满胜胜昨晚才没有推脱魈居的委托。

她知道今晚是小又的最后一夜,她一定会给在明天给小又一个最美的婚礼,最幸福的时刻,让她没有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的。

“对,必须这样。”

走着走着,满胜胜忽然捏紧拳头自我约定了起来。

她满脑子想着小又的事和婚礼的大概流程,根本没有抬头看路,结果才捏拳头,不小心扑通撞上了一个人的背。

“哎哟!抱歉!”

她捂着鼻子连忙道歉,然后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撞的人是林魈居。

魈居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可以冷的跟这冰冷的雪地浑然一体。

“没事吧。”他问。

满胜胜鼻子通红,连打了两个问喷嚏道:

“鼻子酸了一下。对了,你不是早出门了吗,停在雪地中间干嘛呀。”

第四百九十七章员工宿舍

“在等人。”魈居答。

满胜胜开心了起来:“等人,不会在等我吧。”

魈居一笑:“不是。”

然后魈居抬起手,一只大乌鸦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原来你是在等金乌呀。”

说完后,满胜胜心想那还好,起码不是在等别的女人。可刚得到一点安慰,魈居又摇头了:

“我在等黑法。”

“黑法?可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她还在睡呀。”

魈居皱眉:“没有啊,她是跟我一块出的门。”

那就奇怪了,满胜胜明明看见黑法是裹着黑袍躺在地板上睡的。不过仔细一想,那黑袍也蹊跷。

黑袍里面兴许是空的,只是黑法把它裹在被子表面,制造了一个有人躺在里面的假象。

“好吧,那她人呢。”满胜胜问。

魈居指指远处的树林:“早上起来,田煌在厕所老不出来,黑法就说到森林里解决。

我让进金乌带她去了,现在金乌回来了,想必她也快了吧。”

满胜胜挠挠头:“你,你让一只乌鸦带她去解决内需,难道不怕她怀疑什么么。”

魈居用力戳了一下满胜胜额头:

“健忘啊,前几天在你家不是才跟你说过,黑法知道我能跟动物沟通么。”

好吧,满胜胜是真忘了,不是因为不上心而忘记,是因为她刚才吃醋了。

“切,谁知道你满嘴跑火车说的是真的假的,反正你在阿联酋跟她发生的一切,又没人看见。”

这句话也是醋意浓浓啊,不过无所谓了,因为满胜胜认为魈居的九感之力早就把她的小心思给看了个一清二楚,瞒也是瞒不了的。

说罢满胜胜便动身先走了,可是雪很厚,她简直寸步难行。

她艰难地在雪地中扭转着身子前行,没走几步,大汗淋漓。

魈居呼喊她:“你着什么急,个子那么矮,两条腿都整个陷进雪里了还逞强。

等黑法出来,我们三个一起走啊。”

满胜胜强烈自尊心受挫,而且此时黑法走了出来,满胜胜见她两条大长腿在雪中行走自如,更加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丢尽了脸。

“就你们腿长,我腿短行了吧,不要!”

满胜胜发起了小脾气,然后继续转身就走。魈居拿他没辙,只好对着黑法一笑示意黑法跟上,然后大步朝满胜胜走了去。

“跟着我。”

魈居领头道。

这下满胜胜开心了,一步不离的跟在了魈居后面前进。

之后他们到达了员工宿舍。

满胜胜在宿舍门口跺跺脚,以便清除双脚上的积雪。真奇怪,明明半个月前她才来到过这个地方,可现在再看员工宿舍,它好像又腐旧了一些。

这简直就是在预告着林场的末日,林场会发发生些什么呢,魈居究竟下了什么样的决心呢,满胜胜只知皮毛。

见她久不进屋,魈居推搡她:“发什么呆?”

“哦,没有什么。”

然后魈居大步流星就准备朝屋里去。

满胜胜见状大喝一声:“把身上的泥和雪抖干净再进去。”

魈居不耐烦道:“是,遵命,股东大人。”

黑法在一旁笑了起来,摸鼻头时,满胜胜看见了黑法手上的戒指。

进了一楼,屋子里摆满了桌椅凳子,也不见一个活人。

上二楼时,满胜胜在楼道间听到楼上很嘈杂,心想原来员工们都聚集到二楼去了。

然后果不其然,当她登上二楼时,见一屋子员工正围在剧烈的讨论着什么。

满胜胜迅速发现了人群中一个剪着俏皮短发的女孩,那人是凛。不过凛好像正身陷麻烦之中,因为她跟别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是怎么了?

满胜胜急着上前去询问,可魈居一把拉住了她。

“嘘!”

魈居把手指放在了嘴前,然后指了指凛身后不远的一个角落让满胜胜看。

满胜胜小心翼翼扭头,看见那个角落之中,正隐藏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捏着锤子,眼神直勾勾盯着凛,好像想做什么坏事。

难不成,他是想砸凛的头吗!

满胜胜焦急的转过头看魈居,她嘴没说话,却用眼神不停的给魈居“暗送秋波”。

魈居一头雾水,既无语,又觉得好笑:

“你干嘛,面部抽经了?”

满胜胜一脸严肃:

“你小声点,不要惊动了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你不是有九感之力么,我就用我的眼睛跟你对话吧。”

魈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胜胜又眼神犀利的瞪了他,然后用眼神传达:

“都叫你小声点了。”

魈居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对着整个屋子大喝了一声:

“你们干嘛呢。”

凛转过去:“达令!达令二号!太好了,你们来了。

咦,这个大黑袍是谁?”

满胜胜心想怪了,自己不认识黑法还好说,凛和末不是一直跟随着魈居的么,居然也不认识?

话说末到哪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凛和末的真实身份,满胜胜还真不知道。在翁里的时候,巨蛇说凛和末是魈居的分身,是魈居自我舍弃了的情感。

就像林地字舍弃了自己的感情一样。

不过这些后来都被否认了呀,凛和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魈居没有介绍黑法,而是不苟言笑的问凛:

“怎么回事,怎么全聚集到这了。”

凛指着坐在地上一脸痛不欲生的一个人说:

“就是他啦。

昨天你们不是打电话来叫我和末去吃饭吗,我说我们这出了点小状况让你们吃,就是因为他。”

“到底怎回事啊。”满胜胜皱着眉头问。

凛道:“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听见三楼的地板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就上去看了一下。

然后我就发现了这个家伙在敲地板。

我问他为什么要敲我们的地板,他举着个锤子对我说他是木工,发现地板不结实所以维修一下。

可是我看他的动作一点都不专业不像木工,而且地板本来就腐朽,要修也不应该是敲,要拿钉子和新的板子吧。

所以我就怀疑他在搞什么鬼啦。

不过还没等我追问出来,谁知道那块腐朽的木板就全都塌了下去,他就跟着木头一起掉到二楼了。

昨天我下去看他,他说自己没事。可到了晚上他说腿疼,我说带他去医院他也不去。

结果昨天就为了闹这事,我没回来吃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捉鬼大师

满胜胜见地上是坐着一个人,而且在抱着腿呻吟,但不知是真是假。

满胜胜揪着心问凛:“就是他从上面摔下来了?”

凛说:“是呀。

昨天摔下来的时候,我让他去医院,他说没事。结果到了傍晚我正想和末回去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腿又疼了不让我走。

当时已经晚了去不了医院了,我就在宿舍看了他一晚上。

今早我让他赶紧去医院,谁知他突然又不去了,然后就这样躺在地上耍赖。

我真不知道他要干嘛,讹人也不是这样讹的呀,况且地板还是他用锤子不停敲给敲坏的,没找他陪已经算我们林场仁义了。”

满胜胜抬头看了看顶上,果然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可恶,真被讹上了吗。

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恶化,满胜胜耐着性子蹲下来慰问伤者:

“没事吧你,我带你去医院吧。”

可结果果然如凛所说,这个人不去:

“不,我要找负责人谈话。”

负责人?满胜胜心想这所谓的负责人是指林场主林魈居还是自己。

“你要见哪个负责人,我也是负责人,你有话就对我说吧,我来处理。”

喊疼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满胜胜,不料见她双唇红润又生得漂亮,突然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

满胜胜看出这人应该挺老实的,可为何会在此讹人呢。

那人又道:“我、我要见招聘她的负责人。”

那人指了凛,招聘她的人也就是指招聘凛的人了。

是谁招聘的凛呢,反正不管凛到底是什么身份,满胜胜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在进场干活了。

所以,招聘凛的人,算是林魈居吧。

可那人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呢,这明显是在针对凛嘛,难不成是想投诉凛?

满胜胜看向魈居,示意他赶紧过来解决问题。

魈居面无表情过走来问:

“我就是招聘她的人,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魈居语气和表情都很硬,一开口就把那人给唬住了。不过很有效,那人居然给吓得忘记了呻吟。

那人看了一眼其他工人,意思是还要继续么。而他得到的反馈是肯定答案,所以他又揉起了腿。

“哎哟,疼死我了。”

“那就去医院吧。”

魈居道,说罢差点没蹲下去将那人强行扛起来送去医院。

那人又被魈居的强硬作风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

“等等!我、我要单独跟你谈。”

这回换做魈居拒绝了:

“没什么好谈的,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就赔钱。是你自己把地板敲坏了掉下来,你就赔钱。”

哇塞,魈居这又臭又硬的态度,可让满胜胜捏了一把冷汗。她心想事故是在林场出的,这种处理态度会否弄巧成拙啊。

不过魈居是非分明的态度也让满胜胜花痴不已,那瞬间,魈居好帅。

而且这招特别管用,地上那人马上接不上话了,说白了就是个老实人啊。

而后当满胜胜想劝魈居温柔点时,魈居大瞪满胜胜让她不许插嘴。

这要换做爱上魈居之前的满胜胜,现在这房间里闹事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坐在地上那人似乎没辙了,满胜胜已经看出他在装痛,可为什么呢。如果是讹钱,装得也太不高明了吧。

不过虽然已经穿帮,那人却不肯从地上起来,表情也挺无奈。

魈居哼哼气道:

“你想谈什么就当着大家的面谈吧,不用单独谈。”

那人立刻指凛:“那、那让她回避!”

魈居给凛使了眼色,凛哼了一声便下了楼去。

见状,屋里有人喊:

“她下楼了,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然后乒乒乓乓下楼声传了上来。

这就蹊跷了,林场主都同意直接跟那人谈了,那人为何还对凛咄咄相逼?

这不像谈赔偿问题,而像一场有针对性的刁难啊。

“你们想干嘛啊。”

满胜胜焦急问,因为她回想起了上楼时在角落看见的,那个锤子对着凛虎视眈眈的身影。

他们难道真想对凛不利??

这时魈居突然冷笑:

“呵呵,我明白了。”

他也许早明白了,因为九感之力能让他看出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

他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也别想走了!”

说罢,整个员工宿舍从上到下的窗户和门全都嘭嘭的自己关了起来,好似闹鬼!

此时人群惊呼,坐地上那人更是直接变成了下跪认错的姿势:

“神仙饶命!”

神仙?!

满胜胜既纳闷又想笑。

哦,她明白了,魈居的举动吧他们吓到了。这倒是能理解,因为九感之力就是这么神奇,这些工人一定以为自己遇见了怪力乱神的事。

满胜胜还立刻观察了黑法的反应,黑法应该是不知道魈居有九感之力的,这下定该也被吓到了吧。

不过……黑法居然很淡定……

由此可知,她应该是知道魈居有特殊能力的。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魈居明确说过没有让她知道的呀。

那么,魈居很可能在说谎?

讹人的那人还在战战兢兢的给魈居磕头认错,这时工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怂什么怂,快叫大师来!”

话毕,工人开始此起彼伏的呼喊:

“大师!

大师快来呀大师!”

大师是什么鬼?满胜胜简直一头雾水!不过喊了半天,大师并没有出现。

坐在地上那人是彻底绝望了,开始瑟瑟发抖看着魈居。满胜胜见他的样子很是可怜,可也好笑,他一定真把魈居放怪物了。

魈居又冷笑了起来:

“大师在我关门的时候已经逃走了。”

众工人:“啊?!”

满胜胜:

“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大师?”

魈居道:“他们请来的捉鬼大师呗。”

“捉鬼大师?!”

满胜胜大吃一惊的望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也面如死灰的人。

然后魈居解释:

“进来的时候你看见有人拿锤子鬼鬼祟祟的吧,现在跪在地上的人手里也有锤子。

而这个人会傻傻的锤地板,是因为大师跟他说,那是一种驱邪的仪式。不料啊,用力过猛加之地板腐朽,便从上面摔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闹鬼了

跑到林场来捉鬼?!

满胜胜本还觉得工人们辛苦赶工实属不易,在这发发小脾气可以理解。可一听工人们竟请了捉鬼大师来捉鬼,心情就有点郁闷了。

她叉着腰,吹胡子瞪眼问:

“捉鬼?跑我的林场来捉什么鬼!”

既然东窗事发,工人们知道掩饰也是掩饰不住的。于是,工人们内部开始推推搡搡,就像推选工会主席一样。

不过毕竟不是真的选干部,否则早就有人装作半推半就的站了出来。而且工人们很害怕,根本不敢靠近魈居。

这真是赤裸裸的互相伤害啊,九感之力既让工人们误会和害怕,魈居听取了他们的心声也会心里受伤。

满胜胜不知道魈居在着急个什么劲,他应该不要暴露九感之力,先跟工人们好好谈谈的。

但抱怨过后,满胜胜又挺理解魈居的着急。毕竟很多事都已迫在眉睫,他也许不想为工人们的莫名其妙浪费时间。

而后,工人们终于拱出了一个长着红色酒糟鼻的代表,可看表情,这代表却是被逼无奈的:

“诶诶诶,你们推我干什么啦!”

工人们道:“你跟他们谈啊,捉鬼师傅是你去找的吧,”

被拱出来的人相当郁闷:

“可是大家提议的,现在把我推出来是什么意思!”

说罢,他又想挤回人群去。

满胜胜赶紧一把拽住他:

“诶等等,就这样吧,快把你们这么做的原因告诉我!”

“你、你是正常人吧。”酒糟鼻工人问。

满胜胜忽略鬼派的影响,大而化之答:

“那当然。”

“那你怎么会跟这些妖孽混在一块!你被施法了?还是被迷惑了!”

工人越来越口出不逊,满胜胜有些不能容忍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妖孽,要有也是你们在搞鬼!你们赶紧把这事给我解释清楚,不然……”

不然怎样,满胜胜突然词穷了。她放不出狠话,就算放了也无能为力。

所以她只有求助于魈居,拼命给魈居使了眼色,让他帮忙解围。

魈居一笑:

“不然,大股东就要扣你们工资。”

“林魈居!”

满胜胜怒吼魈居,她心想现在是耍幽默开玩笑的时候么!

不过魈居的态度惹怒的不仅是魈居,还有酒糟鼻工人。他干脆不往人群退了,而是对着满胜胜直说:

“我看你不像妖孽,听口音也不是本地的,所以你应该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间林场,离开这些妖孽吧。”

满胜胜气着说:

“这些妖孽怎么了?”

说完魈居瞪了她一眼,她却暗爽的挑了挑眉毛。

见状,酒糟鼻工人越来越大胆问:

“怎么,我看你好像能治住这个妖孽?”

满胜胜哄堂大笑。魈居被左一个妖孽又一个妖孽的侮辱,满胜胜本是替他感到气愤的,她害怕魈居用九感之力听到工人们的心声后大受打击。

可魈居刚才竟然拿满胜胜开涮了一把,满胜胜索性乘机报复:

“能能能,怎么治他都没问题。所以你们有什么话,赶紧的、尽管说吧。”

“这个人,还有底下那个叫凛的姑娘到底是什么妖孽!”

酒糟鼻提出这个问题时,自己和工人们明显又是一阵害怕。

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满胜胜可不想开玩笑。她正儿八经答:

“他们都是人啊,活生生的守法公民啊。”

然后她开了句玩笑:

“不过要说到妖嘛,我身后这哥们搞不好是人妖,哈哈哈。”

人妖?

酒糟鼻工人心虚的看了一眼魈居,他知道了满胜胜是在开玩笑:

“不可能!如果是活生生的人,在三年前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满胜胜突然止住笑容问。

工人摇摇头:

“看来这事你是一无所知啊,你是被蒙在鼓里的,怪不得要替这些妖孽说话。

对了,这些妖孽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却不加害于你呢!”

满胜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问题根本就不成立。

这时魈居走上前凑到了满胜胜身边,抬手摁住了她的头说:

“因为,我要把她留下来做压寨夫人。”

扑通!

满胜胜忽然剧烈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这是句多么露骨,但却让满胜胜消化不良的话。魈居这厮开玩笑也太不注意对象了,明明知道这话会让满胜胜心绪不宁,还故意这么说。

工人听到后更是一脸同情的望着满胜胜,那眼神,满胜胜见了哭笑不得。

满胜胜一把打掉魈居的手,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可恶,你们再这样,大股东我可就要找事了。”

她命令魈居:“你给我退回到黑法那去。”

然后指着工人:“说,完完整整的把你们讹人的原因说出来,要不谁也别想结工钱,我告诉你们包工头去!”

工人指着窗户外道:

“可是包工头已经跑了,你看,都跑到哪去了。包工头就是捉鬼大师,捉鬼大师就是包工头。”

满胜胜大跌眼镜:

“那你就赶紧说,从现在起,你就是包工头了,我会让宣传部炒了他的。”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这酒糟鼻工人看样子似乎是有些动心了。

不过时间宝贵,可不能就这样一耽误就是一早上。于是魈居没有退回到黑发身边,而是伸出他长长的手臂,开始号召屋里的人都保持安静。

“安静安静,都别磨蹭了,我来解释一切吧。”

满胜胜没好气的叉着腰,心想既然用九感知力早就知道了一切,痛痛快快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居然让人在这磨叽了半天。

“说。”满胜胜插腰勒令。

魈居对她不予理会,然后对着满屋子的人说:

“你们今天演这出戏,费劲的的去找什么捉鬼大师,无非就是以为我们林场闹了鬼。

而你们会这么认为是有两点原因的。第一,我的林场有一个对于你们来说,三年前就已经死无全尸了的人。

第二,在此基础上,有人又给你的宣言了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你们就相信我的林场真的闹鬼了。”

第五百章 坟墓里的真相

酒糟鼻工人有些激动,这激动跟他之前的战战兢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换言之,这是一种心虚:

“用不着谁宣传,县城并不大,出了点什么怪事大家都会知道。”

魈居嗤之以鼻:

“可你们是在进林场之前就请好了捉鬼大师,但却是在进林场之后才见到的人。如果不是你们有预知的能力,否则怎么知道凛的存在的。”

满胜胜晕头晕脑听了半天,还是没弄清楚这事跟凛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认为工人们惧怕魈居情有可原,因为他刚才用九感之力把整栋楼弄得跟闹鬼似的。可老提到凛,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还是看看工人们怎么辩解吧。

不过满胜胜看得出,工人们实际上都很淳朴。他们说的话在魈居眼里漏洞百出,表情也很生硬,天生就不是撒谎的料。

可他们还是撒谎了,特别是酒糟鼻工人,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当发言代表的准备。

工人支支吾吾,这回被魈居拆穿,他们是真没辙了。

魈居道:

“辩解不了了吧,那我就替你们说了。反正你们讹上我们了,等的不就是一个结果么。

我先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被人骗了,而且是两个人合伙骗。

凛并不是妖孽,没有起死回生,而是三年前根本没死。”

酒糟鼻工人不赞同:

“不可能!三年前是我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她、她浑身是枪眼,内脏模糊哪还有生还的可能!”

魈居回击道:

“纠正一下,不是你亲眼看着她下葬的,而是你参与了把她埋在乱葬岗一事。

而且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听过送进火化炉的尸体都有喊救命的?万一凛姑娘在你把她埋了以后,自己从土堆里爬出来了呢?”

魈居中气十足,满胜胜甚至觉得他很咄咄逼人。不过这气场对于酒糟鼻工人来说是恰到好处的,因为工人突然腿软了。

这时工人的同伴,也就是人群中的另一个同伴产生了疑问:

“老赵,你真把小云埋了?!”

“我、我……我就,我就是搭把手递了铲子而已嘛。”

另一个工人听闻此话,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

“你真参与啦!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告诉张大叔说小云被警察枪毙了么,怎么又成你埋的尸体了!”

“我……我……我跟那警察是亲戚嘛,荒山野岭大天黑的他也害怕嘛,所以我就搭把手了。”

之后酒糟鼻工人又是一阵吱吱呜呜,这回他彻底掰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了。

“他心虚了,还是我来替他说吧。”魈居道,然后接着说: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张美云是张勇的小女儿,芳龄24,原本居住在县城里的一个老式小区里面。

张美云名声并不太好,因为她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作为女孩子嘴巴子也不干净,还结交了一些不良青年。

所以,小区里的居民们都对张美云羞与为伍,可张美云的父亲张勇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烂好人。

我说的对么。”

众人齐刷刷点头,表明魈居说的没错。

“后来,张美云终于自作自受,参与贩毒被警方抓进了大牢。

张勇是个地道的农民,因为不懂法律,也没有任何的后台,当时有人这么告诉他,说他女儿贩毒被抓并判了死刑,老实的张勇也就相信了。

后来,就如酒糟鼻所说。张美云就被这个酒糟鼻及他的警察亲戚埋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啧啧啧,也许你们还是没听出来,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懂法律,没有相应的知识甚至是文盲。

抱歉,我这么说,不是有意在鄙视或伤害你们的自尊心,而只是想强调,就是因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张美云如此蹊跷的死亡方式和下葬安排才没有一个人怀疑和提出来。

大家都义无反顾的相信了酒糟鼻的话,可实际上,张美云就算被判了死刑,执行单位在行刑后,也会通知其家属领回遗体或骨灰,而不是让行刑的警察和所谓的亲戚去埋葬尸体。

结果张勇一直没有接到任何关于领取女儿遗体的通知,反而他接到的,是让他去乱葬岗看女儿坟墓的通知。

而且等他到达乱葬岗时,坟墓竟然已经空了。

哦对了,那不能称之为坟墓,只能说是一个草草了事的坑。不过坑里确实是空的,就好像尸体自己爬出去了一样。

这就是恐惧的开端,死尸自己不翼而飞了!

从此以后,县城里就流出了许多怪力乱神的事,还成为了许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美云的尸体去哪了,大概是诈尸自己跑了。

仔细想想,其实制造这些谣言的,就是这个酒糟鼻老赵和三年前还活跃在县城里的一个姓方的,也就是酒糟鼻自称的警察亲戚。

三年前,他们大肆的制造谣言和恐慌,说着张美云的尸体怨气太重诈尸跑掉了。而且为了增加可信度,酒糟鼻老赵肯定又肯定的说张美云身上是中了很多枪才下葬的。

所以,没有生还的可能,只能是诈尸。

其实据我说知,中国实行死刑是用枪决和药物注射两种方式,而如果是枪决,就会被一枪爆头。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满身枪孔这一说法,更不会由一个农民跟一个警察草草的就将尸体拉到山里去埋了,就算一个警察跟这个酒糟鼻是亲戚关系也不行。

说到这大家该明白了吧,张美云的死很蹊跷,她的死根本就是一桩阴谋。有人在说谎,用谎言欺骗着大家,恐吓着大家,那个人,就是酒糟鼻老赵!”

说完,酒糟鼻工人明显一急: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说谎,还什么有文化没文化的,我看你是狗急跳墙想转移矛盾吧!

妖孽,你再怎么撒谎,再怎么辩解,也抹不开你跟那个凛是妖孽的事实!

兄弟伙们,别信他的!”

“那就叫当事人来拆穿你的谎言还原当时的一切吧。包括,张美云是怎么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魈居大声道。

第五百零一章 黑暗势力无法无天

说罢魈居对着楼梯间大喝一声:

“凛,赶紧上来见见你的看仇人吧。”

话一出,酒糟鼻老赵忽然脚下一软。那当然,因为他的谎言即将被拆个精光。

不过凛道:

“达令啊,人家上不来啦,这下面好多人拿着锤子对着我呢。”

魈居珍惜时间说:

“别闹了,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做侦探还原事实。快上来。”

“嗯……那好吧。”

凛根本就没为底下拿锤子对着他的那些人感到为难,相反,她的语气一听就是在玩。

而后凛也上来了,看样子拿锤子的工人只是恐吓,并不敢真正的伤害她。

“这不就上来了么。”魈居道。

凛笑了一笑:“谁叫那些拿锤子的原来都是怂包,只敢拿着锤子恶狠狠的盯着我,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阻拦我。”

“你恨他们吗。”魈居问。

凛答:

“恨,因为他们都巴不得我死。我被警察抓了并被判死刑的消息一传到他们耳里,他们连一丝怜悯都没有,都期待着我赶快被行刑。”

“哦,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们都是邻里街坊,这些人十有八九也都是看着你长大的。”

凛道:

“因为他们觉得我坏,接受不了我染头发、打架、说脏话,更接受不了我吸毒贩毒。”

魈居装模作样:

“哟,原来你这么坏啊,你简直就是社会的一颗毒瘤,给小区造成了威胁啊。那就难怪了,如果我是小区的居民,我也巴不得你死呢。”

凛假装很难过:

“可是我没做过那些事情呀,我只是脾气争强好胜了一点,根本没有知法犯法去吸毒贩毒。”

魈居继续演戏:

“啊?那乡亲们为什么都一口咬定你做了呢。”

“因为他们被人欺骗了。加上与我不和,一旦有关于我的负面消息传出,他们会不假思索的认为一切都是我做的。

所以当有人传播谣言,他们不会去思考,更不会意图击破谣言,而是选择无条件相信。这样,就能借别人的手将我绳之以法,永远的带离他们的视线了。”

“你看你,为什么要弄得人人都讨厌你呢,还不是因为你是个不良少女,常年给邻里带去了不好的印象和体验。”

“达令啊,人与人之间的性格是大相径庭的,难道就因为这个腐旧县城接受不了我的新潮,我就得退而求其次扼杀自己的性格吗?

不,我就是因为做不到,才让这些老古董憎恨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吸毒贩毒!”

魈居一针见血问,语气也不再拖沓。

凛斩钉截铁答:“肯定没有啊!

你不知道,我家虽然有3个兄弟姐妹,可我大哥是弱智,二姐出省打工结婚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爸张勇只能指望我替大哥二姐尽孝。

所以我才性格刚烈。这一点,在坐的工人们是知道的吧!

所以我怎么可能去贩毒,让我的家庭雪上加霜!”

有一种事实叫一言惊醒梦中人,经凛的提醒,工人们忽然鸦雀无声,而且纷纷面露尴尬之色。

看来他们都知道明白凛说的是实话,可为什么就是冥顽不灵的闹到了今天这般田地,只有工人们心里清楚。

凛鄙视着在场的所有工人继续道:

“我爸在县城人缘并不好,因为马善被人骑,人穷被人欺,我爸就是既善良老实又穷困,所以朋友寥寥。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吸毒贩毒的消息传到小区后,没有人问一句是真是假。不,你们连皱眉质疑的功夫都不愿意花,干脆接受了我的罪名。

我的死对你们来说无关痛痒,甚至认为小区从此少了一个不良少女会清静许多。

可是你们考虑到我爸爸的绝望和悲伤了吗,你们质疑过我是被冤枉的吗!

我根本没有知法犯法,我是被县城的一个黑警察跟他的亲戚联手坑害的。

他们先是诬赖我,再杀害了我,把我弃尸荒野,还编造了我诈尸的谣言。

然而现在,杀害我的那些人还是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带着你们到我救命恩人的林场来寻衅滋事,简直令人发指。

没错,这万恶一切,就是挤在你们中间的酒糟鼻老赵和他的警察侄儿子做的!”

经凛义愤填膺这么一指,工人们在齐刷刷不可思议的看向酒糟鼻工人的同时,终于有所怀疑的、趋利避害的远离了酒糟鼻老赵。

然后人群中有人质问:

“老赵,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你侄子怎么回事!”

这个老赵还算老实,要不就是笨。一见东窗事发,就跟焉了的黄花菜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由此可见,这阴谋的一切策划者和主谋定是酒糟鼻的侄儿子,而他只是一个打下手的。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人质问。

酒糟鼻还是不说话,这就算默认自己的罪刑了。于是凛道:

“我来替他说吧,我看他说不出话一是后悔了,二是被吓到了。因为他和他侄儿子做的勾当,每每回想起来都会让他一身冷汗。

他现在一定很后怕,也很后悔当初怎么神使鬼差的就听了他侄儿子的怂恿,参与了人体器官买卖这种事!”

“啊!人体器官买卖!”

众人哗然一片,因为这个专业名词的确是挺吓人,挺惊悚的。

凛说:“没错,他们想贩卖我的器官,所以利用了他侄儿子是警察这一便利身份给我强加了一个罪名。

在这种小县城,黑暗势力无法无天,爪牙甚至伸到了公安局内部。

给我定了罪名以后,因为我爸爸的无能为力和邻里街坊的冷漠,我就被那个黑警察跟这个酒糟鼻押到了县城外的一个荒山野岭。

买卖器官的人跟他们说好了在那里进行买卖,我也就被绝望又害怕的押往了那个地方。

我好害怕呀,因为我知道我就要死无全尸了。我好不甘心呀,因为我的父亲身处绝望,还因为我的事被邻里街坊指指点点。

我好恨啊,因为那个黑警察在把我交给人贩子之前企图强bao我!

所以,带着这些恐惧、害怕、暴力和恨,我死后化作了厉鬼!”

第五百零二章 真相终于大白

一听厉鬼一词,工人们又哗的一声朝酒糟鼻老赵围拢了去。难道,真的是闹鬼了?!凛回来索命来了?!

凛讥讽一笑:

“瞧瞧你们胆小如鼠的反应,又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怕什么。

其实我没有变成厉鬼,这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多的神神怪怪。那天被押进树林后我并没有死,我被我的恩人,也就是这家林场的林场主救了。

进树林以后,在买卖器官的人贩子还没有到来之前,那个黑警察企图强bao我,不过被我逃掉了。

那片林子很密集,我非常易于隐藏,黑警察知道如果被我给逃掉然后去举报他的话,他就完蛋了。

于是他掏出枪在我身上狂扫了一阵,我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黑警察认为我中枪后必死无疑,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他的叔叔因为心里害怕,跟他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就在他们争执的空隙里,我的救命恩人恰好路过我倒下的地方,顺手就把我抱上他的皮卡车带回了林场。

也许是老天眷顾吧,我的救命恩人又正好是一个医生,他居然把我给救活了。

你们一定嗤之以鼻,不相信一个身中数枪的人怎么还有救活的机会,就连开枪射击我的黑警察也不相信,所以没有及时过来查看我,让我的恩人带走了我。

可我就是被救活了,并活到了现在,成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样子。

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所以我跟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妖孽,真正妖孽的、罪孽深重的是那个黑警察和你们的酒糟鼻老赵!”

“老赵这是真的吗!”

工人群里,突然有一个人歇斯底里的质问起了老赵。老赵也许在重新回忆起那个血腥的画面后心里有些吃不消了,结果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对不起美云和她家人,我对不起父老乡亲。”

工人群里怒问老赵的人此时站了出来狠狠踢了老赵一脚:

“我呸,你可真不是东西。你干了这么多坏事不仅不知道检讨,还四处散播林场闹鬼了,张美云诈尸了的谣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酒糟鼻老赵一脸哭相:

“我、我真是以为林场闹鬼了呀,因为有人给我看了一些照片,我才知道张美云在林场。当时她中了那么多枪,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嘛,所以我以为她诈尸了,果真回来索命来了!”

另一个工人心寒至极:

“老赵啊老赵,你说你和你侄儿子可真是个祸害呀,祸害了人家的闺女不说,现在又煽动我们说是闹鬼了,祸害到了人家的林场。

事情现在闹成这样该怎么收场啊!

还有你那个侄儿子,小赵警察,这么一个会祸害人民的人,居然在我们县城当了警察!他到底做了多少为虎作伥的事啊!”

老赵抹抹冷汗:

“所以恶人有恶报,他三年前就已经被抓进大牢了。”

“进了大牢?可你们家人说他是被调去外省升职了呀!

好家伙,原来都是骗人的呀,这个真是恶人恶报了。小赵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抓进去的?”

老赵有些摸不着头脑说:

“他有很多前科,进去的原因多了去了,罪名比较大,不过这一条也在其中。

我起初还奇怪了,这件事情做得这么保密,怎么我侄儿子就会被人控告故意杀人呢。现在看来,应该是美云你告的状吧。”

凛摇摇头:

“不是,是我们县城里一位刚直不阿的警官调查出来的,这位警官叫龙天炎。”

人群开始讨论:“哦!原来是老龙啊,佩服佩服,他的确是正义之师啊。”

满胜胜被凛的爆料给震惊了,原来这就是凛的过往?虽然在知道一些真相的她的眼里,凛的话是矛盾的。

满胜胜明白这其中还有内情,但对工人们来说,只能解释到这一步。

不过凛的诉说倒让满胜胜山想起了龙天炎在商船上说的过往。

当时,也是有一个黑警察以要举报龙天炎窝藏来路不明的魈居一事威逼利诱龙天炎,后来龙天炎的儿子为了替父亲分忧便单独把这个黑警察带出去谈了话。

不幸,龙天炎的儿子被这个黑警察给枪杀了。

所以龙天炎才下了狠心,这个黑警察送进了大牢。

这一切真是触目惊心,处处充满了黑暗。不知,被龙天炎送进大牢的杀了他儿子的警察,和枪杀凛的黑警察小赵会否是同一个人。

不过不管是与否,都大快人心。

事情进行到这,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定论,工人们也应该相信凛不是妖魔鬼怪了。

不过事情还是没那么一帆风顺,此时质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另外一个工人问:

“不对啊,刚才我们可都是亲眼见到了,这些门窗装噼里啪啦的自己给关上了!这难道不是妖术,不是闹鬼了?!”

这个工人这么一提点,大家又是一阵冷汗直流:

“对啊对啊!”

不过魈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为难过紧张,他轻松又理所当然道:

“只不过是利用我在房间里装的机关变了一个小小的魔术而已。实际上,这员工宿舍的门窗都是可以遥控的。

遥控器在这,你们要是喜欢,也可以玩一把。”

说罢魈居还真就掏出了一个遥控器。

满胜胜见状差点没笑喷了出来,别人也许能被忽悠过去,可是为林场大股东的满胜胜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魈居的障眼法吗。

员工宿舍哪来的遥控门窗,搞不好魈居从裤兜里掏出来的遥控器,是被他施了幻术的手机。

不过工人们相信了,这也就行了。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们了。”

此时楼下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一楼也传来了另一些工人的声音:

“喂,有人在敲门唉,要不要放进来?”

楼上的工人回答: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这里面没有什么妖孽在作祟。开门吧,看看是不是捉鬼大师回来了。”

然后楼下吱嘎一声,一阵轻盈又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进来。脚步声穿过一楼,踩踏楼梯间传到了二楼。

第五百零三章 目的达到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脚步声的主人从楼梯间冒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唇红齿白温文尔雅的大帅哥末。

难怪屋里这么“热闹”满胜胜却没有见到末,原来他出去了。

见末来,魈居问:“去哪了?”

末说:“老规矩,三月一次我都办妥了。”

“那就好。”

满胜胜不解问:“办什么事呀?”

末答:

“主人每三个月都会让我拿些钱去给张美云的父亲张勇,并骗他说是国家给的抚恤金。”

“啊?你居然在接济张勇?”满胜胜不可思议问。魈居理所当然答:

“不是我有意接济他,只是把他女儿在林场工作的报酬给他了而已,这也是张美云的心愿。”

看来魈居不喜欢领功,满胜胜太明白了,林场经营状况一直不好,员工们的工资都是欠着的,根本不存在把工资拿给张勇一事。

那是魈居自掏腰包的钱。

“那,美云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家呢?”工人问。

凛道:

“别让我的老父亲再承受任何的波澜了,我也不想面对父老乡亲的异样眼光,更不想跟害我的人继续斗智斗勇。

我选择留在林场,这里挺好的,与世无争,也没有人会看不惯我的叛逆。”

“哦……”

工人们哦着埋下了头,大概多数人都觉得对张美云一家有愧吧。

然后另一个工人头子突然一脚踢在了酒糟鼻老赵的身上:

“老赵你个畜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处置你啊!”

老赵哭丧着脸道:

“我参与了,可我至始至终都没碰过张美云,都是我侄子做的呀。我只是用眼睛看着而已,难道这样也犯法?”

满胜胜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法盲到这个地步:

“当然犯法!你可是同伙,说不定还是同谋!”

“可我不知道呀,我还心想只要我不碰张美云就没事。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我下面有一堆人要养活,我不能去坐牢呀!”

总的来说,酒糟鼻老赵为人就是无知和自私。凛一听他的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冷笑着吓他道:

“坐牢,帮着杀了人,你认为就是坐牢这么简单吗,得判死刑,一样拖去枪毙!”

“啊!哎哟,饶命啊姑奶奶,我不想被枪毙啊!”

结果老赵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对着凛又是哭又是喊的磕头认错。

工人们此刻都不敢发话,虽说酒糟鼻老赵做了一些令人发指的事,但工人们却是关系甚密的邻里街坊。说白了,用老赵的命去换不良少女张美云的命,工人们最想袒护谁,答案明显得很。

所以工人们都不说话,他们不想指证老赵。

这时,魈居深吸了一口气,明显又跟凛演起了戏。魈居故意问凛:

“怎么样,罪犯已经彻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你准备什么时候去上诉?”

凛道:

“随时可以,要不就现在吧?不过,我有一条可以让他将功折罪的好点子,如果他答应,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起诉他。”

这下没等魈居接话,酒糟鼻老赵自己急着问了起来:

“美云你说,我答应你!”

凛和魈居互看了一眼,老赵这就算上钩了。

凛说:

“那好吧。

第一,你得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你看的我的照片,和到底是谁把你侄儿子从监狱里保释出来了。

第二……”

“你知道我侄子出来了?”

凛话还没说完,老赵突然惊讶的问了个问题。

凛心想露马脚就露马脚吧,反正整个故事已经漏洞百出,只是这群工人没有听出来而已。她现在必须单刀直入,尽快地利用老赵心虚的这段时间挖掘出有利的情报。

“对,我知道,所以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把他给保释出来的。

第二,从今以后你得多帮衬我老爹,对他和我那疯傻的大哥多嘘寒问暖,这也是一个邻里街坊该做的对吗。”

老赵愧疚的低下头,没有多考虑便点头答应了:

“我答应,这是我欠你们张家的。”

凛和魈居又互看了一眼,这就成了。至此,满胜胜终于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她知道魈居想干什么了。

魈居对老赵说:

“那好吧,这些事我要单独问单独听,你跟我到房间里来一趟。”

后来,老赵灰头土脸的跟着魈居和凛进了员工宿舍的某个房间,房间门一关,他们在里面谈了许久的时间。

而且这段时间内,魈居下令末看好所有的工人,拖住他们,不让他们任何人离开员工宿舍。

工人们谁不知为何要限制他们的自由,但好歹在林场无理取闹了一番心里有愧,于是都给予了配合。

询问好后,魈居他们似乎已经达成共识,纷纷愉悦的走出了房间。

后来,打开一楼的门,就在魈居他们刚出门欲走之际,一屋子的工人全都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满胜胜大惊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在林场闹出人命啊,不过她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魈居干的。

“你干了什么?!”

魈居答:

“用九感之力消除了他们的部分记忆而已,等他们醒来,会以为是煤气吸入过量导致昏迷,还好有工人晕倒前开了门,大家才有机会死里逃生的醒了过来。

他们会把听闻林场闹鬼之后有关的记忆都忘掉。”

满胜胜偷看了黑法,因为魈居在她面前如此大张旗鼓说九感之力的事,等于就是向她开诚布公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为何,魈居是彻底把黑法当伙伴了?还是直接当成了宗主夫人。

想到这,满胜胜难免有些心里不平衡的在心里抱怨了一下。

不过,这也就是说没有人会牺牲,工人们都是安全的。那就行,满胜胜又松了口气。不过她认为还有不妥:

“那这样一来,不就对伤害凛……美云的凶手,那个酒糟鼻老赵听之任之了吗?

美云你……”

凛噗嗤笑了出来,立刻情不自禁的抱着满胜胜:

“达令二号,你这么纠结的表情就是让我无法自拔,除了达令,我最喜欢你了。”

又被凛冷不丁的拥抱了,无论多少次,满胜胜都不习惯。

“呵呵,我不纠结不行啊,没想到你的身世居然这么悲惨。”

凛使劲摇头:“不,我不是张美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五百零四章 探秘九感之力

后来经过凛的解释,满胜胜才知道原来张美云真是死了——死于当时的射击。

那现在的凛是怎么回事呢,凛说跟小又一样,其实凛是“起死回生”的。但又跟小又不一样的是,小又的躯体和灵魂是自己的,而凛用了张美云的身体,灵魂确是凛的。

说半天,凛到底是谁呢。

据凛和魈居共同所说,原来凛和末都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而存在的。

三年前魈居失意的进入了林场,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会有一般人没有的力量。而后魈居在林场里发现了两股气。

这两股气跟魈居的九感之力雷同,可魈居有实体,它们却没有。

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自那以后,这两股气就一直围绕在魈居身边,如同幽魂一般阴魂不散。

可是这两股气到底是什么,于是魈居产生了同它们对话的想法,而且经过尝试居然成功了。

气说,它们是被人遗留在林场的,它们飘荡了好久,才遇上了能够感知他们存在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魈居。

起初,气本是想夺走魈居的身体的,也就是想侵占魈居的神经从而控制魈居的身体。可岂料,魈居的九感之力太强大,反而差点灭了气的存在。

不久后,气就跟随了魈居。

魈居做了两件跟小又的存在类似的事,他为两股气找了两副身体,从而变成了凛和末。

这听起是如此天方夜谭,可九感之力就是这么奥妙。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是谁把你们遗留在林场的呀。”

满胜胜不可思议问。

凛摇头:“忘了,或者把我和末分离出来的人根本就不想让我们知道。

在翁里的时候,巨蛇不是骗你说我们是达令的分身,是他不需要的感情么。其实不是的,我们是那个人遗留的情感,他不需要我们,就把我们丢弃了。

可是我们不记得他是谁了。”

说到这,凛有些忧伤。凛平时很俏皮,这忧伤跟她一点也不搭调。满胜胜并本不该再继续这个令他们忧伤的话题,可好奇心战胜了她。

“我们,现在依托达令的九感之力而存在,如果哪天我们失去了这幅身体,只要达令在,我们就能复活新的尸体。”

凛继续道。

满胜胜瞪着眼睛:

“张美云不是被打得千疮百孔吗,这样也能把她救活?”

“不,其实张美云真的并没有死,那天老赵太害怕了,于是没有跟他的侄儿在一起去追张美云,而是胆小的留在了原地。

他听见了枪响,其实那都是他侄儿子恐吓张美云所开的枪,没打在她身上

可是他的侄儿子奸污了张美云,张美云一时想不开,咬舌自尽了。

后来张美云昏迷,侄儿子以为她死了,就随便补了一枪说是被他打死了。侄儿子回到老赵那,要求老赵去把张美云埋了,要不就把罪名赖在老赵头上。

于是老赵去找了张美云,可却发现张美云的尸体不翼而飞!

其实张美云的尸体,不对,是伤体是被达令和末带走了。达令本想用九感之力救活张美云的,就像救活小又一样,可是末当即阻止了他。

末说一只鸟就算了,可一个注定死的人莫名被救活,一定会引发骚动惹来麻烦的。况且达令那时根本搞不懂自己的九感之力是怎么回事,也怕弄出问题来,所以放弃了救助张美云。

于是我就取而代之了。

后来每每想起,达令都很后悔当初没有救张美云一命,于是为了填补心中的愧疚感,达令一方面私下给张勇钱,一方面配合龙警官将凶手送进了大牢。”

满胜胜扭头看魈居,跟个爷们似的拍了他一下:

“哦,怪不得有时候我老觉得账面不对,但又没少多少,原来是你动了林场的公账去接济张勇家啦。”

满胜胜这不是在兴师问罪,她是感动的问的,说明她很赞同魈居这一举动。

不过魈居反问她:

“三年前啊大姐,三年前你在哪,还账本呢。我看是你一直没有作对过账,或者中饱私囊吧。”

“咦,对哦。可是那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你账户里有钱啊,你哪来的钱?”

“龙叔的。”

魈居抬头道。

满胜胜忽然心里难受了起来,她心想龙天炎真是世间难走的正义之士了,可是老天爷对他百般折磨,居然夺走了他唯一的儿子。

不过嘛,又补贴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儿子给他,那就是魈居。但是魈居一心想求死啊,难道要让龙天炎再承受一次失子之痛?

想到这,满胜胜恨铁不成钢的给了魈居一拳,打得魈居莫名其妙:

“你干嘛!”

“你不是有九感之力吗,自己看啊。”

魈居并没有看,他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成天胡思乱想,一会替这个担心一会踢那个难受了行不行,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满胜胜一半实话一半玩笑说:

“我有什么好考虑的,那么多的人都已经替我考虑好了不是么,包括你。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太过幸运还是不幸,明明身负不可思议的命运,注定被吃掉的人居然得到了大家的保护。

你们保护我,安排我,深怕我受到伤害。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真是太幸运了。因为庄叔叔的女儿庄曼也是血种,可她就得孤身一人奋战,跟她比,我真像一个活在象牙塔里无地自容的人。

说我不幸呢,是因为……算了,不说了。”

说到这,满胜胜偷偷看了看黑法,这就是她打住不说的原因。她立刻换话题:

“诶凛,九感之力为什么能让人起死回生呢?”

凛看了看魈居,在征得魈居同意后道:

“其实不是起死回生,九感之力真的是一门科学。它并不是能正真意义上的能让尸体活过来,而是把濒死的身体,用唤醒细胞的办法重新让其恢复活性。

可是,恢复后就得一直的靠达令的九感之力的维持了,因为坏死的细胞需要能量。”

满胜胜心跳了一下:

“这么说,如果魈居的九感之力没了,你和末就会消失了?!”

第五百零五章 不要

凛摇摇头:

“我和末不会,我们的身体会消失,但气还在。好比,我们会变成孤魂野鬼一般在这世界上随风飘荡。

再也没人能够看见我们了,也没人能和我们交谈。从此以后,我和末的世界就只剩彼此,而且是用感知的方式,我们同样看不见、摸不着对方。

达令二号你并不知道,这间林场不是达令不愿意认真的去打理,而是林场早就气数已尽。

曾经,有人在林场里放过一把大火,许多的树木已经枯死。

是达令,是达令用九感之力复活了那些树,还给林场施下了幻术,让林场看起来生机勃勃。

这样一来,林场的老员工们才不会难过,也才有一份活干。不过,因为达令的后脑被异物给封住了许多九感之力,所以要维系幻术挺难的。

于是达令就经常在草地是打盹,也就是达令二号你认为的偷懒。这是一种恢复能量的方式,达令他……真的很疲惫。”

这段话明明悲伤得不得了,为何凛会笑着把她讲出来呢。这是否是一种觉悟,他们和魈居一样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那么魈居呢,这些就是一部分他一直不愿意跟梁海地一样洗去九感之力的原因么,还有部分原因会是为了凛和末,还有小又么。

满胜胜认为是的,因为魈居就是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大善人,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一旦要做,就会屏蔽周遭的去做到底。

满胜胜终于又明白了一些自己的肤浅,她总是把事情死板的往一个方向去认定,也许她根本不完全明白魈居在干什么,但是她总一味认为自己很懂魈居。

说到底,满胜胜这回又失算了。

遭了,想了太多、伤心太多,满胜胜突然头疼了起来,右眼也有些模糊了。

她揉了揉右眼,并差点没踩稳摔在了雪地里。

魈居迅速抓住了满胜胜的一只手臂:

“你怎么了。”

“我……我右眼突然模糊了一下。”

“你是不是没睡好,你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要注意保护右眼。”

满胜胜无奈一笑:

“呵呵,我可能真要成真正的瞎子了。不过我右眼没事,差点摔倒是因为我的脑子突然懵了一下。”

“懵了一下?”

魈居的表情可不太妙,他郑重的看满胜胜的脸。

“怎么懵的,你描述一下。”

满胜胜甩甩头意图让自己完全清醒道:

“就是……嗡的一下?那瞬间脑子里有个声音,还有一个画面。那个画面是……”

满胜胜惊恐的捂住了嘴:

“是巢子!

魈居!我是不是要变异了!”

而魈居的表情明显回答是的。但魈居没有语言表态。

魈居怒看了看天,天空就忽然惊雷炸响!

满胜胜被雷声扰得心烦意乱,她心想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呢,还是在大白天。

“要下雨了,赶紧回去吧你们。”

说罢,魈居明显在揽着黑法走,这是他们要独处的前兆,而且方向是林场的二号破。

他们要独处?去二号破干嘛呢?

满胜胜心烦意乱,而且头痛。见状魈居安慰她道:

“回去吧,回别墅去烤烤火。你待会不是要和梁海地去县城么,见了钟部长,你转告他,说县庆那天雨会停的。

还有记得把今天在员工宿舍听到的一切都告诉梁海地,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

满胜胜失落的点点头,看也没看魈居一眼便转身往别墅的方向去了。不过转身时,她的眼神瞟过了黑法的手指,而魈居给她的戒指并没有被戴在手指上。

这说明什么,黑法现在的心思,魈居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魈居还要单独带黑法去后山?为什么,他们到底是去后山干嘛的!

其实干什么都是他们俩的自由,也许魈居接受了黑法呢。可满胜胜很在意很难过,她认为自己彻底输了。

“当当。”

满胜胜的两滴热泪滴在了雪地里,她依旧不敢抬头,跟个打了败战的灰姑娘一样装作若无其事走掉了。

“等一下!”

就在满胜胜迈步时,魈居抓住了她。

魈居转脸用英语对黑法道:

“黑法,你先去那等我。”

然后对凛和末说:“你们俩回去吃点东西吧。”

最后对满胜胜说:“你跟我来。”

“去、去哪,我要回去。”

满胜胜倔强的想挣脱魈居的手掌,她不想魈居看见她吃醋而落泪的样子。

结果魈居很强硬,不管满胜胜愿不愿意,直接就将她拖到了远离众人的一颗雪松下。

一跟魈居独处,满胜胜各种复杂的心情全化作了眼泪,哇哇的哭了出来。

魈居叹口气:“爱哭鬼。”

满胜胜已经难以控制感情不顾一切了:“你笑话我吧,曾经我以为我不会为情所困,也笑话过那些为爱痴狂的人。

现在我承认我满胜胜也堕落了,我吃你林魈居的醋,我嫉妒、我悲伤,我充满了挫败感,我……唔!”

魈居捂住了她的嘴,因为她有些放肆了,她的声音会传得很远,会给一些潜伏在暗地里的人听见。

没错,林场早就危机四伏了,只是一切还刻意的保持着太平,县庆之前,满胜胜什么异状都不会发现。

“行了,所以我把你单独叫过来了。

我……帮你把左眼的种子取出来好不好。”

说着,魈居把嘴慢慢靠近了满胜胜的左眼。

这个场景满胜胜觉得很熟悉,熟悉到曾经好像身临其境过,熟悉到满胜胜知道魈居接下来要怎么做。

于是满胜胜立刻后退了一部,用双手狠狠的蒙住了左眼:

“不要,我不要!”

魈居奇怪:“为什么?取出来你的左眼就能恢复光明了。”

满胜胜摇头:

“其实我知道的,你的九感之力看不穿我,你根本就读不了我的心。而你似乎总能轻易的看穿我,是因为我表现得太表面,太浅显对吧。

小又什么都告诉我了,她用笔写给我看的,所以我才不停的用‘你不是有九感之力么,自己看’来测试你。

我不要你看穿我,所以我不要把种子取出来。”

第五百零六章 瓮里的记忆回来了

“可我需要它。

我需要这颗种子,来增加我的九感之力。”

魈居道。

闻此话,满胜胜没再说话了,只是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流得她两只眼睛好似已经睁不开了一般。

魈居为她轻柔的拭去泪水,许久没有过的,不,是出了瓮里就没有过的像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大哥哥问:

“你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所以让我看穿你又有何关系。”

“可是,可是会很丢脸嘛。就像,就像你能看到黑法内心的欲望一样,所以你才逃避黑法的。那些想法我也会有啊,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一颗戒指,这多丢脸嘛。”

魈居笑了起来,接着捧住了满胜胜的脸道:

“我说过了,那戒指这世界上只有两枚,把另一个世界送给了黑法,只有把同一个世界送给你了。”

满胜胜抽泣着问:

“嗯?那怎么可能,同一个世界你不是要送给你喜欢的女人么。”

“对啊,就是你啊。”

“什么?”

满胜胜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她没有再次确认的机会,此时,魈居已经趁她注意力被转移之时,一口亲上了她的左眼。

满胜胜赶紧往后退并扭动头部,可惜这样还是无法摆脱魈居的手臂。

魈居一用力,把满胜胜整个人靠在了雪松上,这样,满胜胜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开始了,恢复光明的过程。

魈居像吸葡萄一样吸着满胜胜的左眼,满胜胜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吸力,但不疼。同时,她也感觉自己的左眼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去。

是黑暗。

黑暗走了,一点点的光正在透进来。这个场景,这种重现光明的感觉满胜胜实在太熟悉了。

她抱怨了起来:

“林魈居,你这个混蛋,你要把我最后跟你的一点牵绊都吸走。从此以后,我还能以什么样的理由留在你身边?”

魈居皱了眉,他早就知道这就是满胜胜不愿意拿走种子的理由,可他必须这么做。

“林魈居,我痛了,你住手!”

满胜胜开始闹起了脾气,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痛,但她的心确实很痛。

不一会,满胜胜眼睛里的黑暗好似都走光了,涌进来的光明居然带着一段莫名其妙的回忆占据了她整个的大脑。

这是什么?这些画面是什么?

后来满胜胜确定这些画面是回忆,是她呼之欲出,却越来越淡忘的回忆。是瓮里的回忆,是被魈居抹去的回忆。

满胜胜看到了,回忆到了。

那天,他们在雪山上,气候依旧这么寒冷,可满胜胜穿着金乌的羽织,所以几乎没有感觉。

还有一个原因是,满胜胜正在跟人拥吻,带着点对不起小又的罪恶感,躺在雪地里跟人无声又热情的拥吻着。

那个人是谁呢,让满胜胜这么欲罢不能,这么眷恋又这么幸福。天呐,那个人居然是魈居,还是冷言冷语时期的魈居。

那时,是魈居主动强吻满胜胜的。

想起来了,满胜胜想起来了!

那个雪地,那段告白,还有那个专属的称呼。

“月。”

魈居离开了满胜胜的左眼,嘴唇微动,情深款款的呼唤了满胜胜的小名。

满胜胜更是泪崩,不顾一切抱着魈居又踢又喊:

“混蛋!真是你干的好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忘记那些时光!你这个强吻我又反悔了的混蛋!”

魈居任满胜胜撒泼乱打,只会抚摸她的头发说:

“那是在精神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其实我没有碰过你。但我不否认我喜欢你,爱上了你,比你喜欢上我还要久。

所以别再说什么你觉得丢脸之类的话,月,你能喜欢上我,我很开心。”

满胜胜狠狠揪住了魈居的衣服: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为什么!”

“我最怕的就是今天这种局面,也在竭力的避免,可它终究还是发生了。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你郁闷和感到惭愧,因为明明是我喜欢你在先。

喜欢上我只能是一种折磨,我们既然注定走不到一起,还不如让你早早忘了才好。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重新喜欢上了我,发现苗头的那瞬间,我的心全乱了。

我暗暗的做过妥协,就在你家的时候,你的房间。我心想管他末日和明天哪一个先来,先吻了你,拥有了你再说。

幸亏那时候你的妈妈推开了门。她一定是故意的,所以也给了我当头一棒。不行,我不能放肆,不能为所欲为,然后给你留下无尽的痛苦。”

满胜胜把衣服拽得更紧了说:

“你还是想一个人去面对一切,想干脆牺牲了算了对吧!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你不相信海地他们,不相信所有人对吧!”

魈居摇头:“满胜胜,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挥金如土去享受人生。”

“那为什么总是一副不惧死亡甚至寻找死亡的样子?”满胜胜迫不及待追问。

魈居答:

“因为炸弹。”

“什么?”满胜胜听不懂。

“因为这次的事件太过错综复杂,它就是一颗爆破力能波及方圆百里的炸弹,而我已经站在了离它三米不到的地方,也必须站在这个地方。

我逃不掉的,但至少得让你们逃掉。”

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炸弹的威力大家都懂,而炸弹就在身边爆炸的话,根本不用谈生还的可能。

于是这么一比喻,满胜胜全身心都陷入了绝望。

不可能了,她承认自己的确不可能跟魈居在一起了。原来魈居一直都在承受这样的痛苦,还没分离,他已万念俱灰。

不,等等,也许还有机会。

满胜胜道:

“那就不要管了好不好,你学海地呀,可以把九感之力完全洗掉的。然后把什么责任呀,派系呀都统统抛掉,做一个正常人吧。

魈居,你可以这样做的,什么都不管,反正天字派早就把你这个宗主给背弃了。

好不好,你看着我,搂住我,吻我。把责任都忘了吧。”

说罢,满胜胜主动把脸凑了上去,嘟起粉红小嘴,索要着魈居的回应。

第五百零七章 线索成了一条线

满胜胜是那么急切,因为得到魈居的回应,就等于看到了魈居求生的欲望。

满胜胜真的无助了,她不想魈居永远的离开他,离开每一个关心他在乎他的人。尽管,魈居的表现就像不知道这些人存在一般。

实际上,魈居什么都明白,可事态就如他所说真是一枚爆破力令人的炸弹,而他就在离炸弹三米不到的位置。

他摸了摸满胜胜的唇,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在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上雀跃着。要压制住它们的欲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魈居用九感之力暂时封闭了它们。

“你涂了这么漂亮的口红,别让我把它弄花了。”

听了这话,满胜胜的心一下荡到了谷底。

不可能了,她明白魈居不可能回头了。

“为什么?责任,和一些如同虚幻的东西就那么重要么?”

满胜胜质问。

魈居点头:“重要。”

“林魈居,你果然冷漠无情。你宁愿抱着已经被全世界背叛了的身份去死,也不愿吻一下你喜欢的女人!”

“那又怎样!”

魈居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他继续歇斯底里道:

“吻你一下给你的只是一时的幸福,我死以后,你会立刻将我忘记吗?你知道你要为这个吻痛苦多久吗?

我觉得背负责任很重要,因为我的责任里有你。”

这一瞬间,满胜胜的心脏骤停了。

她抬头看魈居,眼神前所未有的悲切。她失声了,尽管她是如此感动,有话语万千,可她却压抑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泪水,决堤的泪水能够替她说话。

魈居把她的头轻轻埋进了自己的胸膛,不小心留下了她的唇印。

魈居轻吻她的头顶,并轻轻道:

“月,庄叔说过宗主会保护你,那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保护全族的人,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刚才感到头痛,并有一瞬间神志不清了对吧。那不是病,也不是你左眼引起的不适,那是你要异变的前兆。

你别忘了,鬼派是带有感染的,巢子病毒大爆发的时间快要到了,不采取什么措施的话,你就会变异,鬼派就会变异。”

魈居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满胜胜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便继续讲:

“在那个大爆发的日期到来之前,按以往的惯例,血种必须向我献上种子和鲜血。而后再用我的血液拯救鬼派其他人。

可是现在有一个不明组织在迫害血种,自古以来的仪式也就不能进行了。

当然,那个组织迫害血种的目的并不是想引发大变异,而是研究。他们要揭开天地鬼三派的秘密,且要研究出抑制巢子病毒的方法。

他们这么做也许是受更高一级组织的指示,这个组织很可能是某国政府,甚至是几国联盟。

三派之人是有强大的研究价值的。看看鬼派在全世界拥有的权利和财富,如果那个组织能把抑制巢子的办法或药物研究出来,财富就会像流水一般流进他们每个人的口袋。

所以那个组织一边迫害血种,一边却为三派之人做着研究。梁海地的妈妈戴安娜就是组织成员之一,所以她做了那么多对我来说可耻又过分的事。

那个组织……认为自己的研究是独一无二的,认为他们很快就可以掌握三派的生死存亡。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一个真正为三派保密,为三派着想的组织竟然凭空出世了。

实际上,这个组织很早就有了,甚至早在清朝末期就有,只是那个组织不知道罢了。

而这个正义组织,就是异乡人。

你还没有正式接触到他们,然而很快,你就会到他们的阵营中去。

因为林场事件结束以后,三派的历史就将荡然无存。从此世上再没有天地鬼一说,只剩两个组织的较量,和一群等待宣判解脱或被奴役的人。

如果异乡人赢了,难道三派就将得到永远的解脱,变成永远的正常人。

如果邪恶组织赢了,三派同样会得到救赎,但是建立在金钱和权利的交易,甚至更见不得人的基础上的。

这就像毒品一样,有钱吸的会快活,没钱吸的就得痛苦惶恐然后等死。

我们都希望异乡人能够胜出,梁海地、田煌也正在异乡人的阵营中努力着。解放三派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而我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宗主,现在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帮他们推波助澜一把。

而那股波浪,就藏在林场之中。

现在不管是异乡人还是邪恶组织都加快了步伐。谁能在巢子大爆发之前把一切研究透彻,谁就是大赢家。

所以邪恶组织早就盯上了林场,等县庆一过,他们就会动手。

那个东西,那股波浪就藏在林场,我是找到它并启动它的唯一人选,所以我不能逃。

异乡人需要它,有了它才能拯救三派,鬼派得救了,你也才能得救。”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最终,魈居的目的其实还是保护满胜胜。这下满胜胜算彻底懂了,天地鬼三派的格局之大,真的不容许小小的儿女私情去插足。

满胜胜无话可说。

魈居继续抚摸她的头说:

“去梁海地身边吧,去帮助他。你不是仓鼠,如果你能为异乡人的胜利做出贡献,你就是高傲的女王了。

也许他们需要你,你是活体实验标本,但他们会善待你,他们的研究人员中也不会出现戴安娜那样的人。

庄园庆、高崇,你的爸爸满翊,这些革命者也是在为异乡人卖命。

所以你应该去到梁海地身边,这样他才能寸步不离的保护你,我也才能放心。

……月……

月……”

魈居似乎还有许多话想说,可他跟满胜胜一样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不断抚摸满胜胜的顺发,哽咽的呼喊着她的小名。

一个月字包含的万千世界,满胜胜全都懂得了。

……

忽然,满胜胜睁开了眼!她像冬眠了好一阵子然后醒来,也像沉睡了几个世纪。

醒来后,一切都很安详。她在的房间是如此安静,四周没有半点人声。

她下了床,空气凛冽无比。

第五百零八章 继续

她走到窗户前,见玻璃上全是白雾,忍不住抬手朝上面画了去。可她想画什么呢,她突然杵着窗户愣住了。

接着,她慢慢写出了“魈居”两个字。魈字不常用,笔画也多,她写得比较吃力。结果这个字刚写完,她忽然心酸了起来。

她把眉一皱,这才回过神来她刚才睡的是魈居的床,这里是林场小别墅的二楼。

怎么了,人呢?她觉得自己就像失忆了一样,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个人安详的躺在这间空调还在咔咔作响的屋子里。

屋里很暖和,由窗子上的冰花可知,屋外冰天雪地。

等等,这种时候不能慌乱,得冷静下来好好回忆一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哇!”

屋子里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了几声乌鸦叫,满胜胜赶紧寻找,结果在楼梯处发现了它。

一只毛色黑亮的巨型乌鸦。

“金乌?”

满胜胜试探的问。

乌鸦叫了一下,然后居然点了头。看来这只乌鸦就是三足金乌,魈居不在,没人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满胜胜眨眨眼,然后越来越觉得这安逸的环境像是一种假象。

“魈居呢?大家呢?”

满胜胜问了金乌,但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徒劳的,因为她听不懂乌鸦叫。

满胜胜立即踩得楼梯噼啪作响,去了三楼她之前住过的小阁楼。这上面很寒冷,空调的热气像是全被聚集在了二楼上不来一般。

满胜胜心想这一定是魈居搞的鬼,他用九感之力对空调做了什么?

接下来,冒着寒冷,满胜胜推开阁楼的窗户,把头伸了出去。

原来,雨还在下着。

等等,太奇怪了,满胜胜怎么会观察雨呢,这雨难道下了很久?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胜胜穿了外套拿了雨伞,这就准备冲出门去寻找答案。她下了楼,结果在开门的瞬间,金乌冲过来啄了她的手,把她逼退了回去。

她有些惊恐的望着红眼睛的金乌,金乌在她身前扑腾,明显不让她出门。

“哇哇!”

金乌朝她嚎叫,但她听不懂。不过她知道金乌不会伤害她,只是在阻止她出门。毕竟,金乌在瓮里对满胜胜是如此友善和喜欢。

满胜胜明白了,金乌是魈居留下的,为了限制她的自由。原来如此,她还是被当做娇嫩的花朵藏在了温室里,而外面,一定正在乱战。

满胜胜是怎么进温室,怎么被锁在这个空间的呢?

听着雨声,想着雨这个话题,她渐渐记了起来。那天,那颗积满了雪的松树下,魈居不断呼喊着“月”……

满胜胜难过的蜷缩进了他的怀里,抽泣着听他说话。

魈居说:

“这里结束以后,你要是想继续冒险,就跟着梁海地去找龙吸寨吧。如果在那里遇见了庄曼,替我好好照顾她。”

满胜胜抬头:

“庄曼……庄叔叔的女儿庄曼?”

“嗯,我答应过庄叔要照顾她的,这也是宗主的义务。现在只有她身上有种子了,那颗种子对解开天地鬼之谜和异乡人的研究来说意义重大,一定要保护好。

你,能做到吗。”

满胜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白雪没有说话。魈居知道她有脾气,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那么,这件事你总能做到了吧。”

“什么?”

满胜胜一脸生无可恋问。

魈居道:

“和梁海地去县城,把明天我和小又的婚礼需要用的东西采购好。然后运用你的美感,布置一个会场,给小又一个简单却温馨的婚礼,让她好好的走。”

满胜胜翘起了嘴角:

“哼,反正你对谁都比我上心就对了。”

这下换魈居不说话了。

“好啦好啦,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反悔啦。”

“那还有件事。”

满胜胜松开魈居温暖的胸膛,抬头皱眉看着他。这时,几滴冰冷的雨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你真是厚脸皮诶,你怎么能跟一个这么伤心的人提这么多要求啊。”

魈居嘟囔:“下雨了,林场会很冷哦,说不定会全场冰冻起来。”

满胜胜很是不满他无视的态度:

“诶!别东拉西扯的,你还要什么要求快说啦,海地在等我进城。”

魈居的嘴角有了一抹浅浅的、坏坏的笑:“怎么,终于想通了要投进他的怀抱了?”

魈居知道满胜胜的心有多痛,满胜胜也明白魈居在苦中作乐。

“是啊,满足你的心愿啦,我也可以现实一把。我去找安全,找金主,找高富帅,不惦记你这个快死的人啦。”

满胜胜发觉自己真的不能口是心非,这不,才说完,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撞进了魈居的怀抱。

魈居后悔了,他自责不该如此拖沓,更不该在满胜胜提到梁海地的瞬间吃了点醋。

“第二件事,待会你们进城得去一趟省委宣传部,去见钟部长。

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钟部长的底细,也许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也许他根本就是个小白。切记,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暴露任何事情,除了县庆以外的事什么都别谈。

然后,相亲的事都谈妥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帮我捎句话给他。”

“什么话?”

“你就说,县庆那天,这雨会停的。”

“嗯?”

满胜胜不解。

魈居拍拍她的背:“没关系,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怎么样,答应么。”

满胜胜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答应也得答应啊,宗主大人。”

魈居苦笑,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头发。满胜胜又抬头,指指自己的额头:

“这里。”

魈居把头向后昂了下开玩笑道:

“不要。”

满胜胜准备“还击”,这时雪地里传来了一阵“咕咕”的脚步声,这是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中特有的声音。

是谁来了呢?

满胜胜挪头看,原来是黑法。她被魈居安排在远处等了许久,或许天气太冷了冻坏了,终于耐不住过来叫人了吧。

黑法看起来明显不开心,可不嘛,自己喜欢的男人正抱着另一个女人,谁能开心起来。

不过黑法也没有表现得嫉妒或是不自然,而是配合着魈居的招手走了过来,顺便从黑袍里掏出了两把伞。

第五百零九章 谢谢你

这就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他们似乎知道会下雨,于是一把伞给了满胜胜,他们留了一把伞。

满胜胜得到的伞比较小,魈居和黑法的伞则很大。不过,两人走在一把伞下,满胜胜心里老觉得不是滋味。

她拒绝了伞,转身一句:

“用不着,我很快就会到海地那里。”

然后踏雪而去。

黑法见她淋着雨点,还是想把伞重新递给她,但是被魈居阻拦了下来。

魈居冲黑法摇摇头,然后两人默默目送满胜胜走远后才转身离开。至此为止,满胜胜依旧不知道他们两这是要去哪。

现在用失魂落魄这个词来形容满胜胜的样子很合适,她的步履很重,每一步都五味杂陈。忽然,在她身后远处的树林里发生了一起小型的爆炸!

满胜胜停下脚步扭头,只见一片黑烟升起。一个人不知从哪出现,匆匆又钻进了树林。不过满胜胜看清楚了,那人是之前在瓮里见过的、田煌的手下。

叫……叫什么天还是什么笑来着。

满胜胜实在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但认得他的样貌。她还以为他没跟着田煌来呢,原来在林场啊。也许,他住在员工宿舍吧。

满胜胜有些担心那场爆炸,但她细想了一下魈居和黑法前进的方向,好像就是去那的。可能田煌在搞什么幺蛾子吧,就算不是,满胜胜认为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交给“厉害”的魈居吧。

所以满胜胜继续朝蔷薇隧道的方向走了去。

梁海地出现了。

他温文尔雅,靠在车门上看看表又看看天,有些焦急又无聊。他在等满胜胜,而满胜胜因为没打招呼先去了一下员工宿舍导致迟到了。

远远的,满胜胜呼喊着跑了过来:

“抱歉海地,久等了。”

一见到她,梁海地立刻满脸笑容:

“没事,等太后是应该的。”

满胜胜气喘吁吁:“我……我不放心,所以……去了……一趟员工宿舍。”

梁海地皱眉:

“你不放心?为什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去呢,发生什么了吗?”

满胜胜撒谎摇头:“没、没有什么,一切正常。”

“真的一切正常?那那声爆炸呢。”

满胜胜还在喘气:“你也听到了?我想,可能是田煌搞的吧。”

梁海地捏捏她鼻子:

“真聪明,就是田煌在布置炸弹,爆破仔这个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满胜胜已经忘了田煌还有爆破仔这个外号……等等,她觉得不对劲:

“喂!你们居然安炸弹!太危险了,犯法的!你们果然瞒了我很多事啊,难道林场是要发生世界大战吗!”

梁海地打马虎眼说:

“那只是表弟无聊的产物罢了,他是怪才一刻不能消停的,当心吧,什么事也没有。”

满胜胜心知肚明梁海地是在安慰她,于是俏皮说:

“谁说没事,炸掉的树不要钱啊,赔钱。”

梁海地摸摸荷包:

“太后要收多少钱啊。”

“那要看炸掉几颗,炸掉的是什么树了。哎,目测五六万吧。”

梁海地假装目瞪口呆:

“天价呀!那我可付不起,只能把表弟卖了。”

梁海地再身子一躬,手一弯:

“把我也卖给你。请问太后,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满胜胜终于露出了笑容,无论什么时候,梁海地都会对她温柔以待,都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小梁子表现不错,本太后就不追究田煌的事了。走!”

“喳!”

梁海地为满胜胜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绕到驾驶室上了车。上车后,他在座位上坐了几秒,发现满胜胜还在费力的爬上车。

他赶紧拉了一把,吧满胜胜拽了起来。

满胜胜重重的关上了车门,然后打了一下座位撒气道:

“我最讨厌坐这辆车了,轮子那么大,座位差点比我都高,每次上车下车我都觉得像爬悬崖一样。”

梁海地忍不住偷笑说:

“看来你经常坐这辆车。

这车不错的,算大牌的古董了。”

满胜胜用手扫了扫杨起来的灰尘:

“也不是经常啦,有时候上山去巡逻的时候,或者带客户去看植被的时候会坐。”

“哦,这车不好开啊。”

“又不是我开,我铁定开不走,都是那家伙开。”

梁海地抿抿嘴:“怎么,又跟一真吵架啦。”

满胜胜想也没想就气愤答:“没有!”

然而梁海地早已洞悉了一切。

满胜胜催促:

“走吧走吧海地。”

刺啦!梁海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动了起来,缓缓地驶入了蔷薇隧道。梁海地这时发表感言:

“我觉得这不像你的作风。”

满胜胜不明所以:“啊?什么意思?”

“我说,这不像满胜胜你的作风。你很有商业头脑的,怎么当初会选这么个连条宽阔点能轻松进出汽车的道都没有的林场呢。”

满胜胜向靠背处靠了靠:

“因为没钱呀,要不都扩路了。”

梁海地摇头:“不是。”

满胜胜无奈一笑:

“好吧,可能是因为命运吧。”

这下梁海地才愿意点头。

“那,有人要木头,你们怎么给客户运出来呢。”

“就用这台车啊,先找小工用工具拖出来,然后运出林场在外面装大车。”

“嚯嚯,这么劳民伤财的办法,亏你们能坚持这么久。”

满胜胜又无奈的笑了:

“不怕你见笑海地,其实……没人指望林场能赚钱,我们……

不,只是我。我只是想找一个……”

“我明白!”梁海地突然握住了满胜胜的左手:“我明白的,你是想找一个疗伤的地方。对不起小满,把你送进监狱,我浪费了你的青春。”

满胜胜轻轻摇开了车窗,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很刺骨,但也让人头脑清醒。

她摇头:

“魈居跟我说了很多话,我终于醒悟了。原来在我风风火火办公司的时候,我是置身在危险之中的,我毫无知觉,是你们暗中保护了我。

很多血种被迫害了,我想我曾经一定也是目标之一。幸好,你们把我藏起来了。”

梁海地更加握住了她的手,手心的力度和温度传达的感情十分复杂。

第五百一十章 见面

满胜胜把手心反过来朝上握住了梁海地的手:

“感谢,海地。”

梁海地目视前方,眼里闪耀着一些奇怪的光芒。

满胜胜之后把手抽了回来,借口说:

“这样开车很危险的海地,又是凝冻路面。”

梁海地乖乖把手放在了方向盘上,但是他一语不发。满胜胜以为他生气了,于是生硬的随口扯了个话题说:

“也……也不知这雨会下多久。”

梁海地微微一笑说:“是啊,再这么下下去,路面结冰,我们回来可能还成大问题了。”

满胜胜皱起眉毛点了点头,然后,她由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海地,我要跟你说件事。”

梁海地一直乖乖的目视前方,一是因为路面情况确实不好,二来,也许他正在乖乖的执行满胜胜给的任务——好好开车。

“什么事?”他依旧笑着问,但他没看满胜胜。

满胜胜道:“是魈居让我告诉你的……”

随后,满胜胜把早上在木屋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梁海地,她本来还打算保密来着,谁知刚才突然想起来,这可是魈居交给她的一个任务,她必须对梁海地说。

听完后,梁海地继续目视前方好好开车,但神情明显严肃了下来,也暗暗思考了好一阵子。

他最后忽然扭头重新微笑的看着满胜胜: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满。”

满胜胜假装生气的嘟起了嘴:

“谢我?太见外了海地,我们俩可是战友啊。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告诉我你刚才在思考些什么,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是不是还牵连了别的什么事?”

梁海地眯着眼睛笑,笑得眼角的皱纹全都蹦了出来道:

“胜太后一如既往的聪明啊,这事不用急,你慢慢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梁海地故弄玄虚了,不过满胜胜早就习惯了被人吊胃口,也学会了耐着性子等待。于是,她只好轻微的表现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她嘟嘴说:

“哼,海地,你再这么吊我的胃口,你眼角的皱纹会越长越多的。”

梁海地听后哈哈大笑:

“那有什么稀奇,我可是一个超过30岁的人了,再多长几根皱纹,我就是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了。到时候,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满胜胜噗嗤笑了出来:

“无耻之徒,看来我这个大姐没市场了呀。”

梁海地立刻摇头:“不,我就偏偏只迷恋你这个大姐。”

满胜胜难过的笑了笑,微微摇头没再说话。

雨势后来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得车窗玻璃什么都看不清。还好在一点能见度都没有之前,他们已经开车到达了县城。县城里因为人多气温较高,所以没有积雪,路便好走了多。

路过廉租房时,满胜胜十分犹豫的抬头望了它半天。梁海地见状问:

“要进去看看吗。”

满胜胜叹着气摇头:

“哎,不去了。不过我终于明白了,那天用枪打碎我玻璃的人,一定就是那些跟我们作对的人。”

梁海地的脸又严肃了:“是的,不过没关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你的。”

“好了海地,我被你们保护得够多了,现在就我们俩相处,我真的要好好给你传达一个概念。

我不是仓鼠,更不要过仓鼠一般的生活,我要成为你们的战友,你答应,我们就是战友了。你要不答应还把我当只仓鼠的话,我可是会越狱并且不认主人的。”

梁海地再一次哈哈大笑,然后逐渐转化为无奈的笑:

“好好好,战友同志,我们是先去县委大院吗。”

满胜胜琢磨了一下道:“嗯,去找钟部长去。”

见钟部长之前,满胜胜给他通了个电话,等钟部长确认方便相见之后,梁海地把车直接开进了县委大院。

这个县城的政府办公楼中规中矩,是个相对比较低调的存在,也许这一点给了满胜胜一些廉洁的第一感,她忽然觉得钟部长没那么可疑了。

后来满胜胜他们前脚刚被安排进会议室,钟部长后脚就来了。

一进门,钟部长还是那么爱笑又满脸横肉,显得十分热情好客又没有架子,这一印象又博得了满胜胜的一些好感。

满胜胜站了起来,也跟着赔笑的喊了一声:“钟部长你好,好久不见了。”

钟部长客气道:

“美女老板还是这么漂亮啊,哪好久不见,我们商谈完县庆的事不过也才一个月左右嘛。

不过,美女老板可不好约啊,要么电话打不通,去林场找你几次都没碰上面。县庆可是政府的大事,我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啊,哈哈。”

钟部长话里责怪的意思非常明显,先抛开他可能拥有的暗里身份,也就是跟天地鬼三派及那个神秘组织有瓜葛的身份,明里,他可是个芝麻官啊。

芝麻官要不把上面交待的任务给办好,铁定乌纱不保。

所以,于公,满胜胜对钟部长是怀有愧疚感的。于是满胜胜赶紧赔笑着道歉:

“抱歉抱歉,家里有点事,那一个月都在家里面处理事情呢。”

钟部长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然后重新放回了脸上,他的鼻梁不高,但鼻梁上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的被眼镜压出来的印子。这一系列外在形象都表明了他一定是个书呆子之类的性格。

他冷不丁问:

“呵呵,回来了就好,我们俩就多磋商,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县庆办好。

对了,美女老板听口音是上海人对吧。”

满胜胜脸部僵硬了一下,她不知道要不要如实回答。不过梁海地替她回答了,梁海地上前一步道:

“江浙一带的。”

钟部长好像这时才发现了梁海地的存在,或者说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这位,就是美女老板的合伙人吧,一表人才。”

梁海地睿智一笑,顺势真把自己当成了魈居欺骗钟部长道:

“不好意思啊部长,因为满胜胜答应你用林场来开县庆的时候我不在场里,她又是后来的很多事情不清楚,所以盲目答应了你。”

第五百一十一章 死不承认

仔细看了一眼梁海地后,钟部长的和颜悦色终于变了,变得警惕而愤怒。他终于拿出了当官的架子,把二郎腿一翘,手敲着桌子目中无人道:

“我非常不欣赏你用盲目这个词,美女老板那天可是和我谈了很久,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怎么能叫盲目答应呢。

再说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县庆的地址定在林场一事也是一层层报上去了的。我听林先生话里的意思,是不准备配合我们办县庆了?”

梁海地摇头:“不,钟部长你完全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我们美女老板都已经答应了你,而且也到了很快就要召开的紧急关头,我们林场肯定不能这么不识相的放政府鸽子呀。

只不过嘛……钟部长你心里应该清楚,也亲自去考察过,林场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可操作性一点都不强。在如此情况下你还能把县庆安心大胆的往里放,我倒还觉得挺惊喜意外的呢。”

满胜胜现在知道自己到底捅了个什么娄子,虽这说不能怪她,因为她也是为了整个林场的生计才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揽下来的。不过,现在真成了引狼入室。

她很是内疚的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不敢插嘴,同时,她发觉梁海地认真起来时脾气也挺犟的,这一点跟魈居如出一辙。他现在就像只狡猾的狐狸,脑子转得非常快。

照梁海地话里的意思,也就是把县庆能否顺利召开的责任抛了不少给钟部长。钟部长算是体会了梁海地的老谋深算,于是火力全开道:

“哈哈哈,咱们县是生态之乡,以县里面最大的林场作为会场没什么不妥的。至于这交通嘛,美女老板答应了,说你们林场还有一个二号坡隧道,是直接通向大道的,县庆那两天把那个隧道挪出来用用不就好了吗。”

这下满胜胜更是无地自容了,想一个多月前,她连二号坡隧道的具体位置和到底能不能用都没搞清楚,就信誓旦旦答应了钟部长,如今她肠子都悔青了。

梁海地发现了她的失落,于是把大大的手掌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鼓励她,并表明谁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然后梁海地对钟部长道:

“所以我才说我们的美女老板比较盲目。

我想有个情况,钟部长应该是知道的,那就是魈溪林场的主人其实是我,美女老板是两年前加入的。因为林场比较大,平常是我跟员工负责打理,而美女老板负责外联,所以林场内的情况,特别是深山里的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

她只是听我说过后山有三个隧道,其中的2号隧道是可以通向外界的,至于通向外界哪里,她其实并不清楚。

所以我现在只能抱歉的通知部长你一声,那条隧道,其实根本不能用。”

满胜胜最后悔也是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有人跟钟部长坦白了。接下来钟部长会怎么反应呢,大发雷霆?还是要求索赔?

满胜胜见钟部长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起初可能还在猜测这些人是否是在开玩笑,但愣了几秒钟后,他怒了。

“你们……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说二号坡隧道能通向外界,到底是通向外界的哪?”

梁海地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外界,一般人是没机会到达的,总之,那条隧道不能用就是了。”

钟部长大拍桌子:“我说了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相反,我倒觉得是钟部长你在开玩笑。”

“我?我开什么玩笑了!”

“县庆啊,这么大桩子事,你居然都不去考察一下林场就敢把会场定在里面,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满胜胜不淡定的抬起了头,她认为这件事情的责任主要是在自己,现在连海地却把责任一个劲的往钟部长头上推!

跟政府打交道本来就得小心翼翼,如今梁海地居然倒打了钟部长一耙,会不会弄巧成拙?!

满胜胜准备开劝了,她想让梁海地注意用词。但是,无用!梁海地已经完全的别开了脸,还暗中用手死死摁住满胜胜的肩头,明显是不想让她随意插嘴和动弹。

如此一来,事态将如何发展呢?

钟部长几乎暴跳如雷,更加大拍桌子说:

“你们……你们把政府的信任当成什么了,当成你们逃避责任的说辞吗!

我没去林场考察?我去啦!可是你们在吗!

上个月我连续去了多少次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在啊。电话打不通不说,大门也是上了锁的,所以我能怎么办?除了信任你们,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有,你们林场占地实在是太大了,四面都是大山,不从正门进去根本就没办法越过大山看到林场里面的情形!”

钟部长越来越激动,他这是完全炸毛了。即使有梁海地摁着,满胜胜也如坐针毡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她认为,钟部长很可能一怒之下让他们吃上官司!

于是满胜胜使劲把身体向上耸了一下。

梁海地知道她想干什么、说什么,但梁海地绝对不会给她发挥的空间的。

不过梁海地突然语气委婉了起来,先是卖笑,然后心平气和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在给您做一个情况说明啊,我今天要不跟美女老板来把这事情说清楚,你们下一步的工作也不好做嘛对不对。

既然现在二号坡隧道不能用,那唯一进出林场的方式就只有正门了。”

钟部长两眼蹭火问:“正门,你说的是那扇破铁门?”

梁海地点头,并拍拍之前激动得站了起来的钟部长的肩头,让他坐回凳子上慢慢详谈:

“别激动,先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别看那扇铁门破,但走进铁门穿过山洞以后就别有洞天了。那里面有一条非常悠长的蔷薇隧道,就算下雪,那些蔷薇也开得异常艳丽。

所有的来宾一开始看见铁门虽然可能是失望的,但我敢打包票,先抑后扬,当他们看到蔷薇隧道后,一定会感到惊喜万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好办法

梁海地继续道:

“然后,那条黑漆漆的隧道虽然破旧,但是可以通车啊。如果非得开车进去的话,我就会在洞里做上投影,让来宾感受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接着就是实体蔷薇隧道。

这样是不是很美啊钟部长。”

看得出,钟部长还是那么的怒不可遏,但是他只能接受现实,并深思熟虑了一下后,觉得这提议好像……还不错?

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觉得寒意来袭,裹了裹自己的夹克说:

“这么大雨又大雪的天气,你们真的能确定那个小山洞能万无一失?”

梁海地道:

“确定!

我刚才不就说了吗,那些蔷薇花不管风雨如何都一定是绽放的,而且,蔷薇隧道是到主会场最近的路。你也说了现在大雨又大雪,所以想确保万无一失的话,我说的路线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

“那……怎么给来宾和上头交代呢,我们已经发了邀请函了,不好再改变路线了吧。”

“很简单啊部长,咱们县城到处都是山地啊,喀斯特滑坡地貌,下雨下雪都很危险!

没几天就要开县庆了,到时候通知来宾说是大雪封山走隧道那危险,咱们临时给他们换了一条相对安全又漂亮的道路,我想没人会不愿意的。

你说对吧部长。

其实部长,我今天来真是来真诚跟您交换意见的,因为2号坡隧道不能用,就算你和政府向我们大发雷霆,那还是不能用啊!

如果政府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顶多就是担点责任赔点钱了,实话实说,这入不敷出的林场我早就想把它给扔了。可是你们呢,您的官衔要扔吗?政府的面子也要扔吗?”

当然不可能扔!而且钟部长一听到跟自己的乌纱帽有关的话,满胜胜就发觉他会满头冒虚汗。他肯定是一个贪图官位的人,如此一来,只要抓住把柄和他的心理需求,这件事就好办了。

其实梁海地一早就看了出来,所以先硬着说话让他上点火,再慢慢帮他灭火,从而让他产生依赖性,最后牵着他的鼻子走。

梁海地看准了时机,一锤定音问:

“怎么样钟部长,您现在是点头还是摇头,这个提议可行吗?”

钟部长无奈,最终只有点头了。不过,他担忧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恶劣的天气可是让他的精神雪上加霜啊。

他叹气:

“哎,如今只能这么做了,我不可能现去开辟一条隧道吧。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投影,还有那些蔷薇花,真的能保证来宾来的当天不出任何岔子吗!”

梁海地一脸诚恳说:“放心吧,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

“哎,好吧。希望能平安度过这次县庆,不过难呀……”

梁海地觉得这位钟部长婆婆妈妈的:

“您这是又在担心什么呢?”

钟部长慢慢踱步向了窗边,望着窗外的雨夹雪摇摇头说:

“说来真是怪了,我查了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说我们县城明明没有这么恶劣的天气,可为何又是雨又是雪的呢?

这雨夹雪要是县庆当天还在下的话,可就麻烦啦……”

这雨夹雪确实让人心情烦躁,就连满胜胜也为这寒冷阴雨的天气感到心情失落。是啊,县庆确实是政府的一件大事,如果县庆当天,这雨能停就好了。

嗯?等等!

满胜胜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团火花,那团火花是魈居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而这句话,魈居说一定要传达给钟部长。

满胜胜可思议的眨眨眼,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这雨……跟魈居的九感之力有关?

不管如何,为了弥补她的愧疚感,他赶紧把这句话告诉了钟部长:

“部长你放心吧,县庆那天这雨一定会停的!”

钟部长站在窗边把头扭了过来看看满胜胜:

“你怎么知道?”

“呃……”

满胜胜正在想借口,她绝对不能用我是在加油打气呀,或者美好的愿望之类的太过小儿科的理由。可别的理由又不好找,怎么办呢。

正当满胜胜犯难,梁海地又“英雄救美”了一回,但是他说的话让钟部长和满胜胜一听完就懵了脑子。

他道:“怎么会知道的?这应该问你啊。”

钟部长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问:

“我?问我?!我是神仙吗问我。”

梁海地一笑:“那就问他们。”

“他们?”

钟部长还是一点都不懂,他甚至觉得梁海地在捉弄人了:

“诶,你今天可要把话说清楚哦。”

眼见气氛马上就要像之前那样擦枪走火了,同样听得一头雾水的满胜胜赶紧做和事佬:

“诶好了好了,我们这位林场主人是出了名的臭脾气,这点您可能也有所耳闻吧。你就当他没吃药就出来乱跑了,别理他啊。”

梁海地听了这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因为满胜胜压根就是在说林魈居脾气臭。

钟部长想想后觉得也是,他年纪不小,这辈子没少见各类脾气的人,要是一一都去与之纠缠的话,不知要给自己徒增多少烦恼。

罢了,反正也就县庆这一次的交道了。

于是,钟部长挥手作罢,让谁都不要再触碰对方的底线了。

之后,梁海地闭了嘴,权由满胜胜和钟部长商量了县庆的一些细节,并愉快的达成了共识。不过,钟部长最后提了一个要求,让满胜胜突然犯难了。

这个要求就是,钟部长明天就要把演员安排进林场进行排练和走台了。

表演在既,提前几天进场彩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钟部长偏偏要求了明天,而明天正好是魈居和小又举行婚礼的时间。这两件事撞在一起,恐怕不好处理,毕竟小又只是一只乌鸦,要是当场现了形可就糟了!

于是满胜胜拒绝了,钟部长询问原因,她撒谎说明天林场的空地要借出来给他的员工举行婚礼,让演员进场彩排时间推到后天去。

钟部长大概觉得时间紧迫,于是表现得挺为难。满胜胜心想自己这方有错在先,根本没有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对方让步。

第五百一十三章 答应了

最终,是梁海地痛快答应了钟部长的要求。满胜胜一脸疑问的看着他,用眼神问他“你确定”?梁海地的答案是——非常确定。

好吧,梁海地比满胜胜更加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既然同意的话,满胜胜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那,部长你明天是要演员们几点到场呢,我今晚回去让人把员工宿舍收拾开来。”

“嗯……你们员工的婚礼是西式婚礼吗,就在林场的草地上举行?”

满胜胜点头:“是的,只是一场很简单很简单的婚礼,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来,林场的一些朋友给他们献上祝福就是了。”

钟部长忽然痛快的拍大腿:

“那好啊,那演员们正好可以去热闹热闹,参观一下婚礼嘛。”

满胜胜突然心惊了一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啊!这……这不太好吧,我的员工说了,他们想要一场安静的婚礼,所以谁也没有请。”

钟部长忍不住大笑:“哈哈哈,美女老板发起愁来皱起眉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这样吧,你只要先把给演员们住的地方腾出来就行,明天演员到场再现场安排吧,实在不行,我就看能不能给你挪到后天。”

原来钟部长是在开玩笑,故意让满胜胜为难着玩呢,满胜胜这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说完话,钟部长在走回座位的过程中,明显有意的撞了满胜胜一下,手不老实的故意蹭了蹭满胜胜的腰!

满胜胜浑然不知,还让钟部长小心脚下。见到这一幕,梁海地紧紧攥紧了拳头,并一把将满胜胜拉到了自己身旁,把她当做一只小羊羔一般保护了起来。

满胜胜这才对钟部长刚才猥琐的举动有了些醒悟,于是立刻阴沉下了脸,但没有问责钟部长的出了会议室。

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后,满胜胜一直不开心的嘟着嘴。梁海地见状没有急着安慰她,而是先发动车子,将车驶出县委大院以防被人监控,然后把车停在了一个昏暗的小巷子里。

停下车,就着打在车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雨声,梁海地这才像逗小猫似的**满胜胜的头。

他将她鼓得跟河豚似的腮帮子捏扁,但一松手,她又鼓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后,梁海地区忍不住笑了:

“哈哈,怎么,你第一次单枪匹马去找他谈县庆的时候,没吃他的咸猪手?”

满胜胜吊着眼角说:“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还真有。”

梁海地戳戳她的腮帮子:

“怪不得你会被朱允炆欺负。”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有啊,因为你总觉得自己是个勇士,不计后果的就冲入了敌人的阵营啊。”

“我!”

好吧,满胜胜没法反驳,加上反驳也没什么用处,因为已经发生了。

接着,梁海地的动作变得非常温柔,表情也一如既往十分温暖的微笑着。带点兴师问罪的口气后,他这才真正的安慰满胜胜:

“别生气了,你看那钟部长满脸流油的样子,一定是个又色又贪的人。他一定玩弄过不少女孩子,所以你要是没有魅力的话,他的咸猪手才不会伸向你呢。

是不是,巷花同学。”

满胜胜还是鼓着腮帮子在生气,不过听了梁海地的话,不一会她就忍不住的笑了:

“海地你真的很会哄人啊,整天花言巧语的,跟全世界都欠了他几百万的魈居不一样。”

梁海地把眼珠看向了地上,然后抬眼道:

“我的花言巧语对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好用,可为什么偏偏就征服不了我喜欢的女人的心呢。

一真整天保持沉默,像一块冰冷的吸铁石,偏偏就把我喜欢的女人吸引了上去。我看呀,我该改一改花言巧语的德性,常常装装冷酷好了。

对吗,巷花同学。”

满胜胜听后极为尴尬,也一阵忧郁。她终于不嘟嘴了,她道:

“海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谁跟你说我喜欢那家伙了。”

满胜胜确信自己并没有在梁海地面前表现出过对魈居的爱慕之情,所以祈祷梁海地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真正看出来。

梁海地手握方向盘,低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哎,好吧,我的确是在开玩笑,我们不要进行这个话题了吧,说说下一步的事。”

这正是满胜胜期待和需要的。她问:

“对了海地,你之前在会议室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嗯?哪些话?”

“就是,你说县庆那天,雨为什么会停得问钟部长一事。”

梁海地反应过来了:

“哦,你说那个啊。

我只是在试探他,看他跟那些要找我们麻烦的人是不是一伙的。不过,我觉得他跟我们的事好像没有关系。他是个俗人,可能真只是想借县庆让自己往上爬一把。”

满胜胜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嗯,如果他跟那些人有关,开林场的主要目的是想打开林场的大门的话,当我说二号坡隧道不能用的时候,他不会那么大发雷霆的。

再者,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一些敏感的东西,然后观察他的表情和眼神。我确定,他对那些东西没有过敏反应。”

满胜胜又点了头,但这次是心事重重并嘟着嘴的。

“嗯。”

梁海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怎么,还在为二号坡隧道一事感到愧疚吗。”

满胜胜承认了,并抬起头问:

“海地,任性有药医吗?”

梁海地纠结着说:

“没有,但是能够被人改变,或为一个人而改变。你应该也发觉了,你其实正在为一个人改变着。”

满胜胜明白梁海地在说什么,但她依旧装糊涂:

“为谁改变?不可能,我是太后啊,要面子又骄傲的太后,我会为谁改变吗,不可能。

除非,我是为我们的集体而改变了。”

梁海地无奈的笑了起来:

“好,你是太后,我大义凛然的胜太后,你为这个集体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你是我们的好战友。”

说罢,梁海地拍了拍满胜胜的肩头。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分析利害

“好了,接下来要去哪置办东西?我对布置婚礼会场什么的就无能为力了。”

满胜胜赶快赶走阴霾,然后变得忧伤的抬头叹气道:

“那家伙,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其实根本不是真想办什么难忘的婚礼,而是想办法找点事给我做,让我不要去烦他而已。”

梁海地复杂的笑笑道:“你还真懂一真的心思啊。那,东西还去置办吗?”

满胜胜瘪嘴道:

“当然去!

不过这可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小又。”

梁海地换成了一副温暖的笑容:“看来你跟一只乌鸦成为了好朋友。”

满胜胜不可思议笑笑:“是成为了好姐妹。

我以前觉得小又是个与世无争,世界单纯透明得只有魈居的女孩子。看着她,我的内心会变得平静,甚至进行自我反省。”

“反省?反省什么?”

“反省我的脾气是不是太要强,凡事都太争强好胜了。我像一匹野马一样想征服一片大地,最终却连一片鸡毛都没有获得。小又与世无争,却拥有了她想拥有的一切……”

说着,满胜胜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她舔舔发干的嘴唇,忽然提到了另一个人:

“海地,我好想见见庄曼。”

“见她?为什么。”

“因为她也是血种,而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和身份。听说,她是难产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出生的时候,就是她母亲去世的时刻。

然后她的爸爸跟我爸爸一样消失了十年,这十年里,虽然有你们暗中保护着她,可她毕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一定过了一个相当苦楚的十年……”

梁海地听得有些糊涂,他冲满胜胜笑笑,然后摇头问:

“所以呢,你见和不见有什么区别吗,这都是过去的事,就算见了她也无法改变啊。”

满胜胜知道自己没把事情说清楚,但她又说不清楚,那是一种同病相怜中又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海地,也许有原因,也许又真没什么原因,只是一种强烈的欲望罢了。”

梁海地直直的望向挡风玻璃外,满天飞舞的雨和雪印在他的眼帘,带着他的思绪一块悦动。沉静一会后,突然,他又笑了:

“我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想保护她吧!

呃我的意思是,你认为她跟你是一路人,同一个身份所以同病相怜,想去传授她一些经验,甚至以你的角度去告诉她真相什么的。”

满胜胜奇妙的看着梁海地,然后眼里突然闪烁起了一些光芒:

“就是这样的海地,就是这样一种心情,我也说不明白。”

“我明白,这么说吧,现在可以把你们俩看作是分隔两地的自己,你的这一头,或许过得不尽如你意,所以,你希望另一头的自己能够避免一些这一头的你已经发生的悲剧。

是这种心情吧。”

满胜胜用双手捂住嘴,双眼笑得像两个月牙,但是沁在水里的月牙,因为她泛起了些泪花。

她点头:

“就是这样的海地,还有一些原因,是我觉得我们好像亏欠了庄曼什么。”

梁海地立刻纠正:“不是我们亏欠了她什么,而是你想替一真为她做些什么吧。毕竟,一真把所有的保护都给了你。”

是这样的吗,满胜胜仔细思考了一下,不全是的:

“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但不全是的。海地,即使你早就没有了九感之力,但你保护了我,也暗中保护了庄曼。

你也是我们的宗主,既然做了宗主该做的事,那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把它做到底呢。

我们应该挺身而出的,去把真相告诉庄曼,让她加入我们的阵营,同时让她觉得她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说对吗。”

梁海地眨眨眼,随之靠在座位上全身瘫软说:

“嗯……其实干这活好累的哟,我就只想把精力都放在你身上不行么。”

“啊?”

满胜胜纠结的望着梁海地,她可没想过林海地会这么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一般。

“啊?

海地……我……”

突突突,梁海地突然发动了车子并大笑:

“好啦,我开玩笑的啦,你看你纠结成那样,结果你是讲了半天的废话。

庄曼可是我们重要的一员,无论如何,我们肯定是要保护她到底的。而且等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会去龙吸寨找她汇合了。”

“咦,她要去龙吸寨?她不是一无所知吗?”

梁海地捏了一下满胜胜的脸:

“最一无所知的就是你啦,放心吧,庄曼那头我们都安排好了,你还是专心顾及你这一头吧。

走了。”

说罢,梁海地松开刹车踩上油门,把车缓缓驶出了县委大院。

“先别说未来,就天地鬼这档子事,前面已经铺开了好长一幅画卷,要是读不透这卷画卷,根本就不能提及未来。

我们已经读完画卷的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三分之一,你既然不想做仓鼠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读剩下的部分吧。

我这是在诚挚的邀请你,也是一则警告。小满,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如果不愿意接受我和一真的保护,就要做好面对一切危险的可能性,包括,那个神秘组织很可能把你抓去做人体试验。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想沦为那样的下场,我和一真还有表弟可以可以把你几乎让你从这个地球上消失般保护起来。那样你就是绝对安全的。”

满胜胜狠狠吐气: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海地,其实你这次回国急三火四的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要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不能抛头露面,如果要过得像圈养起来的仓鼠,我绝对绝对绝对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我选择好了,我要加入你们,成为你们的战斗伙伴。”

“真的?”梁海地歪头明知故问。

满胜胜点头:“真的啦,真的真的真的啦。”

“哟呵,我已经十年没听到这个口头禅了,怎么一下感觉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呢。”

满胜胜怀念的笑了起来:

“是啊,你比我大几岁,荷包里面总是比我有钱,所以我就各种卖萌让你带我去吃小吃,哈哈。”

第五百一十五章 封路

梁海地又立刻纠正:

“错!你不是卖萌,而是各种像太后一样的勒令我、恐吓我。”

满胜胜毫不否认,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叫我是太后了。那这样,今天我请客吃晚饭。”

“好啊,不过你有钱吗,我可是听说你为林场亏了不少钱呢。”

说到满胜胜的痛楚了,她再次叹气:

“呼……魈居给我还了,不,他也该还,因为又不是为了我,这可是为林场欠下的钱,他是林场主人,凭什么每次林场历经生死存亡他都高枕无忧。

再说,钱我会还他的好不啦,等有了你口中所说的未来之后,我打工一辈子还给他。”

梁海地一手开车,一手摸满胜胜的头:

“打一辈子工?这么悲惨啊,我还是不让我的太后去打工吧,放心吧,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满胜胜偷笑着推开梁海地的手,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

“好好开车啦,谁要你养。”

梁海地笑笑,满胜胜也低下了头。说实话,梁海地每一次温柔的微笑和每一句赤裸裸的表白,都会让满胜胜为之暖心,却也因此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满胜胜承认自己依旧喜欢梁海地,但喜欢得并不纯粹。她想倚靠梁海地,因为喜欢他,把他当成亲人、朋友,还因为他的成就、金钱跟魅力。

在金钱和虚荣还有温柔的陷阱前,许多女人都会沦陷。满胜胜正在受着煎熬,她的眼前是沦陷两个大字,而且不是陷阱,是梁海地满满的真心。

可是满胜胜最爱的是魈居,这就是让她痛苦的源头了。

满胜胜是可以从无尽的诱惑面前从容转身投入魈居怀抱的,可是,魈居没有张开双臂,反倒是把满胜胜往梁海地那头推。

可想而知,满胜胜有多纠结痛苦,她根本没有退路,却还要防止自己掉下去。

“啊……”

纠结的想了半天,满胜胜深深的把眼闭了起来,头重身体轻的瘫靠在副驾座位上。

梁海地岂能不明白她又在痛苦了,于是转换了个别的话题企图分散她的痛苦。

“你看你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要请我吃什么呀。”

满胜胜苦笑:“我是穷逼,请你去吃县城里最有名的一家羊肉粉。”

“啊!我不要吃那个!”

“那你想吃什么,先告诉你,这县城里面没有你想要的那种高档餐厅,大排档倒是处处是。”

梁海地缓缓踩下了刹车:

“我想吃什么那都没戏了,堵车。”

听到这令人烦躁的消息后,满胜胜没心情再闭目养神了,她睁开眼睛向前看,看到昏沉沉的天空下撒满了红彤彤的汽车尾灯。

还真堵车了,看来还堵的不远呢。

然后,梁海地无聊的扫视了一圈汽车的操作台,忽然发现油箱也见底了。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吧,他们俩自认倒霉的双双叹了口气。

梁海地为了省油想熄火,却又怕满胜胜觉得冷。满胜胜看出了他的犹豫,一副完全不怕冷的样子道:

“熄火吧海地,这不知要堵多久呢,我没事的,我的衣服够厚。”

梁海地考虑了一下,最终没有熄火,他朝车顶看了看然后嘟囔:

“混蛋,明知道我们要出来办事,还把天气搞得这么恶劣。”

满胜胜歪着头问:“真的是魈居用九感之力做的手脚吗。”

梁海地点头:“不然呢。”

“哇塞,我没想到九感之力居然连天气都能操纵成这样,那可就是神了呀。”

说着,满胜胜把手机摸了出来:“我看我还是给神打个电话,让他先消停一会吧。”

梁海地道:“算了吧,你觉得一真会理你吗。”

满胜胜脑子里浮现了魈居的冷漠样,那张无时无刻不在展现着的臭脸,已经清楚告诉了满胜胜——不可能。

满胜胜冷笑着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梁海地问:“加油站离这远吗。”

满胜胜想了想说:

“整个县城就只有两个加油站,我们刚好过了一个,另外一个接近高速口了,我们离它远着呢。

海地,你还是先熄火吧。”

梁海地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了半天,结果只听到司机焦急摁喇叭的滴声一片,任然探寻不到堵车的原因。

最终,他把满胜胜留在车上,自己下车踏雪冒雨跑到前方去探寻消息去了。看着他那么壮实优秀的背影,满胜胜内心满是纠结。

不一会,梁海地跑了回来,跳上车后,他给了满胜胜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满,前面出车祸了,好多车撞在了一起。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我们回林场的路被交警封闭了。”

“封闭了!为什么?”

“道路结冰了,交警不让走,看来我真得熄火了。”

“赶紧熄海地!”

再不熄火,万一一滴油也没了,他们真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后来,这场堵车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本来说好的特色晚餐,最终变成了人手一碗被哄抬成了一道名菜价格的方便面。

最后据交警通知,回林场的路今晚看样子恐怕是通不了了。

无奈,车通后,梁海地和满胜胜只能在县城找了一家小酒店住了下来。而且这家酒店只有一间大床房了,且是在他们的车真的快耗尽最后一滴油前,没得选择才住下来的。他们必须留一些油供他们明天把车开到加油站去。

这个夜晚,他们俩谁也没有睡好,这个夜晚,他们在房间里谈了很多事情,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凌晨,梁海地偷偷的起身,驾着车去加油站排队加油去了。他早就料到因为县城道路多出封闭,肯定会影响油罐车的进出从而影响加油站的工作,所以选择悄悄去排队。

他的这一举动是明智之举,于是在晨曦到来之时,在满胜胜正好醒来之时,他就像没有离开这间房间过一样的回来了,满脸微笑的出现在了满胜胜床前。

第二天清早,雨和雪终于小了一些,他们俩趁早在县城快速逛了一圈,买了一些装饰用的东西,便急三火四的赶回了林场。

第五百一十六章 婚礼开始

回林场途中,满胜胜给魈居发短信,她只是想说明一下夜不归宿的原因。可是短信被她编辑了好几次,直到改到面目全非也没能发出去。

一瞬间,她心想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一个晚上不回林场睡都要跟魈居报告一下,而且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没错,她的确是跟梁海地睡在了一个房间里,也发生了一些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但这是她身为一个不属于谁的成年人的自由啊。

那她到底跟梁海地在昨晚发生了什么呢?总之,就是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日后会让魈居知道的。

还有梁海地,也被这件事影响了。见满胜胜在一旁纠结的发短信,他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而是绷着脸一直目视前方。这也可能是因为天雨路滑,他得把心思都放在安全驾驶上。

最后,满胜胜的短信还是发了出去,不过没有过多的解释为何夜不归宿,只是说明了一下昨天的倒霉状况后,加进去了些命令。

这才是她的作风,她命令魈居先自己动起来,把婚礼场地用林场的遮雨棚先遮起来,然后放些凳子进去。

魈居一直没有回短信,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满胜胜便懒得盯手机屏幕了,就像完成了一个让心头好受一点的任务一样又准备闭目养神。

不过她趁机瞄了几眼梁海地,一见梁海地阴沉着脸,她就一阵内疚。

突然,她重重的把身子缩了下去,像是在惧怕什么。

梁海地终于有反应了,他扭过头见满胜胜动作奇怪便问:

“你怎么了?”

满胜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嘿嘿,我之前进林场的时候在这遭到了枪击,我这是下意识反应。”

一听满胜胜很可能暴露在危险之中,梁海地发热的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忽然变得担心跟自责,又恢复了那个爱笑又温柔的王子。

“抱歉小满,我尽量开快点。”

后来他们有惊无险进了林场。满胜胜本在心头演练了千万遍,见到魈居之后一定要表现得自然,可谁知,直到婚礼会场布置完毕,魈居压根就没出现过一秒钟。

经过打听,满胜胜才知道魈居又带着黑法上了山,会场的遮雨棚是让凛和末撑开的。于是这一秒,满胜胜的醋缸子打翻了。

之后,满胜胜一直处于暴走般的劳动状态,有小又的陪伴,她们扎了一下午的纸花,然后把它们布置在了红毯的每个角落。途中,满胜胜发了许多牢骚,小又都只是微笑着静静聆听。

梁海地今天的状况不太对劲,总显得心不在焉,大概是昨晚跟满胜胜发生的事影响了他。而在进入林场把满胜胜送到小别墅后,他就跟田煌勾肩搭背也去了山里。

终于,会场布置好了,时间也趋近于日落时分。满胜胜认为魈居至少会赶回来参加一遍彩排,可他并没有,而是到约定好的婚礼时间才出现。

到会场后,他毫不客气的问他的礼服在哪里,小又则是早就穿好了礼服在等着他。

因为天气冷,满胜胜并没有给小又准备婚纱,而是一件纯白色的尼龙外套,却也很儒雅美丽。

接着,其他人相继到场,默默的坐在了亲友席上。今天冯天孝也来了,他一股子糙味跟满胜胜打招呼,满胜胜以笑容作为回应,却总想不起来他的全名。明明在翁里,满胜胜还捡了他的手机来着。

然后满胜胜发现田荧没有到场,之后经过打听才知道,田荧被田煌紧急赶回英国了。大概是跟“大叔”的事有关吧。

好吧,既然人齐了,婚礼赶紧开始吧。

魈居换好衣服从小别墅里乒乒乓乓的跑了出来,虽说他高高的鼻梁跟白色礼服的棱角十分相称,可前几天才剃的光头可比任何事物都要“璀璨夺目”。

他为什么不戴帽子,要顶着一个光头出来呢。答案是,他忘了!

他可能忙糊涂了,而当他在冷风中觉得头顶似乎有些发凉时,这才摸摸头顶,发现自己忘记戴帽子。

他赶紧跑回屋去拿帽子,龙天炎送了他一句“傻狍子”。

满胜胜挑大梁做起了司仪,她明白这场婚礼的意义,她认为自己会把这场婚礼当作一个任务来完成,可当她喊新郎新娘入场,见魈居侧着脸与小又相视一笑时,想哭的冲动突然翻江倒海。

她是如此感性,她知道今天是小又的生命的极限了,过了今晚,小又就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同时,魈居看着小又时笑得非常的纯真。满胜胜看得出,魈居是及其喜欢小又的,一种当做宠物和带着愧疚的喜欢。在宠物面前,魈居能随时笑的这么坦诚,可在他喜欢的人面前(满胜胜),却总是疾言厉色。

满胜胜不禁疑问,翁里的一切是真的吗,魈居真的在乎自己吗。

最后,满胜胜认识到自己的思绪实在是太多太纷繁复杂了,注入如此多的私人感情,哪能专心的主持婚礼呢。

于是她逼迫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

对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结婚这种事,现在可不是满胜胜一个人在经历,还有黑法呀!

黑法会有什么反应和感想呢?

满胜胜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奇怪了,黑法怎么在平静的微笑呢,在她脸上,满胜胜看不出一点波澜。她给人一种心如止水的感觉,满胜胜不知她是接受了,还是突然间变得不在乎魈居了。

“请新郎亲吻新娘。”

终于到这个环节了,满胜胜想过一千遍要把这个环节取消,可真的做的话又对不起小又,所以还是保留着按常规走了。

大家心里都在猜想魈居会不会就吻吻小又的额头就好,结果出人意料,魈居毫不犹豫的吻了小又的嘴唇,还越吻越情深。

小又哭了,满胜胜赶紧动容的别开脸,否则她又要哭得失态了。不过她心里堵得慌,这应该是魈居第一次与小又接吻,为什么他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吻小又,却抗拒与自己接吻?

纵使魈居解释过了,说是不想跟她太亲密,给她日后造成回忆的伤,可满胜胜的信条是活在当下。

第五百一十七章 借酒消愁

这时田煌突然说:“大表哥,一真是不是把乌鸦当成自己心爱的女人了,所以才吻得真这么深情啊。”

梁海地道:

“表弟,你能尊重一下小又吗。”

“为什么,她就是一只乌鸦啊,不过好刺激啊,我也想吻吻看乌鸦是什么感觉。”

梁海地觉得他又开始犯二了,于是不想再搭理他,一句话让他乖乖闭了嘴:

“要不我告诉叶一真你想吻乌鸦好了。”

田煌:“……”

梁海地偷笑了一把。其实他的注意力和眼神一直是落在满胜胜身上的,见满胜胜难过,他也开心不起来,所以哪有陪田煌犯二的心情。

最后礼成,满胜胜“功德圆满”的坐到了亲友席。接下来的事她不管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魈居牵着小又的手快速走向了小别墅的门,像是急着去干嘛似的。田煌见状大呼:

“啊!大表嫂你还没有喊送入洞房诶!”

这句话惹得在场的人全体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也挺让人尴尬的。

魈居回头满脸杀气对他道:

“你说的没错,今晚你去睡员工宿舍,把床位腾出来。”

田煌假装大姑娘般委屈道:

“大表哥,你看一真讨厌啦,大表哥你陪我去睡员工宿舍啦,人家怕怕啦。”

梁海地还真没有心情陪他耍宝,他郁闷半天了,到现在都还不知在纠结着什么。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他轻声点头答应:

“好好好,我们在宿舍里喝小酒吧。”

一听到酒,冯天孝压不住嗓门了:“那可好,麻溜儿的,前几天买的酒还没干完呢!”

田煌啧啧啧摇头:“大表哥,你这是想买醉啊。”

梁海地掐了一下田煌的手臂,把他掐得直喊疼。

“表弟,话这么多,恭喜你中文又进步了!”

他们带着胡闹成分的谈话被满胜胜听到了,满胜胜终于确定梁海地心里不痛快了。尽管昨晚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可她仍旧自责,她现在压根不敢看梁海地的脸。

她心事重重的低下了头,这时魈居牵着小又走过了她身边。小又故意用手碰了她一下,她抬头,泪汪汪的眼神正好与魈居四目相对。

魈居并没有开口说话,但魈居的声音传进了满胜胜心里,他应该是用了九感之力。真厉害,好像电视剧里魔法师干的事。

“爱哭鬼。”魈居在满胜胜心里说。

满胜胜不满的皱起眉毛,也在心里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她不确定魈居能否听到。

魈居听到了,并给她回了一句:“你今晚把他们全都带到宿舍去住,凛和末会帮助你的,我晚点去宿舍找你。”

说罢,不管满胜胜有没有答应,魈居就这么霸道的牵着小又进了别墅。

也许魈居就是吃定了满胜胜的性格,所以才屡次把任务交给她。这不,最后她还真把大伙全给弄进了员工宿舍。

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可不单纯是为了魈居,她其实也想找点酒喝。

他们在员工宿舍开起了派对,又说又笑,又哭又闹,折腾了大半夜后,几乎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

满胜胜酒醉心明白,她睁开眼时天旋地转,闭着眼满脑子魈居的影子。她无时不刻在幻想魈居正在干嘛呢,他和小又独处,两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呢……

等等,小又是只乌鸦,人形只是魈居用九感之力做出来的幻觉,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干什么。

想明白后,满胜胜的心情开朗了许多,于是她开始昏昏欲睡了。不过安逸没多久,魈居果然如约过来敲门了。

听见敲门声,满胜胜赶紧下楼开门,但是晃晃悠悠走下去的。梁海地不放心,也跟了下去。

吱嘎,上了年头的木门打开了,对着魈居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酒味,还有已经站不稳了的满胜胜、眯着眼睛的梁海地。

满胜胜晕晕乎乎的挥手打招呼:

“哈喽,你来啦。”

梁海地终于逮到机会借酒发威了,他一把拉过满胜胜,冲到满胜胜前面质问魈居:

“你的事办完了?这么晚了你还来这干什么。”

魈居冷着脸,并冷冰冰的看着一身酒气的满胜胜说:

“我不是跟你约好了吗,你怎么喝成这样。”

魈居没有理会梁海地,这让他很不爽。满胜胜道:

“我为什么不能喝酒。”

梁海地也跟着问:“对啊,她为什么不能喝酒。”

说完,梁海地和满胜胜像一对患难兄弟或者姐妹一样互相搀扶在一块。

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喝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神经病,可在魈居眼里,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是在借酒发疯,表达心里的不痛快。

魈居吐气:

“呼……

海地你进屋去吧,我带满胜胜去去就来。”

梁海地偏不,他问:

“这么晚大雪封山的,你带她上哪去啊。”

说完梁海地这才发现魈居手里抱着一个褐色的箱子,箱子上面有雕刻,做得挺精致的。

满胜胜没头没脑的跟着重复问:“对啊,这么晚你带我上哪去啊,我不去。”

魈居耷拉了下眼皮,忽然置气一般转过了身,但却淡然道:

“那好吧,你们早点休息,我自己去。”

其实,满胜胜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要跟魈居独处,可她委屈得不得了,于是借酒消愁。酒精让她倔强不已,说出了违心的话。

现在见魈居转身走了,她立刻改变了主意。她狠狠地推开了梁海地,朝着魈居冲了出去。

刺啦!

雪地很滑,她忽然跌下了坎子!

梁海地在第一时间伸手去抓了她,可梁海地也是喝得醉醺醺的,这回他失手了,满胜胜没抓住,愣是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一块跌下了坎子。

幸好啊,魈居反应迅速。他一个转身,一只手扶了一个。

要扶住轻巧的满胜胜很容易,可是梁海地这头就有些吃力了。所以魈居抱住了满胜胜,却让梁海地赶紧自己站起来。

站好后,梁海地大概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丢脸,而且对满胜胜嘴上说不去,却对着魈居冲了出去的举动很是不满,索性生气的回了屋子,还把门砸得震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亲手埋葬

现在,黑乎乎的雪地里就只剩魈居和满胜胜了。满胜胜还晕乎乎挂在魈居手臂,魈居问她:

“怎么样,你是要回宿舍还是跟我去?”

满胜胜借着酒劲傻乎乎的笑说:“跟你去。”

可是她几乎站不稳,从嘴里吐出来的字上沾满了酒气。魈居再三衡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道:

“算了,你路都走不稳,还是回去休息吧。”

听了这话,满胜胜突然变得跟只癞皮狗一样,手缠在魈居手臂上,脚缠在魈居大腿上不肯放松。

“不要嘛,我就要跟你去!”

“可你怎么走啊?”

满胜胜一显太后风范说:

“你蹲下去,背着我走。”

魈居瞪圆了眼睛,用一副你做梦去吧的表情盯了满胜胜半天。不过最终,魈居真的照做了。他把自己手里的盒子交给满胜胜:

“拿好了。”

满胜胜接过盒子:“这是什么,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

魈居弯下身子撅起屁股道:

“盒子千万要拿好了,上来吧。”

满胜胜头重脚轻的晃了两下,随后一脸幸福的扑上了魈居的背。魈居被她冲得往前踉跄了一下,随之警告她:

“路滑,你不要动静太大,还有一定要好好拿盒子,不许摇晃。”

“遵命!”

满胜胜双手越过魈居的脖子,把手心和盒子放在魈居胸口,两人这就出发了。魈居行走途中,满胜胜大概是在他的背上睡觉打瞌睡,老不注意就把嘴唇碰在他的脖子上。

魈居不自在的耸耸她:“喂,你这样也能睡,不许趁机楷油啊。”

满胜胜迷糊说:

“揩油?你这种万年不洗澡的大叔,谁要揩你这身肮脏的油啊。”

魈居笑笑说:“我是肮脏的大叔?那也比你这一身的酒气好闻。”

满胜胜难得撒娇说:“我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

魈居知道,就是因为太知道了,他没有回答。所以这个问题成了他俩之间到达目的地之前对话的句号,随后一路沉默,空气中只剩魈居的喘气声和艰难行进的脚步声……

“到了,下来吧。”

满胜胜揉揉惺忪的睡眼从魈居背后滑了下去,因为几乎一路都在昏睡,下地后她朦朦胧胧的看了四周,老猜不出她现在在哪。

“在哪啊?”

魈居简答:“在山里啊。”

满胜胜知道在山里,难道四周积了雪的树会让她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在山里,几号坡呀,你大晚上带我来这干嘛?”

接着她开玩笑的忽然捂住自己的身体:“豁!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骗上山后图谋不轨吧!”

魈居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盒子,然后一边仔细检查一边道:

“我让你别来了你非得跟着来,被图谋不轨也是活该。我让你别颠盒子,你看你都把这盒子蹂躏成什么样了。”

“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宝贝。”

魈居把盒子递到了她的眼前,然后道:

“不开玩笑了,你看。”

一路抱着个被人故作神秘的盒子,满胜胜早就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了。她保持清醒的盯着盒子看,盒盖打开后,她看见盒子里放着一只僵硬的乌鸦尸体。

这下她可酒意全无了,其实她本来也没多喝,只是心里不痛快借酒发挥罢了。

“这是……”

魈居告诉她:“这是小又的尸体。”

满胜胜突然心里一凉:“什么!小又已经死了?”

“嗯,婚礼过后,她已经虚弱到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了,我陪伴了她一个黄昏,直到她死去。”

满胜胜眼里立即滑出了眼泪。她用手轻轻**小又黑亮的羽毛,一边悲伤,一边感叹九感之力是如此神奇,竟然能让一只乌鸦化身为人形,跟她以姐妹相称这么多年。

魈居道:

“小又临走前非常舍不得你,她希望你可以亲手埋葬它。”

满胜胜终于忍不住泪崩了,她捂着自己的双眼,泣不成声的点头:

“嗯嗯!当然!”

魈居趁着她低头哭泣的时候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满胜胜伸手一摸,从头上取下来了一根乌黑亮丽的羽毛。魈居说这是小又送给她的礼物,也是遗物。

“这里就是几年前我捡到小又的地方,我们就把它葬在这吧。”

之后的满胜胜很安静,魈居怕冻着她所以不让她动手挖坑,于是她遵命的静静地抱着小又的遗体站在了一旁。

她在怀念小又,明明昨天她还在快乐的翩翩起舞,现在就只是一具冰冷的乌鸦尸体了。

她同时在盯着魈居忙碌的身影看,她心想魈居才是被命运玩弄得最惨的那个人。如果他不是什么宗主,没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就好了。哪怕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山村野夫,有小又如此专一的陪伴,他们俩一定会很幸福。

满胜胜想到这,魈居气喘吁吁的抬起了头:

“别瞎想,把小又递过来。”

满胜胜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蹲了下来。

“你把它放进去吧。”魈居道。

为小又默默做着这一切的魈居,让满胜胜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其实满胜胜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也是这么感受着的,否则她不可能在自己刚出狱还背着满身伤痕的同时,去忍受魈居的冷言冷语。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满胜胜爱上了魈居。也许她早就爱上了,只是感情还没有处于爆发的那个阶段罢了。然而造化弄人,她让感情爆发得太迟了,当一切都急剧升温之时,也是一切结束之时。

这就是现实,一切的幻想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只剩冰冷的现实。亲手埋葬小又,满胜胜亦是亲手埋葬了一些东西。这东西是什么,只有当时笃定了决心的满胜胜才知道。

之后下山,满胜胜没有继续撒娇的让魈居背了,也没有借助魈居的任何掺扶。魈居在前面走,她一个人默默的跟在后面,顺着魈居踩出来的脚印走……

没错,那天的事就是这样的。最后大家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战略需要,就再也没有回到小别墅去住过了,统一都住在了员工宿舍,只有魈居住在别墅里。

第五百一十九章 再次回想

现在,满胜胜一个人身处小别墅依旧与金乌对峙。对啊,既然大家都没有回小别墅住了,她为何会一人身处这里,还从魈居的床上苏醒过来呢?

回忆到埋葬了小又的尸体后,满胜胜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小别墅。

“金乌,你别叫唤了,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我忘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魈居呢,大家呢!你不要挡着我的路了,你让我去找他们!”

这下金乌果然不挡她的道了,让满胜胜一口气跑到了一楼。

“哗啦!”

满胜胜突然感觉一阵刺骨,低头一看,一楼居然积满了水!满胜胜正赤脚踩在冰水里,她向后退了退,退回了楼梯之上。

这时金乌飞了下来,又开始冲着她嚎叫了。满胜胜头疼欲裂,她的记忆呼之欲出,但需要时间去回想。她听不懂金乌在吼叫些什么,那叫声让她头疼。

随之,她灵光一闪道:

“金乌!你有人的思维只是不能说话罢了,那你把你想要说的用水写在墙上好不好!”

这也许是个好主意,听后金乌安静了下来。可是金乌没有写字,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满胜胜,甚至把满胜胜盯得害怕了起来。

“怎、怎么了金乌?”

忽然,金乌又冲着满身的手开始嚎叫。满胜胜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结果在无名指处发现了一枚戒指。

“这是……另一个世界?”

满胜胜认出了这枚戒指,她心想奇怪了,这戒指不是在黑法手上吗,怎么现在居然戴在自己手上!不过她也明白金乌在暗示她些什么了。

只要戴上这枚戒指,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听懂金乌在说什么,于是她赶紧把戒指摘下来放到了一旁。这下金乌总算现了人形,她和小又长得一模一样。

“金乌!”

金乌百感交集:

“天呐,终于能跟你说话了,我是借着少主在这栋房子周围洒下的九感之力现形的,你那枚戒指可是害苦我了。”

金乌跟在翁里见到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话多。

“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那戒指怎么会在我手上。金乌,你不是在这里看守我的吗?”

金乌撅嘴点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说:

“是的,少主把我和你关在了这间房子里,他要我看着你,不让你跑出房间。”

这回答跟满胜胜猜想的差不多,可她心不甘情不愿: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房间里面?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金乌,我要出去!”

即使金乌会继续阻拦,满胜胜已经下定决心就是要冲出去了。不管金乌是用言语还是肢体直接阻拦,满胜胜都会想办法冲出去。

不过金乌说:

“嗯……虽然少主让我看着你,不过我可能要违背命令了。当然,这得取决于鬼娃娃你。”

满胜胜不太明白的指着自己:

“我?取决于我?”

金乌点头:

“嗯。我即将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以后,我会考虑要不要放你出去。”

满胜胜立即点头:

“好!你问!”

然而在金乌问出问题之前,满胜胜的一部分记忆突然又复苏了。她记得那晚……

那晚寒风刺骨,埋葬好小又以后她的酒劲几乎已经没有了,不过魈居还是把她背下了山。

从山上下来,要回别墅就必须先经过员工宿舍。当时在员工宿舍前,满胜胜让魈居在门外等她一下,她进去拿点东西顺便叫上大家好一起回别墅,可是这个要求被魈居拒绝了。

魈居冷冷说天色晚了,大家也都烂醉如泥,为了安全,还是在宿舍住一晚吧。

满胜胜当时并没有多想,认为魈居也是为了大家安全着想,于是照魈居的话做了。不过当满胜胜转身准备进入员工宿舍时,她的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影。

她立刻转身,无法控制自己的问出了一个问题。她问魈居:

“黑法……在小别墅里?”

魈居愣了一下,他没料到满胜胜会急匆匆的这么问,而且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落寞。

魈居回答:

“是的。”

听见答案,满胜胜更加落寞了。她心想黑法这两天总是跟魈居形影不离,如今还得到了跟魈居独处一室的机会,真是让人可疑。

想到这,满胜胜难过的嘟起了嘴。

魈居敲了敲她的头:

“又在胡思乱想了,谁叫你要喝那么多酒。”

满胜胜生气的打开魈居的手:

“喝酒就不能回家了吗……我是说回你的小别墅。”

魈居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道:

“呼……

我以为你已经把那里当做家了呢。”

没错,满胜胜的确已经把小别墅当成自己的家了,不过她一气之下说错了话。没办法,在不确定魈居心意的情况下,她不敢造次。

现在可好,她本来认为自己浑身是理的,结果没想到让魈居抓了个把柄从而被反将了一军。

“我……我睡觉去了,哼。”

转身时,满胜胜鼻头红了。魈居知道她有苦难言,知道她满腹心事。魈居多么想抱住她,亲吻她,安慰她,可是魈居不能。

因为,魈居的心思大家都明白,可是满胜胜却在雾里看花,觉得是那么回事又好像不是。

“嗯,晚安。”

这是魈居为数不多的坦诚,真诚又充满温柔和爱意。

后来魈居准备转身离去之时,被满胜胜拉开的充满光亮和酒精气息的宿舍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并将满胜胜又推了出来。

来人是梁海地,他比满胜胜上山之前看起来清醒得多了。

魈居问:“你醒了?”

梁海地揉揉眼睛,另一只手揽着满胜胜肩头,蓬松的亚麻色头发让他看起来随和又温柔。

“嗯,吃了解酒药,醒得差不多了。

那个,之前你来过一次的吧,我……有做什么愚蠢的事或者傻话么。”

魈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跟个大姑娘失礼而不好意思一样,所以魈居愣着眨巴眨巴了眼睛。

接下来更有意思了,通常不苟言笑的魈居居然温暖的笑了,全然一副在好友面前打开心扉的样子。他道:

“你喝醉了还是你啊,永远都是一副假装斯文,实际内心狂野的样子不是么。”

第五百二十章 既定事实

梁海地不服气,他还有些醉意,不知怎的就把手指戳在了魈居胸口道:

“是、是么,这叫焖烧不叫狂野,跟你一样不是么。”

这时田煌晃晃悠悠的正走出来:

“什么,焖烧?你们在说我么!”

说完咕咚一声,魈居以为田煌摔了,可朝屋里看,却发现田煌已经醉醺醺的摇晃到了梁海地身旁。那么摔倒的是谁呢,原来是贺之京,也就是玉鲽。

冯天孝也追了出来,不过看到贺之京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干脆把他拖回了二楼。

田煌对冯天孝的这一举动很是满意,挥挥手站在一楼朝二楼喊:

“回去加工资。”

冯天孝该感恩戴德了,因为他终于是加工资,而不是被扣工资了。

接着田煌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一只手臂搭上梁海地肩头,另一只手搭在魈居肩头道:

“焖烧,你们在说我哦。”

田煌觉得焖烧是好词?不然哪有人听到被别人骂焖烧还这么开心。不过他这算对号入座,魈居和梁海地竟然异口同声挤兑他说:

“谁说你焖烧,你是明骚!”

噗哈!

满胜胜笑了出来,明骚二字很符合田煌的性格,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魈居和梁海地这两个堂兄弟这么默契。

田煌还是觉得明骚二字是在称赞他,于是醉醺醺的跟着傻笑了起来。

笑过一阵,没什么可笑的了,现场忽然变得很安静、很不自在。

魈居向后退了两步表示要离开了,而他每退一步,满胜胜的心就难过一次。粱海地一把推开田煌,眼神坚毅的看着魈居后退。魈居道:

“从此刻起,除了你们,小别墅将在所有人眼里消失,我会待在里面直到县庆结束。期间拜托你了梁场长。”

魈居话毕,满胜胜撅嘴看他和粱海地:

“梁场长,让小别墅消失……你们演偷梁换柱啊,什么时候商量好的,都不告诉我……”

满胜胜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明白,她已经被这些人抛在局外,圈在仓“仓鼠”笼里了。她不甘心,却已注定,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魈居看看她,最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等等!”

满胜胜叫住了他。他又转过身:

“嗯?”

“嗯……那个黑法……我是说哈库如果你照顾不过来,就让黑法照顾它吧,毕竟只有你们俩住别墅了,你又要养伤不是……么。”

什么跟什么呀,满胜胜其实就是在拐弯抹角的确认黑法是不是要跟魈居孤男寡女的同在一个屋檐下了,魈居听得出来,何况他的九感之力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洞悉她。

魈居道:

“如果你想跟哈库在一起,我就把它捉过来,至于黑法,她很忙,应该没时间照顾了。”

说罢,魈居大步流星的走了,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满胜胜难过极了,她无法释怀魈居这是在偏袒黑法害怕她操劳,还是嫌自己多事。

噗通。粱海地的手摸在了失落至极的满胜胜头顶,就像抚摸小狗一样抚摸她。他安慰她到:

“进屋吧,今宵有酒今朝醉,我陪你再喝。”

满胜胜抬头:

“海地……你不生气啦。”

粱海地愣了一下,而后道: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在生气,没有啊,我为什么生气。”

满胜胜叹口气:

“抱歉海地,也许是我多疑吧,我觉得你今天一直在生气,尽管你已经尽量克制了。

不过我知道,你的生气已经到刚才你让我去买醉为止了,现在的你又是以前的海地了。”

听了这番话,粱海地感慨良多。

“小满,知我者莫若你啊,不瞒你说,我确实在生气。但是你不要有压力,我不是在气你,是在气我自己。我气我没有魅力,连自己的女神的心都留不住。我也气我自己没有能力,连帮兄弟的忙都还要顾虑是否力所能及。

我……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帮一真度过这次难关,可正是因为不可能,我才跟自己呕气。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抱歉小满,我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你。”

看吧,这就是粱海地,温文尔雅。满胜胜赶紧摇头:

“不海地,还能弥补。”

“怎……怎么弥补?”

“哼哼,当然是……再去大醉一场啊!走!”

粱海地哈哈大笑,忍不住一把搂住满胜胜肩头:

“好!走!

尽管满阿姨再三叮嘱我要约束你喝酒,但是管不了了,因为我们要去弥补去了。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弥补一下不能挽回的每一件事……在梦里。”

满胜胜翻了个白眼:

“什么在梦里,你这么说会让人觉得绝望好不好啦。而且别跟我提满爱乐同学,即将畅饮的时刻别让她当挡门神,挡住我们弥补之路。”

“呵呵。”

“呵呵。”

越说越像醉酒话,这两人开始借酒找台阶下,借酒抒发愤懑了。接着,两人勾肩搭背既像闺蜜又像兄弟,摇摇晃晃的朝二楼还在畅饮的田荧等人走了去。

田煌跟条打盹的狗一样趴在地上,粱海地差点没一脚从他身上践踏过去。

“喂,起来啦,二楼继续喝去。”粱海地道。

没想田煌赖在地上不愿起来,他咬字不清说:

“一……一真,叶一真,她在月亮上!”

说着说着,田煌干脆用四肢在地上“匍匐前进,说难听点就是爬。他爬向了门口居然对着月亮挥手:

“嗨,一真,你也在英国看月亮哦,爱你哟,呵呵。等我回去,我再去骚扰你,哈哈。”

粱海地噗嗤一笑:“表弟,骚扰不能这么用。”

田煌不屑道:

“管他的,只要能让叶一真鸡犬不宁就行,我会一直骚扰她,让她时时刻刻都感受到我的存在的。”

粱海地又一笑:“原来你是想耍流氓啊。”

“呵呵呵……啊!呕!”

田煌吐了出来,敢情他费七八力的跟只蛆虫一样蠕动着爬向门边其实是想呕吐,中途还胡说八道了半天。

满胜胜算是服了他了,打死她也不相信这厮年龄比魈居大。她问:

“海地,这位真是你们M&D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粱海地无奈点头:

“嗯,千真万确,鬼才的世界,你我凡人又怎么能懂。”

第五百二十一章“故人”来了

第二天清早,宿醉中的满胜胜被几通急促的电话吵醒,大量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处于飘飘然的状态,不过当她瞟眼一看手机,未接来电全是钟部长的后,她终于彻底清醒。

她猛地坐起来,看见粱海地和田煌不知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睡得四脚朝天,窗外天已大亮。

满胜胜努力回想近两天经历过的事,突然大喊糟了,因为今天钟部长就要带着演员和工作人员等进场了。这么多个未接电话,说明钟部长不是来了,就是快来了。

想到这,满胜胜不好怠慢,赶紧先给钟部长回电话,然后一溜烟下床,衣衫不整的就往小别墅跑。她要回别墅去梳洗打扮换衣服,这一系列的反应看似正常不过,可跑到别墅门口,她猛地刹住了脚步。因为哈库狂吠了起来,不知是欢迎她,还是在提醒魈居和黑法她来了。

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僻静的林场,竟然变得这么拥挤吵闹了。满胜胜如此感慨,慢慢地走进了别墅。

门没锁,她一口气上了楼并冲着三楼小阁楼而去,路过魈居的房间时她低着头,她可不想看见魈居和黑法不可描述的种种。结果,她跟只无头苍蝇一样撞上了魈居结实的胸膛。

魈居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手里面的咖啡已经被满胜胜撞撒了一地……

“大清早的丢什么魂啊。”魈居问。

满胜胜先是道歉,却又觉得不值当:“需要问么,你那么本是,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来干嘛了吧。”

魈居玩味一笑:

“黑法不在。

金乌说钟部长的队伍很快就会抵达了,你最好快点。另外,除了林场的人以外,别人是看不见这间别墅的,我也不会在县庆结束以前,无关人员退场以前现身,所以,你最好让粱海地扮演好林场主人这个角色。”

对了,还有这一茬,满胜胜昨晚闹情绪竟就什么都忘了。虽然,魈居这命令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让满胜胜很不满意,不过她理解情势不容易她优柔寡断。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粱海地打电话,她以为粱海地还在和田煌抱在一起四仰八叉的睡觉,结果电话一接通,那头传来的是粱海地一切准备就绪的声音。

挂断电话后,满胜胜嘚瑟的笑了起来。粱海地就是这么让人踏实安心,他一听到满胜胜起床就知道“工作”开始了,于是将自己按部就班。这就是踏实能干的好男人,这作风,可与满胜胜眼前这位眼神扑朔迷离的冷峻型不同。

这时,满胜胜发现魈居在审视自己,于是故意气魈居说:

“就是这样,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不同。”

魈居转身:“我们之间的不同点多了,可以说除了都是雄性以外没有相同点。哦不,还有一点是相同的……”

“哪一点?”满胜胜很好奇。

魈居故作神秘,没回答,反而道:“你快点把,大部队马上就到。”

慌忙整理好后,满胜胜这就夺门而出。在下楼梯时,她还是心有不甘扭头奇怪的问:“黑法去哪里了?”

魈居道:“她去哪我又管不着,你也管不着,你不是不想当仓鼠非得当巾帼英雄么,有你这么拖拉的巾帼英雄?”

“去!”

满胜胜做了个鬼脸,她觉得魈居这厮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失意状态的那种尖酸刻薄,也不知谁惹了他,还是他在气呼些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大清早被泼了一身的咖啡?还是说,他从满胜胜的脑电波里探寻到了什么令他介怀的东西。

满胜胜觉得奇怪并怀疑,但没有时间细思。此时,连续了好几天的雨夹雪终于停了,满胜胜从别墅外向别墅里看,心想魈居遵守了约定,果然等钟部长他们到来,雪就会停。不过如此一来,钟部长要是问起来,说满胜胜怎么会预测天气知道雨雪会停,满胜胜还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搪塞。

哎呀不管了,都到这份上了就见招拆招吧,巾帼英雄要是那么好当,一路又怎么会荆棘丛生?

后来,除了魈居,林场的所有人都在蔷薇隧道口集合,装作荣幸之至的迎接矮子秃头钟部长。钟部长带了好些人,道具等也是用皮卡车一车车运进了进场。

见面后,钟部长立刻伸出咸猪手拽住满胜胜白又纤细的手不肯松开的寒暄:

“哎呀满总真是料事如神呐,说我们到来天就会放晴,这还真放晴了,哈哈哈哈。”

满胜胜一脸尴尬的望天,心想这厮为了揩油拽自己的手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雨雪是停了,可天明明比锅底还黑,哪有放晴?

“呵呵,呵呵,这还不是老天爷给咱们县面子。”

满胜胜赔笑符合,可手就是抽不回来。这时粱海地上前,一把强硬把满胜胜拉了回来,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接档,握住了钟部长的手上下摇晃:

“钟部长,欢迎欢迎!”

“呃……林场长,哈哈。”

钟部长随意一笑,只与粱海地握了几秒的手就迫不及待的放开了。

粱海地道:“别叫我场长,叫我小林嘛。”

粱海地兴许是觉得场长这种老气横秋的称呼实在是土气,与他阳光帅气的外表太大相径庭。

“那好那好。

来小林,我给你介绍一下本次县庆活动最大的一位赞助商,我之前让你们挂的LED屏幕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粱海地符合:“哦哦!放心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那么就来认识一下。”

说罢,钟部长往后退了几步,立刻恭敬的请出了贵宾:

“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台湾洋阳渔业的老董林槐先生,他携妻儿来咱们县城可是让咱们蓬荜生辉啊。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本次县庆过后,不仅是咱们县,你们林场可也要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啦。”

“哦?什么变化?”粱海地摁住了惊讶得要死的满胜胜问。

钟部长道:“你们有所不知,林槐先生已经和我县签署了投资协议……”

第五百二十二章拆穿与否

林场临海,林槐是渔业的佼佼者,做海上生意实在不足为奇,所以顺理成章的跟县镇府搭上了关系,也就自然而然的进了林场。

在钟部长对林槐百般马屁的介绍之下,梁海地明白了,其实魈居与林槐一开始的接触,并不是魈居利用张萱和马毅阳引来的,很可能是林槐一手促成的,包括县庆。

梁海地几乎确定钟部长与天地鬼三派均无瓜葛了,他就是一个脑子里塞满了仕途和女人的胖子。

梁海地笑了笑,假装非常欢迎林槐等人的到来。满胜胜也安静了下来,不对,是镇定了下来。

钟部长介绍完毕后往旁边站了站,林槐便和梁海地面对面的打了个照面。梁海地一直保持着非常有风度的笑容,岂料林槐见了梁海地后,脸马上就沉了下来。这就是满胜胜之前为何十分不淡定的原因,因为林槐见过魈居,如今扮演林场主的是梁海地,两人一见面,梁海地就会被拆穿。

梁海地心里有数,他拍拍紧张的满胜胜,便主动把手伸向林槐道:

“林总,欢迎欢迎,有您的到来,我这破林场蓬荜生辉啦。”

林槐没有任何反应的瞪了梁海地两秒,这两秒,满胜胜的心脏简直要从嘴里扑腾出来了。

林槐问:“阁下是……”

“我是林魈居啊,林场的主人,我们见过的不是么。”

满胜胜暗地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想梁海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提醒林槐他们之前见过,这下铁定会被林槐当场揭发。

不过,林槐又憋了两秒钟后居然露出了商业笑容,握住了梁海地的手晃动着说:

“哦,哈哈,我想起来了。你们大陆人总喜欢说一句话,叫做士别三秋当刮目相看。我看是士别一个月,当当别人看了吧。一个多月没见,我总觉得林场长不仅在社交方面进步了,好似连容貌都改头换面了嘛。”

林槐这是要开始揭穿的前奏了?梁海地的笑容立刻变得带着一股狠劲儿,同时给林槐的手心加了把力,说:

“哦?果真如此?林总是在开玩笑呢,还是贵人多忘事呢。我就是我,成天都待在我这破林场里面,盼着有个人能给我这林场投资投资。要是说我改头换面了的话,大概是资金压力大,把我都给愁老了吧。”

接下来,两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狠劲,在暗地里审视着对方,同时也与对方用眼神交流着些什么。

满胜胜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停盘算如果梁海地被林槐揭穿了,该怎么对钟部长去圆这个谎。

好在没有这个必要了,林槐最终没有拆穿他们,反而很配合的演了一场戏。他放开梁海地的手,忽然指着后面的凛和末说:

“这两个倒是没变嘛,看来是没有压力嘛。”

凛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台湾腔来了。”

林槐一笑:“这个菇凉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旁边的帅哥温文尔雅,还是不怎么说话齁。

我怎么觉得有点怀念这个地方呢,啊大概是因为那时候见到的蔷薇花很美吧。”

钟部长问:“您真来过这?”

林槐道:“来过。”

钟部长觉得有些奇怪,本想多嘴再问些什么,却忽然被远山的一阵动静给打断了。他往后怂了一下:

“我去,什么动静!”

远山的动静挺大的,就像一架客机坠落到林场里了一样。满胜胜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样的动静,或许是冯天孝安置的炸弹不慎走火了?

梁海地却言:“是乌鸦。”

“乌鸦?”钟部长吃惊问。

“是乌鸦,林场里面有非常多的乌鸦,有时候成群结队的从树林里面飞过,或者落在某几棵枝头上,是会引起比较大的动静的。”

钟部长这才安心:“……哦,那县庆召开的时候,可不能让这些乌鸦过来坏事啊。”

“放心吧,我们会进行驱赶的。”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钟部长完全安下心来,扭头看林槐,看样子是想接着之前的问题继续发问。好在林槐没有揭穿梁海地的意思,便对钟部长摆出了不耐烦的样子,说:

“这里冷得很啊,台湾永远都不可能这么冷,对了齁,你看我手下抬这么多东西,赶紧找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给我们歇脚啦。”

钟部长立刻命令梁海地:“林场长,快领贵宾进去吧,嘿嘿。”

梁海地和满胜胜一起瞅了瞅林槐的手下,见他们的确拿了不少的东西,看样子是广告牌和赞助品什么的。其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体积不大,却被两个人同时小心翼翼的看护,不免让人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国宝级的宝贝吧。

梁海地转身,招呼到:

“来吧,我先带大家去落脚点歇息。”

林槐道:“林先生,不好奇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是我特地拿来送给你们的。”

梁海地扭过头:“哈哈,林总破费了,既然是送给我们的,总有机会打开它的嘛。”

“这里面,装的是一个瓮。”林槐迫不及待道。

梁海地顿住了,满胜胜几乎要盘问起来,这是否是森罗之眼瓮。梁海地拉住了她,狠狠地捏她的手腕,让她淡定。

满胜胜几乎是被梁海地扯着走的,不然她恐怕要在钟部长面前失态了。正好就在这时,满胜胜在林槐身后黑压压的人堆里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她瞪大眼睛,见人堆里三个少年少女,正是马毅阳,廖天夏和艾佛可。

他们三个怎么跟着来了,想必是来玩的?

三个人发现了满胜胜正用力的打量着自己,但三个人并没有特殊的反应,反而觉得满胜胜这么看别人显得很失礼。

满胜胜明白了,他们三个已经被魈居消除了记忆,压根就不记得瓮里的遭遇了。

那么,马毅阳的手怎么样了呢!

满胜胜满脸的忧心忡忡,生硬的朝着马毅阳的左手看,把马毅阳给看得莫名其妙。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介绍

廖天夏小声的跟艾佛可嘀咕:“佛可,这个姐姐真漂亮。”

马毅阳听见后,大概是不满廖天夏和艾佛可窃窃私语,也受不了满胜胜莫名其妙的话语,便臭起脸说:“女人,你在看什么,太没礼貌了。”

月余未见,马毅阳依旧脾气大。说完,他把羽绒服的袖子往外拉了拉,试图遮盖什么。满胜胜一看,心中顿时觉得悲凉,因为马毅阳的手掌还是被从手腕处砍了下来。原来那天在海上,瓮并没有抢到手,这件事梁海地只字未漏,满胜胜一直以为瓮在梁海地手里。而那天在海上,马毅阳终究被林槐掳了去,被无情的砍掉了左手。

马毅阳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林槐蓄谋砍下的,否则不可能跟他若无其事的走在一块。不过,张萱怎么没来?

林槐阴险的笑了起来,道:“对了,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马毅阳,我的儿子。性格比较中二啦,别介意,哈哈。”

满胜胜心想马毅阳是挺中二性格,但他哪是林槐的儿子,明明是马平的。

马毅阳“哼”的一声扭去了头,满胜胜也被梁海地拽了一下:“快走小满。”

行进途中,满胜胜偏偏问梁海地:

“海地,你说林槐为什么不拆穿你呢。”

“没必要啊。其实林槐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林场,而作为一个商人,他不可能破坏县庆,钟部长又是局外人,他没必要把局面搞得莫名其妙,让钟部长云里雾里嘛。

所以,县庆结束之前,林槐应该不会弄什么幺蛾子。”

满胜胜又纳闷:“林槐居然主动把瓮送给我们?太奇怪了,为什么?”

梁海地摇摇头:“不明白。等县庆过了就明白了,你别多想了,好好把县庆了了交差吧。”

“……哦,好的。”

虽然嘴上答应了,可想想,满胜胜觉得还是不妥,便道:

“我们,把这件事告诉魈居吧!”

梁海地有些不悦了,但也只是深呼一口气说:

“小满,到县庆结束之前一真都不会出面,他把林场交给我了,我自会安排一切。我和他还有表弟田煌是一条心的,分工不同但目的相同。你……应该相信我们。”

梁海地永远不会对满胜胜表现出不好的情绪,然而这番话里的无奈和挫败感满胜胜听出来了。她恍然大悟,刚才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刺痛了梁海地。她知道,她没有不相信梁海地,只是她心挂魈居,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罢了。

这些,满胜胜不可能跟梁海地如此解释,只能低下头,道了声“抱歉”。

梁海地也立刻道歉:“抱歉小满,我……的意思是说,林场里的一切都躲不过一真的九感之力。所以不用特地跟他说,他也能知道。”

“嗯嗯……是的。”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接着经过小溪,林槐指着小溪边的空地说:

“咦,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那里有个别墅的啊。”

因为魈居的九感之力,外人看不见小别墅。

“拆了。”梁海地立刻答。

“为什么要拆嘞,那个别墅齁,很不错的啦,欧式风格耶。”

梁海地假装苦苦一笑:“年久失修,漏水,还可能坍塌,就拆了。”

钟部长让梁海地给林槐介绍一下林场的情况。这时满胜胜跃跃欲试,想替梁海地介绍,她认为梁海地肯定没她熟悉林场啊。

可谁知,梁海地还是一把拽住她,在她耳旁嘟囔说:

“你来林场两年,连二号坡隧道在哪都搞不清楚,怎么介绍?交给我吧。”

满胜胜小声回:“可是,你才来林场,更不清楚林场的情况吧!”

梁海地拍拍她的头一笑说:“那就走着瞧吧。”

两人说完,梁海地抬起头面对林槐和钟部长,非常自信的说:

“啊,咱们这个林场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家族式的,但是祖上是怎么得来并经营的,就难以考证了。

惭愧啊,到我这一代,林场被经营得十分萧条。

我们魈溪林场的面积,大概占整个县城的百分之一,有三个种植林,分称成为一二三号坡。树种多,树龄大,生态好,动物就挺多。

不过,这两年疏于管理,树木死了不少了。”

林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后张口大笑对钟部长说:

“哈哈,不得了啊,一个林场就占了县城的百分之一,私人土地,怪不得你们镇府特别看中这块地。”

钟部长脸色一变,紧张起来说:

“哪里哪里,我们这是帮扶,帮助林场起死回生,没有别的意思,哈哈。所以……还得靠林总多投资,多扶持啦,哈哈……”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镇府对林场虎视眈眈这事满胜胜早就知道。毕竟嘛,一块说不清是从哪个朝代继承下来的这么大一块土地,眼见就要充公之时,突然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冷面男子掏出的,连产权都不是的继承书给夺走了,搁谁,心里都不甘心。

而后,员工宿舍到了。梁海地指着它说:

“这是林场三栋员工宿舍之一,也是最高最大的一个。工人们都住在里面,现在应该在主会场那忙着呢。”

林槐打心里佩服一笑:“呵呵,这么多员工宿舍,林场养了不少人啊。”

“那是以前,现在因为经营不善,都裁员了。恶性循环,裁员以后,后山无人打理,几乎都变成荒山野岭了,就是藏个野人在里面也不知道。”

林槐灵机一动:“哦,这么一说后,我好想去后山看看呐,实地考察考察,才好决定怎么投资。”

梁海地道:“可以,不过不是今天。我建议过两天再上去,或者等县庆结束以后,因为连续下了很久的暴风雪,后山冰雪覆盖很危险。平时我们上山,都是来着皮卡车去的。”

林槐笑笑,轻易便点头答应了。

满胜胜感到一阵轻松,因为她望着梁海地从容不迫的表情,和总能应对对方的话语,心里觉得踏实。

她趁空问:“诶海地,你对林场怎么比我还了解啊。”

梁海地指着太阳穴说:“这两天都在背啊。”

第五百二十四章 露不露马脚无所谓

满胜胜的心情此刻尤为纠结,她想如果没有这些命运的葛腾纠缠着他们,这两天的大庆就是非常有成就感,单纯而快乐的日子。

但现实是没有如果的,为了迎接宿命从而扭转宿命,一切的假装、迎合、暗里较劲等等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梁海地确实优秀到让人一百个放心,他一直在给林槐介绍林场的情况,且基本都是从经济角度出发,显得非常的生意精,林槐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一路,他们两个有说有笑,谁都没暴露各自的“鬼胎”,还是那句话,大庆结束之前他们没必要在钟部长面前把局面搞得莫名其妙。对方的来意和底细,各自心里有数就行了。

外交可以很放心的交给梁海地,满胜胜随之就特别在意和纠结一件事,那就是林槐送来的那份大礼——瓮,到底是怎么回事。

“森罗之眼”?

如果是,林槐劳命伤财才把它抢到手,为什么要把它大老远的抬到这个地方来,难道真这么有自信不被自己这方给抢走?

也许不是森罗之眼?

那抬个瓮过来也奇怪啊,会不会是另外八个瓮的其中一个呢?但是,梁海地说过,九个瓮,除了森罗之眼和藏在龙吸寨唐公公那的最后一个瓮以外,其他的都在异乡人那了呀。

所以满胜胜能不纠结么,她都快被逼成神经病了。

林槐他们在梁海地带领下顺着林场草场饶了一圈,也就是大庆时所有来宾即将入座观看表演的地方,也是魈居待的小别墅所在的地方。只是小别墅被附上了九感之力,大部分人都看不见它了而已。

走着走着,钟部长见林槐对林场的环境还算满意,内心一个高兴就想趁热打铁带林槐多走一走。他提议要让梁海地带着他们去2号坡看一看。

梁海地假装尴尬地搓搓手,十分不好意思说:“哎呀,这个……本来嘛,2号坡是我们经济种植林最大的一个坡,但是很可惜有一段时间我们对2号坡疏于打理,让它变得荒草丛生,还进来了许多危险的野生动物。

还有一点,现在天气特别冷,2号坡冰天雪地的很危险。如果你们实在想看的话,我提议等大庆结束吧。天气好一些,冰雪也就会融化了。”

“哦……”

听了这番话,钟部长抬头望着远山默默思量,并暗中观察林槐的反应。

忽然,二号坡不知怎么搞的,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惊起了许多的乌鸦。不过,这次响动比第一次要小一些,听声响似乎是有个庞然大物正在朝远山移动。

钟部长大吃一惊:“这……还是乌鸦?”

梁海地百分百的假笑道:“乌鸦,乌鸦……嘿嘿。”

“嚯嚯。”林槐也陪着不走心地笑了一声。这时马毅阳中二性格全开,不经意冷笑了一声:

“哼哼,一群蠢货。”

这种感觉好像既被蔑视了,但又特别的怀念。满胜胜苦苦一笑,想马毅阳瓮里瓮外性格都是这么中二啊。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满胜胜知道已经失去一只手掌的他并没有自怜自艾。

满胜胜扭过头去看他,眼神先是跟廖天夏撞在了一块儿。天夏腼腆一笑,给人的感觉还是这么乖巧。她微微转头对一旁的艾佛可悄悄说:

“这个姐姐好漂亮啊,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梦里见过她,但是那时候她是长头发。”

满胜胜似有若无的听到了这话,又苦苦的笑了一下。瓮里的记忆是那么的难得又深刻,可惜啊,魈居必须让他们都忘了。

钟部长露出了十分担忧的表情,生怕出什么差池,又一次询问梁海地:

“我说林场长,你这的乌鸦怎么跟恐龙似的能制造这么大动静啊。你得赶紧让人进行驱赶啊!”

梁海地面不改色,还是百分百假笑:

“放心吧,放心吧,天气冷了乌鸦也要大迁徙的呀,刚才的声音你也听见了,飞远了。”

“嗯,那就好。”

钟部长示意继续往前走,并问梁海地还有没有什么值得去转一转的地方。此时林槐提议:

“我看齁,不用这么着急一时的啦,这么冷哦,去屋子里面吹吹暖气,吃吃东西还不错啦。再说啦,我的手下抬着这么多东西,给他们找地方放一放啦。”

梁海地立刻接话:

“没问题,我正好也是这么想的。要不部长,我们先把演员他们的食宿给安排好吧。”

“那好,那你就带我们去看一下要住的地方吧。”

“好的,那我们现在去1号坡入口处的森林小木屋,那有几栋德式小木屋,环境还不错,以前是给来里面烧烤度假的客人住的。不过,没有空调,有壁炉,可以整夜生火取暖的。”

钟部长请教了林槐的意思,林槐倒是不挑事,说冰雪中的德式小木屋是很有特色的,去住住看应该还不错的样子。

“那就去吧。”钟部长特别领导作派的挥挥手说。

梁海地道:“那行,我们慢慢的走过去吧,我让人先去把门给打开抖抖灰尘。”

说罢,梁海地对着站在冰雪的某处,毫不起眼,一直在假装扫雪的冯天孝说:

“阿笑,去找钥匙,把那些小木屋的门都给打开。”

冯天孝扔下扫帚,叉腰,翘着两根兰花指假装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说:

“讨厌,不要叫人家阿笑啦,要叫笑笑。我这就去啦,讨厌……”

满胜胜狠狠憋住一口气差点没笑出来,梁海地也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自己的两边嘴角,生怕自己笑喷出来。

他们俩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带路,一路小声的嘀咕。满胜胜说:

“冯天孝这个演得太过了吧,很容易招人怀疑誒。”

梁海地道:“林槐压根就不用怀疑,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钟部长嘛,只关心他的乌纱帽和利益,有人帮他把事儿办妥就行了,怀疑个什么。”

满胜胜点点头:“也是。但二号坡刚才的动静是什么呀,肯定不是乌鸦吧,是田煌的炸弹吗?”

“应该不是,那家伙应该在房间睡大觉啊。”

第五百五二十五章 放哪里合适

看来二号坡里是什么动静梁海地也摸不清楚,满胜胜因此有些忐忑。见状,梁海地小声宽慰她道:“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表弟的炸弹吧,别担心。”

所有来彩排的演员,加上林槐的手下人数可真不少,浩浩荡荡的在林场的草场上拉开了长长的一列队伍。林槐不时和啰啰嗦嗦的钟部长对对话,装的不厌其烦。后来也装不住了,搓搓手岔开话题问梁海地:

“对了林场长,进门那里的蔷薇花嚯,是什么品种来的呢。好厉害的,都这么冷了,居然还开得这么好。”

钟部长竖起耳朵,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这也是他想问的。

梁海地也搓搓手驱散一些寒冷,然后回答说:“就是一般的蔷薇花嘛,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这么坚强,尤其是今年特别坚强,大概也在为大庆做着努力吧,哈哈。”

“啊,这样啊,嚯嚯。”

其实蔷薇花在满胜胜他们经历了海战大难不死回来以时,早就已经因为暴风雪而枯萎了。前两天确实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呢,今天却就开得特别娇艳了。满胜胜心想这一定是魈居在后面暗暗使力呢。

其实林槐也就是随便问问,以蔷薇花做个话题的切入口罢了。他随便复合的笑了一笑便马上稍加认真地问:

“那个木门哈,上面有个女人的雕像,还蛮漂亮的,是谁为原型的呀?”

这个问题可不光林槐想知道,满胜胜周围的一众人都是云里雾里,也迫切想知道。尽管已经有了最贴切的猜测,那个女人可能是魈居的妈妈,但也不能百分百断定。

于是,梁海地随口胡诌了一个:

“那个呀,不瞒您说,我接手林场的时候门就已经在了,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是谁。不过,我们家林场在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林场里还遗留着一些西式教堂的遗迹,估计门上样子特别西方的女人,可能是以前来这的传教士带过来的洋妞吧。

或者……是圣母玛利亚?”

林槐冷哼了一声,从后面指住梁海地的脊梁骨,指责他大言不惭:

“林场长嚯,有的话不能乱讲的啦,我可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呢。”

“抱歉抱歉,失礼了,我是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所以自以为幽默的开个小玩笑。”

梁海地赶紧道歉,不过满胜胜特地看向他才发觉,他压根就没有诚心道歉的意思,脸上充满了故意的坏笑。

这时,钟部长又在唧唧歪歪的担心关于二号坡乌鸦的问题了。梁海地这才现出不耐烦的表情,不过也没正面的搭理钟部长,只是小声对满胜胜说:“他要是再啰嗦,我就告诉他二号坡养了恐龙”。

“扑哧,哈哈哈。”满胜胜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觉得坏坏的梁海地别有一番魅力。

见满胜胜和梁海地走在最前面“勾肩搭背”的偷笑,廖天夏忽然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然后悄悄对艾佛可说:“佛可你看,我觉得这个姐姐和这个哥哥好般配哦。特别是林哥哥,好帅气。”

佛可不太赞同,歪下头说:“你喜欢这种书生气的哦?还是喜欢这种生意精啊。”

话的音量有些大,廖天夏生怕被梁海地听见,立刻就害羞了。她还来不及让艾佛可小声点,马毅阳突然从她和佛可的中间强行穿了过去,顺便扔下两个字:

“幼稚。”

廖天夏可爱的嘟起了嘴,她想不通自己哪幼稚了。至于艾佛可,马毅阳对他来说既是关系要好的同学兼朋友,可也是情敌,自然现在不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们的对话,满胜胜和梁海地是全都听见了的。满胜胜还小声嘀咕说马毅阳跟在瓮里一样中二自负,一点都没变。她还心想艾佛可是魈居的铁杆粉丝,自然是不会承认梁海地的各种优秀的。

真是的,这些情况怎么跟瓮里一模一样呢,那段时光太让人怀念了。

如果满胜胜没记错,在瓮里,这几个同学应该是四人的组合呀,怎么这才来了三个呢?还有一个好像是叫……王永森?军师级别的小伙伴。

难道,出了瓮以后他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没能成功的苏醒?

满胜胜突然开始大大的杞人忧天了,她好想问问这三个少年王永森怎么没来,但铁定不能问啊,因为没有瓮里的记忆的他们会觉得莫名其妙。

梁海地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满胜胜都懂,所以给梁海地轻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冲动乱来的。梁海地觉得他努力隐忍的样子可怜又可爱极了,狠狠的搓了搓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可把廖天夏看得少女心爆棚了,忍不住在后面一个劲的投去羡慕的眼光。

不一会儿,德式小木屋就到了。屋子看起来稍微有些破旧,但烟囱冒着青烟,里面想必一定很暖和。

钟部长提心吊胆,他就怕林槐这条“大鱼”觉得林场条件差,败兴而归。他哪知道,林槐这只老狐狸压根就不是真心过来谈生意投资的。

林槐奸诈,一看见小木屋就带头拍起了手,道:

“好呀好呀,就像到了德国的黑森林一样,很有感觉的呢。”

“是……是么,呵呵,的确是有特色,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钟部长终于又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许他现在觉得林槐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大老板,没什么脾气,也不挑剔。

林槐问梁海地:“林场长哦,我这些手下要住哪一栋呢,主要是要找地方给他们放东西齁,那个瓮很重的啦。”

林槐故意又一次点名他手里面有一个瓮,两次三番如此的露骨,反而让满胜胜有些怀疑瓮的真实性。但不可否认,心痒的感觉大于怀疑。

梁海地问:“只要你们不嫌弃,这木头房子是有多的,你们抬来的这些宝贝是要跟人在一块呢,还是要单独放呢。”

“单独放啦,干嘛要东西来挤人嘞,你说对不对啊。”林槐道。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