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游侠传 - xp1024.com
《独臂游侠传》


上架感言~~

诶,我上架啦~~哈哈哈哈,大清早起床之后编辑老大说我可以上架了,于是我就开开心心的上架了~~其实本来想着晚上一些呢。

说道感言,其实心情也也蛮复杂的,本来这本小说读者看见了也是带着情怀去创作的,对文字的考究和内在的一些玄机是比较追求的。

能看到《扬州夜话》的好朋友,其实能知道,勉强称为文字工作者的我,其实很想在书里传达一定的社会责任,一部武侠小说来讲,我想最重要的就是侠义二字了吧。毕竟大家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更看重利益,对于侠义和正义的追求不是没有,只是找比我们古人或许淡了一些。

侠义精神是我们这个民族对正义的追求,也是我们民族的血性,而且这个血性是光明伟大的,古往今来中华民族遭受到了无数创伤与挫折,所以我们会看到许多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烈士这些烈士比比皆是,不胜枚举,金庸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当然金庸其实宣传的侠义情怀是对的,他本人的史观和一些其他观点不是很对,不过对他的小说还是很学习甚至是模仿了许多的,毕竟人无完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其实恰恰是中国儒家精神的一个体现,所以我们看到冉闵,刘琨,祖逖这样对抗永嘉之后五胡乱华的英雄,也会看见安史之乱中英勇保卫我们中华文明的张巡,颜真卿,颜杲卿一家;我们还会看到靖康之难中我们的民族英雄,死前高呼过河的宗泽,我最崇敬的人岳武穆,李纲,胡铨等一众爱国名士;到了天下沦丧之时,我们也会看到,文天祥,张世杰,负帝跳海的陆秀夫丞相,这样的情怀和气节便是我民族的脊梁,至于后来反元义士我在书中也是有所阐述,当然小说家之言有时会对义士英雄有很多戏剧性的改编,所以抗元义士的名字仅仅当成小说来看就好,不过反元抗蒙是必须的。到了南明时期,我们也会看到,张煌言,郑成功,史可法,阎应元这样民族英雄,江阴城八十一日,等等可歌可泣的民族血泪。再到满清入关中华民族三百多年的血泪史和奴役史,也是涌现了无数革命烈士反抗鞑清,和国父孙文(中山)这样的伟人,也会看到无数爱国壮士为国浴血,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川军出川,东北抗联等等英雄,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才会有今天的重新振兴。

诶说了这么多,其实并没有刻意去组织文采,只是想让朋友不要忘记,流趟在我们这个汉民族身上高贵的炎黄华夏血脉。

后来发现作品相关居然算字数,哈哈哈,想来也是祖先保佑吧~~

论汉服复兴的初衷与复兴者的精神要求

本人是一名汉服同袍,所以偶尔大家发一些关于汉服的小科普吧~~

本文是自己整理的,当然引用了一些网上和百度百科的东西,但主体还是自己的。

论汉服复兴的初衷与复兴者的精神要求

序言

汉服,全称是“汉民族传统服饰”,又称汉衣冠、汉装、华服,是从黄帝即位到公元17世纪中叶(明末清初),在汉族的主要居住区,以“华夏-汉”文化为背景和主导思想,以华夏礼仪文化为中心,通过自然演化而形成的具有独特汉民族风貌性格,明显区别于其他民族的传统服装和配饰体系,是中国“衣冠上国”、“礼仪之邦”、“锦绣中华”、赛里斯国的体现。

汉服运动是“汉服文化复兴运动”的简称,属于华夏文化复兴运动中积极的一部分。

汉服运动在清朝灭亡后的一段时期就有过,但更多的是本世纪初,随着中国国力上升,一部分国人大国意识觉醒的背景下,以广大汉文化爱好者为主体、青少年族群,商业化群体,知识分子为主力,以互联网为主要舆论平台,以汉服回归为出发点,以复兴华夏文化为目标的一场文化复兴民间运动。

一、汉服的消亡

提起汉服复兴,就必须要了解汉服的消亡,汉服的消亡是中华民族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段不忍猝读的耻辱与悲痛。

公元1644年,明朝灭亡,日月无光,漫天的阴霾充斥着神州大地,随之而来的外族入侵者满清。满清统治者以“不从者斩”为手段强令其统治下的中国人,改剃满族发型,改着满族服饰,此民族压迫政策是为“剃发易服。”

中国汉人为不受外族压迫而妥协,开始对侵略者发起抵抗,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黑暗的时期满清大屠杀。

清政府也多次发布“屠城令”,并带领大军参与血洗江南、岭南等地区,甚至勾结荷兰殖民者,攻屠思明州(厦门)。当时清军几乎将四川人杀绝,后来不得不“湖广填四川”来进行大移民。清朝不仅屠杀汉人,对其他民族也实施大屠杀,西北的回族和西南的苗族也被清军屠杀过。

虽然经过了清朝文字狱的摧残,屠杀一事不见于许多历史文献。但这些大规模屠杀依然留下了大量的真实记录,广州大屠杀有西方传教士目击纪录,大同之屠,甚至在第一历史档案馆都可以找到资料。

清初的大屠杀使中国人口由明光宗泰昌元年的五千一百多万下降到一千多万。汉族人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数十年间,汉族人口由16年的5165万锐减至1660年的1908万。近三分之二的人口。然而根据《中国人口史》和《中国经济的长期表现》的有关数据指出,在明朝天启六年期间中国的人口为万。四千万至八千万人口的屠杀是在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惨剧。

其中清军的屠城著名的有:

1 辽东之屠:在入关前,努尔哈赤对汉人实施民族压迫,稍有反抗,便大肆屠杀,残杀了一百多万辽东汉人。此后,后金军队多次入寇山东、河北。仅济南一地,就留下十三万具汉人的尸体。后金军撤退时,还将被掠走的汉族妇女载在马上,施以浓妆艳抹,一路吹拉弹唱。

2 济南大屠杀:崇祯十二年(1639年)正月,清军攻入关内,济南府境内,清军大肆屠城,济南府大约一百万人被屠杀。

3 扬州十日:四月二十五日(5月20日),清军攻占扬州后,当时大雨倾盆,多铎宣布在扬州城内进行了屠杀。清军攻破扬州城后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大肆屠杀,史载:“诸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贯珠,一步一跌,遍身泥土;满地皆婴儿,或衬马蹄,或藉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初四日,天始霁。道路积尸既经积雨暴涨,而青皮如蒙鼓,血肉内溃。秽臭逼人,复经日炙,其气愈甚。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室中氤氲,结成如雾,腥闻百里。”后来由城内僧人收殓的尸体就超过了八十万具。当时的幸存者王秀楚所著《扬州十日记》中记载屠杀共持续十日,故名“扬州十日”。

4 嘉定三屠:顺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在清军攻破嘉定后,清军将领李成栋三次下令对城中平民进行大屠杀。在屠城过程中,城中百姓或者悬梁自杀或者投井和跳河,被砍断手和脚的百姓在地上挣扎着,清军将一大部分逃生的百姓赶到河边,然后将他们赶进河中纷纷淹死,河里的水都不能流动了。清军每遇到一个汉人就强迫他们献出自己家中的宝物,如果给清军很多的东西的话就可以活命,如果给的不多或者清军不满意,直接把人杀掉。

等等屠杀如: 东北;辽东之屠

华北;河北||赵州之屠,畿州之屠,保定之屠,三河之屠,平昌之屠

山东||济南之屠,曹州之屠,沙镇之屠,归德之屠

山西|| 大同之屠,朔州之屠,浑源之屠,汾州之屠,太谷之屠,沁州之屠,泽州之屠,朔州之屠

河南|| 开封之屠,泽州之屠,南阳之屠,许昌之屠,洛阳之屠

江淮;泾县之屠,徽州之屠,溪县之屠

江南;江浙||徐州之屠扬州十日,嘉兴之屠,南京之屠,江阴八十一日嘉定三屠,昆山之屠,无锡之屠,金华之屠,舟山之屠,苏州之屠,海宁之屠,常熟屠杀

湖广||信丰之屠,湘潭之屠,南雄之屠,庚寅之劫,潮州之屠,沅江之屠

西南;永昌之屠,曲靖之屠,澄江之屠,四川大屠杀

西北;潼关之屠,蒲城之屠,之屠

如此屠杀之多犹有未尽,不加赘述,想必也足够说明清军罪孽之多少了。

而在这些屠杀中丧生的知识分子,社会精英,文化名流,科技大师更是绝大多数,从此满清将中国文明的精华毁灭将尽,而后的奴化压迫,篡改经典更是让中国文化蒙上了一层深深压迫人民的影子。

汉服没有在岁月长河中被历史淘汰,却被外来文化势力以暴力血腥的方式强行中断;泱泱文明大国失去了文明,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躯壳,汉人也在屈辱中逐渐失去了对文化的自信,再后来近代战争和文化大革命再度重创早已满目疮痍的中国传统文化,原本遍体鳞伤的文明更是所剩无几,无数传统文化出现了断层的现象,汉服也未能幸免,从此汉服消失了,而在如今国门打开,文化越发多元化的中国,它以一种落寞的姿态和历史暂别。

二,汉服复兴的初衷

一、 重拾民族文化,重建民族自信!

汉族的本名华夏,华者美也,夏者大也,可以释义为汉族是一个又美又大的民族,汉族的大显而易见,汉族是中国的主体民族占有中国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人口,是世界第一大族占有世界百分之二十以上的人口,可以说中国的根本在汉族,汉族就是中国,中国文化的源头与灵魂在汉族,而汉或者华从古至今都可以作为中国的另一种称谓来使用,而美则是汉人先民所传承下来的宝贵文化,精神信仰,文明成就;从仰韶文明到三皇五帝,从三皇五帝到夏商周,从夏商周到秦皇汉武,从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从大明盛世到辛亥革命,从辛亥革命到新中国诞生,直到今天远说六七千年或者西方学者说的四五千年中国依旧是中国其原因为何?这虽然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是便观世界诸国埃及,雅典,罗马等等民族更迭,国家兴替,像层层浪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出现与消失都不是一个民族,正如钱穆先生所言:“后浪覆前浪,波澜层叠,翻翻滚滚,其吞咽卷灭于洪涛骇浪、波澜层叠之下者,已不知其几国几族矣。”

而令中华生生不息之力究竟为故而言之曰:“文化”而数千年间,我们的所创造所传承的东西便是汉文化或者可以称谓华夏文化。

由于我们的文化优势,才使得我族屹立千百年不倒,而如今更有复兴之势头。同样汉人创造文化,同时伟大的汉文化又塑造汉人,塑造出了汉人那高贵的民族品格,荣耀的历史文明。

敬畏自然,尊重祖先是汉人的信仰;道法自然,易理博大是汉人的智慧;阴阳流转,老庄孔孟是汉人的哲学;以人为本,仁者爱人是汉人的政治;克己复礼,谦谦君子是汉人的风度;中庸正直,信义待人是汉人的原则;礼义廉耻,忠孝节义亦是汉人的品格;修齐治平,大同治世是汉人的追求;高山流水,一诺千金是汉人的情谊;君子六艺,文韬武略是汉人的才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汉人的责任;舍生取义,任重道远是汉人的担当;君子不器,日日图新是汉人的开明;崇文尚武,保卫家国是汉人的体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是汉人的气概!穷达不堕,先义后利是汉族人的操守;诸如此类都是我华夏儿女之骄傲。

汉人便是如此这般昂扬尚武,开拓光明,且又崇文明理,仁德威仪的伟大民族而汉文化也是世界上最优秀与先进的文化;而自清朝为祸中国以来文明沦丧,加之近代西方文明之冲击,令中国人失去了这种来自民族的本源的自信,随之而来的则是处处皆以西方文明定义为定义,西方文明准则为准则在潜移默化中遗忘了自己的文明,信仰了西方那原本不及我们也不属于我们的那一套东西,长此以往中国之文化不存在了,那国家还会存在吗?现在想起不由得脊背发凉。

而如今社会失民族自信的人越来越多,社会各种人士,上到名嘴公知,下到市井百姓对民族的自轻自贱已经到了不忍提及的程度,如高晓松在电视节目里大肆宣扬的外国文明高于中国文明的言论,如中国无音乐的言论;或者如许多影视工作者为了迎合某些团体的利益,在电视剧里播放大量歌颂蒙元或满清统治者的情节;前者殊不知中国礼乐文化博大精深,就连汉人文学上诗词文赋都可以用格律曲调加以演唱;和后者电视剧中出现的铁木真,忽必烈,努尔哈赤,多尔衮,皇太极,康熙,乾隆这些个异族殖民者电视剧中看似风光,而在历史上,都是一个个沾满中华民族同胞鲜血的屠夫,大兴文字狱,闭关锁国,奴化思想,压迫百姓的罪人!一个贬低中国文化的高度,一个践踏中华民族的尊严!然后就在今天,这些有意无意之举,在国人看来都是习以为常甚至备受推崇的事情了。

更有甚者干脆大肆宣扬种族劣势论,认为汉人的基因不如别族,中国人的基因不如外国,不如黑人的运动天赋,不如白人的体格高大,殊不知在先天智力上中国人的智商远远领先世界其他民族。

所以才此等危难时刻,文化自信的重拾,民族文化的延续迫在眉睫,而汉服又是门槛相较于其他较低的一种复兴文化的方式。

二、 民族自尊心的平衡

中国是一个有五十六个民族的大家庭,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统民族服饰,然而,自汉服消亡后,民族合照少数民族同胞都有自己的民族服饰,而之后汉族衣衫褴褛,或者西装革履,丝毫没有主体民族应该有的气魄与样貌,在许多人的印象里汉人似乎是一个没有民族衣冠的民族了!

而汉服运动便是让丢失已久的衣冠重新回到现实生活中的一个运动。

三、 服装上的正本清源,让大众认可自己的民族服饰

唐孔颖达对《左传》的著中所言:“中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服章指的就是汉服,礼仪之大便是完备礼乐制度以及优秀的文明文化,中国的国服一直就应该是汉服,最能体现我国文化风度,礼仪规范的服装就是汉服,近代以来由于多种原因,出现了根据满族服装和西方元素创造出来的“唐装”“旗袍”许多人错以为唐装,旗袍是中国的传统服饰,事实上唐装旗袍算的上中国的服饰,但是以其出现仅仅一百余年的历史,传统二字这两个“孩子”怕是承担不起。

而且旗袍的诞生也是中国当年耻辱的象征,话说鸦片战争后,西方入侵,清政府的统治力下降,许多八旗子弟失去了铁杆庄稼无力养活自己,便让他们家中的女性,到风尘场所出卖**,然而旗装由于设计保守,不利于招揽嫖客,便在西方凸显线条的服饰上,加以修改,甚至更加裸露,这便是露肉,卖腿的旗袍,一时间旗袍成为了妓女的职业装束,而后中国电影业发展从事影视工作的最早一批女演员便多是妓女出身,同样他们的职业情趣装旗袍,也在大荧幕上呈现,逐渐成为民国时期的女性流行装束,而老照片中的民国旗袍女性,穿着旗袍并不是将他们当做民族服饰,和传统服装来穿,反倒是当做当时追求时尚的衣服来穿,所以旗袍作为民国时期的时装,诞生时间短,而且由于其本来的不雅事业,和西方元素的融入,其并不适也无法承载中国几千年来的礼仪厚重,所以出现在中国的礼仪场合是十分值得商榷的事情,但是作为日常时装来穿,虽然说得过去,但是不宜等上大雅之堂。

而唐装这一服装本就是新中国成立后,应付国际峰会临时根据马褂改良的服饰,本身就不具备历史性,诞生时间不如我父亲的年纪,而且本来的马褂和剃发易服关系密切,是中国一段灰暗历史的象征,更不能当做传统服饰乃至国服来看了。

故在此等乱象之中,有必要向国人证明和解释,中国的国服应该是汉服,而不是其他的一些服装。

四、 复兴汉服所承载的文化

衣冠的样子只是外在的形象,而衣冠所承载的文化也是汉服复兴所要发展的内容。因为只有文化的复兴才能让我们的精神得到真正的复兴,从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中不断吸取养分,才是我们中国文化未来发展的希望和动力。中华传统文化,内容丰富,博大精深,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精神财富,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源头活水,只有文化和衣冠,或者说内在和外在都复兴了,才能算是真正的复兴!

五、 文化上的正本清源。

清朝以来异族统治者,对中国文化的篡改极大,许多优秀的思想被歪曲意思,变成了奴化百姓的东西,所以在传统文化上出现的了许多不属于我们祖先智慧的糟粕,如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等一些名词的解释出现了一天一地的解释,比如三纲的华夏的解释是君主要给臣子做榜样,父亲要给儿子做榜样,丈夫要给妻子做榜样,而满清的曲解却是要后者完全遵从于前者,使本来开明的品德智慧,变成了奴化思想,维护的统治的枷锁,但是不明真相的人想当然以为中国的文化就是这么迂腐,所以我们对待传统文化上要做到,去夷存夏,去伪存真搞清楚什么是我们的文化,什么不是我们的文化,把精华的东西继承,把外族破给我们的脏水擦干!

三、汉服复兴者的精神认同与服装认同

一、关于复兴者精神方面的认同

《诗经秦风无衣》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是形容战友之间共赴沙场的决心与情义,而后世也多以“同袍”来代指战友,而汉服复兴者之间互称为同袍,其意义便是共同为了华夏复兴这一中国梦来一同奋斗。

而要复兴汉文化,便做的已经不是单纯的了解汉文化了,欧洲的汉学家他们了解汉文化的程度甚至比国内的专家还要深刻,但是他们始终不是华夏文化的复兴者,其原因就是他的母文明不是华夏,而是来自他们国家所的文化,而当今由于西方的文明冲击,好多现代所形成的思维定式,已经很难再回到,汉文化思维的土壤中去了,脱离了汉文明的土壤,以西方的价值标准为价值标准,必然如隔雾看花,不得其本来面貌,正如一些学者的言论,说中国没有真正的哲学,只有西方的先哲是哲学一样,完全是以西方的角度去观察,汉文化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地方,正如西医看中医的经络永远是捉摸不透,也用他们所谓科学也永远参不透人体内的阴阳二气的道理,然而这些概念西方没有,但是在中国确实真真存在,且为治病救人提供巨大理论依据的瑰宝;又如哲学思维,西方人也永远不可能明白道可道,非常道,是一种什么样的道理;因为以他们装程一样的思维里,是永远无法理解,老子所言的道不可名的意思一样;又譬如文学,汉人诗歌中的风骨,文气,赋比兴,风雅颂在西方人看来也是无法理解,这便是石头永远不能做成烤肉的道理。当然西方人的思维也不都是我们都可以理解的,比如不爱洗澡,和什么真神签订割礼。

所以每个文明都有其特色性,必须站在其文明的立场上,思维体系上才能对此产生真正的理解和体会,譬如没吃过猪肉永远不知道猪肉香,知道猪肉香的一定吃过猪肉,此种知行合一,王阳明的《传习录》中有详细解释。

故而想要真正参与文化复兴,需要做到的结果是,大多数国人在文化复兴之后,可以站在站在汉人的角度,以汉人的价值观,传统思想,传统价值取向,从汉族尊严利益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理解问题,而能做到这点,便就是同袍个人对自己本身文化认同上的复兴了,而这样的人,被人称之为汉本位,中国本位,华夏本位,或者说是一个皇汉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彼此称之为同袍。

当然由于互联网的暴力和许多不了解的人错误的曲解和抹黑,皇汉这个词汇被许多人厌烦,但是皇汉这一群人才是民族文化,民族意识复兴的先锋队和爱国者。

二、关于汉服服饰的认同

1根据同袍十多年的研究和努力,中国现代汉服体系的架构已经基本清晰,他是以明代中后期汉服自然演变为的形制为标准,以华夏明代周礼为礼仪规范,制定的一套完备的服装体系,汉服从明代断代,根据自然演变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所以继承明代汉服是符合客观发展条件的。而且明代汉服本身已经十分完备,上到国家祭祀礼服,下到国人市井装束,汉服都有一套完备的规范和礼仪有据可查,有史可依。

2由于明代距离时间较近,出图文物,服装文献数量较多,可以为正确的汉衣冠形制做出技术支持,且明代衣冠简洁大方,不失庄重,在继承的黄帝以来的服装基础上,规范了礼仪制度,更可以在公共场合,或者礼仪场合作为标准服饰穿着。

3解决一下几个误区

(1)现在商家打着改良口号的汉服多数不是汉服,而是结合汉服特点,和服审美臆想出来的虚构服饰,虽然和古代壁画中的衣服有些相似,但是其内部结构,服装比例,形制规范,和正确的文物或者事实出入巨大,且没有实物佐证,臆想出来的东西,所以严格要求不能算是汉服。

(2)胡乱创新,胡乱发展,许多人认为汉服应当创新发展而不是复古,照搬文物,笔者想说,创新,发展是服装的必然,但是不能胡乱!正规汉服的复原和研究现在还处于起步阶段,大多数人连正确的衣冠形制都不了解,基本的传承都没做当,就要胡乱创新,那和自己发明一类衣服有什么区别,又何必贴金叫做汉服呢?所以当今阶段的汉服工作应该是先把汉服传承好了,再谈创新!

(3)有许多热爱影楼装束的人,认为明制汉服丑,不符合自己的追求艳丽仙气的审美(实际上受了日漫和电视剧的影响),事实上中国的审美一直以来是深沉,且含蓄的,而且作为民族服饰的汉服,礼服方面更加不能显得过于轻佻,而现在人认为其不如影楼装漂亮的原因是,自己的审美无法达到古人对衣服审美的高度,所以才认为汉服有问题,但归结问题原因,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4)古代汉服也是汉服,不过属于古代汉服罢了,事物的发展是循序渐进的,汉服也是如此,他经历历史诸多阶段,诞生了许许多多曾经出现过得形制,如直裾,曲裾,破裙,襦裙等等一些历史上存在而明代汉服已经经过自然演变消失的服饰,这些服饰当然是汉服,不过是古代汉服和现代汉服体系不一样,但是也是汉服的一部分罢了,然而这些古代汉服,又多是无良商家热衷于贩卖的形制,而且这些商家也只是对这些服饰想当然的制作,所以不建议穿着。

四、总结

汉服复兴任重道远,每一个复兴者当牢记,汉服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汉服上面承载许多文化内涵,民族情怀请不要亵渎,并保有严肃与尊重。

参考书籍:《大明衣冠图志》,《汉服归来》《周礼》《大学》《孟子》《中庸》《论语》《老子》《庄子》《扬州十日记》《满清入关屠城记事》《文心雕龙》百度百科等。

本人的小总结

每一个汉族人不得不看的故事

厦门有一个区,叫思明区。

还很小的时候,我问母亲,“思明”是什么意思。

母亲说“思明,就是思念明朝啊”

“为什么要思念明朝?怎么就没有思念清朝?清朝不是更近吗?”

“因为,清朝不是。。。”母亲欲言又止。

年幼的我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无聊,玩儿去了。

到现在回想起来,我理解母亲。母亲该怎么跟那么小的我,解释这么沉重的话题呢?清朝是什么,又不是什么,说了我都不会懂。

稍大一点,我还问过,为什么,汉族没有自己的民族服装。母亲说:就是旗袍马褂吧。

“不是!!”父亲很严厉,那严厉至今记得清晰。

从小到大,都知道唐宋元明清,我也曾经对着巨大的地图,惊叹地说:元朝时期,中国的领土真大!一直到欧洲啊。

到了高中有一天,母亲看了条新闻,似乎不太高兴。

“岳飞、文天祥怎么能不是民族英雄呢??这教育部太离谱了!为了所谓的民族团结也不用这样啊。那是不是有一天中日合并了,民族融合了,当年抗日的先烈也不算数了呢?”

正在背历史书背很爽的我说:“管他啦,以后那些学生高考答案写对就好了。”

现在想来,我为自己的话,感到羞愧。真想甩自己巴掌去。

大学时,我因为上俄语课,认识了位蒙古国的留学生,成了好友。

由于我知道成吉思汗是蒙古族,于是我问他:

“你们国内的教科书,怎么写成吉思汗、忽必烈呢?”

他笑笑说:“说了你别不高兴啊,我们写的是,那时候,中国是蒙古最大的一块殖民地!”

是么?这样么?

和一位微积分课的韩国朋友开小差聊历史,他说:

“中国电视上有很多清朝的电视剧,收视率还很高。你们很喜欢吗?”

“还不错啊,韩国有没有?”

“呵呵,中国本来想出口《雍正王朝》,但韩国的观众拒绝了。因为,我们喜欢看的是《三国演义》一类的古中国电视剧。清朝在韩国人眼里,绝对不是中华了。而且,韩国人很不理解,为什么汉人这么快就背弃了祖先?剃掉了头发,穿上了女真人的衣服。而祖先的衣服,却被放在戏台和葬礼上穿。韩国,一直到李朝结束,都还在使用明朝的年号”

最后,有一天,在日本雅虎知识,看到了一则问答。

“中国的古书写‘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可毁伤’,但为什么清朝他们都剃掉了头发?

“因为汉人是容易忘本的民族,他们很容易就背弃了伟大的祖先,经过满洲人的压制,他们就不再反抗。一般来讲,日本管明朝以前叫‘中国’,管清朝以后叫‘支那’”

不得不说,那一刻价值观真的眩晕了。

在越来越多地了解17世纪中叶那个战火弥漫的年代之后,当血淋淋的历史,一层又一层地剥开之后,我才认识到,那些矛盾,那些欲言又止,其来有之。

明朝末年,的确已是大厦将倾,起义四起,民不聊生,和历代的末路很是相似。这时,一个边疆的少数民族首领,带着他的民族起兵,并一路开进关内,明朝灭亡,似乎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

1645年,清兵开进江南,江南诸县,许多没怎么抵抗,也就投降了。毕竟,百姓还是想过日子,普通人,谁又不怕死。既然前朝弊乱,**专权,百姓也已对明朝死心。新朝来了,能过日子,苟且过吧。

江阴的百姓,自然也投降了。

但真正的血腥即将开始。多尔衮说“清军所到之处,无论官民,限十日内尽行剃头,削发垂辫,不从者斩”,也就是“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此外,不允许再穿汉人的服装,连留都不许,一律烧毁,不从者斩。

之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汉人历史上,最慷慨悲歌的一幕。

法国传教士说:原先温顺如羊的汉人居民,在知道连自己的服装和头发都不能保留的时候,每个人都变得如同老虎一样勇猛,不惜以性命相搏斗。

城破了,就拼死巷战。

最后的结果是,经过81天的战斗,江阴县城10万百姓,男女老少,杀掉了7万的清兵之后,全部壮烈殉族。无一人投降。

没错,这叫殉族。

他们原先已经对明朝死心,接受了清朝统治,但为何颁布了剃发易服的命令后,所有人都能慷慨赴死,全城上阵,全城抗清,全城玉碎?

原来,这身衣冠,在百姓的心里,地位是如此之高。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故称华”--《左氏春秋》

“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敢毁伤,此为孝之始也”--《孝经-开宗明义》

这两句话,被汉人吟诵了千年,每个人从小开始,都在一遍遍地从这些词句,获得身份和品格的认同。

所以,这些话,不是白读的。在无法保卫的时候,当高贵的死去,不使其受辱。

江阴八十一日的指挥者,阎应元,在破城之日,于东门写下了荡气回肠的对联: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

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那一年,那个年代,在常熟,苏州,嘉兴,嘉定,厦门,广州,赣州,湘潭,都上演着,同样的故事。

近年来,汉服作为一个现在有点新鲜的事物,逐渐兴起,并流传。

我也曾经淡漠过,曾经觉得,那是古人的衣服吧??穿它,吃饱撑吧?

曾几何时,我也觉得,现代人,管过去干嘛?传统关我何事?若能自在逍遥,自我、享乐、纸醉金迷地度过这一生,岂不快活?

可是我想说,知道了这许许多多之后,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原来人生,也是有传承和责任这些沉重的字眼。

当我有了儿子、女儿,我将和妻子一起为他们缝出第一件汉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缝的,就是那身胸襟,那身霓裳。

到孩子能第一次去宗庙、孔庙祭拜的时候,我们全家,将在祖宗、圣人面前,长跪不起。

那时,在300多年前,剃发易服的血雨腥风里,那些死不瞑目的先烈们,将可以永远的闭上自己的双眼

转自一个汉服同袍

《国史大纲序言 》 钱穆

国史大纲序言钱穆

凡读本书请先具下列诸信念:

一、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否则最多只算一有知识的人,不能算一有知识的国民。

二、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否则只算知道了一些外国史,不得云对本国史有知识。

三、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者,至少不会对其本国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即视本国已往历史为无一点有价值,亦无一处足以使彼满意。亦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已往历史最高之顶点,此乃一种浅薄狂妄的进化观。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卸于古人。此乃一种似是而非之文化自谴。

四、当信每一国家必待其国民具备上列诸条件者比较渐多,其国家乃再有向前发展之希望。否则其所改进,等于一个被征服国或次殖民地之改进,对其自身国家不发生关系。换言之,此种改进,无异是一种变相的文化征服,乃其文化自身之萎缩与消灭,并非其文化自身之转变与发皇。

引论

中国为世界上历史最完备之国家,举其特点有三。一者“悠久”。从黄帝传说以来约得4600余年。从《古竹书纪年》载夏以来,约得3700余年。夏472,殷496,周武王至幽王257,自此以下至民国纪元2681。二者“无间断”。自周共和行政以下,明白有年可稽。史记十二诸侯年表从此始,下至民国纪元2752。自鲁隐公元年以下,明白有月日可详。春秋编年从此始,下至民国纪元2633。鲁哀公卒,左传终,中间65年史文稍残缺。自周威烈王年资治通鉴托始,至民国纪元凡14年。三者“详密”。此指史书体裁言。要别有三:一曰编年,此本春秋。二曰纪传,此称正史,本史记。三曰纪事本末,此本尚书。其他不胜备举。可看四库书目史部分类。又中国史所包地域最广大,所含民族分子最复杂,因此益形成其繁富。若一民族文化之评价,与其历史之悠久博大成正比,则我华夏文化,于并世固当首屈一指。

然中国最近,乃为其国民最缺乏国史智识之国家。何言之?“历史智识”与“历史材料”不同。我民族国家已往全部之活动,是为历史。其经记载流传以迄今者,只可谓是历史的材料,而非吾辈今日所需历史的智识。材料累积而愈多,智识则与时以俱新。历史智识,随时变迁,应与当身现代种种问题,有亲切之联络。历史智识,贵能鉴古而知今。至于历史材料,则为前人所记录,前人不知后事,故其所记,未必一一有当于后人之所欲知。然后人欲求历史智识,必从前人所传史料中觅取。若蔑弃前人史料而空谈史识,则所谓“史”者非史,而所谓“识”者无识,生乎今而臆古,无当于“鉴于古而知今”之任也。

今人率言“革新”,然革新固当知旧。不识病象,何施刀药?仅为一种凭空抽象之理想,蛮干强为,求其实现,鲁莽灭裂,于现状有破坏无改进。凡对于已往历史抱一种革命的蔑视者,此皆一切真正进步之劲敌也。惟藉过去乃可认识现在,亦惟对现在有真实之认识,乃能对现在有真实之改进。故所贵于历史智识者,又不仅于鉴古而知今,乃将未来精神尽其一部分孕育与向导之责也。

且人类常情,必先“认识”乃生“感情”。人最亲者父母,其次兄弟、夫妇乃至朋友。凡其所爱,必其所知。人惟为其所爱而奋战牺牲。人亦惟爱其所崇重,人亦惟崇重其所认识与了知。求人之敬事上帝,必先使知有上帝之存在,不啻当面观体焉,又必使熟知上帝之所以为上帝者,而后其敬事上帝之心油然而生。人之于国家民族亦然。惟人事上帝本乎信仰,爱国家民族则由乎知识,此其异耳。人之父母,不必为世界最崇高之人物;人之所爱,不必为世界最美之典型,而无害其为父母,为所爱者。惟知之深,故爱之切。若一民族对其已往历史无所了知,此必为无文化之民族。此民族中之分子,对其民族,必无甚深之爱,必不能为其民族真奋战而牺牲,此民族终将无争存于并世之力量。今国人方蔑弃其本国已往之历史,以为无足重视;既已对其民族已往文化,懵无所知,而犹空呼爱国。此其为爱,仅当于一种商业之爱,如农人之爱其牛。彼仅知彼之身家地位有所赖于是,彼岂复于其国家有逾此以往之深爱乎!凡今之断头决胸而不顾,以效死于前敌者,彼则尚于其国家民族已往历史,有其一段真诚之深爱;彼固以为我神州华裔之生存食息于天壤之间,实自有其不可侮者在也。

故欲其国民对国家有深厚之爱情,必先使其国民对国家已往历史有深厚的认识。欲其国民对国家当前有真实之改进,必先使其国民对国家已往历史有真实了解。我人今日所需之历史智识,其要在此。

略论中国近世史学,可分三派述之。一曰传统派,亦可谓“记诵派”。二曰革新派,亦可谓“宣传派”。三曰科学派,亦可谓“考订派”。“传统派”主于记诵,熟谙典章制度,多识前言往行,亦间为校勘辑补。此派乃承前清中叶以来西洋势力未入中国时之旧规模者也。其次曰“革新派”,则起于清之季世,为有志功业、急于革新之士所提倡。最后曰“科学派”,乃承“以科学方法整理国故”之潮流而起。此派与传统派,同偏于历史材料方面,路径较近;博洽有所不逮,而精密时或过之。二派之治史,同于缺乏系统,无意义,乃纯为一种书本文字之学,与当身现实无预。无宁以“记诵”一派,犹因熟谙典章制度,多识前言往行,博洽史实,稍近人事;纵若无补于世,亦将有益于己。至“考订派”则震于“科学方法”之美名,往往割裂史实,为局部窄狭之追究。以活的人事,换为死的材料。治史譬如治岩矿,治电力,既无以见前人整段之活动,亦于先民文化精神,漠然无所用其情。彼惟尚实证,号客观,既无意于成体之全史,亦不论自己民族国家之文化成绩也。

惟“革新”一派,其治史为其有意义,能具系统,能努力使史学与当前现身相绾合,能求把握全史,能时时注意及于自己民族国家已往文化成绩之评价。故革新派之治史,其言论意见,多能不胫而走,风靡全国。今国人对于国史稍有观感,皆出数十年中此派史学之赐。虽然,“革新派”之于史也,急于求智识,而怠于问材料。其甚者,对于二、三千年来积存之历史材料,亦以革新现实之态度对付之,几若谓此汗牛充栋者,曾无一顾盼之价值矣。因此其于史,既不能如“记诵派”所知之广,亦不能如“考订派”所获之精。彼于史实,往往一无所知。彼之所谓系统,不啻为空中之楼阁。彼治史之意义,转成无意义。彼之把握全史,特把握其胸中所臆测之全史。彼对于国家民族已往文化之评价,特激发于其一时之热情,而非有外在之根据。其绾合历史于现实也,特借历史口号为其宣传改革现实之工具。彼非能真切沉浸于已往之历史智识中,而透露出改革现实之方案。彼等乃急于事功而伪造智识者,智识既不真,事功亦有限。今我国人乃惟乞灵于此派史学之口吻,以获得对于国史之认识,故今日国人对于国史,乃最为无识也。

所谓“革新派”之史学,亦随时变迁。约言之,亦可分为三期。其先当前清末叶。当时,有志功业之士所渴欲改革者,厥在“政体”。故彼辈论史,则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皆**黑暗政体之历史也。”彼辈谓:“二十四史乃帝王之家谱。”彼辈于一切史实,皆以“**黑暗”一语抹杀。彼辈对当前病症,一切归罪于二千年来之**。然自**政体一旦推翻,则此等议论,亦功成身退,为明日之黄花矣。继“政治革命”而起者,有“文化革命”。彼辈之目光,渐从“政治”转移而及“学术思想”,于是其对国史之论锋,亦转集于“学术思想”之一途。故彼辈论史,则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思想停滞无进步,而一切事态因亦相随停滞不进。”彼辈或则谓:“二千年来思想,皆为孔学所掩盖。”或则谓:“二千年来思想,皆为老学所麻醉。”故或者以当前病态归罪孔子,或者归罪于老子。或谓:“二千年来思想界,莫不与**政体相协应。”或则谓:“此二千年来之思想,相当于欧洲史之所谓‘中古时期’。要之如一丘之貉,非现代之所需。”或则谓:“思想限制于文字,欲一扫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思想之沉痼积病,莫如并废文字,创为罗马拼音,庶乎有谬。”然待此等宣传成功,则此等见识,亦将为良弓之藏。继“文化革命”而起者,有“经济革命”。彼辈谓:“无论‘政治’与‘学术’,其后面为‘社会形态’所规定。故欲切实革新政治机构、学术内容,其先应从事于‘社会经济形态’之改造。”彼辈对于当前事态之意见,影响及于论史,则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皆一‘封建时期’也。二千年来之政治,二千年来之学术,莫不与此二千年来之社会经济形态,所谓‘封建时期’者相协应。”正惟经济改革未有成功,故此辈议论,犹足以动国人之视听。有治史者旁睨而嘘曰:“国史浩如烟海,我知就我力之所及,为博洽谛当之记诵而已,为精细绵密之考订而已,何事此放言高论为!”虽然,国人之所求于国史略有知,乃非此枝节烦琐之考订,亦非此繁重庞杂之记诵,特欲于国家民族已往历史文化有大体之了解,以相应于其当身现实之所需知也。有告之者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皆**黑暗政体之历史也。”则彼固已为共和政体下之自由民矣,无怪其掉头而不肯顾。或告之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皆孔子、老子中古时期思想所支配下之历史也。”则彼固已呼吸于二十世纪新空气之仙囿,于孔、老之为人与其所言,固久已鄙薄而弗睹,喑而无知,何愿更为陈死人辨此宿案,亦无怪其奋步而不肯留。或告之曰:“我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皆封建社会之历史耳,虽至今犹然,一切病痛尽在是矣。”于是有志于当身现实之革新,而求知国史已往之大体者,莫不动色称道,虽牵鼻而从,有勿悔矣。然竟使此派论者有踌躇满志之一日,则我国史仍将束高阁、覆酱瓶,而我国人仍将为无国史知识之民族也。

前一时代所积存之历史资料,既无当于后一时期所需要之历史知识,故历史遂不断随时代之迁移而变动改写。就前有诸史言之,《尚书》为最初之史书,然书缺有间,此见其时中国文化尚未到达需要编年史之程度。其次有《春秋》,为最初之编年史。又其次有《左传》,以纲罗详备言,为编年史之进步。然其时则“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乃常事,常事可以不书,兵戎非常事,故左传所载,乃以列国之会盟与战争为主,后人讥之为 “相斫书”焉。又其次为《史记》,乃为以人物为中心之新史,征其时人物个性之活动,已渐渐摆脱古代封建、宗法社会之团体性而崭露头角也。又其次为《汉书》,为断代作史之开始,此乃全国统一的中央政府,其政权已臻稳固后之新需要。自此遂形成中国列代之所谓“正史”,继此而复生“通史”之新要求。于是而有杜佑《通典》,此为“政书”之创作,为以制度为骨干之新史,非政体沿革到达相当程度,不能有此。又继而有《通鉴》,为编年之新通史。又次而有各史纪事本末,为以事件为中心之新史之再现。然如袁氏《通鉴纪事本末》,取材只限于《通鉴》,则貌变而实未变也。于是而有郑樵《通志》之所谓《二十略》,其历史眼光,乃超出于政治人物、人事、年月之外。其他如方志,如家谱,如学案,形形色色,乘一时之新需要而创造新体裁者,不胜缕举。要之自《尚书》下逮《通志》,此皆有志于全史整面之叙述。今观其相互间体裁之不同,与夫内容之差别,可知中国旧史,固不断在改写之中矣。

自南宋以来,又七百年,乃独无继续改写之新史书出现。此因元、清两代皆以异族人主,不愿国人之治史。明其间,光辉乍辟,翳霾复兴,遂亦不能有所修造。今则为中国有史以来未有的变动剧烈之时代,其需要新史之创写尤亟。而适承七百年来史学衰微之末运,因此国人对于国史之认识,乃愈昏昧无准则。前述记诵、考订、宣传诸派,乃亦无一能发愿为国史撰一新本者,则甚矣史学之不振也。

今日所需要之国史新本,将为自尚书以来下至通志一类之一种新通史。此新通史应简单而扼要,而又必具备两条件:一者必能将我国家民族已往文化演进之真相,明白示人,为一般有志认识中国已往政治、社会、文化、思想种种演变者所必要之知识;二者应能于旧史统贯中映照出现中国种种复杂难解之问题,为一般有志革新现实者所必备之参考。前者在积极的求出国家民族永久生命之源泉,为全部历史所由推动之精神所寄;后者在消极的指出国家民族最近病痛之症侯,为改进当前之方案所本。此种新通史,其最主要之任务,尤在将国史真态,传播于国人之前,使晓然了解于我先民对于国家民族所已尽之责任,而油然生其慨想,奋发爱惜保护之挚意也。

此种通史,无疑的将以记诵、考订派之工夫,而达宣传革新派之目的。彼必将从积存的历史材料中出头,将于极艰苦之准备下,呈露其极平易之面相。将以专家毕生之精力所萃,而为国人月日浏览之所能通贯。则编造国史新本之工作,其为难于胜任而愉快,亦可由此想见矣。

“一部二十四史,从何说起?”今将为国史写一简单扼要而有系统之新本,首必感有此苦。其将效记诵、考订派之所为乎?则必泛滥而无归。其将效宣传革新派之所为乎?又必空洞而无物。凡近代革新派所注意者有三事:首则曰政治制度,次者曰学术思想,又次曰社会经济。此三者,“社会经济”为其最下层之基础,“政治制度”为其最上层之结顶,而“学术思想”则为其中层之干柱。大体言之,历史事态,要不出此三者之外。今将轻重先后,分主客取舍于其间乎?抑兼罗并包,平等而同视之乎?

曰,姑舍此。能近取譬,试设一浅喻。今人若为一运动家作一年谱或小传,则必与为一音乐家所作者,其取材详略存灭远异矣。即为一网球家作一小传或年谱,则又必与为一足球家所作者,其取材详略存灭迥别矣。何以故?以音乐家之“个性”与“环境”与“事业”之发展,与运动家不同故;以网球家之个性与环境与事业之发展,又与足球家不同故;一人如此,一民族、一国家亦然。写国史者,必确切晓了其国家民族文化发展 “个性”之所在,而后能把握其特殊之“环境”与“事业”,而写出其特殊之“精神”与“面相”。然反言之,亦惟于其特殊之环境与事业中,乃可识其个性之特殊点。如此则循环反复,欲认识一国家、一民族特殊个性之所在,乃并不如认识一网球家或足球家之单纯而简易。要之必于其自身内部求其精神、面相之特殊个性,则一也。

何以知网球家之个性?以其忽然投入于网球家之环境,而从事于网球之活动故。其他一切饮食、起居、嗜好、信仰,可以无所异于人。若为网球家作年谱,而抄袭某音乐家已成年谱之材料与局套,则某年音乐大会,其人既无预;某年歌曲比赛,某人又不列。其人者,乃可于音乐史上绝无一面。不仅了不异人,抑且有不如无。不知其人之活动与事业乃在网球不在音乐。网球家之生命,不能于音乐史之过程求取。乃不幸今日之治国史者,竟蹈此弊。

以言政治,求一屡争不舍、仅而后得之代表民意机关,如英伦之“大宪章”与“国会”之创新而无有也。又求一轰轰烈烈,明白痛快,如法国“人权大革命”之爆发,而更无有也。则无怪于谓“自秦以来二千年,皆**黑暗之历史”矣。以言思想,求一如马丁路德,明揭“信仰自由”之旗帜,以与罗马教皇力抗,轩然兴起全欧“宗教革命”之**,而更无有也。则无怪于谓“自秦以来二千年,皆束缚于一家思想之下”矣。以言经济,求一如葛马、如哥伦布凿空海外,发现新殖民地之伟迹而渺不可得;求如今日欧、美社会之光怪陆离,穷富极华之景象,而更不可得。则无怪于谓“自秦以来二千年,皆沉眠于封建社会之下,长夜漫漫,永无旦日”矣。凡最近数十年来有志革新之士,莫不讴歌欧、美,力求步驱,其心神之所向往在是,其耳目之所闻睹亦在是。迷于彼而忘其我,拘于貌而忽其情。反观祖国,凡彼之所盛自张扬而夸道者,我乃一无有。于是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乃若一冬蛰之虫,生气未绝,活动全失。彼方目神炫于网球场中四周之采声,乃不知别有一管弦竞奏、歌声洋溢之境也则宜。故曰:治国史之第一任务,在能于国家民族之内部自身,求得其独特精神之所在。

凡治史有两端:一曰求其“异”,二曰求其“同”。何谓求其异?凡某一时代之状态,有与其先、后时代突然不同者,此即所由划分一时代之“特性”。从两“状态”之相异,即两个“特性”之衔接,而划分为两时代。从两时代之划分,而看出历史之“变”。从“变”之倾向,而看出其整个文化之动态。从其动态之畅遂与夭淤,而衡论其文化之为进退。此一法也。何谓求其同?从各不同之时代状态中,求出其各“基相”。此各基相相衔接、相连贯而成一整面,此为全史之动态。以各段之“变”,形成一全程之“动”。即以一整体之“动”,而显出各部分之“变”。于诸异中见一同,即于一同中出诸异。全史之不断变动,其中宛然有一进程。自其推动向前而言,是谓其民族之“精神”,为其民族生命之源泉。自其到达前程而言,是谓其民族之“文化”,为其民族文化发展所积累之成绩。此谓求其同。此又一法也。

故治国史不必先存一揄扬夸大之私,亦不必先抱一门户立场之见。仍当于客观中求实证,通览全史而觅取其动态。若某一时代之变动在“学术思想”,例如战国先秦。我即著眼于当时之学术思想而看其如何为变。若某一时代之变动在“政治制度”,例如秦汉。我即著眼于当时之政治制度而看其如何为变。若某一时代之变动在“社会经济”,例如三国魏晋。我即著眼于当时之社会经济而看其如何为变。“变”之所在,即历史精神之所在,亦即民族文化评价之所系。而所谓“变”者,即某种事态在前一时期所未有,而在后一时期中突然出现。此有明白事证,与人共见,而我不能一丝一毫容私于其间。故曰:仍当于客观中求实证也。革新派言史,每曰“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云云,是无异谓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无变,即不啻谓中国自秦以来二千年历史无精神、民族无文化也。其然,岂其然?

今于国史,若细心籀其动态,则有一至可注意之事象,即我民族文化常于“和平”中得进展是也。欧洲史每常于“战争”中著精神。如火如荼,可歌可泣。划界限的时期,常在惊心动魄之震荡中产生。若以此意态来看中国史,则中国常如昏腾腾地没有长进。中国史上,亦有大规模从社会下层掀起的战争,不幸此等常为纷乱牺牲,而非有意义的划界限之进步。秦末刘、项之乱,可谓例外。明祖崛起,扫除胡尘,光复故土,亦可谓一个上进的转变。其他如汉末黄巾,乃至黄巢、张献忠、李自成,全是混乱破坏,只见倒退,无上进。近人治史,颇推洪、杨为中华民族革命之先锋,然此固矣。然洪、杨数十余年扰乱,除与国家社会以莫大之创伤外,成就何在?此中国史上大规模从社会下层掀起的战争,常不为民族文化进展之一好例也。然中国史之进展,乃常在和平形态下,以舒齐步骤得之。若空洞设譬,中国史如一首诗,西洋史如一本剧。一本剧之各幕,均有其截然不同之变换。诗则只在和谐节奏中转移到新阶段,令人不可划分。所以诗代表中国文化之最美部分,而剧曲之在中国,不占地位。西洋则以作剧为文学家之圣境。即以人物作证,苏格拉底死于一杯毒药,耶稣死于十字架,孔子则梦奠于两楹之间,晨起扶杖逍遥,咏歌自勉。三位民族圣人之死去,其景象不同如此,正足反映民族精神之全部。再以前举音乐家与网球家之例喻之,西洋史正如几幕精彩的硬地网球赛,中国史则直是一片琴韵悠扬也。

姑试略言中国史之进展。就政治上言之,秦、汉大统一政府之创建,已为国史辟一奇绩。近人好以罗马帝国与汉代相拟,然二者立国基本已不同。罗马乃以一中心而伸展其势力于四围。欧、亚、非三洲之疆土,特为一中心强力所征服而被统治。仅此中心,尚复有贵族、平民之别。一旦此中心上层贵族渐趋腐化,蛮族侵入,如以利刃刺其心窝,而帝国全部,即告瓦解。此罗马立国形态也。秦、汉统一政府,并不以一中心地点之势力,征服四周,实乃由四围之优秀力量,共同参加,以造成一中央。且此四围,亦更无阶级之分。所谓优秀力量者,乃常从社会整体中,自由透露,活泼转换。因此其建国工作,在中央之缔构,而非四周之征服。罗马如一室中悬巨灯,光耀四壁;秦、汉则室之四周,遍悬诸灯,交射互映;故罗马碎其巨灯,全室即暗,秦、汉则灯不俱坏光不全绝。因此罗马民族震铄于一时,而中国文化则辉映于千古。我中国此种立国规模,乃经我先民数百年惨淡经营,艰难缔构,仅而得之。以近世科学发达,交通便利,美人立国,乃与我差似。如英、法诸邦,则领土虽广,惟以武力贯彻,犹惴惴惧不终日。此皆罗马之遗式,非中国之成规也。

谈者好以**政体为中国政治诟病,不知中国自秦以来,立国规模,广土众民,乃非一姓一家之力所能**。故秦始皇始一海内,而李斯、蒙恬之属,皆以游士擅政,秦之子弟宗戚,一无预焉。汉初若稍稍欲返古贵族分割宰制之遗意,然卒无奈潮流之趋势何!故公孙弘以布衣为相封侯,遂破以军功封侯拜相之成例,而变相之贵族擅权制,终以告歇。博士弟子,补郎、补吏,为入仕正轨,而世袭任荫之恩亦替。自此以往,入仕得官,遂有一公开客观之标准。“王室”与政府逐步分离,“民众”与“政府”则逐步接近。政权逐步解放,而国家疆域亦逐步扩大,社会文化亦逐步普及。综观国史,政体演进,约得三级:由封建而跻统一,一也。此在秦、汉完成之。由宗室、外戚、军人所组成之政府,渐变而为士人政府,二也。此自西汉中叶以下,迄于东汉完成之。由士族门第再变而为科举竞选,三也。此在隋、唐两代完成之。惟其如此,“考试”与“铨选”,遂为维持中国历代政府纲纪之两大骨干。全国政事付之官吏,而官吏之选拔与任用,则一惟礼部之考试与吏部之铨选是问。此二者,皆有客观之法规,为公开的准绳,有皇帝王室代表。所不能摇,宰相政府首领。所不能动者。若于此等政治后面推寻其意义,此即《礼运》所谓“天下为公,选贤与能”之旨。就全国民众施以一种合理的教育,复于此种教育下选拔人才,以服务于国家;再就其服务成绩,而定官职之崇卑与大小。此正战国晚周诸子所极论深觊,而秦、汉以下政制,即向此演进。特以国史进程,每于和平中得伸展,昧者不察,遂妄疑中国历来政制,惟有**黑暗,不悟政制后面,别自有一种理性精神为之指导也。

谈者又疑中国政制无民权,无宪法。然民权亦各自有其所以表达之方式与机构,能遵循此种方式而保全其机构,此即立国之大宪**,不必泥以求也。中国自秦以来,既为一广土众民之大邦,如欧西近代所运行民选代议士制度,乃为吾先民所弗能操纵。然诚使国家能历年举行考试,平均选拔各地优秀平民,使得有参政之机会;又立一客观的服务成绩规程,以为官位进退之准则,则下情上达,本非无路。晚清革命派,以民权宪法为推翻满清政府之一种宣传,固有效矣。若遂认此为中国历史真相,谓自秦以来,中国惟有**黑暗,若谓“民无权,国无法”者已二千年之久,则显为不情不实之谈。民国以来,所谓民选代议之新制度,终以不切国情,一时未能切实推行。而历古相传“考试”与“铨选”之制度,为维持政府纪纲之两大骨干者,乃亦随**黑暗之恶名而俱灭。于是一切官场之**混乱,胥乘而起,至今为厉。此不明国史真相,妄肆破坏,轻言改革所应食之恶果也。

中国政制所由表达之方式与机构,既与近代欧人所演出者不同。故欲争取民权,而保育长养之,亦复自有道。何者?彼我立国规模既别,演进渊源又不同。甲族甲国之所宜,推之乙族乙国而见窒碍者,其例实多。凡于中国而轻言民众革命,往往发动既难,收拾亦不易,所得不如其所期,而破坏远过于建设。所以国史常于和平中得进展,而于变乱中见倒退者,此由中国立国规模所限,亦正我先民所贻政制,以求适合于我国情,而为今日吾人所应深切认识之一事。若复不明国史真相,妄肆破坏,轻言改革,则又必有其应食之恶果在矣。

其次请言学术思想。谈者率好以中国秦以后学术,拟之欧洲之“中古时期”。然其间有难相比并者。欧洲中古时期之思想,以“宗教”为主脑,而中国学术界,则早脱宗教之羁绊。姑以史学言,古者学术统于王官,而史官尤握古代学术之全权。“史”者,乃宗庙职司之一员,故宗教、贵族、学术三者,常相合而不相离。孔子始以平民作新史而成《春秋》,“其事则齐桓、晋文”皆政治社会实事,不语怪力乱神,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自有孔子,而史学乃始与宗教、贵族二者脱离。然西汉司马氏尚谓:“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主上以倡优畜之。”此非愤辞,乃实语。汉代太史属于太常,则为宗庙职司之一员。太乐、太祝、太宰、太卜、太医与太史,同为太常属下之六令丞。太乐之下,自有倡优。宗庙祭祠,太史与倡优同有其供奉之职。则史学仍统于皇帝、宗庙、鬼神之下。然司马氏不以此自限,发愤为《史记》,自负以续孔子之《春秋》;即对当朝帝王卿相种种政制事态,质实而书,无所掩饰。司马氏不以得罪。及东汉班氏,以非史官,为史下狱,然寻得释,所草悬为国史。自此以往,中国史学,已完全由皇帝、宗庙下脱出,而为民间自由制作之一业焉。

且王官之学,流而为百家,于是“史官”之外,复有“博士”。此二官者,同为当时政治组织下专掌学术之官吏。“史官”为古代王官学之传统,而“博士官”则为后世新兴百家学之代表。博士亦属太常,是学术仍统于宗庙也。然太史仅与星历卜祝为伍,而博士得预闻朝政,出席廷议而见咨询,则社会新兴百家学,已驾古代王官学而上之矣。然自秦以来,占梦、求仙之术,皆得为博士,犹在帝王所好。及汉武听董仲舒议,罢黜百家,专立《五经》博士,于是博士性质,大见澄清;乃始于方技神怪旁门杂流中解放,而纯化为专治历史与政治之学者,所谓“通经致用”,即是会通古代历史知识,在现实政治下应用。又同时肩负国家教育之责。而博士弟子,遂为入仕惟一正途。于是学术不仅从“宗教”势力下脱离,并复于“政治”势力下独立。自此以往,学术地位,常超然于政治势力之外,而享有其自由,亦复常尽其指导政治之责任。而政治亦早与宗教分离,故当时中国人所希冀者,乃为地上之王国,而非空中之天国也。孔子成《春秋》,前耶稣降生480年。马迁为《史记》,亦前耶稣降生100年。其时中国政治社会,正向一合理的方向进行,人生之伦理教育,即其“宗教”,无所仰于渺茫之灵界;而罗马则于贵族与军人之对外侵略与对内奢纵下覆灭。耶教之推行,正因当时欧人无力建造合理之新国家,地上之幸福既渺不可望,乃折而归向上帝。故西洋中古时期之宗教,特承续当时政治组织之空隙而起,同时又替代一部分或可说大部分。政治之任务。若必以中国史相拟,惟三国魏晋之际,统一政府覆亡,社会纷乱,佛教输入,差为近之。然东晋南北朝政府规模,以及立国之理论,仍沿两汉而来。当时帝王卿相,诚心皈依佛教者,非无其人;要之,僧人与佛经,特为人生一旁趋,始终未能篡夺中国传统政治社会之人生伦理教育而为代兴。隋唐统一政府复建,其精神渊源,明为孔子、董仲舒一脉相传之文治思想,而佛教在政治上,则无其指导之地位。西洋所谓“国家建筑于宗教之上”之观感,在中国则绝无其事。继隋唐统一盛运而起者,有禅宗思想之盛行。禅宗教理,与马丁路德之宗教改革,其态度路径,正有相似处。然西洋宗教革命,引起长期残酷的普遍相互屠杀,而中国则无之者,以中国佛教仍保其原来一种超世间的宗教之本色,不如西洋耶教已深染世法,包揽政治、经济种种俗世权利于一身,因此其教理上之改革,不得不牵连发生世态之扰动也。中国佛教虽盛极一时,而犹始终保全其原来超世间的本色者,则因中国政治社会一切世事,虽有汉末以及五胡之一段扰乱,而根本精神依然存在。东晋南北朝以迄隋唐,仍从此源头上演进,与西洋之自罗马帝国解体以后,政治社会即陷入黑暗状态者不同也。何以西洋自罗马帝国覆亡,即陷入一黑暗时期之惨运,而中国汉亡以后幸不然?则以罗马建国,本与汉代精神不同。罗马乃以贵族与军人之向外征服立国,及贵族、军人**堕落,则其建国精神已根本不存在。北方蛮族,在先既受不到罗马文化之熏陶,及其踏破罗马以后,所得者乃历史上一个罗马帝国躯壳之虚影,至于如何创建新国家之新精神,则须在其自身另自产生。要之,北方蛮族之与罗马帝国,乃属两个生命,前者已老死,后者未长成,故中间有此一段黑暗。至于汉代统一政府之创兴,并非以一族一系之武力征服四围而起,乃由常时全中国之文化演进所酝酿、所缔造而成此境界。换言之,秦、汉统一,乃晚周先秦平民学术思想盛兴后,伸展于现实所应有之现象;并不如西洋史上希腊文化已衰,罗马民族崛起,仍是两个生命,不相衔接也。汉代之覆亡,特一时王室与上层政府之**;而所由缔构此政府、推戴此王室之整个民族与文化,则仍自有其生命与力量。故汉末变乱,特如江上风起,水面波兴,而此滔滔江流,不为废绝。且当时五胡诸蛮族,中国延之入内地者,自始即与以中国传统文化之熏陶,故彼辈虽乘机骚动,而彼辈固已同饮此文化之洪流,以浇溉其生机,而浸润其生命。彼辈之分起迭兴,其事乃仅等于中国社会内部自身之一种波动。惟所缺者,在其于中国文化洪流中,究竟浇溉未透、浸润未深而已。然隋唐统一盛运,仍袭北朝汉化之复兴而起。如此言之,则渊源于晚周先秦,迁衍至于秦汉、隋唐,此一脉相沿之学术思想,不能与罗马覆亡后西洋史上之所谓“中古时期”之教会思想相比,断断然矣。

北宋学术之兴起,一面承禅宗对于佛教教理之革新,一面又承魏晋以迄隋唐社会上世族门第之破坏,实为先秦以后,第二次平民社会学术思想自由活泼之一种新气象也。若以此派学术与西洋中古时期之教会相比,更为不伦。元明以下,虽悬程朱经说为取士功令,然不得即目程朱为当时之宗教。明代极多遵陆王而反抗程朱者,清代尤盛以训诂考据而批驳程朱者。社会学术思想之自由,并未为政治所严格束缚,宗教则更不论矣。

若谓中国学术,尚未演进于西洋现代科学之阶段,故以兴西洋中古时期相比论;此亦不然。中国文化演进,别有其自身之途辙,其政治组织乃受一种相应于中国之天然地理的学术思想之指导,而早走上和平的大一统之境界。此种和平的大一统,使中国政制常偏重于中央之凝合,而不重于四围之吞并。其精神亦常偏于和平,而不重于富强;常偏于已有之完整,而略于未有之侵获;对外则曰“昭文德以来之”,对内则曰“不患寡而患不均”。故其为学,常重于人事之协调,而不重于物力之利用。故西洋近代科学,正如西洋中古时期之宗教,同样无在中国自己产生之机缘。中国在已往政治失其统一,社会秩序崩溃,人民精神无可寄托之际,既可接受外来之“宗教”,如魏、晋以下,迄隋、唐初期。中国在今日列强纷争,专仗富强以图存之时代,何尝不可接受外来之“科学”?惟科学植根应有一最低限度之条件,即政治稍上轨道,社会稍有秩序,人心稍得安宁是也。此与宗教输入之条件恰相反。而我国自晚清以来,政治骤失常轨,社会秩序,人民心理,长在极度摇兀不安之动荡中。此时难谋科学之发达,而科学乃无发达余地。论者又倒果为因,谓科学不发达,则政治、社会终无出路。又轻以中国自来之文化演进,妄比之于西洋之中古时期,乃谓非连根铲除中国以往学术之旧传统,即无以萌现代科学之新芽。彼仍自居为“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之健者,而不悟史实并不如此。此又不明国史真相,肆意破坏,轻言改革,仍自有其应食之恶果也。

请再言社会组织。近人率好言中国为“封建社会”,不知其意何居?以政制言,中国自秦以下,即为中央统一之局,其下郡、县相迁辖,更无世袭之封君,此不足以言“封建”。以学术言,自先秦儒、墨唱始,学术流于民间,既不为贵族世家所独擅,又不为宗教寺庙所专有。平民社会传播学术之机会,既易且广,而学业即为从政之阶梯,白衣卿相,自秦以来即尔。既无特殊之贵族阶级,是亦不足以言“封建”。若就经济情况而论,中国虽称以农立国,然工商业之发展,战国、秦、汉以来,已有可观。惟在上者不断加以节制,不使有甚贫、甚富之判。又政府奖励学术,重用士人,西汉之季,遂有“遗子黄金满,不如一经”之语。于是前汉《货殖》《游侠》中人,后汉多走入《儒林》《独行传》中去。所以家庭温饱,即从事学问,而一登仕宦,则束身礼义之中。厚积为富,其势不长,然亦非有世袭之贵人也。井田制既废,民间田亩得自由买卖,于是而有兼并。然即如前汉封君,亦仅于衣租食税而止。其封邑与封户之统治,仍由国家特派官吏。以国家法律而论,封君之兴与封户,实同为国家之公民。后世如佃户欠租,田主亦惟送官法办,则佃户之卖田纳租于田主,亦一种经济契约之关系,不得目田主为贵族、为封君,目佃户为农奴、为私属。土地既非采邑,即难“封建”相拟。然若谓中国乃资本主义之社会,则又未是。以中国传统政治观念,即不许资本势力之成长也。

西洋史家有谓其历史演变,乃自“封建贵族”之社会,转而为“工商资本”之社会者。治中国史者,以为中国社会必居于此二之一,既不为“工商资本”之社会,是必 “贵族封建”之社会无疑。此犹论政制者,谓国体有君主与民主,政体有**与立宪。此特往时西国学者,自本其已往历史演变言之。吾人反治国史,见中国有君主,无立宪,以谓是必“君主**”,仅可有君主,无立宪,而非**。中国已往社会,亦仅可非封建,非工商,而成一格。何以必削足适履,谓人类历史演变,万逃不出西洋学者此等分类之外?不知此等分类,在彼亦仅为一时流行之说而已。国人懒于寻国史之真,勇于据他人之说,别有存心藉为宣传,可以勿论;若因而信之,谓国史真相在是,因而肆意破坏,轻言改革,则仍自有其应食之恶果在矣。

十一

然则中国社会,自秦以下,其进步何在?曰:亦在于经济地域之逐渐扩大,文化传播之逐次普及,与夫政治机会之逐次平等而已。其进程之迟速不论,而其朝此方向演进,则明白无可疑者。若谓其无清楚界限可指,此即我所谓国史于和平中得进展,实与我先民立国规模相副相称,亦即我民族文化特征所在也。

尝谓世界群族,其文化演进,主要者不越两型:一者环地中海之四周,自埃及、巴比伦、爱琴、波斯、希腊、罗马以渐次波及于欧罗巴之全部,此西方之一型也。一者沿黄河两岸,以达于海滨,我华夏民族,自虞、夏、商、周以来,渐次展扩以及于长江、辽河、珠江流域,并及于朝鲜、日本、蒙古、西域、青海、西藏、安南、暹罗诸境,此东方之一型也。此二型者,其先限于地势,东西各不相闻接。西方之一型,于破碎中为分立,为并存,故当务于“力”的战争,而竞为四围之战。东方之一型,于整块中为围聚,为相协,故常务于“情”的融和,而专为中心之翕。一则务于国强为并包,一则务于谋安为系延。故西方型文化之进展,其特色在转换,而东方型文化之进展,其特色则在扩大。转换者,如后浪之覆前浪,波澜层叠,后一波涌架于前一波之上,而前一波即归消失。西洋史之演进,自埃及、巴比伦、波斯以逮希腊、罗马,翻翻滚滚,其吞咽卷灭于洪涛骇浪、波澜层叠之下者,已不知其几国几族矣。扩大者,如大山聚,群峰奔凑,蜿蜒缭绕,此一带山脉包裹于又一带山脉之外,层层围拱,层层簇聚,而诸峰映带,共为一体。故中国史之演进,不仅自两汉而隋、唐,两宋、明,一脉相沿,绳绳不绝;即环我族而处者,或与我相融和而同化,如辽、金、蒙古、满洲、西藏、新疆诸族;亦有接受我文化,与我终古相依,如梁甫之于泰山然,则朝鲜、日本、安南之类是也。朝鲜、安南久属中国而犹得自存,此尤明受中国文化之赐。将西洋史逐层分析,则见其莫非一种“力”的支撑,亦莫非一种“力”的转换。此力代彼力而起,而社会遂为变形。其文于同一世界中,常有各国并立;东方则每每有即以一国当一世界之感。故西方常求其力之向外为战争;而东方则惟求其力于内部自消融,因此每一种力量之存在,常不使其僵化以与他种力量相冲突,而相率投入于更大之同情圈中,卒于溶解消散而不见其存在。我所谓国史于和平中见进展者在此。故西方史常表见为“力量”而东方史则常表见为“情感”。西方史之顿挫,在其某种力量之解体;其发皇,则在某一种新力量之产生。中国史之隆污升降,则常在其维系国家社会内部的情感之麻木与觉醒。此等情感一且陷于麻木,则国家社会内部失所维系,而大混乱随之。中国史上之大混乱,亦与西方史上之“革命”不同。西方史上之革命,多为一种新力量与旧力量之冲突。革命成功,即新力量登台,社会亦随之入一新阶段。中国史上之混乱,则如江河绝堤,洪水泛滥。泛滥愈广,力量愈薄,有破坏,无长进。必待复归故槽,然后再有流力。中国社会,自秦以下,大体即向“力”的解消之途演进。迄于近世,社会各方平流缓进,流量日大,而流速日减。以治西史之眼光衡之,常觉我民族之潺缓无力者在此。然我民族国家精神命脉所系,固不在一种力之向外冲击,而在一种情之内在融和也。盖西方制为列国争存之局,东方常为融和者,至是乃不得不卷而藏之,而追随于彼我角力争胜之场;此已为东方之不得不见逊于西方者矣。抑我之所以为国家社会内部一统情感融和者,方其时,又适值麻痹堕退之际,自清中叶后乾、嘉以来,川、楚、两粤大乱迭起,洪流四泛之象已成,中国社会本苦无力,又继之以追随西方角力争胜之势,既不足以对外,乃转锋而内向。终于“情”的融和,常此麻木,“力”的长成,遥遥无期。不断绝堤放坝,使水流不断泛滥,洪水遍于中国,而国人仍复有沉酣于凭藉某力推翻某力之好梦者。此又不明国史真相,应食恶果之一至可痛心之例也。

十二

一民族一国家历史之演进,有其生力焉,亦有其病态焉。生力者,即其民族与国家历史所推进之根本动力也。病态者,即其历史演进途中所时时不免遭遇之顿挫与波折也。人类历史之演进,常如曲线形之波浪,而不能成一直线以前向。若以两民族两国家之历史相比并观,则常见此时或彼升而我降,他时彼降而我升。只横切一点论之,万难得其真相。今日治国史者,适见我之骤落,并值彼之突进,意迷神惑,以为我有必落,彼有必进,并以一时之进落为彼、我全部历史之评价,故虽一切毁我就人而不惜,惟求尽废故常,以希近似于他人之万一。不知所变者我,能变者亦我,变而成者依然为我。譬之病人,染病者为我,耐病者亦我,脱病而复起者仍我也。一切可变,而“我”不可变。若已无我,认为变者?变而非我,亦何希于变?必有生力,乃可去病。病有其起因,而非生力之谓。若医者谓:“君病之起,起于君之有生,君当另换一无病之生”,此为何等医耶!讳疾拒医固不当,亦未有因人病而从头绝其生命以为医者。故治史者,必明生力,明病态。生力自古以长存,病态随时而忽起。今日之中国,显为有病,病且殆矣,万不容讳。然犹有所希冀者,其人虽病,尚有内部自身生力可以为抗。若如今人乃仅婉言之,直捷而道,惟有早日绝其生命之一法而已。凡此皆指“生原”为“病原”之妄说也。

“生原”者,见于全部潜在之本力,而“病原”则发于一时外感之事变。故求一民族一国家历史之生原者,贵能探其本而揽其全;而论当前之病态者,则必辨于近世而审其变。国史绵历,既四、五千年于兹,其病象之见于各时期者,推原寻因,不能全同。有染稍久者,亦有仅起于当前者。而要言之,国史自隋唐以来,科举制既兴,士族门第之地位消融渐尽,而社会走上平铺散漫之境,此中国晚近世一大变也。逆溯中国当前病象,推之最远,至于中唐安史之乱以来而极。究生力必穷之最先,诊病况必详之最后。西人论史,盛夸起文明光昌,而渊源所自,必远本之于希腊、罗马。国人捧心效颦,方务于自谴责,而亦一一归罪于古人,断狱于唐虞三代之上,貌是而神非,甚矣其不知学也。

中唐以来之社会,既成一平铺散漫之社会,而其政治,仍为一和平的大一统之政治。故一“王室”高高在上,而“社会”与“政府”之间,堂阶益远,常易招致“王室”与“政府”之娇纵与专擅,一也。社会无豪强巨富,虽日趋于平等之境,然贫无赈,弱无保,其事不能全仰之于政府,而民间每苦于不能自振奋,二也。政府与民间之所以赖以沟通者,曰惟“科举”,然科举既悬仕宦为鹄的,则从事于投选者,往往忘其义命而徒志于身家之富贵与温饱,三也。此三者,厥为中唐以来中国政治、社会走入一新境后所易犯之病征。宋儒讲学,即针对此病态而发。然而宋之为病,尚不止于此。宋人不能自解救,而招致蒙古之入主,一切政制,为急剧之退转,益与后世中国以莫大之创伤。明祖崛起草泽,征元政废弛,罢宰相,尊君权,不知善为药疗,而转益其病。清人入关,盗憎主人,钳束猜防,无不用其极,仍袭明制而加厉。故中国政制之废宰相,统“政府”于“王室”之下,真不免为独夫**之黑暗所笼罩者,其事乃起于明而完成于清,则相沿亦已六百年之久。明儒尚承两宋遗绪,王室**于上,而士大夫抗争弥缝于下,君臣常若水火,而世途犹赖有所匡系。故明之亡而民间之学术气节,尚足照耀光辉于前古。清人又严加摧抑,宋、明七百年士人书院民间自由讲学之风遂炽。于是士大夫怵于焚坑之酷,上之为训诂、考据,自藏于故纸堆中以避祸,下之为八股、小楷,惟利禄是趋。于是政府与民间所赖以沟贯之桥梁遂腐断,所赖以流通之血脉遂枯绝。中国之幸免于乱者,亦惟满清诸豪酋猜防压制、诱胁愚弄之力。此稍读康、雍、乾三朝史略,可以知之。故使世运益败坏于冥冥漠漠之中,而姑以搏一时之安宁。此乃斩丧我民族永久之元气,而以换造彼目前之荣华者也。逮满族统治之力既衰,而中国政治、社会之百病,遂全部暴露。论者每谓自嘉、道以来,东西势力相接触,东方乃相形见拙;此似是而未尽之说也。纵使嘉、道以往,长得闭关自守,海道之局不开,满洲之治权,仍必颠覆,中国仍必大乱。其病先已深中于自身之内部,而外邪乘之,其病象遂益错出。因使庸医操峻剂,更奏迭前,茫昧而杂投,以互期于一逞,则几何其病之不日殆也。

十三

晚清之季,谈者率自称我民族国家曰“睡狮”,曰“病夫”,此又不知别白之说也。夫“睡”与“病”不同。睡者精力未亏,蹶然兴起,犹可及人;病者不然。晚清之季则病也,非睡也。且其病又入膏肓,非轻易所能拔除。异族统治垂三百年,其对我国家、社会、文化生机之束缚与损害,固已甚矣。然中国以二千年广土众民大一统之局,“王室”为其客观之最高机关,历史沿袭既久,则骤变为难。又况自明以来六百年,政府无宰相,“王室”久握独裁之权,则激变又难。清廷不能不去,王室不能复建,逼使中国不得不为一激剧之变动,以试验一无准备、无基础之新政体,而不能更于其间选择一较缓进、较渐变之路,此为晚清革命之难局,一矣。日本明治维新在此点较中国多获便宜。天皇一统,于日本历史及民众观念上,并无十分剧变,得渐次引上宪政轨辙。中国政制之剧变,虽幸得冒险渡过,然所尝苦痛实深。洪宪之称帝,宣统之复辟,几许曲折,消损中国前进之精力与元气者,良不少也。

且满清政府,自咸、同以后,其情况视前已大变。各省督、抚,擅权自专,中央无力驾驭,渐成分裂割据之局。又处五洲棣通形势之下,政府虽**,犹得凭藉其地位,借外债,买军火,练新兵,整理交通,加强管辖。遂使**之政权,黑暗之势力,既得外力之助,又因外患之顾忌,迄未得彻底澄清之机会。革命势力之起,亦不得不与旧政府下之黑暗势力相妥协,以顺利其进行。革命之结果,仅为旧政权之溃烂解体而非其消灭。于是民国以来,武人弄权,地方割据,日转增长。内乱层见叠出,斩丧社会之元气,障碍国家之前进,其间莫非有外力焉为之呼应。此犹人身变病,未先驱解,早服补剂,病根缠绵不去,生机奄息不复。此又为民国以来缔构中央统一政权之难局,二矣。

尤难者,不在武人割据之不可铲灭,而在政治中心势力之不易产生。满清末叶,政治中心早已逐步没落。革命以还,所揭杆号召者,曰“民主共和”,而实际则去民主之阶程尚远。新中国建设之大业,一时难望于民众之仔肩。独裁王室既倒,而不幸当时之中层阶级,始从二百余年长期异族统制下抬头,八股小楷之素养,升官发财之习气,淘汰未净。而革命党人,则只挟外来“平等”、“自由”、“民权”诸新名词,一旦于和平处境下加入政府,乃如洪罅之点雪,名号犹是,实质遽化。其名犹曰政党民权,其实则为结党争权。一时中层知识分子,无新无旧,分途依附于地方武人割据势力之下而互为利用。此辈于前清末叶,既力阻开新之运,又于民国初年,加倍捣乱之功。此盖满清长期部族政权统治之智识阶级,日愚日腐,而骤遇政治中心大动摇之后所应有之纷扰。然此特一时病态,不得谓此绵历此数千年文化正统而为其最后之结晶。若果如是,则中国文化亦不能绵历此数千年之久,而早当于过去历史中烟消灰灭,先昔人之枯骨而腐朽矣。此又民国以来,社会中坚势力未能形成之难局,三也。此一点,日本明治维新较中国又占几许便宜。日本政权迁禅,自藩府还之天皇,既不如中国变动之剧。而日本在藩府统治下之封建道德,如武士道之忠君敬上、守信立节,移之于尊王攘夷,其道为顺。中国士大夫立身处世之纲领节目,久已在长期部族统治之猜防压制、诱协愚弄下变色。油滑、贪污、不负责任,久成满清末年官场乃至儒林之风气。一旦政体更革,名为“民主”实则全须士大夫从政者良心自负责任,而中国士大夫无此素养。既昧心祸国,又以“民权”之说委罪卸责。此其病乃深中于士大夫之良心,固非睡狮之喻所能得拟也。

凡此皆晚近中国之病,而尤其病于士大夫之无识。士大夫无识,乃不见其为病,急于强起急走以效人之所为。跳踉叫噪,踊跃愤兴,而病乃日滋。于是转而疑及于我全民族数千年文化本源,而惟求全变故常以为快。不知今日中国所患,不在于变动之不剧,而在于暂安之难获。必使国家有暂安之局,而后社会始可以有更生之变。所谓更生之变者,非从于外面为涂饰模拟、矫揉造作之谓,乃国家民族内部自身一种新生命力之发舒与成长。而牖启此种力量之发舒与成长者,“自觉”之精神,较之效法他人之诚挚为尤要。不幸此数十年来,国人士大夫,乃悍于求变,而忽于谋安;果于为率导,而怠于务研寻。又复掺以私心,鼓以戾气,其趋势至于最近,乃继续有加益甚而靡已。

药不对病,乃又为最近百病缠缚之一种根本病也。

十四

虽然,无伤也。病则深矣重矣,抑病之渐起,远者在百年、数百年之间,病之剧发,近者在数年、数十年之内。而我民族国家文化潜力之悠久渊深,则远在四、五千年以上。生机之轧塞郁勃,终必有其发皇畅遂之一日。而果也,近者以敌国外患之深侵,而国内臻于统一。以一年半之艰苦抗战,而国人遂渐知“自力更生”之为何事。盖今日者,数十年乃至百年社会之积病,与夫数千年来民族文化之潜力,乃同时展开于我国人之眼前。值此创剧痛深之际,国人试一番我先民五千年来惨淡创建之史迹,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必有渊然而思,憬然而悟,愀然而悲,奋然而起者。要之我国家民族之复兴,必将有待于吾国人对我先民国史略有知。此则吾言可悬国门,百世以俟而不惑也。

茫茫员域,芸芸众生,我不知其已历几何世矣!抑有始终未跻于抟成“民族”之境者;有虽抟成为一民族,而未达创建“国家”之域者;有难抟成一民族,创建一国家,而俯仰已成陈迹,徒供后世史家为钩稽凭吊之资者;则何与?曰:惟视其“文化”。民族之抟成,国家之创建,胥皆“文化”演进中之一阶程也。故民族与国家者,皆人类文化之产物也。举世民族、国家之形形色色,皆代表其背后文化之形形色色,如影随形,莫能违者。人类苟负有一种文化演进之使命,则必抟成一民族焉,创建一国家焉,夫而后其背后之文化,始得有所凭依而发扬光大。若其所负文化演进之使命既中辍,则国家可以消失,民族可以离散。故非国家、民族不永命之可虑,而其民族、国家所由产生之“文化”已衰息断绝,而其国家之生命犹得长存者。环顾斯世,我民族命运之悠久,我国家规模之伟大,可谓绝出寡俦,独步于古今矣。此我先民所负文化使命价值之真凭实据也。以数千年民族、国家悠久伟大之凭藉,至于今而始言建国焉,又必以抗战而始可言建国焉,此何故?曰:惟我今日国人之不肖,文化之堕落故。以我国人今日之不肖,文化之堕落,而犹可言抗战,犹可以言建国,则以我先民文化传统犹未全息绝故。一民族文化之传统,皆由其民族自身迁传数世、数十世、数百世血液所浇灌,精肉所培壅,而始得开此民族文化之花,结此民族文化之果,非可以自外巧取偷窃而得。若不然,自古可以无亡国灭种之祸,而幸生之族,偷存之国,将充世。是既疑我先民久为幸生、偷存,而我当前之所为抗战与建国,是不啻仍将效法我先民继为此幸生而偷存也。非然者,我民族国家之前途,仍将于我先民文化所贻自身内部获得其生机。我所谓必于我先民国史略有知者,即谓此。是则我言仍可悬国门,百世以俟而不惑也。

十五

虽然,我之此书,抑不足以任此。昔有宋司马光,以名世杰出之才,当神宗、王安石锐意变法之际,独愀然以为未当,退而著史,既获刘、范诸君子相从扶翼,又得政府之资助,晏居洛阳,设局从事,先后垂二十年而书成,以为可以“资治”,故名曰《资治通鉴》。其书衣钵沾溉于后世,至今不能废。稍知从事于国史者,恣渔猎焉。自孔子、史公而下,以通史建大业,推司马氏,岂不伟与!今去司马氏又千年,史料累积,又十、百倍于司马氏之时,而世局之纷纭错综,则更非司马氏当时所能相提并论。又加之以人不悦学,士方蔑古,竞言“革新”者,谓可以绝无资于鉴往知古之劳;而治史者亦务为割裂穿凿,以逃世笑。穷不自揆,避地来滇南,深惭偷生无补国难,独奋私臆,穷教课之余暇,闭居一室,妄自落笔,历时一载,成此区区五十万字。又复蔽帚燕石,妄自珍惜,谓散亡之无日,保藏之难周,朝脱稿,暮付印。欲于我先民以往五千年惨淡经营之史迹,幸有当于其万分之一二。以视往者司马氏之郑重其事,古今人度量相越,岂不足以愧杀人耶!抑余又惧世之鄙斥国史与夫为割裂穿凿之业者,必将执吾书之瑕疵,以苛其指摘,严其申斥,则吾书反将以张讥国史、薄通业者之焰,而为国史前途之罪人。抑思之又思之,断断无一国人之相率鄙弃其一国之史,而其国其族犹可以长存于天地之间者。亦未有专务于割裂穿凿,而谓从此可以得我先民国史之大体者。继自今,国运方新,天相我华,国史必有重光之日,以为我民族国家复兴前途之所托命。则必有司马氏其人者出,又必有刘、范诸君子者扶翼之,又必有贤有力者奖成之。而此书虽无当,终亦必有悯其意,悲其遇,知人论世,恕其力之所不逮,许其心之所欲赴。有开必先,若使此书得为将来新国史之马前一卒,拥慧而前驱,其为荣又何如耶!因不辞诮笑而卒布之,并申述其著作之大意焉。

民二十八年一月穆稿於宜良西山之岩泉下寺

《画网巾先生传》明末清初 戴名世

顺治二年,既写江东南,而明唐王即皇帝位于福州。其泉国公郑芝龙,阴受大清督师满盈洪承畴旨,弃关撤守备,七闽皆没,而新令雄发更衣冠,不从者死。于是民以违令者不可胜数,而画网巾先生事尤奇。

先生者,其姓名爵里比不可得而知也,携仆二人,皆仍明时衣冠,匿迹于邵武、光泽山寺中。事颇闻于外而光泽守将吴镇使人掩捕之,逮送邵武守将池凤阳。凤阳皆去其网巾,留于军中,戒部卒谨守之。先生既失网巾,盥栉毕,谓二仆曰:“衣冠者,历代各有定制,至网巾则我太祖高皇帝创为之也。今吾遭国破即死,讵可忘祖制乎!汝曹取笔墨来,为我画网巾额上。”于是二仆为先生画网巾,画已,乃加冠,二仆亦互相画也,日以为常。军中皆哗笑之,而先生无姓名,人皆呼画网巾云。

当是进,江西、福建有国营之役。四营者,曰张自盛,曰洪国玉,曰曹大镐,曰李安民。先是自盛隶明建武侯王得仁为裨将,得仁既败死,自盛亡入山,与洪国玉等收等收召散卒及群盗,号曰恢复,众且逾万人,而明之遗臣如督师兵部右侍重熙、詹事府正詹事傅鼎铨等皆依之。岁庚寅,四营后溃于邵武之禾坪,池凤阳诡称先生为阵俘,献之提督扬名高。名高视其所画网巾斑斑然额上,笑而置之。名高军至泰宁,从槛车中出先生谓之曰:“若及今降我,犹可以免死。”先生曰:“吾旧识王之纲,当就彼决之。”

王之纲者,福建总兵,破四营有功者也。名高喜,使往之纲所。之纲曰:“吾固不识若也。”先生曰:“吾亦不识若也,今特就若死耳。”之纲穷诘其姓名32,先生曰:“吾忠未能报国,留姓名则辱国;智未能保家,留姓名则辱家;危不即致身,留姓名则辱身。军中呼我为画网巾,即以此为吾姓名可矣。”之纲曰:“天下事已大定,吾本明朝总兵,徒以识时变,知末命至今日不失宝贵。若一匹夫35,倔强死,何益?且夫改制易服,自前世已然。”因指其发而诟之曰:“此种种者而不肯去,何也?”先生曰:“吾于网巾且不忍去,况发耶!”之纲怒,命卒先斩其二仆,群卒前之,二仆嗔目叱曰:“吾两人岂惜死者!顾死亦有礼,当一辞吾主人而死耳。”于是向先生拜,且辞曰:“妈等得事扫除泉下矣!”乃欣然受刃。之纲复先生曰:“若岂有所负耶?义死虽亦佳,何执之坚也。”先生曰:“吾何负?负吾君耳。一筹莫效而束手就擒,与婢妾何异,又以此易节烈名,吾笑乎古今之循例而负义者曰46:”故耻不自述也。“出袖中诗一卷,掷于地,复出白金一封,授行刑者曰:“此樵川先生所赠也,今与汝。”遂被戮于泰宁之杉津。泰宁诸生谢韩葬其骸于郊外杉窝山,题曰:“画网巾先生之墓”,而岁时上冢致祭者不辍。

当四营之既溃也,杨名高、王之纲复追破之,死逃略尽,而败将有愿降者,率兵受招抚于邵武。行至朱口,一卒独不肯前,伸项谓其伍曰:“杀我!杀我!”其伍怪之,且问故,曰:“吾熟思之累日夜矣,终不能俯仰事降将,宁死汝手。”其伍难之。乃奋袂裂眦,抽刃相拟曰:“不杀我者,今当杀汝!”其伍乃挥涕斩之,埋其骨而去。揭重熙、傅鼎铨先后被获,不屈死。张自盛、曹大镐等后就缚于泸溪山中。

赞:自古守节之士不肯以姓字落人间者,始于明永乐之世。当是时,一夫守义而祸及九族,故多匿迹而死,以全其宗党。迨崇祯甲申而后,其令未有如是之酷也,而以余所闻,或死或惜也夫!如画网巾先生事甚奇。闻当时军中有马耀图者,见而识之曰:“是为冯生舜也。”至其他生平则又不能言焉。余疑其出于附会,故不著于篇。

《诗词格律简捷入门》 李建沧整理

《诗词格律简捷入门》

中华诗词学会专门为第一届中华诗词研修班学员编写的读物。

目录

(一)概述

(二)平仄

(01)关于近体诗

(02)平仄的基本格式

(03)“对”和“粘”的规则

(04)五言绝句的其他格式

(05)五言律诗

(06)七言绝句和七言律诗

(07)格式以外的规则

第一、“一三五不论”

第二、“孤平拗救”

第三、“三四字互救”

第四、“对句相救”

(08)简便的公式

(09)非格律的技巧性追求

(10)小律和排律

(三)对仗

(01)律诗的结构

(02)对仗的基本含义

(03)对仗在一首诗中的位置

(04)工对的追求

(05)宽对的必要

(06)“合掌”之忌

(四)诗韵

(01)关于押韵

(02)诗韵和新韵

(03)诗韵的由来和延续

(04)关于平水韵

(05)现代人用诗韵的困难和解决办法

(06)关于邻韵

(07)关于诗韵改革

(五)关于词

(01)词的起源和多种称谓

(02)词的平仄

(03)词的句子长短

(04)词的对仗

(05)词的押韵

(06)词韵

(07)词的一些专门术语

词牌

阕和叠

小令、中调、长调

令、近、引、慢、序、犯、摊破、减字、偷声、促拍

诗词格律简捷入门

(一)概述

本文的目的,是为想要学习诗词格律的人,提供一条准确而又简捷快速的途径。诗词是中华文化中的一块绚丽的瑰宝。世世代代的人们热爱它,从中获得艺术的享受、思想的熏陶和历史的启迪。可以说,它对中华民族文化的传延和民族特性的形成,都起了重要作用的。

当代人也普遍喜欢诗词,不少人想从事诗词创作。但我们常常看到,有的诗貌似律诗,或五言或七言,内容、意境也不错,却不合格律。这是因为不少人对诗词格律不太了解,甚至不知道律诗是要讲平仄的。开国领袖、也是伟大诗人的毛泽东就说过:“律诗要讲平仄,不讲平仄,即非律诗。”

讲平仄、论格律,这对写诗的人来说,当然是一种束缚。但如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它也会带给你乐趣,一种创造性的乐趣。正如复杂的象棋规则,对喜欢下棋的人来说,既是约束也是乐趣。如果车、马、炮任意走,那就不成其为象棋了。又如,喜欢踢足球的人,自然也都以遵守它的规则为乐。随便踢就没有意思了,没有规则就没有球艺。我们不妨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待格律对诗词创作的约束,掌握诗词格律并不难,只要有兴趣学,只要学习得法。本文试图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尽可能少的文字、方便记忆的表达方式,来讲清诗词格律的全部主要内容。掌握诗词格律,需要了解的东西固然很多,但应着重弄懂的主要是两点:一是平仄,一是用韵。这两点又是互相联系着的。

(二)平仄

诗、词都要讲平仄,现在我们先讲诗律的平仄。

(01)关于近体待

我们要讲的诗律,指的是近体诗的格律,不涉及诗经、乐府中的那种古体诗。近体诗是唐以后逐渐形成的,它对平仄、对仗、字数有严格的要求。近体诗,从体例划分,有三种:绝句(每首四句),律诗(一般每首八句),排律(每首十句以上)。基础是绝句,明白了绝句,其他就好懂了。

(02)平仄的基本格式

平仄排列最基本的格式是:

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后加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后加平)

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前加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前加仄)

所以要说这是“基本格式”,是因为其他各种格式(包括五言和七言的,包括绝句和律诗,共16种),都可以从它推导出来。学习中,一定要先把这个“基本格式”背熟,记住。从基本格式推导其他格式,是学习的一个窍门。如果把全部16种格式都开列出来,机械硬背,那是不容易记住的。

这个“基本格式”中所说的“平”,大体上就是现在普通话中的“阴平”字和“阳平”字;“仄”,大体上就是现在普通话里的“上声”字和“去声”字。这里所以只能说“大体上”,是因为并不完全如此。对这个问题,后面还要专门讲述。

上面说的这种基本格式,其实是五言绝句的一种。试举两例。

例一: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

李白《劳劳亭》

(诗中第一个字,本应用仄声字,却用了“天”字,是平声字,但在此处是允许的。原因,后面会讲到。)

例二: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王之涣《登鹳雀楼》

(“一” 字,在唐韵里是读仄声的,后面会讲到。)

(03)“对”和“粘”的规则

从上面所举的基本格式中,可以看出,第一句和第二句的平仄是相反的,这叫“对”。第三句和第四句的平仄也是相反的,这也是“对”。然而第二句和第三句,从头两个字来看,平仄却是相同的,这叫“粘”。律诗要求做到这种“对”和“粘”。如果不符合这个要求,就叫“失对”、“失粘”,就是毛病。

按照诗律学的术语,从一首诗的开始算起,每两句叫做一“联”,每联中的上一句叫“出句”,一下句叫“对句”。这样也就是说,每一联的出句和对句必须“对”,上一联的对句和下一联的出句必须“粘”。“对”和“粘”,看一句诗的头两个字,由于第一个字有时可平可仄,所以实际上主要以第二个字衡量“对”和“粘”的标准。如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中,第一句中的“日”字是仄声字,第二句中的“河”字是平声字,符合“对”的要求,第二句的“河”字与第三句的“穷”字都是平声字,符合“粘”的要求。第三句的“穷”字是平声字,而第四句的“上”字是仄声字,又符合“对”的要求。掌握了“对”和“粘”的规则,我们就可以根据基本格式很容易地推导出其他各种平仄格式。

(04)五言绝句的基他格式

绝句和律诗,都有一个要求,即偶句必须押韵,单句不用押韵(首句是个例外,押韵或不押韵都可以)。拿绝句来讲,第二句的最后一个字和第四句的最后一个字必须押韵。如《登鹳雀楼》中的“流”字和“楼”字就是押韵的。押韵的字又必须是平声字。当然,也有押仄声韵的诗,但很少,不属于一般情况,在此暂且不论。

按照偶句平声押韵的要求,再加上对和粘的规则,我们就可以从上面讲过的那种基本格式,推导出其他各种不同的格式。如前所述,基本格式是: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这个格式中(共四句)的每一句,都可以做首句。每换一种首句,就是一种新的格式。如以基本格式中的第二句(平平仄仄平)作为首句,那么,下一句必须与之相“对”,又必须以平声字结尾以便押韵,那就只能选“仄仄仄平平”。第三句必须与第二句相“粘”,又必须以仄声字结尾,那就得选“仄仄平平仄”。第四句要与第三句相“对”,又必须以平声字结尾,那就只能选“平平仄仄平”。这样就产生了第二种格式: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举例:

南山宿雨晴,春入凤凰城。

处处闻弦管,无非送酒声。

刘禹锡《路旁曲》

依此类推,如以基本格式中的第三句(平平平仄仄)作为首句,就可以推导出第三种格式: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例诗:

岸芳春色晚,水影夕阳微。

寂寂深烟里,渔舟夜不归。

司空曙《黄子陂》

如以第四句作为首句,又可推导出第四种格式:

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例诗: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卢纶《和张仆射塞下曲六首》

以上是五言绝句的全部格式,共四种。其实就是基本格式中的四句倒换先后次序产生的。不同的首句,导出不同的格式。

对这四种格式,当然也可以机械地硬背硬记。不过,还是把硬记和掌握规律结合起来,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05)五言律诗

五言律诗,简称五律。单就平仄。句式而言,把五言绝句按照“对”和“粘”的规则继续往后延伸四句,变为八句,即成五言律诗。因为五言绝句有四种格式,所以五言律诗也有相应的四种格式。

第一种格式: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可以看出,这实际上就是把前面讲过的基本格式重复两遍。举例:

方丈浑连水,天台总映云。

人间长见画,老去恨空闻。

范蠡舟偏小,王乔鹤不群。

此生随万物,何处出尘氛。

杜甫《观李固清司马弟出水图》

需要注意的是,例诗中常有一些字,表面上看似乎并不完全符合格式的规定,这都是有原因的,将在后面逐步说明。

第二种格式:

平平仄仄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这种格式首句入韵。举例:

何年顾虎头,满壁画沧州。

赤日石林气,青天江水流。

锡飞常见鹤,杯渡不惊鸥。

似得庐山路,莫随惠远游。

杜甫《玄武禅师屋壁》

第三种格式: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举例: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寒桔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李白《秋登宣城谢眺北楼》

第四种格式:

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这种格式也是首句入韵。举例:

戍鼓断人行,秋边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

杜甫《月夜忆舍弟》

(06)七言绝句和七言律诗

前面说的都是五言诗,现在开始讲七言诗,包括七言绝句和七言律诗,简称七绝和七律。七言诗的平仄格式,就是在五言句子的前面加上两个字,这两个字的平仄,要与该五言句子前两个字的平仄相反。

以五言诗的基本平仄格式来讲,变成七言诗就成了这样: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这也就是七言绝句的第一种格式。在实际运用上,七言诗的第一个字,平仄要求不严格,平仄两可。举列: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轼《饮湖上,初晴雨后》

七言绝句的第二种格式是: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此格式首句入韵。举例: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鲁迅《悼杨铨》

七言绝句的第三种格式是: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举例: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桔绿时。

苏轼《赠刘景文》

七言绝句的第四种格式是: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这种格式首句入韵。举例: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李白《客中行》

现在讲讲七言律诗。七言律诗也有四种格式,并且和五言律诗的四种格式是相对应的,只是每句诗的前面多了两个字。

七言律诗的第一种格式是: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举例:

留春不住登城望,惜夜相将秉烛游。

风月万家河两岸,笙歌一曲郡西楼。

诗听越客吟何苦,酒被吴娃劝不休。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

白居易《城上夜宴》

七言律诗的第二种格式是:

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此格式首句入韵。举例: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晏殊《寓意》

“达”字在诗韵中读仄声。关于韵的问题,后面还要专门讲。

七言律诗的第三种格式是: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举例: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蜇,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余骄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黄庭坚《清明》

七言律诗的第四种格式是: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此格式也是首句入韵。举例: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干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毛泽东《答友人》

(07)格式以外的规则

前面讲过了五言诗(五绝、五律)和七言诗(七绝、七律)的全部十六种格式。事实上,我们看到的律诗,包括唐诗、宋诗以及后来的作品,很少有每个字都符合上面所讲的平仄格式的,几乎每首诗总有些字不符合。这是因为,上面讲的乃是标准化、理想化的格式。这些格式是非常重要的基础,但除了格式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规则起作用。这些规则也都是历史形成的、公认的。主要有四条。

第一、“一三五不论”

关于律诗的平仄格式,历来有“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之说。意思是讲,七言诗每句的第一个字、第三个字、第五个字,平仄可以不论,用平声字或仄声字都可以,平仄两可,可平可仄:第二个字、第四个字、第六个字的平仄,必须分明,必须按照平仄格式的规定选用平声字或仄声字。第七个字当然都必须分明,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涉及韵脚。如果就五言诗而论,那就是

“一三不论,二四分明”。第五个字当然也属于不言而喻,是必须分明的。

这个口诀,简明易记,很有用处。但必须注意,它只是大概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掌握的时候,要加上一些修正才行。抛开变格先不说,最重要的修正有两点(以五言诗而论):

一是:“平平仄仄平”这一句式最须注意,其第一个字决不可不论。如果不论,误用了仄声字,使这一句变成了“仄平仄仄平”,那是大错误,诗论的术语叫做犯“狐平”(除了韵脚之外只剩下一个平声字)。科举考试时,犯了“孤平”,诗就不及格了。此是大忌。

二是:“仄仄仄平平”这一句,第三个字也应当论。如果不论,最后三个字都变成了平声,这一句就成了“仄仄平平平”,这叫“三平调”。“三平调”是古风的特色,对律诗来说,被认为是比较大的毛病,应当避免。

另外,“平平平仄仄”这一句式中,第三字也可能不用仄声,以免形成“三仄脚”,但这不是格律的硬性规定。

我们还是以五言诗的四句(种)基本格式来看,把可平可仄、可以不论的字加上括孤,即变成如下的样子: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七言诗的基本平仄格式则变成: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可以看出,七言诗的各种句子,第一个字的平仄一律可以不论;第二个字的平仄,一律必须分明。后面五个字的平仄要求,和五言诗相同。

第二、“孤平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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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讲过,“平平仄仄平”这个句式的第一个字(七言句为“仄仄平平仄仄平”中的第三个字),平仄不能不论,必须用平声字。如果用了仄声字,则为“犯孤平”,是写律诗之大忌。

但有时根据诗意的需要,第一个字不得不用仄声字,或用仄声字于文意更好,那怎么办呢有办法:就是在第一个字用了仄声字之后,把第三个字改用平声字。这样整个句子就变成了“仄平平仄平”(七言句则变成“仄仄仄平平仄平”),这是允许的。这种变格,叫做“孤平拗救”。举例:

宠深还若惊(王禹称《五更睡》)

鸟鸣春意深(陈与义《寒食》)

山雨欲来风满楼(许浑《咸阳城东楼》)

江上女儿全胜花(王昌龄《浣纱女》)

总观唐、宋名家之诗作,犯孤平者极为罕见,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但孤平拗救的诗句则非常普遍,说明这是诗界历来公认的规则。

第三、“三四字互救”

五言诗基本格式中的第三句“平平平仄仄”,也是有变格的。这个变格就是把第三字和第四字的平仄位置互换,

达到互救的效果。这样,这个句式就变成了“平平仄平仄”。如为七言,就由“仄仄平平平仄仄”变为“仄仄平平仄平仄”。

举例:

落花满春水,疏柳映新唐。(储光羲《答王十三维》)

愁来理弦管,皆是断肠声。(崔垣《春怨》)

朱实出传九华殿,繁花旧杂万年枝。(崔兴宗《和王维敕赐百官樱桃》)

寒树依微远天外,夕阳明灭乱流中。(韦应物《自巩洛舟行入黄河》)

这种句式,是平仄格式的一种变格。值得注意的是,它突破了“二四六分明”的口诀。五言的第四个字(七言的第六个字),该用仄声字而用了平声字。这种句式虽然是变格,但在唐、宋以来的律诗中,用得非常普遍,甚至并不比正格用得少,连应试诗也允许用它。

第四、“对句相救”

以五言而论,对句互救主要适用于下面这一联格式: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这也就是基本格式的前两句。在这两句中,对句(第二句)的第三个字如果用了平声字,那末在出句(第一句)中,不仅首字可平可仄,而且第三个字、第四个字都可用仄声字。这样出句就有可能全部是仄声字。整个这两句的格式就变成了下面这样:

(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平

括弧里的字,平仄两可。还可以反过来加以说明:出句(即第一句)的第三、第四个字按正格本该用平声字,而如果用了仄声字,可以在对句(即第二句)中加以挽救,办法是把对句的第三个字改为平声字,而对句的第一个字,按“孤平拗救”的规则,照样可平可仄。七言句,依此类推,只是在前面按正常规律加两个字。

举例: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古原草》)

落日池上酌,清风松下来。(孟浩然《裴司事见寻》)

以上两例,都是用对句的第三字救出句的第四字。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李商隐《乐游原》)

草木岁月晚,关河霜雪清。(杜甫《送远》)

以上两例的出句都是仄声。唐宋名诗中这样例子很多,在此不多举。

待月月未出,望江江自流。(李白《挂席江上待月有怀》)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李商隐《落花》)

以上两例,不仅出句的第三、四字全是仄声字,而且对句的第一个字也用了仄声字。对句用了“孤平拗救”的规则。对句第三字的平声字,既救本句的孤平,同时也起了救上一句的作用。

再举几个七言的例子: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杜牧《江南春》“十”是入声)

宦游何啻路九折,归卧恨无山万重。(陆游《桐庐且泛舟东归》)

马蹄踏雪六七里,山嘴有梅三四花。(方岳《梦寻梅》“七”是入声)

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陈师道《绝句四首》)

应当注意的是,这种“对句相救”的变格形式,也突破了“二四六分明”的口诀。所以必须记住,“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不是很确切的,用时须有若干修正。

(08)简便的公式

前面已经讲过了近体诗的各种平仄格式,基本格式只有四句,又讲了正常格式以外的四条规则。这四条规则,主要是讲拗救和变格,也都是诗律不可缺少的部分,决不是可有可无的。研究诗词格律的权威北大王力教授有一个比喻很好,他说:“谈诗律必须兼谈拗救,这等于法律上的‘但书’;‘但书’应认为是法律的一部分,并非法律以外的东西。”他又说“拗而能救,就不是病。”

拗救,或统称变格,在诗词创作中,大有用处。首先,它可以扩大遣词用字的自由度,从而保住某些必须用的字,提高诗句的质量。例如杜甫的诗句“远在剑南思洛阳”,其中的剑南是地名,很难改动这个“剑”字,因而就在后面用一个“思”字来救,自然而又和谐。又如“檐飞宛溪水,窗落敬亭山”。(李白《过崔八丈水亭》)其中“宛溪”、“敬亭”都是地名,出句用了“三四字互救”的变格,解决了用字的困难,诗句合律而又流畅。毛主席诗句“我欲因之梦寥廓”,用的是“三四字互救”的变格,总不能为了凑成正格把“寥”和“梦”调换位置吧。变格的妙用,实不可不知。

其次,有时只有用变格才能完成某种高难度的精彩的对仗(对仗问题,以后还要专门讲)。特别是涉及到数字的对仗,常常得用变格。因为按照诗韵,所有的数字,只有“三”和“千”是平声,其他都是仄声,不用变格就很难对了。前面引用的一个例子,“马蹄踏雪六七里,山嘴有梅三四花”,对得很好,若不用变格,就没有这种效果。唐宋名作中类似诗例很多。

平仄格式和格式以外的变格规则,并不难懂,但初学的人普遍觉得难记。为此我根据自己的体会,归纳出一个简便的公式,与大家共酌。

一变格

(仄)仄(平)(平)仄

(平) 平 平仄平

基本格

(仄)仄(平)平 仄

平平(仄) 仄 平

(平)平(平)仄 仄

(仄)仄 仄平平

二变格

仄 平 平 仄 平

平 平 仄 平 仄

上列基本格式与一二变格的关系,包括了前面讲过的关于平仄格式和变格的全部规则。四个基本句式,四条变格规定,可在这个公式表格中一览无馀。

中间部分,是平仄基本格式。其他格式,包括五言和七言诗的平仄格式,都可由它推导出来。括弧中的字,是适用于“一三五不论”的字,是平仄两可的。

上边一变格是对应基格格式一二句的可变成的形式,即与之对应的单句变格形式。下边第一句是对应基本格式第二句的变格,是“孤平拗救”。第二句为对应基本格式第三句的第二个变格是“三四字互救”。

左边是两句同时变化的变格形式,(用了大括弧来联接)即前面讲的“对句相救”那种形式。

初学者,在写诗或研究诗的时候,可以随时拿这张表来对照,比到书中去查找规则,省事多了,快捷多了。

(09)非格律的技巧性追求

关于律诗的平仄法则,上面已全部讲完。总的就是四个基本句式(加上“对”和“粘”的要求),四条规则(格式以外的)。掌握了这些,写诗就不会违反平仄的格律。

前面讲的是历代公认的格律规则,写律诗时必须遵守。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属于某些诗人在格律之外的艺术追求;还有的属于一家之言的主张。这些并不是格律的组成部分,诗词作者不一定遵守,但了解一下也是必要的。

第一、广互救

就是本来可以不救的,也去救。七言诗的第一字、第三字,除了犯孤平的句子以外,本来都可以不论,不必去救,但有的诗人为了使诗句的音调显得更加抑扬顿挫、铿锵优美,也尽可能去救。有的在本句中第一字与第三字互救。如:

若非群玉山头见。(李白《清平调词》)

故烧高烛照红妆。(苏轼《海棠》)

有的在对句中一与一互救、三与三互救。还有的除本句互救之外,同时在对句中又救。如:

千岁鹤归犹有恨,一年人住岂无情。(杜牧《移居言溪馆》)

楼上凤凰飞去后,白云红叶属山鸡。(王建《九仙公主旧庄》)

城带夕阳闻鼓角,寺临秋水见楼台。(许浑《西湖亭宴饯》)

由于采取这种多重互救的方法,“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联句式,变成了下面这种形式:

平仄仄平平仄仄

仄平平仄仄平平

这种形式,在中晚唐以后诗作中非常普遍,并不比正规格式用得少。

第二、避“上尾”

诗律讲平仄,而仄声包括上、去、入三声。有人认为,上、去、入三声应交替使用。同一声连用,如“上上”、“去去”、“入入”,则是应该避免的。还有,一首律诗的四个出句(尾字),最好上、去、入都有,至少不要连用两个上声,或连用两个去声,或连用两个入声。连用了,就叫“上尾”。唐诗的许多大家,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注意的,尤其是杜甫。如:

蜀相

丞相祠堂何处寻(平)?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入),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去),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上),常使英雄泪满襟。

曲江

一片黄花减却春(平),风吹万点正愁人。

且看欲尽花经眼(上),莫厌伤多酒入唇。

江上小堂巢翡翠(去),苑边高冢卧麒麟。

细推物理须行乐(入),何用浮名绊此身。

从写诗的技巧上讲,“上尾”的毛病应当尽可能避免。但避“上尾”不是诗律,不是必须遵守的。

第三、不重字。

许多诗人都很讲究这一条,在同一首诗中决不用两个同样的字。当然,有的诗人为了造成双声叠韵,或为了特别强调某一点,而故意使用重复字,则不在此例。如:“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苏轼);“月光如水水如天”(赵嘏);“山外青山楼外楼”(林升);“故园更在北山北,佳节可怜三月三”(王

至)。等等。这些诗句中使用重复字,追求的是一种特殊艺术效果,不是无心之失。但也有的诗,显然不是有意使用重复字的,如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诗中用了两个“卧”字,诗人对此可能并不在意,也可能是疏忽。但毕竟这是一首好诗,一首很好的诗。话又说回来,在同一首诗中,对于并非有特殊效果的重复字,当然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10)小律和排律

前面讲过,凡按照律诗的平仄要求写的诗,每首四句的,叫绝句(五绝和七绝):八句的叫律诗(五律和七律)。此外还有两种:每首只有六句的,叫小律,也叫三韵小律(即使首句入韵,仍称为三韵小律);超过八句,达到十句或十句以上的,叫排律。也有人只承认绝句、律诗、排律这三个品种,而把小律作为律诗的一种。小律和排律,这两种诗都比较少。

三韵小律举例:

寒闺夜白居易

夜半衾稠冷,孤眠懒未能。

笼香销尽火,巾泪滴成冰。

为惜影相伴,通宵不灭灯。

送羽林陶将军李白

将军出使拥楼船,江上旌旗拂紫烟。

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

莫道词人无胆气,临行将赠绕朝鞭。

排律的写法,就像五律或七律一样,只不过要按照“对”和“粘”的规律一直写下去。除了首联和尾联以外,中间各联都用对仗。排律常以用多少“韵”作为标题,如杜甫的《上韦左相二十韵》,刘禹锡的《武陵书怀五十韵》,等等。二十韵,就是说。全诗共四十句。五十韵,即一百句。排律很长,在此就不举例了。

(三)对仗

运用对仗,是律诗的一项基本要求。对此需要着重掌握以下几点。

(01)律诗的结构。

一首律诗,通常有八句。这八句的结构是怎样的呢《红楼梦》第四十八回讲到林黛玉教香菱写诗,她说:“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起承转合,是一首诗’的布局结构。两副对子,就是两联对仗。

起承转合,也有人叫起承转结。起,指的是首联,它是起始,要求平直。承,是指颌联,承接上文,承上启下,要求有重量,有分量。转,指颈联,要求有转折感,有变化。合或者叫“结”,是指尾联,要体现结尾性,要求含蓄而意味深长,从前有的诗评家,特别注重和强调这个起承转合。其实这种起承转合式,只是律诗的一种结构,也许是一种比较好的结构,但不是唯一的。每首诗的内容都不一样,还是应当坚持内容与形式的统一,结构既要合理,也需要多样化。

律诗结构的另一要求,就是中间要有两副对子。也就是说,颔联和颈联要用对仗。

(02)对仗的基本含义

所谓对仗,就是每一联的出句和对句之间,除了按照平仄格式使之平仄相对之外,对应词的词性还必须相同,即: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在对仗中,形容词常与动词作一类而对用),副词对副词,虚词对虚词。举例:

送友人入蜀李白

见说蚕丛路,崎岖不易行。

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芳树笼秦栈,春流绕蜀城。

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这首诗的中间两联,都是对仗。领联中:“山”和“云”是名词对名词:“从”和“傍”是副词对副词:“人面”和“马头”,是名词性词组对名词性词组:“起”和“生”是动词对动词。颈联中:“芳树”和“春流”,是名词性词组相对:“笼”和“绕”,是动词相对;“秦栈”和“蜀城”也是名词性词组相对,而且“秦”和“蜀”都是古国名,是地域标志,对得很好。

(03)对仗在一首诗中的位置

绝句不要求用对仗。用对仗当然也可以,但不是必须的。

五律和七律,都要用对仗。对仗的位置,正例是在中间两联即领联和颈联。一般的律诗,都是这样。初学写诗的,应坚持这种形式。但也需要知道,还有一些例外。

第一、在一首诗中,两联对仗是基本的,多则不限。

有的诗,有三联对仗,也有的四联全用对仗,这都是允许的。一首诗中,除了中间两联之外,首联也用对仗的,颇不少,尤其多见于首句不入韵的诗。举例:

送友李白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

咏怀古迹 杜甫

支离东北风尘际,飘泊西南天地间。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以上这种包括首联在内的三联对仗诗,非常普遍,比正例少不了多少。首联不用对仗而尾联用对仗的三联对仗诗,则比较少些。

举例:

悲秋 杜甫

凉风动万里,群盗尚纵横。

家远传书日,秋来为客情。

愁窥高鸟过,老逐众人行。

始欲投三峡,何由见两京。

四联全用对仗的律诗,唐人有一些,后世模仿的很少,但也有。

举例:

登定王陵 朱熹

寂寞番王后,光华帝子来。

千年余故国,万事只空台。

日月东西见,湖山表里开。

从知爽鸠乐,莫作雍门哀。

第二、作为变例,律诗的对仗也有单联的。

这种只有一联对仗的诗,盛唐时期比较多见。仅有的这一联对仗,一般用在颈联,颔联则不用,诗评家称这种首联、颌联都不用对仗,直到颈联才出现对仗的诗为“蜂腰体”,谓其腰细,“若已断而复续也”。

举例:

送贾至舍人李白

翦落梧桐枝,濉湖坐可窥。

雨洗秋山净,林光澹碧滋。

水闲明镜转,云绕画屏移。

千古风流事,名贤共此时。

王维、杜甫、元稹等大家,都有一些这样的诗,在此不多举例。

第三、还有一种变例,诗中虽然存在两联对仗,但不是都用在中间,而是用在首联和颈联。

有的诗评家称这种形式为“偷春格”,因其把本应在颌联出现的对仗用在首联,“如梅花偷春色而先开也”。

举例: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王勃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岐路,儿女共沾巾。

总之,凡一首律诗中有两联对仗,而且这两联处于中间位置,即颔联和颈联的,这是正例。也可以说,只要保证中间两联是对仗,即为正例。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其他地方(首联、尾联)多用了对仗,仍属正例。但是,只要颔联和颈联有一处不用对仗,即为变例,这种变例唐以后是很少见的。现代人写诗最好不用变例形式。

前面讲的都是适用于五律和七律的规矩,至于绝句,是可以完全不用对仗。当然,要用对仗也可以,用一联或两联都行。例如杜甫在成都浣花溪畔居住时写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就是全用对仗。排律,前面讲过,除了首联、尾联可以不用对仗外,中间不论有多少联,都要用对仗。首联,尾联当然也可以用,特别是首联用对仗的十分普遍。

(04)工对的追求

一般讲,出句和对句之间,相对应的词做到平仄相对,词性相同,即为对仗。但诗人们往往不满足于此,还追求把对仗写得更工整些,即所谓“工对”。工对,不仅要求名词对名词,形容词对形容词,动词对动词,而且又把各种词(特别是名词)分出许多小类来。在这些小类里选词相对,才算工对。过去蒙学老师教学童背诵:“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他们背诵的就是工对范例。当然,并不是说“天”只能对“地”,“雨”只能对“风”,这里只是指出一个大体方向,说明类似这样的词相对才算工对。科举时代,按对仗的需要,对字词作了分门别类,主要有这样二十多个方面:

天文:天、空、日、月、风、雨、霜、雪,等等。

时令:年、岁、晨、夕、昼、夜、春、秋,等等。

地理:山、水、江、湖、城、村、洲、邑,等等。

宫室建筑:宫、殿、楼、台、房、舍、门、窗,等等。

器物:舟、车、刀、剑、旗、鼓、帘、帏,等等。

衣饰:衣、裙、巾、冠、钗、环,等等

饮食:酒、茶、饭、菜、羹、肴、丹、药,等等。

文具:琴、棋、书、画、纸、墨、笔、砚,等等。

文学:诗、词、章、句、文、赋、歌、谣,等等。

草木花果:松、柏、杨、柳、桃、杏、荷、兰,等等。

乌兽虫鱼:莺、雁、虎、马、蚕、蝉、鱼、龟,等等。

形体:身、心、头、手、影、魂、音、容,等等。

人事心情:功、名、宴、游、才、情、爱、憎,等等。

人伦身份:父、母、夫、妻、君、臣、佛、仙,等等。

代 名 词:我、余、他、谁、子、何;者、人,等等。

方位:东、西、南、北、上、下、中、外、前、后,等等。

数目:一、二、千、万、独、双、数、几、半,等等。

颜色:红、绿、丹、朱、金、玉、彩、素、玄,等等。

干支:甲、乙、子、丑,等等。

人名。

地名。

同义双音词:山川、江湖、梳妆、宾客、友朋,等等。

反义双音词:短长、表里、古今、兴亡、纵横,等等。

重 叠 字:时时、处处、声声、漫漫、沉沉,等等。

副词:欲、将、不、皆、亦、未、曾、须,等等。

连 介 词:与、和、共、而、还、则、只,等等。

助词:之、乎、也、耶、然、焉、哉,等等。

为了节省篇幅,本文列举的字例不多。每一个方面的字,所以划归一类,是因为它们意义相关(都涉及一个大方面的事物)。同一门类的词,在意义相关的前提下,具体内容有的相类(如植物方面的“桃”与“李”),有的相反(如方位方面的“上”与“下”),有的相趁(如天文方面的“日”与“月”)。在对仗中,也正是要取其相类、相反、相趁之意。

从前人们对词汇的分析、认识不像现代人清楚准确。有些当时常用的词,现已基本不用,而现代人常用的词汇,如汽车、飞机、公司、电脑等等,当时还没有。所以这个分类表只能作参考。但作为研究、掌握对仗来说,这个分类还是有用处的。它为我们指出了在写对仗诗句时对字词进行选择的大体方法。

简言之,出句用了某一门类的词,对句如果也能找到这一门类的词与之相对,就可形成工对。例如杜甫的诗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其中出句用了“两”字,是数字,对句也用数字类的字(“一”)与之相对。出句用了“黄”字、“翠”字,属于颜色类,对句也用颜色的字(“白”“青”)与之相对。出句用了“鹂”,对句就用了“鹭”,都是鸟类。所以说,这是一联很好的工对。

掌握工对,总体须注意这样几条:

一是同类对。如前所述,造成工对,最基本的方法就:先取同门类(或邻近的)字词,用在出句和对句的各相应的位置上。名家作品中,字字工整的工对是可以举出一些的。例如:

“转来深涧满,分出小池子。”(储光羲《咏山泉》)

“绕郭荷花三十里,拂城松树一千株。”(白居易《杭州名胜》)

“雪盖青山龙卧处,日临丹洞鹤归时。”(刘禹锡《骂姑山》)

二是习惯对。有些字词,在分类表上虽然并不属于同一门类,但因意义上的关联比较紧密,所以在传统上,习惯上,历来认为把这些字语对用属于工对。如“诗”与“酒”,“歌”与“舞”,“声”与“色”,“心”与“迹”,“兵”与‘‘马”,“人”与“地”,“老”与“病”,“无”与“不”,等等。例如:

“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杜甫《不见》)

“老添新甲子,病减旧容辉。”(白居易《除夜》)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九日》)

三是借对。有的字,按其在诗中的意思,与另一句中相应的字是不能对的,但因这个字另有含义,而在另一含义上,是可以对的,这就是借对。如杜甫诗句:“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诗中的“寻常”是从“平常”这个意义上来用的,与对句的的“七十”这个数字本来是不能相对的。但因为“寻常”在别的意义上也可作数字解(古时八尺为一寻,两寻为一常),所以在此处可以用于对仗,形成借对。又如李商隐句:“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其中“石榴”之“石”本不能和上句的“金”字相对,但可以借用其“石头”之“石”的意义来相对。此外,还有从谐音上来借对的。如刘长卿诗句:“事直皇天在,归迟白发生。”其中“皇”字谐“黄”字之音,可与“白”作颜色之对。

四是句中自对。出句和对句,本身内部都有对仗意味,既自对又互对,就显得特别工整。即使两句之间某些字对得较宽,亦堪称为工对。例如:“草木尽能酬雨露,荣枯安敢问乾坤。”(王维)在出句中,“草”与“木”对,“雨”与“露”对;在对句中,“荣”与“枯”对,“乾”与“坤”对。两句之间又互对。又如陆游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是句中自对而又互对。

五是重点对。所谓工对,真正做到字字都对得很严格,那是少有的,通常也没有必要。一联诗中,只要多数字、主要字对得很好,就算工对了。特别是把数字、颜色、方位、叠字词对好了,就会显得很工。例如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历来认为是极好的工对,因为数字、颜色都对得特别好,至于“柳”字和“天”字,对得并不很工,那就不重要了,又如苏轼的“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也是极好的工对。“歌管”与“楼台”,“秋千”与“院落”,都有句中自对之美感,两句互对又很工整,特别是“细细”与“沉沉”两个叠字词对得很工,这就够了。至于说“声”字和“夜”字对得并不很工,那就不应计较了。

需要指出,对联(楹联、春联等)比诗中的对仗要求更严。原则上,对联都应是工对。流传很广的对联,像“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等,都是工对。创作对联,也叫对对子,是一种技巧很高的艺术。写出好对联,需要懂平仄,懂词性,有思想,有意境。不仅要工对,甚至要求“的对”,即对得恰切、巧妙。这方面有不少佳话。

(05)宽对的必要

宽对,顾名思义,就是比较宽松的对仗,只要平仄相对、同词性的词相对就可以了,不讲究词的具体门类。

写诗只讲工对不行,大多数情况离不开宽对。

第一、严格的工对很难,一般也没有必要那样苛求。在不以言害意的前提下,尽量求工,是必要的。但如求工过切,即会妨害诗意的顺畅表达,甚至由于用词总是局限于狭窄的范围而造成同义反复。好的工对,往往属于“妙手偶得”,不是刻意雕凿出来的。所以多数诗作,用的都是不太严格的工对、邻对(把相邻的门类合用,如把天文、时令、地理方面的词,合在一起用),还有宽对。即使总体上算工对的对仗,往往也有少量或个别的字用了宽对。在七言诗句中,前四个字对得较严格,后三字,特别是最后一个字不讲究的情形,比较常见。特别是最后一字,连词性都不对的例子,也不少。例如:

“不待金门诏,空持宝剑游。”(李白《寄淮南友人》)

“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刘威《游东湖》)

第二、首联和尾联的对仗,本属可用可不用,如果用对仗,就更允许宽松些。有不少就是半对半不对。似对非对,这都是可以的。例如: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杜甫《偶题》)

“君游丹陛已三迁,我泛沧浪欲二年。”(白居易《夜宿江浦》)

“霸祖孤身取二江,子孙多以百城降。”(王安石《金陵怀古》)

第三、错综对,是宽对中的一种现象。出句和对句中,同类相对的词,在位置上不对应,错了位。例如:“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李群玉《杜丞相筵中赠美人》)

第四、流水对。一般对仗,出句和对句的内容是并列的,把两句颠倒过来,意思仍然说得通。流水对,则是把一件事、一个意思如同流水般地连续说下来,出句和对句之间有着时空上或因果上的连贯性,互相不能颠倒。例如:

“一从归白舍,不复到青门。”(王维《辋川闲居》)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9王维《送梓州李使君》)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杜甫,同上)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游《游山西村》)

以上几例,都是对得特别好的流水对。

实际上,流水对与一般并列对仗相比,在字词的选择上,余地更小些,难度更大些,其中有些字更难免用宽对。

(06)“合掌”之忌

一首诗中相邻的两联对仗,句子的结构要避免完全一样。第一联对仗和第二联对仗,如果结构一样,这种毛病称为“合掌”。例如:

高昌玉蕊会,崇敬牡丹期。

短李芬芳酒,迂辛寂寞诗。

前一联中的“高昌”、“崇敬”是地名,后一联的“短李”、“迂辛”是人名,总之都是名词,而且都是专用名词。两联都是以专用名词开头,句子后三字的结构也一样。这就是“合掌”,是对仗之大忌。上面例举的两联中,有四个专用名词,容易犯合掌的毛病,但高明的诗人有办法规避它。这两联,白居易实际上是这样写的:

高昌玉蕊会,崇敬牡丹期。

笑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

这样一调整,就辟开合掌之病了。

还有人认为,一联对仗的出句与对句,意思完全雷同或基本雷同,也叫“合掌”。如出句用“河”,对句用“川”;出句用“红”,对句用“赤”,出句用“兵”,对句用“卒”,等等,形成同义反复,亦为“合掌”之弊,应予避忌。

(四)诗韵

(01)关于押韵

作诗要押韵。绝句第二句的最后一个字和第四句的最后一个字是押韵的,叫韵脚;如李白《独坐敬亭山》:

众乌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此诗中,“闲”和“山”两个字押韵,也就是韵脚。

首句入韵者,则是一、二、四句的最后一字押韵。七律、五律类推。

正例是用平声字押韵。押仄声韵的诗很少。

通常讲的押韵,人们比较熟悉。新诗、戏曲、快板、顺口溜,都讲押韵。在这几种文体中,按照汉语拼音,韵母相同的字就可以押韵,而且用不着分辨平仄。

然而,格律诗的用韵,与此不同。格律诗必须按照诗韵来写,就是要按照韵书中分列的韵目,来辨别平仄和选择押韵的字。一首诗的所有韵脚,必须从同一个韵目中选字来押韵。如上面例举的李白的《敬亭山》,用的“闲”和“山”这两个韵脚,就同属于“删”这个韵目。一首诗中,如果有一个韵脚用了别的韵目的字,就叫做“出韵”。在科举中,出韵的诗算不合格。比如按照现代普通话,“闲”和‘先”当然是可以押韵的,但按照诗韵则不可以,因为这两个字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韵目。(首句入韵的诗,其首句的韵脚例外。详情后面讲。)

(02)诗韵和新韵

现代人写诗,仍按古人定的韵书来用韵,确实令人感到别扭。古人对声母、韵母之类的音韵规律的分析、认识,不像现代人这么准确和科学,所以当时对韵的分类就有一些不太科学之处。古韵书对韵的分类,与现代人的语言实际相距就更远一些了。因此不少人主张重新制定韵书,建立新的音韵规则。这项工作还没有完成。

不论新的音韵规则何时建立起来,原有的诗韵都不可能简单地加以废除。因为海内外诗词读者和作者中,坚持诗韵的人仍然很多,他们认为只有用诗韵写的诗才是真正的格律诗。此外,我们学习、研究前人的作品,也必须懂得诗韵。

(03)诗韵的由来和延续

诗韵由何而来?简言之,是历史形成、古人规定、历代延续下来的。

大家知道,汉字不是拼音文字。同一个字,在不同地区读音有很大差别。反言之,尽管各地语言差别很大,文字却是一样的。这种特点,对于保持民族和国家的统一,发挥了历史性的积极作用。但对于作诗,却有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诗是韵文,各地对文字读法不同,就无法统一对押韵和平仄的认识,好在我们的先人有足够的智慧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们制定了统一的韵书。哪些字属于平声,哪些字属于仄声,每个字在音韵上具体归属哪个部类,都在韵书里列出来,作出了统一的硬性的规定。尽管其中可能有不完全合理的地方,但有个统一的规定,仍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总比没有统一规定好。最初,这些规定是基本符合当时口语的。

早在隋以前的六朝时代,就有李登、吕静、夏侯该等人写韵书,但个人著作没有权威性,不被公认。后来隋朝的陆法言著《切韵》,被唐朝的科举所采用,用作判卷的准绳,经稍修改后称《唐韵》,成了皇家认可的音韵规范。从此,一致公认的权威性的规则被确立起来。宋朝在《唐韵》基础上又颁诏修韵,主要是增字加注,改称《广韵》。宋末金代,官方对《广韵》又作了一些修订,使之进一步完善。修订后的韵书最初刊行于“平水”(今山西临汾市)这个地方,世称《平水韵》,“平水韵”一词始见于金王文郁《平水新刊礼部韵略》,也就是明清以后一般所说的“诗韵”,一直延续下来。

《平水韵》并没有对《唐韵》《广韵》作根本性的修改。就是说,并没有完全按照当时的口语来彻底修改,只是对原有韵书的韵目进行了一些归并、调整,并特别注意使唐宋时代按《唐韵》《广韵》写的诗也都符合《平水韵》,从而保持了诗韵的基本连续性。《平水韵》主要是把唐以来就规定可以“同用”的一些韵目,名正言顺地正式合并起来,当然自己也作了几处归并,这样就把《广韵》的206个韵减并成了106个韵。总的看,《唐韵》《广韵》都比《平水韵》严,所以唐宋时期按《唐韵》《广韵》写的诗,自然也就符合《平水韵》了。总之,几次修韵,并没有实质性改变,连续性没有中断。后来说的诗韵,泛指格律诗用韵,通常是指《平水韵》。

唐以后尽管人们的口语不断有所变化,“但诗韵一直被沿用不废,原因何在大概主要是因为它的这样几个特点:

一是历史性。历代积累下来的传世名作,都是按诗韵写的,后世人们欣赏、学习这些文化珍品需要懂得诗韵,这就使人们一般倾向于保持诗韵的连续性。

二是权威性。因为诗韵是被朝廷认可的,长期以来民间和官方的教学、写作、科举判卷皆依据之,影响到海内外。

三是公认性。历代写诗、读诗、研究诗的人,都承认它,运用它,有人即使觉得其中有些不合理之处,自己也无法改变,改了得不到大家的承认也是枉然。

任何新的韵则,都必须具备权威性和公认性才行。当然,只要有足够的权威力量,修韵是可以成功的,是能够得到公认的。汉字简化很难,不是也搞成了吗。

在目前尚未有权威性新韵则得到公认的情况下,不少人认为,最好是既按平水韵写诗,又注意回避其中明显与现代普通话相抵触的地方。例如,按诗韵“梅”和“开”同韵,“元”和“门”同韵,现在读起来很别扭,回避不用就是了。这样写出来的诗,一般人读着顺口,那些特别讲究“诗依平水”的人也不会说你外行。不过,这样写诗的难度会大些。

(04)关于平水韵

鉴于平水韵目前还要用,而且将来也不能完全废除,正像繁体字不能废除一样,因此,学诗的人还必须了解它。

平水韵把汉字列为上平声、下平声、上声、去声、入声,共五大部分。其中的上平声、下平声,都是平声,并没有什么实质区别,只不过因为平声字多,书中分为上、下两卷来写罢了。

每个声类都包含若干个韵目。上平声15韵,下平声15韵,上声29韵,去声30韵,入声17韵。韵目按次序排列,有固定的序号。如上平声的15个韵,是按照“一东”、“二冬”、“三江”、“四支”、“五微”……这样排下来的。数字只表示排列顺序,没有其他意义。例如“四支”,只表示“支”这个韵是排在第四的,并不是说除了“四支”之外还有其他五支、六支之类。支、枝、奇、宜、儿、知、词、期……这些字都属于“四支韵”,或简称“支韵”。一首诗如果用“四支韵”。几个韵脚都必须从这个韵目中选字。李益《江南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此诗用的就是“四支韵”。韵脚“期”和“儿”,按现代普通话来读,是不押韵的,但按平水韵是押韵的,而且不出韵。如果按某些方言读,也押韵顺口,因为上海话把“儿”读作“ni”,广东话则读作“yi”。

为了大体了解《平水韵》,现把它的106个韵列出来。

上平声:一东、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鱼、七虞、八齐、九佳、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删

下平声:一先、二萧、三肴、四豪、五歌、六麻、七阳、八庚、九青、十蒸、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四盐、十五咸

上声:一董、二肿、三讲、四纸、五尾、六语、七?、八荠、九蟹、十贿、十一轸、十二吻、十三阮、十四旱、十五潸、十六铣、十七?、十八巧、十九皓、二十哿、二十一马、二十二养、二十三梗、二十四迥、二十五有、二十六寝、二十七感、二十八俭、二十九?

去声:一送、二宋、三绛、四真、五未、六御、七遇、八霁、九泰、十卦、十一队、十二震、十四愿、十五翰、十六谏、十七霰、十八啸、十九效、二十号、二十一个、二十二杩、二十三漾、二十四敬、二十五径、二十六宥、二十七沁、二十八勘、二十九艳、三十陷

入声:一屋、二沃、三觉、四质、五物、六月、七曷、八黠、九屑、十药、十一陌、十二锡、十三职、十四缉、十五合、十六叶、十七洽

初学者看到这个列表,会感到摸不着头脑。其实对此只须大体了解一下,先不必硬记。这个韵目列表对查字典颇有用处。有些老字典、老辞海,对每个字都注明属于什么韵。如查“昔日”的“昔”字,老字典中会注明“陌韵”。对照上面的表,就可以知道“昔”是入声字,在平仄分类中属于仄声,不能作平声字用。

每个韵包含的字数,有多有少。因格律诗用韵甚严,每首诗的韵脚只有从一个韵中选字,所以包含字数多的韵(主要指平声韵)选字余地大,比较好用,叫做“宽韵”。宽韵有:支、先、阳、庚、尤、东、真、虞。

有的韵包含的字少,叫做“窄韵”。窄韵有:微、文、删、青、蒸、覃、盐。

还有的韵,可选用的字很少,叫做“险韵”。险韵有:江、佳、咸。

其余的韵,称为“中韵”。

用险韵作诗虽难,但也有的诗人故意用它来显示才华。

过去科举考试,一般是命题限韵作诗的。所谓“限韵”,就是只准从指定的韵中选字押韵。诗人互相和诗,以对方用过的韵和字来作诗酬答,叫做“步韵”或“次韵”,如苏轼《次韵子由岐下诗并序》等即属此类。

(05)现代人用诗韵的困难和解决办法

现代人用诗韵写诗,常感到有两个突出的困难。

一是诗韵中把韵分得很细,不易分辨。例如,按照《平水韵》,在平声部里有一东、二冬、八庚、九青、十蒸等五个相近的韵。这五个韵目里的字,按普通话都可以押韵。但是,按诗韵写格律诗,这五个韵目里的字却不可通押。如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其中四个韵脚,“荣”“生”“城”“情”,都是“八庚韵”里的字。如果把“春风吹又生”改为“春风吹又青”,行不行不行。姑且不说意思怎么样,单就用韵来讲,“青”字不属于“八庚韵”,而属于“九青韵”,改为“青”字就出韵了。现代口语中明明可以押韵的字,诗韵里却并非都可以押韵,这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对现代人写诗是一个困难。

二是诗韵中的一部分字的平仄与现代普通话不同。尤其是普通话中的一些平声字,在诗韵中读入声。入声的发音,短促、急收、在平仄格式中属于仄声。如杜甫诗句:“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其中“达”字读入声,“过”字读平声。毛泽东诗句:“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其中“白”字读入声。这些入声字,假如按普通话读,平仄就不对了。入声字,读的时候,是以声母结尾的。“达”读如“dat”,“白”读如“bak”,合作的“合”读如”hap”,凡是读音以p、t、k这三个声母结尾的字,都是入声字。p、t、k读音很轻,几乎只作口型而不发出声音。现代广东白话中比较完整的保留了入声读音。所以,讲广东白话的人辨别入声字并不困难,但讲普通话的人就非得查韵书和死记不行了。

常以诗韵写诗的人,因反复使用,对于大部分常用的平仄和所属韵目能记住,但初学者就做不到了。为此须提供两个工具。一是诗韵的常用字表。表中按《平水韵》对字的分类,列明每个常用字属于何声何韵。一般写诗差不多够用了。二是简明诗韵字典。在其中可以用字典式的检索方法查到更多的字,了解其属于何声何韵。常用字表,可以按韵找字;诗韵字典,可以按字查韵。

对这两个工具,在使用时可以想些窍门。例如,要写一首诗,可以先确定用什么韵。假如先有了一联或一句,自己觉得不错,打算以之为基础,那就查一下,其韵脚属于哪个韵,然后就从这个韵目中找出若干个可供选用的字。这些字会启发和引导你写出其他诗句来。这个诀窍用好了、用顺了,你甚至会觉得诗韵对你不仅不是束缚,反而是一种帮助。当然,对于常写诗的人,特别是对于高手,用不着这样。

中华诗词学会主张放宽韵脚,可以用词韵(《词林正韵》)写诗,这就大大减轻了因《平水韵》分部过细而造成的写作困难。这一主张已被诗界绝大多数人接受。

(06)关于邻韵

前面说过,首句入韵的诗,首句韵脚可以用邻韵。

古人把五律、七律称为四韵诗,就因为首句本来是可以不入韵的。所以,首句即使入韵,要求也较宽,可以用邻韵。比如一首诗,二、四、六句的韵脚用的都是“支韵”,首句用“微韵”或“齐韵”也可以。唐诗中,首句用邻韵的已不少,宋以后更趋普遍化。

何谓邻韵?唐宋诗人用韵的情况,平声韵可分为几组,每一组都属于邻韵。1东、冬;2支、微、齐;3鱼、虞:4佳、灰;5真、文、元、寒、删、先:6萧、肴、豪;7庚、青、蒸;8覃、盐、咸。按此分类来掌握邻韵,是比较严格、比较正规的。但实际上,现代诗人对邻韵的运用已经扩宽。有人甚至把普通话押韵的字都当作邻韵来用,一般也认可了。

(07)关于诗韵改革

前面讲了许多关于平水韵的事,现在说说诗韵改革问题。人们都知道,平水韵与现代人的语言实际存在着距离,这给诗词的创作和欣赏带来了不便,因此不少人主张进行改革,创立新的韵则。中华诗词学会也提出了“倡今知古”、“双轨并行”的方针。由于尚无一部得到公认的权威性的新韵书,所以现在谈改革还无法从具体的新韵方案谈起。但是,对于改革的原则,一些人还是有共识的。例如:

第一、新韵应当符合现代人的语言实际。新的诗韵的平仄,应当和口语的四声相吻合。

第二、所谓“现代人的语言实际”,应以普通话为准。只有以普通话为准,才能形成统一的、通用的韵则。有的方言,例如广州白话,它的读音与唐韵、平水韵相当接近,不用大改就符合原有的诗韵,但不可能以它为准,因为它不能为大多数说汉语的人所掌握。

第三、新的诗韵如要符合口语,就必须改变原来的诗韵“一韵多部”的现象。例如在现代普通话中韵母为ang的平声字,就应归到一个部,而不应再分成“阳”“江”等多部。依此类推。既然如此,新的韵则就会变得十分简单而易于掌握。也就是说,韵母相同、平仄相同的字,都可以通押。凭口语即可以作诗,用不着查韵书,遇到个别叫不准的字,至多查查(新华字典)就可以了。

事实上,现在已有一些人这样写诗,《中华诗词》对于用新韵和旧韵写的诗词作品也采取了“兼收并蓄”的方针。

说到底,诗韵改革从技术上看并不难,问题还在于如何赢得广泛的共识,如何获得必须的权威性和公认性。

(五)关于词

词是由近体诗演化来的。广义的讲,词是诗的一种。

词是按“词牌”填写的。每一词牌都有自己固定的句数、字数、平仄要求,并在固定的地方押韵。

词的写法可以简捷地概括成一句话:按词谱填写。

例如词牌《忆王孙》的格式是: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平平,

(仄)仄平平(仄)仄平。

(有句号处为韵脚,有括号者为可平可仄)

举例:

萋萋芳草忆王孙。

柳外楼高空断魂。

杜宇声声不可闻。

欲黄昏,

雨打梨花深闭门。

(李重元)

历代传下来的词牌有一千六百多种,一般人不可能全记住,也不必全记住。填词时可以查阅词谱。另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熟记若干首著名词人的佳作,自己写作时作为参照。

虽然说词的写法就是按词牌来填,似乎比较简单,但是,要真正学会词的欣赏和创作,有许多知识是必须进一步掌握的。下面讲几点:

(01)词的起源和多种称谓

词,初见于唐,发展于五代,兴盛于宋,传延至今。有人认为隋时已经有了词的雏形,亦备一说。

词是诗与音乐结合的产物。最初,绝句或律诗配以乐曲即成为词,诗与词的区分不明显。如李白的《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既是词,也是七绝。皇甫松的《怨回纥》(白首南朝女,愁听异域歌。收兵颉利国,饮马胡庐河。毳布腥膻久,穹庐岁月多。雕窠城上宿,吹笛泪滂沱。)既是词,也是五律。还有一些词牌,基本上是近体诗(包括仄韵诗)增几个字、减几个字或两首律绝叠用而形成的,如《踏莎行》《定风波》等。后来,词的格式越演变越多,与律绝的区别也越来越明显。但总的来说,词仍然是一种律化的诗歌形式。

词,还有许多其他名称,如曲子词、诗余、琴趣、长短句,等等。宋以后基本称为词,但其他名称也偶有使用。毛泽东在给陈毅的一封谈诗的信中说:“如同你会写自由诗一样,我则对于长短句的词学稍懂一点。”这里就用了“长短句”的称谓。

(02)词的平仄

词的句子,基本是律句,平仄要求很严格。词中的五字句和七字句,用的基本是五言律诗和七言律诗的平仄格式。三言句、四言句,大多也是从律句中截取的一段。需要注意的是,律诗中的变格规则不能随便套用到词中来。词的句子的平仄,每句都要按照词谱的要求来填写。

例如《雨霖铃》下阕的第一句“平平仄仄平平仄”(柳永句:“多情自古伤离别”)。在七律中,此种句式的第一字和第三字本是可平可仄、不拘平仄的,但在这个词牌中不行。句中每个字的平仄都是固定的,包括第一字和第三字。

又如《解语花》的第三句“平仄平平仄”(秦观句:“深院重门悄”)。貌似律诗中的“仄仄平平仄”。但不能通用,第一个字必须用平声。

很多类似的例子说明,律诗中的一三五不论和其他变格规则,不能简单地拿到词牌中使用。

当然,词中也有许多律句,其第一字和第三字在词谱中就被规定为可平可仄,那自然就可以灵活了。

词谱如果标明某个句子是拗句,也就只可用拗句,而不可改为标准律句。

不同版本的词谱,对平仄的规定也会有所不同,可自行选用。其中,龙渝生编撰的《唐宋词格律》较为受到诗词界的认同。

(03)词的句子长短

词的句子,不仅有五字的、七字的,还有一字、二字、三字、四字、六字、八字、九字、十字的,还有十一字的长句子。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如何断句。

八字以上的句子,词谱一般给以断开。但不同的作者有时也可能作不同的处理。例如八字句,可断为“上三下五”(如柳永:“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或“上四下四”(史达祖:“定知我今无魂可消”):或“上一下七”(向子?:“但长江无语东流去”):或“上二下六”(柳永:“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九字句可断为“上三下六”,“上五下四”,“上六下三”。

十字句一般断为上三下七,等等。

还应特别注意,词有一种特殊的“单字结构”,也叫一字顿,或一字逗。

单字结构或一字顿的特点是,句子的第一个字相对独立,读时稍有停顿,但这个字又不能完全独立出来,完全独立出来就没有意义了。这是它不同于“一字句”的地方。

这个单独的字,均为仄声字,一般为副词。动词、形容词少见。

这个单独的字,可以与几个字相连,组成“一加几”的句子形式。

1加4:如“叹年来踪迹”(柳永《八声甘州》)。一般的五字句,不论诗还是词,读起来多是前二后三。如“春眠不觉晓”(孟浩然诗),读起来的顿挫节奏是“春眠不觉晓”。“玉人留我醉(辛弃疾词)读如“玉人留我醉”。但词中属于“单字结构”的五字句,其断句节奏则不同于一般的五字句,它实际是前一后四。如《沁园春》下阕的第三句“仄仄平仄仄”,实际应是“仄仄平仄仄。”“惜秦皇汉武”(毛泽东句),在“惜”字后面有顿,即应读为“惜秦皇汉武”,不能像一般的五字句那样读成“惜秦皇汉武”。同样,前例“叹年来踪迹”,读的节奏应是“叹年来踪迹”。

1加6:如“但寒烟衰草凝绿”(王安石《桂枝香》)。

1加7:如“又岂料如今存此身”(陆游《沁园春》)。“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毛泽东《沁园春》)。

1加8:如“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 (毛泽东《沁园春》)。l加8的句子,多数是一字之后加两个四字句。

(04)词的对仗

与律诗中的对仗相比,词的对仗有不同的特点:

一是可用可不用。填词,没有必须用对仗的规定。即使同一位诗人在同一个词牌中,也是有时用对仗,有时不用。如苏轼在一首《水龙吟》中用的是对仗句:“永昼端居,寸阴虚度”,在另一首《水龙吟》中写的则是“清静无为,坐忘遣照”。都可以。

二是位置可前可后。律诗的对仗,标准位置是在中间两联。词的对仗却没有固定位置。凡是连续出现两个字数相同的句子的地方,都可以用对仗。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秦观《鹊桥仙》)对仗在词之首。“青云路稳,白首心期”(赵彦端《芰荷香》)对仗在词之尾。对仗在中间某位置的更是很多。

三是字数可多可少。只要连续两句字数相同,那么,每句字数不拘多少均可以对仗。

三字句与三字句可以对。如:“左牵黄,右擎苍”(苏轼《江城子》)。

四字句与四字句可以对。前面已有举例,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五字句与五字句可以对。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欧阳修《生查子》)。

六字句与六字句可以对。如“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司马光《西江月》)。

七字句与七字句可以对。如:“忽有微凉何处雨,更无留影霎时云”(辛弃疾《浣溪纱》)。

八字句与八字句可以对。这种对仗,常常是前面两个四字句与后面两个四字句相对,而且常常是第一个四字句前面带有一字顿(第一句实际是五个字,只是首字不算在内罢了)。如:“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毛泽东《沁园春》)“似谢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门户,车骑雍容”(辛弃疾《沁园春》)。

四是不要求平仄相对。律诗中的对仗,出句与对句之间必须以平对仄、以仄对平,特别是第二、四、六字和最后一字必须如此。但词的对仗无此要求。如“花影乱,莺声碎”(秦观《千秋岁》)。“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满江红》)。以上对仗句的句尾都是仄声字,亦不妨对仗。词的对仗实际上只要求文字相对,平仄符合词谱规定就行了。

五是有重复字的句子,或两个均带韵脚的句子,也可以对仗。这种情形在律诗中不可,但在词中允许。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苏轼《水调歌头》)。“不似春光,胜似春光”(毛泽东《采桑子》),“春到三分,秋到三分”(吴文英《一剪梅》)。

(05)词的押韵

律诗的规则是,在同一首诗中,要么都押平声韵,要么全押仄声韵。而词则不同。每个词牌对韵脚都有明确规定。有的词牌押平声韵;有的押仄声韵;有的则是平声字和仄声字互相押韵,即韵脚既有平声字,也有仄声字。这叫平仄互押,或平仄通押。如:

莫恨黄花未吐,

且教红粉相扶。

酒阑不必看茱萸,

俯仰人间千古。

(苏轼:西江月《重九》的下阕)

其中“扶”“萸”为平声,“吐”“古”为仄声。

还有些词牌,使用不止一个韵,中间转韵。如: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曲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毛泽东:《清平乐六盘山》)

这首词的上、下阕用的是两个不同的韵,不仅平仄不同,而且韵母不同。这个词牌本身要求这样转韵。

有些词牌强调用入声韵,这是必须注意的。如《忆秦娥》《念奴娇》《满江红》等等。词人们认为,这些词牌用入声韵,方能产生特殊的抑扬顿挫之效果,更显得声情激越。

(06)词韵

前面讲过,律诗押韵用诗韵;而词的押韵则是用词韵。

词韵不像诗韵那样具有权威性,因而也不被严格遵守。诗曾是科举考试的项目,诗韵是官定的,作诗不准出韵,要求很严。而词不是科举考试的内容。唐代以及词最盛行的宋代,一直没有关于词韵的韵书。唐代基本上是按诗韵填词。宋代突破了诗韵的限制,倾向使用口语,叫“依声填词”。明以后,开始有人总结宋词用韵的实际规律,编写词韵。所以,实际上是先有宋词,后有词韵。后编的词韵,当然想要尽可能地涵盖绝大多数宋词,但不可能涵盖百分之百。清朝道光年间,戈载编著的《词林正韵》,较为精密,为后来词界所遵用。但对词韵的必要性,一直有人持异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即主张,要严就依诗韵,要宽就“参以方音”,不需要用什么词韵来“范围天下之作者”。事实上,宋、元词人的作品确有不少并不合于词韵。但话又说回来,《词林正韵》问世之后毕竟逐渐得到了词界的普遍认可,今人作词不妨参照它。

词韵与诗韵比较,有两个突出特点:

一是韵目有较多的合并。现代人使用诗韵,感觉一个很大的不便之处是韵目分得太细,如“东”和“冬”属于不同的韵目,不能通押。“江”和“阳“也属于不同的韵目,不能通押,等等。在词韵中,则把“东”和“冬”都合并到“第一部”,可以通押;把“江”和“阳”都合并到“第二部”,可以通押,如此等等。当然,并没有达到完全符合现代语言习惯的程度,例如“东”和“庚”,还是分属于词韵的不同韵部。

二是按韵母分部,多数韵部中既包含平声字也包含仄声字。例如,在诗韵里,“同”字是在上平声的“一东”韵中:“总”字在上声的“一董”韵中:“梦”字在去声的“一送”韵中,“共”字在去声的“二宋”韵中。如果写自由诗,这些字都可以押韵。因为以上这些字,在现代普通话里,韵母都是ong,即韵母相同,只是四声不一样、平仄不一样罢了。词韵把这些字都归到“第一部”。这样分类,对填词很有用处。前面讲过,有些词牌规定,韵脚须用韵母相同的字,但韵脚却既有平声也有仄声,即平仄通押。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从词韵里选用同一韵部而不同平仄的字。如史达祖《西江月》中有句:“凌波袜冷一樽同,莫负彩舟凉梦。”其中“同”字为平声,“梦”字为仄声,但都属于词韵的“第一部”,可以互押。

词韵,共分十九部。每一部都包含诗韵中的若干个韵。列举如下:

第一部包含平声东、冬;上声董、肿;去声送、宋。

第二部包含平声江、阳;上声讲、养,去声绛、漾。

第三部包含平声支、微、齐、灰;上声纸、尾、荠、贿;去声置、未、霁、泰、队。

第四部包含平声鱼、虞;上声语、?;去声御、遇。

第五部包含平声佳,灰;上声蟹、贿;去声泰、卦、队。

第六部包含平声真、文、元;上声轸、吻、阮:去声震、问、愿。

第七部包含平声元、寒、删、先;上声阮、旱、潸、铣:去声愿、翰、谏、霰。

第八包含平声萧、肴、豪:上声筱、巧、皓;去声啸、效、号。

第九部包含平声歌;上声哿;去声个。

第十部包含平声佳、麻;上声马;去声卦、杩。

第十一部包含平声更、青、蒸;上声梗、迥;去声敬、径。

第十二部包含平声尤;上声有;去声宥。

第十三部包含平声侵;上声寝;去声沁。

第十四部包含平声覃、言、咸;上声感、俭、?;去声勘、艳、陷。

第十五部包含入声屋、沃。

第十六部包含入声觉、药。

第十七部包含入声质、陌、锡、职、缉。

第十八部包含入声物、曷、黠、屑、叶。

第十九部包含入声合、洽。

(07)词的一些专门术语

无论是创作或欣赏,对关于词的一些常用术语都要有必要了解。

词牌:填词用的格式。最初,词是配乐演唱的,词牌就是曲调名。许多词牌在首创时,所用曲调名和词的内容有关。如李白的《忆秦娥》,写的确实是秦娥,开头就说“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所以这个词牌也叫《秦楼月》。秦观的《鹊桥仙》,确实有仙侣鹊桥相会的爱情内容,其中写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但各种词牌一经创立,后人照之填写,内容和词牌名不一定再有联系。词牌纯粹成了填词的格式。

有的词人不按旧谱填词,而自编曲调,叫“自度曲”或“自制曲”。南宋词人姜夔称“余每自度曲”,并出了一卷“自制曲”集。广义地讲,每个词牌在初创时都可谓“自度曲”。现在经久流传的词牌已经很多。按既有词牌填词固然受些约束,但毕竟是公认的词牌,而自创词牌要写得好并得到人们的认可,颇为不易。

阕和叠:有些词牌只有一段,叫单调。但大多数词牌都分段。分两段的,叫双叠。上段叫上阕(也叫上片),下段叫下阕(也叫下片)。有些词牌分三段,则称为三叠。最长的词有四段,称为四叠。为了写一个内容,把某个词牌连续使用,叫联章。

小令、中调、长调:这是对词牌按长短进行的一种分类。小令最短,中调次之,长调最长。但究竟多少字为小令,多少字为中调、长调,其说不一。

令、近、引、慢、序、犯、摊破、减字、偷声、促拍:在许多词牌中可以看到此类字样。它们和内容无关,可以认为只是词牌名称的前后缀。许多称为“令”的词牌,也可以不加这个“令”字。如“三台令”亦名“三台”;“浪淘沙令”亦名“浪淘沙”;“鹊桥仙令”亦名“鹊桥仙”。但又不是所有带“令”字的词牌都可以把“令”字去掉。带“近”字的词牌也是这样。如“祝英台近”亦名“祝英台”;“早梅芳近”亦名“早梅芳”。但“诉衷情近”不能把“近”字去掉,因为“诉衷情近”与“诉衷情”是两个不同的词牌。许多词牌带“慢”字,如“声声慢”“卜算子慢”等等。还有一些词牌带有其他前后缀,举例如:“莺啼序”、“花犯”、“摊破浣溪沙”、“减字木兰花”、“偷声木兰花”、“促拍丑奴儿”等等。究竟为什么加这些前后缀,学者们并没有得出一致而有说服力的精确解释。大体说来,可能与曲调的长短、字数的增减、乐曲的急缓等因素有关

论语中的治国理念——转自朋友科

孔子及其弟子在论语中有过很多关于治理国家,教育百姓的描述。很多地方都集中体现了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特点,对后世有很深的影响,虽然半部论语治天下有些夸张。但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些学说的伟大之处。

首先是为政以德。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它包括

一统治者自身的良好品行。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二个人品行的修养。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

子路问君子。子曰:“作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三品德与礼结合。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四以有德治无德。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其次是治国以礼。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他包括一名正言顺。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二各守其位。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三立纪成纲。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四君臣之礼。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然后是无为而治。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 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民本思想。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哀公问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合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文治。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天下也,而不与焉。”

先富后教。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顺时治理。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子曰: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宪问耻“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143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

大明衣冠今何在——葛洪光

引子:不意犹见前朝衣冠

乾隆三十年(1765)正月初一,三十五岁的朝鲜人洪大容(1731-1783)随着朝鲜贺岁使节,照例盛装朝拜,表达朝鲜国王对清朝皇帝的祝贺。仪式完毕之后步出午门,他觉察到似乎有很多好奇的人注视自己,还有两个穿披肩品帽戴数珠的官员在目不转睛地观看。洪大容觉得很诧异,便上前询问:“老爷熟看我们何意?”这两人笑容可掬地回答,“看贵国人物与衣冠。”洪大容不由心中一动,便追问道:“我们衣冠比老爷如何?”两人脸上的笑容似乎凝住似的没有回答。据洪大容事后的记载,这两个人是翰林检讨官,一个叫吴湘,一个叫彭冠。

在朝鲜使臣穿着传统的正式衣冠,其实就是前朝被清帝国取而代之的明朝衣冠来到北京的时候,他们成了京城里的一道异样风景,似乎是奇装异服的他们,常常被人们好奇地围观,不止这两个翰林检讨,另一个姓李的太常寺少卿也曾经来问,“贵处衣服,是遵何代之制?”而另一个叫周应文的读书人则好奇地问,“贵处衣冠可是箕子遗制否?”看起来,在清帝国生活的人,已经对这种本来属于汉族前朝的衣冠不太熟悉了,这使他们不仅陌生,而且惊奇。

倒退回去若干年,经历过明清之际那一次天崩地裂的人,倒是记得这种旧朝衣冠的。这是被推翻了的明朝衣冠,是汉族的旧时服饰。说起来,改正朔,易服色,对于新政权来说是一种强制民众承认其合法性的必要手段,可是对于习惯旧王朝的人来说,被迫改易服色可能是一个割断历史的痛苦过程。顺治六年(1649)也就是明朝刚刚灭亡五六年,尽管南明朝廷还在南方挣扎,朝鲜还在坚持沿用崇祯年号,可汉人却已经不得不改易发服,所以当时他们看到昔日的东邻、旧时的东夷,竟然还可以穿着旧时衣冠堂皇过市的时候,常常就有一些自我悲怜,来中国出使的朝鲜人常常记载说,“华人见(我)东方衣冠,无不含泪,其情甚戚,相对惨怜”。

但是,时间会磨灭历史记忆,到了洪大容出使北京的乾隆中期,大清帝国已经建立一百二十年,算起来已经是第四第五代了,仿佛人们也都已经习惯了满清服饰,倒把本来就是自己汉族的衣冠看成异乡制度,一个叫做潘庭筠的汉族文人,看见洪大容“以方冠,著广袖常衣”,他不知道这本是明代的秀才常服,却啧啧称赞它“制度古雅”,还得洪大容反过来告诉他,“我们衣服皆是明朝遗制”。

一、旧日衣冠:无意中开启的历史记忆

这是“明朝遗制”?如果真是,在清帝国中心,就有些犯了政治忌讳。那么,在清朝中叶,朝鲜使臣穿着前朝衣冠到清帝国来,究竟是否真的会唤起一些关于战争、王朝、族群的历史记忆?

汉族人并非就应当是中国天经地义的执政者。但是,一贯以“华夏”自居的汉族人一旦被原来鄙为“蛮夷”的满族所统治,在心底深处,却始终有所不甘。中国文献对此记载也许并不算多,可在朝鲜资料里面,却处处可以看见当时汉族人压抑已久的耻辱感。康熙三年(1664),朝鲜使者洪命夏到北京时,就说汉人凡见到朝鲜使者,“皆有嘻嘘叹息之色,欲语未语……盖见我衣冠,自不觉其感慨而然也”,这种心情在短期很难平抑,五年以后(1669),辽东一个姓颜的汉人知县,见到朝鲜使者闵鼎重,尽管言语之中颇有忌讳,但也很坦率地说他自己,虽然在满清帝国已经官居正七品,也是进士出身,穿了清朝衣服,但是心底里仍然羡慕贵国保留了“汉官威仪”。

衣服的话题始终戳着汉族中国人的心里痛处。所以,他们既关心穿什么衣服,又总避免谈到衣服,心里很尴尬又为难。一直到乾隆四十二年(1777),有一个姓李的朝鲜使者还说,“每与渠辈(指清国人)语,问其衣服之制,则汉人辄赧然有惭色”。为什么汉人“有惭色”?因为朝鲜衣服倒真的是“中华之制”,而中华穿的倒已经是“蛮夷”服饰了。说到这个话题,汉人只好半是自嘲,半是解嘲,他们说,满清衣冠也有很多好处,“头发尽剃,无梳栉之劳,上下均服,无名分之别,制度简易,执事服役无所相碍”,还有人拿了历史来说事儿,冠冕堂皇地解释说,“一代有一代之衣冠”。

汉族人对“易服色”看得如此轻易,这使得一贯把“易服色,改正朔”看得很重的朝鲜使臣,打心眼里看不起满清治下的汉族文人,尽管像1712年出使北京的朝鲜人崔德中也知道汉族人是出于无奈,因为满清“或囚或打”,汉人在高压之下只能如此,但是,他们仍然不能释然于心,对于清帝国“以中华之礼服,反作市胡弄玩之资”的现象,他们感到既痛心又蔑视。朝鲜人反复说,清帝国其实不是中华,而是蛮夷,更何况如今“四海之内,皆是胡服,百年陆沉,中华文物荡然无余,先王法服,今尽为戏子军玩笑之具,随意改易,皇明古制日远而日亡,将不得复见”,这话说得很沉痛。

二、仍旧前朝服色:中华惟有遗民?

满清入关,依照历史惯例建立新的年号,又强迫汉人剃头辫发,虽然看上去是用满族习惯强迫汉族接受,实际上恰恰背面沿袭了汉族“改正朔、易服色”的传统。不过,坚持汉族传统的遗民,在“留发不留头”的威胁下,也用同样的传统应对,把不奉正朔、不易服色、不剃发编辫作为气节的象征,“朝华而冠,夕夷而髡。与丧乃心,宁死乃身”,所谓“保发严夷夏,扶明一死生”,在同一传统中的新朝和遗民,却持了两种立场势如水火。

毕竟大多是普通人,普通人在权势威逼之下,只好服从权力改服剃发。于是,在一片辫发胡服中,穿着大明衣冠的朝鲜使者每次出现,好像都会引起一种故国离黍之思。就在明清易代六十八年后的康熙五十一年(1712),崔德中初到清国,曾和一个九十岁的老僧有一段对话:

余问:甲申之岁,汝年廿一,能记其时乎?答曰:其时出家久矣,岂不明知?问:我等衣冠与明制一样耶?答云:一样尔,第无笠子,只着冠与帽子矣。

同一年,闵镇远(1664-1736)随同朴弼成出使清国,在经过辽东新城的时候,闵镇远也发现,“观光胡人有垂涕者曰:吾之祖先亦曾着如此衣冠矣”,到了山海关以后他又发现,“居民多汉人,风俗与关外有异,见吾辈行,多有艳慕起敬者”。这天夜里,他看到一个年轻的汉族人传了朝鲜随从的衣服欢喜踊跃,于是就问,你穿这样的衣服高兴吗?回答说,这是我们祖先穿的衣服,怎么会不高兴呢?并且说:“每念剃头之痛,直欲无生”。几天后,他在路上又遇见一个自称是明皇室后人的读书人,也说“见老爷们所着衣冠,不胜钦羡,吾之所著,即与牛马何异?”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笔谈问答的纸投入火中焚化,“流涕呜咽曰:恐有人窃听,慎之慎之”。

到了乾隆年间,满清王朝建立已经百年,遗民那些象征了汉族正统的衣袍冠发,和他们矢志反清的前朝心情,随着时光流逝已烟消云散。那个时候的知识阶层,早已接受了这种异族政权的现实,只是有时候还想起历史来,稍稍心里还有些赧然和愧疚。毕竟已经是乾隆时代,遗民作为历史象征,刺激的意味已经不再强烈,人们已经渐渐习惯了新朝服装。这时候,朝鲜使者的衣冠倒成了唤回汉族人历史记忆的资源,在一次闲聊中,洪大容给两个汉族文人说到这样一件事情,山海关外的一个知县,遇到朝鲜使者,就把他们请到内堂,向他们借朝鲜的衣冠来穿戴,穿上衣服后,夫妻相对而泣,使得朝鲜使者也黯然泪下。说罢故事。两个汉族文人“垂首默然”,跌足叹息说“好个知县”。

有叹息说明有痛楚,有痛楚,这种历史的疮疤就会时时被揭开。虽然明朝遗民随着岁月流逝渐渐消失,雍正、乾隆年间,已经不大有这种离黍之思,没有了离黍之思的人也没有心思再穿明代衣冠。但是,汉族的历史记忆却埋藏得很深,并不随着时代变迁而泯灭,所以,尽管穿这种衣冠的遗民不再出现,可是这些衣冠却在娱乐舞台的戏曲人物中、外国使节的礼仪朝觐服饰中和汉族女性的日常穿着中不断出现,在这种看似边缘的象征物出现时,深藏的族群记忆仍然时时会被撩起。

三、戏台:“演戏之人皆着古衣冠”

先看戏台上的人物。

乾隆年间,朝鲜人李德懋(1741-1793)出使燕京,一天到东安门拜谒大成庙,殿门一开,很多老百姓看见朝鲜使者穿戴乌帽团领,行四拜之礼,就指指点点地说,这好像“场戏”一样,所谓“场戏”就是穿了古代衣服演戏。原来,在当时一般人的记忆中,只有“场戏”中的演戏人才会穿“古衣冠”,衣冠二字上加一个“古”字,说明这种衣冠连同它所携带的历史已经相当遥远。

这也许是高压下的必然。衣冠不仅是文化认同的标志,也是政治承认的象征。在清代官方的正式场合,所有人都必须穿着原来本属于“蛮夷”的衣服,否则就会召来杀身之祸。当时的汉族文人说,就连孔孟程朱再世,也不得不服从这一制度。当时,朝鲜人对于清国官员带数珠之制甚不以为然,说这不是“先王之法服”,但汉族文人却告诉他,你不了解清国之制,可当朝鲜使者故意调侃说,数珠是信仰佛教的东西。汉族文人就郑重地说,“非也,虽程朱处今之世,敢不带耶?”

可是,戏台上偏偏却还穿这种古汉族衣冠。

本来,清初官方对戏台上反复出现前朝衣冠也有一些警惕,顺治末康熙初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桩事情,刑部捉住没有剃发的艺人王玉、梁七子,他们自称因为是演戏的人,要男扮女装,所以不剃发,但是皇帝却勃然大怒,下诏说,以前曾经下令不剃发者斩,并没有允许优伶留发,至今这些人还违背命令,实在是可恶。所以,现在再次警告,如有伪托优伶不剃发的,十天之内速剃,十天以后,如有不剃发,一定重重治罪。但是,禁令归禁令,也许是人们习惯了舞台上的汉族衣冠吧,就连满清宫廷、贵胄私第的演出,仍然是“大明衣冠”,这使得戏曲领域“漏网”获得了“易服色”的豁免权,在戏台上很奇特地保留了历史上汉族的传统服装。洪大容曾经诧异,“尝见皇上南游图,处处宫殿楼观戏台,皆极其侈丽,且道戏台有何好处?”一个汉族朋友潘庭筠就说,“戏台亦有妙处,以其有汉官威仪也”。因此,戏台在某种意义上,却成了唤回汉族历史记忆的场所。

这种意味朝鲜人也早想到了。康熙末年,崔德中在回朝鲜途中经过永平府,正好看见演戏,他注意到这些戏中人物穿的,都是明代甚至宋代的朝服、军服,他觉得“以中华之礼服,反作市胡弄玩之资,痛哉”。不过,稍后另一个出使北京的徐长辅倒是发现了这里面的奥妙,他说,戏台上所用衣帽,都是历代中华的衣冠,这就是“礼失求诸野者”。而在这些使者里面,要数洪大容对这一奇特的现象特别敏感,当潘庭筠问他“场戏有何好处?”的时候,洪大容心领神会,就说“不经之戏,然窃有取焉。”他们彼此都明白,所谓“有取”,就是因为人们可以在戏台上“复见汉官威仪”。

也许,这并不一定是真的有意识保留“汉官威仪”,只是由于清帝国剃发令的百密一疏。但是,就是这一点残存的历史遗迹,给朝鲜使者带来了对异域悲情的无限遐想,他们觉得这可能就是汉族人苦心孤诣保留的东西,一直到道光八年(1828),一个叫朴思浩的朝鲜使者到中国来,看到戏台上演戏,还觉得这种戏台上的特别衣冠是汉人有意为之,他在《演戏记》里便猜测说,“演戏,戏也,亦关中国之沿革。盖清初有人虑其历代衣冠之无传,设为此戏,涂人耳目云,信斯言也。岂不诚远虑哉?”换句话说,在他们看来,这些“汉官威仪”之中,真的寄寓汉族故国离黍之思。

是真的吗?

四,外国使节的冠服:化外的豁免

让人产生联想的汉族衣冠,除了出现在戏台上,还出现在外国使节身上。

明清之际中国变色,按照朝鲜人的说法,已是满目腥膻遍地蛮夷。“礼失求诸野”这句话,不仅常常被汉族文人想起来,也被暗中自得的朝鲜使节放在嘴边。外国使者团到北京来,清廷倒是对他们的服饰听之任之,因此朝鲜、琉球和安南,便照旧穿了前明的衣服,一样招摇过市。

在各种《皇清职贡图》中都有朝鲜、安南与琉球人物的图像,可以映证朝鲜使者在《燕行录》中的一些记载。乾隆后期出使中国的徐浩修记载,安南使者的服饰,倒与朝鲜大体相同,“束发垂后,戴乌纱帽,被阔袖红袍,拖金玳瑁带,穿黑皮靴”,这样的服饰正是“大明衣冠”的制度,大体同时的金正中也记载,和他们一起到北京朝觐的琉球使者,朝袍广阔,仍然是古人制度,用了黄帛为带,紧紧束腰,头上以黄色绫裁作头帕,和朝鲜的幞头差不多,“人物古雅,言语淳淳,稍无俗野之气”。而安南人则高髻网巾,朝袍角带,与朝鲜更接近,而且把他们戴的帽子叫做“文公冠”。

不过,比起琉球和安南来,朝鲜人更有一种中华文化继承者的心态,虽然同样都是“事大”与“朝觐”,朝鲜人仍然觉得,只有自己坚持了中华正宗,只要琉球和安南使者的衣冠打扮稍稍偏靠满清,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徐浩修对安南使团的君臣在朝觐的时候穿了满清服装异常不满,就明知故问地讽刺,“贵国冠服本与满洲同乎?”安南人回答说,因为皇上表彰我们国王亲自来朝觐,所以,特别送给车服,我们奉命在北京参见朝拜的时候使用,归国返途中再穿回本来的衣服,这种衣服不过是一时权宜而已。本来,这是当时安南人小心翼翼的策略,但是,在徐浩修“政治正确”式的故意追问下,据说安南人也面有愧色。对于虽然穿着大明衣冠的琉球人、缅甸人等等,尽管穿着并无可挑剔,但朝鲜的使者则觉得他们文化还是不那么正宗,金正中就很鄙夷地批评琉球人,说他们轻薄狡诈,不够谨厚。而缅甸人则是三国孟获的遗种,他们穿蟒布衣服,但头不戴冠帽,梳了两髻,极可笑。

说起来,朝鲜人在穿衣戴帽上面,好像显得相当苛刻和自负,他们面对琉球和安南,有一种居高临下,甚至面对清国人也一样从心底里透出不屑,当有汉族文人询问,“(朝鲜)使臣不加帽而其所戴貂皮者,何制也?”金正中就很骄傲地回答,这是中华旧制,你没有听说过吧?当中国士大夫称赞他们是衣冠之国,他们又故意反问中国衣冠究竟来自何代,像朴思浩就是这样,和汉族文人一起聊天,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挑衅地说,你们清国的帽子、狭袖,竟然通用于朝贺宴享祭祀征战燕居,那么这是中华之制吗?搞得满座面面相觑,只好尴尬地回答:这不是汉唐宋明遗制,是清国之制。这时,朝鲜使者心里得到极大的自我满足,汉族中国人的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五,汉族妇女服饰:边缘的模糊

边缘有边缘的好处,不被重视也免了被监管。

和外国使者的衣冠一样,满清妇女的服饰,有时也会成为激活汉族历史记忆的资源。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中曾用焦秉贞绘、朱圭刻《耕织图》与清初《燕寝怡情图》为例,说明清代妇女服装仍然沿袭晚明,如高髻、花钗、对襟外衣或水田衣、长裙、或加云肩,从万历到康熙、雍正。甚至故宫博物院藏《雍正十二妃子图》里面的满清皇妃,都穿了汉族的衣服。这倒是实的,有时候,审美习惯并不跟随政治规训,康熙年间出使北京的崔德中就注意到,汉族的女人有的穿着摺裳,上身穿明代的衣服,头上装饰着彩花珍珠,出门的时候脸上罩着黑纱,有的骑驴而行。于是大为感慨说,“女子则犹带明衣制矣,可爱”。

明衣冠可爱而清冠服丑陋,这当然是朝鲜人的固执见解,不过,对满清习惯的鄙夷,伴随的只是对汉族衣冠的偏爱。朝鲜人从很早起就坚持穿着汉族衣冠,还把它看成是“文明”的象征,《三国史记》卷首金富轼序文里,就历数新罗到高丽的服饰变迁,他说,到金春秋得到唐太宗皇帝所赐衣带,回到朝鲜推广,便以华变夷,而在后来文武王时,又改革妇女的服装,自此以后,衣冠才完全同于中国,而朝鲜也从此进入“文明”。值得注意的是,本来这种服装的偏好只是对另一个文明的向往,但是在中国的明清易代以后,它却具有了确立朝鲜文明正统性的意义。依然穿大明衣冠,使得他们可以自豪地宣称自己是“小中华”而中国却已是“夷狄之邦”。而汉族女子的服饰,在满清夷狄时代仍旧沿袭晚明,便给他们带来一个印象,似乎真是“男降女不降”似的,汉族女子身上还寄托了汉族的历史记忆。

其实,最初满清王朝还是想一统服饰的,康熙还没有亲政的时候(1664),朝廷曾经有过一个动议,想禁止汉族女子穿汉族衣服,满族官员觉得“清国既得天下,天下服色不可异同”,可是,据说“此论一出之后,汉人气色,莫不失心,大概去其华冠,解其足裹,有若剃头者然”,大概是碰到激烈反弹的,连官员也知道这是“招怨之举,深可虑也”,所以,建议送上朝廷,隔了好久也没有真的动作。

说起来,满清王朝的汉族妇女穿着明代衣冠,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满清实行的是“男降女不降”政策,但另一方面却是顺应传统审美观念强大的惯性。尽管满清入主中华,但汉族衣冠或者古衣冠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一种有文化和有历史的高雅象征,那个时代并不像追逐时髦和新潮的现代,在人们心目中,古典即典雅,而时尚却只是流俗。在小说、戏曲以及书画中,要表现一种想象的和高尚的“美”,仍然需要这种古典的,而不用时尚的衣冠,这种审美观念的惯性延续,看上去无关紧要,却却带来一个深远影响的后果,就是古代衣冠始终一方面成为美的象征引起夸耀和自豪,一方面却成为耻辱的标帜时时触动汉民族的族群意识,正像一个朝鲜使者李宜显所说的,尽管在当时,“无论胡汉,一皆胡帽胡服。而见画本,虽画近来人物,冠帽则悉依汉仪,于此可见,虽不得已从时制,而心实歉然也”。

尾声:“遵时”的一般民众

话须说回来,尽管戏台人物、外国使节和汉族妇女的服饰辫发,可能不断地刺激着汉族人的族群记忆,但是,来自政治权力的现实力量,毕竟要远远大于来自历史记忆的心理屈辱,一般民众甚至是深谙历史的读书人,在现实世界中生活,仍然不得不接受这种屈辱,剃去汉族传统的头发,穿上满清的衣装。朝鲜使者李宜显在出使北京的路上,遇见一个叫马倬的读书人,与他谈论衣冠之事,他“显有愧屈之色。即书示曰:我们未尝不羡,但我们遵时耳”。

“遵时”是什么?就是向现实妥协,因为在满清直接控制范围之外,所以,朝鲜人不太能够体会汉族人的苦衷,倒是好像怀着一种逆转的自负和无端的鄙夷。康熙三十九年(1700),一个叫姜铣的朝鲜使者在清国写了两首诗,先是说“使者遥寻秦地界,夷人惊怪汉衣冠”,接着说“楚士几轻秦吏卒,蛮儿浑怪汉衣冠”,这很有趣,在汉人眼中本是东夷的朝鲜人到了中国,却奇怪这里寻找不到真正的中华,本来是中华的汉人,却在朝鲜人的眼中成了“夷人”、“蛮儿”,他们却对原本祖先穿过的大明衣冠感到陌生和诧异。难怪乾隆年间的洪大容要嘲笑汉族中国人说,“中国衣冠之变,已百余年矣。今天下惟吾东方略存旧制,而其入中国也,无识之辈莫不笑之。呜呼,其忘本也。见帽带则谓之类场戏,见头发则谓之类妇人,见大袖衣则谓之类和尚”。

也许,指责太苛刻,批评太轻率,嘲笑也未免不够忠厚,因为汉族读书人已经说得很明白,这是不得已,就连程、朱再世,在这个时代也不得不发编辫,穿上满清服装。“遵时”的代价是压抑历史记忆,而这种历史记忆的被压抑,是因为汉人经历过很惨烈、很漫长,而当时朝鲜人并没有经历过的血腥岁月。

2003年7月29日匆匆初稿于香港

2004年8月8日修订于北京

2005年1月12日再改于北京

《史学月刊》2005年10期

重回汉唐 佚名同袍

(一)落寞沧桑里彷徨

血写的历史,是可以用墨写的谎言来篡改的。

当异族的铁骑袭卷蛮荒的屠戮和血腥浩浩荡荡地横扫过中原大地之后,忠贞便成为殉难者的墓志铭。太多太多堆积如山和阻塞河流的尸体刺痛了生者的眼球,那是生生烙印在心底难以磨灭的印记,然后恐惧与求生的本能就会告诉他们,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尸山白骨满疆场,万死孤城未肯降。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开国的帝王需要气吞山河的美誉以供千秋万代的子民世世传颂,他可以砍掉史官的头颅亲手杜撰自己的王朝,是非黑白善恶忠奸任由他随心所欲地涂抹,用金銮殿下紫禁城外中原大地上七千万汉人尚未风干的鲜血!

想要毁灭一个民族,只需改变她的服饰与风俗习惯,一百年便足够。

现今的中国人,大多都知道自己是汉族人,可是当我们看到身份证或户口簿上民族一栏的“汉族”二字时,我们没有任何感觉。我们分不清这个占全国人口总数933%,占全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民族除了黄皮肤黑眼睛以外,我们和“外国人”看上去有什么区别。我们上班时西装革履,我们休闲时t恤加身,我们的小资崇拜西欧北美古典高贵与潮流时尚,我们的年轻一代哈韩哈日,我们的传统节日……没有自己的民族特色,没有自己的节日盛装!

于是除夕变成了晚会节,压岁钱节;元宵变成了汤圆节;清明节变成了扫墓节;端午节变成了粽子节;七夕变成了轻浮的“中国情人节”;中秋节更是成了商家大战的月饼节;重阳节变成了老人节。上巳女儿节已走远,没人记得寒食节冷清萧索的凄凉与庄重,七月鬼节满河的花灯流放也成了奇幻故事里不知所云的瑰丽夜谈。我们只知道西方世界安详美好的平安夜,却不知与圣诞咫尺的冬至节。

汉族女孩不曾接受预示长大成人的笄礼,不懂七夕的乞巧中秋的祭月除夕的听镜,我们羡慕东瀛樱花飞舞的三月初三女儿节,迷信西欧的星座神化,漫无目的地仰望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爱情。汉家男儿也结束了用簪的历史,那些史书里温润如玉的君子和传奇里狷狂豪迈的侠士早已作古。大人都教育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明哲保身才是处世之道,老实人只会吃亏。

(二)血泪风干的绝响

我相信这一切,深谙汉学的清太祖皇太极一定是早就预料到了的。

他知道最有效最残暴的奴役是精神上的奴役,他知道汉民族是有着极其强大包容性的优越民族,游牧民族一旦从马背上下来,就会像盐粒一样迅速溶化在千千万万汉人的海洋中。满族人绝对不能重蹈后金和蒙元的覆辙。为了保留他们子孙后代的民族意识,他们就泯灭我们的民族意识。而作为已经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统治阶级,他们有能力开创这个新纪元剔发易服!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不是民间的顺口溜,而是一条血淋淋的明文法令!一人不剃杀全家,一家不剃杀全村。这是一段历史课本上不再出现也不可能在出现的汉民族的血泪史1644~1683三十七年间的屠杀与抗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屠江阴,屠昆山,屠常熟,屠嘉兴,屠苏州,屠海宁,屠广州,屠赣州,屠湘潭,屠四川,屠大同,血洗江南岭南,满清三十七年的蛮荒屠戮,使全中国人口总数几乎减半,为的是他们誓死剃掉最后一个汉人头发,换下最后一件汉族的服装的鸿愿。七千万不愿屈服的汉人,或被屠或自尽,就这样殉难在他们誓死捍卫的中原故土。

当我尽可能平静地讲述这段血淋淋的历史时,会有人指责我,你这是极端狭隘的大民族主义,都是历史了,何必那么较真……我只能苦笑。难得阁下也知道这是历史,而历史,是不需要刻意回避的。正如前面所说,想要毁灭一个民族,只需改变她的服饰与风俗习惯,一百年便足够。满清的鸿愿终于在施琅大将军收复台湾以后彻底实现了我们汉民族的民族服饰就此消亡。我们汉人,至今都还笼罩在他们的精神统治的阴影之下。

362年以后的今天(按:文章写于2007年),我穿上汉服,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和服。

(三)华夏泱泱

何谓“华夏”?《左传》有云“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我们自诩有五千年优良文化传统的文明国,可是章服之美在哪里?是指那种改良自满清旗人服制的长袍马褂?还是源自旗人妇女并加入西式剪裁方式改良而成的旗袍?还是为迎接apec会议专门设计(设计之初连名字都没有)的“唐装”?论礼仪,我们不及日本人(我们甚至嘲笑日本猥琐繁复的鞠躬),我们只知道见面握手或说声“你好”“hello”,滥用下跪磕头。没有服装与礼仪,何谓华夏?

许多汉族人都以为汉族没有自己的民族服装,穿民族服装是少数民族的特权。也有人认为汉族的民族服装是旗袍(却忘了旗袍只有女装)。我们说不清楚汉族的民族特色是什么,汉族的传统礼仪是什么,所谓“中国传统文化”更是一个模糊的空间概念。

汉族,是一个患有严重失忆症的民族。

2003年,中国民间自发兴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汉服复兴运动,为了复兴汉族传统文化与礼制(注意,不是复古),各地汉服团体总会在汉族传统节日来临之际穿起传统礼服并集会,举行传统仪式。他们怀着炙热赤子之心,欣然接受路人异样的冷眼。

突出的事例是20余家知名网站联合发布倡议书,建议北京2008年奥运会采用我国传统的服饰礼仪“深衣”作为北京奥运会礼仪服饰,并将汉族传统服饰汉服作为中国代表团汉族成员的参会服饰;以及北京大学即将确立的汉式学位服。无论是褒是贬,汉服复兴运动正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在中原大地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自觉的民族文化的回归,一种强烈的民族文化的认同感。那是沉睡在我们汉族人血液之中灵魂深处最华美最惨痛的记忆,这段记忆被放逐得太远太远,遥远到令我们感觉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美好。而汉族是有着如此强大凝聚力的民族,这种民族感情一旦被唤醒,势必像冉冉东升的旭日绽放万丈雄光一样冲破笼罩在国人心中三百年间奴性思想和封建迷信的疑雾。

日晷东方滚烫意志正在酝酿,汉服复兴的光芒是我们该遵循的方向。

(四)汉服情殇

初次接触汉服的人都会以为那是汉朝的服饰,其实不然。

汉服是华夏民族的主体汉民族的民族服饰。我们不可否认少数民族对五千年的中华文明所做出的贡献,可是在充分尊重和强调少数民族的时候,我们又置本民族于什么地位了呢?中国古文明的主体毕竟是汉族,我们所谓的古人,也多指汉人,而古人的服装也理所当然应该是我们汉民族的服装。

汉服是最能体现华夏美学与汉人宽广胸襟的文化载体,她不仅仅是古装或某一朝代的服装,而是记载了整个华夏民族演化轨迹的丹青,常被汉服复兴者们穿着的汉服款式有:曲裾、直裾、高腰襦裙、襦裙、圆领袍衫、褙子、朱子深衣、玄端等;其最基本的样式:交领、右衽、隐扣、博带,是不同于紧身和服的宽袍广袖。

其中汉服深衣创始于周代,流行于战国期间。“深衣”者,“深意”也。此衣名的由来是因为穿着时能拥蔽全身,将人体掩蔽严实的缘故。《五经正义》中认为:“此深衣衣裳相连,被体深邃;”且具体形制的每一部分都有极深的含意。如在制作中,先将上衣下裳分裁,然后在腰部缝合,成为整长衣,以示尊祖承古。深衣的下裳以十二幅度裁片缝合,以应一年中的十二个月,这是古人崇敬天时意识的反映。采用圆袖方领,以示规矩,意为行事要合乎准则;垂直的背线以示做人要正直;水平的下摆线以示处要公平(以上摘自百度汉服吧)。

易书有云,“黄帝垂衣裳而治天下”,自黄帝发明了华夏衣冠,华夏先民就结束了茹毛饮血、逐水草而居的漂泊流浪,开始进入先进的农耕文明时代。经过夏商西周奴隶社会的更迭,又迎来春秋战国波澜壮阔的群雄争霸,诸子百家在乱世中纷纷展开自己旗帜,游侠谋士纵横捭阖在烽火连绵的赤县神州。然而混乱中的中华民族始终趋于大一统,直至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他的伟岸使他的国号成为一个民族永远的名字,华夏民族绚烂恢宏的华章由此继续铺拓。

汉唐的辉煌使中原汉人保持着天朝上国的民族优越感,华夏文明辐射着整个亚洲乃至全世界。他们不必用特别的词汇来区别自己的服装,不必称其为“汉服”,这是与我们完全不相同的历史背景。我们的汉族衣冠已经剥落了362年,没落汉族文化正面临着西方文化和日韩文化的冲击。我们的脑中早已植入西方的文化及价值观念,我们用西方人带有偏见的眼光看待中国古代貌似神秘的阴阳五行,淳朴本质的天人之道,存象忘意,并统统称之为封建礼教与封建迷信!

明朝在开创了大航海时代之后错误选择了放弃,八股取士束缚了越来越多文人的思想。工业大变革的前夜,历史没有留给中国足够的时间,如果没有满清的存在……

(六)断章取义的笑场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满清入关时推行的剔发样式,并不是现在影视剧中不伦不类的阴阳头,而是“金钱鼠尾”式。

所谓“金钱鼠尾”就是按照满人的风俗剃光头上所有头发,只在后脑勺处留下一撮铜钱般大小的头发,然后结辫。并且在嘴唇与人中处各留一撮胡须,现在清剧剧里的白面小生,放在当时也是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伤之?”这是汉人对父母的尊重与敬仰,是与一脉相承的衣冠宗制紧紧相连的意志。君子放下高束的发簪,换成满洲所谓“与时俱进”的金钱鼠尾,戴上瓜皮帽,孔雀翎,穿上上马蹄袖口的长袍,这无疑是文明人向兽类的倒退。

自大后人一向习惯犯断章取义的错误,冠之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沾沾自喜。

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清剧《铁齿铜牙纪晓岚》令人汗颜的解释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连在下高中的语文老师在教授论语的课程里也作此解释,深受清剧毒害的同窗们饶有兴致地附和。这是中华传统文化教育的悲哀,因为孔夫子真实的意寓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后人所谓儒家思想维护封建礼教提倡愚忠愚孝,完全是对汉民族传统文化的污蔑。因为礼坏乐崩的西周,王室衰微,诸侯叛乱。那时臣杀君,子杀父,“邪说暴行”不断地发生,作为没落贵族的孔子是在力挽狂澜,维护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王朝。尽管最后力挽狂澜变成了推波助澜,礼乐文明的教化依旧深入人心,这应当算是殊途同归吧。

亚圣孟子也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离娄下》)。战国后期儒家的集大成者荀子更是明确指出:“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荀子子道》)被灌输了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的我们根本没有深入对本民族文化的研习,我们只是浅尝辄止,望文生义。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是断章取义的最佳典范

明儒顾炎武很明确地把“亡国”和“亡天下”两个概念区别开。他的《日知录》中有一段话很值得注意:“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他认为历史上改朝换代的“易姓改号,谓之亡国”,如满清那样使“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他还说,“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而“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这就是后人总结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换言之,历史上的“易姓改号”的“亡国”就是“亡朝代”,“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的“亡天下”就是“亡国家”。我国现代著名历史学家顾诚先生在《南明史》第一章第一节写道:“在汉族官绅看来,大顺政权取代明朝只是“易姓改号”,朱明王朝的挣扎图存是宗室、皇亲国戚、世袭勋臣之类“肉食者”的事,同一般官绅士民没有多大关系;而满洲贵族的入主中原则是“被发左衽”(剃头改制),“亡天下”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应当奋起反抗。”

当时的西方传教士对此颇感不解。他们疑问为什么“为保守头颅柔顺如羊之汉人,今则因保守其发而奋起如虎”?汉族人民先“保守头颅”是不愿为保卫昏庸的**明庭上阵拼杀。后“奋起如虎”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民族尊严。汉族的发式衣冠是华夏民族文化传统的象征。满清要把汉族人民的民族尊严和民族感情踩在脚下,这就遭到了汉族人民坚决的浴血反抗

比窦娥还冤的程朱理学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戴上唯心主义的高帽。

周朝高度发达的礼乐文明,以及儒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淳淳教化,老庄无为之道超然于天地间的逍遥与洒脱,魏晋玄学玄妙神隐的仙风道骨,程朱理学格物致知的严谨治学;秦汉宫阙的恢宏大气与唐宋诗词的绝代风华,都随着广袖飘飘的汉家衣冠一起悲悲戚戚地沦丧了。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千百年之后的新中国,一代伟人毛泽东在萧瑟秋风里东临碣石再观沧海,却始终也无法超越曹魏建安风骨慷慨悲壮的雄浑意境。先人已乘黄鹤离去,永不复返,留下后人为发展旅游业而不停翻修的黄鹤楼,和流徙千载蓝天的白云还在空悠悠地游荡。

(七)我愿重回汉唐

复兴汉服,并不是因为人有我无,也不仅仅是为了弥补没有节日盛装的空虚。

但我身穿汉服四处游说的时候,总会有人惊叹地问我,“你是历史系的吗?”我回答不是。我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民族灵魂深处的回忆,是不可回避的历史,这本应该是作为一个汉族人最基本的常识。本不应该忽略的历史,却被当权者刻意掩盖,抹煞,然后遗忘

忘却是比死亡更伤的痛。

我随着汉服华美的锦缎上明丽针织的脉络溯源而上,不想停下探寻的脚步,然而知道的越多人就越是清醒,越清醒就会越痛苦。不读历史,我们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处。迷失在全球一体化的21世纪,我们只能仰慕外邦貌似先进、科学、优秀的文明。汉服的消亡是汉民族身上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有人已然麻木。

又有人问我“你是不是特别痛恨满族人”,我回答不会,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人应该活在当下,对于千百年间新旧交替必然发生的文明与野蛮的交战,我们应当记取的是教训,而非仇恨。至于会不会滋生“大民(汉)族主义”,那纯属人品问题,不在此谈论。

还会有谁记得,“汉”的本意是银河。汉高祖刘邦发迹的汉水原名为天汉,是地上的银河。楚汉战争时刘邦被封为汉中王,其率领的军队被称为“汉军”,驻扎在汉中后刘邦率汉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首先占据关中,进而统一天下,定国号为“汉”。他是希望大汉王朝能够灿烂若星汉,汉族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能像银河一样源远流长,华夏民族能够创造出银河一样波澜壮阔深邃辽远的民族文化,

而作为汉文化“体肤”的汉服正是多姿多彩的汉文化的缩影,从上古深衣曲裾到大明华丽龙袍冠冕,汉服自身不断发展,不停吸收外来服饰的特色。她并不是像和服、朝鲜(韩)服只继承某一朝代的单一款式,汉族友人对我说,只有汉服,或华美飘扬或灵动俊逸的汉服,才配得起汉族男儿的对酒长歌,凌风舞剑,女儿的当窗剪红烛,月下抚琴筝。从小看日本的动漫,可是到现在才知道,那些极具日本民族美感的和服,是借鉴了中国唐朝时的衣服,同时结合了我国吴越地区的衣服的特点演变而成的,也被称做“吴服”,其实日本这个国家自古就没有自己的文化底蕴。

异常讽刺的是,当我在解释唐朝高腰襦裙于朝鲜(韩)服的异同时,竟有人一脸白痴样地问我:“这到底是他们学我们还是我们学他们呢?”这次我不再作回答。

我们应该感谢日韩,90年代出生的孩子再也看不到80年代初期那些尊重史实道具考究的历史剧(如《唐明皇》《武则天》)。越来越多烂俗的古装剧已经让我们对本土文化及古代服饰感到疲惫。当《大长今》以清新华丽的“韩”风袭卷中国大陆时,我们自然会感觉眼前一亮。被韩国人精心包装的历史以脉脉的温情一点一点地融化对搞笑古装剧,某朝野史,后宫争斗早已司空见惯的国人(韩剧擅长煽情),那些被模仿得唯妙唯肖的久违的汉家风范与礼节在潜意识里牵引着国人的灵魂,指引迷失了信仰的我们去跟风,去膜拜。孰不知所谓的“韩国宫廷服饰”其实都是对明朝宫廷服饰的翻版,只是在颜色,图案条纹方面有所不同(附属国的服饰不得超越宗主国),朝鲜女装的发源可追溯至唐朝,朝鲜儒生的青衫与巾帽更是与明儒无异!

是否还记得当年央视热播的《汉武大帝》,该剧在场景、服饰、容妆、礼乐等方面强调表现汉代淳朴大气的民风,贵族男人着高冠、长袍、大袖,脚穿方口履;女人的服饰则大领后扩,长裙方形拖尾,露出美丽的脖颈。遥远的记忆光鲜美好,却被不知情者指责“太过日本化”!汉服复兴的呼声是在一波一波的韩流,日流疯狂入侵中日益高涨的。

362年。我们迷失得太久了,当今世界超级大国也仅仅只有短短222年的历史。

(八)魂魄的挽歌

中国需要一场文艺复兴,是复兴而不是复古。“中国现在所切要的是一种新的自由与新的节制,去建造中国的新文明,也就是复兴千年前的旧文明”,这是先驱周作人在二十世纪之初就发出的号令(详情请见周作人《生活之艺术》)。而鲁迅先生批判的国民劣根性之一奴性思想也是源于满洲贵族的残酷压迫。周氏兄弟走着完全相反的道路,但他们奔赴的却始终是同一个终点,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终点,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起点为了中华民族的崛起。事实上,近代百年屈辱的血泪史里,许许多多地位不同立场不同的仁人志士都是在为同样的信念而奋斗,他们走的都是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

我们复兴汉服,并不是要求在日常生活中时时刻刻穿着古人服装的全面复古,而是以此为依托,深入探寻本民族文化的渊源,回归华夏先民纯朴的农耕文明所衍生中庸之道,与盛世汉唐悠远博大的宽广胸襟。那是世世代代流传自汉族人血脉里从容傲岸的风骨,是经历千秋万代的更迭也斩不断的血缘的维系。汉服是连结每个汉人再次心手相连的纽带,身着汉服,我们与先祖同在,这是在汉族文明断裂三百多年之后我们与他们灵魂真正清晰的对话。

他们用长江黄河日日夜夜奔流不息的庄严与肃穆告诉我们:一个民族的灵魂,必须经历旷世苦难的长久浸泡才能得以升华。然而并不是每个苦难的民族都能迎来真正的辉煌,只有寻回那段遗失的记忆与那断裂在屠刀下的文明,只有重新拾起一个民族不屈的尊严,我们才能够从苦难的阴霾与迷雾中觉醒。我相信阅读此文的每一个汉族公民,诸君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的民族就这样在苦难中麻木地沦丧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复兴汉服,我可以坚定地回答

为了连接流逝已久的过去和不再遥远的未来,承先启后,我为此存在。

楔子

道德三皇五帝,便看夏商西周,东周列国争不休,秦汉兴亡几过手,稗史清名几人留,徒看北邙上,西风衰草比肩长,汉宫荒冢空山丘。

江山代谢,长河东流,且说到了元代天历二年山东文人张养浩西行潼关。

当时天下大旱,元庭暴虐,以至陕西各地饿死的灾民不计其数,他行到潼关之下,见得古道荒草之中尽是无名白骨,不由得心下垂泪,写下一首足以流传万代的散曲来便是: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此曲名唤《山坡羊潼关怀古》,曲中先写潼关雄伟险要,黄河飞流奔腾,来引出至潼关而西的西都长安,可惜长安的秦宫汉阙到如今都淹灭成了尘土;之后再写王朝更迭,兴衰百代最后苦的都是战火当中的百姓。而其中对百姓的悲悯之情,对历代朝代指摘之感令后世来者无不深思。

但其实不然,这张养浩是个儒生,而儒生所学除了这史籍典故之外,首当其冲的就是先王之教,这西周兴时武王吊民伐罪,讨伐无道以至奴隶倒戈;炎汉文景之治,轻徭薄赋,武帝之后更是强汉无敌扬威异域,万国来朝;这唐启贞观下至开元,亦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些华夏朝代之兴,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这些时代老百姓都是追慕思求,无不拍手称赞的时代,百姓都盼着兴旺,哪里有苦的一说?所以已张养浩的才学,焉能写出如此颠倒黑白之言?若是这曲中道理如此,这散曲怎会流传百代?

其实这散曲是张养浩创作于大元朝文宗皇帝天历二年,而就在文宗皇帝继位的第一年,泰定帝驾崩,元庭爆发了宗室大乱,各种宗族势力互相拥护,竟同时出现了三个皇帝,这元文宗死后庙号虽是文,可是心狠手辣,先是设计毒死了自己的兄长元明宗,又在两都之战中杀死了天顺帝,只打得天下血雨腥风。而元庭以异族胡虏入主中国,自然要把控文风,限制言论,故而这张养浩身为元朝官吏不敢直书其事,所以才用这秦汉更迭来代指这元朝宗室之争。

然而他却在始终偏说兴亡百姓皆苦,此种深意必不会是说感慨宗室相争,如果是宗室争夺不如说成是兴宗室苦,亡宗室苦了。

而曲中实则是感慨蒙古侵略中国之后,行政暴虐,屠杀不绝!就算是一番更迭之后,无论是蒙古人哪个人来做皇帝,哪伙外族来在中国做朝廷,都是异族侵略,到头来都会让百姓受苦。

先是窝阔台汗要杀光汉人,又是忽必烈灭宋之后对中国老百姓的屠城,天下百姓竟然因此仅余下一成,再之后元朝各个大汗对中原百姓横征暴敛,使得老百姓难以维系生计。

孔子有言:“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此中深意张养浩早年不知,但如今他西行入秦,见得蒙古统治下的民生凋敝,大旱之后蒙古人只顾盘剥钱财,不去开仓赈济,任凭太平年间百姓饿殍,白骨遍野;心中方才有几分感悟。故而写出了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话来。

其实他说的不是过往朝代,而是这个生民倒悬的元朝,这个暴虐害民的元朝,任这些胡虏皇帝来回更迭,这汉人老百姓依旧是亡国奴般的生存。

张养浩是个读书人,他素来知晓华夷之辨,夷夏大防,他虽在元庭为官但是见得元朝如此暴虐焉能心安。这华夷之辨既是中华汉人与四方蛮夷之间的民族之别,而实际上更是文明与野蛮的分别,因为就在他所处的年代,蒙古人还是有不少茹毛饮血的呢。

单就提这元朝最臭名昭著的四等人制度,把蒙古人作为上等人享有一等贵族待遇,把色目人作为二等人享有二等贵族待遇,而把汉人分为北人和南人,分作三四等的奴隶,到了后来蒙古人杀了一个汉人只需要赔一头羊,那么蒙古人杀了汉人一头羊呢?所以久而久之,蒙古人杀人连一头羊,一头驴都不用赔了。

张养浩满怀着愁绪与悲愤希望这元庭有朝一日能被驱逐,中原百姓能够真正安居乐业,仁义之教王道之说能重归汉唐之日,他临潼关,苍茫四顾,野草萧疏,一声悲吟黯然泪下,却又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遍布膻腥的神州大地苟存。

忽然间他看见潼关之下一群蒙古骑兵正在射杀难民,那些难民互相扶持,四下逃窜,在荒野杂草之中,各自奔逃。

张养浩定睛一看便知晓这些百姓就是受灾百姓,这蒙古士兵把他们尽数屠杀却不失为一个减少难民数量的好法子。

却见这些蒙古骁骑,膘肥体壮,骏马精神,铠甲威武,手中弯刀战斧是灿灿生辉,那马队一冲,飞漫起数丈扬尘,马队一过这些百姓都身首分离了。

张养浩在古潼关城头上,拍着城垛暗暗痛恨,不觉间眼眶湿润。

忽然间,平原上出来一队骑马的侠客,这些侠客但看衣着,什么书生剑客樵夫和尚,三教九流一并出来。截住马队,说了些什么,就见这伙侠客各种兵刃一并出手,长刀大戟,飞刀扁担,和这些蒙古骑兵杀做一团,只看得远处战马嘶鸣烟尘闭日,这些侠客的武功极高,手起刀落,兵刃挥动真是所向披靡,就见这群纵横天下少有敌手的蒙古铁骑,被这群侠客打得矛断戟折,一时间如群狼扑兔,虎入羊群

张养浩大惊远远瞧去,一阵西风吹散了战尘,这些侠客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纵马狂奔消失在夕阳落日之下。唯见的这些蒙古战马寂寞食着秋草,数十名蒙古武士纷纷死在马下。

张养浩在城头上看着西风烈烈,是又惊又叹,他赞扬侠士想一探究竟,旋即骑着那匹老黄马,带着自己平日使的长剑向天边赶去。

结果张养浩这一路向北,一行数日,跟到了一个星夜,是夜月光隐蔽,星辰大亮,秋日繁星照的天地通透,银汉垂野,西风吹拂瑟瑟如潋水一般。不知不觉间张养浩剑书相携,已经来到西岳华山,却见华山奇峰陡峭,险峻如刀。端见山脚之下尽是这些侠客的马匹。

听得鸟翔之声,仰头望去这群侠客已然用轻功飞在万仞之端,远远瞧见似数十只乌鸦。

张养浩武功不弱,但见得这群侠客武功之高,实在是生平未见,他便星夜登山,稳步上去。想是这些侠客在山顶必有密事,这些马不能不要!于是他便以轻功登山,怎知这一路之上竟都是血迹,他越往上走,就见的这峰底崖端,路旁树下都是一群身着红衣的波斯人的尸骨,越走越多。

他揭开一具尸骨,发现这波斯人小臂上印一团小小的火焰纹身,诡异艳丽却有三分神秘。张养浩曾在江湖听闻这波斯明教崇尚光明火焰,想来就是他们了。可是听说波斯明教武功源自西域的山中老人霍山,那霍山的武功诡异甚高,若是中原侠客学艺不精也不见得能敌过,只是波斯明教常年活跃在

直到山巅封顶,只见的一场恶斗的痕迹。封顶奇石竟然又许多被整齐削断。

张养浩四下看差竟然发下山顶尸骸当中又不少是那些侠客的,他仔细寻寻瞧瞧,竟有当日见得用扁担的,使长刀的。他救起一人急忙查看之听得那人口中喃喃念叨:“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和天下共主,九鼎神器。一统九州,顺应天意。”两段话来。

这侠客说完登时咽了气。

张养浩心思沉重,暗自思索,他已是垂老暮年,自华山下来后便身患重病,于是便散尽家财赈济了陕西灾民,一人骑着黄马走在骊山之下。

西风清爽,吹拂他苍老的容颜。忽见得渭水之畔一群孩童争相嬉戏竟口吐童谣:“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张养浩一声长叹,沿着黄河东去,回到家乡山东不久就过世了。临走之时他念及自己一生自顾自的发起牢骚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

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言罢溘然长逝

而反元聚义的帷幕也与多年之后缓缓拉开

第一回、斗胡兵二侠啸雪,宿文庙两人听声

寿阳曲江天暮雪

元 马致远

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江上晚来堪画处,钓鱼人一蓑归去。

千里荒村,杳无人烟,大雪封山沉曛数里,江畔茫茫白雾,都是些孤冷景象,偏见得江中一个老叟,欹杆而钓,蓑笠上一层厚厚的积雪,令他愈发的古朴苍悴;

老叟注视着江中的钓钩,不明神色,一双结满厚茧的大手十分气力浑厚,徐徐从腰间拿出酒葫芦饮了大口喃喃道:“该上钩了”忽然他倏的一惊,目光如炬看向西方。

却见得远处上游江水,两个中年侠士风雪仆仆而来,一个穿着蓝衣者,膀大腰圆,朗目如星,生的威风凛凛;一个身着朱衣者卧蚕凤目,剑眉修长器宇轩昂;他二人生的颇有些年纪,但是举止气度煊赫如神;见健步如飞,远远数十丈须臾既至,蓝衣侠客问道:“老丈,敢问兰陵还有多远?”声音洪亮,气势不凡!

“哈哈哈哈,不远不远!从这向北走五里有一座破文庙,到了之后往东走三里就是。”钓翁道。

蓝衣侠客道:“韩兄,你我从颍州出发,一路走来都是些荒村残郭,或是饿殍冻馁,就连一些地方仅有的粮食也被蒙古人抢走充军,百姓有易子而食之举!能见得如此神采奕奕,衣着整洁的老丈实数不易”

朱衣大侠道:“正是,想必老丈必是江湖上有些名望的人物啊!”

两个侠客纷纷道谢,各自拱了拱手,然而换来的却是钓翁的冷笑,听他道:“哈哈哈,什么名望倒是不好讲,只是二位惊了我的鱼,不知当如何计较?”钓翁的目光顿时传来一股杀气,口里的语气也渐渐冰冷起来就见他左膝稍屈,右手划掌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蓝衣侠客心搅扰了老人家钓鱼,赶忙赔罪:“老哥这里有些银钱,就当赔给你吧!抵得过你十条大鱼了!”布满铁茧的手一伸,拿出一两雪花花的银子来。

“哼哼!十条?我看还是老夫带着二位的人头,到朝廷邀功比较好!”

朱衣侠客倏忽一怒,辨得这老丈眉目,长了一张下翻的蛙唇,方方的一张大脸,眼眉极细小,又是深深陷在眼眶之中,寒风飘动,花白的胡须平添一丝杀气;钓叟身高将满五尺,是典型的蒙古人长相。

朱衣大侠忙道:“贤弟,小心他是蒙古人!”不由分说,这钓翁突然一掌便打奔蓝衣侠客,这招数来的极快,蓝衣侠客本意躲闪,稍而不及,就听轰的一声,直奔蓝衣侠客心口!

侠客忙回掌一架,却听“砰”地一声,劲力山呼海啸般贯在双臂,蓝衣侠客也不是寻常高手,他双拳卸力,登时退后丈余,侠客手上被忽的一震,力道沉重暗暗发麻!

侠客心道这是个劲敌不能懈怠,就见老叟不容间歇,铁掌瞬时而至,呼啦啦,掌风挥动,一阵连环神掌,似飞云密布一般连打向侠客胸口的“水突”“膻中”“鸠尾”三穴!

“嚯!来的好!”蓝衣侠客一声叫好,反击接住。

老叟掌法如飘云一般层层叠叠,行云流水,蓝衣侠客急忙应对,拳掌交叠,直撞得砰砰巨响,河水中的波涛为之颤动。

“豁!好掌法!”蓝衣大侠一声赞叹!

这老叟身法古怪,似一条野狗乱窜,看似丑陋异常,实则招数又极为狠辣,不是下阴便是咽喉,真是难以应付;拳掌叠用丝丝入扣显然不是等闲之辈!老叟招数迅捷狠辣,却见其翻掌盖拳,抢过一掌,蓝衣大侠横拳阻隔,老叟掌风发出嗡嗡气劲,再给一招,直奔死穴,蓝衣侠客拳法稍有疏失顷刻死于非命!

二人拆了三招老叟便占得上风。朱衣大侠一旁看着虽是两相敌对,也是暗暗叫好,忙道:“贤弟小心!泰山飞云掌!”

蓝衣侠客本未全力,却听的泰山飞云掌名号,身子一凛心道:“我说怎地这般厉害!”

那“泰山飞云掌”曾是两宋交叠之时,武林盟主耿京的独门武功,耿京凭借此掌纵横南北二十余年罕有敌手,其后代不乏人,宋末大将冉璞便是在钓鱼城以此掌法独毙一十二员敌将,只是时过境迁此等高妙掌法竟然被蒙古人学了去!蓝衣侠客拳拳向对,你来我往,疾拆了五十余招,未见胜败!但蓝衣侠客始终被压制。

突然蓝衣侠客大喝一声,猛加了十二分力气,真气斗转,一股怪力似刚似柔,从他手上传来,钓叟猛地一惊,翻身躲避,大侠趁隙反扑,双方见得平手,心暗下赞叹,掌法精妙!

怎知这老叟那飞云掌也是愈发厉害,环环不让,蓝衣侠客的拳法反倒是精妙无匹,挥洒武功越发自如!

他的拳法劲大且庄严,柔劲十足,如胶似漆,一拳打出似粘在敌人手上,两相角力,令人双手无暇抽出,正是江湖上响当当的“缠丝拳”。这缠丝拳与之对敌他用三分劲力,你就要花费十分力气去化解,若不顷刻拿下,恐怕是越往后气力越衰;可是两个如此人物过招,哪里能速战速决,老叟只觉得双臂愈沉,似被什么东西黏住,拆不开,也打不断;

二人猛斗一番,又只拆了二十回合,老叟气力稍衰,身法飘忽,虽然掌法精妙,但脚下虚浮!蓝衣侠客起身一脚便使出平生绝学,“十二路秋风腿”认准破绽一招“征雁归塞”正扫在老叟膝盖,咔嚓一声,双膑齐断!老叟真如落叶一般身躯被扫到半空,蓝衣侠客又是猛劈一拳,铁拳落下正中心口,砰地一声!扑倒在地,登时毙命!蓝衣侠客百般纠结叹息道:“哼!想不到,堂堂的泰山飞云掌也被鞑子学了去,虽然不得真传!但着实可悲!”

大雪及至匆匆埋了尸体,却听的四下兵声一队百人蒙古骑兵,纷至沓来,各个膘肥体壮,骏马精神。蓝衣侠客忙道:不好!韩兄,是个埋伏!

却听放弦之声,飞箭已至胸前,二人掌劈脚踹打飞数箭,只见雪地里突然钻出数十名神箭手,层层叠叠将两人团团围住,蒙古人以蒙语传应,想是杀无赦之意,霎时间无数羽箭骤然而至,朱衣大侠那里肯容,一跃而起扯下红袍抖了抖劲力,长袍一抖似一面大盾,无数弓箭便嗖嗖飞出全被这“大盾”罩住,。

红衣大侠冷冷小一声:“哼哼!还给你!”红衣大侠反手一抖把飞箭掷回,嗖~飞箭正奔马队,蒙古兵髡发索虏,样貌和中国人殊异,说的言语也不是相同,咿呀乱语的惨叫,见得两名轻骑兵被飞箭射死,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奔入阵前,夺马而走,各夺弓箭,踏踏踏,冲开阵仗,雪域中绝尘而去。蒙古骑兵哪里肯放过纵马疾追,鸣鞭阵阵,双方在万里白茫中奔驰,乌黑的战马在雪地中甚是夺目,左冲又突相互交驰,甚是精彩!

蒙古人以善射为名,弓手多是能纵马射雕之辈,故而蒙古铁蹄能南征北战,几无敌手,各自也都是自信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今见得箭法有失,定怀着一股怒气,骑兵飞箭攒射,步弓手长弓劲射,嗖嗖嗖无数飞箭奔着两人就去。二人也是个中好手,马背上左右翻腾,四处遮掩,箭箭都是直奔要害,但腾挪间并无一箭射挨身。

蒙古人长在马背上,爱马胜过爱人,红衣大侠适才掷箭所杀正是百夫长,而百夫长胯下的宝马让众胡怜爱,不忍杀之,但见得两人愈远,便才鼓足怒火便射箭奔马而去!却怎想汉人当中也不乏善骑之辈,二侠马背上左右揽缰,掌风呼啸,左砍右劈,打得飞羽箭纷纷掉落,竟然将胯下宝马护的毫发无损!蒙古人的怒火越是大了,百骑狂驰几欲追上,却见两个大侠在大雪风中,只要回手搭箭,便有鞑子应弦而倒,左右驱驰,雪海翻飞,箭无虚发。而那蒙古人也是紧追不舍,转眼间箭袋便空了。

两对追逐越追越快,不知多远,二人均为江湖好手,若是寻常对敌再来一百个蒙古兵也不是对手,只是今日一者二人身有要事;二来蒙古骑兵身着铁甲,二侠不携长兵,也属实难以拳掌对付故而纵马而奔。

追了数个时辰,正逢一处山谷,二人纵马飞驰而去

剩下的六七十骑,紧忙直追,却见的两个大侠弃了宝马,怒视元军。蓝衣大侠道:“韩兄你我在天下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与你并肩杀敌真是快哉!你我二人不如鄙视一下内力如何啊?”

朱衣大侠下马而道:“哈哈哈哈!老夫正有此意,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长笑,这声长笑似钟声,似雷声,乍然似霹雳一般,乃是运用极为浑厚的内功修为所发的长啸!

蓝衣大侠随即大笑:“哈哈哈哈,韩兄果然好内劲啊,刘某自愧不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一阵翻天覆地的笑声,似浪声,似涛声,似海声绵绵存存气势滔天。

两人长啸齐震,各发高深内功,却见的山谷中飞鸟喧闹,纷纷弃谷,苍猿悲啸,万仞崖壁被吼的摇摇晃晃,积雪呼呼直晃,震耳欲聋,一时间山谷外侧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阵阵吼声在石壁内反复激荡,可传出去数里之远。那些蒙古兵,哪里听过这般雷声,有的甚至摆起了长生天,胯下马匹惊慌失措,将士兵直接摔死,片刻不到,如此巨大的吼声就引发了山谷崩塌,山中雪崩!倏忽之间千里万里之间无数闷鸣,如千军万马呼啸奔腾

两个侠客一阵大笑就以轻功飞走了,而其余蒙古兵均被大雪压死在山谷当中。

真可谓是:“

抗元双侠去兰陵,雪谷笑杀胡虏兵。

不使神功求利禄,只为百姓搏功名。

那蓝衣侠客姓刘,双名福通,为皖北名侠江湖人称“铜拳铁脚”又使得一手好枪棒,是颍州的巨富。他为人仗义,平日接济乡里,乡间百姓颇为称道。

后来时逢天灾,颍州大水,朝廷所派救济本就少得可怜,又被地方蒙古人层层盘剥,竟然一钱银子也没落到灾区,且地方蒙古长官才遍地饿殍之下,又多加重税以充国库,结果酿成了**。

大水淹死饿死了数十万百姓,存者又做了流民被迫逃难,元庭恐惧流民走后无有税收,便纵兵驱赶,不从者便杀无赦,一路所杀百姓又不下百万。

元王朝钦差蒙古人贾鲁以修河为名,假公济私欲侵夺刘家家产,刘福通不同意,贾鲁便修河改道,大水直接冲垮了刘福通的乡里,乡间百姓也一并淹死,真是惨不忍睹!

刘福通见元庭诸多恶行,丧尽天良,唯恐生民不尽,无半点体恤,心中大怒揭竿而起,势要推翻暴元,驱逐鞑子以还百姓太平,故而投身明教以获盟军!

红衣大侠来头更大,姓韩双名山童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西域明教的教主。

先说这明教,明教于唐朝武则天延载元年传入中土,明教的教义是惩恶扬善,度化世人。

因此如果皇帝昏庸,官员**,民不聊生,明教中人必定会起义造反。

然而明教初入中原,教徒教义思维皆属胡人异类,不识中国礼乐,不论朝廷是好是坏,稍有不悦便煽动教众一味造反,在唐末两宋之时也多有起义,危害一方,故而朝廷镇压,正派不耻故久被称为“魔教”。

但随着中国教化日久,教众思维也多数汉化,到了南宋后期魔教便只保留了,西域教义中可取之处,其余教义却融合了诸子百家之说,开始讲究忠义,奉行孝道,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己任,后来蒙古鞑子侵犯了大宋江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致山河沦陷,乾坤倒悬,明教更把去除胡虏,恢复中华为己任,得到百姓大力支持。

明教经过上代教主“花和尚”彭莹玉数十年的经营运筹,明教俨然成为天下间与全真少林并称的江湖大派。由于全真派为保全更多黎民不受灾祸受了元庭册封,而少林寺则一心为元庭效力,明教变成了唯一一个公开反元的武林大派,故而韩山童任教主后,和彭莹玉四下奔走,往来串联各家反元势力。

当时素有谶纬之说,时有民谚:“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之说,故而寻得“活神仙”青田刘伯温的卜算,说当去兰陵而立新宋,于是刘福通,韩山童二人便匆匆赶往兰陵,以为能在兰陵能找到一个宋太祖宋太宗的才干后人,辅佐其人驱除胡虏,重开中华,怎料期间被蒙古人得知,派出兵马追杀,如今已是第九拨追兵了。

二人向北山路而走,一路上白雪茫茫不见人际,终于见得一处残郭颓垣,枯柳萧森远远望见一处坍塌日久的大殿,一个荒院中墙上斜倚着一块“万世师表”的牌匾,犹有着百年前的色彩。想是文庙到了。

韩山童叹息道:“想来中华礼教立国,历代帝王将相,士人百姓最敬重孔孟之教,无不顶礼膜拜,祭祀不绝,到如今胡虏侵华也只剩下些断井颓垣了。”

却见得偏殿尤为整洁,大门紧闭,门外还放着许多百姓生活常用之物品,明显有人居住,后院竟然还拴着一头小黑驴,细看之下,竟然还要鸡棚,当中有一只毛发蓬乱的老母鸡。

刘福通,韩山童奔走数日,沿途州府郡县多是饥荒大灾,罕有人迹,就是较为富庶的城镇上也有许多海捕告示,没吃过什么安稳饭,一路上饥肠辘辘,见得母鸡一时间大喜眉飞色舞道:“诶,哈哈哈,韩大哥,你我一行千里,可算见得一只活鸡!诶,嘿我是不管啦,这问问这家人,要不要把这老母鸡卖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我这嘴啊,馋的厉害!”

韩山童微微一笑:“你先敲门!”

刘福通捧腹大笑:“好好好,我先问问这家老乡,诶,这鸡卖不卖~”走得门尽未等敲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嘿嘿嘿~哥,嘘小点声,和我听听里面~~”

韩山童顶着大雪哈哈一笑,眉间轻皱忍着笑意道:“你我倒是撞见了,襄王会神女啊!”忽然间又转出一阵悲凉:“诶有什么可笑的!想如今儒门重地,竟有男女在一起做这些龌龊不堪之事!”旋即不听了。

刘福通是乡里武夫,不忌惮什么儒家立法,只听得屋内,一对男女**交丨欢,两相欢爱,嬉笑淫丨声,莺歌燕语,婉转缠绵,说什么春心荡漾,谈什么金屋椒房,把什么钗脱了,衫解了,急一些,慢一点,时而欢喜,时而匆忙,听来听去也都是些欢爱一场;二人屋外立了半个时辰,见得风雪骤停,月上中天,一阵银辉洒在白雪的肌肤之上,屋内掌灯烛火,方才抖擞干净大雪,并起嗓门,扣门数声道:“咳咳咳,有人吗?路人借宿,还望收留!”

过了半晌,才听得房间当中,传来一个壮年男子回话:“干什么,干什么!荒郊野岭的还有人!”猛一开门见得一位官人,玉树临风,湛然风度,样貌奇俊,剑眉入鬓,不怒不笑,却神丰隽秀如玉山照人。

由于是第一本签约的书,所以节奏或许有点慢,不过剧情和诚意都是满满的,不会出现恶俗套路读者的桥段,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和评论,和作者交流一下心得和故事。感谢大家赏光阅读哟,轻欣赏下一回啦~~~~欢迎加入读者qq群5748260一起吐槽讨论剧情吧~~

第二回、应谶语初听宋曲、赎金梅三打财昌

开门照面,见得一位官人三十岁上下。那官人穿了一身蒙古人的武袍,腰间斜跨着弯刀,却是梳了一个汉人的髻,长得也和汉人无差。

刘福通和那人互相打量了一番,那俊秀官人去看刘韩二人,见他们身材魁梧,步伐笨重,显然是两个普通的江湖草莽,但是看二人身材壮硕,想来也是会些武功,又打量了衣服,刘韩二人一路上风尘仆仆,虽是华贵但衣服早就不新,那官人心道:“这两个人显然是两个穷草莽!”

刘福通和韩山童也各自打量了一眼那男子,只道是衣服是新的,鞋算贵的,武功嘛下盘无根,手脚无力,身材略瘦,虽然自负武艺,但定然是花拳绣腿,根基逊色,不足为道。旋即化名商旅,言明了借宿之事。那男子起初不悦,后见得二人拿出了一两银子,心中瞬转大喜,顷刻间殷勤倍至,大为欢喜~,未等二人发话,便把鸡棚中的老母鸡宰了,大有结交之意。

二人房中稍坐,见其房中不甚破乱,看向内屋,帘中走出一位二八妇人生的是端妍俏丽,自有一股子风流媚态,见得老母鸡要被杀,缓步出阁,苦苦道:“老爷,你杀了我下蛋的母鸡,往后的日子奴家当如何过活?”

男子大怒,打了妇人两耳耳光,骂道:“贱货!你吃穿用度,都是我家给你,那母鸡老子我想宰就宰,岂容你一个妇人嚼舌!快去下厨,待我和这二位客人吃酒!”

妇人哭红了脸,本着屋外去了。男子笑了笑和二人围坐在板凳上,烤着炭火,甚是自豪:“两位别见怪,这女人就是惯不得!”

刘福通心道:“这等人好生无情,自己婆娘刚刚**,便又如此对待!”却见门外那小妇人年不过二十,却是生的娟娟可人,眉目如画,未着胭脂便美的令人酥骨,身段婀娜,当真是**入骨啊。

各自心下感叹,如此穷乡僻壤竟然有如此美人,可是这妇人却与这汉子似媳非媳,却更像个这俊汉子在外养的丫鬟一样。韩山童端倪此妇人容貌觉得与内子有几分相似,便按下心思关注,发现这女子虽然还在**之欢,但是小腹已然微微凸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男子灌得酩酊。韩山童觉得此人有趣,便和刘福通有意打听。

原来那汉子,姓辜名贵,字财昌,就是这兰陵县里的小百户,祖上跟随张宏范灭宋,杀了四五个平头百姓冒领军功被蒙古人封了个百户;百户就是极小的官了,而且当时汉官还是给蒙古官做副手的。

辜贵平日里靠着朝廷军饷和一些各式生意来度日,在兰陵也算是有些银钱的人家;后来因为是个俊后生被蒙古千户家的女子看上,遂娶为正妻,辜贵一家自认也算是攀了高枝,在乡里开始出手大方起来。

虽然那蒙古女子性格泼辣暴虐多嘴,长得也是口眼歪斜,但是辜贵凭此也得了些许钱财,于是也学地主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侠客,僧侣道士,偶尔也附庸风雅,学学什么琴棋书画,双陆象棋,只是处处不精,后来二人生了一个男子,可惜像母亲多一些。

家中老太公辜德,字德仁也自认为一方员外平日里也甚是排场会些真功夫年轻的时候镇压反贼功勋卓著,只可惜功劳都被同行的蒙古人拿去升官,而自己的官职仍旧是一个百户。

辜贵的老母亲娘家姓孔据说还是孔夫子的后人,辜孔氏早年间在乡里举报一个读**的秀才,得了些赏钱便甚为得意,便日日夜夜和读书的过不去!每日只消骂他们什么臭老九,穷书生的,以至辜贵自幼学文有偏,仅识字然自负无车矣,走到哪里都说些圣人说的话,乡里自打元朝开国,还识字的人也便不多了,故而辜贵自以为自己才华横溢。

而辜贵还有一个被人休了的妹妹二姑娘,辜二姑娘却因俚语谐音被常唤做,恶姑娘,恶姑娘,五短身材,姿色虽是平平,但是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浓香引蝶的,只会处处偷汉,什么街口的刘大,卖瓜的李四五,打鱼的鲍老六,砍柴的潘一二,倒夜香的赵车夫都和她有过龌龊不堪的事情;

辜二姑娘又是一个甚是泼辣的妇人,兰陵街上都有童谣,孩子们经常唱什么:“穷汉没钱不去娼,爱找辜家恶姑娘!娼家女人多矜持,辜家娘子多放荡!白日学得刘楚玉,夜中神女侍襄王~”家中说是带着一个和前夫,唐相公生的儿子,唐二,实际上这唐二像得,刘大,李四五,鲍老六等等偏偏就不像这唐相公。后来这恶姑娘百无聊赖,被辜太公送到寺院代发修行了拜年,中间就是偷了些和尚,回来之后便日夜笃信佛家,开始做起了师婆。

刘福通见得那辜贵不胜酒力,他素走江湖用言语百般拿捏辜贵是恰到好处,便去套房中小妇人的事情,原来那小妇人就是辜家的丫鬟,辜贵因家中那个蒙古丑妇生的实在太丑,便几次想纳妾,却房中恶妇实在恶毒,先将第一个丫鬟打死,又把第二个看重的丫头让牙婆卖到了风尘,第三个直接破了相,第四个直接戳瞎了眼!

大元开国,蒙古人杀汉人只需要赔一头羊,戳瞎了,打死了若是有些背景都不需要什么赔偿,故而辜贵也不敢惹她,独这一个丫头是娘家带来的官奴,干活麻利长大了也更是水灵好看,辜贵动了心思,却也畏惧家中的蒙古大娘子,故而找个借口将这女子赶出去,养在外头,借着巡查,隔三差五好和她偷欢。

那小娘子长得相貌淑丽,绰约风姿,颦笑蹙眉自有一番风流态度,低着头也只顾着忙汤水,不与旁人说话,辜贵醉醺醺的满面通红,一把将她细腰搂过道:“金梅,你给两位爷唱个曲子!”

金梅万般小心,道:“老爷莫要说笑,两位老爷都是读书人,我这曲子唱出来怕是要招的笑话的!”

韩山童捋捋胡须听得金梅二字,心中盘算道:“我家内子,闺名银梅,是大宋徽宗的八世孙女,寻常百姓家中有名字的男子都未曾有什么名字,都

是用些数字来替,这小女子不单有名字,却和我家内子银梅整成一对儿,真是巧合!”

金梅小娘子情目潺洞,似一汪流水于辜贵道:“老爷,我那些都是平日里偷偷自己唱着玩的小曲儿,哪里等得上酒席!”

刘福通大大咧咧拍拍肚皮:“哎呀,小娘子你且唱吧!我老刘可不笑话你!你要是不唱,辜兄弟可就还要打你啦!”

金梅看了看辜贵,皱了皱眉头心道:“我不想唱,就是不想唱哪那么多废话!可是我若唱的好了,被这两个财主看上,嫁的有钱人家,也好过被这男的养在外头!还要担心要被那个鞑子女人打死!”旋即抛了个媚眼,扭捏了媚态,取一双筷子,扣下了个瓷碗儿,翘起二郎腿来,甚有腔势思索了片刻,三人仔细听着,等了片刻,却听金梅开嗓就唱:

“裁翦冰绡,轻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有时不做。”

这小曲儿属实唱的一般,不过也有些韵味,怎晓得这金梅,唱到了天遥地远,万水千山,之时这“千山万水”和“万水千山”属实不知是哪里该说了旋即结巴了起来,辜贵丢了面子,一个耳光就是打了去骂道:“操,你个小破妮子,平日白养了你,用到你的时候,半天打不出你个屁来!今日反来坏了老爷面子,你这腌东西,我就是拉一泡屎来,我也是能种地的!”拿出皮鞭对着金梅,就是一阵猛打!

金梅一时慌了,只顾大吼,却又是嗓门极大,吓得门外的黑驴直叫,女叫驴叫良相呼应,吵的四下里甚是惊异。

金梅道:“诶呀妈呀!打死人啦,哎呀!杀人啦!救命啊!两位老爷行行好吧,救救我啊!”

那辜贵被搞的脸上无光,没等怎么打呢,却见的这金梅女子如泼妇一般闹了起来,在地上一手拽着辜贵一手拽着韩山童,鼻涕眼泪儿,不停的瞎漫,这辜贵正要打她,却怎想这妇人破釜沉舟了起来,惨叫道:“姓辜的,你有种就打我啊!你要打不死我,我就到你丈人蒙古千户上闹!闹你家的蒙古娘子,说你在外头如何养我,如何骂她!到时候我就是死了,也让你掉一层皮!”

辜贵心里大怒,拎起鞭子就照死里打:“心道,你这蠢东西,我是蒙古人封得官,管的就是本地官司!又是蒙古女婿,把你打死了就打死了,就算被这两个商人发现,也不过是赔头羊的事儿!你还敢和我叫嚣!”

刘福通听得这女子叫骂,心中一寒心道:“本以为这女子有些姿色,若是乖顺我就赎到家里当一个妾室也未尝不可!现下见得,也是一个心思深恶的妇人!”旋即打消了念头,却怎想韩山童却坐不住了,桌前站起,正见辜贵养鞭,韩山童右手一扬,正攥在辜贵手腕,轻轻一拂,攥住辜贵两处手臂要穴,便将鞭子收下!辜贵未及反应,又欲拔刀韩山童顺势手托刀鞘,微微手心一敲将弯刀撞飞,落到左手。

辜贵自负武艺非常,瞬息间被一人连下两个门兵刃,心中慌了,冷汗直流,却听刘福通道:“诶,我说韩兄,你管人家家事做什么!”

韩山童看了看刘福通,若有所言,又对辜贵拱了拱手道:“辜兄弟,按理说你盛情款待,我本不该管你家事,但一则你下手过重,实数不该!二者这金梅姑娘,我要了!”旋即拿出十两银子。

金梅心中一凛,又是欢喜心道:“难不成这大先生,瞧中了我,难不成他还未婚配,或是死了内子?难道让我去当小妾?又不知道他家比得辜家好还是不好!看他出手就是十两,定然是有钱人家,这十两够我一个人吃几年的!”

辜贵心中已经心下里痒痒起来赶忙大笑:“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这妇人有些姿色,您若看的上,就卖给您啦,我也省得费劲,有着十两不愁在找好的!”立刻拿下了银子。

刘福通道:“诶,韩兄,你如何好这口,家里还有嫂子呢!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金梅心下大喜赶忙去抱韩山童,韩山童目光严肃,显然不是为了美色。便畏惧韩山童威仪,退了去。韩山童拿出了一个玉人,递给刘福通道:“刘兄弟,你且看它,此物就是金梅姑娘刚才身上不慎掉落的!”

刘福通细细看了看这玉石人,质地细腻,羊脂雪白,且看雕文道:“这!这是大宋宣德年间的宫廷手艺!小石人”刘福通忽然一惊,四肢百骇无比震颤道:“嘿,嘿!!还,还真让那活神仙说中啦!莫道石人一只眼 挑动黄河天下反!莫道石人一只眼 挑动黄河天下反!韩兄!应谶的地方真是兰陵!”刘福通一时间竟然乐得手舞足蹈,大为开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可好!我们能把鞑子赶出中国啦!百姓有救了!”刘福通手中的玉石人,正好就是一只眼睛。

此话一说辜贵一旁愣了,他从小就知道要蒙汉团结,效忠蒙古人和钱财,哪里听过什么撵走鞑子的,若是真撵走了蒙古人,那又该如何欺负百姓了,顷刻辜贵吓得酒醒了一半,脸上一绿,刘福通看了眼他,随手一掌就把辜贵拍昏了。刘福通道:“哥哥,你可真是神了,你咋知道这金梅姑娘有问题!”

韩山童笑了笑先问道:“金梅姑娘,你可是姓赵?”

金梅被一语道破了玄机,赶忙跪下:“是是是!妾身是姓赵!”

韩山童道:“你并无什么唱曲儿功夫,你唱的是你家家传的曲子词,写这个词的就是大宋徽宗皇帝在靖康之难后在北国写的!词中他对故国家乡的思念溢于言表,不是他断然不能写出“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这般话语,你看我说的对吗?”

金梅点点头心中一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她平日里没得消遣,只得唱词排解心情,她也是应为唱着首《燕山亭,北行见杏花》遭到家中太婆的厌恶,遭到猛打而且自己若是徽宗后代的事情传了出去,可真是要被蒙古人用来做文章了,吓得赶忙扣头:“大爷,大爷您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虽然是宋徽宗的八代孙女,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啊!”

韩山童道:“呵呵呵,姑娘莫怕,我二人绝无恶意,快快请起,敢问姑娘这石人可否是一套,下面还有一匹白马?姑娘是否还一个同胞姐姐,名叫银梅?”

赵金梅瞬间泪目,赶忙磕头道:“正是,正是!大爷说的是,小女赵金梅,有一个胞姐,年幼时家里”赵金梅话未言罢,却见桌上辜贵突然做起:“诶,什么情况谁打我!”

刘福通手里拿着鸡肉,砰地一声,又随手一锤给辜贵打昏道:“嘿!好小子,还敢起来!”

辜贵打着酒鼾,片刻又醒,刘福通咚得一声再给打昏,却是这辜贵喝多了,皮糙肉厚,被刘福通打了在头上四个大包方才昏倒,刘福通气的道:“打倒一次,坐起来一次,打倒一次坐起来一次,你就是个皮球也该憋了!”

辜贵蹦~的一声又做坐了,刘福通一个脑拍又给按在桌上,道:“妹子,你继续讲!”

赵金梅心下服了二人武艺便才到:“我家本算富裕,其他农户都因为重税过不下去了,我家还日益维持,但是朝廷日益价税,维持了两年便也维持不住了,爹眼看着一家饿死,就看我长得好,就把我卖给了蒙古人,姐姐卖给色目人,要知道色目人和蒙古人是不论多大的饥荒多重的税,都是饿不死的!”

韩山童看着门外的风雪,大风吹着残破的文庙,残垣断壁一片悲伤与孤寂,这山东本是孔孟之乡礼乐圣地,如今也变作一片荒凉。

遂道:“赵姑娘,实不相瞒!令姊,就是内子!当年购买内子为奴的正好是西域明教的宝树王,后来波斯大旭烈兀国混乱,波斯明教依托蒙古人欲植根中土,聚教搬迁,然其教义与中国明教大为不同,甚是乖张残忍,实非我中原之物,二教早就各自为政,但波斯明教还欲兼并中土的明教来给蒙古人效力,于是彭莹玉彭教主率我等弟兄,与其相斗,在华山之巅一番鏖战终于消灭了波斯明教,令姊也加入了我们,并被彭教主收为弟子,后来又嫁给了在下。其中渊源自是不必胜数!”

刘福通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活神仙真厉害!他不但呢,帮我们找到了石人,嘿嘿还帮助韩老兄寻得了妻妹!真是双喜临门啊!这嫂子和金梅姑娘都是徽宗皇帝的后人,虽然不是男丁,但那我们以他们为旗号,举兵反元,想必还真能够跳动黄河天下反啊!”

辜贵一旁听得清楚,但是迫于二人武艺不敢声张,为保性命,但猛然坐起:“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不错什么!”刘福通一巴掌就把辜贵拍翻,道:“不错什么!接话把的,哪都有你!”

辜贵擦了擦鼻血道:“蒙古皇帝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就该反他!二位壮士”辜贵心中只道:“完了,完了,死定了!我要是不顺着他们说,他们非杀了我可啊!”

刘福通韩山童并不理他,却见韩山童掐住了赵金梅的手腕,竟然是诊脉,顷刻道:“金梅有喜了!”

辜贵一旁听了却是一时间慌了手脚,心里嘀咕若是这外面有了私生子不单要出钱养活,还要瞒过家中那对儿恶婆媳,心中甚是慌乱但是面对两位武功奇高的大侠,却又难言自己一会儿的生死,只得呆坐在一旁,冒着冷汗!

第三回、仗姐夫金梅命誓,盘逆旅辜贵收钱

辜贵一旁听着二人言语,心中算计生怕自己稍有疏失便被这两个反贼杀了,只得顺从这与刘福通韩山童二人陪话道:“两位大哥,辜某不才也素恨鞑子,今若不是身不由己也断然不会和鞑子结亲!而今金梅有了身孕,我虽娶了蒙古女人,但始终是胡汉不通婚的古例让我如鲠在喉!家中也尽受那蒙古女人的闲气,我今后定把金梅养的好好的,绝不再欺辱于她!孔夫子不是说过,负心汉都该杀!”

刘韩二人听得一愣:“夫子哪里说过这般话?”心中一愣,不与计较。

赵金梅见得自己有人撑腰,言语顿时尖酸:“哼!怎地反正我是不信,你这人脸皮比那喂鸡的糠都贱,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这里与我答应,回到家中又不知道和那蒙古婆子搞些什么!着实可恶的很!”

辜贵跪倒在赵金梅裙前,磕了一个道:“好金梅,你说怎地我都依你,只要你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这辜贵心中却骂道:“娘的,我一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不想你就是个白眼狼!我打骂你又如何,反正你吃喝用度都是我花的!”但是辜贵心中暗骂脸上却是一丝不变

“真哒?那我让你把那蒙古女人休了,你敢吗?”赵金梅甚是跋扈,她平日受了不少气,今见得韩山童为其撑腰自然好不嚣张。

她心道:“平日里虽受着辜贵养,但姿色甚佳若是道什么省城里做个娼,也是不少赚的,到时候风流贵族好生伺候,也少了些这腌货的尖酸侮辱。”便得理不饶人起来。

赵金梅坐在长凳上骂道:“哼,你这遭雷击死的货,被虎狼叼走的东西!今天这韩相公是我姐夫,看样子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大人物,绝好过你这小小百户!你若今日想活命,需要在我跟前发个毒誓,应我三件事若是做不到,便让你那老娘死于非命让狼给叼走,你那恶妹子让虎吃了,你那老爹当街让人打死,你那蒙古的媳妇和儿子糟了兵灾,你辜家儿子各个七病八灾,一辈子落不得好!”

辜贵为了不被二侠干掉,只得答应,但是心中凉了半截,想我与你欢爱**,到头来结下的都是怨气仇恨!心道赵金梅就算将来生了个儿子,虽是汉人但也是庶出,甭指望着辜贵照顾分毫,心里骂着,嘴上便问道:“哪三件事情,你说了我照做就是!”

赵金梅拿起腔调来:“第一,你今后要对我恭恭敬敬,我是韩相公的妻妹,你亏待我,就是亏待韩相公!第二,你回了兰陵去先把蒙古女人休了,把你俩的种给我撵走!第三我的儿子生来要贵气,你需要让他做嫡,将来穿家产给他!”

辜贵心底里也是暗骂不止:“这第一条尚且好说,但是后面这休妻弃儿,是万万行不通的!”但是迫于刘福通韩山童武力正要说出口。

却听韩山童道:“好了,辜兄弟你也非大奸大恶之徒,让你抛妻弃子实在不妥,只是我这妻妹现有你的孩子,你若一直欺辱于她,便实在行不通!只要你答应将来不再欺辱于她就好!”韩山童听得他小姨子赵金梅的话语,心中也是厌恶,他妻子银梅素来温婉淑德,哪里有这般市井粗鄙,对这赵金梅心中亦是不大喜欢,又见她仗自己武艺,有恃无恐便更是不悦。

这赵金梅也颇为会看火候,见得韩山童面又愠色,旋即也乖顺了起来,柔柔道:“那姐夫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金梅半生流离,今日总算得见亲人!只是不知这姐姐近来如何,身子可好?”

韩山童一抬手示意不要多问了,少倾便道:“你姐姐甚好,如今同你一般有了身孕。”

刘福通笑道:“哈哈哈,韩兄我知道这谶语是什么意思了,莫道石人一只眼,说的就是这嫂子与金梅姐妹的石人信物!挑动黄河天下反,就是说现在我们虽然手上没有赵家男丁,但是有两个徽宗的八世孙女!而且他们现在各怀一个孩子,这就是四个人,四个人的名头都是大宋宗亲,怎么也不输给一个男子,我们以大宋的名号,在颍州召集起义反元,就不愁找不到将来的大宋苗裔!到时候天下百姓豪杰纷纷来投,就不怕大事不成!”

韩山童哈哈哈大笑,心知这刘福通正言明了自己的心事,便道:“哈哈哈,不错不错正是此意!”

赵金梅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概,原来此二人虽不知道用得什么法子,但始终是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去和姐姐团聚的,而且又是有钱,定然比和这个吝啬的小吏一块生活来的快活,而且虽然这蒙古人凶神恶煞,杀人如麻但是倘若赶走了,自己将来就是皇亲国戚,若是赶不走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灰溜溜逃走就是,还能享些清福去,旋即就同意了二人的要求,收拾了细软当夜就和韩山童刘福通前往颍州了。

而辜贵有幸不被灭口,见三人离去,便也把房中剩下的值钱的,桌子上的半只鸡,还有些酒肉,兜在怀里,骑着他那头小毛驴,一口气跑回了兰陵镇上的家中。

却说又是一年中秋,今年是个好年景,夏天雨下了不少,但兰陵镇上依旧是那般不景气,街道杂乱,残砖弃瓦。

这块地方先秦两汉直到魏晋都归属琅琊是古来重镇,商贸繁荣,处处是水榭楼梯,莺歌燕舞,笙歌艳曲,也出过许多如荀子、萧望之、匡衡、鲍照、萧道成、一般风流人物,与琅琊王氏也分属同乡。

然自打金兵入关,也逐渐沦为,断井颓垣,萧条乱镇,自蒙古胡乱之后,这北宋之前攒下的繁华老本,也就被吃个精光,到如今荒地无数,哪还有什么昔日气象,即便这般,就如今看来也是还算富庶的城镇了。

中秋节刚到,辜贵骑着他的小毛驴在街上巡逻,悠悠晃晃,却到了一棵木笔树下,落叶缤纷,下面正是韩家面馆,辜贵进屋坐下,点了碗面。

这韩家面馆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一楼能摆三五张桌子,二楼还有两三间客房,虽然用得都是烂木头器具,但是百姓不以为然,桌上木头里深的都是些多年的餐油,但是擦的干净,屋里黑黢黢的,韩家便拆了一面土墙,让光照进来,四五十人围坐拼桌,挤得不可开交,就为了吃他们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韩家老板是一个八尺壮汉,四十岁上下瘦壮的很,满嘴的胡子,双目湛然有神,若不是说他是个开面馆的,穿上盔甲像一个将军也说不定,娶了一个白嫩嫩的婆娘姓祖。

这婆娘生的是凝脂皓腕,顾盼流光,老板为人冷淡,来往应酬全靠着这二八婆娘,里里外外老练张罗,这小婆娘性子热情,活泼风趣,这韩家的面一半是靠味道一半便是靠她,只可惜这肚子是一天天大了。

老板娘张罗了一桌汤面,便来招呼辜贵:“嘿,辜大哥,稀客,今儿吃啥呀?”

辜贵存心调戏,憋着坏笑一招手道:“过来告诉你~”

老板娘一伸灰布粗衣,系这一条白围裙,手一伸斜拄在桌子上,露着那一条细柔柔,白花花的小胳膊,辜贵见得祖婆娘虽是大着肚子,但是身段妖娆, 指如柔荑,其人硕硕不由得到:“你家可有豆腐面吗?”

祖娘子一脸不悦:“豆腐面,没有滚水鸡蛋面倒是有一碗!”

辜贵将手顺势摸在她手上,嘶的一声,暗道:“好滑~”便道:“汤面就一大碗汤面吧!”

祖娘子忙把手拿开,神情严肃,皱了皱眉走了。

一会儿祖娘子并不言语的端来一碗汤面,放下就走了!辜贵看看她暗自窃笑,大口吃起汤面,辜贵是把耍钱的好手,他在街口赌赢了点银钱,不敢回家,赶忙来这里解解馋,汤面一口接着一口,馥郁香浓,好吃的紧。却听的屋外走来一行过路旅人。

辜贵是武职,听得都是河南口音。

胖旅人道:“我说,这民谚能中不?”

高旅人道:“弄啥叻嘛,这黄河都挖出石人来叻,你说中不中?这老天爷,都发话叻嘛~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蒙古鞑子坏事做绝了嘛,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叻!”

“这甭说石人一只眼,闹腾滴黄河天下反!这玩意还真显灵了,嗨!”旅人道。

旅人:“你不知道,宋朝内(那)会儿,老百姓富滴狠!顿顿都能吃上饭叻,还能过年穿上新衣服叻呢!”

胖旅人:“别骗我,宋朝唐朝汉朝啥滴再好咱也不是老百姓嘛,那年年过年穿新衣裳,顿顿吃上饭,那时蒙古人才能做到叻,我们汉人不被他们杀了就不错叻嘛!”

“克不四嘛(可不是嘛),我也纳闷了,挺那些读书滴臭老九说,当年中国人当家那会儿,日子过得好多叻!你瞅瞅现在,蒙古人杀了我们就赔头羊,现在连羊都不赔了嘛!要是没有蒙古人欺负,就是生活还这样,我们也乐意!”

辜贵吃了口面,走到三四个旅人跟前,蒙古弯刀照着桌子上一拍,!喝道:“大胆!妄议主子,你们可知罪!我乃本地百户!你们几个速和我去衙门!”辜贵腰板儿一挺,好不神气!他见得几个旅人,心中暗喜便要斑驳一番银钱,街里街坊也都知晓,也无人敢管。

胖旅人道:“官爷哟,我们哪是瞎说嘛,我们是河南逃难来滴!前些日子河南发大水,您老人家难道不知道叻?”

辜贵道:“去去去,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哪里能发什么大水哩!”

旅人道:“诶呦,我滴乖乖,还国泰民安呢,中原都易子而食了都!你不晓得~河南黄河决堤,淹死了好家伙儿~人。元庭征用民夫去修大坝,还不给饭吃!有饿死了好些个~后来一天,我们在挖土修吧,好家伙,挖出个一丈多高滴石人来~那家伙,老大了~那个石人还只有一只眼睛!很人,后来上镇上找了识字的臭老九,那臭老九说他认得石人背后滴字,说什么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那和前几年流传的谚语是一样~~你说是不是老天爷都发怒啦~”

言及于此,辜贵有些不耐烦了:“行行行,别说那些没有用的!你们这是扰乱民心啊~现在我朝,民心所向,那有你们那么多牢骚言论!我是本地百户,掌管军士典刑!啊,你们要是不想去牢里,就赶快交罚金!啊。”

几人个旅人见得此等情形,心中不畅,然客居在外,莫惹地头蛇!旋即凑了半吊钱,给了辜贵,辜贵乐呵呵的,回去吃了面,骑着小毛驴往家去了!辜贵心中算计:“嘿嘿嘿,这今天真是好运,先赢了钱,又碰见一堆冤大头!不对,现在中秋了,那嚷着要驱逐鞑子的,韩刘二人带走了金梅那小妮子,八成肚子里的孩子也快生了诶”骑着小驴走着走着,看见他家门口两颗大柳树下,的石磨,围了一帮人,正听一个一身蓝布衫的臭老九却在说书。

第四回、高启说书杀蒙将,子兴聚义打德崖

辜贵正欲回家,却见得家门口的大杨树下,围坐着一群听说书的百姓,石磨边欹着一个白面书生目光如炬,风姿湛然!见他头戴儒冠,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青布褶子,腰悬一柄长剑,在落日余晖之下,一扬折扇说一段故事。

那书生甚敢言语,开篇就讲这宋元崖山决战之事,说的是陆秀夫负帝跳海,十万军民殉国,神州陆沉,数日之后山河血染,碧海为之变色。

其余百姓一旁听着,有一些老岁数的人竟然边听边抹起眼泪,真是各自心悲。

想当年宋室沉沦,山河变色,于崖山海战惨败蒙古鞑子,宰相陆秀夫和大将张世杰也算是鞠躬尽瘁,但始终无力回天,陆秀夫身为丞相更是要与天下共同进退,旋即下定了以身殉国之志,见得崖山波浪滔天如朔雪般冲击着礁石,艨艟巨舰一一沉没,更是心灰意冷,其妻携子出舱投海,皇帝赵虽幼然终全气节,在陆秀夫的背负下,陨于波涛而十多数万居民也纷纷投海殉国,而被俘的文天祥也正在敌营含泪目睹这一切。

至此崖山之后宋朝的户籍簿上四分之三的汉人都被屠杀;而仅存的汉人也被蒙古人视为和牲畜一般的奴隶,蒙古人统治下的汉人都是贱民和奴隶一样。

汉人每二十家编为一“甲”,又蒙古人来做他们的甲主,蒙古人的吃喝花销都有这些人提供,汉人没有自由,甚至生活起居都收到蒙古人的监控。晚上一更以后,禁止汉人出行,禁止点灯,禁止活动,直到早上五更。汉人每几户家庭共用一把菜刀,汉人还不许骑马,不许习武,不许集会,不许用马来拉车和耕地,甚至禁止汉人买卖竹子,蒙古人认为竹子可以做弓箭。

讲到这里四下百姓无不感同身受,更有妇人含泪而涕,原来住在户上的家鞑子,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不但将兵器没收,连切菜刀都得由他保存,用时去领,用后即还。哪家有大闺女、小媳妇,都要出高价钱向他买门槛子。谁家不买门槛子,不管是闺女房还是洞房,他可以随意出入,想跟谁睡觉就跟谁睡觉,坳犟不得。如果拿钱买了门槛子,他就稍微规矩一些。门槛子这玩意儿,又没有固定的牌价,他说多少就是多少,又不许你还口。这样,富户能买得起,穷户就作了难,一个门槛子,就能让你倾家荡产。实在买不起的,妻女只得任其糟蹋。

旁边一个妇人十二岁的时候就**给了家中所供养的蒙古人,听罢暗自哭泣

辜贵一旁也对家中娶的蒙古婆娘深恶痛绝,却又不敢在家言语,在外面听得这个说书的先生数落,自己也是不爱去管,却怎想得一旁便有巡街的元兵,那元兵吃的膘肥体壮,满面油光,虽不懂汉语但见得汉人集会,心中甚怒,大喝了一声,带着身边几个汉人兵卒,上去就要打!

汉人兵卒恐惧其威,掏出皮鞭,对着一群男女老幼,一顿猛赶;那些汉兵却也暗使眼色,只围着磨盘乱打,百十人颇为知趣瞬时间跑走了,却怎想一个七八岁小女孩而光着脚丫,脏兮兮的但是大大的双眼明澈似秋水潋滟,一颦一笑煞是好看,在人群簇拥下正撞在那个蒙古兵头怀里。

蒙古人胡子气的都歪了,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刀,不加犹豫便把小女儿砍翻在地。血正溅了辜贵一脸。

辜贵心中冷笑:“这等小女,不知死活!这蒙古大爷怕是连羊都不会赔给你!我们汉人啊,就是不折不扣的贱民!”

那小女孩的倒在血泊之中,竟然无人敢看一眼,辜贵身为一方百户,和这蒙古兵正好熟识,连忙陪着笑脸,蒙古兵显然官阶不如辜贵,见辜贵点头行礼陪着笑脸,暗自得意点了点头。

辜贵心道:“哼哼,刚才这般贱民还说什么忠义气节,陆秀夫宰相如何的精忠报国,以身死难,结果呢?不过是淹死在海里!连个小孩也不敢收尸!想来你们这些汉人的骨气血性,气节忠义都让蒙古南下的时候杀光了吧!”

辜贵心中骂着,眼里看着,一众百姓做鸟兽散,却唯独那说书的臭老九自己摇着折扇,看着那蒙古军士,辜贵见得此情不敢耽搁忙快步入家,不敢耽搁。

却见的那说书的汉子,长剑一横拦在辜贵身前,辜贵本身怀武艺,本想夺路而去,脚刚上石阶未到门槛,却见那说书的臭老九,剑鞘压胸,辜贵一连抢了数下,都被宝剑拦在前面,瞬时慌了。却听那汉子道:“慢着,慢着,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位仁兄看来和着鞑子想来熟识,他缴了我说书的买卖,你给人做狗的,要不要替主子给点儿?”

辜贵心下一慌手握佩刀,却也不敢乱拔,立刻说道:“那你与我说甚!该找谁,找谁去!”

那说书的一笑:“我是说,仁兄和他熟识,那便帮我给他收尸!”

辜贵心下一惊:“啊?收尸!”转眼便不见了说书人。

蒙古人一旁站着,看着两人对话,用脚踢了踢血泊中的女孩儿,再用刀剑翻过来,想是要挑破衣裳来看看,却怎想,那说书的剑客,提剑而起,只一剑,旁人没有反应,便见得那蒙古人的头颅以被斩下,过了片刻方才知晓!

其余汉兵心下一叹,拔出长刀来,各做守势,更无追捕之意,那说书的剑客看罢哈哈一笑,心道这些军士想来也都是素恨鞑子,只是不敢声张,今剑客杀了他,更无人怀捉拿之意,旋即剑客大步奔城外而去。一路衣袂飘飘,自带一股长风,旋即吟诗而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辜贵听到这里心下更是慌了,却又故作镇定,他自是一方百户,旋即令四下元兵,将数人收尸,在衙门询问方知那说书的臭老九,姓高名启,自称青丘子是安徽苏州一代成名大侠,平日里四散游走,专杀蒙古贵族,汉奸叛徒,还有欺压百姓的恶霸,朝廷几次下令抓捕都无济于事!

辜贵从衙门出来,看着门口的石狮子,思如走马,想着那刚被杀死的小女孩死后无人问津的惨状,暗暗发誓自己断不能再做一个汉人,旋即想起去年所见的韩山童来!自己赶忙回到家中去找他的蒙古老婆,却见那蒙古妇人家中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身蒙古袍子分外华贵,手上戴的是金,脖子上挂的是银,头上牛角发,垂下来的都是琳琅满目的宝石珍珠,一身紧衣把臃肿的体态显得更是明显,一掌异艳浓妆的肥厚长脸,让着辜贵不禁心中作呕。

辜贵心下慌张,便忙与事情给她妻子孛儿只斤琪琪格说了。

那妇人颇有势力,他父亲是当地千户,而家中正好是成吉思汗的后裔,而与这脱脱帖木儿便是这元庭的当朝宰相有旧,此次脱脱帖木儿正是要率军南下来平叛近日彭莹玉起义的义军,这下便成了辜贵岳父的顶头上司。

辜贵心中算计暗自窃喜,他心道要造反的韩山童和刘福通正同赵金梅有旧,如今赵金梅的孩子快要生了,他若借此机遇说不定能某得一场富贵,若是能脱了汉人的贱籍,变成蒙古人或者弄一个色目人的籍将来吃喝都有汉人供养着,该是多好!

心中大喜旋即家里大摆筵席,叫上两家父母妻儿姊妹,仗着家中有蒙古婆子盘剥一些乡民,换来些鸡鸭鱼肉,酒食蜜饯,各式瓜果,在家中大吃了一顿。第二日带着他岳父给他送给丞相脱脱的介绍信,便出发去了省城。

他岳父虽然只是个千户,但是毕竟是这黄金家族血脉,故而他的介绍信还是有一些分量的。此事按下不表。

却说中秋节前夕秋风瑟瑟,万物萧条,西风残照里,颍州城内一片纷扰;见得那瘦马天涯依古道,萧山寂寞侵野草,看得人好生寂寥。各路江湖人士按下盘踞,但城中无奈有大量蒙古军驻守,一时间起义绝对无法拿下。是以为首头目,尽汇集在城边的刘祠里,商讨大事。却见的堂中分做着几路义军将帅,为首一人便是韩山童,主次分座“铜拳铁脚”刘福通,江淮大侠“玉麒麟”郭子兴,“急先锋”孙德崖和诸多明教将领以及江湖豪杰。

韩山童道:“诸位今日聚义于此,就是要结盟起义,共抗元军!还望不要失了和气的好!”

孙德崖一拍桌子甚是恼怒,他生的五十岁上下圆面大耳,环眼虎须,身长七尺,腰阔十围凛凛不凡大声喝道:“哼!今日韩教主做东,我孙老儿且放下,但是郭子兴老匹夫!你休要得意,你们郭家庄扣了我的物资,我迟早是要夺过来的!”

刘福通忙劝:“好好好,孙寨主你先坐下,我们在讨论扛敌大事,自己人恩怨先放一放!”

“呸,谁跟他是自己人!挺大个岁数了还娶十八岁的小妾,真不害臊!”孙德崖骂道。

郭子兴一怒:“姓孙的,我久居庄上,有生财之道,不曾祸害乡里!你那波物资是打劫了我的庄客!都是良民!那姑娘是她父母临终时托付给我的,再说我有的是钱,身子骨硬朗!我想娶你管得着嘛!你这样的想娶有钱,身子骨还跟不上呢!”

孙德崖道:“我呸!你个老杂毛!我你老子我和你娘那点快活事儿,你娘怕是没和你说吧!”

堂下这么多人,这郭子兴也是一方员外,风姿气度,自是不凡,他的络腮长须,被这孙德崖气的乱飞,旋即就要动手:“诶!你这鸟人!”郭子兴挥拳就上,孙德崖哪里肯让起手一招追云逐日,一旁诸将见得二人斗殴,赶忙冲上前去,芝麻李二和彭大并着刘福通搂着孙德崖,韩山童,周子旺,赵普胜拽着郭子兴,一时间帮众拥着,教徒堵着刘祠内乱做一团,孙德崖长得胖一跟头压倒了芝麻李二,郭子兴长得瘦被韩山童赵普胜抬到了后院,一番大闹,未等商讨什么天已然半暗。

是日明月正直圆月冲日,听得刘祠外一阵马蹄嘶鸣,扬尘渐落,门外驻马停下三骑,却是穿着郭子兴旗号的衣裳,却见郭子兴孙德崖暂时止住了干戈,各自闷气,郭子兴暗自得意,却见三个青年将官,大步入堂各自拜见。

却见为首一人相貌雄伟,身长九尺,膀大腰圆,国字脸形,面带红光,俊鬓疏阔,剑眉凤目,方正嘴唇络腮胡须,凛凛威仪,威武不凡。

身后二将容貌其壮,左边一人身长九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颧骨稍高如猛虎,相貌清癯似饿狼,一双星目射寒光,一张黑脸似霸王!

右边一将,八尺五六身高,虎背熊腰,双臂似铁,黄脸细眉,双目有神,三捋胡须,长耳垂肩。

韩山童定睛一看三人各自威风凛凛,手脚轻盈,呼吸深沉,定然是武艺不凡的年轻后生,三人各自见礼,分是郭子兴的干女婿朱元璋,骑兵左骁将徐达,骑兵右骁将常遇春,三人气度威风各自人才,着实让郭子兴涨了许多威风,也让孙德崖心头一寒。

却听朱元璋生如洪钟道:“禀教主,岳父,刘大侠,孙寨主,我同我徐达,常遇春二位兄弟已经在青田刘伯温处问了计策!”

韩山童笑道:“哈哈哈,活神仙果然厉害,三位兄弟快快说来!”

第五回、闹中秋颍州起义,杀鞑子好汉建功

颍州为一方重镇,部署军力极多,军甲器械,军粮物资皆够数年用度,若以此城发动反元起义,成功则四方响应,元庭南部则岌岌可危!

然而重镇则重兵极多,加之城中百姓家中的家鞑子,蒙古军的数量怕是在义军的数倍之上,况城中守将贾鲁也是蒙古名将,早已获悉了刘福通韩山童等人要聚众起义之事,心下有了防备,又听闻黄河挖出了‘单眼石人’自然是不敢懈怠。

城内街道虽是被蒙古人治理的日益萧条贫穷,但是蒙古兵也是在城中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的层层密密,万分森严!稍有可疑便有杀身之祸,而蒙古人全凭自己喜恶,砍杀平民来全如牛羊猪狗,单就街口一处一个时辰就杀了七个人。

颍州城郊的刘祠是明教的秘密分舵,平日里供奉的是抗金名将刘,刘于此地以少胜多,打得金兀术大败亏输,一时间刘姓名止啼!百姓为了纪念他特立此祠,自蒙古侵华,百姓对过往名将追念日甚,渐成风气,而刘祠香火日甚,故而也更能蒙蔽鞑子耳目。

明教诸将汇集于此,但是一筹莫展,贾鲁屯兵于此不修河道,只顾盘剥财物,也是贪图刘福通家中财物引水冲杀百姓,导致民怨沸腾。

朱元璋在刘祠堂中,言道:“哈哈哈哈,诸位莫慌,某已在刘伯温处问计,有道是‘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蒙古鞑子不恤百姓,早已民怨沸腾!城中百姓皆欲食其肉,饮其血!临近中秋,城中百姓被蒙古欺压,久不吃月饼,我们不如以沈万三的名义,赶制一大批月饼发放和售卖给城中百姓。到时候在月饼中放入字条,邀请全城百姓共杀鞑子!”

“不错,不错!只要有一家动手杀贼,则家家必会都动手杀贼!到时候我们义军顺势起兵,攻占了衙门军营,届时趁夜夺下城池!”徐达也补充道。

韩山童被推为颍州义军主帅,听到这般计策心中大喜,和众人定好了作战计划,由周子旺,李二等人带领教众赶制杀胡月饼当街售卖,和免费分发,郭子兴,刘福通,孙德崖,韩山童分兵四路,准备夜袭;彭大等其余在兄弟城中散去,准备巷战了和帮助百姓出掉家中鞑子!

而次日中秋佳节,百姓虽是困苦,但念及家中被蒙古人征用走的劳役亲眷,被卖到西域的家人各自伤感,便于街上的摊子上买了几块月饼,回家过节了。

而家中家鞑子还要对百姓们进行盘剥,却见的百姓所供养的蒙古人,吃的是大米白饭,鸡鸭鱼肉,用得是金银器具,而百姓除了月饼之外再无其他饮食,多半也都是褴褛破衣,有的女子连完整的裙子也不见得有,而是夜蒙古鞑子又赶上了节日,必然又要喝酒,酒后还要乱搞,不知又有多少芳华少女被其糟蹋。

而夜深之后,汉人不许掌灯,见得那一轮明月照的人间雪白,几处鸦声传来,西风吹着柳叶,寂静城中忽然一声大吼:“杀鞑子啊!”忽而一见,颍州城一阵火起,街坊住户,各自叫喊!我家杀了!“我家的鞑子也杀了!”“不要让鞑子跑了!”不消一刻,城里的家鞑子尽数除尽!

韩山童攻占了府衙,部下朱元璋夜领义军攻占了城楼,朱元璋登上城楼望及城下一片火光。

朱元璋出身濠州贫民,自有是放牛娃出身,家中交不起元庭的苛捐杂税,时逢旱灾家中父母兄弟几乎都饿死了,后来只好投身敛财的佛寺出家;见得百信齐心,心中百般滋味,想来天下百姓苦元久矣,早就不想再被蒙古人压迫,若非逼到绝境又怎会去杀人起义!而这一城百姓竟然不约而同,想是这一城百姓亦被逼到死路,然而颍州一城如此,那天下呢?若是今朝起义,不能匡正天下,救济苍生,那这番起义也是空谈罢了。

朱元璋登楼长叹,俯瞰四周,但见北面蒙古大营一片火海,一队轻骑从西面突围而出,张眼望去心下一惊,正是元军统帅贾鲁!心中算计片刻,立即言道:“这贼蛮要跑!徐达!常遇春,速与我来!”

三人跃下城楼,各上宝马,举火而追,旋即城上兵众分兵一半,奔出城外追击蒙古军。义军多是江湖草莽,多是短兵械斗,不会什么结阵冲锋,长枪大戟,但是红巾漂浮,各自为战,无数士兵却如撒豆一半,四处飞来,反倒是令敌军不知数量。

一揽马缰,扬尘四漫,贾鲁心中一凉,暗自心惊却也不知对面有多少兵将,不敢去战,忙纵马疾走。忽然一箭,正将身边参将射死,原来朱元璋,徐达,常遇春三人以拦在面前。

蒙古当中不乏惯战之将,却见数十人中闪出四骑,各自威风凛凛,颇有大将风度。

徐达手持方天画戟,抖擞数下,战马雄壮立在当中,见得为首一人乃是蒙古军中素有万人敌之称的博图,博图乃是成吉思汗手下四杰之一的博尔术的后代,双臂千斤,号称十万怯薛无敌手,犹胜祖先威风!而其余两人皆为虎熊之将不在博图之下!

徐达认得此人,不得答话,三将并出各一柄狼牙棒来去取徐达,徐达纵马而奔,被这三人团团围在中间,四马交错,戟棒相交,杀得昏天黑地!

常遇春挺丈八蛇矛直取贾鲁,贾鲁大惊拨马急走,两将相护,三马交错,只一合便将两员胡将刺死!

贾鲁更是大惊,纵马而走,身旁将领忙来阻拦常遇春!

而另一面却见徐达一戟砸下,博图死命相抵,砰的一声,胯下战马前腿双膑绝裂,陷入地中一尺,当真牛虎怪力,博图虎口已然出血了,身旁胡将急忙来救,徐达手中长戟,一压一挑,正入来人腋下,扑得一声刺死马下,另一胡将被徐达惊的心怯,徐达虎目一瞪,虎须飞扬大喝一声,纵马一驰,大戟横扫,将胡将连头带肩削成两段!

博图觅得空隙,然徐达戟发严密无有破绽,而自己半面身子被大戟砸的酸麻,不敢硬斗,侧身弃马,正跃到身旁战马,正欲反击,挺棒欲举,早见的方天画戟正砸在面门,黑压压眼前一片,被徐达砸的闹僵迸裂死于马下。

贾鲁见折了军中前三的猛将,心中更怕,手下数十健骑被常遇春一人杀翻,心下慌了纵马狂奔!本有武艺傍身,却不敢再战,但见朱元璋白马红袍,威风赫赫,从后赶来,煊然如天神一般!贾鲁忽然一惊,却见朱元璋手中斩龙大刀,悬在空中手起刀落,被朱元璋取了首级。

旋即义军大胜,郭子兴手下朱元璋一部,凯旋而归!

当夜百姓载歌载舞,欢迎义军,更赶制了多年不放的鞭炮,又是张灯,又是结彩!真比过年还热闹,百姓相谢义军,有的已是热泪盈眶,想是苦元久矣,今日可算是能像人一样活上一回了。

是役明教一战而胜,元庭举国震动,中原一带徐寿辉,孟海马,郭子兴,孙德崖,布王三等无数群雄并起,响应了彭莹玉起义,攻占了河南,安徽江浙一带大片土地。中国反元势力瞬时高涨!而韩山童在刘福通的拥戴下称为明王。

夺取颍州后朱元璋部斩杀敌首贾鲁,博图当居一功,朱元璋立刻建议开仓放粮,恢复民生,韩山童大喜越发欣赏朱元璋等人,故而对郭子兴部提携有嘉。至此义军所到百姓无不夹道欢迎!

却说那赵金梅被韩山童接到军中与姐姐赵银梅团聚,之后一直住在一起,平日里不管什么男人政务,只是绣花,弹琴,各种吃食;所谓近朱者赤,赵金梅的性格也收敛许多,赵银梅的样貌虽不及赵银梅妩媚,但性格谆厚,温婉贤淑着实是个好妇人。

韩山童八月十五夺了颍州,这赵银梅竟然八月十八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浓眉大眼,大嘴宽颌骨。韩山童于是大喜,忙在刘福通的推举下做了明王,以妻子和妻妹的身份,昭告天下说自己得了宋宗后人,打出“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的战旗一时间无数江湖好手纷纷来投;心下与妻言道:“此番若破元功成,这孩子将来就有帝王之命!帝王须有栋梁辅佐,而这栋梁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赵银梅卧在床上,轻欹枕头,淡淡笑着:“什么帝王,不帝王的。你倒是想多了,我只是希望我这孩子将来能活的开心自由!不受蒙古人欺负!不过人才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夫君你可想好孩子的名字?”

韩山童道:“不如就叫他林儿吧!正所谓,正好林中有许多栋梁树木!”

赵银梅点了点头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心中乐得,与韩山童道:“林儿好,就叫林儿。”

赵金梅挺着肚子看着这对夫妻,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道:“他二人倒是合家美满,两清相浓!却独愁了我一人,却还给别人怀了孩子!若不是现在孩子大了,没法打掉,当初就该买些红花把肚子里的冤家丢了,省的日后也是累赘。”但是却又回到闺房,见得自己日前收到的辜贵问候孩子信件,旋即找到韩山童道:“姐夫~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了,我这肚子里孩子的爹也想孩子,我可以写信给他找来嘛?两口子虽是生气,但是把辜贵找来陪陪我是不是也是好的!”

韩山童看了看妻子,赵银梅道:“山童,我这妹子也是正好时候,若身边没个男人也是想得!那辜贵不过是小小百户,来就来了!你这一方诸侯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百户?”

韩山童道:“哈哈哈哈,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妻妹想让辜兄弟来,写信来就是!辜贵兄弟身怀武艺,来了说不定还是一方好手呢!只是妹子,你若想写信把他找来,辜兄弟和你有了嫌隙,他可愿来?”

赵金梅莞尔一笑,羞羞的递出辜贵给她的信件:“呐,姐姐,姐夫这是那厮写给我的家书他说是后悔了,也挂着孩子,准备启程就来看我呢!他就是怕有碍身份,到时候颍州城再不让他进~”

韩山童笑道:“哦?是嘛!妹子,你把书信拿来我看!”赵金梅将信给了韩山童,韩山童无奈嘲笑之意,却见得信上多是错别字和涂改痕迹,还时不时的套上一句夫子曾说,有的是文不达意,有的根本就不是夫子说的。而内容肉麻之至,无非就是辜贵如何想她,如何认错!将来如何对孩子好之类的话,想是在家中受尽了蒙古女人闲气,念起赵金梅的好来了。韩山童旋即答应了此事。怎料过了半个月,也不见辜贵前来,正道九月初三,赵金梅正一人对着江水犯愁,却见得夕阳渐落,一日将毕,斜月正上恰映了前唐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赵金梅正凝愁着,忽然腹部剧痛想是要生了

第六回,相见欢弃儿**,暗藏计托敌取名

赵金梅独坐江边,捂着肚子四下叫人,心中恶骂当初悔不该贪图辜家钱财,而怀了孩子,但自己生死一瞬,又怕得难产。幸得身边银梅侍女路过,接到闺房,请了稳婆。

赵银梅照顾金梅甚是细心,稳婆,热水,手巾诸多事物备的详细无比,却听得稳婆叫她用力。

赵金梅哭喊道:“孩子生不出啦!”

稳婆道:“娘子莫怕,胎位很正,母子定然无恙!”

赵金梅道:“但我始终是生不出啊!”金梅疼的玉颜汗滴,煞是痛苦狠狠言道:“老妈妈!若是不成,就不要孩子了吧!”

姐姐银梅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十月怀胎等的就是今天,这孩子你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况且做母亲的哪里能不要孩子!”

一番折腾,赵金梅终是生了一个七斤多的男娃,这男娃生的好看,一半是随英俊的父亲,一半是随美艳的母亲,双眉俊秀,朗目湛然,长相奇美,好生令旁人喜欢,赵金梅也是喜欢与那些武将们厮混谈些风流话,这孩子生的好看也是人人喜欢,刘福通,郭子兴,朱元璋等等诸将也都抱过,不少将领还特意说,将来生的女儿就要嫁给他叻。这赵金梅起初生了孩子只觉是个冤种,后来看得好看便把孩子好好把玩了几天,谁知这孩子又要喝奶又要换尿布的,虽是不哭不闹却也烦心,旋即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便把孩子全都交给奶妈和下人了。

这赵金梅做好了月子,便是日日闲不住春情,看着江水,倚着窗帘,日日向外望着,却不想身边武将们虽是个个生龙活虎,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却也无一人对她思些别的,想些别的,也都不愿做些什么有违纲常的事情。兀自沉吟短叹,看着身边韩山童和姐姐两相恩爱,却又生出一些妒意,心道:“当初姐我娘俩过来,就是看中这孩子算是赵家后人,而今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显然就是在向我显摆,任你相貌平平如何,还不是嫁的如意郎君!任我明艳绝伦,不过是被人养在外面!这个姐姐啊,真是可恶的紧!”

赵金梅本想勾搭勾搭韩山童,却见得韩山童作风清正,为人君子,对她也全是看着赵银梅的面子。心中恶得,又说自己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暗自心恨!却见的转眼北风吹,群雁南飞,台前枫叶落得寂寞,始见得辜贵回信。赵金梅扯开红漆,拿出信件细细读了,方才知道全因为蒙古朝廷屯兵,发出不少辱骂义军的告示,搞得中原百姓人心惶惶,辜贵想要去颍州找他,但是路上阻隔重重又不好托公事骗过家中蒙古婆娘。

赵金梅很是心寒,将信随手丢了。正赶着赵银梅知道韩山童忙于军务,旋即带着赵金梅奔街上逛逛。赵金梅来到镇上倏然一惊,短短数月,颍州城内已是车水马龙,欣欣向荣之状。城里原来到处横行的蒙古人再不见得,往来行人欢快,街道商铺繁荣,就连饭馆也有人开始做生意了。赵金梅尚不解道:“姐姐,为何城内如此气象?是要过什么节吗?”

赵银梅却到胭脂摊处买了一盒胭脂,开怀笑道:“哈哈哈,傻妹子哪里是什么节,只是蒙古人不在城中,百姓不被欺压!自然生活的畅快!”

商贩笑道:“哈哈哈,还是韩夫人识货!这可是我们摊上最好的货!往日蒙古人在中国这土地上横行霸道!我家若是卖着胭脂,收的税反倒是比我不卖胭脂还要多!我家四口人,若是再交什么土地税,军税,农税,还要给各个什么皇帝太后,妃子贺寿的岁费早就吃不起饭了,若是再把这商税交上去!嘿嘿,小老儿一家都要饿死!”

一旁卖包子的道:“诶,可不是嘛,我这包子铺今早才敢出摊!俺爹当年就是在街上卖的祖传包子,被几个鞑子瞧上,全被鞑子搬走,俺爹不让,就当街被这帮鞑子活生生打死,还抢走了包子!俺们族里去找他们赔偿,结果这帮鞑子打死我们耆老,就给我家赔了一代小米!诶,不说了说多了掉眼泪!”

斜对面的棺材铺却是平平常常,老板坐在门口:“好什么好!这明王来了,买棺材的少了!”那卖棺材的老板一身绫罗绸缎,甚是富贵家中各式棺材,草席准备的一应俱全,现如今蒙古人赶走了,死的人也不甚多了,这棺材不好卖了,兀自沉吟,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地上。

却听的旁边传来一个壮年轻笑:“哈哈哈哈,非也,非也!孔老二不是说过么“得到一分钱是你的命,赚不到钱也是你的命!”你不看看,你家这破棺材卖不出去,不是今后会有人来买好棺材么!”

老板笑道:“嘿嘿嘿,对呀,这位官人!这些老百姓有了钱,肯定能买好棺材啊!一块破草席才几个钱,一块好棺材贵着叻!”

却见得这个官人,外带着髻,一身白衫褶子,身上绣着牡丹团花,一双绸缎布履鞋袜,腰悬一块翡翠流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生的双目炯炯,只是皮肤似个武夫,但也相貌不凡!

赵金梅看了片刻,方才道:“诶,老爷!”

银梅道:“你说什么?老爷,莫非这个是妹夫!”

却见辜贵拱手道:“韩夫人妆安!小人辜贵,冒昧拜见!”

赵金梅见了辜贵给了点脸子,头一甩:“负心汉,你来干什么?你要看儿子,自己去看就是!颍州城都来了,害怕找不到儿子吗?”

辜贵面带怒色,转而为细,去抱金梅道:“好金梅,莫在生我的气,当初都是我的不是!这不特地来看看你和孩子!”

银梅心善,一旁劝着:“对啊,对啊,妹子,妹夫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好歹给些面子不是!现在兵荒马乱的,这也多大的危险!”

赵金梅点了点头道:“姐姐既然这么说,那好吧。”

辜贵心下快活便将袖中胭脂拿出赠与金梅道:“金梅日久不见,看你气色如何!”辜贵端详起赵金梅颜色,心中只道她是风月众人,会的好**。赵金梅亦是久旱难遇甘霖,旋即给银梅使了眼色让银梅回去了。

银梅临走却还忙问道:“记得回去给孩子喂奶!”

赵金梅见得快活哪里还记得孩子,点了点头:“好,想是有奶娘的!”

赵金梅同辜贵,走着热闹的街,却也不管其他奔着颍州城最好的客栈就去了。是夜将晚,烛影摇红,一夜无话。正是:

自古夫妻隔肚肠,相欢尽后作凄凉。

情深终是同林鸟,逐利方知两处翔。

辜贵赵金梅虽是露水夫妻,但终育一个孩子,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名利来时自然分,两人虽然看似缠绵,实则心中都暗藏心思。赵金梅目光短浅,心无所定,便觉挨了日子便好;而辜贵则是为了自己财源滚滚,吃屎都香,虽然龌龊却也真实。

二人一阵欢爱,却把孩子丢在脑后,那孩子却也连个名字都没有,直到次日中午,这两人才懒散从酒楼出来。辜贵和赵金梅用了午饭,就奔着韩府去了,辜贵在韩府盘桓数日,规规矩矩不敢造次,平日贪图言论也是恭顺礼貌,他心道:“这家人都是实打实的蠢驴,只要是顺着他们说些什么忠义人品,江湖道义他们便对你佩服有嘉!”

韩山童和心道辜贵原来是客,而且辜贵也大有投奔之心,二人便聊得火热,二人登临城楼遍看城防,韩山童道:“辜兄弟,你心有志向身怀武艺,你的武功虽然平平但是根基不错,而且你的轻功在军中实数上乘,以你的年纪在我义军当中打磨打磨,必成大器啊!”

“哎,姐夫过奖了,辜某在元庭那般腌龌龊的地方尚且是个小小的荫官百夫长!今来了义军这卧虎藏龙,人才济济的地方,那还不是连个小兵都混不上啊!”辜贵辞道。

韩山童捧腹大笑,旋即说道:“非也,非也!这元庭用人都是些拉帮结派,讲究的什么人情世故!皇帝昏庸许多人才都老死荒野,也不见提拔!就好比现在他们的朝廷满朝文武说的算的,身居要职,都是他们蒙古人一脉流传下来的!蒙古人乃塞外胡蛮,不懂得什么治国,只知道剥削百姓,压迫人民,怎比得我中华人才济济,只可惜汉人身有学识的,他们不重用,有抱负的他们不喜欢!偏偏马上得了天下,又要马上治天下,定要是将中国百姓全都害死才好!我义军现在的武将多是草莽出身,偏偏这些草莽许多都是度过书的,学子们被元庭称为臭老九,而我们义军当中谋臣也都是这元庭瞧不上的臭老九!就单说这活神仙刘伯温,他当年就是进士出身,结果因为是汉人,考试不加分,只能当一个小小县令,后来他在任上呕心沥血治理贪腐,善待百姓,最后却被朝臣厌恶,刘伯温为民请愿,结果遭到弹劾,最后只能辞官!你说这样的政权能好么?”

辜贵暗自思索片刻道:“不错韩兄高见啊!这鞑子色目人等等除了汉人之外的人考科举都加分,这么一说科举只有我们汉人是减分的!先不说这任人唯亲,不唯才是举,搞这些所谓的人情世故的!就单单让汉人科举减分,就有问题!我身居官场,深知这帮宵小最厉害的不是治理国家,而是迎合上意,察言观色,拍的好马屁,这样才能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韩山童道:“不错,这蒙古人以胡虏入国,上毁社稷,下残黎民!将中华数千年来的文明毁坏,篡改,掠夺,摒弃!若是再让这元庭在中华待下去!后果让人不敢想象!”

辜贵见得韩山童义愤填膺,旋即单膝跪地,从袖中献上一卷舆图:“末将辜贵愿为明王效犬马之劳,兴社稷,安黎民!去除鞑子,还我中华河山!”

韩山童大喜忙去扶他,心中问道:“兄弟,这是何物!”

辜贵笑了笑:“我身为元庭百户,只要细心打探,就不难得到些消息!元朝丞相脱脱帖木儿就要挥师南下!这是兰陵,徐州,睢阳等沿途的元军布防图!还望对明王有用!”

韩山童忙打开看了,心中大喜甚是欢快,却见这舆图之上画的各府州县,布放兵力详细倍至!韩山童素为兵家,看得明明白白!道:“哈哈哈,兄弟你可是立了大功!你要什么奖赏!”

辜贵笑了笑:“在下本事平平,哪里要得什么奖赏!只是我家二郎,尚未取名,又是明王的外甥,总不能和叫辜二吧?久闻姐夫熟读经史,还望姐夫给取个名字!”

韩山童道:“哈哈,名字有什么大不了,没有志向!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凌云之志!将来孩子不能像你!那这孩子,不如就叫云儿吧,辜云”

辜贵想了想:“哈哈,不错辜云这名字好,三国有个赵云,这里再来一个辜云!那就姓辜名云字子龙!哈哈哈,这名字好!”

韩山童笑了笑,旋即召集将领,宣布让辜贵做了先锋官。

第七回、彭大将突围坠马,刘伯温临行言机

凭栏伫立,晨起城头,数里荒野萧森。低霭云气,日沉西风,看的城外烽烟几阵。韩山童夙夜带甲,与刘福通城上巡逻,日前传来消息,元相脱脱兴兵数十万来征讨义军,以发兵徐州,这消息是两日前传来的,不知现在是和状况,料想徐州重镇,彭大,芝麻李有十多万部下,就算是元兵雄兵百万,也能抵挡数日,韩山童却也立即召集众将正要发兵,却见得城外一骑从天边奔来。

刘福通在城头远眺,慌忙道:“是彭大!”,却见得那汉子八尺身高,胡须凛凛,身形魁梧,却也十分潦倒。韩山童大惊忙出城相迎,只见彭大战袍满是鲜血,腿上还插着一只羽箭,从马上坠下,一头倒在韩山童怀里。

韩山童道:“兄弟如何!”

刘福通道:“怎的只你一个!芝麻李呢!”

彭大是军中出了名的暴脾气,从来也不见他怕,也从来不见他诉苦,怎想得这彭大,竟然放声哭了却听他悲号道:“呜呜呜,明王,刘帅!徐州丢了!”

韩山童道:“我已知晓!”双手扶住彭大战甲,已是沉重,心道他本是力气浑厚,却身体连甲都穿不动了!

“呜呜呜,末将不想做,做逃兵啊!可是只要我一个人能突围啊!徐州城年久失修,自打大宋孟珙之后就再无人修缮!我部攻陷徐州后,咳咳咳,就抓紧修城!却怎晓得那脱脱,发兵神速!他日夜兼行,前日夜里,四面火起,数十万元兵四面攻城,数不尽的回回炮啊!火球雨点一般砸进城里!我们的城墙是被他们活生生用回回炮砸塌的!城里弟兄,不愿百姓被元军所杀,都拼死抵抗,他们要我突围报信!想来现在”一个莽汉,满脸大胡子,竟然哭成了一个孩童。

刘福通道:“彭兄弟!李二兄弟呢?李二兄弟可曾突围!”

彭大坐在地上一声长叹:“诶,噩梦!噩梦啊!”

刘福通道:“难不成李二兄弟他”

彭大点点头:“李二兄弟本引部队出城去战,冲阵之时竟然见得对面军士能排出什么怪阵!这阵法不像胡人的阵法,反倒像我们中原的五行阵!可是这五行阵却又厉害的紧,李二兄弟引三万军队冲杀,不想全折在里面,李二兄弟一杆长枪勇冠三军,我自信不是对手!却怎知元军阵中闪出一员白袍骁将,竟然枪会使‘单手十八挑’结果一枪,把李二兄弟挑于马下!”

刘福通,韩山童等身边诸将,听得这“单手十八挑”不由的一惊,这‘单手十八挑’乃是马战枪法中最高明的武学,相传为项羽所创,古今名将对其均有研习改良,古往今来数得上来的名将冉闵,吕布,赵云,张飞,姜维,罗成,伍云昭,尉迟恭,薛仁贵,李存孝,王彦章,高怀德,呼延赞,杨家将,岳飞等等人物皆是如雷贯耳,这十八挑虽广为流传,但是能学得会,用得出,挑得人的才是名留青史的名将豪杰!这芝麻李二人称江淮枪王,偏以这单手十八挑成名江湖!今日竟然被一员蒙将用单手十八挑,斩杀着实令人暗暗心惊!

韩山童神色凝沉道:“不想这元军当中还有这般人物!”旋即登台点将,速速发兵救援徐州。却听得:“明王停下不可发兵!”远端濠州方向二人纵马疾驰,风尘仆仆而来。之间两骑皆做文人打扮,一人儒冠衫,矮胖长须,行稳思深;一人道家羽扇纶巾,深衣鹤氅,身长玉立,湛然仙人。

韩山童心道二人不是俗人,定然不凡问道:“两位何人,为何阻我发兵!”

二人各自作揖拱了拱手,道:“濠州李善长,青田刘基拜见明王!”

韩山童忽然大喜,此二人大名如雷贯耳,皆为江南名士,濠州李善长素有“神算子”之称,术数计算,出纳财政天下间难有匹敌;这青田刘伯温更是厉害,虽然不曾会面,但此人隐居山林,却出谋划策,天干地支,五行术数,阴阳八卦,无不精通,无不厉害!就当初明王出世,单眼石人之事皆是犹他卜算而知。韩山童道:“两位名字,在下如雷贯耳!也承蒙刘先生多次相助,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刘伯温一扬说,款款一笑道:“诶,明王过谦了,刘某所算不过是凡人妄窥天机,今日之事皆非刘某所算!当时明王所为!”

韩山童哈哈一笑,忙道:“二位是自己人,山童就不客气了!敢问二位有何见教!”

李善长忙道:“明王啊!这徐州不能救!”

韩山童怒道:“为何不能救?这徐州数百万乡亲父老!我若不派兵去救,那岂不是让他们白白受死嘛!况且蒙古兵刚刚打完苦战,正是衰弱之时!”

刘伯温拜道:“明王,我们已经已经接到消息!蒙古人已经屠城了!城中男女老幼一个不留,通通罹难!”

这话此时韩山童心凉了半截,一头坐在地上眼眶湿润:“什么,百万乡亲!一个不留?”旋即怒火中烧,誓要报仇!抽出宝剑,却见的李善长赶忙去拦:“不可呀,不可呀!明王那蒙古人,神速攻城,后有重兵,他们如今屠杀百姓,就是为了引你前去救援啊!况且城中百姓已然都”

刘伯温道:“不错,脱脱放出屠城消息,实际上背后设下了伏兵,带待我军与之交战,他们的重兵则会兵分两路,一面偷袭截断我军后路!一面偷袭再攻下颍州!到时候后方生乱,怕被屠的城池就不只是徐州了!”

韩山童心下一凉尽是怒火,吼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刘福通揪起李善长就要打骂道:“他奶奶的,我们起义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当土皇帝!是为了救百姓,你这臭老九,你不让我们去增援到底是何目的!徐州的百姓不能白死啊!”

韩山童忙道:“刘福通,把先生放下!”刘福通是个莽撞人,他素来想事只要用拳头,便不喜欢多想,他不喜读书认为,书生所言之话都是放屁!弱肉强食才是真理,只有武力夺来天下才是真的,他虽恨得那蒙古人,但这粗蛮劲儿却也是从蒙古人那学来。

刘伯温道:“明王,线下脱脱定然设好伏兵来等您自投罗网,我们义军兄弟本就不多,再经不起折损啦!”

韩山童道:“那你说我们该这么办!”

“诶,发兵攻元!”刘伯温道。

刘福通道:“你这臭算命的!你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孔明啦!这前面打不过,后面就要据守,来保护根据地!你不让发兵增援,还不让屯兵据守!是不是有病,还攻元!有攻元的时间,救人去好不好!”

刘基神色思索,缓缓而道甚是风度:“刘帅试想,元庭连年重税,近年天灾,哪里还有什么兵,脱脱这一百万大军,想必也是四方征调,这其余地方各自空虚啊!若此时若围魏救赵,发兵金陵则立下名都,占据金陵之后则以此为据,占尽东南鱼米之利,足可与鞑子南北对峙,分庭抗礼!届时江南风物,人才人口皆为我大汉所用,到时候发展民生,不过数年,便可挥师北伐,光复中原!”

李善长道:“正是,正是啊!明王您想想,金陵城,城高壑深,有长江天险,横江工事,船舶,我们发展人口,不过十年便可带甲百万!”

韩山童冷笑一声:“哈哈哈,妄二位还是什么名士,在我看来不过是鼠目寸光,小家子气!”

李善长道:“此话怎讲!”

韩山童心中算计道:“你二位既已看出中原地处空虚,那我们何不直接北伐中原呢!我从颍州出发,大军所到河南,河北,山西,皆为我掌握,汴京为大宋故都,若是光复汴京,还都长安!这不枉早就一番汉唐功业!你说的什么兵发金陵,金陵不过是六朝古都,定都此地者皆偏安一隅,无有北反之日,我也不想在定都临安,做南宋一般天下!若不能匡扶天下,我起义作甚!”

刘基忙道:“明王,万万不可!我久经风水堪舆,这长安汴京帝气数百年来气数已败,帝气归来不知何时!中华帝气,皆向东而行金陵正在帝气所在!况且金陵自打南宋经营,加之四海商贸之便,财政税收皆为天下最盛!而长安汴京自打金人入关,便是天灾洪水,连年灾乱!那当年的汴梁城早就是一堆残砖烂瓦,哪里还能作为根据啊!”

韩山童道:“先生好意,韩某心领,然风水堪舆皆是捕风捉影!这行军打仗,与你们文人却无甚干系!劝二位还是暂且歇下,带我领兵克复中原,二位再为我写些文赋,治理百姓来的好!”

刘福通道:“哈哈哈,就是就是,二位先生我们明王可是一代名将,江湖上多年闯出来的!彭教主都赞誉有加啊!你们不必费心!你们不想想占据金陵要花费十年,我们若克复中原!在北伐鞑子,若是成功只需三年!何必舍近求远呢!”

韩山童旋即点将,大军出发。辜贵在军中骑马全铠,好生威风,却见的赵银梅,赵金梅抱着孩子各自来送互相寒暄。辜贵骑马走到跟前撞了李善长一身的土:“呵呵呵,明王雄才大略,早就有了克复中原的心,你们两个臭老九,没见过什么世面,就会异想天开~”旋即骑着马跟着刘福通,韩山童去了。大军数万铠甲振奋,队伍派出了数里,远远望去荒野上,红巾军如数条红色的火龙甚是雄壮。韩山童,刘福通,彭大找到辜贵各自窃喜,他们手上得了辜贵的舆图,自以为胜券在握。

刘伯温,李善长各自驻足望着西行的大军,直到日落,天下染成一片血红的颜色。

有些岁数李善长缕缕胡须一声叹息:“诶,韩山童急功近利,志大才疏!始非你我真主也~毕遭大败!”

刘伯温看着远端久久不言,那夕阳渐落,西风吹动着刘伯温的衣袂,飘飘荡荡,刘伯温轻捋这下巴上的胡须,沉吟思索道:“善长兄,您看着明王像不像这秋天的夕阳。光辉却又将落”

李善长一声叹息:“此等乱世”

刘伯温远眺道:“明王好一个英雄啊,可惜是陈胜吴广一般的英雄”

李善长道:“像!像极了,可是最后得天下的不是他们,匡扶百姓的也不是他们,是刘邦啊”

却听一个女子轻呵:“两位先生真有意思,什么刘邦项羽,陈胜吴广的,现在呀!可都不在啦~~在得呀只有这江山,只有这百姓!您二位说是不?这么深思高举的,不如到舍下我请二位喝酒!”

两位谋士定睛一看,却见一个芳龄少女,却也是已婚装扮,明眸善睐,玉颜饱满,温情动人。

两位齐道:“哦?呵呵呵,妇人高见,高见啊!”

第八回、初相遇君臣煮酒,论时局刘李言谋

悠悠古道,西风嘶咧,百草疏黄,一片落日余晖。

长亭之下,一个跟着两个随从的少妇正唤着李善长,刘伯温二人。

那少妇生的温婉动人,一副尊荣气度,刘基善看面相,倏然一惊,见此女子脸似月盘,额头饱满,眉目如画,楚楚含嫣,就是这脚既是天足,又和男人一般大小,大有四平八稳,脚踩八方之意,如此贵相的女子刘基生平未见,不由的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夫人贵姓,如何称呼?”

少妇笑着,围绕着送人的长亭,边走边说,却听她道:“嘿嘿嘿,先生真是客气,小女子哪里称得什么贵姓?不过我家的几个人却是厉害!”

刘伯温手握羽扇道:“哦?姑娘一身贵气,那不知家中是哪位人物啊~”

少妇道:“嘿嘿,我家中的人物那可厉害着叻~相见是缘,今日得见两位名士,不知是否能移驾我颍州的居所,小女子请二位大贤喝上一杯?”

李善长心中大喜,和刘伯温相互对视了一下,笃定主意道:“哈哈哈,好啊!难得夫人盛情相邀,李某正当饿了,去去就是!”

少妇微微一笑,侧步蹬身,噌的一声跃上马匹,刘李二人虽不是武夫,但是见得此少妇身法,心道此女武功必定不凡。几人骑马慢行,一路上谈古论今,此少妇学问见识,实在不凡!想是出身名门大家,古往今来王侯将相,经史子集,诗书文墨样样精通无不侃侃而谈,李善长刘伯温二人兀自心生敬佩。众人进得城中下马闲步,见得一处朱门大户,宅邸气度不凡,遥遥望去,牌匾上正写着“明王府”字样,刘李二人暗暗心惊,这少妇莫不是这韩山童的家眷,却心道:“看似不像,韩夫人赵银梅样貌平平,江湖自有传言,这女子却生的不可方物,且韩赵二人恩爱甚笃,绝无纳妾。”神情犹疑之际,府中已设好酒宴。

正值明月当空,韩宅花苑内,流光烛转,花草茂盛,美酒佳肴,各自饕餮,少妇与二人饮宴交谈,评述古今人物,说道西汉卫霍各自神采洋溢,却谈到两宋岳飞暗自垂泪伤神,几杯玉液竟成挚交,三人把盏射覆,诗文联句很是风流。李善长,刘伯温二人几番打听,却也不见这少妇表露门户,但这女子心中早就把义军各自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与二人说了。酒正浓时,却轮到刘伯温行酒令,刘伯温自是家中道士,道家讲究乱世下山扶危济困,自韩山童起兵以来,刘伯温就准备出山辅佐明主,他先与李善长投郭子兴孙德崖,今日又见得韩山童刘福通,皆似当年陈胜吴广一般,心中忐忑兀自沉吟,遂作朗月行一首:

朗月何胧胧,照我绮窗中。窗中美人不能寐,起看玉宇生秋风。

秋风飘吹木末,纤云卷尽悬明月。明月随风出海来,海水荡漾龙鳞开。

寒光喷浸碧落外,白浪涌作金银台。何处悲风怨羌管,谁家舞榭笙箕暖。

长信宫中漏水长,昭阳殿里更筹短。漏长更短总含情,开窗坐视河汉倾。

广寒宫,在何处,欲往从之渺烟雾。青汗漫不可期,桂华如雪东方曙。

诗罢一杯美酒,自处叹息。李善长闻此诗也心中同感道:“诶,刘兄之诗正表我新。”

少妇一旁听得诗文,心中知意却道:“刘先生这诗,风骨卓俊,气势万千,意象近于高古,似仿先唐李太白之风!然这诗前面大半都是铺采文辞,却只有后来这‘ 广寒宫,在何处,欲往从之渺烟雾。’一句全诉心声。广寒宫却暗指先生欲投明主,施展才华之地,这欲往从之渺烟雾,却说道这前路漫漫十分渺茫,先生之意方为不知何处才能寻得明主,来施展济世救民的才华!”

刘基听后倍感欣赏,心道这妇人已然都把自己心思说了,旋即手握羽扇作揖一拜,又敬了妇人一杯。

妇人呵呵笑道:“哈哈,想来以二位先生之大才,必是如今天下的卧龙凤雏!又何愁与不得明主?”

刘基道:“天下英雄皆为草莽,反元抗蒙虽为忠义,但终不是能克定乱世的真英雄!”

妇人笑道:“哦?刘先生,说笑,我这却有几人,二位先生且不妨听听。”

李善长笑道:“哈哈哈,姑娘请说。”

妇人道:“先说此人,他德高望重,年老承厚!早年带领明教烧香聚义,江西一代屡败元兵!武功盖世当世可为泰斗!手下弟子各个本领高强!”

刘基摇摇羽扇道:“哈哈哈,彭莹玉彭教主却为天下一等一的英雄,然而始终是勇猛气概有余,雄才大略不足!所行所想,都是江湖上小打小闹,且年老志稀,有复国救民之心,无挑动天下之志啊!”

妇人道:“哈哈哈,那反元首义沿海的方国珍如何?”

李善长道:“那方国珍本就是个私盐贩子!不过是仗着私盐所得的巨款,购买海船,雄踞一方!手下也都是只为钱财的佣兵,他所反元不是为了百姓,是为了自己!这种势力小人,只要鞑子给他更多钱财,许以重利,转过头来就能攻伐义军何足道哉?”

妇人又道:“那明王韩山童如何,明教教主,刘福通辅佐,文武人才部下能事者极多,拥兵数十万,坐拥江淮;更应明王出世之谶!得‘独眼石人’之功。”

刘基道:“呵呵,韩山童却为英雄,然眼高于顶,志大才疏,急于求成,断然无成就大业的心性与大略,此番出师急功近利,不知厚积薄发!必遭大败!着实可惜!”

妇人却道:“韩明王,彭教主在二位心里都不算的真英雄,这世上怕是真无豪杰了,那敢问濠州郭子兴如何?”

李善长笑笑不语,暗自摇头。刘基道:“郭子兴虽为一方长者,熟读诗书,然而仁厚有余,手段不足,且为人多谋少断,用人多疑,气量狭隘,终难成大事!”

听到这里这妇人脸上方见愠色,却听妇人又问:“二位先生心气之高着实令人汗颜!不知这徐寿辉,张士诚,孙德崖等人在二位看来又是如何呀!”

李善长鼓掌大笑:“哈哈哈哈哈,夫人真会说笑,这其余诸人皆为碌碌小人,更何足挂齿!”

但见夫人停杯按箸,起身下拜忙道万福却说:“二位大贤真为世之大才,料这世上绝无二位所言之英雄,然我等兴兵聚义断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地位银钱!只是如今这义士有难,还望二位先生相助!”

刘伯温,李善长忙去相扶急道:“夫人这是何意?”妇人含情脉脉,款款而道:“小女马秀英,本是宿州马公之女,濠州郭子兴收我为义女,后嫁得义父帐下将领朱元璋为妻,日前二位来投义父,我夫妻二人见得我家义父多有怠慢,心中愧疚本想结交,却不想徐州兵变,就一路追到颍州来了!也正因与明王交好,便住到府上!”

刘伯温倏而大喜,朱元璋早先与他问计,两人有过一面之缘,自对朱元璋为人颇有敬重,忙拱手道:“原来是朱兄弟贤媛,失敬失敬!”

李善长缕缕胡须道:“哈哈哈,将门虎女,果真不凡!”

刘伯温道:“既然朱兄弟也来了,为何不见他呀?”

却见假山后面,闪现一人相貌雄伟,身长九尺,膀大腰圆,国字脸形,面带红光,俊鬓疏阔,剑眉凤目,方正嘴唇络腮胡须,凛凛威仪,威武不凡。诸人一看正是朱元璋。

却见朱元璋道:“哈哈哈哈,二位先生,朱某自小在和尚庙里长大,是个实打实的粗人,不会咱家娘子这般文绉绉的客套话,至于吟诗作对,饮宴规矩更是门外汉!只是咱明人不说暗话,这蒙古大军兵临城下,徐州一破转瞬向南便是攻打濠州,然而明王孤军出征中原,已犯兵家大忌,中原一路多是平原地带,就是攻下来了,待到蒙古大军反扑也是无险可守,定然危险!而蒙古大军所到之处,必是玉石俱焚,尽数屠杀,我义军将帅却也死得其所,只是苦了这无辜百姓!而岳父又心无主意,就是现在还和孙德崖打来打去,我朱元璋实属不知该如何办法啦!故而特意想请二位先生救此危机!”

李善长倏然一瞧朱元璋心中暗惊,这朱元璋初名重八,本是乡间小民,后出家黄觉寺做了几年行童,但此番谈吐言语,看似粗鄙,实则是语气谦逊,调理清晰,且对中原地势分析明确,对韩山童此行胜败看得通透,实非常人,但眼下形式他素专内政,应变奇谋自不比刘伯温旋即道:“在下素善政务,此等大事还需问刘兄啊!”

刘伯温心中亦善朱元璋,暗暗思索,几经权衡却问道:“朱兄弟敢问你可动用军力几何?”

朱元璋笑道:“嘿嘿嘿,不多不多,也就五千左右,不过都是我们弟兄训练出来的精兵!”

刘伯温又道:“那彭莹玉大帅同郭子兴员外关系如何?”

朱元璋道:“我家岳父敬彭莹玉大帅如兄,二人情同手足!”

刘伯温一声长叹:“如此就有六成胜算!”

李善长,马秀英纷纷叹息道:“什么?只有六成胜算?未免太低了吧!”

朱元璋笑道:“哈哈哈哈,我等起义反元,本就是以自身微末之力,来对抗这蒙古鞑子举国之兵!能有一分胜算就已经满足,更何况是这六分胜算!”

刘伯温暗下赞许:“不错事在人为,就算筹划好一切,最终也是要归于人力的!退敌解决眼下危机其实不难,蒙古大军濒临濠州颍州,只要郭子兴休修书一封,向彭帅请兵增援,彭帅必然举大军来救,彭帅为人善待百姓颇得民心,元军当中也多是伪军,伪军中也不乏对彭帅敬重之人,如此坚守则元兵锋则靡!孙子曰:“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然鞑子兴兵百万,且百姓苦不堪言,早就积贫,他们只求速战速决,哪里还有银钱来耗费日常开销,时日一久元军必退!而在此时,韩王若败,朱兄弟便率精兵伏于要处,前来接应定然能保大军损失不大。”

朱元璋听罢瞬间开怀,连道:“妙计,妙计!”

李善长又道:“元军退时,大量物资辎重且无暇顾及,到时候再派数千将士趁火打劫,还能缴获不少军资呢~”

刘伯温笑道慢摇羽扇:“哈哈哈,李兄啊李兄你当真是个精细鬼,这仗还没打,就先惦记起敌人的物资啦~~哈哈哈”

朱元璋大笑:“今日我朱元璋算是赚到,区区小将,能从当世的张良萧何得计策!真是荣幸。”

刘伯温神色一凝端看朱元璋,却又不做言语,又是大笑道:“哈哈哈哈,朱兄弟客气,依我所见,您这位义军大将可比当年的泗水亭长官职要高的多~~”

马秀英旋即跟着笑,招呼着几人继续吃酒,煮酒相论,一醉千杯,正是:

乱世风云汇四方,虎龙初遇托霓凰。

曹刘煮酒皆成古,唯有江山日月长。

众人一并饮宴结束,在韩王府院中游走,马秀英父亲与韩山童是拜把子兄弟,而朱元璋和韩山童也是好友,自然和自己家里一样,且马秀英是寄宿在此,请的客人却也无妨。便正见得画廊亭里,赵金梅,赵银梅两个在哄孩子逗乐。

马秀英各自引荐,这赵银梅久闻刘伯温活神仙的大名甚是开心,却请刘伯温道:“刘先生素闻你懂得相面,断八字,不妨给这两个孩子算算!让我等之后也有个教养方法。”

刘伯温点了点头却看着两个孩子,各个生龙活虎精神非常,心下高兴,而神色渐渐沉凝,却说韩林儿:“好啊,这孩子面相贵不可言,一张大嘴吃的可是八方之饭呀!想来将来或许极为尊贵,到时候四方英雄都来尊重!只可惜这下颌偏窄,可能承不住这四方大嘴,若是承接不住怕是有波澜与刀兵,恐怕有血光之灾,不过不怕!韩明王,韩夫人都是有德之人,将来细心教养,佐之先王教化,以厚德载物,想来定然无恙!”

赵银梅听得头头是道,连连答应:“先生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吃些苦有些波澜不算什么!只是将来德行够了,便才能成才啊!”

朱元璋与妻子马氏呵呵笑着窃窃私语:“诶,我说媳妇儿,这刘伯温先生真是高人!知道这娃儿,将来赶走鞑子,韩明王百年就该他当皇帝!特意教韩王夫人多教孩子些仁爱之术,却说得这么委婉!高,实在是高!”

赵金梅见得刘伯温给姐姐说得高兴,自己相貌不差,自己的孩子更是俊美忙道:“刘先生,刘先生快快给我儿子看看。”

刘伯温却看孩子猛地一惊暗暗念叨:“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却又细细看这小辜云眉目却道:“这孩子面相太好啦,有道是秀木易伐,美璞将琢,将来这孩子的磨难定然不少!”

赵金梅忽而一惊心中骂道:“呸!什么活神仙,就是势利眼!见得韩王世子就是口吃八方,贵不可言!多多读书!见得我家孩子就是多多磨难!真是可恶!”

刘伯温却道:“秀木易伐方为栋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方是君子,辜夫人莫急!这孩子将来成材之后会过得平稳和顺,不必担心!”但见小辜云甚是可爱,在摇床上看着刘伯温呵呵笑了,小手手指着刘伯温甚是开心,让刘伯温都喜爱非常,刘伯温将手指递给小辜云,小辜云笑着用软软的小手手,把刘伯温的手指攥的紧紧的。

刘伯温却道:“哈哈哈,小孩子和我有缘,我曾学了一些茅山符的法门,我乞一道灵符,赠给这孩子,这孩子早年波折不少,这灵符可保他五次不死!”

赵金梅心道:“真的假的,五次不死,一次就不容易了,还五次!”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哈,这护身符也是分人,福源浅薄的人,阳寿将尽的人任是一百道灵符也护不得姓名,若是福源深厚的人莫说是五次不死,就是灵符不加身,也是处处逢凶化吉!”忽然见得刘基手竖剑指,瞬显一道黄纸,他口中念着咒语,咬破手指鹤氅一颤,那黄纸竟悬于空中,手指便在空中将灵符画出,李善长诸人看着暗暗心惊,却见符毕,轻轻放在小辜云身上,就见灵符渐渐在娃娃身上消失。

众人各自佩服,符灵不灵都是无妨,若但是戏法就已经足够可看了。

第九回、感城楼马氏言语,迎彭帅濠州发兵

且说朱元璋依着刘伯温,李善长定下计策去行事了。果然脱脱率兵屠城,一连将徐州城的男丁并二十五岁以上妇女一并全杀了,徐州转瞬便剩下一城废墟,却见的街道长衢,四方田野,河道都是积尸如山,血水将船桨浮起,一时间数里城郭都是膻腥腐臭,蚊蝇萦绕。仅留下数万年轻女子以供蒙古人玩乐食用,脱脱为元军宰相熟读史书兵法,他与部将道:“昔日西晋五胡乱华,北宋金兵逐夏,再到我蒙古成吉思汗西征便有此等两脚羊来做享受,今日诛伐逆贼却也能享用的到!却是长生天赐给我们蒙古勇士讨伐叛逆的福泽!”

察罕帖木儿,也先帖木儿等诸位大将一众应喝端起马奶酒一并道:“农田做牧场,杀光华夏人!”

脱脱旋即与众将士在蒙古帐内,端起烹煮好的两脚羊肉,各自饮宴,甚是快活。

这两脚羊本不是羊,乃是胡人鞑子对俘虏的百姓的别称,自古胡人行军少有粮草辎重全赖于此,因他们以战俘为食,取食人肉,故而少有粮草辎重;战俘又如犬羊般可供驱赶,人生双足,故称之为“两脚羊”!且胡人甚喜“两脚羊”,又将“两脚羊肉”分为四等最差为男子,其次为女子,再为孩童,以鲜嫩少女的肉质最为鲜美当中又以妙龄美女为最,故而蒙古大军骁勇非人!脱脱身明此里于是屠城之时,只留下了二十五岁一下的少女,白日供蒙古军士饮食,夜里供蒙古军士亵玩。而徐州城一夜之间从古今重镇,变成了人间炼狱。

蒙古人夺了徐州,便将屠城消息四处散播,义军震动,朱元璋登临濠州城头,却看四下烽烟,逃难百姓暗自垂泪,与马秀英道:“我朱重八无能啊!悔见得百姓遭鞑子屠戮,而自己却只能守着这座城头!”

马秀英摇了摇头,略有斥意道:“什么有用没用的!你我虽私下里叫你小名,但是你别忘了,义父为何给你改名叫朱元璋。”

朱元璋无语凝噎怔怔望着马秀英:“”

马秀英道:“你姓朱,这朱既是我汉人最贵颜色朱红的朱,也是诛杀的诛,而璋乃是祭天之玉礼器,义父给你给你改名朱元璋就是要你顺奉天意,诛灭元庭,驱逐鞑子,还天下还我中国百姓以生机!所以你更要保持理智,现下全城的将士都对脱脱恨之入骨!但是咱不能去,徐州那边是个圈套,若是去了非但救不了老百姓,就连濠州城的老百姓也守不住!到时候这个罪过谁来担?就是担了,百姓还能救回来吗?”

朱元璋一掌打在城垛,一声恨叹,手指打得出血。却见城楼之下,红旗招展,旌旗闭空,战马嘶鸣,来了好大一支队伍,却见战士雄壮,各带红巾,一杆帅旗帜大写一个“彭”字!朱元璋大喜道:“是彭帅!”原来是明教老教主彭莹玉到了,旋即开城相迎。

却见城门大开,郭子兴,孙德崖,赵均用等将帅一并出城相迎,却见得为首一帅竟是一个雄武的和尚,头点香疤,目光深邃,剑眉星目,三尺长须,只是已经尽数花白。老和尚已经年逾古稀,谈吐间已失了中气,但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昔日的英雄气概。且看老英雄一身重甲,在郭,孙二人的搀扶下下了马,徐徐道:“哈哈哈哈,老头子彭莹玉,还没到上不了马背下不了马的年纪!就算将来死,也是要死在杀鞑子的战场上!”

郭子兴道:“彭帅春秋正盛,活他个一百岁,到时候赶走了鞑子,我等与您贺寿呢!”

孙德崖道:“哼哼,好大的口气!俺孙德崖赶走了鞑子可没打算活着!到时候陪着彭老马革裹尸!不似苟活的小人!”

彭莹玉心下笑道:“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子,不要不对付,不就是点儿军粮骂何故总是争执!如今共守一城,若是在这样下去可是要出乱子的!”旋即吩咐了身旁陪着笑脸发赵均用道:“赵兄弟,这里属你性格最为承重沉稳,将来他们二人还得你多多照看!濠州城别让他们两个斗翻了天~”

孙德崖素来与赵均用交好,旋即大笑:“好好好,彭帅,赵兄弟为人仗义!今后他说什么俺孙德崖绝对照办!”

郭子兴暗暗心道:“彭帅想来是年纪大了糊涂了,这赵均用素来城府颇深,且目中无人,徐州一战,他与彭大芝麻李两兄弟三人共同守城,唯独他却以征调粮草为名率领部下全部来到我濠州城内,结果征集粮草,缓慢驰援!导致徐州城玉石俱焚!现如今不知为何彭帅对他颇为看重!”

赵均用听得彭帅特意将他地位太高,制衡二帅,心中暗喜连忙拜服,旋即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彭帅含笑赶忙扶起:“嘿嘿嘿,赵兄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汉人致谢不过拱拱手就行了,何必学那蒙古人见到掌管总要磕头的!”磕头这礼甚重,汉人往往只有跪天地祖宗父母君王才用,不想这赵均用直接扑倒开始扣头,反倒是令年老心软的彭莹玉不好意思心中对赵均用更多了点人情。

原来那赵均用逃了战事,又在濠州城把孙德崖郭子兴不和的事情添油加醋写信给了彭莹玉,彭莹玉心下觉得赵均用实在,便对他颇有厚望。

众将帅通得姓名各自入城,于军营内商讨战策。且听赵均用道:“彭帅,实不相瞒,徐州城破,我等将士于死命相救,怎料郭子兴大帅不允许!”

彭莹玉一怒问道:“子兴,你为何迟迟不发兵相救!”

郭子兴忙道:“非是不救,一则我等兴兵之时徐州已然陷落,第二赵兄弟迟迟发兵未果,这第三蒙古人如今久未攻濠州,此间必然有诈!”

赵均用道:“郭大帅,您可休要怪我,您听部将朱元璋所言,恐惧鞑子有诈迟迟不肯发兵去救!”

彭莹玉缕缕胡须一张手:“不必多言,郭兄弟可有此事!”

郭子兴传唤了帐外朱元璋,却听彭莹玉道:“朱兄弟,我老彭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闭塞!你阵斩贾鲁的大功我也听过!只是我问你,为何劝阻郭子兴去徐州百姓!”

朱元璋拱了拱手道:“禀大帅,并非是咱不去救老百姓,更不是咱贪生怕死!而实在是蒙古鞑子那边有诈啊!大帅试想,若鞑子大军兵锋正盛为何不顺势南下,攻取濠州,非要在徐州城里屠城杀人!等着我等发兵去救!?况且蒙古调集大军,四方守卫必然空虚,那我们为何不趁机攻取金陵以为日后图谋!如今若是去战徐州,先是百姓救不得了,又是自承担一分风险!如此岂非得不偿失!”

彭莹玉被朱元璋一说心中一凛,正在犹豫却听赵均用厉声喝道:“哼!小小将领懂个什么!我等大帅都未觉得不妥,哪里有你指手画脚的份!我等明教皆是视死如归为了明教光明主义而奋斗的光明使者,岂能因你这投机取巧,猥琐龌龊的私心而恐惧!要坚决落实贯彻明教的正确指导方针,抓紧落实开展完善明教教义的指导思想!试问这战法背离了,我们明教守卫光明的原则,是要下火狱的!”

彭莹玉道:“罢了,罢了赵兄弟,莫要争吵!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这个思想那个指导的,那都是以前西方魔教拿出去偏信徒的!我们现在虽然顶着明教这个名字,却是要奉行先王之教,为了生民太平的!和那些个有教无国认西域胡人大胡子做爹的邪神教不一样!你可知道!”

赵均用嘴上记着,心下里暗恨,他本是景教徒,后投身波斯明教,研习教义,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出了说话都是西方明教徒,对中华学说向来鄙夷,暗听彭莹玉教主如此和明教之意阳奉阴违,心下暗恨,却也不言。

且听彭莹玉道:“朱兄弟不错,你说之事确实是顾全大局,然而你且记住,我等义军,是吊民伐罪!回护百姓之义军!既不是什么波斯教徒的军队,也不是为争私利发兵乱天下的诸侯!冒进不可!不顾百姓更是不可!你别看我头上有香疤,是个佛门和尚!实际上也和你一样,是吃不起饭啦!到骗钱的寺院里混饭的!不然老子当初还要考个秀才呢!只可惜还俗的时候年纪大了,长不上了!头发才这个样!”

朱元璋旋即一拜,他心下佩服心道:“这彭大帅虽然军事之能未见多高,但此番豪气,气节着实令人敬佩。”

却听彭莹玉道:“老彭我打了一辈子仗了,这蒙古人几斤几两,我老彭清清楚楚!今日我便率本部人马去救百姓,你们几个且守好濠州!”

诸人见彭莹玉已然是年老力衰,哪里还可四下征战各自劝到:“大帅不可!大帅您春秋已高,且早年战伤不断怎可继续奔波!”

彭莹玉缕缕白须,怅然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娃儿何必担心,我老彭风风雨雨数十年抗元都打过来了,和脱脱也算是老对手!比你们这些娃儿,知道该怎么打!”彭老帅一扬手,便出帐了。当日点齐军众,奔着徐州进发。

朱元璋见此情形不由担心,郭子兴于彭莹玉出发后与朱元璋道:“彭老帅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你且带一万精兵跟在后面以做支援!”

朱元璋听得可以去救徐州大为欢喜却连夜带上兵将,并徐达,常遇春,汤和诸将星夜启程支援彭莹玉。

却说蒙古一面,脱脱见数日来,义军援军迟迟未到,却很是生气,又下令将成立剩下的两脚样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都杀了,以是泄愤却以暗暗想到此计被义军派人看出,却听得韩山童,刘福通北伐河南之事,旋即令自己胞弟也先帖木儿率领着蒙古国三十万最精锐的部队去了。自己却留下察罕帖木儿的部队继续南下。

察罕帖木儿为乃蛮人的后裔,在蒙古国为一代名将。手下精兵强将无数,旋即发兵南下正与彭莹玉在小沛相遇。

第十回、赵普胜掌掴阎狗,周子旺殒命八门

彭莹玉率领部将一路北上,驻军小沛,环顾四野,且见得山行地势,忽然斥候回报,彭莹玉将报告仔细查看倏然一惊与部将况普天,周子旺道:“朱元璋所言不虚,这秋水泛滥,倘若我大军在前行一步到了下邳,蒙古人决开河坝,恐怕我等就要成了第二个吕布了,蒙古果然设好了局让我们钻!”

周子旺道:“大帅,现下该当如何?这蒙古人察罕帖木儿,率军相迎此,且敌军军阵俨然,我等不能小觑啊!”

彭莹玉道:“这察罕是个厉害角色,用兵甚佳,且从不犯错!他今见我等军威雄壮定不冒攻,可见是个狠角色!”

周子旺长揖而拜:“大帅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芝麻李二兄弟死于他们的手中,我明日就率军出击去破他们的阵!我手里这杆枪却也不是吹出来的!”

杨普雄、丁普郎、项普略三人皆为彭莹玉徒弟和帐下大将,此三人旋即请战道:“大师兄说去,我等愿同往压阵!”

彭莹玉端详片刻,心下思索却也答应了,旋即派遣四人以周子旺为先锋其余三人位裨将前去掠阵。

次日当午,两军对垒,沙场当中西风阵阵,吹得那黄沙漫天,两军军旗鲜艳,排开阵势,千军万马声势浩大!元军一员骁将挺矛而出,军前邀战,抖擞雕裘,勒住战马,指矛骂道:“尔等山贼草寇,速来领死!”

周子旺阵中见得此人怒火中烧,心是见过,原来是一个伪军老将,白发苍苍,大嘴小眼,长得如一条鲶鱼一般,江湖人称浑水泥鳅阎崇鲶,他本是山东清遗派掌门,自负武学,后来于家中盗嫂,被其兄闫崇鲤阉割,而后拜入清遗门下,向清遗门人传播什么精满则遗,自宫保身的修炼法门号称《满遗**》,故而满遗弟子皆自宫修行,以全灵性;然数十年后清遗派学习《满遗**》的弟子绝后这清遗派也断了传承,故此八十岁高龄只得认了蒙古人为干爹,以求一宗,周子旺久在江湖深知此事旋即骂道:“阎崇鲶!汉奸贼子,苍颜老贼,皓首匹夫!岂容你在此耀武扬威!”

杨普雄道:“先锋莫恼,我去掠他一阵!”言罢!杨普雄持一杆长矛,纵马而出,绝尘而去,二将挺矛而斗两骑交驰,二矛捉对,杀做一团,穿刺戳拨,各不相让!两个战不三合,阎崇鲶便已相形见绌,杨普雄见状猛刺一矛,阎崇鲶猝不及防险坠下马去,只见杨普雄轻舒猿臂,巧拧狼腰,一把将阎崇鲶擒于马上,阎崇鲶心下大惊口念咒语,暗自呢喃。

杨普雄心下一惊,听闻清遗派自有一番妖法,暗自焦急。

只从这汉奸口中传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侠饶了我,大侠别杀我。”之类的话。

西北大汉杨普雄心下一怒,原来是框我!将长矛插在地上,一手拎起阎崇鲶口中骂道:“鸹貔,我贼你妈了个皮!”骑着高头大马,一手两军阵前拎着阎老贼,一手耳光狂掴,噼里啪啦的一顿猛打,看得两军将士哈哈大笑,且听杨普雄骂道:“瓜锤子,让你汉奸,让你汉奸!还满遗**,满你麻了个皮!”

阎崇鲶哭着喊着,被一阵掌掴,扇得哇哇大哭:“哇哇哇!打老头啦~打老头儿啦~”一时间被打得屎尿横飞

察罕帖木儿于城上望着看自己八十岁的义子被如此戏弄,脸上臊出了绿色,旋即亲擂战鼓,命将去战。只见元军阵中飞出两员骁将,一个独眼龙,一个矮胖子。杨普雄望了一眼阎崇鲶,却见这阎崇鲶老贼已然尿崩而亡了。顷刻挺矛欲战,哪知元军阵中飞来一支暗箭,正中杨普雄肩头,杨普雄翻身落马,却见这独眼龙和矮胖子已然到了。

周子旺于马上一惊,心道贼人无耻,未等身边诸将反应,快马已然冲出,却见那独眼龙一棍打来,周子旺横枪一架,矮胖子手中钉耙便以奔胸怀,周子旺长枪横举,将钉耙篮下,三骑便较力相圆,那独眼龙姓袁名侯字腾飞号称“独目神猿”是大都落地秀才,而后打家劫舍为生,被蒙古招募,遂做了汉奸,那红脸矮胖子姓高名大,自晓松,善使一口九齿钉耙,祖上是蒙古人却家道中落沦落种地,后来靠打劫为生,两人都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大盗,周子旺不通姓名,抽枪就戳,一点红缨上下乱飞,钢枪在手上使得神出鬼没,二人合力相斗竟然不落下风;但见周子旺手中钢枪,影影绰绰刺出八个虚影,虚晃一枪拨马厩走,反过头来又是回马枪,虚虚实实令让二人捉摸不透。

袁腾飞哪里肯让手中搅屎棍法使得出神入化,如风云搅动,稳健不凡!高晓松亦是不怕九齿钉耙势大力沉,武器相交打得砰砰作响,在空气中呼呼啸着,好似鬼哭一般。

战至三十回合,袁腾飞大喝一声,挺棒奔周子旺头上而去,却不料周子旺枪法如神,大枪一抖磕开搅屎棍,反刺一枪,就看大枪上下飞舞抖得如蛇信一般,点点红缨,只见搅屎棍未到,枪尖早到咽喉,二马一错镫,被周子旺一枪戳死在地,高晓松使出阴招,一口钉耙正打周子旺马腿,却见那棕马大腿正要折断,一杆枪尾早就拦在中间,砰的一声很是惊险!周子旺旋即提枪连戳数枪,高晓松遮拦不定,被刺中肩头,翻身落马,蒙古诸将一起出阵正要去救,高晓松丢盔便跑,却听背后马蹄呼啸,直觉一凉

“纳命来!”

周子旺顺势拔出佩刀,收起刀落取下首级,挑在枪尖,军前炫耀。义军将士见军前连斩敌人三将,瞬时士气大振,喊杀滔天!

周子旺这枪法名唤蛇信八吐枪,长枪飞舞马战神技,据说是杨家传下来的一脉残枪,厉害的紧,且与彭莹玉自幼习武,这枪法自然是日渐纯熟。

义军高兴各自开怀,却见周子旺率军一并掩杀,大军所致,只见蒙古阵中战车后置,长矛林立无有退势。周子旺倏然一惊,就见阵中领旗挥动,黄旗换了红旗,很是利落。

义军杀奔,就才见数万蒙古军士结成了一个大阵。

远远望去如同一个铁做的乌龟,周子旺讽笑道:“我当是何阵势,原来是什么八卦阵,无甚稀罕。”

领兵了一对骁骑径直冲入阵中,这八卦阵乃是古阵,讲究,八卦九宫,象形有八八六十四种变化,而这八八六十四变化当中,又各有六中小变化,便是三百八十四爻,而根据天气地理不同又是更多变化,可以说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不识兵法者与之相斗,深陷阵中有死无生,但是这八卦阵虽是万分凶险厉害,却是古阵法研习兵法之人只要深谙行军法门便可轻易破阵,周子旺是彭莹玉大弟子素参军事是个名将,他料元军轻敌,心中大喜,率军奔入阵中,口中暗念口诀:“一数坎来二数坤,三震四巽是中分,五数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这八卦阵共分九宫,这中宫就是对面大将所在,周子旺自负武艺心道我若,从这离口入,直杀中宫,挑了你军中主将你断然溃败!。但见红巾军一队铠甲鲜红,杀入阵中。

察罕于城上心下一凛道:“这些个贼子真是他妈的,卧虎藏龙!竟然有人能破八卦阵!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却又暗暗笑道:“呵呵,这若斩此将必伤贼子元气!”旋即拉开自己的雕弓,发出一色红烟响箭,从军寨拎一口大刀率军出阵!元军元帅出阵,各自振奋。只见周子旺挺枪跃马,在铁甲丛中左突又杀,如入无人之境。

见得响箭的元军指挥,军旗忽然一变化从纯色换成了间色。周子旺阵中杀得兴起,一杆钢枪上下翻飞,杀得元军四散逃亡,但怎晓得,从正南离阵杀入,蒙古**阵就是一变,蒙古军士也是训练有素,绝不恋战,各守阵势,几番调动之后,义军队伍刚入离阵队伍便被这元军四下变化之阵型分割两半,又入一阵之时又被分割了一般,待周子旺军队杀入中宫五数时,周子旺队伍已然被分成了三十二份,而这身边队伍,已然剩下当初三千兵马的一个零头,不到一个时辰,就仅剩下身旁这数十骑,回首看得阵中,无数元军兵甲层层叠叠,黑压压的一片便将周子旺团团围住,元军长矛并举,箭如飞蝗,周子旺心知不妙,一番冲杀始终不见出阵之法,回看身边仅剩七骑,自己且身中六箭

再看丁普郎、项普略两位大将已经折于阵中,项普略甚是英雄,他战亡时怀里尚抱着一名贼将,想来是同归于尽的。

原来这元军阵法压根不是什么八卦阵,也不是什么五行阵,乃是久绝战阵的八门金锁阵!这八门金锁阵暗藏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乾坤八卦,故而及像五行阵,又似八卦阵,看似九宫排列,实则各持八门,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人则亡,当中各藏五行,少有差池便是一个死字。

周子旺心中一寒,却道自己是轻敌冒进不知此阵玄机,故此折损了许多兄弟。不禁垂泪,遂报死心!举枪振甲以告将士:“今日我等兄弟功败身死,是我周子旺一人之责!诸位都是功垂万古的好男儿!”

却见一少年小校道:“将军莫悲!今日我等杀蛮,死则死矣!大丈夫以身报国死得其所,将军莫悲我先去也!”但见十五六岁的小校尉,挺枪纵马突入敌阵,左冲右杀,毙敌数人亡于阵中。

周子旺身边汉家壮士各目眦尽裂,怒发冲冠,红巾鲜艳,各如天神旋即尽数突阵,一时间万军避易,无敢近者!然而寡不敌众,一番冲杀义军无一头像,尽数战死只余周子旺一个血人,身背百创,戳瞎了一只眼睛,砍掉了一只耳朵,时战马已死,周子旺踩在敌人的尸山上,拄着长枪,苦苦支撑。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鞑子宵小,髡发鼠辈!”

蒙古军中征调的伪军占了一半,其余蒙古人养尊处优,好久不见恶战,竟然被这周子旺一人喝住,只得将长矛把他围住,却也不敢近身!

却听鞑子中一声令下:“退缩者斩!”

各自军卒持矛冲上,攒刺周子旺,周子旺,捡起一把佩剑,从尸山上跳入阵中,四处砍杀不管身上多少长矛刺入,犹如不知疼痛,一口气又杀了五六个,只见元军阵中闪出一将,趁其不备一刀,斩落了周子旺首级,方才结束,且看那大将金盔铁甲,灰袍狐裘,正是有伪军第一战将之称的“冷面花刀”董抟霄

是战役结束,义军前锋败,亡三千,死折大将周子旺,丁普郎、项普略,元庭亦折损四千,亡大将阎崇鲶,高晓松,袁腾飞等将校十余人。

而彭莹玉闻讯大怒,夜袭了蒙古军营,杀敌一万,察罕帖木儿临战而逃,未着盔甲,仅以身免。

故而两方各有胜败,在徐州僵持了数月,直到大雪天寒

第十一回、献图稚子骂刘帅,闻讯义军齐尿崩

书接上回,彭莹玉在徐州救援百姓,与察罕帖木儿对峙徐州已然数月,双方互有胜负;而韩山童刘福通领大军北伐,一路上一马平川,兵锋所到百姓无不归降,由于民心所向,汉军一路上势如破竹,连下数州数府,接连攻下朱皋,仓栗,连破罗山、真阳、确山,又克舞阳、叶县等地,横断豫南。刘福通挥兵南进,相继攻占汝宁府、光州、息州,义军胜利壮大,队伍扩充二十万众;至此安徽,河南以及江浙一带大半为汉人光复,只是胡虏破坏日久,元气难以恢复。

韩山童,刘福通部一路顺利,兵发汴梁,大有还于旧都之势。果然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只用了两日就攻陷了汴京,韩山童,刘福通,彭大等将领很是开怀,遂入汴梁,想看城内繁华。

却怎想汴京城里,都是烽烟断壁,百姓十不存一,街道路旁,都是乞儿饿殍,说什么水榭楼台,唱什么琵琶美曲,似乎都是戏文里唱的,梦境里想的,待见到汴京时,这昔日韶景尽数荒芜,剩下不过一盘瓦砾耳!

韩山童看着百姓乡民兀自神伤,心道:“这女真髡贼,蒙古鞑子自侵中华以来,真是无恶不作!这么繁盛东京,竟然被糟践成这样!还不如我们颍州!”

刘福通看着城里如此残破遂道:“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戏里唱的,书里说的,什么东京繁华,全是他妈的假话!原来中华如此破败,早知如此,还不如信回波斯那套!”这话刚一说完,只听百姓当一个孩童骂道:“放屁,红毛赤夷,非我族类有甚可信!”

却见瓦砾中,走出一个小孩儿五六岁年纪,光着屁股就穿一个似抹布一样的衣服。

刘福通恍然一惊,见是个孩子,虽是生气却也不去计较。只道:“我波斯圣教,无上妙法,自有生民以来,没有这么指导实践,崇尚光明的学问!”

孩童骂道:“哼!你个大胡子看你胡子这么多,难道是色目人的种!我听闻孟子所言:‘自有生民以来,未有孔子也 ’!或曰:“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不知你那赤夷之言是谁说的?”

刘福通一时语塞:“这个”

孩童道:“敢问你家摩尼真神,先祖是谁,籍贯何地,是否考证?他之语言出自何典,何人所注?若是全为杜撰有和可信!”

刘福通道:“你中华的东西又有啥典?祖宗又是在哪?谁又考证,谁又注的?”

孩童道:“我中国之书皆有所注,中国之人皆有其祖,三皇五帝以传百家姓氏,所言之事,皆有五经,史书典籍能考!五经之书,汉有郑玄,唐有孔颖达,宋有朱熹,所记皆真,所言具实!无经无典,无著无书,无有圣朝践履,妄吹实践,当真屁话!”

刘福通所言波斯西域之文虽时处更近,但是依据几无,三分真人七分杜撰却不可信,刘福通语塞:“”

韩山童瞧着道:“罢了,罢了,刘兄弟你何必同一个孩子计较!”

只听孩童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尧曰:克明峻德,四海困穷,天禄永终!此非不光明呼?况我华夏千秋,三皇五帝,夏商西周,秦汉唐宋,哪个不是响当当亮堂堂的天朝?怎在你老庶子之口,变得这般龌龊!你虽是义军统将,若是此番思维,我看就是和鞑子没什么分别!若是还是依照鞑子所言,重西贱汉,我们赶走了蒙古鞑子,你们将来也要变成赤夷!还是让色目人,鬼种人,昆仑奴骑在我们百姓头上,到时候礼乐不兴,雅正不行,那百姓拥戴你们这些赤老爷有什么用!”

刘福通素不读书,心中气的紧,却见韩山童听得小孩虽是褴褛,却说得字字珠玑,连连赞叹赶忙拦住刘福通,却拉住孩子道:“孩子你说的不错!刘叔叔是粗人,你莫和他一般见识!敢问你可是谁家的落魄公子,竟然有这般见识!”

小孩一脸肮脏,蹭了蹭鼻涕道:“韩明王!我爹不过是个被称为臭老九的读书人,今年死了,他会卜易,他说今年会有贵人欲窥昔日临安,特意让我把图给您!”小孩大步流星走进自家废墟下,跳入一口荒井,从中拿出了一筐东西。却见那青瓷碗做工细腻,诸多首饰工艺如天上来得,独一幅画卷浑厚卷着,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小孩道:“这些器物做的精美,是大宋时候的,兵荒马乱买不得钱,换不来吃的,爹让我留着,将来给后人看!”韩山童命人将画卷打开,与周边将士看去看,这画卷极长似有两丈,初看之时便是惊艳万分,细看更是震惊,且看这上面所载,尽数为城郭之势,街道俨然,人丁兴旺,汴河流水,虹桥卧波,四处人愉快游人,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各式商家,卖的是绫罗绸缎,金银器皿,走的是高官显贵,骏马精神。

刘福通怔怔呆了:“我的乖乖这画,难不成是天宫?神仙的日子?”

韩山童久久凝视,心中忐忑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繁华都市,就是大都也不及他十分之一啊!”

小童点了点头笑道:“此画为大宋张择端所画的《清明上河图》!”

韩山童一惊道:“早就听闻此画所画详实描摹大宋汴京之状,今日见得此画,方知当年汴京风物竟如天宫,奈何中国沦落至此”呀罢一声长叹,旋即见得画幅旁边后人题跋诗作就见那。金代郦权写到:

车毂人肩困击磨,珠帘十里沸笙歌。

而今遗老空垂涕,犹恨宣和与政和。

金代张世积写到:

其一

画桥虹卧浚仪渠,两岸风烟天下无。

满眼而今皆瓦砾,人犹时复得玑珠。

其二

繁华梦断两桥空,唯有悠悠汴水东。

谁识当年图画日,万家帘幕翠烟中。

诗既如此,众人读了,暗暗垂泪。诗中所言尽是诉说汴京繁华到破败的兴衰场景,也正暗诉中国兴衰成败,细细想来当年景物,如今再不如斯,正是《诗经》当中的黍离之悲,《黍离》乃是《诗经王风》篇名。据说周平王东迁后,周大夫经过西周故都,看见宗庙毁坏,尽为禾黍,彷徨不忍离去,就做了此诗,众人此情亦或如是。

忽见男孩一头倒在地上,待众人看时,已然死了。时维寒冬,如此神童将来必为一方才子,然生不逢时,幼年早夭。韩山童竟然抱着孩子哭了,却道:“如此才子,将来必大有可为!奈何元庭暴丨政,民不聊生,令这等神童冻死街头,着实可恨!”忽然隆冬大雪,将汴京城下得白茫茫一片。

韩山童的胡须被大雪染白了,他暗暗思索着,今日死去的是一个神童,而像这神童一般的栋梁,又有多少再元庭的统治下横死呢?这是国家之悲哀,民族之悲哀啊!

韩山童辜贵本以为汴梁富庶,义军已成气候,可为定都之地;早早将赵家姐妹接到汴梁,不曾想汴梁的繁荣仅剩下这张择端的一幅画。

辜贵道:“姐夫,看来我们还是回亳州吧!亳州比之汴梁还算富庶,可为都城之处。又和我们的颍州老家近!”

众人商议便先班师回亳州。却怎想此番顺利多是凭借彭莹玉于徐州虽牵制了脱脱大军数十万大军,而脱脱之弟,也先帖木儿亲率三十万元军精锐赶赴河南!这蒙古大军乃是草原调配,是元朝清一色的蒙古人,装备精良,久经训练,各个都是好手;也先又是名将,也先率军来援的消息传到河南,韩山童,刘福通各自心惊。

结果次日准备派兵去战,也先部又传来战报,说是也先帖木儿听了一个道士的建议,说什么敌人兵锋正盛,不如按兵不动,以逸待劳。然后给了他们军一套什么基尼泰美的秘术,只要带着军队唱跳祈福就所战必胜,无往不利!结果这个也先帖木儿就日夜带着这帮蒙古士兵唱跳祈祷,日日夜夜不有休息,去拜长生天!也先本人也载歌载舞,扮作神傩花式唱跳rap,还有篮球。一月过后一夜火起,诈传刘福通劫营,结果蒙古最精锐的三十万部队,慌了手脚四散逃窜,然后就是自相践踏,黑夜无灯,又互杀互砍,竟不退缩,甚有血性!!待到天明三十万大军自相残杀就剩下了一万多人,也先帖木儿钻进山洞才获幸免,至此也先帖木儿一战成名,威震八方,万古留名。元庭震动,皇帝只道是天不住我!赶快召回了也先帖木儿,也先朝堂述职却说自己罪孽深重,祭拜长生天,唱跳之时心存疑虑,导致天神不悦,以致失败!

战报传来义军震动,各自笑得尿崩,营前据说还尿崩死了人,定然不是阎崇鲶。

是役结束,义军凯旋还师!

第十二回、雪谷山童初中计,临危亲母能弃婴

书接上回,韩山童、刘福通而人见汴梁破败无法立足只得班师回去,元庭虽是举国震动但是根基尚稳,若是在冒然北伐必然不妥,旋即准备定都亳州,以图后事。

不料这韩山童刘福通率军刚刚一走,元庭西北大将立刻李思齐雪夜兴兵,立刻又拿下了汴梁直追义军主力,义军此时正在班师,早就人困马乏,无有战力,留手将帅一一惨败,旋即留下彭大等一众将领断后,韩山童,刘福通自领大军南归,不可再去恋战。一路疾走度过睢阳,军至芒砀山已是大雪封山,茫茫数里,寒风凛冽十万义军停下脚步买锅造饭。

前军驻马,韩山童、刘福通、辜贵并行且看远端雪谷,谷口山林见了一所亭子,名曰斩蟒亭,亭中立了一块青石碑,碑上写写着几个篆字,韩山童一看“汉高祖刘邦斩白蛇于此”却道:“妹夫,你看往前走就是芒砀山!当年汉高祖刘邦放了私放徭役,为躲避秦庭追捕,就带着人躲到这芒砀山里。结果一日暴雨过后,芒砀山山路中间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巨蟒,挡住了汉高祖的去路!汉高祖大怒便斩了白蛇,后路上出了一个老妇人去哭那蛇,说是她是白帝之妻,白蛇是白帝之子,赤帝之子斩了白帝之子,天下今后要属火德,刘邦大喜于是揭竿而起,推翻了秦朝!当时的白蛇流血甚多据说把这芒砀山都染红了,然后直到现在芒砀山的草还是红色的。这就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故事啊!想不到我等反抗暴元也到了这里!”

刘福通哈哈大笑:“嘿嘿嘿,哥哥,你这故事我听说书的臭老九说过~他说刘邦出生的时候,他娘还梦见自己和蛟龙恩爱呢~~还说他什么脚踩地煞左腿是有七十二颗黑痣叻!”

辜贵听罢也是暗自笑笑,又是一声冷笑道:“哼,姐夫,刘兄你看前面的山谷,我要是敌人,我就在山里埋伏下一支伏兵,然后就等我们进去,就把我们做了!”再看远处雪谷入口,却写着隶书“斩蟒谷”

韩山童忽然一惊心道:“辜贵投身军中担任先锋,主要是仗着我和银梅的关系!几番打仗更是寸功未立,只是也没有打过败仗。想来是一个稳重的将军,他说的有理!”旋即韩山童道:“好啊,好啊,只是大雪封山注意保暖,别让妹子担心!”

辜贵大笑:“哈哈,不怕,不怕若遇敌军我绝不恋战,先报姐夫!”旋即从怀中拿出酒袋子,一股美酒之味扑鼻而来,自饮一口,又把酒递给韩山童:“有这烧酒暖身,在冷的天也不怕!”韩山童也饮了一口,再给刘福通时刘福通忙道:“嘿嘿嘿,不行,不行这烧酒辣的紧,且容易醉,我老刘也就只喝黄酒啦~~烧酒是一下都不碰!”

辜贵面有难色,也不敢强逼旋即领一只队伍进山了。而韩山童看着谷口久久不言,他自领明王,王不是皇帝,照例只能穿蟒服,且韩山童生肖属蛇,而起还因为自己的武功“金蟒功”被江湖人称为“金剑蟒”心中暗觉不详。

大雪封堵,马车拉不动了,车轴齐断,摔得车里的人七上八下,车中走出两个怀抱婴儿的妇人,一个朴实谆厚无甚出彩,一个妖艳明丽美若天仙。

那美妇人骂道:“你们这些腌大头兵,干什么,干什么!想摔死明王后啊!”

已经是明后的赵银梅哄着怀里摔得嚎啕大哭的小韩林儿甚是慈爱道:“不哭,不哭!行军打仗,摔摔打打不怕的孩儿,孩儿勇敢!”不夸倒好,一哄孩子倒是哭的紧了,赵银梅也不管孩子对身边将校说:“将军莫要在意,如今战事吃紧,怎可为了我们四口人就停下步伐劳累心思!这样我与妹子背着孩子走走就是!”言罢又是挑逗孩童,韩林儿不哭之后母子呵呵直笑,甚是开心。

赵金梅听了一把将怀中的小辜云给了身边将校,却道:“诶呀,姐姐~~你身怀武艺自是不怕,可我这身体娇嫩娇嫩的,走是走不动!”

银梅无奈劝道:“好了妹子,你且先同我走走,你让军士去前军把妹夫叫来,让他骑马驮你!”

赵金梅点点头,看着怀中孩子小手抓挠,嘻嘻笑着,这小辜云早悟两个月就会说妈妈,他不怎么见辜贵,也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意思,可爱肥嘟嘟的笑脸,眼眉清澈极是好看也从不哭闹:“嘿嘿,嘛嘛~”

赵金梅看了看他的嘴脸,想着自己伺候他吃喝拉撒的劳心劲,便心中恶狠起来:“小畜生!生你作甚,抱你走,真要把老娘累死,将来踹了辜贵,也好没有累赘!”看了看边上的军士,直接把孩子给他了,也不曾多取衣服毛毯。小辜云,看着赵金梅走了,一手抓挠,嘿嘿笑着。赵金梅竟不瞧一眼。

赵金梅推开军士,一阵尖酸的走到前军,却等部队都在埋锅结营,但见不远处有一处雪谷,相问韩山童等人辜贵去向,方知辜贵带兵进山查看,自己又不会骑马,所幸回去等着大伙埋锅造饭,跟着吃些不爱吃的饭菜后,等着大军进发。营火通明,方圆数里都等看见雪源中的星星篝火。

今年的冬天比之以往更冷,临时营寨不甚暖和,赵银梅却听孩子哭闹,忙回营寨哺乳,而赵金梅却嫌恶帐内阴寒,只在篝火处和将士们取暖谈天,吃些东西。就到起兵拔斋也没有喂小辜云些什么小辜云想是懂了,也不哭不闹,眉头轻皱。

后面追兵追的急,韩山童必然需要连夜行军,同将士用了晚饭,渐渐腹痛不知何故。明月照雪,雪源清辉,月光照着山谷只见山中奔来一骑,是个小校想是辜贵传话的人,韩山童端看此人是个生脸,却暗想着辜贵也是一军先锋,提拔新人在所难免故而不问,却听斥候道:“禀明王,辜将军已探得前路并无敌军。还请明王率军移驾。”

韩山童腹部一痛险些摔倒,被刘福通一把扶住:“哥哥,无甚事吧!”

“无事,无事!”韩山童为一军统帅,已然疼得大汗淋漓,却不说一字,想是风雪之夜,肚里灌风有些疼痛。于是起兵出发!心道过了芒砀山就是亳州,哪里敢耽搁。

众人连夜行军,早不见了小斥候,大军行道谷中,岩峭壁,悬崖叠嶂闭住了明月。韩山童忍着腹痛传令诸君下马歇息,他心道自己腹内灌风已经不能再忍,不如下马运功将寒气逼出也好不耽误大事,韩山童刚一打坐只觉得谷风,似鬼哭,似灵啸,无数冤魂在这雪谷中悲鸣。他暗自心惊,生平闯荡江湖,统兵杀胡,再凶险的事也见过,怎么单单一个行军自己就这般恐惧呢?看看山谷已然伸手不见五指,而谷外月华明熙,天地浩然,心中只道是没了月光,旋即让士卒举火。

而自己运功驱寒,忽然间肠如刀搅,心如刀割!一口鲜血喷吐出来!骂道:“不好!中毒了!”韩山童自己不知何时中毒,想是刚才吃饭,但是身边刘福通,诸位将士都没事,怎么偏偏是韩山童中毒,这一口鲜血想来就是韩山童运功催发毒性吐出来的。

谷内火起好像是一个讯号,突然见得悬崖上四面火起,无数弓箭,滚石,火油从天上灌下,山谷两头无数巨石瞬间封住了去路,两边堵满了蒙古兵

却听山谷之上一人厉声喝道:“此为彭大首级!奉天讨贼!不留活口!”

万仞山谷上丢下了彭大的首级,火箭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的扑面而来,漆黑的山谷被瞬间照的通亮。数万军卒,瞬间死伤过半,韩山童方才知道自己中了计!

刘福通哭到:“不好了哥哥,咱们中计了!”拥着重盾挡在韩山童前面,无数飞箭,雨点一般砸了下来。

韩娘子赵银梅手持一把钢刀,护着孩子,对飞箭左砍右挡,上闪下避,冲到韩山童面前:“夫君!什么情况!”

刘福通道:“嫂嫂,咱们中计啦!咱让鞑子算计啦!”

银梅道:“什么!蒙古人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辜贵兄弟呢!”

韩山童坐在地上调息气韵正在逼毒,他缓缓道:“辜贵兄弟,军前探路便再未回来,想是,想是遇害了。”

银梅一悲道:“可怜我家妹子孤儿寡母了”

却说银梅大事为重先寻韩山童,赵金梅哪里见过这番惨烈阵仗,身旁亲卫,步卒,校尉,将军全都死了,到处都是惨叫声,山谷内到处都是死人,无数义军箭射死,被石头砸死,火雷轰死,鲜血染红了雪地,到处都是义军的断肢残骸,赵金梅一瞬间吓得疯了,抱起小辜云当做盾牌,四处遮掩,自己看见一个小石崖缝子只有她这般小巧的人能通过,旋即用小辜云当着钻了进去,闭上眼睛不敢乱看,小辜云早悟,这些倒下的义军尸体,惨状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多年不忘。

且说一夜过后天色将明,赵金梅看着谷中安静,她生怕孩子哭闹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一把将孩子丢了出去,嘴上还塞上破衣服,自己悄悄的躲着。却看见无数元兵借着晨光,从谷中经过,战袍上都是鲜血,想来是一夜血战,谷内汉军尸体人压着人,足足把狭小的谷口铺满,元兵站满了了谷底,一一补刀生怕有漏网之人。

且见得一员元军大将,身材壮硕高大挺拔,骑一匹高头大马,从这些尸体上踏过,这元军大将极有经验,却去岩缝口查看,赵金梅心中颤抖,一夜又冻又恶,又是害怕,心道这下不是死定了。

却听得谷中婴儿狂鸣,哭声震彻,这小辜云从生下来能哭的次数便数的过来,要不是学舌早,赵金梅真以为自己生了一个傻子,谁料未等大将去看赵金梅,这小辜云竟然吐出了破布,在尸堆里哭的甚惨,一时间都去寻他,反倒是救了这赵金梅一命啊。

赵金梅见得众人寻小婴儿去了,自己偷偷钻出岩缝,不管孩子,逃出生天了,至此这母子二人再未见过。

十三回、福通一骑保少主,扩廓单枪斗明王

赵金梅弃子逃生,这小辜云却被这白袍大将逮住,晨曦雪谷之中,他一杆金枪挑起小辜云的衣服,遍看了这小子眉目,这孩子冻得发紫,忽然没了什么气息,传唤手下拎来一颗头颅四下比对,却听那蒙古大将道:“果然不是!这男丁和辜贵长得很像,应该是他的儿子!”

那大将金枪一甩把孩子掷道一个仆人手中:“这是辜贵的儿子,他立了大功,给他一个顺水人情吧!”一个随从抱走了小辜云,另一个随从忙去收拾了头颅,透过斑斑血迹,依稀辨认眉目,方才知道这头颅的主人就是名声赫赫的义军统帅明王韩山童!

话说昨夜雪夜,韩山童于谷中深重剧毒,这毒原是这辜贵在入山侦查前递给韩山童的;这辜贵将毒药粉末涂在大拇指上,喝过那酒后,大拇指顺势摸遍了瓶口,将毒粉混入酒中;然后入山,其实这辜贵从去颍州之前便带着介绍信来到脱脱府上,陈述他所见闻,脱脱心下大喜,便与这辜贵定计,让他凭借关系混入义军当中,充当内应事成之后许以高官厚禄,而今日之事也全是辜贵同脱脱等蒙古将帅定计所为。而辜贵所带军卒,也在入山之后被引入埋伏,全部死难。

这辜贵功成之后便赶快退回蒙古大帐,等着邀功,把什么赵金梅和小辜云一并抛到脑后,只是想起自己军中财物之时,忙与诸位将官商议,定要护好他在军中的财物,那白袍大将王保保是察罕帖木儿的养子,原名扩廓帖木儿,汉名王保保,他受了脱脱将令秘率一直部队包抄伏击韩山童于斩蟒庭是为统帅。扩廓帖木儿为防漏网之鱼,询问韩山童家眷之时,辜贵方才将赵银梅、韩林儿说完了,才顺带说出二奶赵金梅和庶子辜云的事情,脱脱见得身边诸位汉奸将官,为了体现恩德特意告诉辜贵二奶和小儿子都会给寻找。

辜贵深感恩德,叩首连谢,只觉得蒙古人对他好得无比,一辈子当狗都乐意。

话说韩山童夜负剧毒,率军突围,蒙古军越围越多,层层叠叠,兵甲在月光下尽是寒芒,无尽的寒芒,夹杂着炸药的火光,很快将义军吞没大半。韩山童挺刀,跃马杀入阵中,施展起金蟒大刀来,驱动体内金蟒功的威力,大刀被真气充满,猛砍狂劈,大刀所道之处,兵刃直接被真气冲断,蒙古大军即便身披重铠,但是刀锋所落,也都被削成两段!韩山童杀得兴起,红马奔驰杀出重围,不料自己剧毒难支,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捂着心口勉强应战。猛见一员胡将,二马交驰,斩落马下,不由多想一队长矛兵结阵并行,这队士兵横着排开,八矛齐戳韩山童胯下枣红马,韩山童揽住缰绳,手上大力猛拉,枣红马前足跃起向后一仰,大喝一声:“喝!”手中大刀顺势劈下,却见五六杆长矛一并折断,韩山童跃马砍杀,又斩了五六个蒙古兵!不料这蒙古鞑子又山呼海啸的拥了上来,心道这斩蟒谷,难道真要成为自己的埋骨之地吗?旋即同刘福通道:“兄弟,你嫂嫂已经战死了!”

刘福通黑甲长枪,冲杀出来连斩了六员敌将,去救韩山童,却见的地上赵银梅已经被砍成了血葫芦。

“你带着林儿快走!我身中剧毒,已然是走不了了!”韩山童将怀中的婴儿抛给刘福通,刘福通心中苦得悲伤,却见韩明王的战马周围,有围上来数层敌军,层层包裹哪里能逃!韩山童一留下残部为刘福通断后!

刘福通将小韩林儿系于怀中,拱了拱手:“哥哥,保重!”带着婴儿杀出阵仗,一路驱驰!

然而义军在雪谷出口被蒙古军堵得严严实实,刘福通纵马冲入阵中,七进七出都,都无法突围,却见蒙古阵中飞出一员大将,手中一把大斧,与义军李武,崔经相斗,定睛一看正是元军大将八秃,只见八秃手里大斧子,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李武崔经双枪并举,竟然不是对手。占到二十回合,八秃大喝一声,一斧劈死李武,崔经拨马就走,被快马赶上拦腰斩断!

刘福通大怒抖擞长枪,跃马大战,这八秃大斧子用得鬼神莫测着实厉害,刘福通上未举枪,八秃一斧子就唰的一声奔面而来,刘福通刚一招架,但觉双肩欲沉,这八秃又是一斧!武林高手过招,兵刃不过是身体的延续,绝世高手过招,有无兵刃无甚差别,那大斧几番进攻尽数着了刘福通道牵丝劲拳劲的威力,刘福通影影绰绰刺出几枪,八秃遮拦不定,斧枪相撞,只道这刘福通枪中藏着一股怪力,让人难以招架!不如实打实的劈回一斧。

这斧子拦腰就劈来,刘福通翻身策马附身下去,这大斧子唰的一声就从肩头甲片劈过,再往下半寸比要了刘福通性命。然而这半寸空挡刘福通早就心中有数,他附身下马正觅得八秃鞑子的破绽,一臂抱住马背,身体却从马腹钻出,未等八秃一招劈完,刘福通从马肚子下面提枪猛戳!长枪早到八秃腋下,噗呲一声!将八秃一枪给挑了。

刘福通心下累了,他几番突围都是失败,一时间没了主意!但见一方密林大火冲天,黑烟滚滚照的夜晚同白昼一般!他定睛一看,密林当中竟杀出一队天兵,红巾红甲胄乃是,各打彭莹玉,郭子兴,孙德崖,明玉珍等等部队旗号!一时间蜂拥而至,见敌就杀,不知多少!

喊杀声滔天:“杀鞑子!救明王!杀鞑子!救明王!”

蒙古大军一下子慌了,他们素来久经战阵,训练有素,紧忙结好阵势以来对战!却怎想得援军当中杀出一个黄脸大将,红袍金甲,胯下一匹白玉骢,一杆丈八蛇矛万夫不当,踏雪冲锋,连倒元军八张将旗,将蒙古军阵径直突破,斩杀遍地。

刘福通大喜旋即率部突围,猛然响应,却见那黄脸大将直奔封堵出口的主将大纛,敌军两员主将巩卜班,赫斯虎赤都是王保保帐下最能打武将,号称元军当中的颜良文丑!二人素仰南北朝风范,双骑并驰,二槊同举,各引一队骑兵,去战黄脸大将,三骑交驰一阵厮杀,黄脸大将那杆丈八蛇矛诺诺直叫,在空气之中鬼神莫测,犹如蛟龙一般,胡人二将虽是虎将,却也不敌,两个败阵,被黄脸大将一阵追赶!刘福通一边看着黄脸大将武艺暗暗震惊。

刘福通见状拍马赶上,拦在前面,趁巩卜班不注意,冷枪刺死,黄脸大将蛇矛甚长,嗖得一声又把赫斯虎赤斩了。刘福通大喜且看这将正是朱元璋麾下的大将常遇春。

刘福通道:“常兄弟多谢相助!”

常遇春拜道:“刘帅莫急,我家哥哥听了刘伯温的计,料定韩明王急功冒进,定有今日之败!特派我等前来,援助韩明王!不知明王身在何处!”

刘福通一声叹息道:“噫!明王身中剧毒,尚没有突出来!”

常遇春拜辞:“刘帅速走,我速速去救!”

刘福通大喜指明了方向,常遇春纵马冲出远远见得红袍大将,刘福通急忙去找,却见朱元璋,徐达,汤和三人收拾了蒙古大军,正要参战,刘福通身上也都是战伤,驮在马上去见朱元璋。

“朱兄弟,救我!”刘福通踉踉跄跄坠倒在朱元璋马前,朱元璋忙下马去扶。只见刘福通笑道,露出怀中韩林儿来,时婴儿尚在熟睡。刘福通道:“哈哈哈,林儿无恙!”刘福通看了看朱元璋问道:“朱兄弟,敢问你带来多少兵马!?”

朱元璋道:“不足五千!”

刘福通忽然一惊:“什么!只有五千,敌军那边可是又三四万!”

汤和一旁道:“刘帅且莫担心,五千就五千!您老十万大军不是还被鞑子三四万大军杀的精光!”

朱元璋赶忙训斥,且听徐达道:“刘帅莫怕,我大哥这精兵虽然五千,依我看能抵得过鞑子十万之众!况且,我等为虚张声势,特意打出所有大帅的旗号,又放火烧了前面密林,如此一来,这鞑子定然以为我等大军在后!鞑子断不敢战!”

刘福通旋即点头,朱元璋见其伤势疲态,赶忙派人带刘福通休息,自领大军去支援常遇春!

王保保督战不利,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哪里来得四方援军,观看漫山旗帜心下一凛。不想义军记录诸侯竟然都派兵相助,但韩山童深重剧毒,若此次放走就是措施千载良机,此战若败,也要斩了韩山童!旋即披挂出阵,挺一杆金枪就如谷去追。

当时已然激战到了午夜,月华通透,明辉千里,却见王保保扩廓帖木儿黑马白袍一身蒙古战甲,越出军前,韩山童自领一对士兵且战且退!

忽然之间,王保保从斜刺里杀出,韩山童猛见王保保一骑突前,忙纵马相迎,二人单手揽缰绳,单手持兵,双骑相交,咔嚓一声,打出一道霹雳,一声巨响,震得两军将士都呆了。

韩山童功力天下驰名,这一合手上宝刀竟然被震得嗡嗡乱颤,心下惊了!见对面也是单手持枪,倏然一惊:“单手十八挑!”

不由分说,咔嚓一声,又是一合,两相兵刃一撞韩山童四肢百骇被震得直麻,心道这李二兄弟定是死于他手!勒马回看,只见这王保保白袍黑马,一身镔铁蒙古银甲,面带镔铁面甲,不辨容貌甚是可怖

十四回、扩廓枪挑韩帅,韩娘腹诞雪娘

韩山童心道这次恐怕遇见了生平劲敌,不敢怠慢纵马直突,早见王保保一枪刺向怀里,韩山童长刀一架,顺势磕开怎料这枪势及重,竟磕不开,旋即拨马做闪,金枪从腋下就钻了过去!怎想这王保保单手控马,单手挑枪形同鬼魅,从他身后窜出,一枪又刺咽喉,只听咯噔一声,韩山童一呆,原来是枪刺空了,心道好险!

不料这枪甚快,王保保拨马回转,影影绰绰扎出十多枪,一团白缨,似一条玉兔上下翻飞,月光之下点点寒芒,戳刺不断!韩山童心道这人枪法鬼神莫测,速度奇快,枪枪劲力犹如牛撞虎抛,拨马就走大刀拖地,使出关云长流传下来的“拖刀计”这拖刀计古今名将折在他手里的不止多少,心道鞑子你吃我一刀。

这王保保见其败退,纵马相追,他知是拖刀计,但是若是不追岂非放走了韩山童,只见韩山童猛一拨马,大喊一声:“杀!”单臂抡起大刀冲天而下,这一刀使出了平生功力,谁也躲不开,王保保倏然一惊却见大刀劈下,王保保停枪一架,大刀正落在肩膀,王保保举枪架住,忽然下身一软,只见胯下宝马,前肢不住,跪在地上!

韩山童暗自得意,他心道这可是他生平得意功夫

不容分说,二人稍有差池各自险象环生!韩山童手一扫,这刀锋带着嗡嗡真气王保保战马跪地,哪里能夺,枪杆一抽,正打在韩山童的朱雀驹的腿上,韩山童战马一软单膝要跪,韩山童刀劲不收,唰的一下砍了过去,正奔腰间!扩廓勒起战马,战马一脚踢在朱雀驹上,韩山童胯下一歪,韩山童忙以刀柄磕地,将人马托了起来。

二人复斗,王保保一连几枪,韩山童暗道好枪法!紧忙遮拦,忙冷刀一回,不偏不倚正入了王保保枪尖破绽,王保保身子一抖长枪一架,心道这韩明王厉害!

怎曾向这扩廓跃马奔着韩山童就是一枪,这单手十八挑厉害之处就在于此,以单手之力能运气旁人双手之招数力气,一手揽缰控,马杀人如飞!韩山童腹内一痛心似刀搅,拨马就走却见难有退路,翻身复战,二人招招夺命,生死一瞬,少有差池就是命丧黄泉,韩山童使尽了招数,也没有讨得一丝便宜,只觉得这王保保枪法如神,枪法严密无有一丝渗漏,着实拿不下来,且他枪法招数层出不穷,威力巨大,二人战了五十回合,马交十个照面,仍是平手!

韩山童心道:“这人若是江湖英雄我便和他就此罢手,交个朋友!可恨这人竟是鞑子,这等禽兽淫我中华妻女,杀我中华百姓,毁我中华典籍,误我华夏子孙!”想到这里韩山童握紧大刀,又是一番厮杀!韩山童忽然心道:“若鞑子再多这么几个高手恐怕反元又凭添了不知多少阻碍!”

王保保是个冷面杀手,心中竟无一丝波澜,只想杀了韩山童以破义军!而此时韩山童腹内剧毒缠身,两个再斗了五十回合,杀得韩山童呼呼喘气,马仰人慌,刀法甚乱,汗流脊背,两臂酸麻。

王保保心道:“这汉人果然厉害,若他不重剧毒,我俩在都上五百回合,我也不见上风!”心下报了必杀之心,跃马而斗使出平生绝学:“百鸟朝凰”此招为赵云绝技,而今被鞑子用出着实令人心怕!韩山童跃马横刀,心下一招决胜,不敢保留扬刀而出使出:“封豕长蛇”来。

二马相交却听咔嚓一声双兵碰撞一阵明光,山谷霹雳,震得汉蒙兵将双耳欲聋!且看二人并不罢手,准备再杀,又是一声霹雳,就见韩山童得大刀已经坠落在地,明王韩山童终于战死了韩山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口里满是鲜血喃喃念叨:“抗元抗元”明月洒在他身上,一代豪侠至此谢幕。

王保保速速命人割了头颅带回军营!

却听远端一骑,奔涌而来大声唤道:“明王快走!我来接阵!”却见常遇春奔马而来,冲开兵卒,一杆丈八蛇矛就来接战!原来此时常遇春援军就到,杀出血路接应义军兄弟,剩下一半没有突围的义军见援军来了,各自振奋杀出血路,却听前面校尉说!明王阵亡啦!

常遇春怒火中烧,发冠飞起,一声虎啸直杀扩廓帖木儿!丈八蛇矛一下砸来,嗡的一声王保保举枪就磕,砰的一声极为清脆,王保保虎口一颤手中金枪险些脱手,双臂就麻了,怎想未等回击,常遇春单手勒马,马足双越,升到半空,嗡的一声又是一矛,王保保心中一惊:“不好!单手十八挑!”砰的一声突破防御,矛尖直刮在铁锅盔上顺势大飞,咚的一声似锣鸣一般,震动王保保双眼直晕!耳朵也震出了血!不由分手斜刺里又杀出一员大将,青盔银甲,豹头环眼,狼目虎须正是徐达,却见徐达亦是单手揽缰,右手一杆画干方天戟正捣入王保保怀里,王保保双臂一震,紧忙横枪去抬,徐达转戟发力,啷一声,王保保连人带马摔倒在地,竟也会使单手十八挑!王保保心下慌了!这二人如此武艺,竟在韩山童之上,若二人夹击自己必败,战马忙起,策马跑了,而韩山童尸体早被元兵劫走找不见了。

朱元璋快马赶到:“二弟,四弟!速走,我军只有五千!南北方向两万敌军骑兵包上来了!”众人掩护这义军撤走了。

是役结束,元军损失四千余人,而回撤的十万义军,紧紧剩下五六万,如此还多亏了朱元璋相救。而明王韩山童,大将彭大等义军名将战损过半,剩下刘福通和其势力拥戴了还在襁褓的韩林儿为帝,众称之为小明王

刘福通得了小明王,在义军当中的地位犹如当年拥立汉帝的董卓,其本是一代豪侠,但是心中始终信这一些西域魔教的想法,也常年与蒙古人,色目人经商,故而染上了胡人的风气,为人也越发刚愎起来。朱元璋事后总结战果,说出了当年刘伯温看出他们此行必败的问题,结果竟被刘福通训斥他事后诸葛亮。

朱元璋便对刘福通能成大事不抱有希望,自令人退回濠州不求封赏。

当夜风雪过后,一切已然大变,当初如日中天的义军也因为此番大战,伤了元气,而蒙古鞑子的朝廷也因为连月大战损伤过半,天下至此暂时进入了南北割据的状态。

且说蒙古战后因为得了韩山童首级甚是开心,脱脱设宴款待将士,饮宴之时甚是开心,辜贵立下大功,因此还得了一个千户长的官,暗自开心快活,实则以辜贵的功劳封一个侯爵都有可能。但是辜贵不知乐乐呵呵的接受了;

却怎想蒙古皇帝猜忌心颇重,自己无能荒淫不说,偏偏爱猜忌有功之臣,且蒙古朝廷贪腐横行,也先帖木儿整肃吏治和哥哥脱脱得罪了不少人,于是就有政敌在皇帝面前吹耳边风,皇帝一怒就要贬谪脱脱所有同党!

结果辜贵靠当汉奸封得千户,因为辜贵算是同党,结果抛妻差点弃子得来的小官,被一撸到底,连个百户也不剩,多亏蒙古岳父向他们家勒索了大笔钱财,才买通关系让辜贵的爹辜老太公,辜德仁当了这个千户官,而辜贵一番折腾什么都没落下,只有一个他连想都不想养的孩子。

辜贵花了私钱租了一个小车,骑着小驴车,溜溜达达的往兰陵回,一路上孩子饿得哭了,他起初不知道,对孩子忍让些许,走在市镇,认了一刻钟就破口大骂小辜云,辜云不明所以,仍是哭,哭着哭着给辜贵气到了,他知道这是王保保给他带回来的,他不敢不养,但是用手狠狠的掐小辜云,小辜云看出父亲生气,却也乖了,知道路上遇见一个老太骂:“大男人打什么婴儿!孩子哭就是饿了,你买鞋米粥喂他不就得了!”

辜贵喝了一口从蒙古人那里偷来的马奶酒,这马奶酒是用来款待汉人的劣质酒,酸涩的很,辜贵不喝了又舍不得倒掉,所幸肚子里做鼓,道:“米什么粥,男人就要吃苦!少吃一顿饿不死!”旋即到酒楼里一阵吃喝,厌烦小辜云饿,就把剩下白饭用马奶酒泡上,咕咚咕咚的给小辜云灌下去!这下小辜云也饱了,小小的人也醉醺醺的睡了。

小辜云一路上就靠马奶酒泡大米饭过活,回到了兰陵小镇,辜贵甚是馋了韩家面馆的面,于是骑着小驴,赶着破车,晃晃荡荡的去了。却见的韩家面馆挂了丧,像是许久没开业了,他家门口的木笔树下还拴着一头羊,辜贵从边上摊子顺了一手瓜子边嗑边问:“诶诶诶诶,这老韩家怎么了,谁死了不会是老板吧!”辜贵心里盼着那老板死,老板死了就能白吃他家俏娘子的豆腐了。

却听老头一声叹息“诶!别提了,韩家的夫人死了!多美的女子!死的那叫一个可怜哟!”

辜贵心头一凉忙问道:“啥,韩家娘子死啦!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却想起韩夫人一颦一笑,娇嗔可人,心中无限悲哀。

老头环看四周道:“诶,小声点,这你家夫人琪琪格的哥哥巴雅尔老早就相中了韩夫人啊!,韩家娘子生了孩子之后这巴雅尔就日日夜夜来韩家摸索,一日韩三出门,那巴尔雅就冲进了屋里,韩家娘子还在坐月子呢,那妇人甚是刚烈,一口咬掉了巴尔雅的耳朵!结果巴尔雅很生气!就用蒙古人上街随身佩戴的刀,把韩夫人拆成了几块,说要把她做成什么羊肉”

辜贵心头一凉,坐在地上,心中百般滋味:“汉人的命不是命啊,我辜贵为什么生来就是这么龌龊的汉人,为什么就不是蒙古人呢?”

老头道:“诶,唯一宽慰的是,韩娘子给韩三生了一个叫雪娘女儿,看小样子比她娘还好看叻!”

辜贵旋即回家听见巴尔雅在他家和他的妻子琪琪格欢爱。要知道兄妹间若是如此在汉人看来是有悖伦常的,但是在元代时期乃至之前的蒙古人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巴尔雅在琪琪格成婚之后有所收敛,是有很大进步的。这次估计也是因为辜贵长时间不在家,巴尔雅杀了两脚羊之后才有的事情,所以辜贵选择视而不见坐在屋外,毕竟辜贵心里始终认为,他是一条蒙古人的狗。

却说房中外声不论,只言对话却听妻子琪琪格道:“”

辜贵心塞自己不会外语在看着自己背会来的小辜云,久久不言。心道都是因为这小子,我才丢官的

第一章、风雪惊变,完结。

正是:

常言父母海般恩,冷暖自知旁不闻。

最后算来都是利,是非功过不由人。

第一章完结啦~~欢迎加入读者qq群5748260一起吐槽讨论剧情吧~~

十五回、庆授官全家设宴,抢骨头辜云咬黑

辜贵在外奋斗了数月,终于丢了官职,跌宕在家。幸而自己老父亲得了虚职,授官那日,辜老太公辜德和老太太辜孔氏甚是高兴,宴请乡里,披红带绿美的要紧,辜家张灯结彩甚是快活。

辜孔氏见得辜贵落魄,成天数落,说他这不行,那不够。辜贵为了辜德受官的事情忙里忙外,辜贵心下记恨,念是母亲也不说什么。一日辜贵被母亲骂道:“你这天杀的浮浪子!成天好吃懒做!我们白养了你!你就活该让刀兵砍死,让打雷击死,死了没人埋让狼叼了,狗啃了!”

辜贵甚是生气却也回嘴道:“你们以前吃喝用度都是我盘剥来的,不然爹那小小百户能荫几个钱!今日我落魄却来骂我!你可别忘了,我爹能封这个千户是谁赚的!”

辜老太公老当益壮,一口粘痰吐了辜贵去:“妈的!混账!”将茶碗一甩,气的直抽抽就是牙漏风:“辜贵你,妈,的!混蛋!”辜德是兰陵辜家这个字辈最后的老头,自认为自己家是大户人家,就得讲究点规矩,只要是这小辈和长辈有一点不对付,不管对错缘由,就是小辈畜生混蛋!况且这因为辜贵才得了官,自己多没面子,平日还要折损父辈颜面!言罢一声长叹,心道自己又打不过辜贵,回到屋里挑唆这辜母和辜贵打架,还成天畜生,畜生的说辜贵。

辜家蒙古媳妇和辜母素来亲昵,一则是辜母因为蒙古人家有权有势尽心攀附,还有一点就是蒙古媳妇和这辜母臭味相投,蒙古媳妇琪琪格和他哥哥偷情,辜母也从不怀疑半分。

且说授官当日辜家甚是排场,张灯结彩,鞭炮锣鼓,弄得这兰陵是热热闹闹,相互来往随礼的都是些老农村民,并无半个乡绅财主,官员门户,但辜家一家自以为自己家在兰陵已是倍有头脸!辜德带着族老乡亲一并告庙,自己穿了一身绸缎,大腹便便的道:“哈哈哈哈哈,我老辜今天算是没白活啊!”

老百姓们一并动筷,吃的狼吞虎咽,油光满面。

辜孔氏见得这等场景就喜欢抛头露面,旋即登台拿出稿子用她满是白字的嘴念道:“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今天是个感恩催人泪下,值得缅怀的日子!我们辜家多年滴奋斗,终于迎来了自己光辉美满的时刻!在这里我们首先要感谢各位领导滴厚爱,感谢大元朝廷对我们的关怀,感谢朝廷是伟大的朝廷让我过上了新生活!是大元朝廷给我们新的未来,在这里我们要始终牢记我们大元交给我们的历史任务,不忘初心,缅怀大元先烈,坚持梦想,为大元盛世的新辉煌舔砖加瓦!同时也要感谢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我们要团结在皇帝陛下为核心的大元朝中,继续为大元盛世贡献自己的光和热!”言罢掌声雷动。

然后宗族耆老,乡间邻里又开始朵颐饕餮,宴饮酒水。

辜德开心啊,醉醺醺的穿着一身褶子,坐在耆老群里开始讲起人生大道理:“人这一辈子就要学会感恩!对不对!老兄弟我和你说,没有大元朝就没有现在老百姓过得好日子!你说是不是!别总说大宋好,好什么好啊?再好老百姓的生活地位能比得了大元朝吗,想想现在大元朝给我老辜家涨官饷!升大官!是不是,我给你说,谁要骂大元朝我就和他玩命!我这么大岁数了,不能和你瞎说!你看看我这一把年纪!”

辜贵和许多狐朋狗友吃饭扯淡道:“你说那些反贼有什么用吗?成天反对大元朝,说大元朝这弊病,那弊端的!有用吗,都是死脑子一根筋!什么忠义道德,华夷之辨的?都是没有的!都是放屁!韩山童厉不厉害~死啦!!所以说这年代什么最重要!”

朋友问到:“啥啊?”

“钱啊!你看看那些南蛮子,为啥说他们厉害,人家谈什么,我们一天天的吃喝玩乐,人家不介~人家就是满脑袋合计咋挣钱!我们这帮人,要是学学人家,投机取巧挣点钱出来,诶那想想美滋滋~~”辜贵和朋友桌子唠着。

辜母辜孔氏,儿媳琪琪格,女儿恶姑娘三人臭味相投,和一众女眷一桌,边吃菜,便嚼着舌根。谈到韩家娘子死了,无不百般嘲弄,说了许多人家坏话。

琪琪格道:“哼,能被我哥哥看上是她福分!我哥哥还没嫌弃她生了孩子,她却刚烈上了,活该砍死!装什么贞洁烈女!”

恶姑娘把筷子在菜里面搅来搅去,就挑肉吃道:“瞅她那骚狐狸的样,佛祖显灵!让她投胎变成个狐狸!也不枉她这辈子修行!我看她啊,就是想立什么贞节牌坊!”

辜母却把她荡妇女儿当成个宝,笑道:“哼,就是瞧我家女儿,比她妮子强多了~”

数百乡里乡亲饮宴快活,但是也无甚玩乐,便请来乐师唱歌做词,用得都是蒙古乐器,呕哑嘲哳的叫唤起来,乡里乡亲觉得还颇为好听,就听乐师唱到: 东边夕阳红彤彤,大元日子笑哄哄。

百姓生活真是好,蒙汉团结乐融融~~

饮宴过后各自回家,老辜德自己一方面觉得员外的面子更足了,他似乎树立起了一个他倚老卖老的绝对资本。而辜贵丢了官职,成天游手好闲在家里,而带回来的儿子是王保保给他捡回来的,他家虽是不想养活,但是畏惧蒙古官员的面子,不敢不养!她的蒙古媳妇看了看这小辜云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去养活,就找了个柴房,无论冬夏让辜云睡在那里,每日找了一个毛手毛脚的婆子,每日用些剩饭汤水去喂。

就这样小辜云便一点点在辜家大院儿里长起来了,小辜云由于母走父弃,没人教他说话,本来早悟的他到了三岁也不大会说话,就是身体长得结识,平日里就在辜家大宅院里乱窜。而后辜云大了,照看他的老妈子也辞了去,这下倒好辜家吃饭从不叫他,小辜云傻呵呵的总吃不到饭。

辜贵相貌英俊妻子琪琪格早年生了一个女娃子夭折了,又生了一个男娃子今年十岁比辜云大了三岁,生的细眼高颧大嘴如蛙,名叫辜象,起好了字叫仲永和琪琪格一家人很像就是不像辜贵,辜贵每日里对他那孩子好得不行,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里就是牛羊肉,穿的也是江南的绸子,塞北的貂皮,玩的也是大都的蹴鞠。小娃娃不懂什么,而且蒙古人昂扬尚武,喜欢打架,辜家教受武艺的拳师教头就请了十多个,带着又给这小娃娃配上了两条西域恶犬,极为强壮的黑狗,通体乌黑不含一丝杂毛。呲牙粗来如两对雪白的弯刀,可怖吓人!

小辜象平日里就是带着这两个恶犬横行乡里,无人敢惹。这俩黑犬,辜贵和辜象父子极为爱惜,平日里都给猪羊肉骨头吃,是膘肥体壮凶猛异常。

小孩子长得快,小辜云平日就捡辜象穿小的衣服穿,大就大一点,小就小了,破破烂烂但是不在乎什么!只是家中吃饭多不喊他,逢年过节开荤煮肉,还能和佣人混一些剩肉。一日小辜云里就饿得紧,屋外开春却又下着寒雨,小辜云兀自发冷蜷缩在拆房,这拆房的柴是有数的,辜云冷也不敢去少,厨房忙活做饭,小孩也不让进,可是又冻又饿心下打鼓,也不知道如何,却闻得一阵肉香,扒着柴房窗户一看,小辜云穿着肥肥的大裤子,晃晃悠悠的瞧。

就看见两个佣人拿着煮好的肉骨头去门口,想来是去喂两条看门黑狗,一个叫大黑,一个叫二黑。且看那肉骨头上面的猪肉泛着油光,亮晶晶肥嫩嫩的,还飘着一股子酒香,难道是加了黄酒去了膻腥?

小辜云七岁了却不大会说话,平日里也没人愿意同他说些什么,性子也是阴阴沉沉的不去理人。他只是太饿了,又搀着那吃的。

小辜云俯身躲过佣人,走到狗窝边上,狗窝精致比柴房要好上一些,两个大狗棚子,上面还有干干的稻草,比起柴房里的阴湿的稻草号上太多。小辜云心下里喜欢了,心道我要偷了这稻草和那骨头!这辜家两条狗吃肉吃的发腻,看见这香的骨头和肉,竟然不惜吃,也是不饿,闻了闻趴在地上瞧着就是不吃。

怎知小辜云不受待见,这二位狗爷闻了气味也不待见他,护着骨头冲小辜云龇牙咧嘴!小狗害怕才叫唤,咬人的大狗从来不叫,这俩大狗看着小小的辜云呜呜低吼,就是不叫,想来是咬人的狗!

辜云害怕极了,肥大的衣服把他的小小的身子衬托的更小了,满脸脏兮兮的和一个乞丐一样,可是他饿着,又是从未吃过那么又香又大的肉骨头,他口里馋着,口水竟也流了出来。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头冲了过去,两条大狗忽然一愣,这人竟然比狗还凶,小辜云扑进食盆,一把搂住骨头,张开小嘴大口要下块肉来,真是肥美鲜香。怎想一口太大,未等吞咽,被二黑咬住袖子,被大黑咬住裤腿!

小辜云顾不得自己,把骨头向外一掷,脱离了狗链所及,结果裤腿袖口被二狗一并发力,直接扯掉了袖子,咬开了裤腿,小辜云怕狗去咬他,他哪里是狗的对手,结果被大黑一扑,倒在草堆里,小辜云慌了,却也不敢喊叫,生怕蒙古主母知道了,逃不掉一顿好打!

他抓来一把稻草一掌按在狗脸上,大黑两眼一黑,被小辜云反咬一口伤到了耳朵,鲜血直流,狗这东西吃软怕硬,被咬了一口,旋即不敢嚣张了;

这二黑可比大黑大出一圈,冲进狗棚就去咬小辜云,小辜云身子灵巧,在草堆一钻,二黑扑个空,小辜云忙跑,却因衣服太大被二黑一口咬住衣角,小辜云抓起一把稻草打在二黑脸上,二黑的犬爪一把抓破了小辜云的胳膊,鲜血直流。

小辜云斗的血气上涌顾不得许多,他跑不出狗棚,一搂正倒抱住二黑,在二黑后背,小手死死拽住二黑的屁股毛,二黑力大在狗棚里四处蹦,把小辜云的头也撞破了,小辜云觅准时机,咔嚓一口咬住了二黑的尾巴!

二黑猛转,四下扑腾一阵剧痛,小辜云拼了死死攥住二黑,整整咬下二黑一条尾巴,二黑一下蒙了呜呜狂叫,伏在窝里不敢乱动。

小辜云怕极了,生怕被家里人发现,他自小挨打且爷爷奶奶,爹爹主母,恶姑娘,打他不分轻重,昏死过去甚至也不罢手,伤了也从来没人给他擦药。至于他的那个嫡出的哥哥,习武之后成天用他试招练手,他身上淤青便没好过。今朝咬伤了他家宝贝狗,自己还不被打死,旋即捡起自己的断掉的裤腿,包上肉骨头,向着数里外山上的破文庙跑了。

十六回、俏佳人为救好汉,小英雄初识雪娘

却说春雨初至,兰陵镇上一片水墨颜色,寒山如黛,交织出一片阴阴新绿。

辜云抢了大黑二黑的肉骨头,生怕被家人责打,顶着大雨往城郊的破孔庙跑去,正回到当年母亲赵金梅住的小偏殿。小辜云哪里知道,此时偏殿顶已半塌,屋檐周围已经长出萋萋绿绿的菟丝蔓草,萦萦绕绕,遍布荒院。小辜云躲着春雨,跑到偏殿里坐在一个稻草堆上,拿出已经冷透了的肉,唑了唑手指上残余的肉味正要去吃,却听房门一响,咯噔走进来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女。

辜云一时呆了,忙往后躲,却也被小女孩看见。

“嘘!”小女孩做出手势,见她双眼剔透,明晰如秋水一般,潋滟光华,又含情脉脉自带一股风致媚态。但看她楚态含嫣,从脏兮兮的脸颊中,露出雪嫩的肌肤。她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显得身材更是瘦小,五官精致,朱唇轻吐,皓齿微露甚是令人思慕。

小辜云被弄得一怔,呆呆凝住,他本来就不喜说话,而今更是呆滞,心中只道:“她的眸子真好看!”。看着小女孩很是用力在门口拉着什么!那门槛颇高怕是拉不动。

“快快快,快过来帮忙!”小女孩,也是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只是洗的干干净净,打着七七八八的补丁,这样的家庭在兰陵也算得上是富庶人家。

辜云忙点头,放下骨头跑了过去。只见一个七尺大汉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大汉身上青筋凸起,满是泥污;面上身上胳膊上都有好大伤口,不过已然接了痂。

辜云见了告诉小女孩:“我来!”他自小跌打惯了,又是帮着家中干农活,放牛打谷有一把子力气,双臂一沉腰板锁住,将那大汉稳稳托起,拽入房屋。

小女孩照看大汉,满是焦急,却看辜云忙说:“小哥哥谢谢你!你能不把他说出去吗?”

小辜云点了点头,四下寻找,看见一个破瓷碗,跑出屋外,顺着蔓草将雨水引入碗中。

“喂他喝了,兴许能好!”小辜云端起汉子,将水点点喂下。小辜云不喜与他家里人接触,自小就在街坊里,瓦舍里混迹,平日时常听听说书人讲一些古今侠客,反倒是养成了一副侠义心肠,他虽性格怪异,但却知道应该救人危难!

小女孩靠坐在大汉身边,面中带着不散的惊恐。却听辜云问:“你叫什么?”

“雪娘!行里排七,你也可以叫我七娘!”声音清脆,如黄莺,又如薄纱。小辜云点了点头,便去外面四下寻找,抓了几棵新发的嫩草,嚼碎了敷在大汉伤口,他平日里常被家里人打,生病了没钱买药,久而久之便也知道了什么药能治病,什么药能疗伤。

春雨初停,林间凄冷,小雪娘守着这大汉直到深夜,辜云也不问缘由将骨头递给了雪娘吃,雪娘点了点头都给吃了,却听得昏死的大汉醒了,忙道:“有吃的吗,有吃的吗?”

辜云肚子打着鼓,想了想便把从狗那拼命抢来的剩下的肉骨头都给了汉子,那大汉满面胡须,大快朵颐须臾之间就把骨头吃没,把骨髓唑尽。小辜云一声叹息也不说话,暗自坐在角落,肚子里做鼓。雪娘看着他,嘴里嚼着肉很是好看,见辜云头上还有血迹,掏出绢帕为其擦拭。

“小哥哥,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辜云看看她,心头莫名软了一下。笑道:“我叫辜云。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

雪娘面含羞涩,轻轻撩了撩,将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我家是镇上开面馆的,韩家面馆就是我家。就是那棵木笔树下的那一家!”雪娘正是那韩三和韩娘子的女的,细细看来雪娘不但神似韩娘子,就连出落的也更漂亮。

辜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听说你们家面香着叻,就是”辜云看了看雪娘,面色一沉韩家的面是镇上有名便宜好吃,辜贵一家经常光顾,这小辜云有时放牛路过,闻着面香却从未进去吃过一次,尝过一口。就是捡了一文钱,暗在他家门口转悠,也舍不得钱去买上半碗。

雪娘嬉笑道:“就是,就是什么?”

辜云笑笑:“没,没什么。”

那大汉一旁打坐调息,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吐了满地,又是昏死!小辜云一惊,慢慢同小雪娘把他放下,辜云略有焦急道:“我去找大夫!”

雪娘忙的一惊:“不可!这大叔三天前在江边看见一伙蒙古鞑子,在劫掠百姓!然后他就出手教训了他们!结果鞑子人越来越多,又来了几个很厉害的大和尚帮忙!大叔打不过他们就,就被我撞见了!”

辜云倏然一惊:“三天,你守了他三天!”却看雪娘小小的身板,纤细柔弱,泣目楚楚,竟然守了这汉子三天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雪娘道:“三天前我去采野菜,被我撞见。这大叔杀了许多鞑子,救了好多百姓是个大英雄,不能不管他!”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叫主人们鞑子!”辜云道。

雪娘面色转怒:“怎么我叫鞑子不对吗,你换一个称呼我听听!”

辜云一时语塞道:“你这破坏团结!”

雪娘看看辜云怒目转过去:“噫!不与你说了!”雪娘的亲娘就是被鞑子大卸八块的,结果人家只赔了一头羊,因为在鞑子眼里汉人不过是两脚羊罢了,后来巴尔雅把羊抢走了,因为蒙古人抢汉人的羊不用赔偿所以再有不问缘由,不纠事实的情况下有人让你无脑团结,无脑和谐请离他们远点,老天爷用雷劈他的时候回捎带上你。

辜云当时尚小,未尽知鞑子之恶,只是有时出门被横冲直撞的蒙古小孩们带着地痞小孩儿们打过几次,日常所知所看的官方告示也无非是歌功颂德。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震动,似乎来了一大批人,从远望去有拎着棍棒的和尚,配着弯刀的元兵,身后还有裹挟着的年轻妇女。

雪娘倏然一惊:“小心,就是他们!”

辜云见状忙拉住雪娘,示意不要做声,看得那十多个人走进偏殿,辜云忙把昏死的大汉和雪娘藏在稻草堆里,严严盖住不要做声。

但见元兵并和尚把这几个妇女推进房中,几个妇女紧忙不从,而一个和尚已然撕了一个女子的外衣,压倒在外屋的神龛下,这孔庙的正殿供奉的是孔夫子,而偏殿则是他生平弟子以及后代大儒,其余蒙古兵和尚淫笑着,对三四个妇女又拉又扯,又撕又弄行径真如禽兽。

却听一个汉话一般的蒙古人道:“大师,你们的和尚,不是吃素不睡女人的干活!”

和尚哈哈一笑,见身下少女挣扎不止,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把那十三四岁的少女打得昏死,却听他道:“哈哈哈,这些都是拿出了骗蠢蠢的老百姓的!不把自己装成个什么神啊,仙儿啊,玄玄乎乎的,能骗来这帮猪猡的钱吗?”

“大师高见滴干活!”

一旁素以为元军都是粉饰太平,歌颂的保护百姓军队的小辜云瞬时呆了,而那些寺院里号称得道的和尚更是龌龊难想,他只道若不帮忙,这些个妇女必然遭凌,若是帮忙自己又当如何!正在犹疑之际,却听那三个和尚耳根清净,明晰事物目光一看正见小屋中偷看的辜云。

十多个人心下不安,暂罢了手里恶行,去屋里寻辜云,辜云大惊身材瘦小灵活,一个箭步窜出窗户,哪成想那几个大和尚武艺不凡,一人早拦在窗外,小辜云见窗外鸡棚,连忙打滚一身泥水窜进鸡棚。这三个大和尚都是江湖好手,竟然抓一个小孩子不住,甚是丢人,只一个也去钻鸡棚,这贼秃也弄得一身泥泞,小辜云见得鸡棚小洞,双手一搭纵甚一跃跳出棚顶,那大和尚身子太大,鸡棚又是年久失修木架横飞,干草遍布弄得一身狼藉,也没抓到辜云。

小辜云暗自得意,怎料一个大和尚下了狠手,见他手似鹰爪,瞬发及至,一把将辜云小腿攥住,大力一托,将辜云倒举起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啪!打得小辜云眼冒金星,小辜云自小不哭,现在更是,反倒是怒目圆睁恶狠狠道:“贼秃,你放我下来,小爷我打死你!”

另一个和尚又是一耳光打上怕的一声。雪娘听见外面骚乱,从稻草钻出去看外面,就见辜云被这帮人打骂着。

就见一个蒙古头目问道:“你滴看没看见一个背着筐的小女孩和一个受了伤的莽大汉!”

小辜云研究一转道:“啊,我看见啦,往山那头走啦!”小辜云信手一指,只想把这些鞑子骗开。

“放屁!你们汉人就爱撒谎!”那蒙古鞑子刚从那追过来!不见人影这时骗他岂不是自触霉头?言罢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另一个蒙古鞑子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块明晃晃的金子,汉话说的流利笑道:“哈哈哈,来小兄弟莫要担心~来,这一两金子你拿去够你吃一辈子的!”

小辜云平日里穷怕了,也饿怕了见得金子也不想别的,一把抢来狠狠一咬果真是有牙印,心中倏然大喜道:“金子”思索片刻眉头轻皱眉“他心中只道若是得了这金子,自己拿着钱找个地方自己生活,绝好过再在辜家忍气挨饿。”忽然心中又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银钱所改变气节。一时间百感交集。”

辜云看看金子,咬了咬牙一把将金子送回到:“还你,人我看见了,但是我不能说!”

这几个蒙古人心下更急了一时间耳光如雨,打得小辜云脸上都是血掌印:“说不说!说不说!”

辜云只道:“我不说,我不说!”不哭不涕,就是怒目而视!

小辜云被打得不轻,但身体皮的很!心中算计,眼睛一转骂道:“你们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十多个大人,仗着武艺打一个七岁的孩子,丢不丢人!以多欺少不说,还以大欺小!我看你们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几人想了想,却是此理,便放下了辜云,辜云站在地上看了看诸人,心里也是慌张,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小辜云道:“呐呐呐,你们几个大和尚和兵爷爷,这里是我家,那既然来啦~就是客人!想在我的家里搞些事情就要给钱。”

那蒙古人不带辜云把话说完,一个窝心脚踢了过去,小辜云心口一痛,嘴里就呕出血来,连吐了好几口。

蒙古人道:“小崽子,还和蒙古大爷我盘道!找死。”拿出弯刀就要杀人。小雪娘猛地一惊,不好忙跑出屋外,告诉几个妇女:“还等死吗!还不快跑!”

几个妇女听罢直接就跑了。见辜云有难,小雪娘张开拦在前面,小小的身子让人更是怜惜。

就听雪娘骂道:“狗鞑子,不许你们打他!”

十七回、蒙古刀下全性命,降龙掌底有威风

且说雪娘双手张开拦在辜云前面,破口就骂:“狗鞑子!不许你们打他!”小小的身板,却在辜云面前忽然温暖了一下。

“她……她竟然护着我!”小辜云倒在地上咬了咬牙,赶忙窜起;当时几个蒙古人见了雪娘都说是上好的羊肉,辜云心下怕了,他深知这“羊肉”是何意思,一把顶在蒙古人祠堂。连忙扯着韩雪娘的手就跑。

蒙古勇士各个身手矫健,两个孩子很快又被逼到墙角,辜云挺身护住雪娘把他拦在身后,雪娘站在辜云身后看他,虽然都是小小孩童,但是懵懵懂懂的思绪却是有一些,只觉得他勇敢且正直,俊美的脸庞真真好看。

蒙古人笑了笑一刀砍下!

却见一阵血光,一阵鲜血哗哗流出,小辜云的右脸被砍开好大伤口。这伤口分外严重,不过这一刀让一个将来必然长相奇美的男子,彻底破了相。

小辜云一声不吭,径直扑入蒙古人怀里,跳起来一咬,狠狠扯下来一块儿耳朵。

忽然墙里一声巨响,砰墙面被撞出一个大洞,飞崩出来的石头整砸死两个蒙古鞑子,救下了小辜云。

“哼哼,蒙古鞑子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却听屋内吼声似奔雷一般,那昏死壮汉有了力气,飞身出来与蒙古人一阵酣战!且看那汉子身躯凛凛,招法浑然,拳掌并用,膝撞脚踢,砰砰砰将几个蒙古人全部打翻,小雪娘去扶辜云,倏忽见得口中只道:“武松打虎拳!”。

大汉且听功夫被看出门路心下赞叹:“这小姑娘见识不凡!家中定有武学传家!”

几个和尚各持哨棍,围成品字,在大汉身边如走马灯一般团团相转,却听一大和尚道:“金刚伏魔阵!”

三人口念咒语,棍尖冲着大汉,长棍轮转,往来棍法交叠严密不露,真为上乘武功。大汉于中间相斗,只觉得身边又千千万万数不胜数的敌人在左右抨击,稍有倏忽就连连中招了,那“金刚伏魔阵”为少林看家阵法,只需三个人就能发动,三个人就能发挥出三十个人齐聚的威力。大汉以原先拳脚作为拆解,不到四十回合就难以支持。

小雪娘忙把小辜云拉倒一旁,却道:“这少林的金刚伏魔阵厉害的紧!辜云你快和我躲开!”却看小辜云右脸,血肉翻开好生吓人,雪娘被下了一跳,暗暗垂泪,所幸不伤及要厄。

小辜云剧痛阵阵,渐渐没了知觉,一只手却死死攥住雪娘:“啊雪娘不怕我护着你!”

雪娘心下一暖,却见小辜云倒在怀中,身体颤抖,伤势颇重,雪娘心下焦急只得轻轻抱着他,不知说什么。

四人斗的正酣,大汉的本家功夫已然使尽,但见这三个和尚棍法配合出神入化,越战越勇大有势不可挡之势,大汉越发不敌,但见两人棍棒帮举,各使降魔杵中的当头棒喝,大汉反手横架运起气功,将二棒加在手中,自觉双臂一沉无暇他顾,忽然身后一僧棍棒呼啸:“嗡”的一声打在腰间,大汉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却道:“少林和尚,敢通姓名!阎王爷处我好寻个仇家!”

却见一个大和尚道:“罗汉堂首座,成功!”

“次座成名!”

“三座成利”

齐声道:“特来超度你!”

大汉笑道:“哈哈哈,我当是何人有这般功力,原来是少林寺功名利禄四大高僧中的三位!失敬失敬!既然如此我便断不能有所试探了!”

三人各自暗笑,这大汉,一番恶斗早就用了浑身解数,若是单打独斗,三人都不能胜他。但是此番恶斗,并不是什么公平比武!

却听大汉道:“你们的四师弟,成禄三年前投靠蒙古人已经被我们丐帮杀了,今天正好送你们去见他!”

三人摆下大阵,却去杀他,听得棍风呼啸,杀气腾腾,三棍齐发正中倒下的子路雕塑,砰的一声石人头盖炸裂,碎成石粉,大汉再闪,一人一棒打在偏殿大柱,轰的一声,柱子拦腰折断,这柱子本是承重,就见偏殿轰然塌去;大汉心道:“少林功法果然非比寻常,狠辣无比!”自己不能丝毫怠慢,旋即化拳为掌,张开双臂,附步一探,跃入阵中。

小雪娘看着忽然惊了,这大叔武功虽是高强,但这三位少林高手更是厉害,缘何大汉变拳为掌之后武功斗进?转瞬之间战局扭转,这大汉竟变由守转攻!且看这大汉掌风呼啸,劲若奔雷,劈掌横推,势大力沉一口气竟然打得这三个和尚连连倒退。

那成利大师,见其猛攻自己早到身前,这手中棍棒以无多大威力,旋即弃棍改掌。他素居罗汉堂传功执法罗汉之职,执法之人贵在严肃专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他以“大慈悲手”独步少林,且年纪已高,掌法浸淫多年,少林寺中单就“大慈悲手”可算第一,那天下间更是以此武功来论无有敌手,故而得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慈悲佛手”,然而他这佛手可不慈悲,功名利禄四大和尚,效力蒙古人多年,为其爪牙手上尽是无辜鲜血,且这成利酷爱杀小孩儿,相传一夜之间将**派九十二名小弟子全部杀尽,至此成利名声大噪!

他自负大慈悲手精妙无比,只见那大汉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成利自负大慈悲手独步天下,心道这大汉一掌老老实实无甚其他,旋即劈出一掌,层层迫近,似莲花般多多绚烂,如一尊大佛,展出万丈光华,气韵深厚如七色的彩虹。

双掌相交,只听“砰!”的一声,成利掌心剧痛,双臂酥麻,整个人被一股怪力生生撞上,已经酥麻绵软了半截,心道:“不好!”待要收掌时,已然晚了,双掌相碰,只感觉大汉掌中又有几叠后劲雄浑奔来,却听“咔嚓”一声,成利一声惨叫:“啊啊啊!!!”双掌齐断,双臂碎裂,的碎骨扎破手肘,呲出体外,整个肩骨畸形错位,翻身倒地打起滚来!

一掌打毕,四下骇然!两个和尚只道这大汉只是猛击一掌老老实实平平无奇!缘何有这般大力,心下慌了。

小雪娘见得此掌不禁惊愕,扶着辜云目光如炬,不由的说出:“难道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大汉一声长笑哈哈哈:“正是,正是!小姑娘好眼力,这正是帮主所传的掌法,亢龙有悔!”

听得“降龙十八掌”名号,两个和尚不禁怯懦,各欲后退全无战意,转而心想:“这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帮主周颠的绝世掌法!而周颠若是在这三人合力也在他手里走不过十个回合!怎会被三人差点打死!”

两个和尚并力也未见敌得过大汉,如今想想此等掌法,倏然之间就怯了三分,两相对敌讲究一胆二力三本事,这一胆先输了,这力和本事自然不济,且又是两相搏命,哪里有失!却见大汉如法炮制,又是一掌,掌风呼啸,呼啦啦打将过去!老二成名,欲使出“罗汉拳”去接,但见此掌刚猛异常,断不可接,只得闪避,然而瞬发及至,又如何避!却听砰的一声,成名大和尚被一掌震死。

成功心下大惊,弃棍就跑,须臾之间轻功飞出数十丈,心下暗道,我自幼在少林挑水上山,分水攻早就练得出神入化,且身为罗汉堂首座,得窥少林妙法,学得达摩祖师当年的“一苇渡江”轻功,打虽然打不过,但是这轻功在江湖也属上乘,忽而一惊,什么,但见大汉飞天而至,一掌飞出,从天而降!

成功大惊,心道必死忽然林间闪出一道白影,形同鬼魅!砰!的一声接住一掌,将大汉手心一阵震后退三步。那白影接了此掌竟向后跃起,飞出丈余

“哈哈哈哈,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只可惜还不到火候!”

大汉猛看那白影,之下竟是一个髡发男子,三十岁上下,容貌清癯,身长八尺,一缕山羊胡,凛凛威风。

“不好!王保保!”大汉一惊,他素以轻功见长,见得蒙古第一高手扩廓帖木儿王保保在此不敢恋战,附身一跃去救雪娘和辜云。

大汉虽然有降龙十八掌之功力,然而周颠传授武功均是以此弟子人品,心性功劳去传,若是旁人,周颠便传些别的武功,虽然是全套也断不如这降龙十八掌厉害,然而这降龙十八掌周颠若传也不传全套,这些年他七七八八交过降龙十八掌的不过四五个人,而且加在一起无过十招,这大汉学了三招降龙十八掌也已然是当中最厉害的。

可惜王保保在此,他这三招降龙十八掌,招数不够,自己苦练的功力也不及,旋即落跑不可再斗。只见他健步如飞,一手揽过一个孩子,蹭蹭蹭,轻功飞去,转瞬间奔出二三十里,一路上山峦叠嶂,清风翠林,便到了一处绝壁崖顶

十八回、论英雄普胜斗虏,战鞑子辜云火烧

“好险!王保保暂时不会追来!”汉子轻功卓著,内功不凡提了虽是两个孩童,但终归是两个人,结果一路翻山越岭,悬崖峭壁竟然不喘大气,只是先前重伤令他颇为疲累。

却见大汉见得辜云醒了,将两个娃娃摆在大石头上,立刻拜服,大汉赶忙磕头却道:“在下丐帮护法长老邹普胜!这里多谢两位小朋友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两个娃娃见得邹普胜武功,对他是又敬又怕,哪里肯受他的大礼,旋即都从石头跳下各自搀扶:“邹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们啦!”

邹普胜只得站起,看看两个孩子,长叹一声,一阵大笑:“嘿嘿!好啊,英雄出少年,两位小朋友小小年纪都生的一副侠义心肠。雪娘小妹子照顾邹某三天三夜,劳心劳力实在辛苦!辜云小兄弟,竟然为了邹某人,不为钱财,以命相护!更是伤了这一张帅脸,着实让邹某感动不已!”

小辜云脸上伤口已多半不疼了,雪娘帮他处理了一番,已无大碍。

“邹大哥,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留几道疤才算数!况且这疤伤在脸上,倒是更像个男人!”小辜云眉目清秀,长相奇美,若是擦了干净,竟更胜几分女孩,如今填了这伤反倒是更汉子了些。

邹普胜大笑,他生平最敬重英雄,今日见得这小辜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无愧于英雄二字,心中欢喜却道:“哈哈哈,好孩子!不过你要记得,男子汉大丈夫并不是有几道疤就算什么的!最重要的就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心。这八个字!”这邹普胜八个字说的干脆利落,掷地有声!小辜云年纪上小,虽然不大理解,但是已是深深烙印心间。

邹普胜为人慷慨豪迈,不端架子众人边说边聊休息了几个时辰,邹普胜又打了几个兔子,小辜云吃的甚饱了,力气也都恢复了**层了。转眼星移斗转,月上西山。见得林间幽壑,时传鸟兽。

小辜云平日里在街上游荡,最喜欢听一些江湖传闻和说书人说的秦汉三国故事,每每谈起都说的津津有味,他平日里少与人接触,今日认识邹普胜韩雪娘才算是交了朋友。小雪娘始终女孩,一旁听着抿抿偷笑,偶尔答话。

邹普胜问道:“小兄弟,我问你,你秦汉三国故事知道的不少,可是两晋,两宋的事情你又知道的如何呢?”

小辜云摇了摇头道:“邹大哥我不甚清楚,街口从前那个说书的人,说过一些岳武穆伐金的故事,后来就被蒙古人打死了。”

“诶!鞑子心肠歹毒,他们最怕我们汉人有了曾经的气节,所以每谈及两晋,安史,两宋之事,朝廷和衙门都刻意避讳,不让老百姓去谈!生怕破坏团结,好把那些骚鞑子的祖先一一数落了!我们汉人多上他们蒙古人百倍千倍,若是真有一天全部揭竿而起,到时候推翻鞑子,光复中国就是易如反掌!”邹普胜厉声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老邹这辈子最佩服的英雄是谁吗?”

小辜云摇摇头,雪娘也是暗暗思索。

邹普胜道:“古往今来大英雄,大豪杰老邹我最佩服的就是岳武穆!想当年金兵南下中原,铁蹄踏满河山,所到之处皆是村落变成坟茔,良田变成荒芜,屠刀挥过之所,百姓尽为牛马,无数汉人妇女惨遭凌辱,无数汉人壮丁被强征为“签军”。每当金军兵败如山倒,军粮、骡马都被吃光时,更直接杀汉人签军食用!百姓生灵涂炭,最后岳爷爷兴兵北伐,打得金人闻风丧胆,更传出‘撼山易,撼岳将军难’的话!岳爷爷不但打溃金兵,还提出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他爱护百姓,百姓对他无不仰慕倍至,虽然他最后被奸臣昏君构陷身死,但是岳将军打出我汉人的威风实为我心目中第一大英雄!”

小辜云从小就知岳飞故事,他在勾栏瓦舍听得甚多,他心目中也是实打实佩服岳飞,邹普胜一番话语,他对岳飞收建康,破曹成,战郾城,大破朱仙镇等等故事,竟然历历在目。连连点头:“岳爷爷亦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您可能不知我家族里都是给蒙古人当差的,他们平日里只是在歌颂蒙古人物,说什么成吉思汗如何丰功伟绩,忽必烈又如何如何,每每谈及南方义军,他们就恨得咬牙切齿!说他们是什么乱臣贼子,霍乱天下,都该亡族灭种。说岳爷爷也不过榆木脑袋,死有余辜!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家中不曾有人和我说过!”

邹普胜听了心知是小辜云家中之事,他亦不便多说一抬手道:“呵呵,什么狗屁铁木真,忽必烈都是一群髡贼索虏罢了!要是杀人多的屠夫就是英雄豪杰,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阎王老爷都是天下间最大神仙,我们又何必供奉什么三清四御呢?”

小辜云点点头若有所思,旋即问道:“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

邹普胜笑道:“说来惭愧,我亦不知如何形容!帮主周颠曾与我说这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觉得是恰当不过!”

小辜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今日竟然记下来这十六个字,从今而后将因这十六个字受用不止,他心中记下呢喃念着:“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就是你们汉人活该被杀光的原因!我们蒙古人可是讲究弱肉强食的!弱者只有被强者杀死淘汰的份!”忽然林间阴风阵阵,密林之中瑟瑟寒凉,让三人春寒斗增。辜云倏然一惊,打了一个寒颤,踢灭火堆,一把扯住雪娘胳膊:“嘘!小心!”

雪娘身子娇小,被辜云一拽整拽入怀里,扑的一声娇娇软软、纤纤瘦瘦,辜云心下一惊,呼吸略急闻来一阵兰香。

月华如练,正照在松柏之间,青林徐动,却见一个白色人影嗖嗖闪过,邹普胜大惊,砰的一震寒凉,白影挥掌拍在邹普胜肩头,邹普胜起掌回击,正使出“见龙在田”双臂一架,一股气劲正形成一道坚壁,那白色人影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又绕道邹普胜身后,呼呼又是一掌,邹普胜起掌一架使出飞龙在天,却以不见踪迹,听得身后一阵掌风,打将过来,在用亢龙有悔已然不及,运气回击,双掌横推,却听砰的一声巨响,就觉对方手掌又是一阵炙热如炭火一般,那白影一股怪力推将过来尖锐霸道如一把尖刀贯穿过来,邹普胜双掌并举竟不能抵,被一掌震翻在地,这一掌掌风尚有余威,震得邹普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哼哼,降龙十八掌,不过如此”却见月光洒下照在那人脸上,四周幽森恻恻,正显得那人五官。正是王保保。

邹普胜:“哼哼,王保保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对手,可不是周帮主的武功不行,这降龙十八掌我只学了三招,你都破解不了!你若遇见他,保证你不消二十回合就死于他手!”

王保保一声冷笑:“哼!我王保保是蒙古国的第一,自然也是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周颠算什么?莫要拿他来压我,就是什么张颠,赵颠,王颠,李颠一块儿来了,我也让他们通通死在我冰火掌之下!”

小辜云见得王保保打倒邹普胜很是嚣张,心下知道三人今日定是同生共死了,他素来被家里人欺负,看王保保去打邹普胜的嘴脸,和他哥哥欺辱他时一个样子,放下雪娘,一步冲出拎其一块刚刚熄灭的木炭,径直掷去,嗖~

王保保不明来物举手就接:“哼暗箭伤”一阵巨热手上烫出了血泡。

小辜云道:“呸!你这个人,好不要脸!你不冰火掌吗,冰呢,火呢?我怎就见得烤猪蹄啊!”

“哈哈哈哈,小兄弟别埋汰猪!”邹普胜倒在地上吐了口血也是大笑。

雪娘与辜云递了眼神,旋即款款道:“诶,扩廓帖木儿大将军,你那休说什么自己是天下第一!我来说出十个人来!你还真就偏偏打不过!”雪娘生的幼小稚嫩,又是个娃娃可爱的很,这王保保久瞻汉化,虽是馋着她的肉,却也对她警惕放松,撩一个小姑娘也颇为乐趣。而这邹普胜绝无再战之力。

“哦,小姑娘你说说,这中原武林还有什么我打不过人的人?霸王冉闵具不可考,岳飞高宠自当莫提!你就单说这建炎之后二百余年还有我打不过的人吗?你若说出十个,我当下就饶了你的小命!你若说不出来,哼哼~~待我杀了他们俩,就带你回去做羊肉来吃!”王保保道。

雪娘听得把人做羊肉的话,心中更是恶狠狠:“呸,狗鞑子,你少大言不惭啦!我且问你,当年重阳宫祖师王重阳你能敌过嘛?”

王保保厉声道:“哼,王重阳我自认不敌但他那七个好徒弟多是建炎前生人,这他人不论,丘处机倘若在世我却未被能胜他。此算一人!”

雪娘道:“鞑子你好会算数啊!”王保保本就是蒙古人被雪娘叫它鞑子他却不生气,因为当时除此词之外,髡贼胡虏,胡贼,蛮夷叫法更是难听。“鞑子,我且问你,这高宗孝宗朝的丐帮十七代帮主呼延午,你能打过不?这高宗孝宗朝的谪仙客岳昭明你又是对手嘛?”

王保保摇了摇头:“此二人皆为古今大侠,呼延午有九牛二虎之力,降龙十八掌之功,岳昭明轻功旷古烁今,自灵悟洞天道法,更兼剑法,内功,掌法,暗器,拳法,曲音之奇绝,这二人早非凡人,我自是不敌!这就算三个。”

雪娘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当世高手你也未见第一!周颠周帮主早已名声在外,你未必能胜你可承认?义军统帅刘福通大帅你也未必是对手!要说当今天下第一的人,依我看还是武当张三丰,张仙人,他武林泰斗百岁高龄,已然有飘飘成仙之势头,我看你啊,想达到他那般功力自己的寿数都不到吧!”

“哼,周颠适才说了,不过是个臭乞丐,降龙十八掌没什么了不起!刘福通我和他阵前交过手,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区区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至于武当山的张老头,哼哼,早就绝迹江湖十余年,我看他是得了什么病,老死了吧!”王保保道

雪娘听得王保保说完,非但没有一丝惊愕,反倒是脸上的窃喜神情早就按捺不住,却听她道:“哈哈哈哈,狗鞑子你莫在吹牛啦!现下就有有一人你都打不过!”

王保保倏然一惊,长袍垂地,豁然间一股热浪涌上身体,只见他漫身大火,轰然烧起,烧的他袍子袖子,裤子,内裤阵阵焦烟。

小辜云哈哈哈大笑:“王保保,吹牛皮,烧成一堆大黑泥!”

王保保心下惊了,他所穿所用都是蒙古人盘剥百姓得来的上好丝绸和棉麻布料,锦帛绢缎遇火就着,只见的王保保周身火苗冲天,似过年放的喷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王保保四下翻腾,运功祛火,却几番无用,恰恰为三人逃走争取了时间。

邹普胜倏然跃起,有一手拎着小辜云,一手提着小雪娘蹭蹭用轻功跑了。

十九回、竹林少侠学神掌,日初鞑子伤雪娘

三人借着月色狂奔了一个时辰,转瞬来到一片竹林,幽篁吹弄,万叶千声敲打出一片春韵。

小辜云和雪娘被邹普胜一手一个挟的稳稳当当,俩人借着月色互相瞧着,都想起王保保吹完牛皮后,被辜云用火偷烧的狼狈模样,一并咯咯偷笑。

雪娘道:“辜云,你说岳爷爷说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是把鞑子烤着吃呢,还是煮着吃!”

小辜云哈哈一笑:“我看,我看是烤着吃!”

“怎么说得?”雪娘

“因为烤着吃还有烟花看,五颜六色的,自己还会翻腾!”小辜云道。

忽然邹普胜从竹稍停下,环看四周一轮明月,洒在幽篁上面,光影缭乱,实为一个藏身之地。“诶,走不动啦,这王保保一掌打得太狠,我老邹受了内伤,再也带不动你们两个小娃娃啦!”邹普胜为丐帮护法长老,他受了重伤,又抱着两个人腾跃山林数个时辰,方才力气不济,可见其内功深厚。

三人钻进竹林,邹普胜气力稍衰,蹲在地上,一手揽过小辜云道:“小兄弟,这里距你们家兰陵已然几十里,你能向我保证把这姑娘送回去吗!”

“嗯!我能”辜云回答的干脆利落。小辜云一番磨难早就将二人看作生死之交,就是邹普胜不说这话,他也会拼尽全力护雪娘周全。

雪娘忽然一惊:“邹大哥,你,你想做什么?”

邹普胜道没什么,却看小辜云邋邋遢遢,破衣烂衫的模样,断了的袖子和裤腿中露出的胳膊和腿,竟然轮廓清晰,线条健瘦旋即问道:“小兄弟,我问你,你可练过什么武功?”

小辜云点了点头道:“我家长兄请了几个教头去教他武艺,我趴在墙角偷偷学了!”

邹普胜道:“那呼吸吐纳,内功心法呢?”

“那,那是什么?”小辜云问。

“哈哈哈,罢了,罢了!你年纪尚幼,将来若有机缘再学不迟,不过你根基不错,看了不是偷学那么简单,似也刻苦练了!”

小辜云擦了一下大鼻涕:“嘿嘿嘿嘿嘿”他心中忽然酸楚,他本也是天真孩童,也想吃吃玩玩,乐得高兴,然而他若不刻苦练习,旁人欺负他的时候只有挨打的份,即便这样当别的孩子人多势众的时候自己也不是对手。

邹普胜道:“小兄弟,你打一套拳我看看!”

小辜云连忙点头,小手擦了擦自己的大鼻涕,旋即腰板挺直,左弓步搂手冲拳,弹踢冲拳,马步架打,歇步盖冲拳,插步盖掌,歇步冲拳,提膝穿掌,仆步穿掌,虚步挑掌,整整打了一套五步拳这套拳法打得是精气十足,力道圆转,腰马沉稳,且看这弓、马、仆、虚、歇五种步型走得是像模像样,邹普胜一旁看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又是欣喜又是无奈。

雪娘一旁看着起初摇头微笑,后来见他打完刚忙拍手鼓掌:“辜云好厉害啊!”

邹普胜道:“小兄弟,你这教你拳法的人真是不怎么样!也就是个江湖卖艺的,我看你这练得虽是努力,也颇见功夫!只是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你这样的拳法强身健体倒还可以!要是逢敌对战,还真不如一顿胡乱打得王八拳管用!”

辜云听罢赶忙点了点头,他今日所用真都是邹普胜所说的王八拳,甚至是用牙咬!偏偏是这偷看来的拳法,是半分都没用上。

邹普胜道:“这练功啊,和这做人做事一个道理,你入门不得其正,没有正确引导,将来就会一直错下去!做事不得法门关键,要么是自己陷在牛角尖里永远没有进步,要么就是缘木求鱼,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品不端将来必有大难,武学门路不对招式错漏,将来定吃大亏!就好比我此次前往山东就是为了找寻失踪十多年的张三丰,可是张仙人如果没在山东,我找上他一百年一千年也是在山东找不到的!你能知道这个道理吗!”

却听邹普胜说的头头是道,两个孩子也频频点头。

月光之下星移斗转,竹林间也是愈发寒凉,邹普胜一个踉跄,一声长叹:“诶,今天方道了危难之时!”雪娘去扶他,只见他满脸铁青,手脚冰凉。

邹普胜道:“哎,扩廓厉害的紧,他很快就会追上。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小兄弟你过来!”邹普胜叫过辜云。

“邹大哥!”辜云道。

“小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是个练武的苗子,今日你有恩于我,我现在教你三招绝世掌法当做报答!只是你需答应我,学会此掌后,不可恃强凌弱,不可背信弃义,在周颠周帮主未同意之前不可将他传给第三个!不可帮助鞑子对付汉人!你能做到吗!”邹普胜道

辜云听罢连忙磕头,邹普胜赶忙去扶道:“辜兄弟,你我平辈而交,你是我救命恩人,这武功全当是报答!并无师徒情分!还有着雪娘你帮我照顾好了,这个姑娘好的紧莫让别人欺负她!”

辜云哽咽点了点头。道:“邹大哥,你放心!我定然会听从你的安排!雪娘我自会好好照顾!”

但见邹普胜手掌拍地砰然跃起:“小兄弟,瞧好啦!”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一招“亢龙有悔”说罢就听一声龙吟,但见前面一片竹林,应手折断。

辜云吃了一惊,怎知这邹普胜早受重伤,只这老老实实一推,无甚稀奇,居然又这么大的力道。

邹普胜为人侠义,人品道德具属上乘,周颠传他三招降龙十八掌也是为了将来让他继承自己,故而以降龙十八掌中的精髓三掌相传,这三掌是降龙十八掌的精髓和基础,这三掌练得好将来剩下十五掌学来就是驾轻就熟!。这亢龙有悔一招为降龙十八掌主旨所在,讲究有余不尽。邹普胜一向谆厚,周颠交给他掌法之后他便日夜苦练,虽然内力尚有不足,但是掌法精意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只听邹普胜道:“这一招叫作‘亢龙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 ‘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迅捷,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这降龙十八掌怎会称为天下第一的掌法!?‘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哪一天你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天下什么事情,凡是到了极顶,接下去便是衰退,我这降龙十八掌,根源于《易经》的道理。易经讲究的是‘泰极否来,否极泰来’。‘亢龙有悔’的道理,乃是还没到顶,便预留退步。这才是有胜无败的武功。武功有胜无败,够厉害了吧?就算真的要败,那也不妨,咱们留下的后劲还是深厚得很。”

邹普胜见小辜云脸上神色似懂非懂,说道:“这‘降龙十八掌’的道理,深奥得很。当年帮主教我之时,我还以为出掌越强越好,拚命发力,给帮主重重打了几个耳光,说道: ‘这掌法的精义,刚好跟蛮牛撞墙的道理相反。一招发出去,就算有几千斤、一万斤的力道,终究有使尽之时,敌人如是高手,就在你力道使尽的一瞬间,突然反击,你一万斤的力道已经使尽了,剩下来的连几两几钱也没有,他只消使三斤力气,就打垮了你的一万斤力道。’这招亢龙有悔,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就并不为难了。‘亢’是极威猛、极神气、极高极强的意思,一条神龙飞得老高,张牙舞爪,厉害之极,可是就在这时,它的威势已到了顶点,此后就只有退、不能进了。这个‘悔’字,是要知道‘刚强之后,必有衰弱’。一艘大船,当顺风顺水之时,扯足了顺风帆向前飞驶,很容易触礁翻船。做人做事,都须留有余地才好。

降龙二十八掌’的精义,乃是‘有余不尽’‘生生不息’八字,一掌之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我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使那‘降龙十八掌’时,心中总须想到:对方毒龙有八十条、一百条,降服了一条又有一条,去了十条,还有二十条,然我的掌力始终无尽无漏,那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 小辜云喜道:“多谢大哥指点。其实‘亢龙有悔’这一招,大哥说必须击敌三分,留力七分,便已道出了‘降龙十八掌’的精要。”

邹普胜听了大喜咳嗽两声:“哈哈哈,行啊小子,你这悟性够高啊!来你打来我看!”

小辜云点了点头甚是聪明,他如法炮制,扎紧马步,右手划了一个圆,鼓足力气,又沉下丹田内劲,呼的一掌发出,雪娘一喜一惊,就见小辜云隔空一掌,一阵长风呼啸,将一片竹林打得,东外西倒。雪娘甚喜忙道:“辜云,你好棒!”

小辜云眉头深锁,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雪娘你先站远一些!邹大哥让我在试一掌!”

邹普胜一喜:“哦,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小辜云经常打架,每次打架都总结自己输得原因,发方知一掌打出,若是那人顺势跌倒便没多大力气,好的掌法是能让人无所避焉的,霸道掌法!旋即对着竹林,加猛力道,掌若疾电,咔嚓又是一掌!这掌推出,并无半点长风,周遭竹子也并无异动,但咔嚓一声,竟然将三根竖排的竹子,全部依次应声打断!绝不像七岁孩童能打出来的掌劲!

邹普胜吃了一惊:“哟呵!好小子,会啦!我学这招只学了一个时辰,就被帮主夸着聪明!你这小子一学就会,厉害的紧啊!”

小辜云点了点头心中想到:“我学东西快是我的长处,但学得快必然苦练少!我日后还需多多苦练才是,不然真辜负了邹大哥一番心意!”小辜云道:“不行,大哥你需让我在练一会,贪多不烂!”

邹普胜道:“看不出来,还遇见个武学奇才!”他心中道:“帮主曾经说过,这世上的武学奇才绝不是什么聪慧过人一眼就能把武功学来的,而是既聪明又肯下苦功夫去练的人!看来今日我算遇见了一个!”

小辜云年纪小,有使不完的劲儿,自己苦练了半个时辰便去和邹普胜学下一招。果然这亢龙有悔一会,这纯为守势的见龙在田也是一学就会,在看着飞龙在天,乃是身法之功,这样三招学下来,小辜云这降龙十八掌的身法,防御,进攻全都学来了。心下里欢喜,邹普胜又把这三掌的对敌用法,所拆招对战,全都给他说了,小辜云竟然一一学会,只是年纪尚小,有架无力,只能日夜苦练了!

不知不觉,明月渐落,天空渐明,竹喧鸟明,已到晨曦。雪娘看着两个男人练武,看着看着竟睡着了,脸上上带着一丝笑意。

学完掌法,小辜云去看雪娘阵在一块青石上,睡得沉沉的,睫毛修长,宛若蝶翼,雪肤白嫩,皓齿流芳。辜云忽然呆了,看着她心中想着:“这姑娘真是好看,人也有趣。若是将来讨做老婆诶,想什么呢,我是和一个要饭的差不多的人!雪娘又读过书,家里也殷实,说不定嫁的很好呢”

忽然间林上疾动,一道白色人影闪过。

邹普胜大惊忙道:“不好,追来了!”

邹普胜倏然一惊,只见王保保已经拿住肩头,邹普胜反手一劈,却见王保保一掌飞出正打熟睡的雪娘,小雪娘睡眼朦胧,就见小辜云一招亢龙有悔,拦在身前,小辜云没有内力,年纪幼小学得虽好但是也无济于事!双掌一交,砰的一声震飞出去!

王保保掌下一阵,一点暗痛,心道:“这小子这等年纪有这般掌力,将来长大必然在我之上!不能留活口!”旋即双掌并出冰火交叠,挥向辜云,辜云倏然一惊,飞掌以到脑门,邹普胜这才觅得出招良机,一招武松摔石墩,正抓在王保保腿上,登时力气泄了三分,雪娘见辜云有难,从青石上一并扑起整扑在辜云怀中。

辜云心下一惊,觉得一股怪力将一个纤纤瘦瘦,绵软娇柔的东西塞到自己怀中,顺势滚出三丈。片刻方才发现,一阵扑鼻的兰香,娴静非常,却见雪娘倒在胸口,明眸柔晰,一阵温软光泽,朱唇微翘咯咯笑着:“辜云你没事就好”

“额”一声娇柔:“啊”就见雪娘精致的五官满是鲜血,嘴里不停吐着红色且又粘稠的液体,昏死过去,柔媚风致亦如睡着一般。

小辜云心下哭了,抱着雪娘一阵悲号:“雪娘!你醒醒。”小辜云抱着雪娘觉得她小小身体在软软的痉挛,他知道这是要死的人才有的反应,放声哭了。

邹普胜甚怒,呼的一掌打在扩廓破烂的衣服上,扩廓肩头一痛,挥手使出一招少林鹰爪功来,噗呲一声在邹普胜肩头留下五个整整齐齐的血窟窿。

小辜云大惊回身欲战,邹普胜忙道:“小兄弟,带着雪娘快走!”

届时王保保一爪刺出,直接扯掉了邹普胜一条小臂。邹普胜一声惨叫,直接跃起抱住王保保。又是抓又是咬。

小辜云背着雪娘小小的身子,回头一看两人已经血斗在一起小辜云远远喊道:“邹大哥,我日后定为你报仇!”

回身一看小雪娘呼吸已然微弱自己的肩头都是雪娘吐出的鲜血。

二十回、韩三暴怒打恩义,辜家齐笑喝狗汤

雪娘怕是不成了!辜云背着小雪娘跑了半日,雪娘只要吭声喘气,便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来,小小娇嫩的身体一直抽搐,吐得全身上下都是。小辜云解开雪娘的衣襟,却看她全身肌肤胜雪,白嫩晶莹,这软软单薄的后背上一红一黑两道掌印,红色那道尚冒着阵阵红烟,黑色的那道已经在她肌肤当中沉下淡蓝的淤血。

小辜云心下慌了亦不知道如何是好,那雪娘身中的冰火掌法甚是毒辣,施展之人左手为火掌,右手为冰掌,内劲能幻化出两道真气,火掌一击似烈焰灼烧,冰掌一出似数九冰冻,双掌并出打出的真气便能汇入对方体内,形成阴阳相争之势头最后导致人从内脏炸裂;幸而当时邹普胜从后一拉,将王保保的掌力泄了三分,小辜云又用亢龙有悔挡了几成,雪娘才没被打成一滩肉泥。

不由多想雪娘又是一口鲜血吐在身上

小辜云没了办法甚是焦虑,最近的城镇就是兰陵,只得让雪娘撑住,他沿着山路背着雪娘,一日不歇终于跑回了兰陵。

辜云四下寻觅,找到医馆大夫,兰陵的大夫只给蒙古人和色目人看病,瞧见二人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汉人,一盆冷水泼了出来!辜云心中亦是悲伤与无奈,却抱着昏死的小雪娘跪在门口,连连磕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人吧!我家主母是蒙古千户的女儿,琪琪格我想您也听过!”

大夫瞧了瞧雪娘皱了皱眉他心说:“琪琪格可是有名的母老虎!要是别的病症倒还可说,可眼见着小娃娃就一口气吊着了要是救不活可就砸了我的招牌!将来给各大蒙古主子,色目老板看病我这可没生意!”旋即道:“呸!琪琪格妇人哪里有你这么龌龊不堪的家眷!滚远点吧!说了汉人不医!”

但听雪娘有些缓和附在辜云耳旁:“嘿嘿,好辜云,没事死便死啦不受这鸟蛋奴才的气!”

“嗯,好,我送你回家!”辜云抱起小雪娘,气匆匆的走了。疾驰快步,辜云已奔波两日,夕阳西下,沉昏余晖斜照小城,辜云两个眼皮却是半睁不睁,困累的紧。他找不见韩家面馆,只得奔着那迎春便开的木笔树下去找,但见落红缤纷,满园飞舞,堆砌在坊阁楼,韩家面馆便到了。

“韩大叔!救人啊!”小辜云,踏着飞花,一路快走,冲进面馆。

韩三猛然大惊,雪娘走丢他兀自来气,但生意如此无暇分身。见得小辜云抱着半死的雪娘跑回,他认得小辜云的哥哥辜象,也知道辜云就是个小私生子,辜象平日里总拴着两条恶犬,给蒙古娃娃当跟班,欺负各家孩童!雪娘曾在门口扑蝶被辜象和几个蒙古大孩子欺负过,并打伤了胳膊。心中恶狠狠道:“定是这个王八蛋拐走了我家女儿!才弄得她出事!”

撂下汤勺,冲出去先不管雪娘,一个耳光打在辜云脸上,那男人的耳光打得极响,四下邻居听得清清楚楚,小辜云脸肿了半边好大的血手印,人却一动不动:“叔叔,快”未等小辜云把话说完。

韩三一把夺过雪娘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便不理小辜云了。

辜云心里担心着,忽然心头一凉,只道是人情冷漠,家中家外都是如此。小辜云一声叹息,心里却记挂这雪娘,在韩家们外徘徊了数个时辰,夕阳西下,月初东山韩家屋内的灯犹亮着,小辜云等着雪娘消息,等着等着,竟在街上睡着了。如此又是一夜。

且听次日晨曦,竟有一个女孩声音,辜云躲在暗处往面馆里看生意鼎沸,只见雪娘在各个餐桌前后出入应酬,招待各式食客,一如昨昔,只是面色苍白,难看的很。小辜云心中喜悦:“这韩大叔莫不是什么神仙?能让雪娘好得这么快!”

赶忙穿过早街,往店里跑:“雪娘!”

小雪娘正撤一大桌子碗筷,惨白的面色转瞬一笑,一双媚眼柔情种种,一手轻轻撩动鬓角,忙去喊他:“辜”话未及说出口,就看见来吃早面的已蓄起山羊胡的辜贵,从后面一把拎起辜云,丢上一头老驴径直走了。

雪娘心中焦虑,忙去追赶:“辜云!辜云!”怎知转个街口,就消失不见。韩三见得女儿出门,竟也急忙出去,扯住雪娘厉声训道:“不去干活,在这看什么!”

“辜云他”雪娘未等说完话,被韩三一口打断:“辜什么云,他爹游手好闲!他就是一个私生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听爹话,以后不许和他来往!”

“辜云怎么啦,明明就是很好的朋友嘛”雪娘嘴里念着,心中不解其意。却看韩三很是生气。

雪娘娥眉寂寞,捂着心口一阵悸动,一阵酸痛

辜贵提着辜云,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摆出了一副极为威严的模样,骑着头老驴,把小辜云丢到家宅正堂。皆是老太公辜德正端坐堂上,辜孔氏拎着鸡毛掸子,看见小辜云二话不说,对着辜云就打,那辜孔氏面目狰狞:“呸!小兔崽子,败家子!”转瞬几下孩童的身上胳膊就都是血痕。

辜贵看着辜云的面相出落的有几分赵金梅当年的影子,更是厌恶,一个打耳光,乓!的一声删在脸上,这样小辜云就一边一个血手印了。

小辜云被打得瑟瑟发抖,他自是孩童,却自抱头蜷在地上,不敢吱声,然不吭一声。

辜德端坐在主座,甚是要彰显自己的威严,声若奔雷气的发抖:“畜生!混蛋!小畜生,你你你,我老辜家欠你的吗?你妈是个婊子,你就是个贱种!操!还他妈咬狗,你要作死,怎么不来咬我老头子!”

辜贵向老头子陪着笑脸,自己反倒唱起红脸来,狠狠踹了辜云一脚:“小畜生,你看你给你爷气的,快给你爷认错!”

这一番打辜云的手指已经不太会动了,身上都是青筋和血丝,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懑,却也念及爷爷在上,端端不去说半字,连忙扣头:“爷爷,我错了,不该我不该和抢狗的骨头!还咬伤了狗!”

老太公一声怒骂:“混账!我我我谁他妈是你爷爷!”摔了一个茶盏就走了。

辜贵的官现在是没了,全家最大的官职最大的地位就是老太公,辜贵这些年全靠在家啃老和吃蒙古媳妇的软饭,虽然辜家势力越来越大,但是和辜贵已无多大干系,他只要两头奉迎便好,辜贵听懂了,拎其一根家法棍,脱了小辜云裤子,啪啪就是一顿狠打:“没大没小,没有规矩爷爷也是你叫的,今后你只许叫祖父,叫我父亲!你知道吗!”挥棍就落,直打得皮开肉绽!

辜云心中万般委屈,心中更是悲伤,却又想起韩三抱走雪娘的那般回护与疼惜,心中百感交集,眼眶湿润却是半分也哭不出来。

“哟,哟,哟干嘛呀~~这么热闹,大清早的过年啊!”内宅里走出了一个体态丰满,面容艳丽的蒙古贵妇正是当家主母琪琪格。却见她穿绫罗绸缎,披雕裘,顶狐帽,琳琅首饰尽是珠玑金银,怀里抱着一条波斯猫,雍容华贵不可逼视。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长得中等身材,穿的也是神气贵气,五云靴,虎头帽,云锦刺绣,锦绢丝罗,腰佩弯刀,很是热闹。

男孩气势汹汹看见辜云,拔出辜云恶狠狠道:“坏孩子,我要杀了你!”拔出弯刀就要砍辜云。

辜贵心下慌了,一把抱起忙哄:“哦,象儿乖啊,咱不跟弟弟一般见识!”

蒙古妇人厉声道:“哼,贼杀才,怎么就杀不得,区区一个汉人,我儿子杀了他出出气,给你弄头羊就是!而且他还害死咱家两条好狗呢!”

辜贵一头冷汗道:“不行啊夫人,这臭小子是扩廓大将军抱回来的,他日若是问起,我说死了,不是折了我仕途嘛!”

“哼!你都快四十了,还仕什么途!扩廓帖木儿上次给你抱回来这个倒霉种,就是对你最大的恩德啦!你自打受脱脱牵连,差点流放,还做什么升官发财当蒙古人的美梦呐!”琪琪格道。

辜贵哄着孩子:“啊,乖啊!不哭啊,爹爹明天在给你寻两条好狗啊!”小辜象在爹的怀里哭着。

琪琪格看着辜贵哄孩子,气自消了一半道:“好吧,不管了。”看着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小辜云。竟然将脚踩在他头上,对辜云说道:“你这没娘的小狗崽子!弄哭了我儿子,你就要还他!你可愿意。”

小辜云自己独身孤冷无助,面对家中强权只得说道:“愿意哥哥说什么,我都愿意做!”

小辜象还是个十岁的娃娃,自然也心智不成熟,小孩子又是天真烂漫,旋即看看辜云,反倒是不哭了对他说道:“弟弟,我今天不杀你,但是你要给我学大马!让我骑!”

辜云又饿,又疼浑身是伤就这样还答应了他的哥哥,他学着小马驮这比他大三岁的辜象,却听辜象叫着:“驾!驾!驾!”哥哥的手,学做鞭子打在小辜云的受伤屁股上,辜云院子里拖着哥哥到处爬着。正好爬到狗窝附近,辜象见得两条狗已经不在了,心中莫名悲伤,却下了小辜云,拎起狗链子道:“呐,弟弟,你咬了我的狗,你今日许陪我!”

小辜云忽然的一惊,狗链子早就套在辜云的脖子,且越拽越紧,将有勒死一相。辜象开心极了,牵着小辜云跪倒门口,对着门外街上的行人很是神气!一边一个门档石墩,中间栓了一条“狗”又是开心又是快活,似乎又回到他牵着狗耀武扬威的时候了:“哈哈哈哈,来三黑!”你叫两声!我听听!

小辜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学狗叫!”

小辜象“不,你现在是狗!三黑,不是什么人!我是你的哥哥,长兄如父,孝悌忠义你懂不?”

小辜云不知作何解释:“孝悌忠义,古人说的那就是对的吧!哥哥说什么就做什么吧!”旋即在大门口:“汪汪”叫唤,吸引的行人一并欢笑~说什么你看这家孩子真好玩,你看这小伙子真神气之类的。

辜贵琪琪格也是会心一笑,却听琪琪格道:“哈哈,夫君你看我家儿子多会和弟弟玩啊,这哥俩玩的真好。”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担心小辜云的小雪娘忙过了早饭,就过来看见小辜云被哥哥逼着学狗叫,脖子被狗链子死死勒住,头勒的红红的,雪娘看了眼泪直流,偷偷跑走了

原来和当日,被辜云咬掉尾巴的二黑,当天失血过多就死了,咬掉一半耳朵的大黑,本来无事,却因为琪琪格嫌弃品相不好,被送到了宅院后厨;辜云在门口学了狗叫,正好遇见那个家里偷汉子的二姑归家,撞见了之后倍感丢人,旋即让大伙罚小辜云劈柴,结果后厨手艺颇佳,炖的狗肉是香浓无比,院子里飘飘荡荡都是狗肉的香气,辜家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吃着狗肉,别提多高兴了。而小辜云却只能独自趴在窗外,留着口水呆呆看着

二十一、厨子戏弄假少爷,雪娘偷书教文章

狗肉是什么味道呢?小辜云扒着窗户,仔细偷看,想必也是如闻见的一样,香嫩可口吧。辜云饥肠辘辘,又伤又饿,脸上的伤口好大一块根本没人理会,暗自疼痛,疼劲过了,就去厨房找些吃的。

辜家也是大家族,四五个厨子也都是跟着琪琪格嫁过来的烧菜好手,许多市面上买不到佐料都有。

小辜云悄悄走进厨房,见得琳琅满目各种食材,菜肉鱼鲜,面团糕点样样可人。

“师傅,有吃的吗?”小辜云道。

几个厨子自是琪琪格的人,见了小辜云都闷闷偷乐,厨子拿起一块儿香糕来,一口吃下去道:“哟,这不是二少爷嘛!您老还吃饭。”

“嗯,饿的紧,叔叔有吃的吗?”辜云道。

师傅喝了一口茶,顺下去糕点:“没有了,没有了,啥吃的也没有了。”

辜云看见糕点,馋了片刻,不忍去要心知这些糕点就是厨子的小灶,多的是。就是不给他。

且听另一个厨子道:“我家里要是赖上一条野狗。我心情好了就喂点剩菜剩饭,心情不好就该去吃屎!”

辜云拱了拱手,算是见礼,装作没听见,在灶台上就找一些不起眼的厨余去吃,见得巴掌大的半块萝卜,心里乐的快活,正伸手去拿去,被大厨抢先一步。

“诶!这个你可不能吃!”大厨一把推开辜云。小辜云摔了一个踉跄,心下饥饿忙道:“师傅这是垃圾!”

大厨一脸冷笑:“我们怎么能让二少爷吃垃圾呢?到时候老爷怪罪,我们受罚不是?”

“你就说,是我非要吃你们拦不住!”小辜云道。

二厨道:“对对对,二少爷真聪明!那我们得真拦着不是!不然就是玩忽职守啦!”给几个递了眼神,反正也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却听他说:“二少爷这样,这块儿萝卜呢,我几个就传,你要是能抢到就给你!”

小辜云紧忙点头道:“不许反悔!”

且看四人立于院中,将那萝卜四处传递,小辜云正看见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糕点,肚子里嘴里馋的不行。可是不敢去拿,若是拿了搞不好又是一顿打。他身体这两天被打得狠了,可以说是体无完肤,若是再呗打一顿,他生怕被打死。

辜云吞了吞口水,就去抢萝卜,一抢几次见得这帮厨子都是大人,存心拿他玩笑,故意以萝卜挑逗,又故意传走,想来是存心不想让他吃。心中一声恶狠。故意去逼抢大厨。

大厨高高举起萝卜,小辜云就是怎么跳也够不到,大厨暗自得意,四五个人溜了小辜云半晌。怎知小辜云聪明,忽然招数一变,忙搔大厨痒痒,大厨心里乐呵将萝卜丢给二厨,却见萝卜正抛于半空,小辜云心下一喜,登时跃起半空,使出飞龙在天!信手一摘抢了萝卜。

几个厨子忽然惊了,小辜云抢了萝卜赶忙跑了躲进柴房,大口吃了起来,这生萝卜又硬又辣,小辜云大口嚼咽却倍感香甜,这萝卜虽是不大,但刚好填饱小辜云的肚子。小辜云吃了萝卜甚是高兴,卧在稻草堆里美滋滋的就睡了。

是夜东风送暖,春山翠幕一片郁郁青青,小辜云睡着梦里忽然惊醒,他自襁褓之中经历了斩蟒谷一战,至今脑海犹有惨烈景象,他铺开稻草,望着帘外明月,迟迟不肯睡去心中念着:“我若是有个娘亲那就好了。”

忽然间又想起邹普胜对他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辜云暗自想得:“嗯不错,顶天立地!就该自立门户!这样才不受他们欺辱!”旋即登的坐起。走到空院,自己练起拳脚来。那邹普胜教的明白,小辜云记得通透,月华洒下,庭院空明,辜云暗自练习琢磨,一夜过去,这三招降龙十八掌练得有模有样!

转瞬鸡叫东墙,旭日徐徐懒懒的从东边升起!小辜云练得满头是汗,心中欢快他自觉三掌练得出色:“哟嚯~~雪娘应该起床了!我去找她显摆,显摆!”

辜云穿着那双破了洞的小鞋,奔着小门就去了。

“诶,雪娘!”辜云心下一喜,见得雪娘坐在门口的磨盘上。晃荡这两个小脚丫,脸洗得干净,香腮如雪,气质幽兰更是好看了。辜云道:“诶雪娘,我正要去找你!”

“雪娘嬉笑!对啊,今天不忙,我在家无趣来找你玩!”雪娘媚眼一翻,吹着头上的留海,俏皮可爱,从磨盘上跳下。

辜云看她忽然一问:“诶,雪娘你的伤好啦?怎么这么快!”

雪娘耸耸香肩:“诶,别提啦,我给你说,我爹会武功不要说出去啊!”

辜云忙点头:“嗯嗯,不说,不说!”

“王保保那掌打得是厉害,但只要我当时不死,就有得救!他那掌听我爹爹说,叫什么冰火掌,一掌是阴气一掌是阳气,两股真气到了我体内,掌力卸了一些,而且我是小孩,所以经脉顺畅,结果这两股真气反倒自己打起来,只要是有一个回内功的从中调和,之后再把两股真气导出去就好啦~~只是还有些外伤,不过已经不打紧啦~~”雪娘道。

“原来如此,不想韩大叔还是个高手!”辜云道。

雪娘附耳道:“嘘,不要说出去!我给你说,我家是大宋韩世忠将军之后,有家传武学!厉害着叻!韩家刀法江湖一绝,我爹为了避祸才隐姓埋名的!以前江湖还有绰号叻!”

辜云道:“什么绰号!”

“东海追魂刀!厉不厉害!”雪娘道。

辜云却看雪娘白皙的脸上同他一样也是一道掌印,心里焦急问道:“你的脸!”

“嘿嘿,没事儿,你仗义帮我的事儿,我和我爹说了!爹还夸你来着!”雪娘笑道。辜云看着雪娘总觉她满脸笑意的眉心,永远藏着一点淡淡的忧伤。小辜云,当时不解,后来亦不知解或不解。

小辜云一把拉住雪娘道:“走!我带你放牛去!”

雪娘开心:“好啊~~”

至此数月,雪娘有空便来找小辜云放牛,俩人童年相伴,天真烂漫,玩的开心。春草稀疏,二人就一边放牛一边去河里抓些鱼虾螃蟹,烤了吃了。到了春草茂盛,山花烂漫二人就道山里放牛,扑蝶捉虫,斗斗百草。就看辜家的牛一天天的肥了。小辜云没读过数,也不甚识字,雪娘心里知晓,便每天歇息,就以地为纸,以枯枝为笔在地上教他写字。

辜云起初有些不大喜欢,后来学了几天却发现这字当中着实有许多道理。他不知如何形容,只知道这汉字包罗万象,天地宇宙,人间百态,古往今来无不被这不起眼,却又很好看的汉字全包容当中,一时觉得神气,一时有觉得敬佩,辜云却看着汉字一时惊叹,看着字似龙形,似虎形,似凤,又如山峦,又似江河若是以此为神,不又恰恰是一门极妙的武学吗?一个个汉字在严重又变成了一个个风骨卓群的武林高手。

再到后来,雪娘便从家里拿许多书籍与他读,不到一年辜云竟然记诵神速,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再到五经,和前秦诸子一并都看了,又读了《春秋》三传,《史记》《汉书》,竟比雪娘读的还快,懂得还多,他虽对其深意并未尽知,但读着读着,自有一番意趣,便也通晓了什么是君子之道,什么是忠孝节义,礼义廉耻。而雪娘却也闷闷不乐起来,与他说道:“这些书你读是读了,但是万万不可说你读过,就是说你读过,你也不要说是从我这读的!你要知道,这些书都是宋代刊物,是**!要是蒙古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辜云听后暗暗点头心中只道论语中言:“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怎知一年之后正值深秋,兰陵万山疏黄,漫山遍野都是枯枝长草,西风瑟瑟,吹得那荒草秋野,万般寂寥。

当年虽是风调雨顺,但是由于元朝不给老百姓颁发农历,乡里百姓种地无方几误农时,乡里土地荒芜,周遭城镇竟有易子而食的情况!兰陵尚且富庶,府库存粮尚能够活几年,只可惜兰陵地方的蒙古官吏扣押粮食,导致兰陵也饿死了人。

米价日贵,辜家一家也是过得比往年拘谨,不过辜象新买的两条西域黑犬也长得愈发骠实!依旧是跟着蒙古娃娃耀武扬威,在兰陵欺压孩童。不过辜云始终算是弟弟,平日里也是一块玩游戏的,虽然辜云也一直都是小朋友玩游戏被欺负的角色,不过孩子年纪小也不当回事!

蒙古孩子王长得最胖,小小的眼睛,红红的一张大圆脸,肥肥的下巴似一头胖老虎一般厉害的威风的很!他叫做巴图,是一家家鞑子的孩子,几个合撒儿为首的高高矮矮,奇形怪状的蒙古娃子也是他的兄弟,辜象是混血地位自然低了一点,不过外公是千户,自然也是兄弟行列,之后几个做生意来的色目娃娃,沙比亚,哈师弟,马乐皮就算是小弟了。独独每次玩什么,铁木真打仗,总让辜云去扮什么札木合,摩诃末这样的角色,搞得辜云很是狼狈。

一日辜象觉得无趣与众人道:“总玩大草原多没意思!我们玩打崖山怎么样!”

众娃娃一并说好,却要让辜云去扮陆秀夫。就听辜象道:“你你你,去扮陆秀夫!最后打不过我们大汗了,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不料这一下却彻底惹到了辜云

二十二、护忠烈辜云约架,藏恶谋巴图绑人

山间野地,一帮孩子正在玩些什么。却听

“陆秀夫丞相不惧胡虏,坚守抗战!与鞑子到最后时刻,妻儿死义,宁负帝跳海也不向你们蒙古人屈服!豪情壮志足以与日月同辉,怎会是摇尾乞怜小人!”辜云。

“哼!放屁,我蒙古铁蹄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你们陆秀夫就应该跪着摇尾乞怜!你们汉人都是我们蒙古人的狗!”巴图胖胖的大脸,很是蛮横!他素来欺负周遭汉人小孩,从未得到反抗,今天见了辜云不服,更是一股恼火。

辜象见了生怕自己被这蠢弟弟牵连,忙道:“巴图,巴图不要和这私生子置气!汉人血统卑劣”

“大哥,我汉人为华夏苗裔,炎黄贵胄!怎生得卑劣,我看卑劣的是这些塞北胡蛮,头发梳的和上吊绳一样的索虏才对!”辜云打断了辜象的话。

辜象心里怕极了,怎么办得罪了巴图,自己就在这边玩不开了!旋即一个耳光去打辜云,辜云在家若遇他事挨打就挨打了,但此番情况断不能服,却见辜云一闪,右掌一挥,正推在辜象肩头,这小辜云苦练降龙三掌一年,虽然他自知孩子打架不可使出,但是掌力久练颇为惊人,已远远超过孩童力气,只一掌便将辜象丢进了长草里。

十多个小孩当时就惊了:“辜云混蛋,打他哥哥!”七嘴八舌一顿臭骂,然后上前就去打辜云,辜云心道:“”这么多人,要是不用邹普胜教的武功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邹大哥却不让我欺凌弱小。”

却见小沙比亚一马当先,小马乐皮紧随其后,辜云心中只道这色目回人下手最狠,不敢耽搁,飞起一脚踢翻了沙比亚,哈师弟摘了小白帽子冲上去给了辜云一拳,辜云使出五步拳来,搂开敌手,马步冲拳打在哈师弟的心口,马乐皮见了块石头就去砸辜云,辜云见人群最后站着的那个巴图叫唤的最凶,上的最靠后,一步从青石头上跳到他背后,马乐皮一块石头正打在巴图脸上,当时就鲜血直流,却见巴图倒在地上嗷嗷痛哭,捂着屁股一样的大肥脸似痔疮破了一般。

合撒儿领着一群蒙古小娃娃去追,却发现长草乱石之中,自己怎的也跑不过辜云,合撒儿累的大气直喘,舌头直吐,呼呼的真如他蒙古名字合撒儿一样,汉译过来就是哈巴狗的意思。却听辜云笑道:“嘿嘿嘿,你们这群小泼皮!还玩什么崖山,我看现在就是玩的钓鱼城还差不多!”

马乐皮打了孩子王,似死了真神一般,连忙磕头,巴图的火气全在小辜云身上,赶忙站起捂着头,指着辜云道:“小贼蛮!你别跑,有种明天再去孔老二庙打过!”

辜云道:“打就打,谁怕你!”

一群大孩子,欺负一个小孩子反倒是吃了亏,各自生气,各自心下里都要找几个能打的家丁大人,明天过来助拳。

辜云朋友只有雪娘一个,定时间地点打架,却又不能去找雪娘,心里算计:“这帮人,倘若明天真找来多人打架,我打不过就要用邹大哥教我的功夫,收拾了他们让雪娘知道我很神气~~”

这是雪娘翻过山头,正带着书和一些野果子来找辜云,正被这帮大孩子瞧见,见雪娘和辜云两个说说笑笑,手拉着手很是开心。巴图问道:“辜象,这是辜云的老婆么?”

辜象摇了摇头:“不知道?”

胖巴图擦了擦脸上的血,暗自冷笑:“呵呵,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且看马乐皮见巴图看着雪娘,心里注意乱窜,他高鼻深目,眼窝深邃藏了许多和中国人不一样的主意,旋即附耳于巴图耳边细细说了些什么。巴图听了,恶狠狠的点点头笑了。

辜云和小雪娘,两个人在山上,谈天说地,辜云没把明天和人约架的事情告诉雪娘。雪娘也不知晓,不过雪娘这天还想让辜云去她家吃面,辜云虽是没去过,但是一想起明天要和这帮大孩子打架,心思就沉了,旋即辞了雪娘,自己找了一片空树林去练武。

雪娘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只得任辜云去闹。

时维伏天,阴晴不定,兰陵的大雨倾盆,柴房里四处漏水,小辜云心下慌了,这柴房漏水若是自己不赶忙堵上,明天又逃不掉一顿好打!不如赶紧跑出去,就算是被雨浇透了,也总好过在屋里不走,明天被父亲看见一阵棍棒!于是顶着大雨就奔破烂的文庙去了,心道若是能以逸待劳更是好!

伏天的大雨下得大,停得快!只是这雷鸣闪电轰隆不绝,辜云走在兰陵村镇,夜里无人掌灯,街市漆黑,大街上泥泞滂沱,黑云闭空,忽然间一道闪电,照的四下通亮,过后便更显得阴阴沉沉。

辜云走行夜路自然不怕,但此番夜行他心里不知怎的,开始忐忑不安,他们心中只道这田间有人在看他,这树,屋檐下,总觉有人在阴阴看他。他大雨披身顿觉一阵诡凉。

去到文庙需经过一片坟茔,各家土包,西风吹彻,打得人一身寒噤,墓碑各显凄冷孤寒。辜云遥遥一看,一声惊电,却见坟见站着一个披散头发的白衣小人,他自认眼花又是一阵闪电,那白衣人不见了,他却又见得无数红衣人,在坟上飘着。

辜云不敢去看,硬着头皮闭上双眼,顶着脑门低头直走,他自襁褓当中就见得厮杀血战,梦中时常显现那日不忍提及的场景,故而有时他总在阴森角落,看见些似有似无的东西。他只道是眼花不忍去信,怎想得今天那些红人白人,在他这里看得这般清楚。他心底忐忑,却又道:“我辜云没做过坏事,不怕鬼的!”

怎知这些白人红人里还夹杂着一些,粗布衣裳的人,有的他竟然也见过,不是乡间的老者,就是新饿死的孩童,还有给他说过岳飞的说书匠。辜云登时怕了,他大步流星,快跑了起来,哪想到这些东西就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伴着他似有什么话说,有似要张口吃它,这些东西越跟越紧,越跟越近。

吓得辜云跑到文庙,钻进了文庙的偏殿,这偏殿已经几乎全倒了,辜云蜷缩在一角,惊慌着,惊慌着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辜云闻见了一股酸酸臭臭的酒味,方才醒了看看四周杂草丛生,枯枝败柳,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心中只道是大梦一场。在看都是一些住着的流浪汉,想来是近些日子各地灾荒,来到兰陵逃难的。

辜云四下看了看,各地乞丐,有老头有妇孺,有和他一般年纪的孩子,也有二八风韵的少女。有行商,有农户,有道士,还有工匠。这些难民一路上相互扶持,互相帮扶在逃到这兰陵村镇,各自不敢进城,在城外搭起伙来,在文庙一并等着进城。他们见小辜云破破烂烂的还以为是难民,他们有人打了些野味,还特意叫上小辜云一并去吃。

待到晌午,这些人才七七八八的散去,奔兰陵城里拥入。文庙废墟里就剩下几个腿脚不好,行李多的,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老道。

辜云兜里揣着石头,就坐在一块台阶上等着。心中道:“打架就打架!谁怕你们!大不了就是被打死!我也不让你们几个再欺负我!”

怎想这帮大孩子何人约架竟然迟到了一个多时辰,搞得辜云很是焦急,忽然间看得远方一队十五六个人,暗暗得意的走来,辜云远远望见正是巴图带着合撒儿等一众大孩子来了。且看他们牵着大狗,带着大人,各自配着弯刀,穿的光鲜亮丽,好生威武。

后面几个大人一个背着一个灰麻袋,两个抬着一口大锅得意洋洋,气势不凡。辜云心下瞧了,心里越是焦急,赶忙踱步去看。

就见几个人走进文庙院子,也不答话,暗自冷笑,架起了大锅一并呵呵笑着。巴图道:“你们几个色目人,这辜云的老婆犯不犯你们的忌讳啊!”

却听马乐皮道:“哈哈哈,爸爸妈妈虽不让我们吃猪肉,但这两脚羊得好好的吃上一顿啊!”

小辜云心中纳闷:“我的老婆,我哪里讨得老婆?”心头忽然一阵暗凉,心道不好,难不成是他们抓了雪娘。一时间百感交集。就见这几个大人,把麻袋打开,里面正好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定睛一看正是雪娘。

小辜云害怕极了,看见麻袋里的雪娘,不知是生是死,冲了上去就要查看,就听那胖巴图拎出一把尖刀,按在雪娘心口,道:“臭小子,怕了吧!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不把你老婆杀了!不然我现在就把她剖开做羊肉!”

“雪娘她不是我老婆!”辜云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许你们欺负她!”

小辜云心下确实慌了,就见巴图一手拽着,雪娘的头发,一手拎着刀正指在雪娘心口,那尖刀极利极长,雪娘的身子又是那般单薄,若是这一下刺了进去非要剜出心肝来不可,仔细看来这巴图如今的狠毒嘴脸和样貌,就和当街杀人的鞑子一模一样,辜云心中惊了,都说小孩子天真善良,可是当小孩子坏起来或许比许多大人还要恶毒恐怕

第二十三回、害目救道

辜云心下里亦是焦急,却见雪娘昏死在那里,这些大人小孩七手八脚的就要把她剖开,想起她娇娇弱弱血肉翻飞的模样,便不敢再想下去。旋即道:“你们把人放了,要怎么样我都听你们的!”

巴图的刀早就挑开了雪娘的衣襟,鲜血渐渐流出,雪娘身上一痛忽然醒了,却见辜云站在那里亦是担忧,亦是焦急。

“辜云!你别听他们的,回去找我爹”雪娘忙道。

一个大人见雪娘醒了,对着雪娘肚子,又是两下重拳:“碎女子,哪里有那么多话!”又对辜云道:“小疤脸!你去找他爹,我们现在就怕她做成羊肉!到时候来了请她爹喝一杯肉羹!”

辜云当时伤了右脸,虽是容貌越发俊秀,但是右脸从额头道脸颊的一道长疤早就印在脸上,小疤脸的称呼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雪娘,蜷缩了小小的身子,痛的不断颤抖,摇着牙不吭声。

辜云心底愈发心疼和担心:“我不找她爹来,你要是男人,就不要欺负女孩!有什么事情冲我!”

巴图道:“狗一样的汉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成吉思汗的儿女去谈条件!”巴图放眼四周,都是些断井颓垣,荒芜院落。周遭难民见得打架都走了,就剩下一个喝的烂醉的白胡子老道躺在墙角,老道衣衫褴褛,穿着一个烂布花补丁深蓝的直裰,腰间一把酒葫芦,见他身上又是污渍又是伤痕,远远见得就是一团团的酸臭酒气,还跟着四五只肥肥大大苍蝇,让人见了避之不及。

巴图很是厌恶却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我心情好了,就不杀你老婆!”

辜云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雪娘,心中就是有万般怒火也不能发泄,他只是一点点向巴图靠近,辜云心下道:“他们有十五个人,我用降龙三掌能把这些大孩子都打趴下,但是这几个大人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要是想救雪娘还真得按照巴图说的来!”但见人群当中辜象带着两个孩子拴着狗,凶神恶煞的瞪着辜云,一点没有自己哥哥意思,旋即咽了咽吐沫:“好吧,巴图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不动雪娘”

巴图看了看周围,听得苍蝇嗡鸣,心里恶心虽说蒙古人信奉长生天,不忍用身体来玷污长生天赐予的水源,但是自丘处机一言止杀,教给蒙古人洗澡养生的方法一般贵族的汉地蒙古人也有了偶尔洗澡的习惯。巴图虽然大鼻涕满嘴,也不甚干净,但却很厌恶地上的老道便对几个助拳的家丁道:“你们几个去给这个臭道士绑来!”一手指向地上老道。

老道睡得正酣,几人去翻身绑他反倒是听得鼾声如雷,一股粘痰在嗓子里上下不去,呼吸吞吐,听得众人是耳朵烦躁,心里恶心。几个人大人使劲了力气却也抬不动这老道,这老道重得如一团烂泥,几个大人手忙脚乱就是用绳子捆不上他。

巴图气的骂道:“白给你们工钱了,还是练过武的教头呢!一群废物!”又看了看辜云没有异动。便道:“辜云,来我命令你去用这把刀,杀了这个臭道士!我就把你老婆放了!”

“不行,老道士和我们无冤无仇,人家在这里睡觉我们为什么欺负他?”辜云道。

辜象见了道:“让你杀你就杀吧,杀了放了你媳妇!”

辜云看着小雪娘,雪娘也是害怕了,但仍是劝着:“辜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小辜云看着雪娘还有危险,自己更不能去杀无辜的老爷爷。一时间不知进退。

“快选!快选!你不杀老道,我们就杀你老婆!”各路孩童一旁起哄,这些孩子都是娘胎里生产出来的,虽然人之初,性本善然而人不学,不知义,这帮孩子若好生教养多半不会如此心狠手辣,歹毒十分,然而就是父母本事都是异族胡虏,不去管教纵容恶行,才有的今日之恶。这样孩子将来长大,再以此恶教以后代,就是恶性循环。

然而自打蒙古侵华以来,中国礼乐践踏,人心不古,将华夏的传统伦理道德摒弃,将西域夷狄的嗜血杀戮奉为经典,作奸犯科也就成为常事,正义不得声张,故而这些孩子一方面品行不端是家中长辈所教,一方面也是这个生民倒悬的天下所造就的。而中华的风骨操守反倒是让家中不受待见,不被没有家里管教的小辜云学来一二。今日之事却映正了人善被人欺的话。

却见听得天边打雷轰隆隆的响,秋雨宿寒,西风萧瑟,黑云沉沉而至想是又是一场冷雨。巴图见得要下雨,便看辜云由于之时,捧起来一块大青石,大肚子一挺,鼓足力气举过头顶,奔着老道就砸去!“你不杀,我把他打死!”

辜云大惊,手下变掌,屈膝一步,呼的一掌推了出去,把他大石头直接打到墙边。四下骇然!

小雪娘心中一喜:“辜云现在的掌法练得好厉害!”

几个大人壮丁,吃了一惊,这小子好厉害!各自发起狠来,就见几人各自施展武艺,去打一个孩子,小辜云心下一惊,飞起一掌,飞龙在天打了一个壮丁满脸花,砰的一声鼻子窜血,四脚朝天仰了过去!

怎知这些家丁都是大人气力甚大又是有些武艺傍身的,一个大力正使出擒拿手来,锁住了辜云胳膊,另一个如法炮制,将辜云擒了,按倒在地上怎料辜云日夜苦练,力气早就非比寻常,二人按不住,小辜云在下面四下翻腾,就见辜象跑来助拳,那辜象捡起石头来砰砰就奔着小辜云右眼砸去,雪娘慌了。

辜云死命挣脱着,忽然眼前一红,一股剧痛,充斥满了脑子!

只见小辜象没等巴图出手,自己为了立功用石头在辜云的右眼上砸了数十下,噗呲,噗呲的声音在四处听着,没见过血的孩子都吓傻了!鲜血蹦出,点点血滴飞溅的墙上,地上,神龛上,草上树上到处都是,这辜象满脸都是小辜云的血,旁边的孩子也都看着,却听小辜象道“嘿嘿,巴图,怎么样!我给下手行不!”

雪娘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辜云惨状,眼泪夺眶而出,只见辜云的右眼应该已经烂了,鲜血涂满了他年少的身体。忽然小辜云双眼一睁,登时站起,右手划圆,左臂马步砰的一掌飞出,当时辜象正在他身前耀武扬威,暗自得意!只听呼啦啦一掌打直在辜象身上,听砰的一声,那辜象似一个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过了墙头,昏死在地。

雪娘生的纤细,早就推开了绳索,一步窜出抢了巴图的刀,雪娘的爹是江湖高手,她自耳濡目染也会得一些,她夺刀而斗,使出了一招“丁字二连斩”虽然力气尚小,却依然像模像样!砍伤了两个大人,将辜云护在身后。

两个大人的腿伤了,自然不敢再打,且见的满地的鲜血,手上的大人,昏死的同伴这帮大孩子都怕了,见得两条大狗,在辜象的周围团团转着,低吟呜咽十分悲伤,想来辜象回家之后家人也当是万般心痛吧。旋即十多个人抬起小辜象跑了。

只见地上的辜云早就昏死过去。那邋遢老道还沉沉睡着。雪娘抱起辜云满脸泪光,却见他满脸伤痕可怖吓人:“辜云,你醒醒!辜云!”几方呼唤也没用,她没什么力气,但是见得辜云有难哪里能坐视不理呢?她咬了咬牙,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将小辜云背在身上,往家里跑去!

兰陵景色萧森,枯枝败柳,乱草蓬蒿的秋景,被西风吹得呜咽悲伤,雪娘涕泪具下,背着辜云一边哭一边跑,刚到村口的街上忽然又想到:“不行,不行!他家人如何对他!他又打了他哥哥,回去怎么又能有人管呢?”

雪娘家门口的木笔树和别处不同,木笔迎春只有春天方才开出粉红的花,然而雪娘家的木笔树春夏秋三季常开,却不长叶子,只是春天开的粉红,夏天却又成了朵朵白花,到了秋天那木笔花就变成了黄色,那树参天遮蔽,枝干蔓延,西风吹动,落花缤纷;之下向上望去,悠悠深邃,美不可言。

“爹爹!爹爹!救命啊!”雪娘光着纤细的小腿,脏兮兮的背着辜云跑了回去。

韩三当时不是饭点,正熬着老汤。端着菜勺冲了出来,看见雪娘背着辜云脸上甚是不悦,却也没说什么见得,雪娘脸色惨白,先把雪娘扶住,给她盛了一碗汤面,让她先吃,雪娘怕极了道:“爹,快救人,我不急着吃!”

韩三眉头紧锁也不说话,把小辜云丢到地上数落道:“不是说过,不让你和这傻小子玩吗?又惹什么事情了。”

雪娘总偷偷跑出去找辜云去玩,韩三一直不开心,这次又把他带到家里,雪娘哭道:“您先别问,快点救人吧!”

“救什么人啊!到处惹祸,添麻烦!你今后老老实实给我在店里干活!你可别忘了,我韩家到这个镇上是来干什么的!”韩三道

雪娘一时语塞:“可是爹辜云他”

“哼!”韩三一个耳光打了雪娘:“成天到处惹祸!不管,不管!过几天你娘那边的几个表哥要来我这学武!你以后就和他们玩,不许在见这小子!”

雪娘柔情双眸望着辜云,不住垂泪道:“爹爹辜云他是我的好朋友”

听得地上的小辜云口里念着:“雪娘雪娘”

韩三心头一软,不想这小孩还算重情重义,这个模样还惦念这自己的女儿,旋即把他扶在凳子上,看了看伤道:“死不了!这眼睛,要是把血止住肯定有救!”

雪娘一喜:“真哒!”

小辜云也渐渐苏醒,他眼前模糊,左眼依稀见得雪娘,心下欢喜,百感交集,一把将她抱了过去:“嘿嘿嘿,你没没事就好,谁也不许欺负你”

韩三一旁看着也是无奈,只知道这小辜云年纪幼小,说的都是娃娃话,却不知小辜云自小闯荡,心智已渐进成熟,这口中的话,所做的事,一半是个孩子,一半却早就是个汉子了

第二十四回、世态炎凉

韩三是曾是江湖中人,这种外伤见得多了,取来面纱布,粘了烈酒,将辜云的右眼伤势处理的还算干净,口中骂道:“这小兔崽子下手太狠了!这还是亲弟弟叻!”

雪娘一旁瞧着,心底惊触,秋波连慧,柔目含情,看辜云的右眼青青紫紫,皮肤都似溃烂了一般,右眼青白一体,眼珠和眼白已分不出来,通通混成红色,看得雪娘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爹”雪娘道。

“碎女子”韩三眉头紧皱,看着女儿满目焦急,走进里屋,从床下拿出了五两碎银子道:“辜云这伤算起来还是为了救你而受的!这银子你同我去给辜家人送去!算是医药费!”

雪娘满是欢喜点点头,去扶辜云,辜云伤了一目另一个眼睛也不大清楚,看着雪娘惨白的面色,旋即道:“大叔,雪娘被抓走全因巴图他们记恨我!还连累雪娘吃了这么多苦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韩三面沉似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以后离我家女儿远点,听见了吗!我家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在这兰陵也是有些钱的!你这小子,一无是处,还是个私生子,身份不正,和我家攀不上!”

“爹!”雪娘一惊。

小辜云听了这话偏看雪娘花容失色呆做一团;雪娘素来喜欢和辜云一起相处,辜云早先被韩三打了一耳光就早觉不对,今看雪娘模样原来真是雪娘逆着爹爹心愿去找他玩耍的。小辜云登时站起,不愿雪娘为难,且韩三这话也恼了辜云,却道:“哼哼,原来韩员外是瞧不上我这腌人,雪娘你自己保重!我辜云生来命硬,不受他人恩惠也能活的好!”

雪娘满眼责怪父亲,须是这一番话伤了辜云的心,忙踱步去追,辜云捂着眼睛走不大快,被店门口拦住:“辜云,我,我爹他不会说话,我俩还是好朋友,不是嘛!”

辜云心被这话伤了,他出身极低,眼睛又瞎,暗自悲伤,他本就孤苦素无温情,独雪娘一人对他是万般的好,心中也记挂,但如今韩三一番话语令辜云颇感自卑也,亦感世态炎凉,一股柔情酸楚涌上心来:“算啦,雪娘。我就是个身份低贱的私生子,你们犯不上为我多费心思,与你相交一场,全当我是个癞蛤蟆觊觎你们家的天鹅”

雪娘看着辜云一时泪目楚楚,拉着他的手不知说什么,只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辜云”

韩三见了偏去答话:“诶,知道自己身份就好!这钱你拿着啊!臭小子,我韩三给你东西,你就拿着不用和我说什么不好意思,怎么没见过这么多钱?”韩三说着便把五两银子丢个小辜云,小辜云并不去捡认这钱财砸在他身上。却听小辜云道:“去年蒙古人给我金子让我说出雪娘的下落,我没有要,今天韩员外,却又那这钱来侮辱我,算我看清了这份情谊,雪娘常予我书读,我尚知晓,叔梁纥颜徵在‘野|合’方有圣人,卫媪私通才有卫青,卫少儿私会霍仲孺才有霍去病,这三个故事还是雪娘讲给我的,告诉我英雄不问出身,真不知在员外这里竟然都忘了!”辜云旋即拱了拱手,长扬而去。

韩三心下一惊,心道原来如此:“我家姑娘年纪尚小,这小子伶牙俐齿,才让我姑娘对他这般好,就该现在把他的面子从嘴上怼没!让他猖狂!”

旋即道:“臭小子,你可别忘了,你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话出自《世说新语》说的是十岁孔融能言善辩才思敏捷,时人陈韪讽刺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了了就是了得,了不起的意思,全言之意就是小的时候很聪明善辩,言辞聪颖,长大了未必很有才华。,韩三以此来讽刺小辜云说他也就是一时嘴爽而已。

却怎想到辜云忍着疼痛转身就答道:“想君小时,必当了了!”便不管不顾的走了。这话正是当年孔融回应给陈韪的话。

这话一说韩三脸上一阵炙热,臊得厉害,一耳光打在雪娘脸上道:“碎女子,你以后不许和这混小子玩知道吗!你将来是要嫁大英雄,大豪杰的!”

雪娘憋了憋嘴,很是不悦,委屈的哭出来,她自是天真烂漫,说话想了就说:“我将来就嫁辜云,您也管不着”说着跑回了家里。

韩三很是头疼,自打妻子死了之后他就对着女儿看得紧紧的,生怕再有自己娘子的覆辙,想不到才八岁的女儿不单懂事早,却还帮起旁人来,一时生气,拎者汤勺,自己熬汤去了。雪娘独自将自己所在房门,也与他说话。

夕阳渐落,余晖斜照山城,四面秋声,孤鸿叠嶂,落霞渐被乌云遮蔽。忽然西风如骤,天色沉沉显然是一场风雨要来,辜云捂着眼睛往柴房走,却到了门口又迟迟不敢进去。

黑云压满了小城,忽然天空一道惊电,吓得村里细犬乱叫,辜云未等扣门,就见父亲主母并一大家子,抬着小辜象要走。

“诶呀,傻孩子没事啊,乖爹爹带你看大夫!”辜贵护着孩子从门里走出,后面跟着七七八八的家丁,还有奶奶辜孔氏并琪琪格姑姑辜二姑娘,琪琪格手里拿着一碗蜜水,慢慢喂给被打得惨的小辜象哭道:“我的傻孩子,不怕啊!天杀的打得我儿子这样!”满目哀矜,闻者伤心。

辜云在门口一边看着,早被血亲遗忘,看着他们对辜象百般照顾,却早觉无所谓了。忽然一个小家丁道:“诶,老爷!您看这不是二少爷吗!”

辜贵心头怒火,转看辜云:“小兔崽子!你看你给你哥打得!”辜贵见得辜云并不细看,一脚把辜云踢倒在门槛上,大力一震,轰的一声,把小辜云眼睛刚刚止住鲜血又给迸出了。

小辜云捂着眼睛不敢说话,暗红的鲜血从手指缝里慢慢流出。

“是哥哥,先打得我!”辜云捂着眼睛。

琪琪格上去就打辜云:“狗东西!打你怎么了!啊?打你怎么了,当哥哥打弟弟不是正常吗!瞧你吓得很手!”

辜象其实并无大事,这番受屈了还能混些好吃的,见母亲护他旋即在担架上打起滚来,又哭又闹:“诶呀!疼死我啦,妈妈我疼!”

琪琪格更是恶狠狠的,连摔了辜云三个耳光,辜云手掌一脱,见得辜云右眼已然半烂,自己下了一跳恶心去了一边:“诶呀,这眼睛咋啦这是,太吓人了!辜贵瞅瞅你这混蛋私生子!”

辜贵始终是亲爹,见得辜云这般不由得动了恻隐,又细细看了一脸嫌弃心道:“这崽子是不是要瞎了,妈的将来真是个累赘!”

“你这咋弄的啊!”辜贵道。

辜孔氏翻了个白眼,他素来疼惜这辜象宝贝孙子,有有意巴结蒙古人道:“哼~咋弄的,我看就是活该,和他哥哥动手!打死他都好,待会让雷击死!”

辜贵一声叹息道:“诶,带他也去看看大夫吧!要是真瞎了,我家出了一个独眼龙也不好看啊!”

说完几个人拥着辜象,往药房医馆去了,那大夫也算神医调了一味汤药,给小辜象喝了不消一刻,小辜象就能下地行走,大夫却说小辜象是外力所震,只需静养七八日,就全能康复众人很是高兴,奶奶辜孔氏甚是大方拿出十五六两银子来,和辜贵,琪琪格一共买了各式玩具,吃食,补品,蜜饯,配上药品花上了五六十两银子去留给小辜象,又给他十多两银子的零花钱,小辜象心情大好。大家甚是高兴。

辜云捂着眼睛躺在医馆的床上,那老大夫瞧了瞧,面色为重道:“这孩子眼睛伤的比,大少爷重多了!不过幸好来得及时!我这有个方子,外敷内服,一个月这眼睛就能清晰如常了,三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辜贵毕竟亲爹,也松了一口气道:“这样啊!”

恶姑娘赶忙抢话:“大夫,这方子下来的多少钱!”

“哈哈哈,不多,不多!我算了五六两吧,这药不甚名贵,看几位给大公子的花销,这五六两不算贵!就是这药苦一些,几位再给他配上一点小蜜饯,就着也就咽下去了!”

大夫这话说完,旋即辜家老小面色沉的似铁青一般恶姑娘骂道:“呸!老大夫,五六两还不贵?够小户人家吃两三个月了!我家是贫苦百姓你这不要太黑!”

老太太辜孔氏一声冷笑:“就着德行,还蜜饯没得他!”

辜贵思索片刻道:“就是,五六两够我爹俸禄小半个月了!还不贵!”辜贵一摆手拎着看好病的小辜象,和家人就回去了。 辜贵看着小辜云语重心长的说:“诶,孩子,父亲也想给你治啊!但是我家这条件你也看见了,你祖父祖母朝廷养活一个月也就十五六两银子,你哥哥看病就花了那么多!咱男子汉大丈夫吃点苦不怕啊!”

辜贵问道:“大夫,若让这小子静养能好不?”

老大夫道:“静养的话,这孩子兴许一年能差不多,只是没有药帮着复原,一是长不回来,就是长好了,将来这眼睛也模糊了!能恢复如初的可能只有三四层!”

辜贵大喜:“哈哈哈,三四层很高了!那咱不治了,回家养着!云儿听见没!”

辜云心底一阵颤动,他虽与家中人关系不好,但始终认为晓骨血之情尚有一些,想不到如今竟是这般凉薄,先前小辜象的伤情不过花销三四两治病的钱,辜家却一口气给他买了五六十两的补品吃食,哄他开心。如今辜云这里若不看好将来必有残疾,可是就连五六两的钱财也不愿意拿,两相对比,一天一地,忽然清泪夺眶而出。

辜贵见他哭了,更是生气骂道:“哭什么,哭就滚回家里哭去,别在这丢人!不就是个眼睛吗?”

辜云心里酸楚,他曾听说书的说过汉末三国时期曹魏有个名将叫做夏侯的,夏侯随曹操攻打吕布的时候,被吕布部将曹性冷箭射重左目,结果夏侯拔矢啖睛说道:“父精,母血,不可弃也!”于是便将眼睛吃了,之后纵马提枪,取了曹性的性命!《孝经》曾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想如今这父亲对其身体之疾,态度冷漠,似对一个外人一般,辜云的心旋即死了。

却听恶姑娘道:“诶呀,哥!孩子这眼睛我能治,还不花钱叻!”

辜贵大喜:“真哒!”

辜孔氏骂道:“哪里都显得你有本事!还治上眼睛了!”

“诶呀,您老听我说~”

第二十五回、冷雨温汤

恶姑娘寄生在辜云家里,若不是时时刻刻表现表现,巴结巴结,怎显得她在家中的存在呢?恶姑娘嘿嘿嘿笑了笑,一把抱过小辜云,正把小辜云眼睛弄得剧痛,恶姑娘道:“哈哈哈哈,哥你干啥这么凶孩子!你可别忘了我是干啥的!我和山上藏龙寺的大师们好着叻,赶明儿一早啊,我带着孩子去上寺里找师傅念念咒,施法瞧瞧,准保就好了!再给他涂上点香灰,观音土!啧啧,你瞧瞧那可都是,大师加持开光过的!有着法力叻!比什么汤药啊,药膏啊都管用!”

小辜云当时年纪尚小,也不知这和尚香灰观音土到底管不管用,平日里只在家中听恶姑娘到处吹嘘,说什么世间苦果恶业,都是前世罪恶,需要念经悔罪的!修的来世等等一些佛教言辞,亦是将信将疑。忽然天降暴雨,辜家人各有雨伞,就赶忙各自拿着伞,一并送小辜象回去了。

却留辜云一人在医馆里,医馆的大夫势利眼,心知这小辜云不受疼爱,连病家里人都舍不得花钱去治疗,便对他说:“走了,走了,打烊了!”

“大夫,我能避会儿雨吗?”辜云道。

“走走走,我这不是开义庄的!别当误我们休息,明早还要给病人看病!你在这耽误休息是要误诊的!误诊是要出人命的!”大夫连推带打把小辜云轰出门外。俄而暴雨滂沱,积水不断,大雨点落在水坑里发出噗通,噗通的响声,小辜云捂着眼睛走在街上,雨水已然没过脚面。他**的,跑回辜家,辜家却房门紧闭任他敲门却也不开!

却听屋里辜孔氏骂道:“活该!自己不跟上步伐,这么大雨没人给你开门!”

小辜云一阵失落一阵悲哀,忽然听见街坊一声狗叫,汪汪,见得街角,一条野狗被人用扫把打出门外,却听家里妇人骂道:“滚滚,哪里的野狗,上这里避雨!”

辜云一声叹息,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见那野狗被扔进水沟里一阵哀嚎,又是一震呜咽!辜云看它的落魄模样,一时又和自己相似!大步过去,一把从泥沟里抱出,却看这狗瘦骨嶙峋,肋骨根根条条数的清楚,肚子瘪瘪的似饿了好久,不知是天生的细犬还是饿得如此。辜云抱着轻抚他,道:“好朋友,我们的很像!”

瘦狗一下扑在辜云怀里,一阵狂舔,他俩在雨水里抱着玩耍,竟大有相见很晚之感,他俩竟结成了好朋友。瘦狗没有名字,辜云就唤他阿狗,阿狗腿伤了,辜云抱着他去到破文庙里,辜云看着阿狗,两个同病相怜,辜云看他的腿断了,吟吟作痛,好像自己也一般疼痛一样,他牵过阿狗的后腿,摸了摸方才知晓这下就是适才妇人打脱臼的。

辜云小时常伤,自会接骨,拽着狗腿揉了揉,咔的一声把腿骨接回,乐得阿狗登时活蹦乱跳,围着辜云七上八下。阿狗吐着舌头:“蛤蛤蛤哈哈哈”

辜云遥遥望着顿觉门口有人来了,忽然见得一把矮矮的大油纸伞,在窗栏外映着,一个小小的身子挤了进来,那身子已淋湿了大半,手中却提了一个又大又干净的食盒!

“雪娘!?”辜云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忽然眼睛一痛。见得雪娘柔柔弱弱,白皙精致的容颜心里亦是舒畅

“那你还能去哪?”雪娘道。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辜云道。

“吃吧!又饿了一天吧”雪娘打开食盒,端出来两碗面,两盘子菜,几个大包子,还有一碗煲好的汤。雪娘素来好汤水,惦记辜云,背着韩三偷偷做了。只是出门去辜云家中,淋了雨没找见辜云,只好奔着文庙来了。

俩人一狗席地坐下,辜云看了一眼竟然是雪娘家独门的苏州汤面还冒着腾腾热气,他淋了雨流了许多血,自然又冷又饿,一时间馋的直流口水,端起汤面大口就吃,忽然嘴烫了一下:“呼,好烫!”雪娘奔波一路,这面居然还是烫的

“慢点吃!”雪娘道。

“呼,好吃,这天下还有这般美味!”辜云和雪娘认识许久,却也未吃过他们家的面,想来雪娘早就想请他,多半是碍于韩三。

雪娘看了看她眉头一颦:“哼,不理你,你跟我爹爹那么说话,臊的他脸都能烤肉了”

辜云不知道咋说:“嘿嘿嘿雪娘你也吃啊!”

雪娘点点头,看着阿狗:“诶,这狗好玩!”

阿狗知道她是好人,却故意逗她:“哼~~”阿狗把头扭过去。

雪娘拿来包子:“叫声好姐姐,包子给你!”

阿狗见了包子登时一乐,伏在雪娘腿上又是撒娇,又是谄媚。雪娘笑着:“你这狗嘿嘿嘿,还挺好玩的。”

辜云看了阿狗皱了皱眉,原来阿狗和他一样见了雪娘也是没有骨气。

雪娘的包子本来准备留给辜云慢慢吃的,结果都喂了阿狗,阿狗吃完之后身心舒畅,小腚一撅,抻个懒腰,睡了去。

小辜云和雪娘俩人吃饱饭了,雪娘陪着他说话说道半夜,俩人无事干,逗起阿狗来,雪娘:“嘘!”小手一抓,噗!拽住阿狗尾巴!

阿狗:“呜!”的一声惊醒,雪娘调皮淘气,一把骑了上去,怎想这阿狗是条大力犬,拖着雪娘健步如飞,吓得辜云忙追经过一番搏斗,雪娘制服了阿狗,阿狗只好拜雪娘作老大。

雪娘道:“哈哈哈哈,从今天开始我们狗头帮正是成立,我就是你们两个的老大啦!”

阿狗“呜呜!”

辜云道:“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雪娘道:“阿狗!你是老二!辜云你是老三!”

“雪娘,我为什么是老三?”辜云道。

“哈哈哈哈,因为老大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雪娘笑了起来,一双媚眼眯成了一条线,又是娇媚又是传情。

辜云道“好吧!听老大的!”

雪娘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阿狗:“汪汪,汪汪!”

辜云愣了片刻!想了想:“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雪娘大笑:“噗,好好好就是这个!”捧着肚子,咯咯乐的打滚。

年少之时,自是心中疏阔,雪娘一番折腾,辜云的心情大好,什么愁啊,苦啊都抛到脑后了可惜韶光易逝,荣华难久,年少时的诸多情谊,到头来可能都如梦如幻,再难从头,困苦中所萌生的欢愉,亦或随着困苦无奈消散。多年后辜云曾回想此时,亦是开心,亦是苦涩诸如此番往事或终将随风云散。

正是李白那一首三五七言: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却说先前雪娘受了王保保一掌,韩三给她梳理真气之后,雪娘就忙着家里生意,前后操持不得休息,终烙下了病。适才淋雨,又是嬉闹,竟然发作当着辜云的面,一连呕血数口。辜云焦虑,却把雪娘送回家去,也不让声张,自己便带着阿狗回了柴房去住。

次日恶姑娘睡了懒觉,到了快晌午在带着小辜云奔藏龙寺去,一路上把藏龙寺的和尚吹得成神,什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原地飞升,说什么能通阴阳二界,看得清前世生死。小辜云将信将疑,所谓言多必失,这恶姑娘越吹越玄,小辜云多半不信了。

藏龙寺香火鼎盛,门口好大香炉,周围都是信众撒的银钱,从外向里看去,大雄宝殿佛都是金的!小辜云都惊呆了道:“姑,这和尚真有钱,和蒙古人差不多!”

恶姑娘来到佛像前,二话不说,拉着辜云,砰砰砰就是一顿扣头,小辜云道:“姑,咱为什么要给他们扣头!中国人不说跪天跪地跪祖宗嘛?为什么要给西域来的佛陀叩头!”

恶姑娘狠狠打了辜云道:“呸,什么祖宗不祖宗的,我们这一切都是佛给的!你出言不逊,活该这辈子苦难!我看你上辈子就是个恶人,不然今生哪里受的这么多苦!”

辜云眼睛忽然一痛,渐进昏厥,忽然耳畔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福自我求,命自我造””辜云忽然彻悟,心道:“对啊!福自我求,命自我造才不是什么狗屁佛说的前世注定!”却见恶姑娘,入了迷一样砰砰扣头,似今生做了无限罪恶,拜了佛就能赎罪一般!

且看寺里的僧众各个穿的光鲜亮丽,就连小沙弥僧衲整洁,无半点褶子和补丁,而那些破衣烂衫的信众仍是把大把大把的钱塞进寺里的功德箱。银子如流水一般,出来进去。

几个僧人看见恶姑娘来了,甚是快活一旁嬉笑,一会儿便和恶姑娘去了后堂,把门一关不知做什么了。

留下小辜云一人走到后院,就见几个小和尚一起吃着什么

第二十六回、忍辱立志

且说恶姑娘领着小辜云到了藏龙寺不急着领他看病,却是烧了香,奉上了大把香火钱,将小辜云留在门外,自己找了一群大和尚去了。

少倾这恶姑娘笑意满怀的扭捏身段,就从禅房里出来,想来这些和尚和恶姑娘关系不一般。

就见恶姑娘从门里走来,拉过辜云带到和尚面前,按着辜云的脑袋让他磕头:“快快快,快给大师磕头!”

大胖和尚微笑道:“呵呵呵,好孩子!你前世业障,才让你今日有灾,来我寺里做一个小行童,常年听从佛祖教诲吧,深灯古禅顿悟红尘!”

小辜云忽然傻了,他五岁的时候家里就不想要他,千方百计的想把他送到寺院,后来听说元庭皇宫招黄门,又千方百计的想让他进宫去做黄门太监,后来家里人又道,这小辜云年纪太小,养不熟送去当黄门了,将来飞黄腾达把家里人都忘了,便想等他大一些再送,怎知这去年伤了脸面,宫中不要。便又动了把他送到寺庙换钱的心思。如此只要不死,将来王保保问起也是个说辞。

“我不要当和尚!”辜云道。

姑姑打了他一耳光:“小杂种,当和尚有什么不好,替佛办事!好赎你罪恶!”

“我没犯错,没有罪干嘛赎罪!”辜云心里骂道:“这些个秃驴,一看就是假仁假义!让我给你当行童,说白了就是要让我白白给你们干活!”

恶姑娘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法可大师德高望重,法力无边,他愿意收你,这是的功德,善业!阿弥陀佛!”

和尚和道:“辜施主,既然这孩子不愿入我佛门,想来就是罪业深重,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大师这孩子不懂事,你老要不给治一下,我和他爹说了给治治!你看看咋治?我要是治不好,改明儿回去丢面子!”恶姑娘道。

却见几个大和尚早就把恶姑娘围上了,眼神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有的还在她身上闻。

一个和尚道:“娘子莫怕丢人。和尚们素了好久了。要不先让和尚们开开荤?”

老和尚道:“哈哈哈,蒙古大师曾经给我们一道秘方,说是出锅的馒头趁着热气,粘上刚杀的人血,放到锅里过过热气,趁热吃准保什么病都好叻!”

恶姑娘听得神奇,一脸期待又道:“诶呀大师哟~,我哪里去给这小子找什么人血粘馒头啊!”

老和尚道“诶,人血馒头,不好弄跟我走!经过佛祖法力加持,的观音土配上香灰,再弄点灵符,专门治这种外伤啊!”

恶姑娘乐开了花,带着小辜云,拉拉扯扯进到佛堂里面,就见这些个和尚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念经敲木鱼,穿上袈裟,摇起铃铛好一顿折腾,去了佛堂的一碗香灰,配上观音土,生石灰,再混上一些什么符水,调成了一堆糊糊,小辜云一边看着当时就怕了心道:“这些都是什么!什么法力不法力的我看不到,就是一堆土要堵在我的眼睛里呀!”

辜云就要逃,被这一堆僧众按住,就听恶姑娘道:“姑是为你好!这些药给你伤了你瞧瞧,准保就好了!”说着,恶姑娘在佛堂里,端起酱碗一手掏出糊糊,啪的一声拍到辜云右眼上!猛地一震剧痛,辜云四下挣扎,这下可好,辜云的右眼仅存的一点光亮也全都不见了。一股酸涩,软麻涌上辜云脑袋,眼眶极痛,好个挣扎:“姑,救我啊!不行啦!”

恶姑娘奇怪问了和尚,和尚悄悄说了什么忙与辜云道:“嗨呀!你这娃子怕什么!你这眼睛受了邪祟,这大师的灵药给你驱邪叻!忍着啊!”

辜云疼得满地打滚直冒冷汗,眼睛的火辣一阵借着一阵,终于右眼半点知觉也没有了。

见辜云包上了眼睛,疼得老实,不敢乱动,蹲在寺里角落暗暗歇着。

却见这恶姑娘五短身材,相貌平平,可这些和尚们都是饥不择食,久旱逢甘霖。关上僧门,四五个管事的大和尚,拥着恶姑娘匆匆去了。留下几个小和尚在禅房外面守着。而辜云早被丢在一旁。

辜云眼睛疼得厉害,却见几个小沙弥蹲在禅房外,吃着恶姑娘给拿来的酱肉,且一旁带着,见几个和尚吃着肉对着辜云窃笑。也不说什么,又扒着窗户听听看看。又是一阵欢笑手舞足蹈。

辜云也是好奇,他初为不解,却听房中柔声细喘,呻呻吟吟,男子气概吞吐,女子浪声起伏,惹的人是心猿意马,七荤八素。

正是:

佛门口是却心非,只为金银上翠微。

剃发出家弃父母,夜来香抱妇人归。

恶姑娘在寺院和一帮和尚厮混到了晚上,收拾收拾将乱发梳了,将珠钗摆正,穿上小衣,套上中衣,栓上石榴裙,系上外衣,大腹便便,领着辜云就往回走!临走还告诉辜云这药让辜云糊上七天,七天之后就全好了。怎知回去的路上碰见大雨,恶姑娘累的腿疼,雇了马车回到兰陵,偏把小辜云一个留在外面。

小辜云颇为闯荡,自己走了一夜却也回去了。一连七日,小辜云连着敷药,每次敷上必然剧痛,洗了去药膏,眼睛才稍能见光,七日伤口自己结痂,但药膏抹的已经是一点光亮也看不见了。小辜云照着河水,看着自己右眼,却是眼白眼瞳都是红的混在一起分不开了。太阳一照又如红宝石一般,只可惜右眼瞎了。小辜云住在柴房,依往昔生活,暗自消沉又。他不忍去见雪娘,生怕雪娘看了,又为自己平添烦恼。

时光匆匆,半个月后,一家子忙活起来,又把辜云拉到恶姑娘房间,那他磕头!却见这恶姑娘几日不见胳膊上,脸上生了毒疮,黑黑紫紫,从脖子到胳膊全都是。家里又气又恼,非要把恶姑娘生疮的病赖在辜云头上,全说是为了给辜云看病淋了雨,才得的毒疮。

结果辜老太公觉得丢人,拎出家法棍,又把小辜云打得后背上全是血痕,罚他跪倒街口去认罪。奶奶辜孔氏还敲锣打鼓,四处说自己女儿为了生了癞疮,结果街里街坊全知道了。小辜云听着,心知他这个奶奶不是省油的灯,却也不说什么,姑姑和奶奶又大吵了一架。

“生癞的娼妇,你死不死,这回来到小畜生头上,下回来赖谁?”辜孔氏。

“呸,说的好像你年轻的时候检点一样!你没给蒙古人色目人舔过锤啊!你老大不小了,还来找我麻烦!”恶姑娘骂道。

小辜云祠堂跪着,爷爷辜德气的看见辜云,老糊涂了就把气全撒在辜云身上:“你你你,小畜生!不因为你,你姑能得病啊!你看你给你奶气的!我辜家以后要和你断绝关系!”

辜云笑了笑跪在地上:“呵呵呵,祖父,断就断呗,你也没拿我当过孙子!从来有事,不分青红皂白全赖在我头上!哥哥打碎了饭碗,您和父亲说是我打得,我哥偷了人家的鸡,你说我哥年纪大懂事儿,是我偷的,从小到大,你们但凡有事找不到确切是谁,都怪到我头上!没次出事我都在放牛,你怎地就怪到我头上。”

“小王八蛋!操”老辜德气的,差点昏死。在辜家祠堂里的威风都丢尽了,且看辜家列祖列宗,牌位严肃,老头子的爷爷可张宏范的部下,崖山一战杀了许多老百姓才有的官职,厉害着叻!

辜贵见得父亲被气,一脚踢在小辜云脑袋上,一顿好打昏了过去,带到醒时。已经是第二天。

第二天老太太辜孔氏和恶姑娘生了气,但恶姑娘脾气暴,她无处发泄,拎着一根鸡毛掸子,看见哪里都觉得脏,到处打扫,反倒是把干干净净辜家收拾的一团糟。在柴房里却看见小辜云,背伤很重,晚了一会儿去放牛,用鸡毛掸子一阵抽打,方才给他打醒了。

“小畜生,你个糟雷击死的货!你妈是个婊子,你就是个瘫吧!瘫在家里!”奶奶的一阵棍棒打得辜云,浑身疼痛。辜云早没了力气,就倒在稻草里。

“祖母,您别动怒,我昨天挨了打,现在没有力气,等我在屋养一两天,就去给您干活!”小辜云蜷在草里,不敢说话。

祖母骂道:“呸,在屋!哪是你屋?你这屋也是我家!你痛快点滚!”

小辜云没办法饭也没吃,拎着鞭子出门去赶牛了,心中酸楚道:“这间柴房我从小住这!到头来还不是我屋子了,想来我也是个没家的孩子!”骑着大牛正走在路上,阿狗也在后面跟着,忽然看见了恶姑娘的儿子,辜云的表哥唐大官,未等说话,唐大官拎起斧头就对着阿狗一顿猛刨,满地的鲜血。

辜云反应过来时,阿狗就已经死了。

唐大官看都没看辜云,就走了口里骂着:“就是你这破狗才过给我娘病的!给你打死省得祸害人!”

辜云跳下牛来,捧起阿狗,失声恸哭,又把眼泪抹干,心中猛生怒火。想他寄人篱下,忍痛度日,到头来不还是被这般欺辱,自己被动辄打骂,这和阿狗又有什么区别,阿狗死了就算解脱,可他这日子到什么时候是头呢?

埋了阿狗,在荒郊给它立了一块石头,咬破手指写下:朋友阿狗之墓。心中愤懑,练起降龙三掌来,挥掌运气,自有一股怨怼,打得山林萧瑟,山猿哀嚎,秋空爽气之下,掌掌惊人,虽是八岁但是掌力一惊不下于少年,辜云心道年纪小又如何,秦国甘罗十二岁出使赵国就拜为上卿,我八岁怎么就不能自立门户呢?

手里劈着,掌法打着竟然打断了五颗松树。

忽然辜云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原来那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最耗劲力,若是使得久了没有极高内功支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且亢龙有悔一招又讲究有余不尽,辜云心中愤懑,偏将力全都使尽,显然是误入歧途,他自知这掌法反震之力,却又凝神静气,反复思量,反对这降龙十八掌的三招境界体悟更佳,他心中只道若是力气练得更霸道一点,就能更好!

于是辜云便忍下来非常人之辱,日夜苦练掌法气力,还不是扒着墙头去偷学韩三授徒,韩三的两个徒弟是雪娘母家的两个表哥祖七和他的族弟祖大富,祖大富虽然叫大富,实际上是行末族里第十三,只比雪娘大三岁,祖七则大了五岁。韩三爱惜这两个徒弟,决定倾囊相授,不过这二人一高一矮,根基不牢又加上雪娘的手艺精湛,祖七祖大富吃成了一高一矮两个白胖子。韩三苦恼值得日夜教他们武学根基。

韩三既是名师,辜云每次他教必然去看,结果五年之后辜云竟然练出了一身奇大的力气,而且耳濡目染,练得根基也是极为牢固。于是辜云便离开辜家,自己用降龙十八掌砍树盖屋,在文庙边上搭了一个小木屋,以打柴为生结果,他竟然以掌力空手劈开十**个松树也不是问题。

忽然一日清晨,浓雾乍起,林壑萧森,传来救命之声,辜云穿了一身粗衣寻声去看,就见一名七八岁紫衣小女孩被老虎追着,而另一名衣着轻柔的绝美豆蔻少女已然命丧虎口,远远便见脏腑流出

第二十七回、打虎救人

书接上回,且说辜云一日清晨初起,听得林外一阵阴风瑟瑟,忙出门去看,正见一六七岁女孩被一头吊睛白额虎追赶,猛虎口中已有一位豆蔻少女丧生。

辜云倏的一惊,未及持拿家伙,正拦在女孩面前,却道:“妹妹,别怕!”

猛虎猛觉一股杀气,步履一停,却与辜云盘桓对峙,辜云数年苦练掌法有成,虽是三掌却早已非同小可,说是降龙十八掌就是叫他伏虎十八掌也不为过。却见猛虎丈长的身子匍匐蹲身,缓步渡过身前小溪,一对儿前爪粗大的如树干一般,肌骨有力凶猛不凡!

紫衣小女孩躲在辜云身后,惊出阵阵冷汗。

辜云摆好架势与猛虎对视竟也丝毫不怵,他心道我此生尚未和这等畜生斗过,不知能不能赢;但两敌对战,若是气势输了,便是丢了性命不及分说!猛虎一跃上来!

好快!

猛虎诡捷迅猛直扑上来,辜云侧步一闪,就见猛虎虎尾顺势一扫,扫倒了小女孩。辜云翻掌去救,猛虎竟比他更快,血口一张露出两对弯刀一般的獠牙,正双爪正扑在辜云肩上。

这猛虎一扑威力奇大,寻常牛马都抵不住这猛虎一扑,怎知辜云双肩垂力,双手一抓正与老虎两相角力。猛虎竟然一惊,它平日扑食,只这一扑就已然倒了,到时血口一张直咬颈脉,任是棕熊蛮牛也死了!

老虎血口奔辜云脖子就去怎知角力不过!辜云大喝一声!他双臂一垂,借势一扭一脚踢在老虎肚子上,老虎顺势丢了出去!辜云道:“好家伙!好大的劲!”蹬身出马,辜云心道不愧是万兽之王,只一合我就几丧性命!真可谓是险象环生!

辜云哪里容让,一招“亢龙有悔”猛然挥掌打出,正拍在老虎头上却听一声闷响,猛虎跌了出去。

这猛虎非比蛮牛,他力大无比,且迅捷异常,照理说在山里搏熊时,被一掌拍在脸上,只要身子晃动,迅捷躲避,却十分力气泄了九分!但听一声闷响!怎道这老虎,耳朵轰鸣,脑袋发晕了,栽在溪里,好容易站起,却亦是步履蹒跚!有跌倒一次方才站起!这掌“亢龙有悔”正蕴含了刚猛无俦,避无可避的道理,掌力全撒在老虎身上,那老虎心下就不敢怠慢了!

辜云一笑:“诶,好家伙!真可以!”

他那亢龙有悔练得极为得意,他虽未涉足江湖,但就是江湖高手与之对敌,一掌打了去非要脑浆迸裂不可!辜云的掌力拍碎鹅卵石都不成问题,却,见这老虎骨粗肌厚,摇摇晃晃几下,就是没什么事!

老虎两招打过,心下却也怵了,怎知辜云却暗自自信起来心道:“这花毛畜生不过如此!”老虎本是山林霸王,怎可服输!蹲身一扑,又是赶上!却听“砰!”的一声,辜云使出“见龙在田”,双手一架,他身躯一扭,忽然一摔,把老虎闪得踉跄。

猛虎身法鬼魅,两番吃瘪,哪里肯罢,顺势扑上,血口一张,一声呼啸惊得山林风动!怎知!却见辜云一掌早到,兀那间一声惨叫,嘴里獠牙被一掌打掉一颗,两步未稳,摇摇晃晃又跌倒溪里!竟被打得满口是血,辜云侧身跟上刚一举掌,那老虎早就害怕,似被吓坏的狸奴,蹬身站起双抓直挠,不敢再碰辜云。

辜云却见惨死少女又生了一股别样愤恨,飞龙在天,跳将上去把老虎按在溪里一阵拳打脚踢,老虎有皮毛罩着不然就是鼻青脸肿了!辜云忽然心道:“这皮毛不错!”

猛虎心道:“这哥们是个茬子啊!打不过,打不过!”猛虎瞬变成了一只乖顺猫儿,向外一窜,紧忙就跑。

辜云起手一抓,正抓在虎尾,老虎死命一逃,薅下一手虎毛,而那老虎早逃命的进了山林!辜云始终是年少顽皮,开始漫山逐虎,却见的山林密密,古树萋萋,悬崖绝壁,青川凝碧,一时间惊得林壑鸟兽奔逃,幽谷虫草嘶鸣。飞湍瀑布,被他一跃而过,层峦叠嶂在他踏在上面步履如飞。

“虎,你别跑,我抓了你好卖钱!”辜云笑着追着,一连二三里竟不喘大气。

猛虎悲鸣:“啊唔~啊唔~”似在喊怪物,怪物一般!

却见得一处山涧,溪水湍急,虎心中亦怕:“哈麻皮,老子再也不吃人了!仙人板板!又追上来啦!”辜云追着吃人的老虎过了山涧,老虎见前方绝路,又跳回去,辜云逐着老虎来回过山涧四次,看得被救的小女孩是又惊又怕,又欢又喜。终于这虎让辜云打死了。

正是:

男儿凭少壮,逐虎四过涧。

飞步林海里,狂荡青峦间。

气概临松风,轻身上危岩。

何道典韦戟,敢笑武松拳。

路见欺凌事,杀身敢当先!

一掌打虎去,二掌虎倒悬。

三掌事已闭,猛虎去黄泉。

风流今具稀,徒留此遗篇。

女孩山下看着,却见辜云一人背着五六百斤的大老虎,从崖壁上回来。小女孩赶忙磕头:“谢谢,神仙哥哥!谢谢,神仙哥哥!”

辜云被这一叫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回到:“哈哈哈哈,小妹妹,我不是什么神仙!”

却见另一名少女玉颜楚楚,身姿曼妙,竟尸体陈横在那里,香消玉殒着实令人可惜。与小女儿一并把她葬了。

就见那小女孩儿暗暗叹息,这女孩生的极美,身段窈窕,腰肢纤细的不似常人,更如一条水蛇一般,年纪小小便知道**修长,纤纤盈盈。她五官极为精致,皓齿丹唇小巧动人,却一双眼睛似两扇蝶翅,钩得人**非常,辜云年纪已十三竟然对她不由有些非分念想。辜云自是君子,且这姑娘又是小小年纪,辜云见她二人衣着秀美,却也形制统一,似同一门派的,旋即就细问了她身世。

那女孩又惊又怕,又是含羞:“我我不能说。”

辜云笑了笑看她做小妹子一般,摸了摸头:“诶,不怕。”指了指死去的少女问道:“她是你姐姐吗?”

“不,不是,我们不认识!”小女孩儿惊慌失措,看着辜云极俊美的面容,又是挡住一只眼睛亦是喜欢亦是好奇。

辜云见她惊魂未定“诶,走吧!哥哥请你吃虎肉!”

“嘿嘿,好!”小姑娘忙点头,她的稚气未脱,看着辜云好看,又对他客客气气很是友好,就伴着他玩。辜云问她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也是神伤过来一会儿才,抠抠手指才说:“没没起”

“诶,你没起?那我怎么称呼你,你倒是难为了我了!”辜云摇了摇,眼睛一转:“呐,小妹妹,我打虎救得你,我不如叫你虎妞得啦!”

小妹子倏然一惊:“虎妞诶!不好听。”

“诶,也是,看你生的干干净净的,怎么能起一个猎户的名字呢?容我给你想想!《诗经》有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如就叫倩儿吧!”

“倩儿好,神仙哥哥,这名字起得好听!”小女孩一笑,婉转动人,真如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句所言了。“哥哥,还读《诗经》?”

辜云点点头:“嗯,你一个大姐姐教我读的!”

倩儿颦颦一笑,低眉顺眼的坐在床上:“她一定很好看”

辜云去拨虎皮心中念着:“这虎皮甚好,留下最好的一块给雪娘送去做过冬的衣裳!剩下的也不少卖钱!”

他将虎肉切了几块鲜嫩的,一阵烹调和小姑娘吃了。小姑娘吃的饱饱的就往辜云怀里钻,辜云只把她当小妹子,小女孩儿却柔柔软软似有欢喜。就见倩儿轻解罗衫,露出一个透明肚兜来,嫩嫩软软,娇娇媚媚的伏在辜云身上,在辜云脸上亲了一口。

辜云输得一惊,透过薄衫就见倩儿玉体剔透,晶莹单薄美不可言。

且听倩儿伏在辜云耳根软声细语,吹得人心猿意马,神情荡漾:“嘘,哥哥,倩儿要报答你!”

辜云一把搂在她的香肩,却要推开,却一股温凉的舒适,美妙难说,却怎的也推不开了。“”

倩儿细语道:“哥哥,倩儿是瘦马会最好的房中术”旋即以温柔的解开辜云上衣,一口吻在他的身上。一阵温凉,清新传遍全身。

倩儿伸出素臂来,微微一笑“哥哥不要嫌弃我,这是守宫砂,倩儿还干净没被别人用过”

却感觉无限温柔堆砌在身上的辜云,赶忙推开:“不可!”

小小的身子一下撞得甚狠,却见倩儿捂着鼻子,靠在床上,露着纤嫩的腰肢,疼得哭了,乌云般的长发泄满了破床。辜云道:“什么瘦马不瘦马的!倩儿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这个,况且你才多大!”

倩儿哭到:“哥哥我”

就见倩儿的胳膊,身上、细嫩柔美的玉背尽是伤痕和淤青。

辜云见了忽然泪目,想起自己遭遇,更有无尽同感,轻轻抱了抱她,却也没说什么。隐隐见得她右侧胸脯上有一枝淡淡的梅花。

倩儿吃饱了饭,却在屋中坐着,辜云也不撵她,自去用掌法劈柴,倩儿伏在窗边,悄悄看着辜云掌力逼人,把柴火看得整整齐齐的,心中愈发敬佩,和好奇渐渐痴了。且见辜云劈好了柴。进屋道:“倩儿,我去镇上卖了老虎和柴火,你若是没地方去,就先在我家里。”

倩儿轻轻笑了笑,心头亦是感激,亦是感动,忽然天边传来一声炮响,倩儿忙去查看,就看西边传来五彩的烟火。

“哥哥,我走啦~”倩儿忙道脸上似带着笑意。

辜云点了点头心道:“也好,看样子倩儿不是孤单一身!”

夕阳半落,余晖一片,映着倩儿稚嫩的脸却见倩儿,缓缓将头靠在辜云身上,轻轻言道:“诶,神仙哥哥,倩儿走啦,你若是想看倩儿了,就来飞燕阁找我我可是头牌哟~”

辜云点点头,看她依旧如一个小妹妹一般,微微笑着“诶,你这小妹妹啊!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有危险,第一时间回来!”

山林红透了,倩儿边走边向他招手,脸上满是欢心与不舍,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边。

辜云见她走了,拎着死老虎上街去卖。一时间乡里百姓全看见了,各自出来迎接并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似过年了一般。辜云霎时间惊了,他背着老虎,别人四处去围着他,又唱又跳,还有人给他套上了大红花。

辜云也是无奈却问老乡:“大叔,怎个回事?”

“小伙子,现在兵荒马乱的人烟稀少啊,这周边的老虎闹了四五个月了,被他吃了好多人,城边老百姓都不敢去了!”大叔道。

“对对对,找蒙古人打老虎,蒙古人不管,只每天吵着打刘福通,打张士诚,打方国珍的!根本不管我们啊!”

“辜云打了老虎,他就是我们兰陵的打虎英雄!”

夕阳西下,百姓们热热闹闹的去给辜云庆祝,辜云一时脸热,也不甚好意思,心中道:“当初四下被你们嫌弃,现在倒好,莫名其妙成了英雄?”

却见辜孔氏老当益壮,从人群当中一把拽住辜云,各自笑道:“哈哈哈,干什么,干什么都起开!这小辜云啊,是我家大孙子!他小的时候,吃屎嘿嘿嘿,还是我给他从嘴里抠出来的!”

辜云脸上亦是臊得不像样子。但是大伙庆祝都在乐,却也无妨。

忽然人群当中跑出一个青衣少女,豆蔻年纪,身姿窈窕,极是俏皮娇媚,香腮如雪,眼瞳秋水,潋滟传情让人看了根本忘不掉。

“大傻瓜!”少女跑了出来粉拳狠狠打在辜云身上。

辜云一愣,就见少女瘦瘦小小的身子扑在辜云怀中。辜云怔怔一愣,待反应过来时,衣服前襟已是湿透了。

“雪娘!”

第二十八回、庆功筵席

时光匆匆,五年既逝,雪娘出落的越发神清骨秀,相貌极美;辜云身体也越发健壮,雪娘直接哭在辜云怀中,她苗条纤秀,腰身纤细,瘦腰若峰,在辜云怀中更显小鸟依人,辜云抱住她竟不愿放开。加之那百看不厌,心心念念的脸容,着实令人心碎。

“傻瓜!打什么虎啊本事啦!”

“雪娘我不是,看那老虎要吃人吗,再说又不是又不是打不过!嘿嘿~”辜云笑道。

雪娘亦不听他解释,摸着他身躯急忙四处去看:“我看看,有没有受伤!”遍观四下,一脸的担忧与焦急,果然无事,旋即莞尔一笑:“没事就好!”又转做漠不关心的模样。

“傻丫头~”辜云亦是无奈,轻手拭去雪娘脸上的泪水。

雪娘转而娇嗔,扭过头去仍是哽咽:“哼,不理你害人家白担心一场”辜云怔怔一愣,雪娘莲步频移跑进人群,辜云欲追却被山呼海啸的人群拥住,却连虎皮也没送去。

辜孔氏拉着他这打虎的孙子神气极了,处处逢人就吹,还说自己平日里待辜云是如何如何的好,辜云看着自己的奶奶心里也是颇感无奈:“这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平日里没日没夜的挑我毛病,让我挨打!待我搬出去之时,带着头和我划清界限今日见我打了老虎却又上赶着来了。”心里亦是莫名哀伤,却又想起一则典故,昔日战国洛阳人苏秦落魄在家,妻不下,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后苏秦周游列国,身披相印变成显贵,出使处过路过家门,父母竟出门三十里相迎,妻子不敢直视,嫂嫂匍匐谢罪,问其缘由竟是因为苏秦地位尊贵,财势滔天。

辜云一声叹息想来今日如此,也定是因为辜云打死了老虎,在兰陵有了名声。这些在兰陵没少给辜云脸色看的人,也在今天变成了他的至亲好友,夹道欢迎。

次日兰陵的县令,蒙古的千户百户也一并来了,赏给了辜云一家酒肉,辜家人大摆宴席场面浩大,仗着蒙古人有钱,把兰陵城里的乡绅老者都请来了,场面热闹竟比辜德封官还热闹。张灯结彩,杀猪宰羊,辜家的面子更足了,上次辜德封官请的老百姓多半没请,这次宴请的却都是各地有钱人。家里家外都是辜孔氏瞎张罗,虽然是一团乱,但是辜孔氏老当益壮,骂了这个打了那个,勉勉强强才把酒席张罗完。

辜老太公见得自己的风头被辜云抢了去,自己端着茶在屋里生闷气。却听主母琪琪格劝道:“你和他置什么气!捧他几天,给咱老辜家长长脸,然后再给他撵走,我看他也来气!”

辜象辜仲永年纪也到了十六岁,变成了一个红脸男,眯眯眼似蚂蚁一般,高颧骨,小短鼻,大嘴叉子,活脱和一个蛤蟆一样。却和他们母家人生的一模一样,一点没有他父亲辜贵那俊秀湛然的影子。不知怎的,这辜象越大腿越瘸,一条腿便不太长了,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他见外面辜云乡里乡亲互相恭贺,自己却没了风头一瘸一拐的走到屋里一并嚼着辜云的舌根。

老太公辜德看着辜云,脸色甚是难看:“畜生啊畜生啊”不停的念叨,却正被辜云听见。辜云心道这老头无赖的很,自己不必同他一般见识,也不说话,他来纯粹是架不住乡亲热情,吃饱了饭就走。老辜德看着辜云,一脸不悦拿着茶杯狠狠一掷,打在辜云头上:“操!小兔崽子!”

他这一打可吓坏恶姑娘和他爹辜贵辜财昌,一双儿女合起来帮着辜云:“诶呀,爹你干什么!云儿多出息啊现在!”

辜贵心里忐忑:“前几年可没少打着小畜生!如今这小畜生能空手打死老虎了,可万万不能得罪啊!”辜贵卖了个笑,去搂过辜云道:“来,来,来云儿,别和爷爷一般见识,你爷爷他老了糊涂啦!”

辜云看着辜贵这一举动,无限思绪涌上心来,这也是辜云印象中他父亲唯一一次搂他。

“云儿,这些年呐,父亲照顾你不周啊!你也别往心里去!这钱你拿着啊!慢慢花!”辜贵这次出手阔气,想来这五年来自己又做了点小营生,带着琪琪格的威风四处盘剥百姓,攒下一笔钱来一出手竟是五两银子塞给辜云。

这辜贵看见辜云想得就是劲力巴结,好让他这私生子将来不忘自己,出息了好得些回报,然这辜云几年桩桩件件的事情从未放在心上,亦不知他喜什么,恶什么,什么事情介怀于心。

辜云看了这五两银子一声清啸:“哈哈哈哈,父亲大人真是好阔绰!”一手摘下眼罩:“你看我这眼睛,好看吗?”

辜贵一怔,见那眼睛红彤彤的浑浊一体,不辨青白一脸嫌弃。

“哈哈哈,父亲,当年你若肯花这五两给我治病,这个眼睛也不至于瞎了!现如今这钱给我,我又去哪治呢?”辜云拿过钱来,的一声拍回桌子,大步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你眼睛不是你姑领你看的嘛!不是说治好了,怎么又瞎了呢?”辜贵道。

“那几个秃驴根本不会治伤,香灰混观音土能治伤?我姑带我去,他和那些和尚做了些什么,玩了些什么,您现在去藏龙寺还能问明白!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她那病怎么得的,怎得怪在我头上?淋雨难道还会得花柳病吗?”辜云一番说辞,把辜贵惊的哑口无言。

“父亲,这么多年你们家人怎么对我,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以后呢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挺好!也省得你们闲言碎语的挖苦我!我是生是死呢,也不用你们考虑!你们要是有一天真要是出了什么过不去了坎,过来求我,我能帮上的肯定会帮!也不枉了你对我的生育之恩”辜云早就对这个家死了心,一番话语说明明白白,把辜贵弄得哑口无言,说完长扬出去,把辜家人晾在一边。

却说辜云打了虎,也不多要封赏,也没有什么傲气,依旧是照旧生活,练武读书找雪娘。俩人却也矫情日笃,看得祖家两兄弟颇为眼气,那祖家是东海生药商人,颇有家私,这两个兄弟从小花钱无度,就是两个风流公子哥,祖七平日游玩花街柳巷出手阔绰,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沾花惹草,很会和女子**。

祖大富却喜欢雪娘,平日里总是打着雪娘转,却又打扮的文质彬彬,总那些小玩意去逗雪娘,雪娘对他很是喜欢。

一日夜里大雨恶姑娘跑到雪娘家里敲门,雪娘去开。见得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雪娘见得恶姑娘脸上手上都是烂创,吓得雪娘一惊“呀!”又想起她是辜云姑姑,赶忙点了灯,放下烛盏,搀着她在桌前坐着。

恶姑娘顶着一个斗篷,一张半烂的脸在摇动的烛火里甚是可怖,她身患病症五年了,始终反反复复医不好,人也越发阴冷起来,听她阴沉道:“小姑娘,能麻烦你引荐祖家兄弟我这病,好多年了!还希望找些珍奇药材!”

雪娘笑了笑:“好啊!您等着!”

那恶姑娘手上都是烂创,她见雪娘娟娟可爱,皮肤细嫩,白净可爱,心头生出一股子怒火,一把握住雪娘道:“好好好,好姑娘谢谢你!”又伸出手来摸了摸雪娘的脸蛋。

雪娘也不嫌弃她,亦握着她手道:“好好好,姑姑您等着!”旋即快步去后院。

祖大富见了忽然一惊,道:“雪娘她可摸了你?”旋即竟对雪娘生出一股子厌恶。推开几步道:“雪娘,那恶姑娘得的可是花柳病,碰上就得啊!你快用草木灰,猪胰子,白酒去好好洗洗!”

雪娘倏然一惊心里谢着祖大富,忙去洗脸洗手。

恶姑娘见得祖大富,赶忙去磕头:“诶呀,祖公子啊!可算有救星了,可算有救星了!”连着磕头。

祖大富见得雪娘在,赶忙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起来,起来,辜二娘子你这是折煞晚辈啦!”

“诶,不瞒您说,我久闻您家是贩生药的!小女子我呢,这得了天杀病,左医医不好,右治治不好!可是要了命啦!我这此来时特意托您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位奇药啊!”恶姑娘也是病急乱投医,这祖大富不过是一个生药铺子的公子,哪里能找什么奇药!若是奇药也要去成药铺子找,这生药都是一堆,干干草草。

祖大富自以为学富五车,旋即道:“辜二姑娘,敢问是和药啊!”

这辜二姑娘面容阴鸷,去四下紧闭房门,不让别人听见,从兜里拿出一两白银来,悄悄递在祖大富手里,缓缓道:“公子切莫说出去啊,若是能得此药,我有十两银子奉送!”

祖大富一挺十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旋即问道:“敢问姑娘,是什么药?”

恶姑娘道:“这药啊,是人间的仙丹,皇家秘方!吃了能升仙,咽了能成佛,一口咬下去,香嫩酥软!又好吃,又治百病!”

祖大富听得新奇他家买药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忙问:“辜二娘子说什么药!我也想听听,吃吃!”

就听恶姑娘道,坏笑着,眼皮乐得一跳一跳满是憧憬:“那就是,人血馒头啊!”

祖大富一惊:“什么,人血馒头!”

恶姑娘道:“对就是人血馒头,公子有还是没有啊?”

第二十九回、故人音讯

兰陵的夜雨滂沱,天空中遍布惊雷,闪电咔嚓一声照亮街道,又沉了下去,不过眨眼又是一道闪电。

蒙古人不让百姓夜里掌灯,三人忙熄了灯火,赶紧紧闭门窗,大雨已然漏进来了,借着闪电说着。雪娘听到“人血馒头”四个字就已然呆了惊慌的跑回房间也不去再听。

“怎的,公子能找到?”这闪电一照,四下通亮,这一阵光束恶姑娘似看见希望。

祖大富道:“呵呵呵,有啊,这个真有!”

“啊,公子快快说来!小妇人好去弄!”

祖大富神色狐疑道:“现下九月将过,这十月就是秋后问斩的日子,到时候菜市口可不少死囚叻!到时候我家可是有关系的,使些钱财,去向那刽子手要,莫说是人血馒头,就是煎饼,大饼,心肝都能要来!只是这钱嘛”

“啊,好好好,公子只要能蘸来人血馒头!钱不是问题!”恶姑娘道。

俩人相视一笑,恶姑娘披着斗篷,阴惨惨的去了。

次日的兰陵并不平静,招兵的告示贴的海海的,辜家人看了又有了让辜云去当兵的想法,可惜辜云伤了一目又无法去军营。辜云打了柴去镇上卖,算了时间,跑到韩家面馆,点了一碗面吃了起来。雪娘见他来了,忙了手头的事却与他道:“辜云,听说了吗?鞑子和刘大帅打仗又赢了!”

辜云沉沉叹息道:“嗯,鞑子打起仗来,穷兵黩武!不顾老百姓死活,我听旅人说,附近的几个村镇,开始抓丁了!”

雪娘忽然一急:“啊!那,那你怎么办!难道要被抓走去当伪军,打自己人?”

辜云笑笑“呐,不怕,你看我现在一只眼!招兵不要的!”

雪娘看着一只眼睛的辜云,偏又想起当年辜云救她时的模样,一时悲伤,一时欢喜,眉宇间点点愁思萦绕着:“哼!你当是什么好事呀!我先去忙~一会儿爹爹教拳,我带你去偷看~嘻嘻嘻~~”雪娘系上围裙,素臂白皙外露,浅浅一笑,齿如瓠犀,眼瞳极媚,真有当年她娘的影子,不应该是更美才是。

雪娘干起活来甚是麻利,来回招待,传菜送饭,端茶倒酒,别有风致;辜云已是少年,拄着脸看她,落日余晖,心中只道是好美的芙蕖花,怔怔凝望不禁呆了。

临行一队旅人,牵着老马,步履沉重,带着几箱货物停靠在店前。雪娘就去招待:“几位客官吃点什么?小店儿,汤面可是一绝!”

几人操着大都口音,一个长脸大胡子却道:“哟,好俊的小娘子,那我们就一人一碗汤面!再来几个小菜,再来三坛白酒!”

雪娘帮着牵马,却道:“白酒穷乡僻壤可没有,我自家酿的黄酒可还行?”

“好好,那劳烦小娘子去给烫了去!”

辜云又吃了一碗面,瞧这队旅人各个手脚沉重,有武艺傍身,心里好奇却四下听着。

“哎,你们说现在中原武林人才凋零!反倒是让蒙古人占了先机!”

“可不是嘛!江山代谢,想当初大宋时武林故事,我还有耳闻呢?像什么岳昭明夜偷金太子,辛弃疾单骑挑曲端!呼延午鞭打长江两岸,丘处机单剑挑武林,等等等都是一代英豪啊!”

“诶,可不是嘛,远了咱不说,就说近的当年韩明王在世,蛇剑震河北,那是多风光啊!现如今,诶不说了,不说了。”

“是呀,你再看看现在,铜拳铁脚,刘福通自打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便坐在丞相位上不管武林事了!周颠周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去哪快活了!最厉害的武当张仙人,近二十年不见踪迹怕早就先去了!前几天又传来彭老帅战陨的消息,诶!中原武林人才凋零啊!”

武林人士道:“那鞑子扩廓帖木儿却是个厉害角色!彭老帅和他斗了一天一夜啊!”

“呸,厉害什么?那元军兵多势重!彭老帅手下的几个英雄都战死了,只能让彭老帅一人去独斗他们五名高手!结果他们车轮战打了一天一夜,彭老帅血气不支方才阵亡,要是回到二十年前,嘿嘿,这几个鞑子哪是彭莹玉的对手!现在啊,只有金陵的朱元璋厉害,他在金陵连着打了几场漂亮仗,这次鞑子南下,只有这朱元璋没吃亏!”

一个小黑胖子道:“诶,你们听说了嘛!邹普胜,邹大侠被捉了!就在兰陵!”

辜云猛地一惊,忙上去问:“几位大侠,你们说邹大哥还活着!”

“嗯,对啊小兄弟,难道你认得邹英雄?”武林人士道。

辜云雪娘各自犹疑,一并点了点头。原来听旅人说道,邹普胜那日并未死,只是断了手臂,而后就在江湖上刺杀各路蒙古显贵,此次脱脱南下征伐,邹普胜夜去刺杀,结果不幸事败,受伤逃窜,听说在这兰陵被抓了。

辜云雪娘自是好奇,他们住在兰陵为何听不得半点消息,却听旅人道:“诶,元庭怕你老百姓知道的多,给他们添乱,这些事儿啊,能封锁就封锁,朝廷不能向老百姓传出半点!也只有我们这跑江湖的从各路英豪口中能知道些!”

辜云问事完毕,心中更是焦虑,他虽然幼年饱受冷淡,但是心中仍是重情重义,那日邹普胜与他相遇,更传他惊世掌法!他心中自是感激钦佩,已把他视作莫逆之交,如今活着很是高兴,但有难断不能不救,旋即与雪娘道:“哎,雪娘,我们有什么办法去救邹大哥!”

雪娘看他神色严肃,自是笃定想法,她娥眉轻锁,喃喃道:“我去问过爹爹”

辜云旋即点头:“嗯,韩大叔,自己见多识广,又是江湖高手定有办法!”

雪娘刚欲回屋去看,走到门口忽然停住,神情思虑:“不行,不行!爹爹断不会管!辜云,我家有些事情尚不能于你说,只是你需记着我韩家也是身不由己!”

话既到了这里辜云心中便有了数,雪娘从与他相识,便是见多识广,见识不凡,知道忠孝节义,民族气节,也知道诸多江湖事。而韩三传授祖姓兄弟的时候,辜云一旁看着,心知韩三却是个卓然武林的宗师,如此宗师妻子死了的仇不报,甘心在兰陵开一家面馆,看管起女儿来也是管得死死的,着实令人不解。

辜云只道雪娘不便多说却也不问,只道:“雪娘,没事,邹大哥我自己去救!出了事情我自己承担,绝不会连累你们!”

雪娘面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去麻烦爹爹,我自己还不回去啦!你等着我去叫上大富哥!”

祖大富是个甚听雪娘的话,他穿的华贵锦缎,带着绣花的帽子,穿着骑马的快靴,甚是精神。却站在破衣烂衫的辜云面前很是神气。双手放在雪娘肩上道:“雪娘,你说要去做什么我都陪你!”

雪娘笑笑,附耳说了事情。

祖大富道:“哼,这小子的朋友,我们为何要救?雪娘那邹普胜反抗朝廷不是好人!”

“诶你无须多言!大富哥,我只问你帮还是不帮!”祖大富转了转眼睛道:“好妹子,我帮你,只是你且记下我这恩情!我可是带着我家宗族性命去管啊!”

雪娘连忙一拜:“嗯,大富哥我知道,雪娘在此谢过了!”

辜云抱了拳谢道:“多谢祖兄相助!”

祖大富笑笑去武里拿出他的长刀跨在腰间,却与雪娘一柄长剑,雪娘看了看辜云,道:“辜云你还没得兵器?”

辜云看二人兵器不错,摇了摇头道:“诶,我一个砍柴的,自然要用柴刀啦!”旋即从他的腰间拿出他砍柴用的柴刀,破破烂烂,刀刃已经卷了。

三人年纪不大,却自有一番主意,辜云却定下主意,找当地负责看守犯人的蒙古官,把蒙古人绑了从嘴里敲出来。

祖大富一声冷笑:“辜小兄弟,要不怎么说你小呢,没经过江湖历练,办事儿糊涂!你去绑了蒙古人,这就没回头路了,你不要一家老小,我和雪娘不要啊!”

辜云看看雪娘道:“好吧,你说怎么办?”

祖大富眯了眯眼睛:“呵呵,我看啊,就该去报官,说知道他有同党,这样不就诈出来了!”祖大富当时想去,完全是被雪娘说动,但之后颇为后悔,却又说出报官撒谎的主意,到时候再把辜云卖了真是甚好。

雪娘摇了摇头道:“大富哥,你这办法稳妥是稳妥,可是官府不是傻子!到时候察起同党是骗人的,我们报案元庭自是把我们家族都记住了,到时候难道要辜云去顶罪吗?”

祖大富道:“行,行,行,你们不去报官,我去!你们有主意,那我们就各干各的,反正好心变成驴肝肺。”

辜云瞧了瞧心底已对着祖大富不喜欢心道:“好你个祖大富,假意帮忙去找雪娘卖好!临行不敢,又想卖了我抵罪!我自幼人情世故见得多了,和我谈世故?找打!”

辜云偷着笑,他本性纯良正直,但是在坊间跌打惯了,又学来一身无赖本事他搂着祖大富笑道:“哈哈哈哈,祖兄,这混迹江湖就是不一样哈~~人情世故玩得挺明白,但是这人情世故这一套用得好了暖人心,但是和什么人都虚头巴脑的玩什么人情世故,虚伪”

祖大富一愣:“呵呵呵呵,辜兄弟何处此言。”

“没什么,没什么!祖兄这刀不错借我使使”辜云此时早已左手变掌,悬于祖大富后颈,祖大富哪里反应,辜云掌力一震,砰的一声,打在祖大富后颈,登时昏死。

“雪娘,走吧!咱不带他了!”辜云。

“诶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看他假仁假义的,不,喜,欢!~~”辜云拿了他的长刀,带着雪娘奔当地蒙古人的武备去了,远远见得城郊之处,一队人马。

第三十回、风诉柔肠

辜云和雪娘在郊外看着,天边马蹄声响,一片征尘。

却见远处草原走来五匹宝马,马上都是蒙古兵。只见这五个鞑子驱着长队,越走越近,凝望看着,都是妇女婴儿,会走的抱着不会走的,一骑提刀前导,两骑槊后逐,一卒居中,或左或右以防逃逸。数十人如驱犬羊,稍不前,即加锤挞,或即杀之;诸妇女长索系颈,累累如贯珠,一步一蹶,遍身泥土;

“是鞑子在运两脚羊!”辜云道。

“想是前方战事吃紧,便用我们汉人的肉充饥?”雪娘望着暗自泪水,辜云看了忽然想起雪娘母亲,她与母亲阴阳永隔,也是因为这两脚羊啊。

辜云一时悲悯,忽见蒙古人驻足歇息,一个蒙古兵一槊就把妇人怀中的两三岁的婴儿挑在槊尖,四下炫耀大声呼喊:“嘿,草原的英雄儿女们!我们今天就烤了这头小羊当晚饭怎么样!”

“哈哈哈,好啊好啊,自是长生天赐予的福泽!”

那妇人猛去抢孩子,被后面一骑一刀砍下头颅,吓得汉人妇孺抱头痛哭,那几个蒙古兵却各自笑着。

不由多想,辜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蒙了面,拎着长刀径直冲过去,雪娘倏然一惊,看着那护子母亲,却知道这辜云无母照料,思念母亲,如今又见慈母惨死,必是深感介怀,心中怒火。

辜云一腔怒火,愤懑满怀,提刀上去一刀就斩了一个蒙古兵,一骑见了挺槊戳向辜云怀里,辜云单手扯槊头,一把将武士拽下马来,辜云力大更胜虎熊,只一拳把这武士打得站不起来。

那身边一骑见状不妙,不知该上该逃,他马上单枪一撩,正刺辜云心口,辜云猛见来枪,却也不避右脚顺势上步,那枪自然扑空,届时长刀早举,手起刀落将来敌劈落马下!

雪娘倏得一惊口道:“丁字回杀!”

辜云手中长刀刀法多年偷窥韩三传授,他自是勤学苦练,造诣颇为不凡,犹胜祖家两位亲传;韩家刀法传自韩世忠,韩世忠的刀法脱胎于唐刀刀法,而唐刀刀法又是脱胎于汉代环首刀!古流刀法看似古朴无华,却是到了大工似拙,大繁似简的境界!当年两汉先唐就是凭借此刀法,开疆拓土扬威异域的。而后刀法却又从枪法学习,这刀法又暗含枪法之神妙,故而韩世忠当年百万军中却是以长枪立威!但韩家刀法又深谙破枪之道理,又是这枪法的克星!

如今辜云使出简练古朴,刀势一气呵成,竟颇有几番古人神韵!着实令雪娘瞠目结舌。雪娘暗自惊奇,心中奇道:“但就这招而论,爹爹也未必有他神采啊!”

剩下两个鞑子兵忽见辜云骁勇,瞬败三人,哪里多想驾马就逃,却见婴儿被摔在地上,两骑各驰宝马,奔驰如飞,再看时早一缕绝尘消失天际,已然追不上了。

雪娘也蒙了面,前去看差,数十汉人妇孺层层叠叠围着二人,赶忙拜谢,雪娘忙让他们散去,也不报姓名。众人一并磕了头,互相搀扶着走了。

雪娘,抱着那个汉人女孩,暗暗垂泪,却见那小孩子尚有气息,五官标致煞是可爱,然而这女孩却以被长矛穿腹却也救不活了,听她口中啊啊低言,似乎还念着:“妈妈,妈妈。”雪娘本性刚强,却终是女孩儿,见得此情此景亦是悲伤万千,只一头扎在辜云肩上,轻软哭着。

辜云抱过孩子,看着地上她母亲尸骨,一场伤怀,不住悲悯。心中亦是想起邹普胜当年教他的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可是这大侠又当怎么为,如何为呢?

现在的鞑子朝廷本就是用老百姓的尸山血海堆砌起来的,如今为了他的江山永固,依旧用汉人的命堆着,蒙古朝廷暴虐无度,如此下去真不还要有多少这样的孩童大人为之丧命

雪娘很是伤心,就见孩子在怀里一口气息未有喘回,沉沉死了,雪娘同辜云用蒙古人的长槊在地上撅了一个坑,埋了母女各自悲伤。

那被辜云一拳打倒的军士并没有死,他被二人擒住就要一顿好打!那军士跪着磕头忙道:“二位少侠,饶了小人把!我也是汉人,咱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一口汉话犹自带着兰陵土音,是汉人没错了。

“呸,狗汉奸你算的什么中国人!帮着蒙古人把中国人当做两脚羊吃!你这心肝,不比那鞑子白!”雪娘骂道。

辜云瞧了也多半不信他是汉人,一把抓住汉奸的手言道:“小爷我一口气能徒手劈开二十颗松树,你这手指我看也就和筷子一般粗细!你要是撒谎,我便将你的手指一根根掰断!”辜云猛一发力,见他小指就要断了。

“哎呀!小英雄饶命啊!你们让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汉奸忙磕头。

“好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你身为汉人为何辫发椎髻啊!”辜云道。

“英雄饶命,小人我姓赵,全名赵嘉仁,我买通关系,先改了色目籍叫做卡尔翰麻阔什。后来又改了蒙古户籍,将来若是色目人,蒙古人能骗点福利政策!但如果不装的像点儿那蒙古人也不好糊弄不是!”汉奸道。

雪娘骂他:“呸,为了区区小利就抛家弃祖,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

辜云一怒一个巴掌打了他:“狗奴,你也配姓赵!”

那汉奸自顾自打起了自己耳光:“对对,小人不是,小人不配姓赵!”

赵姓为大宋国姓,南宋虽是暗弱偷安,但是最后一战,幼帝跳海以全气节,确实也有令人钦佩之处,如今此人姓赵,不禁惹得二人一阵不耻,不禁齐问了数句:“你也配姓赵!”

汉奸军卒赵嘉仁暗自沉吟,一个头磕在地上只求免死。辜云道:“我且问你,蒙古人最近可曾抓了一个独臂疤脸的大汉!”

“嗯嗯,抓了,那大汉叫邹普胜,是丐帮的人,厉害着叻!听说不等秋后了,明后天就要斩叻!关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赵嘉仁道。

“诶,那我且问你,这兰陵可有什么关押死囚的地方吗?”辜云道。

赵嘉仁忙道:“有的,有的!”

辜云道:“哪里快说!”

“藏龙寺!藏龙寺看似是个佛寺诶,少侠,其实,其实下面都是蒙古人放死囚的地方!那里乌烟瘴气,臭气熏天啊!一年四季,积尸腐臭啊!啧啧啧,都是苍蝇这偌大个佛寺开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我看呐,就是个轮回场,什么污垢都藏在里面叻!”赵兵道。

“诶!”辜云一声叹息,他小时自去过藏龙寺,这藏龙寺当时的和尚就和传说里的持斋修行的不大一样,如今细细想来这佛竟然是胡人残骸百姓的障眼法,不禁唏嘘。

但事到如今,这藏龙寺下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了,辜云心中也是害怕,他今日斩杀鞑子自是人生头一遭。见得雪娘也是惊得冷汗欲滴,想起雪娘倘若跟去,若是少有差池,便是有性命之忧,一想起她的身体被利刃刺穿,肚破肠流,倒在血泊,香消玉殒的模样更是害怕,心里乱跳手脚无措。旋即一掌打昏了赵嘉仁,搂住雪娘肩头道:“丫头,你先回家!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雪娘倏然一惊,娇嗔媚怒,神色越是严肃,面容端正的越是好看:“诶,不行,不行!辜云你大爷,你这事儿不能丢下我!邹诶诶,辜云你把我喂!你把我放下来!”

辜云却不言语,一把搂在雪娘盈盈细腰之间,直接把她扛在肩上,轻软温香,她身子细小轻软,扛着甚是舒服。雪娘那般小力哪里能有辜云徒手杀虎的力气大呢,被辜云稳稳当当的扛回了兰陵。

“贼杀才!你放我下来!”雪娘道。

“不放,你这么笨,和我去让人打死了怎么办?”辜云道。

“你你你,你信不信我在你身上撒尿啊!”雪娘自幼在面馆做工,性格早就养成了一股开朗,伶俐。大大咧咧的和辜云也没有避讳!

“不,你尿就尿,到时候罚你给我洗衣裳!”辜云道。

“呸,臭小子,我又不是你谁谁谁,干嘛给你洗衣服!”雪娘一双纤纤**直扑腾,粉拳一直敲辜云后背,敲了两下,却又怕把他打疼,也渐不使力了。

“笨丫头,似你没给我洗过一般!”辜云道。

“哼!不管啦,尿就尿,洗就洗!”雪娘憋了憋嘴,嚎了起来:“啊啊啊”

“怎么?”

“尿不出来!!我要告诉爹爹,辜云欺负人!”雪娘哭道。

“对啊,就欺负你了!”辜云扛着雪娘,不忍放下,雪娘似也赖在辜云身上不愿下来一般。

雪娘嘴上不说也任由辜云扛着:“呐,你要答应我不许受伤,一点也不成,知道不?平平安安哒!”

辜云点了点头,将雪娘柔柔的身子轻轻放下,笑了笑:“好,答应你!绝对平平安安的!”

届时夕阳落下,一片余晖,西风吹着长草,起伏不定,山峦萧瑟,一行征雁正欲南飞,天阔云淡,好一番雄浑景象。雪娘的脸已羞的通红,香腮红晕,不知是夕阳照的,还是自己羞的,容眉楚楚煞是好看。

“雪娘,你脸怎么红啦?”辜云道。

“啊?我”雪娘。

辜云笑着看着她的模样,越看越是好看:“我,我若平安归来,我讨你做老婆怎么样?”

雪娘一惊,怔怔呆住,看着辜云心头砰砰乱跳:“啊?好”雪娘话咽了半截,道:“你说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要是回来,我辜云讨你做老婆行吗?”辜云道,辜云的左眼有神,端端凝望着雪娘,口中语气亦是坚定,亦是温柔。

雪娘心头颤动,又是欢喜又是羞涩,竟久久说不出话来,一手扶在辜云胸口,一手扶在自己心头,底下头去,颦眉轻皱,却已渐将脸颊贴在辜云肩头

忽然一声巨响

第三十一回、冷眼钢刀

却听兰陵城内一声炮响,轰隆一声大如惊雷!定睛寻去镇上一角已是一片火光。雪娘辜云说不得别的,忙回去瞧,却见兰陵一条街坊,被炸的房屋坍塌,死伤枕藉。无数蒙古兵,在里里外外救着火势,而伤员却无人去管。

雪娘惊呆了,却见一个孩童被炸断了双腿,咿呀叫唤,下面流出焦黑的血液。

“快点救人啊!”雪娘道。

只见一群百姓,当惯了看客,只要死伤之人不是自己至亲骨血,都不会去多看一眼反倒是讥讽雪娘假好心:“管什么管!小姑娘当心他讹上你!”

“对对对,就是就是!他爸妈都炸死了!难道你要当他爹妈养他不成?”

看客的话语说的雪娘暗自心寒,解开衣衫,只露出一个抹胸,把衣服裹在男孩儿伤处,暗自哭泣,与男孩道:“不怕,姐姐带你去找大夫!”

辜云解开自己的衣服宽宽大大,脏兮兮的套在雪娘身上,自己去打了赤膊,一身的健硕肌肉,轮廓明显的腹肌让雪娘看得脸红。

辜云正要去抱小孩,一个蒙古兵上前一刀就刺穿了男孩心口,杀了孩子,又看雪娘姿色,一把去拽雪娘衣服。辜云一步靠前将雪娘拦开,拥出人群。

却道:“雪娘”

“呜呜呜,那个小孩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不救!”雪娘哭到。

辜云一声叹息:“哎,雪娘你看,蒙古人在干什么?”

定睛寻去,三十个救完火的蒙古人把不能移动的伤者用刀一一补死,一时间堆积了大大小小上百具尸体。周遭百姓一众看着竟然暗暗叫好,大呼过瘾!原来元兵不救百姓并且补刀是他们不成文的规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省事,都是死者自然抬出去扔了就是,不必才劳烦其他,也节省资源。百姓竟然对之习以为常。

正是七绝一首:

胡虏侵华祸古伦,生民死寂道无存。

劝君莫作一看客,最后都同刀下人。

雪娘看着这帮看客,心中甚为寒凉,却道:“想当年先哲说的为生民立命,为得怎会是这般生民?”

辜云送雪娘回家,四方打听方才得知,兰陵是一方重镇蒙古人屯下粮草辎重于此,之前的爆炸竟是火药在秋干之时走了水。

临行之时雪娘跑回家中,打开一个小盒子,拿了一个东西,似孩子一般匆匆,跑到辜云身前:“辜云”

“啊?”辜云道

“给你!”雪娘的纤纤玉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石人,傻傻萌萌的,有一只眼睛,眉间笑意却时像了狂笑时的辜云,却也可爱!

“哇!好漂亮!谢谢你雪娘。”辜云道。

“嘿嘿。”雪娘娥眉温柔的皱了皱,想去抱辜云,却又欲言又止不禁哭了。:“傻辜云,你这一去危险的紧!不许受伤!一点也不许!”

“我,我等你回来!”雪娘道。雪娘终是女孩,她本想说我等你回来,就给你做老婆可这话咽在嘴里死活说不出来。

辜云却是机灵:“回来了,你给我当老婆~~”

雪娘低下头来,悄悄笑着,眉目如画,眼眉含烟别提多美了:“嗯”不住点了点头。

“嘿嘿,走咯!”辜云笑着跑走。

雪娘直望着他消失,喃喃念叨:“噗,像个大猴子一样!将来有孩子随了他,颇得结实!”

辜云看了看时辰,又忙向藏龙寺奔去。一路上又思绪起邹普胜的话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一时间思如走马,难道汉人都是这般冷漠奴性吗,既是如此还为他做甚,抗元作甚?忽然又想当初东汉人张俭高风亮节却遭人诬告,被迫流亡,望门投止,逃亡沿途所经之处百姓仰慕其风度气节,争相接纳,但当时窝藏与罪人同罪,虽然沿途数十家助其逃出塞去,但是沿途数十家竟有数十人为其丧命,孔融一家兄长孔褒和老母亲收容之后,获罪株连,竟兄弟母子三人一门争死,当时汉人是何等侠义气节,如此慷慨侠义,再观如今看客实在不耻。

忽然又想起崖山海战数十万军民投海殉国寻常百姓亦有祖先风骨,一时间又是思如潮涌,又想起自打蒙古侵华之后的种种等级制度,对汉人的各种压迫,还有奴化教育倏然心道:“不错,若是单纯的赶走鞑子只能救了天下百姓的性命!若是不歌颂正义,弘扬气节,去除胡虏在百姓心中留下思维,怕是老百姓的心还是救不回来的!”辜云走走想想,仗着轻功,思绪已毕,步履如飞,转眼就到了藏龙寺。

月上三竿,秋空气朗,藏龙寺松林催催,好一派佛门庄严。端看那殿中佛祖,金碧辉煌,高大端庄,那慈爱的眼神越看越有一种富贵对贫贱的鄙视。辜云趁着僧人睡了,悄悄前进区,看着这佛像,心里骂道:“奶奶的臭佛,老百姓有钱都给你了,自己却饿着肚子,每到饥年你可保佑过一回?给过老百姓一分钱没?”

佛祖被怼的哑口无言,因为这些雕像本就是雕像。辜云拿出长刀,对着佛身的金漆刮了刮,起了一个边,扯下好厚的一张金箔来,暗自惊叹数量。他拿出一夸碎步包好,放在怀里对佛祖笑道:“磊磊头,你这铁公鸡,一毛不拔,我给你拔了,以后分给穷人这才说的过去!听说你们老说甚渡人,不渡人的,今天我渡渡你,也算划得来~~”辜云他自是年少轻狂,心里想着既然决定要和鞑子作对,那就不妨放肆点,这佛寺不也是鞑子盖得嘛。

辜云听得人声,一个蹬身跳到房梁,暗自听听看看,便见老和尚带着小沙弥说些香火钱的事情,辜云听得他们的钱粮用度暗暗心惊。心道这些钱财够养活兰陵老百姓好几年的,竟然是他们一个月的香火钱。

闲话不管,辜云在藏龙寺山里转转逛逛,果然看见一个山洞里有人掌灯。要知道元代晚上掌灯,可是蒙古人的特权。

远远瞧见林间洞口,四个蒙古武士按刀横槊,背着弓带箭洞里又不知多少人马。辜云扭曲面容,去树林里拽了些干草垫在后背,夜色沉沉,竟然装成了一个驼子,一驼一走很是相似。又拿出金箔奔着门口走去,蒙古人正去阻他:“你的做什么的!?”汉语说的糟糕。

辜云故意学了结巴:“嘿嘿嘿,各位军爷!这我是是寺里的小行童!我特意奉法可大师之命来犒劳几位军爷!”说着将金箔递到几人面前。

蒙古人乐的变成样子,四下靠近,防备已经懈怠。辜云微微一笑,见四人傻呼围上,将金箔一送,登时连发四掌,金箔尚未落地,只听四声闷响,蒙古人呼呼的四面飞了出去,撞在地上,胸骨碎裂不死也残了。他这亢龙有悔浸淫多年,以得了精要,兀那间一个少年竟将四个大胡兵全部打昏。

不带金箔落地,辜云一招甚是迅捷,正是苦练韩家刀学来的步战身法,刀鞘一歪,顺势一削一招“海马奔潮”将金箔挑起,收入怀中。

辜云忙惊,大步快跑,冲入洞中,但觉一股扑鼻恶臭,似腐似潮,辛辣扑鼻,兀那间蚊蝇铺面!初看洞中一片漆黑,辜云掌了火,往里十余丈隧道,自觉脚下粘稠,不知何物。豁然见得一个大室,遍地蚊蝇蛇鼠,饕餮腐肉,无数尸体均已溃烂不忍描摹,显然是一处蒙古人的暗狱,不知死了几千人在里面。

见得一处铁闸,里面关了一个人此时这人一惊手脚尽断,穿的破破烂烂,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在那里。

辜云拎刀慢前,那人披头散发一惊辨认不得面目,辜云缓缓去看,那人面目狰狞正要撕咬!

“邹大哥!”辜云道。

这五年来邹普胜饱经风雨,已面目苍然,不过而立已经添了几丝白发。邹普胜的双手都没了,他甩着甩头发,辨认年轻的面目,辜云五年间早已容貌大变,又瞎了一只眼睛:“小兄弟你是?”邹普胜问道。

“邹大哥,我是辜云啊!”

邹普胜倏然大喜,开口一乐,却也不见牙齿:“嘿嘿嘿,小,小辜云!你个臭小子,长这么大了,眼睛怎么了!”

辜云见得昔日英雄如此憔悴,眼眶湿润,泪水夺眶而出。

“诶,小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邹普胜道。

“邹大哥,此事说来话长!你快与我走!”辜云道。

“哈哈哈,好兄弟!可惜我这腿脚”辜云忙去背他,忽然一支暗箭向腰间而来。

辜云倏的一惊,身手去接,兀那间那飞箭劲力极大,多亏辜云有武艺傍身,否则非要穿腰而过不可!他掌法一横,正使出“见龙在田”折过飞箭丢了过去,那蒙古射雕手在门无处可避,反被这辜云这股大力一箭掷中,登时毙命。

霎时间不知多少鞑子接踵而至,辜云心道此处隧道狭窄,任你人数再多也施展不开!我只一把长刀守在这里,来一个我便杀一个!邹普胜一旁见了辜云步伐根基暗暗惊叹:“小兄弟,这几年功夫下的足啊!”

不由分说隧道里一卒挺矛扑来!辜云双手握刀,咔嚓一架,那卒急忙收矛,长矛刚一回拉,辜云心中一喜,嘿!吃我一刀!辜云长刀顺势粘着矛杆劈了回去,脚下偷上一步,那卒再欲搠出,辜云长刀劈下已至面门,噌的一声,又斩一卒,好一招“丁字回杀”!

邹普胜虽是重伤在身,但是江湖高手见得此等刀法心中赞叹,暗暗叫好。

那蒙古人自是战场抵抗义军撤回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见辜云骁勇不可轻敌,步伐稳健,身子靠后一杆长矛,唰的一撩,想骗辜云进招,辜云在江湖上打斗经验不足,正要如法炮制,再进一招,刀锋噌的一声顺势粘入,只觉力道不对,辜云心道不好!那武士,一矛一撩,回矛急刺辜云心口,势大力沉矛势极猛,断无避开!辜云刀法一变,见矛从右札入,辜云刀往右推,开枪进左脚,偷右一步,左转身,横靠一刀,“噌”!又斩一卒。辜云心道这韩家刀法,久在军阵讲究的就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断不可不思变通,适才一招就是“背砍刀势”的变招。

辜云倏然一惊,就见一个蒙古人持盾短刀而入,步伐稳健,单刀飞快。辜云兵刃更长,却砍不透盾去!那人身披重甲,挺盾猛冲拥,如一个铁锤砸进门口,辜云无甲,只得让开,这一让两个鞑子又冲了进来,辜云大惊,双手握刀守住门口,背对来枪,在侧身一闪,那卒正钻在腋下,辜云反手一刀,插死来人;那铁甲校尉拥盾又上!

“好家伙!欺我无甲!”辜云一闪,脚下一绊,那铁甲鞑子跌了出去,撞在墙上,乱泥满身。两个枪兵被辜云一跃而入,使出“丁字二连斩”砍翻在地,门口一人正要拥入,辜云忙上,双手握刀架开长矛,一脚踢翻,那铁甲鞑子正在爬起,拥盾上来。辜云不力斗,他在门口,门口一兵持钢矛刺入,辜云闪开,使出一掌亢龙有悔轻轻一推,那鞑子正撞在矛尖,登时死了!

辜云越战越勇,招法使出越是熟练自如,他借这铁甲鞑子为盾,一脚踹出,噌噌噌连劈数刀,这辜云自来聪慧过人,又肯下足功夫去练,虽是偷学却也苦于钻研,悟得精髓,一时间刀法古朴又极为实用的特点在辜云手中施展的淋漓尽致,若不看身形年纪,断以为是一个三十余岁的老刀师叻!刀枪交锋,盾矛交驰,辜云劈刺挑砍连杀了七八个,隧道堆满了鞑子尸体。看得邹普胜是连连赞叹:“咳咳咳,韩天雷收了个好徒弟啊!”韩天雷正是韩三本名。

蒙古人在战场上极为狡猾勇猛,它们深知兵法,见势不妙,也不强攻。躲在门外熏起浓烟,势要将辜云熏死

霎时间,洞里浓烟滚滚

第三十二回、留取丹心

洞内已是浓烟滚滚,辜云道:“邹大哥,快到我背上来!”

“小兄弟,算了你还是自己走吧邹某已然是一个废人,出去了也平添累赘。”邹普胜道。

“辜大哥,你若不弃,你出去之后兄弟我照养你。”辜云道。

“哈哈哈,兄弟莫再说傻话了,你看外面,蒙古兵不知多少!你自己脱身都不易,何况是带上废人一样的我啊!”邹普胜道。“既然你来了,不枉你我相交一场!我想也是老天爷对我邹普胜看重啊!”邹普胜如今却依旧声音洪亮,气度不凡,可见其功力之深。

辜云道:“邹大哥,我知道我拗不过你,但是你今后有何吩咐我只管照做!”

且听邹普胜道:“辜小兄弟,数年不见,我见你勤学不辍将来必大有可为!只可惜我邹某人是看不到了,我们咳咳咳我这里有一封信,劳烦你替我交给我们周颠帮主,上面所载的是我丐帮机密,若这信不到,你便看过把他烧了,亲自替我转达!另外还有几句真言你需要记住天下共主,九鼎神器。一统九州,顺应天意!你能记住吗?”

辜云从邹普胜怀中拿过一沾满血迹的信件,便把邹普胜所言之话又口述了一遍:“天下共主,九鼎神器。一统九州,顺应天意!”辜云凝神道:“好我记下了!”一只眼眸极为坚毅。

再看邹普胜似有难色,有未尽之言,辜云问道:“大哥,事到如今,你若还有什么话,都说给我!”

邹普胜凝神思索,忽然热泪,顿首拜服道:“诶,我当酒后年风流做了错事,错坏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子后来我去寻她之时她已经因为难产血崩过世了!后来我四处寻访我的女儿,如今六七年了都杳无音信”

辜云道:“邹大哥,那请问令爱可有何记号?不然人海茫茫,你叫我如何去找?”

邹普胜一声叹息:“我老邹平生快意恩仇,行事光明磊落独这一件事情,耿耿于怀!我那女儿的母亲极为漂亮的美人,我那个女儿想来不差!我四下打探清楚,她的母亲临死之前,在她右胸口处印上了一支粉色梅花”

辜云忽然一怔,想起小倩儿胸口的梅花来:“粉色梅花!敢问,敢问令爱的母亲叫什么?哪里人士?”

邹普胜道:“芍兰长安人士!”

邹普胜话未及完,这山洞里浓烟滚滚,早就看不清什么,但觉箭矢从洞口嗖嗖射入,辜云翻掌一架打断来箭,右手横刀又接一矢,这箭极有劲力,不由心叹蒙古军卒骁勇!嗖,的一声当胸又是一箭!辜云一下一惊,那箭正从腋下飞过,已不及躲避,甚是惊险。

邹普胜道:“兄弟你快走吧!你现在身有重任,不可枉顾性命!”

辜云忙给邹普胜磕了头道:“邹大哥保重!”他持刀而出,闪转腾挪避开来箭,转瞬消失。

邹普胜一声宽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想他受伤极重,又失了手脚,支持不了多久,如今辜云了了他的心事,不禁心头一宽,那股壮力却再也板不住了。邹普胜满身疮痍,早已形容枯槁。他对着墙壁,见得四周腐肉,火烟,湿气,暑气,邪气种种,亦是囹圄在身,无法逃避。

豁然间胸中正气涌动,便不惧了什么火气,湿气,暑气,臭气,腐气,邪气了。喃喃想起当年有宋文丞相,文天祥的绝命诗《正气歌》那口中念着,心里想着,文丞相之死,死得其所,为民族大义,为天下生民,为的百姓死的值!而他自己此番就义,亦是死得其所,不枉是一条汉子,一个汉人。旋即一声长啸念道: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思那齐国太史秉笔直书,宁被杀头也要前赴后继也要记录那权臣崔杼杀主;晋国董狐直笔写赵盾弑君;秦时秦皇暴虐,韩国贵胄张良冒死刺秦;苏武吞毡饮雪不食胡粟;嵇绍以身护帝,血溅龙袍;张睢阳抗胡虏,气得咬碎牙齿!颜杲卿父子戍守孤城,抗击安禄山,割断舌头也是大骂胡贼,最后父死子陷何其悲壮

想到这里,又不知多少古今烈士,为百姓,为社稷肝脑涂地,道如今依旧被百姓所敬仰,为后世所追慕。邹普胜端坐在地上,不又正反应了文天祥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吗?想到这里邹普胜便气定神闲,任生死已不再心胸挂怀。

辜云握刀冲出,但见二三十蒙古人,各自围上,他本想再战,虽无必胜把握,旋即心头思念起雪娘。一时感触,虚晃一刀,跑入山林。蒙古人哪里容放,疾步直追,月照层林,秋露瑟瑟,飒飒飒的风声吹动秋叶,辜云被许多蒙古人追逐,在林间衣襟刮动草木,发出嚓嚓的声响。蒙古一将举火放箭,嗖的一声火箭就像背心来了。

辜云一闪,飞箭射在树上,一个蒙古人快马已至,步战利险阻,骑兵利平原,山林之中任你弓马如何娴熟也受制于步战,辜云轻身一闪,在地上滚了一拳绕过树木,重骑武士,就被树干挡住,一杆长矛无处拨弄。辜云心中一喜,嗖的一声滚地而去,长刀横挥噌的一声!一刀砍断马腿,那骑兵重甲少说也有百十斤重量,那马劈铁铠,也有数百斤,马匹顷刻倒下,那蒙古武士轰然摔地,被马一压,后脑着地脊骨粉碎,登时死去!

辜云毕竟年少气足,又是根基扎实,自有一身轻身功夫,那些蒙古人怎能追上,却见他一个箭步蹬在树梢,蹭蹭几步窜到林间,在树枝上跑起,闪转腾越,矫健若猿猱,不消一会将蒙古人甩得无影无踪。

夜色将近,月落乌啼,林间结了一片辉露清霜。辜云只觉满身大汗,蹲在树梢又是一阵凄冷。他心知此时受了邹大哥重托,将来就要浪迹天下四海为家,想起眼见的山长水阔,或是风尘黄沙,或是悬崖峭壁,找一个人真要迢迢远路,亦不知是要去塞北,或者去江南了;可是此番一去又如何再伴雪娘,况且他在兰陵杀了这多鞑子,若是在留下去,亦不知如何连累她。咬了咬牙一声叹息。

旋即回到镇里收拾好行李,趁着月色去道雪娘家中辞行,兀那间又来到木笔树下,却见得那数上的花,映着月色,开出朵朵白话,娴静幽芳。那大树的树干粗壮的插入天空,枝干如伞骨一般弥漫蜿蜒,让人顿觉被木笔花照在下面。

辜云看着思着,想起他和雪娘初见,又想起雪娘第一次待他爬这棵树,第一次待他偷看她爹教武功,被发现了来人落荒逃走,又是一块打猎,一块吃果子,种种回忆涌上心头,心道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怔怔凝噎。

“我要走了,与雪娘说些什么呢?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我送他的虎皮,她不知有没有做成衣服?她借我的《墨子》我也尚未读完,说好背的宋词却也只背到了晏殊,我新学刀法还没给她瞧瞧。后山一处野果好吃的很可是若被他爹爹发现,我俩又说不了几句诶,不管啦,他爹若是打我,我便跪着求他,总之我自是一心一意对雪娘,她自是比我的命还重要。”辜云深深想着,忽然又想起雪娘数天前雪娘和他说祖大富送她的首饰好看,心里又是一股不悦:“祖大富这个人油嘴滑舌,仗着有几个臭钱,在镇上和他堂哥去瓦舍里找仙女,心术不正,还把歪心思打在雪娘身上要不要走之前揍他一顿呢?”

正要去揍,一时间想到,他是雪娘的师哥,若是揍了雪娘亦会伤心。

雪娘家在兰陵有得一笔钱,兰陵城里为数不多的二层阁楼就有她家一个,二楼雪娘的房中等还亮着。辜云皱着眉头:“臭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睡!我去瞧她窗户!”说罢蹬身上去,伏在窗口,往里一瞧。

只见一个胖子光着膀子早在雪娘闺房,雪娘双瞳迷蒙,双靥通红。定睛一看那个胖子,就是祖大富。祖大富把失去意识的雪娘按在床上嘴里说道:“好啊,小师妹,你哥哥看中你很久了,你这身子又小又嫩的,哥哥我很是馋啊!我答应你不给辜云那小子报官,让你陪我一晚,你却非顾忌你那处女身子,不肯给我!难道要便宜辜云那个小独眼龙啊!今天我不把你玩烂,我便不姓祖!”

就见雪娘软软得倒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轻声细喘,娇兰吐芳~啊~虽是不是昏迷,却也是不知东西,不知祖大富喂她吃了多少,雪娘的身体任由祖大富摆弄。但见祖大富一把将雪娘扒得精光,见雪娘通体纤细雪白,虽然只有十三岁却也发育的婀娜曼妙,凹凸有致了。辜云看得又惊又喜,就看祖大富在雪娘的身子上来回抚l揉,一张大脸在光滑的肌l体上蹭来蹭去,还用嘴去咬,一只大手就向着雪娘白花花纤细紧致的大腿里肆意摸去!

辜云哪里能看得下去,他只道与雪娘相交五年,任是如何亲昵,也未有逾越之举,雪娘也仅仅是在他放牛之时枕在他腿上睡着过而已。祖大富这狗东西竟然迷晕雪娘欲行苟且!心下大怒一招飞龙在天,登时打来,祖大富哪里知晓,被辜云一掌打飞,坠出窗外。

“雪娘,醒醒!雪娘!”辜云搂着雪娘的俏俏的香肩,一时慌了,怕她出事,顾不得别的,端来水盆泼在雪娘身上。雪娘仍是不醒,轻打了打雪娘的脸颊,雪娘意识迷离:“辜云啊,辜云啊”

雪娘吃的是祖大富从马乐皮哪里买来的上好的媚药,她不知自己如何被迷晕,也不知是祖大富,见得如此景象衣衫横飞,头发凌乱,更是害怕,竟一把搂在辜云怀中。也亏得辜云冲出,才没酿成憾事!

“丫头,不怕,有我在这!”辜云轻轻抱着她,却早忘了之前声响。

却听咔嚓一声,雪娘房门破开,韩三拎着长刀冲了见得二人衣衫不整,私腻在一起,一声怒火:我杀了你这小贱人!

韩三提刀就奔雪娘砍去,韩三刀法入神,曾一夜连杀河北二十高手全身而退!他这一刀下去是真杀雪娘,辜云届时已然不及相迎,就是相迎以他的刀法也未必拦住,然而间不容发,蹬身跃起,右臂抗住来刀,左手顺势退掌,使尽了力气一招“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一招,主旨便在一个“悔”字上,他本能不管雪娘,自己闪到一旁,但非要出这一招。一招过后不知辜云将来到底悔还是不悔倏忽之间,刀已劈在右臂,呲的一声一阵血光,喷满了屋子,一条雪白的右臂,飞到了天上,辜云左掌本非利手,力气少懈砰的一声正撞在撞在韩三心口,韩三竟一口被打得吐血,反倒在地,届时祖七也已经拎着刀到了。

雪娘被这一幕,瞬间惊醒:“啊,爹!”转眼却看辜云:“辜,辜,辜云!”一时间惊慌失措吓得傻了,昏死在床上。

“啊!师傅!”祖七一惊,拎刀就追,辜云捡着自己的断壁破窗逃走,一时间的剧痛感触,又如当年瞎眼时一样!辜云的血不停的直流,正见两个巡街的蒙古人,辜云跑了过去,抢了灯笼,见祖七已经远了,拿着烛火烧烫伤口,却见断臂处一片焦黑!血稍稍止住!一时间又不知有多少疼痛

辜云忍着疼痛,跑回文庙自己搭建的小木屋,一股剧痛就昏死在地。却见祖七追了上来,一脚踢翻了他,辜云流血极多,早就不能再战,只见祖七阴惨惨的笑着,脸上的麻豆红红白白,很是可怖,一把火点燃了那个小木屋,秋高气爽很快烧的干净!原来今日欺负雪娘就是他们兄弟计划好的!不料被他坏了好事,所以辜云不能活着!怎知这祖七不急着杀他,反倒是一顿戏耍,正要挑断辜云脚筋。

辜云惊醒,一掌打出,把他两颗门牙打断,祖七惊怕,急匆匆跑了。

第三十三回、人血馒头

“杀人叻,杀人叻!”兰陵菜市口一片热闹。百姓们纷纷放下手中忙活,围到台边去看蒙古人杀人。不一会儿,台边层层叠叠为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百姓。一个个眼神迫切,看着杀人很是开心热闹。

只见台上一撮胸毛身披红衣的大汉,手里拎着一口好大的刀,一脸的横肉,他就是街上最有名的刽子手了。据说他一刀斩下去,犯人会死的干干净净叻。监斩官是本地的县官,是个蒙古人头顶剃的光光的一脸大胡子,穿着金丝镶嵌的蒙古袍,别提多神气了。

四下戒严,两排元兵枪对着百姓,把台子围成了一个四方。不一会儿,一帮军卒拖上来一个披头散发,刀疤脸的大汉,手脚尽失,犹自带着血迹。

“杀了他!”台下一个男子厉声喝道。

“对!杀,杀,杀!”无数男女老少,指着台上男人,似和这个男人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样!要知道,在元朝,欠钱不必还债,杀人未必偿命,只有报仇和反对朝廷才是罪无可赦,最终要永世不得翻身的。那这汉子是要报仇还是要造反呢?看样子,他既是要报仇也是要造反,他报的仇就是家国之仇,他造的反也是要反对蒙古朝廷。

百姓此时对他是极为愤恨的,他们恨得不是他造反,也恨得不是报仇,恨得是他的死让大伙等得太久。

台上一个官员念叨,无非是罪人邹普胜,行刺蒙古主人,破话和谐安定,危害蒙汉和谐,是无耻狭隘的,是卑劣龌龊的,是不被朝廷所允许的,今天斩首于市,以儆效尤!

雪娘放下手下活计,不接待食客,急忙跑去看市场,挤过过人群,见得邹普胜被押在刑场。雪娘娇柔的脸蛋应为昨天的事情,被大感丢人的韩三打得数不清的耳光,俏丽的容颜满是血痕。

邹普胜台上俯瞰四周衣衫褴褛的看客,又看看台上穿金戴银的长官,呵呵一乐,血不住的从口里流出:“呵呵,髡贼索虏,害我百姓!!呸!”

恶姑娘高兴坏了,手里捧着的大把的馒头似即将有了生命一般,她早就买通了刽子手,等着人头落地,把这些馒头蘸了,天天吃,身上这毒疮吃一吃准保就好了!:“杀啊,杀啊,快些杀啊!”

邹普胜被解开了枷锁,元官问道:“反贼!你可知罪!”

邹普胜一声长啸,年及自己抗元至今,心中无所愧疚,之叹这些百姓依旧被元庭麻木,扼腕长叹不由的念出文天祥的诗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独雪娘在台下掩面哭着,她深知自己救不了邹普胜,又想起了辜云,心底更是一痛她自昨夜被迷晕,又见辜云打了他父亲,虽是知道辜云手臂因她被断,亦不知当时真相,祖家两个兄弟,很是会演双簧一唱一和把事情全推给辜云;雪娘起初不信,可是此三人皆为家人,祖家兄弟软硬兼施,说了辜云许多坏话,还说辜云是如何如何去迷晕他的,描摹细节之详细如同亲自犯案一般;谎话说的和真的一样,雪娘被隐隐说动,竟然有三四分信了。

再看今日,邹普胜被押上法场,雪娘心中更是憔悴,只道是辜云根本未去救人,一时间心中酸楚。

明晃晃的大刀举过天际,咔嚓一刀,百姓一种叫好,好啊,好啊!邹普胜的鲜血喷洒出来,大家看得好生热闹。

“哎呀!慢点流,慢点流!”恶姑娘和刽子手打了招呼,冲上台区,拿着准备好的一包裹大馒头,开始蘸血馒头蘸满了,她跪在地上,紧忙慌张!“哎哎哎,不能浪费,不能浪费!”拿身子蹭着地上,用嘴唑这地面木板:“么!么!么!么!”这馒头蘸了血,通红害怕掉渣,恶姑娘又舔了舔地面,和美味似的。

恶姑娘的花柳病似看见希望一般,一口吞下一个馒头,捧着就往辜家跑,一边跑一边乐:“哈哈哈哈哈,刚出来的人血馒头!哈哈哈哈!”似风似癫似的,大老远就喊人起锅。还特意留了两个馒头给辜家人尝尝。恶姑娘这顿饭吃得似人生最开心的饭菜一样。

老百姓四下讨论:“诶,今天这人杀得真过瘾哩!”

“是啊,咔嚓一下!干脆的爽利!”

“什么啊,杀一刀没死,瞎扑腾才好看哩!”大家在一块儿茶余饭后讨论着开心极了。

嘣隆~天边一声闷雷,忽然间黑云压来,西风吹号,不过半刻私下里就黑沉沉下来。一场暴风雨要来,大家一开下雨都道:“诶,散了散了!”

雪娘独自回到店里,看看手头的活,又要撤摊子,又要摆碗筷,将来要年复一年维持生计,心中暗暗一凉。只道自己要对自己狠一些,折磨一些方才能到达更好。如此触目伤神,将来只会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心里忽然想起辜云,和他昨日说要他当老婆的话,心头更是一颤,难道他根本就没去救人而是想着办法的来欺负我?又想起爹爹知道她出事后对她的责打,心里亦不是滋味。

雪娘心头暗道:“我今后要变得铁石心肠。变得刀枪不入!”转而想起辜云,一时间又是柔情翠目,涓涓泪流。雪娘一席哽咽,跑到天台去看雨,黑云重重。呆呆坐着心道:“他当时是那般仗义,那般侠义!为何会变得如此小人?难道是,他打了老虎,便不可一世?”忽然又想:“街里街坊,背后总说他是坏孩子,难道真的是空口无凭?”雪娘久久哽咽不做言语。

雪娘蜷在角落里,天又黑了几分,长电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锁链,咔嚓黑云沉沉,一股冷意扑身而至,骤雨倾盆,呼呼啦啦的下满了整个兰陵。兰陵最近都是丰年,只可惜蒙古人得搅扰让老百姓根本无暇种地,反倒是越是丰年,杂草越多,杂草越多粮食就越打越少。雨水似小溪一般滚滚从山坡留下,泡满了辜云昏厥的身子,他昏了一天,才被这凉意惊醒。

“啊!我的右臂呢!”辜云登时坐起,想起昨天。他流血太多了,四肢无力,依旧是昏昏沉沉,身上也有几处祖七留下的刀伤辜云一时神伤,一时失落,却心里念里都装着雪娘。他右臂隐隐痛着,忽而看到那个早已冰凉僵硬的胳膊,一声轻叹:“这父母所赐不要也罢!”忽然一惊:“不好,雪娘还那!”

他强忍着痛,跑回兰陵去找雪娘。这雨来的太大,兰陵要发洪水一般,雪娘家的木笔树,花都被摧折了,落下一地花瓣,被浑浊的雨水冲走。

“雪娘!”辜云的伤口隐隐作痛,捂着伤口跪在雨中。衣襟早已湿尽,衣服上的尘埃洗的干净,而断臂处的血迹倍感清晰。

雪娘正在擦桌子,听人雨中叫她,瞟了一眼并不答话,擦起桌子来更是认真。辜云心头一触,心道:“雪娘这是怎么了?”

“雪娘,你怎么样!你爹人呢!”辜云走进屋子,雪娘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忙活。

忽然右臂断处一阵剧痛,难以忍耐扶住桌子:“雪娘,你为何不与我说话!”

雪娘桌后藏了长剑,拔出剑来顺势一刺,顶在辜云心间:“你要我有何话说!你自己做了何事,你还好意思来找我!我爹心中还在卧床,他被你伤的半死!”

“那你的脸?”辜云道。

“爹打得”

“他既被我伤了,又哪里来力气打你!?”辜云道。

雪娘无语方才想起,这韩三是打完她之后才称自己受伤卧床的:“反正我不管!我问你,你昨晚口口声声说去就邹大哥,你人呢?今早辜大哥他已经”说罢泪如泉涌。

“我,我知道了!雪娘昨晚祖大富欺负你!你可知道,你爹怎么处理的!”辜云道。

“大富哥欺负我?辜云,麻烦你要点脸好不!昨晚大富哥在房里睡得好好地!你别倒打一耙!”雪娘道。

“什么!雪娘,我怎么会是我欺负你”辜云倏的一惊,原来祖大富早把做过事情推脱在辜云身上,辜云一时不知怎么辩驳。

“难道不是,不然我爹为何砍你!?不然我为何赤身**的倒在你怀里,你倒是说啊!”雪娘声音加大,不住哽咽。“混蛋,我饶不了你!”登时一剑,刺在辜云心口噗呲!鲜血直流

“你,你干嘛不躲!”雪娘本无意伤他,只想吓唬一下怎知辜云的一只眼睛死死望着,竟不躲开,雪娘被他的样子吓得傻掉。听得脚步声,祖大富冲了出来,当时辜云再无力气,只有一只手臂,哪里是名师交出来的祖大富的对手,祖大富一拳打倒了辜云口中骂道:“独眼龙!独眼龙!我叫你欺负雪娘!”

辜云被打得极惨,脸上也全是血迹,仅剩下的左眼也被打得青青肿肿,祖大富打累了方才歇息。雪娘竟然冷冷看着,一句话不说。

“雪娘怎么变成这样?”辜云暗自伤心忙去追到:“雪娘!”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雪娘送她的小石人,滚落出来。

“”雪娘忙得捡起看着辜云:“你,你不配!”将石人暗自收下。

辜云去拿,雪娘怀着怒气回身一掌耳光打在辜云脸上:“辜云,你滚远点!你欺负我,我爹砍了你胳膊,你我情义两清!我二人再不相欠什么!我现在真心对你反感,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再无瓜葛,你再也不要和我联系了!”

但见祖大富一把搂在雪娘肩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听祖大富嬉笑道:“走走走师妹不和这种人计较!”

辜云被怔怔晾在门外,呆呆看着雪娘远去,心头无限悲伤,一声长笑:“哈哈哈哈,韩雪娘,不想你我相交一场,你却是这般想我!我辜云磊落一生!遭到冷眼无数,又何差你一人!你既然相信奸人,那我便祝你好自为之!”他这一生收人冷眼嫌弃无数,他自以为都可以不介怀于心,独这一次,却真真的烙在心尖,每当想起必痛彻心扉。

雪娘不由驻足,蹲在地上泪如雨下她到底哭的是什么呢?

辜云冷冷的笑着,单人独臂在雨中悠荡,他平生孤苦,受尽欺凌,本就同孤独的云彩一般,无所依靠;雪娘是她多年来唯一的慰藉,或者说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面对雪娘的冷漠,辜云的心,怕是虽那木笔花的花瓣随风散了忽然听得长曲的瓦舍之中,咿呀管弦,悠悠荡荡,他沉沉的倒在外面,细细听着悲伤曲调,不觉大哭了一场,却听地头艺人偏去唱什么唐明皇和杨贵妃,但听一首《忆秦娥》:

骊山夜,凝脂赐浴华清月。

华清月,笙箫弦转,李仙新阙。

霓裳歌舞欢难结,渔阳鼙鼓痴情绝。

痴情绝,江山寂寞,发华如雪。

第二章,木笔树下完

第三十四回、泰山崖顶义气长

正所谓是: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辜云自打与雪娘大吵了一场,便自觉兰陵待不下去了。他身负邹普胜重托,自是要把儿女私情放在后面。但兰陵地处偏僻为山东小镇,哪里去找周颠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会有飞燕阁这样的江湖门派的消息。辜云将断臂扎紧,背着行李,在废墟当中找到一把他砍柴所用的柴刀,北上济南府去了。

正直深秋,万物凋零,辜云一人北上盘桓数日,却来到泰山脚下,他仰望岱岳,气势雄浑巍峨霸道,便一人拄着柴刀奔山上而去,翻过泰山便是济南府了。泰山虽是五岳第一峰,但是不甚陡峭,加之历代帝王封禅于此,阶梯道路修建的极为规制,犹有秦砖汉瓦,辜云书读了一些,认出来却又沾沾自喜,加之辜云早就练就一身绝好轻功,一行攀登苍岩古道如履平地,见得幽涧山泉,钟灵毓秀,美不可言。

他黄昏登山,越走越黑,听得林间瑟瑟,山猿低啸,竟有几分可怖。忽然又想,泰山之地为中国最为庄严之处,相传魂归之处的蒿里就在于此,辜云笑道,任这小鬼本事再大,也不敢在阎王头上动土。

一阵寒风吹过,辜云顿觉凄冷,心中忽然孤楚,忽道这天地广阔,如今之后就只我孤身一人,任得我四海飘零,待得寿数尽了,随处躺下也就死了。辜云幼时自伤遭人轻贱,满腔怨愤。与雪娘决绝时却觉世事只如浮云,别人看重也好,轻视也好,于我又有什么相干。小小年纪,竟然愤世嫉俗、玩世不恭起来。连对雪娘的刻骨相思,竟似也淡了几分。他直往上走着,山林爽气,万叶疏籁却又想起和雪娘一同少年游玩,登山观景之乐,现如今他困顿江湖,手残眼瞎,无尽落差,一时间思念倍深。

辜云越往上走,越是漆黑,便见一亭子进去休息,他打了个盹,带到醒时已是明月东升,星汉同灿了。辜云借着月光却也瞧着,亦是欣喜,这亭子唤做五松亭,借着月色看清门口一块石碑,上写五大夫松字,顺势瞧着,果然见得一颗松树,苍苍老老,歪脖如残,枝横杈倒,似一个病朽的拙木,怕是担不起五大夫松这般大名;

辜云垂首看着:“诶,相传秦始皇登泰山封山,途中遇雨,避于此树之下,这松树便因‘护驾有功’被封为五大夫,想不到竟是这样的拙木。”忽然又想:“辜云啊辜云,似这一般拙木都有作为,又何况是你这个人呢?何必在此自哀自叹呢?”旋即心中大为痛快,顿觉四肢百骸,奇经百脉,周身诸多空窍豁然开朗,一股清气在身体周遭充盈往复,畅快不已!

他借力登山,一时间竟步履如飞,如仙飘逸,待到山顶,却见泰山天柱峰玉皇顶上,月华如练,云海已至脚下;西风呼啸,俯瞰云海雾气,奇峦秀木,似登临瑶池阆苑一般,美不可言;辜云望在山巅不住一声长啸,兀那间惊动的云海翻腾,响彻数里,这声音充沛霸道,似天下万物却不受他所羁绊一般。

辜云自是武学不弱,他这一声长啸,令他觉得自己断臂之后非但自己劲力未衰,却也更劲几分,莫不是这泰山洞天福地所至?泰山自是山中,有虎豹横行,却见虎豹跟着辜云上得山来,被辜云这一声长啸,竟然吓跑了。

不及多想,却听一声惨叫:“哇呀呀啊!干啥玩应啊!”

什么巨大的东西,直接砸到辜云身上。辜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个臭气熏天的疯道士。

“哎哟!我的腰!”辜云道,辜云好自纳闷,这天柱峰玉皇顶已是绝顶之上,往上可摘星辰,哪里还有什么人能从上面掉下来呢?

却闻得一个酸臭酒气:“唉我去!臭小子搁哪来滴!欠削是不!”只见这个道士一口辽东口音拎着酒葫芦,对着辜云的屁股就打!

“诶呦,诶呦!”辜云忙站起来,去跑左手欲拦,怎料却一下都拦不住,这老道士这酒葫芦,砰砰的打在屁股上,任辜云使了浑身解数,却也躲避不开,那老道士打辜云屁股的手段就和家长教训孩子一般,无甚花招,甚至蠢笨可怜,辜云虽失一臂,然左手的降龙十八掌竟也无济于事:“诶呦,诶呦,疯道士!疯道士!你有病啊,你打我作甚!”辜云转瞬被打得满地乱跑

“嘿!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滴呢,别人都叫我老前辈,你你你,敢叫老子疯道士!你看我不削你!”那道士拎着酒葫芦,对着辜云好一顿打!

辜云心里暗骂:“你爷爷的,老子我自小皮糙肉厚,谁打都不疼!让你打得抓心挠肝的!疯道士!”

“诶,臭小子,你你你是不是心底骂我?”道士道。

“嘿嘿,老前辈!我,我看您年纪不过四十岁上下,比我父亲还年轻叻!我叫您老前辈不合适吧!”辜云端看这道士,身颀雄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粗眉大眼的,却是面光红润,只有两鬓有几许白发。一身打着补丁的道袍,皱皱巴巴的全是油渍,背后还背着一把吊儿郎当的破剑。

“诶,我让你叫,你就叫,多少什么嘴!磨磨唧唧像个娘们!”疯道士道。

“好好好,老前辈!”辜云道。

“诶,这就对了嘛!臭小子,你知道不,你误了我大事!”道士说道。

辜云且看这老道的大胡子长得四散开花,下颌的胡子似一头打老虎一般,又偏偏中间一月牙对着下面,和走马灯上画的方天画戟有些相似,不禁感叹这老道士长得真是奇特!

“老前辈,你倒是说说,在下误了您什么大事?”辜云道。

“诶嘿!那可老大了!我这又苦修这十多年可都为了今天,臭小子我给你说,这个天地间有一个东西叫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而这龙亦可修行!这小龙为虺,这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嘿嘿,这应龙啊,就可上天入地,载人飞升!当年轩辕皇帝跟随广成子在黄山飞升,诶嘿嘿,就是乘的这应龙!”

老道士看看天上,星辰浩淼深邃异常,又是无边无际,锤头沮丧:“这角龙化作应龙本就是千年难遇的事儿,老道我夜观星象,堪舆风水,采日月之精华,看天地之灵气,终于在兰陵赌坊里抓阄,抓出来,呸呸呸,是风水算出来的!算出来这泰山洞天福地,有角龙在此化应龙飞升,我来此特意来乘龙辔仙去的!老道我在这里饿了九九八十一天叻!好家伙,可算那老龙化应龙飞升,你瞅瞅,被你小子一嗓子就给吓跑了!你说说,你该怎么赔我!下次再遇见这么好的机会怕还是要等上十年啊!”

辜云听得一愣心道:“这老道士有毛病吧!什么龙啊,飞升啊,是不是修道修糊涂了!”转而又一想,这天上地下也没有什么屏障,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能无声无息的从上面掉下来砸他?又是半信半疑起来。道:“道长,真会说笑,这世上哪里有龙啊!若是真有我等这凡人也看不见!”

老道道:“嘿,放屁,怎么就没有!我刚才就骑了,那龙胆子小,我关他叫大花!你就那一嗓子,给大花下跑叻!总之我不管,你坏了我成仙的好事,你你你,你得陪我!”

辜云嘿嘿乐,只见这老道疯疯癫癫的看似有病,但是说起话来口音打趣的紧,便和他说笑道:“诶我去,那我咋赔你?”

老道看了看辜云一直在端详他,一脸不悦,下颌长须气的乱飞问道:“你瞅啥啊?”

“我瞅你咋地?”辜云道。

“你再瞅一个试试!”老道一口辽东口音颇为好玩。

“试试就试试!”辜云正贫嘴。

“你这小子,休要放肆,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老道问。

辜云很是轻蔑:“哼,老子力能巨鼎,都说我是霸王,我就姓霸,名字也叫霸!”

老道道:“哦,我是不是得管你叫霸霸咯!”

辜云很是嚣张:“嗯嗯,唤我何事!”

老道猛地生气,你把揪过辜云,拎其屁股就打骂道:“臭小子,没礼貌!老道我今天管教管教你!”

辜云可是徒手搏虎的人,今虽一臂已断,但是左手尚存,怎知道被这老道一把揪起,身上便有千斤万斤的劲儿,也使不出来,辜云心道:“这降龙十八掌,最重要的就是有余不尽,生生不息,但我这劲力留了七分照理说已是有余不绝,但不想也被着老道士,仍是四两拨千斤的拿住!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被打着的辜云闻着酒气,左眼忽痛忽然想起什么,忙道:“老前辈,莫打!老前辈莫打!我救过你叻!我俩这次算扯平了好不!”辜云一时想到,他左眼瞎时,救的就是雪娘和这个老道,只是匆匆五年过去,这老道的须发面容竟然年轻了数十年,着实令人不解!

老道士道:“臭小子别提救不救的,我问你我为何打你!”

辜云一时语塞:“”

老道道:“你小子,没人管教,说起话来没大没小!一点礼貌都没有,一味张狂!迟早是要吃亏!我不打你干什么!”

辜云自幼疏于管教,便不对什么尊卑礼仪不甚尊重,虽然行事仗义,但是也过于放纵放肆了,雪娘虽是不厌恶他,但难保别人不去厌恶。老道这一打把辜云心里积攒的狂悖和傲气打了下去。

辜云点了点头道:“老前辈,打得好!做人傲骨不可却,但是不能太嚣张!”忽然心头一暖竟是感激。见老道住手,连忙鞠躬:“老前辈教训的事,晚辈辜云受教了!”

老道道:“好小子,有点悟性,可算是没白削!呐呐呐,我记得你,我上次在兰陵喝多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出,差点被几个小孩打死?那这次乘龙飞升,被你搅合啦,上次你又救了我,咱俩算是扯平了啊!!但是,但是,我打醒了你!你又欠我的了!我老道最讲公平,你你你,你得赔我!”

辜云道:“好,晚辈全凭道长吩咐!”

“呐,我现在?哎,可怎么说,老道我啊在泰山之上不吃不喝,用这辟谷之术苦挨了九九八十一天,被你一搅合全泡汤了,现在饿死了。现在你你你,你得养我八十一天,给我整点儿好吃好喝的!到时候老道我一高兴,兴许再收你当个徒弟,将来带你一块儿去骑龙!”老道拎其酒葫芦,开始喝酒,喝了半天竟然也不见喝干,不知他这酒葫芦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辜云看看泰山正到了秋天,山禽野兽自是不少,野果芬芳亦是许多,而且自己一人浪荡江湖也颇为无趣,见得这老道有趣便欣然答应,便道:“道长容歇,晚辈去弄些吃的!”

老道瞧了一眼他道:“诶,小伙子你着什么急!着什么急啊!你可听说过庄子所说:“南方有鸟,其名为雏,子知之乎?夫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就是凤凰!我老道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吃的!”

“啊?!那老前辈要吃什么!辜云就去弄来!”辜云挠了挠头实在琢磨懂这老道士。

老道瞧了瞧玉皇顶上奇峰笑道:“哈哈,小子我听你刚才那一吼,虽是劲力雄厚有不弱的内力,但是庞杂的很!你随我来,若是跟上了,这天下绝美的麒麟果有你一份!”老道笑了,身子一晃嗖的不见

辜云嗟叹:“好轻功!”言罢蹬身越了出去!

第三十五回、潜龙吐纳啸潭霜

“道长慢走!”辜云蹬身而出,就见老道与山林之中矫捷异常,蹬身过岭,更胜猿猱,辜云跟了两三里就已经,双腿不支了:“诶,诶道长道长慢些晚辈脚力不行。”

“哈哈哈,你这年纪没被我立时甩开,已经不错!”老道捋着胡子笑道,却见停脚之处便是一处寒潭,四周清冷,潭边磊磊岩石结满了白霜,一株红梅正在潭边开着,更胜寒冬,这寒潭尚有宋楷篆刻,上书用楷字写着“玉女池”三字字样,且看四周涯壁,都是前代帝王封禅时留下的碑文,秦皇、汉武、光武、唐太宗、唐高宗、宋真宗,历代书法名家碑文篆刻比比皆是。

“道长,你待我来这寒潭做什么?”辜云道。

“这寒潭可是泰山崖顶积寒之池啊,相传在大宋真宗封禅之时,曾捞出一尊碧霞元君的玉雕,故而唤做玉女池!这玉女池中有万年积寒之水,而这水中啊,又有万年浸润出来银鱼,其鱼肉质鲜美口感爽l滑,嘿嘿,还没有多余的刺哎吃上一口啊~嘿嘿嘿赛过神仙~~那个鲜香~~”

辜云点了点头:“好,这鱼说的我也馋了!道长你等着我去钓给你!”辜云无甚钱财,但是出门远行,不带些求食的东西是不行的,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鱼钩,扯开鱼线,拿出两个小香虫

“诶诶诶,小子你干啥?这泰山的玉鳕鱼,和这玉女池寒潭相生相息,非这寒潭潭地的玉藻不食,非这万年寒水不饮!你那山下的俗物这鱼可不吃!老道我当初嘴馋,带着锅来钓着吃!结果呢?那些鱼跟瞎子一样对我那饵闻都不闻。你需要捞给我吃!”老道笑道。

辜云瞧了瞧潭水,心中一寒,他用手拨开潭水中的雾气,心中言道:“完了完了,惨了这水又深又寒的,比冬天的河水都要寒气逼人!这叫我怎么捞!?”正在犹疑却又想想与疯道士说:“哼哼哼,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就是区区的寒潭嘛,有什么了不起!老前辈您等着我这就捞给你!”

疯道士笑了笑捋这胡须。却见辜云一个蹬身,跃入寒潭,噗通!一声溅起无尽寒意。

那玉女寒潭极寒极凉,辜云初入水中便如千针万刺一般,被冷水丝丝密密刺入骨髓,他见潭中碧波清澈却是深不见底,虽然在平日里摸鱼练得上好水性,只是如今不敢怠慢,咬牙运气抵御极寒!忽然水中一阵暗流极湍,把辜云身子卷的一斜,噗通!一声又把他弹出水面!

“啊啊啊,不行,不行,这潭水实在太冷,晚辈实在是扛不住啊!”辜云道,转瞬被冻得手脚颤抖。

“扛不住,刚才还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呢?你若觉得冷,便用真气抵御,你的根基不错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内力吗?”疯道士道。

辜云倒在地上冻得哆嗦,却道:“晚辈没有师傅,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内功”

老道喝了喝酒:“嗨呀,这人天地混沌之处便有一气,这人生之出便也有一气,此之为先天之气,这天底下没有什么真气能比这先天一气至真至纯的了,你没学过内功便是赤子之气,而没被江湖上那些杂七杂八的武师大侠的把路子带歪,我让你跳你就跳!没学会走呢,还想跑!?”言罢一把抓住辜云,直接丢下水里。

噗通!

辜云到了水里,顿觉寒气刺骨,湿冷逼身旋即想起疯道士的话来,可是一想自己哪里会什么内功,旋即便硬着头皮顶着寒意,单手向水中摸索。

这寒潭水池极净,只是暗流颇多,辜云下水两丈,方才见得底下有成群结队的游鱼,一时间潭地阴寒,他潜入水中初期极为不适,后来渐渐运力相抵渐觉无妨,只是水压愈强怎么也沉不下去了。那玉鳕鱼身子都不大,也就手掌一般长度,银银白白,似百面千面的镜子,在水里缓缓游着,但他们胆子极小,少有动静便立时无影无踪,辜云起手就抓,那鱼忽然窜走,辜云心中一惊,这鱼游得也太快了吧!

辜云一捕不成,旋即他鼓足气力,左手使掌一招亢龙有悔,呼这招来得太猛,手还未到,水流呼啸便把鱼激跑了,辜云两掌打完,亦是憋不住气,旋即游了上去。

“呼呼呼,道长不行啊!晚辈阿嚏!这水太冷了,扛不住!”

疯道士喝着酒看他:“什么行不行,我可在看着你,你这一招亢龙有悔打得什么啊!怎么降龙十八掌在陆地上能降龙,在水下就是吃软饭了吗?你你你你你怎么飘起来了呢?”

老道且看辜云在潭中果然不支,神识渐无,在水中昏了,老道从石头上豁然一跃,一把将辜云抓到岸上,似雄鹰扑兔一般。

“诶,你这后生!连个鱼都抓不住!算啦,算啦!我这几天先教你些呼吸吐纳的功夫吧!”老道笑了笑,一把揪起辜云来到玉皇顶上。

却听疯道士道:“你看这远端的苍鹰,你在看这老虎豺狼,这世上的生灵、功夫,都是以这一呼一吸为基础的,我就教你其中法门道理,你学会了好给我去抓鱼。”

辜云起初以内劲抗击潭水积寒,下水两次已悟出门道,此番豁然从寒潭出来,却到常温之处,顿觉一股暖流在他周天四肢处酥酥麻麻的袭来,瞬间手脚轻盈,身体倍感舒畅他将感觉同老道去说,老道点了点头说这就是内功。

且听老道:“这吐纳嘛,简单说就是喝风,这可是我老道士忍饥挨饿练出来,呸呸呸,我老道云游四海得出来的玄功妙法!”

辜云起初并不相信疯道士所言,但同他走了一遭寒潭竟然身心畅快,忽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学就学。要是能喝风就能喝饱以后还能少花些饭钱!”

老道道:“喝风是喝不饱的,只是这泰山人杰地灵,可采日月精华!你且瞧好!”就见老道,站在崖顶俯瞰云海,一动不动,就是在平平常常的喘气。

喘完气老道一声长笑:“哈哈哈,厉害嘛!”

辜云一时语塞,却又端端细想其中道理道:“道长的意思的我懂了,这古往今来高手数不胜数,然而有走火入魔死的,有年轻早夭的,就是强如霸王也不过是活了三十岁年纪,看来只有先调好一口吞吐的呼吸才是根本上的功夫!就好比彭祖可活八百岁,这是世上任何高手也难以企及的!”

疯道士笑了笑:“孺子可教!”他捋了捋胡须,便把呼吸吐纳的法门教给辜云。

却听他于万仞崖壁上道:“元始祖气,朴朴昏昏。元含无朕,始浑无名。混沌一破,太乙吐萌。两仪合德,日月晦明。乾交坤变,坤索乾成。异名同出,一本共根。内外虚实,刚柔平均。阴阳壁理,变化分形。真精真气,恍惚杳冥。坎离颠倒,运施五行。既济生神,未济死临。仙道谨守,鬼道邪倾。人希天道,速避鬼门。由仙希天,道杰长存。”

于是二人便登临崖顶,于万仞绝壁之上,潜心吐纳之术,一连九天,尽是感受山水,席地而眠,竟然不吃不喝却倍感劲力十足!

待到九天之后,辜云自觉丹田之中练出一股子热气,这股热气似一条活泼的小火鱼,在辜云周天乱窜,辜云有时觉得十分舒适,一时也觉得有什么大力呼之欲出。

疯道士道:“好了,你这内功也学完了,去给我去抓鱼!”

辜云此时的内伤已尽数好了,虽然失了右臂,但是左臂却越发自如,力愈大,他鼓足劲力噗通一声再入寒潭,一时间竟不觉寒气逼身,他吞吐气韵,在水中潜入了一刻,四下抓鱼,那鱼越是翻腾,他便在水中越是追逐,这树上抓鸟,亦是要求奇高的身法和劲力了,而在水中扑鱼,先是闭气,又是要应对这寒潭中四处奇怪的暗流就更是不易,且这玉鳕鱼在水中更是诡谲机变,辜云在水中出来下去一两个时辰竟然,一条也抓不住,忽然见一条鱼略笨,显然是被这辜云一阵搅合累了,辜云心中好奇:“奇怪这潭地愈深,水压奇强,为何这鱼不向下沉呢?反就在此深度盘桓呢?”

辜云心中有计,再出寒潭,在水上调节内息,渐觉一股热息从他的大小周天四处游走,力气稍复,站在高处再跃入潭中,噗通一声,这下利用从高而下的冲劲,入水极猛,他运气下沉,单臂一划,竟似蛟龙!竟奔着白鱼身下的水域去了,那些白鱼,一众惊慌,辜云利用向上冲的暗流,在水里加倍速度,使出降龙三掌来,一招飞龙在天,一掌在水底向上顶出,力道深湛,砰的一声,将四五条鱼炸到岸上,心中欢喜道:“嘿嘿嘿,道长,在下成了。”

却看疯道士不知在哪早就备好锅,坐着笑道:“哈哈哈哈哈,馋死老道我了!”

第三十六回、水深恻恻仗纯阳

那辜云和疯道士在泰山绝壁一连九日不食不饮,早已饥肠辘辘,见得玉鳕鱼得手,心情大振;却见老道开锅烹煮,一锅鱼汤鲜香美味,甚是嘴馋。辜云抢险一步却道:“道长,道长给我分一点!”

只见烈火煮水,那锅中鱼汤竟然久久不沸!辜云加了许多柴火,炖了一个半个时辰,那玉鳕鱼仍是平静如初,不变颜色,却欲碰时,那鱼汤竟是滚烫无比。

“去去去,这你鱼你吃不了!”疯道士一把推开辜云,手径直伸进鱼汤,抓出一条玉鳕鱼大块朵颐起来,竟不觉半点炙热,那鱼肉细腻润滑,一口咬下竟然鲜美四溢,肉香竟然传了数十丈,闻得辜云口水直流:“嘿嘿嘿,道长,道长!我为何就吃不得!”

疯道士道:“诶,你功夫不行,你可知道这崖顶寒潭,万年积寒,积满了这阴气与寒凉!这潭水也比外面的玄冰的寒气要重上许多!所以这鱼想要在这里生存,就要比这潭水还寒还冷,才能在这潭里活的游刃有余,自在舒服!你看这鱼就是凭借此等寒气让这锅里的水热而不沸腾!就好比现在我们在大元统治,若是想在这大元朝活的舒心自在,多数人都要变成比这大元朝廷更要冷漠嗜血的禽兽,才能活下去!我现在教你的内功,是纯阳至真一路的吐纳功夫,但是你现在根基不牢,若是吃了这极寒的玉鳕鱼,不但会功亏一篑,还会受得内伤!就好比一个人,在这世事红尘当中,如果内心不定,被这功名利禄懵逼双眼,有得还会随波逐流,甚至变成奸恶小人!”

辜云听罢连忙点头:“嗯嗯!前辈我明白了,这鱼我不吃了!”辜云深表认同,心道这世上武学奇妙,且又与做人道理相关,难怪世上许多好手倾其一生都在追寻武学真谛。转眼又看着潭边一株寒梅,正植根于寒潭当中,气定神思道:“道长所传我内功,应是道家一路,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可见越是困境,所磨砺出来的越是经得起考验。就好比这梅花,这寒潭水气越是寒凉,这梅花却开得越是娇艳!而道长所传我的至真至纯的纯阳内功,想必也是要我在此绝顶寒潭中磨砺!”

疯道士听了这辜云一番阐述,登时大乐,上窜下跳!:“好小子,好小子!哈哈哈哈!我听说孔子有个能举一反十的弟子叫颜回!!嘿嘿嘿,我老头今天也让我遇见一个啊!呐呐呐,这玉鳕鱼你不是吃不得的,只是你现在功力太浅,吃了就白练了!等你下水之后捉鱼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嘿嘿嘿,这玉鳕鱼你吃多少我都不管!”

疯道士笑的上蹿下跳,他心道这老师最喜欢的徒弟便是那种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的,可是这种徒弟,学得快,便不加思考,不多练习,到头来反倒是不如这看似鲁钝实则勤奋的,他连教辜云内力九天,不想这辜云非但对其所学一学就会,而且是卖力钻研,勤学不辍实属难得,只心眼里看他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辜云点点头若有所思,旋即大笑奔着水潭潜下,至此一连九天,辜云在崖顶玉女池中以老道士交给的纯阳吐纳之法,在潭中捉鱼那潭水冰冷刺骨之时,以内功御寒,腹中受饿之时以内功补足力;潭水深邃,暗流霸道,辜云的内功却在水中相抗更是霸道,果不其然这辜云在水中练就了自己的一门极为霸道的独门内劲,这纯阳内劲刚猛异常,在水中陆地身法皆如游龙一般,那些银鳕鱼早就不是对手,才到第八天就被辜云捉起来易如反掌!

却到了第九天,辜云年轻甚是好奇,他自觉内功有成,一股温热之气在周天游走,从丹田脏腑,再到四肢百骸,纯阳之气越发充盈,他端坐岸边,竟不用火,只运行内劲便有一股极为强横的炙热可将冷浸的衣服烤干,心中对此感觉越发好奇便问老道其中原理。

老道却手里比划这嘴里说着,在玉女池旁教得清楚,说他这内功如今走的是至阳至刚的一路,这纯阳神功更是中原武林最为上乘的武功,这阳刚之气能让人内劲越使越多,力气越练越大,百病不加,百毒不侵!甚至气力极高时,就连兵刃刀枪也能防备,就是不学什么武功套路,光是举手投足普通拳脚也有极大威力!

辜云起初不信但是运起纯阳神功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果然如老道说的一般,真气源源不断,就连那极为消耗劲力的降龙十八掌在他手里使出也再不觉得疲累。

他拨开水面武器,便观自己周身形貌,忽然一惊,忽觉这半个月来他的身材骨骼竟然又壮实了不少,心道这定然是纯阳神功的妙用,辜云心下大喜,自是贪玩少年,见自己内功初成,便跃跃欲试更要倍加练习,高高跃起,一股劲力冲入水中。

咚咚咚的水中声响,暗流交织,搅动的水中巨石乱滚,却见辜云似游龙一般与水中任意穿行,那些极寒的暗流在辜云身上就和几阵清风吹过一样。潭地玉鳕鱼见得辜云每日抓他,总归是躲不开,竟然不跑,在水里静静不动。辜云却道:“这些蠢鱼抓来无趣!”

辜云在极寒的寒潭当中,真气流转愈演愈强,竟然暗自发热,幸有这冰水阻碍,让其热力不发而凝,流传回体内,正如身体百穴又无数武学名家助其疏通经脉一般,一时间阳气流转纯阳神功大成!

辜云暗自高兴,用龟息之术潜入幽森水底,心下好奇这极寒天池中潭地究竟是有何物,让这游鱼不敢下潜?但水已经有十多丈深了,泰山上的日光已然暗下,之下多少神幽水域自是不觉,声音也越发秘静,他仗着自己龟息之术和纯阳内功有恃无恐,一步步向水下潜去,心道:“我定要看看这玉女池有多深!”

不觉一刻过去,那潭底浮力愈大,水声越是沉闷,以辜云的功力亦渐觉沉不下去,举头仰望,也已经不见了潭口余光。辜云道:“天呐!这是多深!”辜云也越发紧张起来,忽然一股暗流极为温热从漆黑的水中传来。

辜云倏的一惊,却看脚下一惊到底,这水底干干净净,无一丝尘砸,玉石铺路,更有微微暗光,辜云惊了这玉女池莫不是有人修的?辜云心中虽是无惧,竟然也越发忐忑起来,一股压抑与窒息让他在水底越发紧张,水底传来咕咕咕咕的闷响,极大的水声和暗流,竟然卷的辜云脚下不稳。辜云心道:“这潭地莫不是有东西?”

“嗷!”辜云猛然一惊!

漆黑的深水之中出现了一对红红光点!似深夜里的烛火一般,随之而来的泥沙走石搅满了水域,辜云定睛一看!不好!水里有东西!

忽然之间潭水内波涛翻腾,出现了一个庞然巨l物,那巨l物一声嚎叫,正奔辜云而来,且看它长似一条长蛇,竟有**丈长度,张牙舞爪,一掌血盆大口正扑辜云!

辜云打得过老虎,此生哪里遇见过这等怪物,一时间冷汗直流,转瞬就要跑,那怪物一声阴唳惨叫,正冲过来,如风如电,着实令人胆寒!辜云当时也是神情慌乱,这头比我身子还大!,尖牙似刀一口就把辜云的腿划伤。

这畜生闻了血气,更是凶狠,张牙舞爪一阵搅合尽把碧水清潭搅合成了一个黑水泥潭,辜云使出他的牛虎怪力来,尽然在这怪物面前似如蝼蚁。见他一把拽住腮边羽毛双腿一夹骑在身上,那怪物猛力一甩就把辜云甩了出去,那怪物顺势跟上。一条如一条长蛇大口直奔辜云。

辜云倏然一惊,此时水域已然见得光亮,见得怪物,粗如杨树,长出**丈来,身似巨蟒,爪似雄鹰,头上有鹿角,狼目虎齿,好大獠牙!一身墨绿黑色身子,狰狞可怖!他心下惊叹:“天呐!这怪物难道是龙!不是龙还是蛟?”

那蛟不管许多,血口直杀辜云,辜云届时已然受伤,且见心中大惊,却道:“降龙十八掌可不是白学的!今日正好用对地方!”

且见辜云以掌开路,在水中身形似龙,来斗恶蛟,两个长条在水里交相搏斗,爪牙往复,拳掌交叠,一个龙形翻腾大有翻江倒海之势头,一个单掌开路丝毫不惧。

那蛟龙自不是人类,相斗之下张牙舞爪且都是极猛烈的攻势,辜云虽是血肉之躯但是纯阳神功加之降龙三掌,至刚至阳极为霸道,两个竟然好不想让!但辜云终是人,两相较量自是不及,遂又转为守势,但辜云的纯阳神功初期不显,越到后来越是神功展现,内劲越斗越凶,越来越猛,在水中趁隙反扑,打得那蛟龙叫苦连连

第三十七回、音书绝断雁字行

辜云在水中与蛟龙激斗,那蛟龙实在厉害,利爪钢牙,坚躯似铁,几次猛击被辜云的游龙功躲过;待辜云趁隙反扑之时,身法更是诡捷不定,就算挨上一掌也是无甚大碍,一番缠斗辜云已是险象环生!

辜云在水中运起龟息之术,使出他在在寒潭中练出的独门身法游龙功,穿梭之快竟不在蛟龙之下,蛟龙一扑,血口撕咬,辜云登时已绕到蛟龙脑后,拽住蛟龙鬃毛,大力一拽,扯下一撮鬃毛来!那蛟鳞似铁,一下就刮开辜云虎口,蛟龙闻见血气更是凶猛。辜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怪物,心跳的极快,只觉得水中暗流汹涌,不可久留,一掌拍在龙首,欲用飞龙在天越出水面!怎想得,蛟尾已至,砰的一声抡在心口,辜云一阵剧痛被震出水面。

辜云气血冲天,心道:“这畜生找打!”在岸边又要下潭再斗,忽然心口剧痛,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原来那潭地蛟龙蛰伏许久,今日被辜云扰了清净,自然暴怒,那蛟龙一尾抽来,自有开山摧石之力,若是至于汪洋之中,怕是连巨鲨鲸鱼都未见能挡。今日辜云仗着纯阳神功大成,有先天纯阳真气护体,只是被撞的凶狠,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就如拍蚊子一般,被打成一滩血泥了。

他打坐入定片刻,真气在丹田凝结,这纯阳神功变化反复,一时间难以道尽玄机,但依此法运功,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不消一刻辜云的伤便好了。

疯道士见他上来,心中怒火道:“好你个小子!竟然跑到潭底去惹那条蛟龙!那蛟龙可是上古烛龙血脉,虽然他自己不争气才修成一条蛟龙,可那学里都流着的是上古神力!你这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打得过它!”

辜云看着道长凝神思索道:“不错,我只是区区血肉之躯,就是功夫练得再好,也不是他对手!”

疯道士看看四周被打上来的白鱼,心里欢喜,却又暗下端详辜云此人,心道:“这孩子当年舍身救我,是个良善的后辈!他性子纯良狂悖,倒有我当年几分影子,如今我已是方外清修之人,这将来成仙去了,得有个人继承自己所学,流传下去也算是对得起后人,他虽然断了一臂,但是比那两条胳膊的要聪明肯学的太多,事到如今不如收他当个弟子,将来替我下山扶危济困,驱逐鞑子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疯道士笑了笑用这一口辽东口音道:“臭小子,我问你道长对你咋样!”

辜云道:“道长传我武功,教我做人道理,自然是好!”

“嗯嗯,小子不错,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徒弟?”老道士道。

“自然愿意!”辜云大喜,忙起身对着疯道士磕头,几日相处这老道对他不摆架子,坦诚相对武功难处,无不悉心指导,辜云心中早就感激倍至,佩服万千,见老道士有意收自己为徒,心中大喜连忙磕头。

“哈哈哈,好孩子,快快起来!你我相处这么多天,你可知道我老道是谁!你拜得是谁门下?你就贸贸然的拜我为师,就不打探清楚?”疯道士道。

辜云点头道:“哈哈哈,名者实之宾也,这纵然道长是闻名天下的张三丰,若是虚有其表,空负虚名,我辜云也是断然不会对他敬佩一二!师父您虽然不通我名姓,但是几日相处下来,晚辈对您的仙风道骨好生佩服!就算您无名无姓,我心下里也只认您当师父!”

老道笑言道:“好吧,臭小子你既然拜我为师,那当师父的也不瞒你!老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张三丰!但是你得答应师父,别人问你,你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也不许说见过为师你可知道吗?”

辜云略有不解,却也点头道:“师父高人行事自有主张,徒弟不说就是!只是师父在江湖传说中有百岁之龄,为何我严重的师父只有四十几岁呢?”辜云听了这疯道士竟是张三丰,心中半信半疑,信者这疯道士的武功心性,功力绝对是震古烁今的,不信便是这道士太过年轻,传闻中的张三丰应该是一个苍颜老叟,决计不会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不过这一身酸臭酒气,和油光锃亮的邋遢道袍,却是和他相配的紧啊!

老道道:“哈哈哈哈,老道我得师尊火龙真人亲传,学会这修仙养生,驻颜炼丹之法,得悟金丹大道,已是地仙之躯!自然不与人界相交,《庄子》在逍遥游中也成提到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老道我怕是也趋近这个境界咯~;所以啊这红尘世事,我是想管也管不了啦~~”

“那师尊为何会来教我武功?”辜云问道。

“嗨呀,你我师徒二人有缘法在这嘛,我跟说这事儿说来丢人,你别往外说出去啊!”

辜云紧忙点头,看张三丰笑脸一红颇为滑稽:“嗯嗯!徒弟决计不说!”

“诶,好好好,乖孩子!我给你说,这凡人修仙成功可是要渡劫的,只有渡过了天劫才能更进一步,若是错过天劫那可是要连着倒霉的哎,但是有些事儿可不能不管!我十三年前正修行至渡劫,怎想这蒙古鞑子兴兵讨伐义军,那蒙古最精锐的草原铁骑足足三十万呐!当时义军刚刚起义,虽然屡战屡胜吧,但是那里能打过也先帖木儿手里那三十万蒙古最为精锐的铁骑啊!于是为师就潜入他们军营冒充他们的长生天使者,去装神弄鬼!然后又随手给他们表演了点仙术仙法,把这帮鞑子糊弄的对我是五体投地!”

辜云道:“师父,那然后呢?”

“然后我便让也先帖木儿带着军队没日没夜的跳大神,说能召唤来长生天的旨意~~噗,哈哈哈哈,你是没看见那个场面啊~~三十万人,头上插着鸡毛披着兽皮~~诶,在沙河是有唱又跳啊~~结果跳了一个多月,他们是士气低落,人心疲惫,后来我看如此,就设坛做法,招来一片乌云把当天晚上的月亮啊,星星啊都给遮住!然后花了十两银子,雇了十几个打手,又偷了几头蒙古人的羊,在夜里悬羊击鼓故布疑阵,带着这帮打手在山上又唱又跳!结果你猜怎么着!三十万蒙古大军误以为有人夜袭,接果自顾自的打起来了!!哈哈,他们打得那叫一个凶啊,真不愧是蒙古第一精锐,结果三十万大军自己打做一团,第二日那也先手下就仅剩一万了!”张三丰道。

辜云听完心中欢笑,和张三丰笑做一团,心中对张三丰更是敬佩旋即道:“不想师父虽是方外修道之人,然则天下丧乱之时,仍心系百姓宁可放弃成仙得道的机会真是令人感佩。”

“诶,欲修仙道,先修人道!若是连点悬壶济世,护佑生民都不做了,我老头,就连那全真教的小道童都比不了,还有甚颜面修什么仙呢?只可惜啊,多年功力功亏一篑!搞得我功力尽失,这十多年才练回来!”张三丰道。

“那师父你这有什么丢人的呢?”辜云道。

“我跟你说,我本来想回武当山找我那徒弟陆松溪就是你大师哥让他伺候我几年,谁知道这半路上走到山东,碰见一堆蒙古人,不对是蒙古的藏边人,他们在哪里欺压百姓,还养了一群恶犬,我心下不过就要去教训教训!谁想到,功力全失,连狗都打不过~~想来这也老天给我的劫啊!于是为师就在这山东浪荡了十多年,平日里就偷酒喝,和狗抢吃的!那他喝醉撞见了你,你救我之后,反倒是助我度过了天劫!结果这几年在泰山我勤修苦练,终归是练回来了七八层!”张三丰道。

“原来如此,那师父骑龙渡劫,又被我撞撞破了,岂不是让您继续倒霉?”辜云道。

“呸呸呸,倒什么霉!决计不会了!我这骑龙不成,让我也想明白了!你当年救了我,所以这劫难就全转到你的身上!你如今落魄反遇见我,这是什么,这就是天道守恒,这是祖师爷和老天让我来把欠你的恩情还了!所以我得教你几门厉害的功夫,让你有安身立命的根本!好了,这是天机不便泄露了你不是打不过那龙嘛!过来,我教你,准保你把那蛟龙打成一条小虫子!”

辜云笑道:“好好好!”辜云性子刚强,年少心性自是贪玩好武,他这纯阳神功已然大成,学起其他武功来更是快,张三丰此间数日便把武当派的种种入门功夫,基础剑法,身法轻功一并传授,又过了九日辜云便把武当山种种功夫全部学会,可以说是融会贯通了。

只是辜云在泰山封顶,虽是和张三丰相处的极为开心,但是他熟读诗句,每当登高远眺,却又总想起雪娘来,站在崖顶久久难忘,见得云海重重,无限心事更难穿去。却道:“雪娘最近如何?那祖大富又是否欺负她?他爹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和师尊学了这么多奇妙精湛的武学,真想都说给雪娘,打给雪娘看我也可以教她,可是她心底始终恨我,不知如何才能说通?”

唯见一行秋雁,盘桓云端,从北向南飞入无际

却见一方泰山巨岩,三四丈高,辜云心中又是记挂着邹普胜所托,又想起邹普胜被鞑子害死,斩首在菜市口,一时间又是一股怒火!运起纯阳真气来,一招降龙十八掌,将巨岩打成两半!

第三十八回、太极初传柔克刚

“哈哈哈哈!好小子,现在掌力练得不错嘛!”张三丰一声长啸,声音发至西面,辜云侧耳一听,声音竟从东面传来。来回间二三里竟然不过须臾。

“师父!”辜云道。

“你这小子啊,学得太快了,我武当门下弟子众多,竟然没一个有你这般在此等年纪有这般天赋的!我老道也是到了二十岁才有你这般境界!来来来,师父闲的无聊,过来我们拆招打过!”说罢张三丰起手就是一招!

辜云猛地一惊,反手一格,怎知那一掌极为精妙,一股怪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辜云一掌拦去身子竟是一斜险些跌了!张三丰另一只手登时打来,在他身上轻轻一推,辜云翻到在地。

“诶,师父,师父你耍赖啊!我只有左臂,你却用双手啊!”辜云道。

“哈哈哈,那又如何,你将来在行走江湖逢敌对战,人家可不是管你一只手还是两只!你独臂而行,若是不能做到以一敌二,那还打什么?”张三丰旋即再发一招!这招五雷天心掌极为刚猛,辜云倏然一惊道:“来得好!”蹬身跃起,如法炮制反推一掌,两掌一撞,辜云心中道:“师父乃是武林宗师,我若不全力以对,恐难支持!”左臂架开,脚下使出太乙十二桩来,顺势以指为剑反使出“神门十三剑”,剑指一挑,反攻张三丰手腕“神门穴”,张三丰见招法凌厉豁然一惊:“好小子,这手中若是长剑,旁人这手腕非废了不可!”张三丰顺势手掌一斜,竟然一把拽住辜云手指,使出武当擒拿手,把辜云向后一掰,锁在地上,又给擒住!

“啊啊啊!师父你又耍赖!”辜云道。

“耍什么赖啊,逢敌对战,什么套路啊,招数啊,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克敌制胜,能打的赢才是关键!若是一味的只讲套路,不懂得克敌破绽,避实击虚,干脆去跳舞得了,还学什么武功!我告诉你只要能打得赢,就是好武学!”张三丰道。

辜云心中佩服,那张三丰早已是武林宗师,却甘心于他一个无名小辈切磋,与他对敌就是一招半式也受用无穷,辜云旋即道:“好,师父我们再来打过!”

如此又过了数天,辜云的武当武功和张三丰相互切磋,已经大旨圆熟。加之辜云自行领悟的游龙功和天生霸道的劲力,亦让张三丰暗暗赞叹。但是辜云却对寒潭中的蛟龙颇为忌惮,他与那蛟龙一番交手,虽然落败,但是心中不平,却与张三丰道:“师父,你叫我诸多武功,但是水中那蛟龙我仍是没有必胜把握,非我功力不足只是那家伙块头实在太大!”

张三丰哈哈一笑:“你小子可算是注意到了。”说罢旋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茶碗,又在寒潭里舀起清水却道:“你看这碗,这碗就好比人,这碗里的水就好比一个人所能施展的功夫功力,你的内功也好劲力也罢,就是练到了最高境界,练得再充盈不断,刚猛无俦!再强也不过是这一碗清水,而这蛟龙再不济也是一口铁锅!只要随随便便一泼,也比你这一碗泼出的多,力气大的多!我所传你的武功,都是对敌应对的招式,招式威力最后还是要根据你的功力所致,所谓未必一掌下去就要比那降龙十八掌高!你当时用降龙十八掌连打蛟龙五掌,他都没事,你又如何伤他?”

辜云立刻便懂:“那就是说,我想要战胜它,就必须要把自己变成锅,或者是水潭,甚至是大江大河!”

“不错,来来来,用尽全力向我胸口打一掌!”张三丰道。

辜云心知张三丰武艺,今他虽然兼备降龙三掌,纯阳内劲和武当心法等诸多精妙武学,他一掌下去自有摧山毁石之力,江湖上能抗住他一掌的人已是少之又少,然而他自知这任凭自己如何发力,恐怕也伤不到张三丰分毫,旋即鼓足功力一掌发出!掌风刚挨在张三丰身上,突然觉得张三丰身子内力忽虚,一个收势不及,辜云顺势跌了出去!张三丰单掌轻压,扶在他左股,辜云顺势在空中背仰着打了三四个筋斗,直转的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啊啊,好功夫!”辜云四下不稳,跌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辜云心下佩服凝神细思,再发一拳。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好招!”登时单手轻揉,往下一格,又把辜云摔倒一旁。

辜云似有不解暗自沉吟问道:“师父,你这功夫好生奇妙!看似空空柔柔,我这一拳似打在水里,棉花上,竟然不自觉的跌了!”

张三丰笑道:“老子《道德经》里有句话道:‘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这几句话你懂么?”

雪娘曾把先秦诸子都给辜云读,辜云听了这话自是明了却道:“懂,说的是,和这碗是一个道理,把玉石磨出个洞来,可以盛饭盛酒,把山洞掏空,把窗户凿开可以当做住人的房子!只是这和武功又什么干系?”

“嘿嘿嘿,可算是遇见了你不懂的了!你听我说!我这武当派上乘的武功,要旨就在‘空、柔”二字,那就是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我这任你武力再如何刚猛,但是只要一拳打到水里,你能伤到这水一分一毫吗?”

辜云道:“自是不能!”

“对嘛,所以这空,柔的妙用就在于此,的功夫练得越空,越柔那对手的招数在你的面前,就越是虚无,就好比一块巨石从山上落下,就是坚硬的房屋也会被撞塌,但是落入大海呢?不过是一个涟漪罢了!就好比你刚刚一掌打我,我若想把你正面打倒,需要发比你还重三倍的力!但是我若用这空柔之力呢,哈哈哈,我连半分都不必使用,你自己就把自己大败了!哈哈哈哈,你说神不神奇?”张三丰道。

辜云起初不解,听到这里也是懂了七八分了,他凝神思考这武功中的至柔的道理,恰与这武当武功的功夫精髓暗合,一时间大为畅快旋即笑道:“哈哈哈哈,我懂了,那蛟龙比我来说就是至刚无比的,我若想胜他就要学会这以柔克刚的办法!而且依照师父所说越是空柔这能蕴含的功力也就越大!”

张三丰于是大笑:“哈哈哈,好啊,你可算懂了,我接下来传你这功夫就是阴柔一脉内家拳法,也是我自创的得意武学,太极拳!哈哈哈,不过呢,你这太极既是道啊!先天一气,后生阴阳,你现在练得功夫纯是阳刚一路,若是这空柔的功夫练得不到位,这太极拳你也是学不会的!”

于是张三丰又花了数日将这太阴吐纳之法,和空柔拆解之道一一传给了辜云,辜云所练的武当功夫,本就刚柔一体,阴阳互济,辜云初练纯阳内功以刚猛开路之时虽是刚猛无俦,但是始终不得精髓,如今以此阴阳并行的功力兼修,果然武功大为精进!

果然又过了数日,辜云虽是独臂,但是一臂行动早胜了当年双臂之时,也越发神轻足健,和张三丰在玉皇顶上翻山越岭,凌虚绝壁竟一连从玉皇顶,敖来峰,龙角峰来回腾跃,竟不落下,教的张三丰是心里开花,他只道这辜云心中就是年轻,待到二十年后这天下能和他并驾齐驱的高手怕是屈指可数。于是又细心花费了数日将太极拳,太极剑全都传授给了辜云!

但见万仞绝壁之上,张三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辜云目不转睛的凝神观看,初时还道师父故意将姿式演得特别缓慢,使自己可以看得清楚,但看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辜云突然之间省悟:“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他跟随张三丰学武已有时日,一经领会,越看越是入神,但见张三丰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他精神越健旺。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当下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辜云此时已是对太极拳法牢记于心,连忙磕头:“此番拳法受用终身,徒儿多谢师父传授!”

张三丰笑了笑道:“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还不去找那龙练练手?”

辜云大喜,使出轻功鸿雁渡来,飞到潭边一跃而下,去斗那蛟龙,果然那蛟龙虽是力大却也早不是对手,被辜云来回戏耍,在水中跌来跌去,怎知辜云却是年少心性,一口咬在蛟龙后颈没有鳞甲的位置,顿觉一股腥臭的鲜血直灌入脏腑,那辜云竟和龙血喝道了一个饱。那蛟龙见自己实在不敌,便落败折服了。

第三十九回、山河寂寞自轻狂

明月东升,银辉拂照东岳泰山,玉皇顶上一片光华,届时已是深冬,北风肃杀,一片萧条,辜云喝了龙血顿觉体内一阵燥热,身上肌肉条条紧绷,自觉更加健壮了,线条也越发明显,似拳头般一鼓一鼓的,甚至有鼓掌出来的可能

他自觉一股火力无法压制,只得运起武当心法来,清心静气压制这股怒火,他心里燥热却满脑子都是那日雪娘软软伏在他身上不着片衣的场景,一时间口干舌燥,心绪不宁。

张三丰微微一笑:“哈哈哈,徒儿啊,你算是捡到宝咯~~那蛟龙身有烛龙血脉烛龙有照亮九幽之能,这龙血又是天下间至阳烛龙之血又是至阳中的至阳这东西要是喝好了,能直接得到飞升,再不济也是延年益寿啊!”

辜云看着自己身上充盈的肌肉,一股燥热四处流趟,自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道:“师父!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

“那是自然,这龙血初期不显,但是越往后越能增进你的功力,你现在的内功已经不是纯阳或者玄阴那么简单,实则是一种混元内劲,就是我道家所言的先天一气功,而江湖上的高手就是一天出去吃饭睡觉,能练功的时辰最多也就五六个,但我道家这门吐纳,只要你能呼吸你便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加上你日夜练习,相当于你一年就可抵得过旁人十年的修习!只是”张三丰看着辜云却是一脸坏笑。

辜云洞察张三丰,脸上的大胡子笑的飞起,便自觉不对忙完:“师父,师父,只是什么?”

“哈哈哈,只是此物实在壮阳,你又在长身体只怕将来是柱高棚小,我徒弟媳妇的身子怕是吃不消啊~~”张三丰捧着肚皮乐哉地上。

辜云猛然一惊:“啊,好啊师父你为老不尊啊!”

“哈哈哈,就不尊怎么样!看招~~”张三丰见辜云武功有成,便定下来玩的心思,起手一招五雷天心掌,张三丰从高岩上跃下,一言已毕,掌已挥到,辜云见此掌及猛左手一撩,一招太极云手卸开掌力,这掌看似轻柔绵软,但左手一格渐觉这张三丰掌力凝重,竟化不开!脚下使出罗天十二桩,侧步一移随张三丰劲力飞去,怎知张三丰见辜云向后一飞,顺势松手,反送一招“揽雀尾”这一招揽雀尾力气恰到好处,手法精妙,轻轻一抖劲力就将辜云丢出三丈,辜云使出游龙功来,脚踏绝岭青松,侧身一转一道黑影在扑上来如鹰飞扑面一般,掌下正使“飞龙在天”

张三丰一声赞叹:“哈哈,好掌法!”虚步一斜,便把辜云一掌化开,张三丰当时的武功已经可以说是达到至臻,举手投足,随心所欲无不成招,他这一揉,不知是何大力,也不知是和手法,但觉平平常常却又精妙无比。任辜云一掌来的再猛也是被丢在一旁,想必这就是大巧若拙,以柔克刚吧。

怎知辜云左手撑地,筋斗一抖,竟未飞开,在背后一掌攻上,张三丰见他步伐迅捷,轻盈凝重,力道甚足实在是有所成就,心中倍感欣慰,旋即单掌收缩,一掌平推犹带掌风,好一招“玉女穿梭”,眼见要中一招。

情急之下,辜云骤惊,他脚下步伐深湛,一步“凌云飞渡”正往远处虚躲,心中盘算师父老人家武功天下无双,我再练上五十年也打不过他,现在只能用巧,辜云眼神一笑,躲开来招,变掌为剑,竖起剑指正使一路“太极剑法”此剑法圆转精妙,凌厉无比,辜云已能初御剑气,但见一股剑气在只见萦绕,唰唰唰反攻张三丰。

却见三尺剑气噌噌作响,张三丰轻盈越开,跳到崖上,二人剑术如出一辙,张三丰即便绝伦无敌,却也难顷刻胜过,张三丰道:“好小子!竟然精进这么快,能以气化剑了!”旋即也变掌为指,也使出剑气来!他并未全力,却见指尖剑气直插云霄,旋即笑道:“臭小子,服不服?见没见过四十米长的剑气啊!”

辜云看着那四十米长晶莹闪烁嗡嗡直叫的剑气,在看看自己手里的剑气一声叹息心道:“天呐,打个毛啊!简直犯规啊!师父这剑气一削,飞把泰山的砍成平顶山啊!不行,逢敌对战若是怯了怕了必败无疑!”辜云凝神观察,心道世上诸多武学皆有破绽,师父自己也承认即便是他自己也有未及,未到之境忽然长风一吹,见得张三丰三尺长须如一杆戟刃一般飘动,心中大喜,脚下步伐深湛向前越去

张三丰本以为这孩子会见此长刃自己认输,怎想到,辜云仗着年少灵活连滚带爬,连跳待窜,一把拽住张三丰的胡子,轻轻一~张三丰心下慌了被辜云牵住:“诶嘿,你这臭小子~~诶呀妈呀!玩臭无赖是不?”

“诶,师父许你掰徒弟手指,不许徒弟薅你胡子啊~~你说过能打赢就是好本事!!!”辜云一声清啸,心道他和师父拆招拆了快三个月了可算是能赢一次了,自是孩童心性一时间甚是欢喜。

一时间手足无措:“我这胡子!留了快一百年了,你你你,好徒儿我输了,我服了~~你你你行行行好~~别拽了行嘛~~”

辜云甚是得意想来自己师父不可一世多时,今时今日竟然被自己克制,忽然一想他自有孤苦独这一个老翁翁对他颇好,教他武艺,同他玩耍,忽然视之如父,一时敬重一时又是敬爱怎可再去无理?连忙放下张三丰胡子,一把扑入怀里哭到:“徒儿无礼,还望师父恕罪!”

“哈哈哈,好孩子,无罪无罪!你这孩子,品性纯良,也够机灵,就是有得时候过于感情用事!来扶为师坐下!”张三丰道。

辜云忽然一惊,心道:“师父虽然身体健壮,趋于仙家,可是终归是一个百岁老人,怎可怠慢!怪我平日不孝了!”辜云忙把,师父扶坐在山径石上。

却听师父道:“好徒儿,为师已经教你足足九九八十一日武功了,这武学之路是学无止境的,师父领你入门,却不能教你一生!往后还需要你自行领悟。只是江湖凶险人才辈出,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我张三丰的徒弟就天下无敌了,须知道这天下卧虎藏龙啊!”

辜云忙点头:“嗯,徒儿明白,今后绝不仗势欺人,也不因为武功自负傲慢!”辜云倏然一惊听得张三丰嘱咐口吻:“师父可是要走?”

“哈哈哈哈,这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为师还有自己事情要去做可不能一直教你这个娃娃了你说你要去找周颠那臭小子,那你找到他之后可要替我踢他屁股!”张三丰道。

辜云一愣:“为什么要踢他屁股?”

“你这孩子,让你踢你就踢,费那么多话干什么呢?他欠我一顿酒呢~~”张三丰道。

“可周颠誉满天下,我虽然蒙师父指教,但功力尚浅,怕是打不过他啊!”辜云道。

“诶,让你踢你就踢,你就说我让踢的,你看看他能说什么~”张三丰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好了,为师走了~~”

辜云未及多说,只一眨眼,便不见了张三丰,只剩这山林萧索,寒山孤寂了。辜云一声叹息:“师父!师父!”他对师尊自是不舍,更想劝他多多保重注意身体,但是一回首,便觉不见了!

辜云仗起轻功,四下寻觅,登上岱岳之巅,俯瞰四下,只剩这山河肃穆,明月沉沉,却见天上的越渐渐厚了,一阵北风吹过,转眼看去又是漫山飞雪。一片凄凄凉凉,但是辜云的内力深湛,却也再不怕什么严寒凄冷了,他凝望沉越,一声叹息却道:“至此之后,我又是孤身一人,任凭天地辽阔,我自孤单”

辜云衔起一直枯枝,练起剑来,全力运劲,努力消耗体内的劲力,终于满头大汗累倒在山巅,他心中更是思念雪娘,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做什么,便开始“故欹单枕梦中寻”但他却是少年人,心中竟然无梦,一觉醒来,便见得泰山日出,正是杜甫祖父杜审言诗中之句“云霞出海曙”之景象,顿觉天地壮怀一片豪情

古人认为泰山是最近天的地方,所以在此封禅,而这泰山日出又是天下间第一壮美景色,辜云凌峰远眺,一股壮志豪情涌上心头。却道这神州大地无限辽阔,生民百姓数以亿万,怎能让如此大好河山沦入外国鞑子之手,他一股豪情在胸中沉郁顿挫,不由的一声长啸

一时间内力煊赫,惊破山河

辜云看着自己这一口柴刀,微微一笑,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有和限制与什么兵器器物呢?他拎着一口柴刀,在寒潭里洗了个澡,又去打了那条蛟龙一顿,收拾好了行装,下山去了

第四十回、一见衣冠是故乡

青山绿了又红,大雁南渡北归,秦川平原野草萧疏,辜云四海寻觅邹倩儿的下落已经五年,这五年里他走遍了中国北方,从燕赵塞外,又到了三晋太原,又从三晋走遍了河北河南,西出玉门又过了武威、张掖、酒泉,直到昆仑见了戈壁黄沙,也走过了名山大川,终于他一无所获,回到了那早已残破不堪的中国故都长安

长安还是那么萧条,断墙残垣之下,登上乐游原远寻古迹,那繁华如斯的长安,早已成了一场传说,大雁塔依旧破败的矗立着,塔下的一些残破碑文似乎在低吟着当年的故事。

辜云一行五年已然长成了一个身长九尺,神丰俊秀的男子,他虽伤了容貌但是在凌乱的长发之下,犹能看出他的奇俊神采。只是常年风沙打磨,江湖游历,已经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沧桑与忧郁

他背着一柄破烂布搀着的大剑,穿着一身破旧的长衫,骑了一匹枯瘦的血红病马,颠颠簸簸的走在咸阳古道上,西风嘶咧,斜阳照在远处的落墟的汉未央宫遗址之上,顿觉一股雄壮苍凉

远处一个荒村,父老乡亲衣衫褴褛的围坐在一棵枯树之下,听得一个老艺人,用唐腔唱着古韵: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辜云信马由缰,见秦川莽莽,天地广阔心中感叹心中愈发孤独,邹大哥所托,我岂能失信?可这飞燕阁和周帮主却消失了一般,当年听闻长安地处繁华,是飞燕阁总舵所在。

飞燕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瘦马组织,手下收养无数孤苦少女,教她们歌舞,诗书,尤其是易骨生容之术,能保收养过来的女孩都能变成倾国倾城姿色的绝代美人,相传西汉阳阿公主善养妓,手下妓人赵飞燕因歌喉婉转,舞姿轻盈曼妙被汉成帝纳入宫中后成皇后,遂阳阿公主由此殊荣将其改名为飞燕阁,飞燕阁便成了给历代权贵培养雏妓,瘦马的组织,而由于这飞燕阁和朝廷权贵江湖门派等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组织既神秘,又受到诸多势力的重视

辜云跟着倩儿这道线索去寻飞燕阁,然而飞燕阁太过神秘,只五年收一批姑娘,五年放一批姑娘出阁,这飞燕阁出来的姑娘都是冰清玉洁的雏妓,不过房中**,**恩爱,甚至是肌骨身貌都已经被调教成最好,是众多人物觊觎的上好玩物。

想来初遇倩儿时她自被飞燕阁收走,如今五年已过,她应当出阁,不过听闻飞燕阁由于有易骨重塑之术,弟子还需要练习极为柔软的甚至是翻折身体的柔术,所以能活下来的姑娘少之又少,能出阁的姑娘更是少,若是十年不出阁,便会被无声无息的清理所以辜云知道,若是倩儿还在,飞燕阁开五年一次的夺花大会上就会出现

这夺花大会飞燕阁五年一次,会邀请各路豪杰竞价来获得这些姑娘的所有权,到时候全天下的豪门汇集于长安,而且各门高手都会通力回护飞燕阁的秩序,若是有人起了歹意强抢了姑娘,怕到时候群起攻之,江湖追杀必然死于非命。千百年来,飞燕阁独南宋绍兴年间的盗圣岳昭明从夺花大会上偷走过人,而那人还是飞燕阁自开阁以来最好的姑娘,所以飞燕阁守备更是严格,所以除此之外再无别例

辜云想到这里,竟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有什么了不起,他岳昭明能偷得,我为何就偷不得!”旋即驻马咸阳道,准备在长安的平康坊抢人

他正勒马,回头之时,忽见古道东面来了一队蒙古人,带着弓箭弯刀,身披战甲好生威武!却见蒙古队中一个胡将一声令下,蒙古铁骑冲锋快马弯刀飞过,那些听戏的百姓都成了尸体!想是蒙古人又在杀民冒功,劫掠百姓!

辜云震怒,大喝一声,纵马冲了过去,二十多个蒙古人起初不意,辜云拔出背后巨剑,嗡嗡数声已连杀数人。蒙古骑兵都是能骑善射之辈,见得此景,立即备战,一个铁骑挺矛直刺,辜云手中大剑一挥,剑锋先至,咔一声将来矛断做两截,那蒙古军卒竟被一剑拦腰斩断。辜云届时已经神功大成,这些鞑子自不是对手,却见辜云策马冲杀,大剑飞舞,四下兜围赶杀,不到须臾铁蹄翻飞,剑光闪烁,惊呼骇叫声中,一个个尸首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

私下想得蒙古暴虐百姓,连年战火,他一路走来,早不见得什么人迹,心中暗自沉吟。西风烈烈暗自沉吟。

辜云待向村里看时,百姓们紧闭门户想来是要逃窜了。旋即上马往城中去寻。

辜云手中的重剑是当年他辞了张三丰,又去斗那蛟龙时得来的。原来那碧水寒潭之中,那蛟龙一直在守得的这柄长剑,辜云当时与潭地斗服蛟龙,却见一根锁链沉于泥沙之中,他去寻锁链,那锁链竟锁着蛟龙之尾,而锁链之下竟是这柄古剑所在,辜云心中好奇,边去泥沙之中寻这古剑,不想这古剑竟比寻常兵刃重上太多,辜云在水中捞他颇为沉重,怎想这古剑从泥沙中拔起,那蛟龙登时断开锁链,飞入云端了。想来是什么神人令他守着的吧。

辜云得了好长一把重剑,起初用不顺手,自觉重力颇足,少说有一二百斤分量。后来他心中想到我若使二百斤的重剑,使得如一杆长剑般轻盈,那岂不是武功更为精进?且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又有玄门神功在身,竟然使剑如飞,久而久之,一柄样貌拙朴且无锋的重剑在他手中竟成一把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神兵。

长安的平康坊为青楼楚馆的风月之地,是唐风遗存,这平康坊开着就是许多豪门不远千里也愿意来平康坊沾沾仙气,长安如今虽然落魄萧条但是往来西域商旅却是频繁,时过境迁昔日的中国国都已经成了色目商旅的集聚地。辜云来到酒楼,他知道今晚子夜之后,平康坊便是以飞燕阁的夺花大会为尊,见得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豪门贵族都汇集于此去看飞燕阁的美女出阁。

却见各家酒楼生意红火,张灯结彩酒宴歌席排满了铺子,辜云颇有见识,却见明教,华山,嵩山,少林,藏边密宗,天山,昆仑的高手不少在此,还有蒙古贵族们。

辜云衣衫平常他见二楼都是一股子膻味的色目人,便坐在满是人物的一楼,叫了个单桌,点了碗羊肉泡馍,又来了十张大饼,想了想又点了壶烧酒,坐下来自酌了。

小二道:“嘿嘿嘿,您这一只手怎么掰馍~~”

辜云却操着一口陕西话道:“嘿嘿嘿,莫事儿,莫事儿,讷有得是功夫你先给我来点儿油~”当着小二的面微微一笑。

小二道:“客官还挺会吃~”小二给辜云滴了油,却见一碗热馍里碎碎的磨掰的甚好,也不知用得什么功夫

辜云吃光了馍,又吃了饼自觉还是饿,却又点了一碗臊子面在桌前慢慢吃着,辜云力大故而能吃,他这一路游历南北,吃遍天下美食,却独独忘不了雪娘那碗平平常常的汤面,见得碗中臊子面确实香浓,竟然吃不下了。吃了一口:“真香”

听得店外一声:“小二,给我来 葫芦鸡,烧三鲜,紫阳蒸盆子,带把肘子,再来一个东坡肉~再来个鱼汤”

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舒朗,那人一身干净却也贵气,手持一柄折扇佩玉,剑眉入鬓,玉面身长年纪和辜云差不多,穿一件绫罗短衫是个活脱的风流公子哥。且看后面跟着一个少女,却是一身粉色褐腰佩长剑,腰间系带,令一缕纤腰甚是婀娜夺目,且看容颜明眸皓齿,清丽可人,和那公子却有几分相似,年纪也颇小一些也就十四五岁。辜云见二人呼吸匀称,步履轻盈,显然是身怀上乘武功。

少女娇声道:“诶,四哥你干嘛呀!爹告诉我们要节俭,你这般铺张,多浪费啊!我要告诉娘去!”

公子道:“嘿嘿嘿,好妹子,哥哥平日里自是节俭,这不是答应妹子出来玩嘛~就该给你吃好的,若是瘦了当心爹娘骂我!”

小二道:“诶,客官实不相瞒,这肘子和东坡肉,小店今日可就不卖了!”却又小声靠近说:“小店不卖猪肉!”

公子道:“怎的,你这不是汉民饭店吗?怎的?也和色目人走了?”

小二买着笑脸:“嘿嘿嘿实不相瞒,今天子夜飞燕阁又夺花大会!来了好多色目富豪叻!所以今天不敢卖!”

少女道:“四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子一声叹息知道这酒楼不易道:“那好吧,小二我们不难为你!”拉过自己的妹妹:“走,四哥带你上楼那菜单点!”

小二慌忙道:“诶,诶,诶,客官不可这三楼二楼是雅间,是色目人蒙古人专座,这汉人不能坐!”

少女道:“算啦,哥!这北方还是鞑子占领,欺压汉人已是常态!你我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不外如是!”

公子道:“哈哈哈,妹妹通情达理,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为难店家!”那公子颇为爽朗,见得小二可怜,四下都是人,便见辜云一人,旋即拼桌。

那公子拱手见礼道:“人多无位,可否与壮士拼桌!”

辜云饮罢美酒,道:“哈哈,相逢即兄弟,公子姑娘请自便!”伸手请二人坐下。

“哎,如此世道,二位胸襟宽广在下颇感敬佩!”

那公子见得辜云说道,颇为寒暄,拱手道:“诶,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得有缘,在下朱四郎,这是舍妹十娘,幸会!”

辜云见二人礼数周全,绝非纨绔子弟,心中颇为赞赏也道:“在下辜云,有缘见过二位!”

十娘见得辜云容颜,虽是沧桑但是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隽气,着实让少女心间一震,旋即问道:“诶,辜大哥,你长得很好看呀,请问你为什么那一半脸要带着面具”

朱四郎道:“十妹不得无礼!”

“诶,朱兄弟无妨,舍妹天真可爱,不必拘泥!我这右脸和又眼遭歹人所害,已经不宜外露了!”辜云道。

却听朱四郎一声长叹:“哎!我与舍妹出门游玩,却想一观中原的山川大地,看一看故国风貌!想不到啊,这一路上都是什么冻死饿殍,哪里还有些什么故国味道!”

朱十娘低头沉吟道:“是呀,是呀我和四哥路过邓州和徐州发现那里的百姓都被蒙古人杀光了!剩下的荒村,我们想给他们银钱,他们都没有花销的地方!”

辜云也是一声叹息,他所行北国故地,许多都是当年大汉扬威异域的地方,如酒泉等地,老百姓还传送这卫青霍去病的故事。旋即道:“公子不必伤怀,文丞相有言:山川莫道非吾土,一见衣冠是故乡。只要我们汉人的赤子之心尚在,我们的故国就尚在!”

三人年龄相仿旋即攀谈起来,听得朱四郎痛骂胡虏,三人倍感亲切,竟然天南海北,无所不谈,那朱四郎朱公子甚是能言善辩,三杯美酒下肚,竟然将天下形势说得头头是道,说当今天下形势堪比三国,这陈友谅就是袁绍,虽然势力最大,但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又是十分骄气。其余诸侯张士诚等都是什么目光短浅,朝秦暮楚之辈,唯独夸了朱元璋仁义爱民,民心所向。过了一会儿菜上齐了。

辜云常年行走江湖对庙堂之事颇为不知,但自听说金陵朱元璋甚是爱民,便有了找到故人去南下金陵之念。

朱四郎对着门外,见得一些汉人客人上楼被拦,不禁一声感叹:“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驱逐鞑子,恢复中华啊!”

辜云暗自饮酒亦不发话,他走遍北方,见得无数蒙古人的暴虐景象,心知此番豪情虽是不错,但是若想去除鞑子恐怕非一人之力所能及,亦不知失望还是感伤,听朱四郎说道这南方义军起义日常也多成了唯利是图,勾心斗角互相攻伐算计之辈,心头也是一寒。

门口上来一队蒙古旅人,各自穿金戴银大为有钱,与小二点了一头烤乳猪便上楼了。辜云道:“朱兄可瞧见了吗?这店里不是不卖猪肉,而是不卖汉人猪肉!这蒙古人要吃,靠卖春药发家的色目郎可是惹不起啊!”

这酒楼门庭若市,忽然又见得一队蒙古贵族走进来,端看为首一人竟是一个年轻的蒙古公子,朱四郎与他对视想是互相认识。却见那蒙古人大摇大摆的走来,一声清啸:“哼,原来是朱四郎!难不成以你的穷酸样还要夺花魁!”

朱四郎一声震怒道:“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呸,你这破名真长!”

不等朱四郎话说完却听辜云一声喝道:“呸,我们汉人说话,岂容你们蒙古人插嘴!”一言已毕,铁掌已出

第四十一回、内劲嚣张惊涛浪

“呸!汉人说话岂容你们蒙古人插嘴!”一言已毕,铁掌已出!

好快!朱四郎定睛一看,辜云掌风早到,啪啪啪连打那蒙古公子六个耳光,出手之快,掌法之其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四郎微微一笑赞叹:“好功夫!”

那蒙古人脸上已留下两边血痕,登时大怒,不待身后鞑子兵动,朱四郎持扇挺出,掌风利落,扇法猛烈,呼啦一阵疾风,掌法如暴雨梨花一般,缤纷而至,却听数声闷响,身后五六个鞑子兵便中招倒地。辜云轻轻一瞧,颇为赞赏,勤、紧、径、敬、切五要俱全,竟是武当派的内家拳术,不过托扇而使,举手投足竟别有一番风流。

辜云端坐案前,复饮一杯,听得而后杀气,那蒙古人劲力凶猛实数不凡!

那蒙古公子倏然一惊,急忙应战,分开双手做大力金刚掌,显是少林寺武学,那掌突如其来名唤:“力按千斤”顾名思义是一门极为刚猛的功夫一掌发出更胜千斤之力,内外兼修有掌毙虎熊之力,劲力猛烈着实精妙!辜云随手放下酒杯,反回一击撞在掌上!三掌一碰,那蒙古公子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力道反而更猛,辜云微微惊叹:“这人年纪不大竟然能抵的住我的一掌!这人内力法门想是西域藏边密宗一派,又有许多少林的影子,虽不及王保保功力醇厚却也不能小觑!想是他的徒弟!”

辜云尚未发力,蒙古公子已然冷汗直流,十娘看罢暗暗惊异:“这辜大哥,好生厉害!这蒙古皇子武功是王保保的大徒弟武功奇高不在我和四哥之下,竟然一招之间被逼到绝境!幸好我和四哥不是他的敌人,若是今日我二人和鞑子易地而处,想来也讨不到便宜!”

蒙古公子欲收掌力反攻一招,怎想顿觉辜云手上一股怪力,忽吞忽吐雄厚非常,只见辜云单掌微抖,掌力传来一个真气便把蒙古公子团团吸住,任他如何收掌也被这个大力缠住,辜云左手往左一斜,那蒙古人就跟着往左一倒,辜云左手往后一拉那蒙古人就往后一步,东西上下任其牵弄。

辜云这劲便是“太极劲”这劲可刚可柔,可进可退,实在是武学中的至高境界!

蒙古人心道不妙,这是着了道!旋即流转内力,单掌拽住辜云左臂,一掌变为少林龙抓手,钢爪鹰形状,去插辜云手腕,这龙抓手甚是狠辣,五指瞬至!蒙古人大喝一声:“撒手!”

辜云气力一变化作刚猛霸道,单手运起纯阳神功,顺势一拉蒙古人哪里有他臂力,右手反被他一把拽住,左手的龙爪手三根手指反插自己右臂,怎料那蒙古人爪法精湛,有发有收,眼见插入自己胳膊,力道一转又奔向辜云面容,辜云头一扯,那龙爪手竟然如箭一般直直插入酒楼柱子,咯噔一声足足插入石柱两寸。

那名字挺长的蒙古公子,猛力拔指,一股大力向后使去,正中了辜云借力打力之功,辜云并不使力,左手拦腰深入蒙古人玉带,一把拽住!顺势独臂一扬,单手一丢,将这蒙古公子丢出酒楼,只见那蒙古公子飞了三四丈,在土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爬了半天方才起来,届时他的内力早就被辜云震散,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蒙古公子厉声骂道:“呸!姓朱的,你今日得遇强援,暂且作罢!今年八月十五少林问鼎大会,可敢再来讨教!”

“呸!狗鞑子来就来,到时候把你那狗屁师父也叫上!看看你朱四爷能不能把你一并收拾了!”朱四郎道。

十娘尚小,脸上尚有稚气掐着蛮腰娇嗔骂道:“对,姓他妈挺长的蒙古狗,你若是不服就把王保保叫上,到时候过来一并挨打!”

那蒙古皇子满脸怒气,看着三人却再不敢放肆,带着随从灰溜溜的跑了。

朱四郎向前拜谢道:“哈哈哈,今日多谢辜兄出手相助啊!”

辜云一口气力挫强敌,竟然面色不改,呼吸如常,不由得令人惊愕。辜云道:“诶,朱兄切莫客气,这蒙古鞑子人人得而诛之,不过举手之劳不足为道!只是我看这个鞑子,武功不凡想是蒙古第一高手王保保的弟子,不知他和二位有何过节?”

十娘道:“诶,实不相瞒辜大哥!这人坏死啦,他是蒙古的皇子!我和四哥,从金陵哦不,从乡下出来游玩!到了洛阳结果发现这个鞑子在洛阳强抢人家新娘,结果我四哥扮作新娘上了花轿,结果道洞房之时,把这货吓得半死,一丝不挂的就在洛阳街上乱窜!然后我二人故意缠着他在洛阳街上缠斗,把他家的面子丢了好大!”

辜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刚才朱兄唤他为孛儿只斤名字好长什么的难道是蒙古皇室?”

朱四郎道:“想来无假,他的师父正是王保保,后来在洛阳之时,王保保突然前来,我二人不是对手方才离开!不了这一路上又被这厮追来!”

辜云心中犹疑,想当年他见过那王保保的武功,的确是威震一方,又是为了天下第一日夜增进,现如今高到如何。一时思索。辜云道:“看二位身怀上乘武学,可是武当派弟子?”

二人道:“对,我们是武当张松溪门下弟子。”

那张松溪为武当代掌门,有拳打九州,剑指八方的威名,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说得此番名号真是如雷贯耳。二人料想辜云会颇为震惊,哪知辜云也只抬了抬手道:“哈哈哈,原来是张大侠的高徒,失敬失敬!”辜云是张三丰的小徒弟,而张松溪是大徒弟,算起来还是这两个人的师叔,辜云无意透露身份只是多加赞赏几句。

十娘明眸流转,听得辜云夸赞心里欢喜,急忙问道:“辜大哥何必过谦,你那功夫才叫厉害!那鞑子照说武艺不弱,你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打趴下了!你才是厉害的紧叻!”

辜云道:“哈哈哈,小妹妹不必谦虚,辜云平日所学甚杂,自不比武当玄门正宗高明,若是二位将来武功大成,便是王保保来了也未见得是对手!”

朱四郎见辜云不愿透露门派,他却道英雄不问出处,竟不细问:“哈哈哈,今日有缘相逢辜兄,实为人生乐事!今日在下做东,定要和辜兄弟不不醉不归!”

辜云亦是大喜道好:“不醉不归!”

三人正要饮酒,忽然发现小二依旧拦着汉人不让上楼,不让点猪肉!楼上的色目人还不时的丢东西下来嘲讽汉人道:“汉猪,汉猪!”气的江湖豪杰,和食客们各自厌烦。突然一个壮士站起来道:“他妈的!这帮木斯蛮人”

辜云心中暗下恼火,登时站起道:“哈哈哈,朱兄今日你做东,我也要送你个彩头不是!”便对一众一楼食客道:“各位皇汉贵胄,炎黄苗裔!这长安本是我汉唐故都,中国旧郡!岂容这帮金发碧眼不同人语的木斯蛮人和这些杀人吃肉的蒙古鞑子欺负?在下辜云,会一些不成器的吼功,劳烦诸位先堵上耳朵,待我赶走了蛮夷,长安饮食让大家随便享用如何?”

楼下多是江湖中人,辜云之前身手之高都看在眼里,便赏了个面子都纷纷堵上了。独楼下一人一身劲装穿一身西域长衫自以为风度翩翩,乃是西学派掌门胡适之,这胡适之武功绝伦相传得到西域山中老人霍山之传,回用什么细剑刺击,甚为蔑视中原武学,甚至还提出了灭亡中原武学,全学欧罗巴武功的武学流派,一时间追随者甚多,然而其武艺仗着和霍山之流学来的一点皮毛,胡刺乱砍,如烂泥扶墙,看似唬人,实则都是流俗武学,并无太高功力

辜云劝道:“胡掌门,为何不堵,难道是不给我辜云面子?”

“哼,不是不堵,只是你们中原武学都是些垃圾巫术,没什么用,我看还是西化了的好!学你们的功夫还要什么勤学苦练,什么门槛,你看想我们西方学问,一点门槛都没有,不用思考多便与流传!”胡适之道。

辜云见劝解不听,这人还和你说一些招人烦的话,旋即不理道:“那就别怪辜某啦!”辜云旋即大喝一声:“!!嘿!!”恰似一声霹雳在耳旁响起,众人就是堵着耳朵也是自觉震荡!

胡适之登时骇然,被震得双耳轰鸣,蜷在地上直打哆嗦!

一众豪侠纷纷骇然,道:“壮士莫喊,容我等先封了听穴的!”

就见楼下侠客纷纷封住自觉穴道,朱四郎和十娘也互相封住。

众人端看辜云虽听不见辜云口中声响,但自觉脚下楼梯急忙乱颤,座椅碗筷上下乱抖,酒都喷洒出来!

那辜云一声长啸,那声音真如惊涛骇浪一般,浩淼海势,如波涛汹涌,白浪连山任内力源源不绝,真令天下都为之震撼此番长啸未等过去,就见楼上的色目回回,蒙古鞑子从楼堵着耳朵忙跑,跑不及的满地打滚,有的功力不及竟然被当场震的七窍流血,虽没有杀伤,但是此间威力已经足让这些铭记永生!

待到吼罢,辜云示意,却与朱四郎道:“哈哈哈,朱兄这次我们可以带令妹去楼上吃东坡肉啦~~”

十娘浅浅笑着,好生欢喜

朱四郎一时惊愕,只道此人内功之嚣张霸道,足以媲美天下间任何一个高手心中敬佩。

第四十二回、怀抱美人何惧强

长安的平康坊里,三人饮宴在正对会场的春风楼上,推杯换盏,直到永夜。这长安城平日里萧条万千,却独在这飞燕阁五年一次的夺花大会上,夜灯满市热闹非凡。

“糖葫芦叻!糖葫芦叻!”

“烧饼叻!”

街上凑这场盛会的商贩也是走街串巷,热闹非常。

朱四郎和十娘也是听闻着长安的夺花大会热闹非凡,却来凑热闹,果真飞燕阁表演的队伍,架着一个三层楼高的大花车唱跳走过闹街,上面载着的各个都是令人**入骨的美姬,欢声相聚,却到了那春风楼前,灯火歌舞更胜白昼。昏黄的灯火映在朱十娘如桃花一般嫣然的脸上,微风吹过,很是好看。

朱四郎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春风是因当年大唐才子孟郊,登科后诗作而得名如今已有数百年了。”

“诶,哥,这此番景象我们中原一行虽属第一,但是远不及我们金陵盛况,秦淮歌舞的十分之一。”十娘道。

“自是比不了啊,我们金陵城有有朱大帅操持,刘伯温,李善长,等诸多名士能吏,修养民生,积粮积财!又兼有江南鱼米之利,百姓自然富足!”朱四郎却见的辜云闷闷不乐,眉聚阴云,不由问道:“辜兄,我看你的面色好像不是单为这凑热闹来吧!”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实不相瞒,辜某一位故人之女身在飞燕阁,今日特来救她!”

朱十娘道:“故人之子?怎么个故人?”

辜云道:“我八岁那年曾有幸得遇丐帮的邹普胜长老,他传了我几门厉害功夫也是我入门功夫,后来掩护我和我和一个朋友,邹大哥不幸断了手臂”辜云提及邹普胜之时便不觉想起雪娘,回想二人初遇恍若隔世,二人一别竟是五年说至这里竟然停了片刻,愁眉长叹念及雪娘音容相貌,一别如许黯然决绝,许久才道:“后来邹大哥刺杀蒙古宰相脱脱帖木儿不幸被擒,临终之时曾嘱托与我让我帮他找寻他女儿的下落,并且有信待我转达给周颠周帮主所以我才今日来到长安”

朱十娘听罢一惊:“那那你岂不是找这个姑娘,找了五年!天呐,一个人辜大哥你这五年就一个人满天下找人找了五年!这不,这不和大海捞针,一个样嘛!天,结果你还能找到!”

辜云点了点头:“嗯,正是。”

朱四郎道:“辜兄一诺千金,为朋友赴汤蹈火,在下佩服!实不相瞒,周帮主曾与家父有交,待我和十娘禀明家父,一有消息定会通知辜兄!”

辜云心中一喜,心道这朱四郎果然是仗义英雄旋即谢道:“哈哈哈,如此便多谢朱兄啦!”

且听那飞燕阁花车开向会场,那花车上正一群戏子龙套走场,端见得一个绝色佳人,开声唱着:“可正是暮秋天道,尽收拾心事上眉梢,镜台儿何曾览照,绣针儿不待拈着。常夜坐窗前烛影昏,一任晚妆楼上月儿高。”

朱四郎望着那女子道:“飞燕阁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单这一个唱的,就有十分功力了!”

朱十娘道:“嗯,却是好本事有这本事可来我金陵混口饭吃啦!”

兄妹二人听得入迷,独辜云心事愈重,十娘道:“辜大哥可不识曲目?”

辜云幼时常在勾栏瓦舍里走动,虽然兰陵不及此处高妙,但是坊间的艺人还是有传唱的,笑笑道:“并非不识曲目,这曲断唤做《混江龙》这戏唱的是郑光祖添的字,只是念及故人之女,便全无雅兴了。”辜云心中但觉不妙,这杂剧本唤做《迷青琐倩女离魂》,说的是女子张倩娘,思念情郎王生,魂魄出窍竟伴郎君科考中第之事,却也唤做《倩女离魂》想到离魂这两个字,辜云心中渐觉冷汗,须知他当年给邹倩儿取名,就是用的“倩”字,一时间倍感不详

且听一声炮响,引得一众目光,兀那间,飞燕阁主台灯火辉煌,烟花喷涌,好一场金光华艳!且看这台上是雕梁画栋,摆的是玉柱金龙,一阵长风吹过,却见漫天桃花,无数绝代仙女从天上,用飞雪一样的轻功翩然而至,端看得这些少女都生的极瘦肌骨娇柔,全是年纪不上二十岁的绝色处女,一个个肌骨剔透,玉体晶莹,各个是腰肢窈窕,纤瘦绝伦,飘然间,凌波微步,玉足流彩,直看得香妍娇态,颈项流芳,酥团挺翘,紧致非常

众女却道:“诸官人好”

齐声娇声软语,酥酥柔柔沁人心脾

朱四郎登时呆了:“天呐,这一个个,都是仙人吗?哥要给你找几个嫂子去!”

台上这二十个小姑娘都是飞燕阁五年所豢养的雏妓,经过多年的培育和调教,都成为了上好的商品,微风吹过她们垂下来如丝的长发,楚楚嫣然中带有羞涩的样子令人不禁爱惜,却见朱四郎瞧中了一个当中最漂亮的少女,便与妹妹道:“十娘,你看那个姑娘如何?”

十娘点了点头:“哼,你问我做什么?反正你的钱是你凭本事赚的怎么花,随你!”

却见的台上司仪也是个风尘绝代的女子,妆容熟韵,却是声音空灵,步履纤纤就听她道明了夺花大会的规则,这台上二十个少女包括她自己的底价都是一万两白银,会依次逐拍,出价高者即可得到这个女子,台下看官大呼过瘾,当即就有人出了两万两去买那司仪。司仪浅浅一笑,竟是迷倒众生,辜云在和朱四郎他们站着并不言语,只是在这二十个雏妓当中搜索倩儿

片刻之后辜云一暗暗失望,不见这些女子当中有倩儿的影子,朱四郎问道:“辜兄可曾看见你要找的人?”

辜云凭栏摇头道:“不曾!”

“诶,这可难了,这飞燕阁,就是飞来飞去的燕子,若是今日辜兄要找的人不见了,那飞燕阁将隐遁江湖,无迹可寻,便要再等到五年之后了”朱四郎道。

“哈哈哈,不打紧,我辜云向来做事不顾后果,大不了就抓来个人问问。”

“好吧,辜兄若执意如此,请看下面的几个高手!单就那谢三剑,我师尊也对他礼让三分啊!”

辜云心下点头端看台上所站的人都是江湖一定一的好手,这次的护卫请来的人都大有来头,台上持剑的黑衣剑客是华山派的谢三剑,传说他与人动手不过三剑必杀此人,故而本名不知了江湖都把他唤做过谢三剑。

台边的一个苗疆打扮的绝色少女看似年纪小却是江湖后起之秀中数得上名字的人,姓柳闺名观音,她善发暗器,鞭法出神入化,江湖上起了个诨号叫做“千手观音”她苗疆一战,飞刀齐发一掷之下毙死一百个蒙古兵,从此江湖威名大振!

然后就是两个老油条,每次夺花大会必来的两个黑道大哥,黑虎寨寨主甄黑虎,号称盖世李逵,两口板斧各重八十斤,砍树如扫草,旋风斧法威震两湖!

还有一个是五湖帮湖盗,洞庭神龟,龟虽寿,他是的五湖帮自南宋起,就盘踞洞庭,打家劫舍游船江湖人闻风丧胆,龟虽寿更是嚣张,自打归顺陈友谅后更是嚣张沿途州府都那这个巨盗没办法,这人最是好色,每念来此不要报酬,只求飞燕阁随便送他一个女子玩耍。

朱四郎道:“辜兄,此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飞燕阁这次请他们来看来颇为重视啊!你知道那谢三剑么!”

辜云点点头道:“嗯,却有耳闻!不过在我观之,皆土鸡瓦狗耳!”他目光如炬,看罢四人一声狂笑:“哈哈哈哈,朱兄弟我去去就回,你且瞧好!”言罢从春风楼上越出,使出鸿雁渡的轻功,呼啦啦一声,如苍鹰袭空,见他衣袂一飞,单手一扬,似一只大雕,飞过长安夜空!

朱四郎猛然惊叹道:“好轻功!妹子你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鸿雁渡的轻功相传只有内力极为霸道的绝世高手才能用得出这般轻功!”

十娘道:“原来如此!那四哥我们要不要去帮辜大哥!”

“暂且不必,辜兄武功盖世,我们若是相助必然辱没了他!先看着,若他不敌你我再出手相助!”朱四郎道。

“嗯好!”十娘点了点头,手中已是将剑悬出。

此时会场依次按照年龄大小去拍卖这些少女,第一个出来的便是朱四郎看中的女孩,且听司仪含烟介绍道:“这楚楚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今年不过十二岁八个月”司仪含烟倏然一惊,忽然一股怪力早锁住肩头,她打扮风韵十足,实际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被辜云怪力一拿,登时慌张。未等说话,便见自己被擒到了两边屋檐之上

四个高手正凝神守备,端见辜云来去如风,身法之快,动作之猛,竟令四人不及反应,顿时骇然,不待多想,忙持兵去追!

那含烟腰肢细软,身子极轻,辜云力大一手擒搂在腰上,竟然步履如飞!就见四个高手紧忙直追,夜色之下,几人在屋顶之上互相追逐,竞争轻功,一时间不分轩轾

长安夜色愈黑,一轮明月光照在大雁塔上,银辉流瓦,一片寂静,远远望去,道路壁纸阡陌交通,各个坊间如一盘一般序列排开,恢弘气势还有当年汉唐的影子,似乎当年的长安还在沉睡,只是不知如何苏醒

司仪含烟搂着辜云,柔情绰目,甚是妩媚迷人,她端望着辜云奇美的面容,不觉间呆了,她自是少女,心头悸动,酥声道:“大侠,你快把我放下!这四个人都是天下间的一等一的高手你不是他们对手!你若看上了我,我自有脱身”

“闭嘴!”辜云一声冷漠。

“哦!”含烟忽然暗自失落待到她向下看去时,猛然惊愕,原来脚下已经凌空万仞,辜云早带她飞到了长安大雁塔上。

辜云在大雁塔顶凌空而看,只见寺墙四角被这四人用四象阵守住,这辜云似乎决计不能逃脱!

这大慈恩寺是当年太宗皇帝让高僧玄奘译经之地,自是佛教盛景,当时四海升平天下大治,那佛教便开门敛财,而后安史之乱,佛门又闭门谢客,望门投止,道了太平年间又是开门敛财,如此反复,就见盛唐富宋都落寞了,独这佛教还是兴盛的。

第四十三回、剑气凌云势如江

朱四郎见几人轻功追去,身法极快心中大为震惊,旋即与十娘道:“妹子,你在这里等我,我若迟迟不回来,就赶快去河南招常叔叔来救我!”

十娘倏然一惊:“不行哥,我怎能让你只身犯险!”

朱四郎微微一笑:“不怕,不行就提师尊名号,这几个人也多少给些面子,你快去!”

十娘执意不肯,朱四郎忽然右手直挥,双指并下,点在十娘心口要穴道:“嘿嘿嘿,容不得你不肯?妹子,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就会解开,到时候你便去吧!”

朱十娘暗自气愤,也不知说什么,就见朱四郎施展武当梯云纵追去

却见大雁塔上辜云将那姑娘放下,轻声客气道:“姑娘,辜某本非无礼,实则有要事相问还望姑娘告知”

“哟,小哥哥,有你这般求人的嘛?我飞燕阁的女子,虽然是任人宰割,不过也是要有报酬的”含烟软语媚态,楚腰妩媚,看得人心里酥酥的,恨不得在她身上好生放肆

辜云心里瞧她,心中邹倩儿竟把她的出尘之色丢到一旁,不为所动道:“姑娘,不必巧言,我只向姑娘打探一个人的下落,你小小年纪就能在飞燕阁做得了司仪,那此届女子便都由你管束,敢问邹倩儿身在何处?”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负心汉!你要得邹倩儿她死了,哈哈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的倩儿她死的时候口里还念着她的‘神仙哥哥’‘神仙哥哥’的”含烟娇嗔笑道,那熟韵妆容之下,尽显冷艳妩媚,却见那肌骨甜息之间又是无比稚嫩

“什么!姑娘,敢问她是怎么死的,实不相瞒,他是我故人之女,我受忠义烈士所托,特来寻她!还望姑娘告知!”辜云心底愈发焦急,他此时自然半信半疑,须知道这些女子口中的真话比金子还要贵。

“哈哈哈,少来少来,大元朝都统治快一百年了,哪里还什么忠义烈士,都是骗我们这些薄命人的谎话,我在飞燕阁里听闻世间男儿皆薄性,你这般上心我看啊,要么就是看重那姑娘的色相,要么就是收了谁的银子!”含烟道。

“好吧,既然姑娘信不过我,我也不多说了!那烦劳姑娘闭嘴!”辜云见四大高手,登时四面跃上高塔,心中一阵,随手封住含烟哑穴。

忽然见柳观音跃上塔顶,纤手一挥,铁鞭飞来,那铁鞭映着月光来势极猛,不可硬接,不偏不倚正打辜云咽喉!辜云一喝!好功夫,单掌一扬击出“五雷迎风掌”撞在鞭上,砰的一声撞开铁鞭,长鞭一阵手心微热,心道此女年虽轻但是功力深湛,不可不防!

看招!甄黑虎从塔檐之下一斧子飞来,那斧旋转极快,辜云身子忽斜躲过来斧,起手一掌拦住龟虽寿的铁棒,不由多想那口大斧,在天上陡然一转又飞回甄黑虎手中,见他双斧并出再劈辜云,届时谢三剑看准时机,使出一招“天外飞仙”来,剑气充盈,一柄真气竟破空而出,正对辜云后心,四大高手登时出手,风驰电掣令人骇然。

辜云心道飞燕阁果然厉害,这四人绝对是当世一流高手,时不我待,辜云拔出重剑,运起混元内劲,呼的一声,一剑挥出,他巨剑所使的是武当剑意,并不拘泥招数,故而气势雄浑却看不出门派,却见重剑斗转,砰的一声正锁在甄黑虎手中双斧,甄黑虎为四人之中劲力最大,兵刃相撞碰的一声,虎口震颤,他力气此处未熟,却怎知这辜云重剑暗藏太极劲力,一个柔劲,忽吞忽吐,把他双斧一带,撞向谢三剑的一并长剑,谢三剑的长剑迅疾,怎料被这二人合力一撞,剑锋大偏奔着少女柳观音就去,柳观音四人当中年纪最轻又是女子,功力不及,纤纤身段眼见当胸刺穿,辜云见势不妙,重剑一抖,嗡的一声震开二人兵刃,柳观音心中一惊被救下一条性命!但斗道酣时热血上涌,哪里肯顾:“腌汉,少手下留情!看鞭!”砰的一声,一鞭击来!

龟虽寿铁棍正攻,四人暗喜八手敌一手,招式必然大胜,怎想辜云剑法霸道,重剑凌厉,竟然更胜轻剑,实在是举重若轻之境,一个几个回合为讨得便宜,忽然辜云重剑挥下正砍龟虽寿,龟虽寿铁棍一抬剑棍相交,忽然一股大力极为嚣张霸道凝于剑上,龟虽寿脚下一软顿感一股辜云的真气绵绵不绝如惊涛骇浪一般传来,竟然不敌!大叫:“快来帮我!”

甄黑虎心见不妙,下斧上撩,登的一声撞在辜云剑上,倏然一惊二人合力竟然抬不动,谢三剑三剑之名江湖久闻,他的剑法名唤“破敌剑”专攻各家武学要害,故而罩门一破哪里还有人能敌!他见二人去抬辜云重剑,辜云必然门户大开,飞剑直刺正奔辜云心口,怎知辜云五年来进竟不断,武功早就别有一番天地,他武功所发皆是随心所欲,自在非常!

那剑当胸刺来,辜云在塔顶猛一加力,甄黑虎,龟虽寿二人脚下忽软,顺势从塔上滑下,甄黑虎一斧掉在塔下,一手拉住塔檐,皆是已是万仞悬空,忽然辜云弃见变掌,一剑磕开谢三剑的夺命一剑,从腋下顺势飞出一掌“飞龙在天”!呼啦啦一招,打在谢三剑心口,砰的一声飞向塔外,谢三剑登时一口鲜血吐出,心道:“不好!”他自知伤的不轻,不敢妄动,旋即凝神打坐调息劲力。

柳观音见得辜云着实厉害,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惧怕,那谢三剑武功奇高,居然一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心中惧怕,纤瘦一挥发出万点飞刀,飞雨式!

但见万点暗器银光琳琅的划过夜空,辜云心下赞叹,也不惧怕使出混元真气来,呼的一声掌风呼啸将飞刀吹落,却见柳观音暗自恼火,弃鞭用刃向辜云怀里扑去!

只听万蛇出洞,手中匕首使得和蛇信子一般,诡异飘忽!辜云微微一笑,这避实就虚,机巧灵便本就是武功极高境界,只可惜,任你百般花哨,也不敌我实打实的一掌!辜云单身一侧,狠狠就是一招“亢龙有悔!”

龟虽寿拽着屋檐边上,登时跃起端见这辜云一掌拍出,竟然不住喝彩:“好掌法!”

柳观音也是风致少女,哪里能挨得住这此等刚猛掌力,她双掌平推使出苗疆无数:“五毒缠丝手”来,然而正被这降龙十八掌克制,忽然一惊,见辜云单掌力道极猛,从她两根纤细的白臂中穿过,正破了她掌法,一股怪力扑进胸怀,辜云逢敌对战不敢怠慢这掌虽不是杀手,但也力气雄厚,砰的一声撞在柳观音胸口,打得她是五脏俱损,心肺极痛,口鲜血喷了出来,玉体纤纤软软丢到,那柳观音虽是汉人不过久在苗疆之地,所习的都是九黎习俗,她露着盈盈细腰,令人看了着实怜爱,辜云看她风姿绰约,娇娇柔柔,自然也不下去狠手,那想柳观音性子却是极为刚烈,辜云越是让着她,她便越是招数犀利,咄咄逼人!

却怎想,柳观音不待缓解,运起强行,竟然反伤自身,内伤更是加重!

这大雁塔上,月光洒下,四四方方更似一个擂台,辜云一人在台上打退一人,一人复上,辜云无意杀人,故而五人缠斗了一番!

含烟看着辜云虽是独臂,但是招法迅捷,洒脱飘逸,半张俊面竟是奇美异常,竟然心中欢喜,又见四人其攻一人,招招夺命,险象环生,很是厉害!心中竟是开始为他担心和害怕起来,要知道飞燕阁建立一千多年来,只有一个是把人偷走的,抢人不死的是决计没有!含烟自己亦是心知,飞燕阁的女子若是被别人带走,无论是否**,都对飞燕阁来说是影响价钱的,是卖不出钱的,故而死就死了,再无一点价值!端看辜云从容不迫,心里不知是和滋味:“他是谁?”

飞燕阁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们自小便是当做玩物来培养的,由于常年各种奇药对她们的身体的改造和调试,早就令她们羸弱不堪,出阁后的女子绝没有长寿的,含烟她自是在这些少女中混的最好,那想必她的身子也是更为不堪她想到自己时日无久,又是泪目楚楚心道:“若是能得几天自有,便是很快死了也便值了”

忽然看柳观音一边蛰伏,龟虽寿和甄黑虎一惊渐渐不敌,柳观音却道:“狗贼,你是奔着这女子来的,若是杀不了你,我也不能让你把她带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不住了!”

那柳观音端看着那莫名其妙被卷进纷争的含烟,暗器急发向她打去!含烟倏然一惊,辜云就见事态紧急,断不可托大,怎想这甄黑虎的旋风斧和龟虽寿的翻江棍甚是缠人,辜云一怒,发出混元内劲,使出太极剑来,一股大力将二人掀翻。

脚下太乙十二桩功登然去救,一把搂在含烟身上,那柳观音号称千手观音,发出的暗器极多,辜云自幼神功护体,数百飞镖撞在身上,竟然被先天一气功给撞开!

含烟不知,见辜云竟然用命来护她,心间一时酸楚,流出泪来

第四十四回、朱颜已逝曲江凉

有道是: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辜云运起真气抵住柳观音的飞刀,将含烟护在怀中,忽的一下软玉触怀,一股温香兰气扑鼻而来,吹得人神情荡漾。

含烟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竟然一声轻呵:“额”一双眼睛妩媚多情

辜云端看含烟,只见她娇颜痛苦,三道血柱已从她婀娜苗条的腰间窜出辜云登时大惊!使出游龙功来,闪过柳观音长鞭,一脚踢开龟虽寿的铁棒!顺势拉住铁鞭,猛一发力!

柳观音身材纤小,体态妖娆,被辜云这龙虎一般大力一拉,如纸鸢般甩到空中,辜云生怕这含烟有何不测,一招擒龙功,隔空一吸将柳观音吸在手心,那柳观音武功虽高但是也只有十四五岁模样,力气不大,被辜云卡住玉颈,两条白玉一般的细腿使劲扑腾却也挣脱不开!

端看含烟倒在一侧,口吐鲜血已是奄奄一息。辜云道:“你这女子好生狠毒!这飞刀淬了毒!把解药给我!”

柳观音笑道:“在我怀里!”

辜云一喜放下她身手入怀,倏然一惊,怎想这少女清纯楚楚,明眸如秋水一般,黑色薄衫之内竟然不着片衣,她纤腰温软辜云竟是一掏,这柳观音肌骨冰盈,不由的令人放下戒备!但柳观音自是蛇蝎一般的少女,辜云左手一伸,忽觉一物极为冰冷!嗖的一声撞在手上真气之上,辜云紧忙收手只见一条赤色小蛇从柳观音怀中钻出!正是苗疆的赤练毒蛇,相传一滴毒液能毒死二十头黄牛!

辜云倏然一惊,脚下不稳,双眼一迷,心道:“此毒厉害!”幸而辜云练就纯阳真气,这纯阳神功阳刚无匹,竟是天下间各种毒物之克星,能让辜云稍感不适已是极强之毒!

不及分说,谢三剑剑气流转,飞身一剑从后心刺来,他内功深湛,辜云未用狠手,他歇息了片刻,再度攻上!届时甄黑虎双斧攻上,形成夹击之势!

怎料辜云身体迅猛,倏然一斜,使出他的独门游龙功的身法来,左手见谢三剑一剑从腋下刺过,顺势一扬,反击一劈!右脚踢在甄黑虎的斧柄,三股劲力交汇,辜云赶忙将含烟的娇躯扯到一旁!

四大高手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高手,飞燕阁夺花大会每年都有来抢姑娘的强人,每年都必死无疑!若今年放跑了辜云,那自己在江湖名声岂不遗臭万年!

甄黑虎和谢三剑猛然加力,当时柳观音正夹在中间,剑势斧势势大力沉,早就不可收住,却听柳观音一声娇柔的惨叫!:“啊!”朱唇鲜血吐出,单薄的身体被谢三剑当胸刺穿,未等收剑,那甄黑虎的大斧子已经砍在柳观音的腰间,噗呲一声鲜血喷涌,她柔弱无骨,腰瘦弱蜂,哪里能禁得住这般大斧的劈砍,双斧已到!柳观音的盈盈纤腰顷刻削断!另一个大斧早从她脖子砍下直削入肩头!兀那间这蛇蝎美人被斩成三段

鲜血喷洒在她稚嫩的容颜之上,如同明月给她洒上的脂粉纵使她娇艳万状,美若芙蕖怕也是抽搐了几下,都作了三团尸骨了

谢三剑甄黑虎登时大惊,他们素来倾心这个娇魅的小美人,今日误把她杀了,各自心痛万分!旋即死命力战,辜云心下不忍,亦知他们都是受人之托,此番过节不知如何解决!

辜云道:“在下,辜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三位快处理了这柳姑娘后事,若是想要什么说法,便在今年少林的问鼎大会上讨教吧!”

端看这含烟单薄十分的身姿也是痛苦万千,怕是撑不了太久!含烟的嘴里还不时喷出血水!辜云慌张解开她的穴道:“姑娘怎么样!”

含烟软软的扑在辜云怀里,细喘道:“大侠,求你带我走”

辜云见她模样竟生出怜悯,只见龟虽寿铁棍已到,碰的一声打在含烟后心,辜云大怒使出“混元先天罡气”来,左手一旋,掌心朝上,呼的一声推出,这掌劲力雄厚,来势极快龟虽寿不能抵挡被砰然打飞,从大雁塔上打飞出去四五丈。

大雁塔为玄奘译经之处,初时塔高五层,后有七层,有二三十丈高,轰然落下焉有不死之理?却见龟虽寿摔在地上,硬是把地砖摔出了一个深坑,他几番挣扎,疼得咬牙切齿,竟然只吐了几口血,反坐在台上,运功调息。

众人见了暗暗惊异各自佩服!辜云心中一喜道:“真有你的!”带着含烟飞走了

那龟虽寿虽然武功在四人当中并不出众,但是深通龟寿**,早把他横练外家内息神功,单就后背而论,已是当世一流高手之境!驼背的他早把,驼背早练得如龟壳一般!这次摔下去全是仗他铁驼背的功力,才保全性命。

甄黑虎心中后怕,四人都是天下一流高手,成名宗师,今天一战之下竟折损过半,都有重伤,自己的虎口早被辜云的重剑震烂了,旋即不敢去追。任辜云走了。

辜云搂着含烟一路东南而去,见得一处残垣断壁,隐隐见得宫廷楼阁想来当年的大唐芙蓉园之处,见得明月照下,曲江池里波澜平静,似明镜一般映衬月亮,别是一番宁静,见含烟亦是气息微弱,忽然她明眸一睁,一口鲜血吐了辜云满怀。

辜云便不敢再走了,将她扶住,解开罗衫,轻抚香肩,一掌传过缕缕罡气给她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好转,只觉得这含烟肋骨尽断,五脏具衰,就是登时不死,也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姑娘,感觉如何?”辜云道。

“嗯咳咳咳辜云,咳咳咳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辜云将轻握着她的纤手,细腻光滑,把一缕缕真气传过,含烟虽是剧痛,却也得以续命

“好,你说!”辜云道。

“谢谢你带我从飞燕阁出来”含烟道。

“别这么说,若非在下鲁莽,姑娘也不会遭此大劫!”辜云深感愧疚。

“我们飞燕阁的女子咳咳咳,自打如阁的那天起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活了死了没什么分别”含烟轻声道,她推开辜云的手,缓缓站起来,稚嫩的喘息剧烈,忽然又强忍着平静。

她解开薄衫,向曲江池里走去,挽起头发,解开衣物,映着明月缓缓走入水中,真如一个月下仙子一般。她沉沉的靠在池里,瞑目细思,虽是伤痛万分,任曲江池秋水冰凉,她仍是面带微笑,似无限美好失而复得,待到她洗去铅华,一张清丽可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映衬的格外美丽,一双眼瞳娇柔含媚,如秋水一般潋滟多情。

辜云见她的身子极是白嫩干净,月光相对竟是融入一色,不知哪里是月光,哪里是她的肌肤;纤细的身材极是婀娜苗条,那柔弱无骨,曼妙多姿,纤腰娉婷更是不盈一握。

含烟轻轻披上衣服,洗去那脂粉媚俗,反倒是更加出尘明艳,动人心弦。她看着辜云不禁吻在他俊朗的唇上,一阵芳香扑鼻,魅笑道:“趁着我还没死,大侠要不要用我欢爱一下?”

飞燕阁的女子入阁之后便在无为人之日,就算是被富豪买走,这些少女也会沦为玩物,由于身子已经是羸弱不堪,加上这些人的摧残,多半活不过五年,所以片刻的自由对她们来说便是一生,或是说最好的光景。辜云抢走了她,虽然她可能性命不久,但是这段自由的时间对含烟来说已是弥足珍贵。

辜云见此佳人,自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一行五年,虽然亦有青楼放纵,但自始至终都念着雪娘一个,如此机会就算是含烟在美上十倍,他亦不会答应旋即道:“姑娘,我对你并无它念,我只想向你问出倩儿的下落!”

含烟点点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看样子也是找了好多年,自然也不急于一时!我告诉你,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辜云点点头道:“好,说罢!我只要不违反侠义道德和我良心,我都会去替姑娘去办!”辜云此时心中的焦急也是暂时放下,想来自己一行五年都已经等了,不差须臾之时。

含烟道:“你给了我新生,虽然可能我还是很快就要死了,但是你现在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人了!所以不必和我客气,叫我含烟吧,楚含烟,我的名字!”

辜云看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好吧,含烟,在下辜云。如不嫌弃叫我一声辜大哥,你我兄妹相称如何?”

楚含烟笑道:“好!辜大哥”楚含烟笑笑,突然一口鲜血吐出,辜云忙把她扶住。

“嘿嘿嘿,我这回怕是活不长了,我从小到大自是没有片刻自由,现如今要死了,只想四处逛逛,看看,看看这世上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便是死了也开心!辜大哥要问的事全当一个交易,待我死之前,全都给辜大哥说了!你看成吗?”含烟笑道。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心中亦是畅快,心道不枉此生了。

辜云点了点头,看着这女子娴静美好,心中很是怜悯,亦知她中了飞刀,又挨了一棍,心脉俱损,如今这般都是靠着先天真气续命,若不是辜云真气强横霸道,这含烟怕是已经死了,即便如此辜云心知她也绝活不过三个时辰。

辜云看着她颇有感触,道:“好,在下陪姑娘去”

第四十五回、乐游原上秋风扬

元代夜有宵禁,汉人老百姓夜间是不许掌灯和出行,一有违反多半是杀无赦

然而今夜飞燕阁夺花大会五年一次,反倒令长安街头热闹非凡,由于四海富豪汇集于此,令各式商贩聚集也算是有些盛况了,虽然已无数百年前的气象,但是比之元朝其余市镇还是要景气一些。

长安太守李思齐是元庭为数不多的汉人长官,故而才飞燕阁夺花大会之时特许了长安此夜解除宵禁。

且说辜云带着含烟从曲江池向北去数里,来到长安的永兴坊,那里多是汉人小贩开设的小吃摊子,什么凉皮,羊肉泡馍,臊子面,胡辣汤,肉夹馍饕餮吃食比比皆是,辜云见她的衣服太过招摇,特意去给她又挑了一件寻常女子的衣服,含烟穿上又添几分温柔秀气。

人群之中复杂拥挤,摩肩擦踵,都是来带着家人看热闹的。楚含烟风华绝代,走在街上竟引一众目光,众人端看纷纷羡煞辜云,忽然有人挤痛了含烟的伤处,含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扑倒在辜云怀中。

辜云轻护着她,一阵兰香暗暗传来,且看她娇羞细腻,无限光华,心中悸动。忽然又想起雪娘,又把面色一沉,只是将她扶住并无丝毫逾矩

两人坐在满是花灯的吃食摊上稍作歇息,看得长安街头热闹,各式表演灯火,各自开心,含烟道:“辜大哥,愿意请我吃饭吗?”

“呵呵,你这姑娘还和我客气什么!小二!”辜云招手,唤来活计点了长安最具盛名的吃食。

“诶,辜大哥那两个字念什么?”含烟笑道。

辜云道:“念biángbiáng”

“biángbiáng?”含烟疑问。

“对,这面做的时候极宽,有的和我这裤带一般宽,又叫裤袋面,因为制作过程中有biang、biang的声音而得名。味道好极了。”辜云道。

“那这字笔画甚多,写起来好像很麻烦!”含烟道。

辜云虽不是长安人,但是他出塞入塞,西出阳关都从这长安驻脚,且这长安又是汉唐故都,承载着中国人多半回忆,虽然胡风猖獗,但毅然心喜此地,故而知道的也就多了。

且听辜云道:“哈哈哈,却是麻烦,不过我听长安孩童,背过此字口诀,说给你听。你看这字一点飞上天,黄河两边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左一扭,右一扭;西一长,东一长,中间加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勾搭挂麻糖;推了车车走咸阳。”

楚含烟依照辜云所教暗些此字,竟然一气呵成,自己咯咯直笑,不料笑的用力,心口竟是一阵悸动,一阵酸痛。

含烟久居飞燕阁,这街上事物无甚稀奇,她竟然许多不见,目光深邃,好奇之余亦是欢喜亦是悲伤,白玉一般的脸容忽生郁结,柔声细语道“原来世上还有这许多稀奇之物,我竟不知”

辜云见她憔悴模样,想是在飞燕阁的豢养对她们亦是凉薄严苛,不由想起自己童年寄人篱下之景,一时间感同身受:“哈哈哈,含烟这世上之事诸多奇妙,又岂是我等所都能看懂,也都能理解的,我幼年时寄宿在别人家中,别人家里吃狗肉,我只是看着,我竟不觉间馋的口水直流,甚至还和狗抢过吃的!”

含烟拉过辜云,见他面容饱经风霜,虽是面容俊秀,但是仍有一番莫名苍凉,竟倍感亲切:“原来,辜大哥也是苦命的人”

辜云笑了笑:“无所谓苦或不苦,我只知道命自我造,福自我求,若是像那群和尚一样,逆来顺受,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会口念阿弥陀佛还有什么意思。”

“噗,你说话真逗,和尚又不是只会念经,他们捞钱的本事可是有一手呢?”含烟笑了笑,见得小二上来一碗凉皮,和肉夹馍,心情大好,便开始吃起来。

这秦镇米皮是长安一绝,筋”“薄”“细”“穰”四大特色。“筋”是说劲道,有嚼头;“薄”是说蒸得薄;“细”是说切得细;“穰”是说柔软。大米凉皮制作工艺十分讲究,从选米、碾粉到和浆、锅蒸都独具特色,因而制出的皮子具有筋、薄、细、滑等特点,再加上秦镇凉皮辣椒油制作极其考究,调料选用上等辣椒、优质菜籽油以及多种调味料,将辣椒、花椒、茴香等香料碾细加入油中,上火加热反复熬制而成,其色泽红亮,辣香诱人,因而调出来的凉皮红艳如火,清香扑鼻,酸辣爽口,再佐以豆芽、芹菜黄绿相间,堪称绝配!为关中百年来久负盛名之美食,吃上一口便终身难忘!

含烟看着夜景,吃着凉皮,和肉夹馍,心中亦是畅快,她此生还没有过如此欢愉的时刻,更不提这凉皮美味,肉夹馍的香浓。

辜云特意又给她点了水盆羊肉和臊子面,这含烟竟然都能吃下,只道是死而无憾。辜云见她噎到,又点了上好了西域葡萄酒,为她斟满,照顾周到十分细致。

两个人互相对视浅浅的笑了笑,虽无别的言语,只觉得两心相知,

夜色渐沉,长安的夜市也散了,灯火渐熄已至凌晨。

楚含烟含着笑意,拉着辜云的手走在又是漆黑的街头,明月渐渐沉了下去。楚含烟忍着伤痛,伴着辜云玩的极是开心,辜云见她精神越来越好,心中一喜,从永兴坊过了崇仁坊去,在平康坊牵回他的那匹瘦红马来,将含烟驮了上去,带着她先去养伤。

届时夺花大会的骚乱已经过去,游人稀少各自回家。长安街道又是一片衰败与寂静。

怎知听得含烟道:“辜大哥,我我能带我去最后一个地方吗?”楚含烟看了看东面,看了看她楚楚涕目,一张小脸,精致无邪。辜云看着东面心头一软,道:“好”

辜云牵着马儿带着她向东去了。

唐人李商隐有诗言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了黄昏。这往东走正是诗中所言的一处小高地乐游原。

人在弥留之际对自己的身子感触最深,楚含烟想去此处怕是也知道怕是自己不成了,辜云握住她的手,运起纯阳神功源源不断的传给含烟,怎知含烟体内的筋脉尽断,任他如何功力也传不进去,只觉得撞在坚壁上,又留回自己体内。一声懊恼。

“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心中悲伤。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辜云轻扶她的头,轻轻揽在怀中。对她亦是无奈亦是怜惜。

忽然只觉得她再无一丝力气,软软的倒在肩头,辜云一把将她纤纤的身子搂起,跑到乐游原处,此地曾是长安贵族的府邸,汉宣帝时,这里被称为乐游苑。一次,汉宣帝偕许皇后出游至此,迷恋于绚丽的风光,以至于“乐不思归”。后来在此处建有乐游庙,乐游原就以庙得名。

韩愈《游太平公主庄》诗云:公主当年欲占春,故将台榭押城堙, 欲知前面花多少,直到南山不属人。可见当时乐游原为当时风流名人所眷恋,风景当是如何之好。

二人栓马,登上高地,届时天边已是一抹微红,长空也是朦朦胧胧亮了起来,晶莹的露珠在树木上渐渐湿翠,西风微寒,辜云将含烟紧紧搂在怀中。看着那远处渭水奔流湍急东去,一去不返

楚含烟的朱唇已经不住的流出血水,软嫩的脸颊血色渐衰。她眉间流露出来的些许哀愁,竟让辜云不禁想起雪娘。端看这这个佳人,在怀中流逝,令人无尽叹惋。

楚含烟道:“辜大哥,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把含烟当做人看的人咳咳咳!”含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辜云去握她手时,见她腰间伤口已是血流不止

含烟吻在辜云脸上傻傻笑道:“嘿嘿,我们在飞燕阁学的什么**之术,不想人家到死也没用到”

“咳咳咳,辜大哥,你要找的人,叫倩儿,母亲叫芍兰也是我们飞燕阁的姑娘!是也不是?”含烟道。

“不错!”辜云道。

“倩儿她的名字据说是一个她喜欢的人给她起的,她是我们飞燕阁性子最烈,最不听话的孩子。可是我们这些女子从小被妈妈教就是要听话,要懂事,都变成一个模子,然后去给那些达官显贵去糟践,可是独她一人性子刚烈,执意不肯!咳咳咳!她本来也是要今日出阁的,只可惜我们飞燕阁有规矩若是这女子白吃了我们五年饭,而不出阁无论好坏,就是要被打死的对不起我就是那个监刑的人。”

听得这里辜云心里凉了半截,他身受邹普胜所托要找到邹倩儿,那邹倩儿她也见过,不想匆匆五年,二人竟阴阳相隔,他将来又如何对得起邹普胜的重托呢?忙问:“那然后呢?什么时候的事情!”

“咳咳咳,于是飞燕阁就把倩儿杖杀了,尸体想是丢在骊山的乱葬岗不过倩儿或许还有救,我当时从飞燕阁偷来回阳丹来,我们飞燕阁培养一个好的瘦马不易,易骨术会让女孩子的身体骨架可以任意翻折,变得小巧玲珑。即可做柔术表演,也可以做房中玩物,但是太过暴虐,许多姐妹都熬不过,所以每次练习之时都要服下回阳丹,若是真的不幸熬不过,这回阳丹虽不都能救活,却好歹能保住一些姐妹的性命,直到我们练成为止。所以,所以倩儿可能还活着!”

辜云听到这里猛然大喜,却见怀中含烟,一惊双眼轻眯,一息弥留。朝阳洒在她身上,温暖舒适,乐游原一片秋意。

含烟看着辜云,淡淡笑着,轻轻唱到: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栖。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咳咳咳,辜大哥可有喜欢的人吗?”含烟问道。

辜云不忍骗她点了点头:“嗯”

言罢便见含烟在怀中沉沉睡去

第四十六回、耳目传音山闻狼

乐游原上秋风起,山景萧森,朝阳金辉,渭水东流。

辜云将含烟葬在灞桥之旁,柳色萧条,远看风物尽是前朝,水边杜蘅随风轻轻摇动,一场离别,一场愁思。

灞桥是古今人物离别之处,灞桥折柳更成了汉人无尽离思之情怀,辜云折了柳枝放在写着“知己楚含烟之墓”的石碑上,暗自哭了一场。

“哈,辜兄果然重情重义!”听得背后一声轻朗的男子之声。

“诶,朱兄!你们怎么会在这!”辜云道。

朱四郎和十娘骑了两匹极为神骏的青骢马,从后赶到。

朱四郎道:“妹子,你还为人家受了伤,人家在哭别的女子呢。”朱四郎笑笑。

辜云回首端看十娘,瘦腰若蜂,十分纤细婀娜,素臂上搀着一块渗血的碎布,忙道:“十娘妹子如何伤的。辜某去帮你报仇!”

十娘道:“诶呀,辜大哥,没事的!擦破点皮,你的追兵,我们已经帮你料理了!”

朱四郎道:“辜兄这次大闹了飞燕阁,将来在江湖上想必是名声大噪啊!以后还多仰望辜兄了!不知将来作何打算?”

辜云道:“诶,这含烟姑娘临死前和告诉我说,邹大哥的女儿或许在骊山的乱葬岗,我准备去找她,然后我对少林寺的问鼎大会颇感兴趣,准备去凑个热闹。”

十娘和朱四郎相视笑笑道:“哈哈哈,既是如此距离八月十五的问鼎大会还有月余,辜兄我和妹子无事,不妨就结伴而行,如何?”

辜云点了点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啊,如果二位不弃便和在下走一遭吧!”

三人大喜,便结成同伴向骊山去了。三人都是年少疏狂,一路攀谈心情更是舒畅,旋即纵马狂奔,在长安郊外的一块草原上纵马驱驰。且看朱四郎,朱十娘的两匹骏马神骏异常,无论是坑洼起伏皆是步履平稳,奔驰如飞。却怎想的辜云胯下的红马又病又瘦,还驮着辜云和他背后二百多斤的玄铁重剑,竟然并不落下,看似瘦弱病歪,实则越跑越快,竟然伺机赶先,只是这马跑起来颠簸起伏,若非辜云一身绝妙轻功怕也是骑他不得。

几人驻足歇脚,各自端详马匹,朱四郎道:“辜兄胯下这匹红马神骏的很,只是这烈马陪英雄,若非辜兄轻功极佳,怕是也驾驭不了啊!”

辜云道:“哈哈,实不相瞒,这马儿,是我在西域从一伙马贼手里救下的,平日里就是细心照料,虽然长得丑,不过确实快!”

十娘却抚那马儿,忽然手上沾满了鲜红的东西,似血一般倏然一惊:“血!?辜大哥,你这马是从西域何处得来的?”

辜云笑道:“是天山脚下,察合台汗国和钦察汗国的交接的一处草原,那里想来就是古大宛国疏勒国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伙马贼在欺压牧民,他们杀了牧民一家,我心下看不过就把他们收拾了,独见雪山之上牧民养的小马孤苦无依,与我颇有几分相似,便把它带在身边,想来是我不会照养,才把它弄得这么丑的。”

十娘忙道:“不丑,不丑,这汗血宝马就是这样的!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奇大、速度奇快、耐力极强。我听老师说过这汗血宝马的故事!”

朱四郎摇了摇头道:“哈哈,辜兄,到了十娘说故事时间啦~”

十娘侃侃道:“当年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贰师城见了汗血宝马,回来奏知汉武帝。皇帝听了,欣羡异常,命使者带了黄金千斤,又铸了一匹与真马一般大的金马,送到大宛国去,求换一匹汗血宝马。那大宛国王言道:‘贰师天马,乃大宛国宝,不能送给汉人。这千金求马,看似劳民伤财,荒诞非常,实则是当时中国有匈奴边患,到处骚扰百姓,掳掠人口,汉地缺乏良马,将士面对匈奴作战屡屡失利,武帝不忍百姓受苦,故而屈尊降贵,派遣使者求马!”

辜云点了点头:“不错,当年我们大汉与匈奴对战之时便有一汉当五胡的话,这战马和兵刃就占了许多优势!”

十娘道:“哈哈,不错!可是呢,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武帝以礼相待反倒是助长了这些胡人的气焰,竟然很是嚣张,羞辱了我大汉使节!汉使当即大怒,砸烂了金马,这大宛国王贪图我们的金银,竟然杀死使节,留下了金马!”

辜云听得入神,却道:“不错,胡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自古皆是,唐魏征曾言:“夷狄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

十娘道:“但是我也听过一句最硬气的话,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虽是西汉后来陈汤所说,不过用到这里也再恰当不过!”

朱四郎道:“哈哈哈,不错!这可恶的大宛国王杀了汉使,得了金马自己得意起来,不曾想到我大汉皇帝勃然大怒,旋即发兵大将李广利去讨伐,不想一路上过了嘉峪关就是戈壁沙漠,一去万里到了大宛国,纵使我汉军天兵也是难以取胜;结果武帝大怒,加派兵甲钱粮,终于兵围大宛国都,杀死大宛兵将无数!这大宛国说来也怪,竟然举国连一个忠臣良将都没有,见大事不妙,满朝文武为了保命竟然合起伙来杀了国王,砍下首级献给中国。”

辜云道:“不错,这夷狄之地我也曾去过,他们所思所想皆与我们汉人殊异,有的甚至认为妻妹,弑父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反倒是不理解我们的仁义纲常。”

十娘点了点头道:“嗯,自我大汉之后得了这汗血宝马,汉武帝大喜为之做诗说:‘太一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与友!’这诗是说,这马是天上来的,留着红色的汗水,只有天上的龙,才配与这天马做朋友呢。’。”

朱四郎道:“这武帝这诗一语双关,这太一实际就代指天,而汉人则认为百姓既天啊,《尚书》有言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就是这个意思!他诗的意思是这马啊,其实是用老百姓的钱财血汗才得来的,我们得了这样的宝马,就要不忘百姓,要用这马扫平异族,还天下百姓太平!于是我们赤色旗帜的汉军,配上这赤色的汗血宝马,汉家大军如烈火一般略过匈奴草原,终于打得胡蛮丢盔弃甲,闻风溃逃,至此开创了我大汉强盛!”

“对对对!”十娘说得激动:“对对对,我们的卫青大将军,霍去病大将军打得匈奴闻风丧胆,匈奴的小孩不听话乱哭,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将军的名字啊,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十娘道。

朱四郎说得兴起:“哈哈哈,还没完,还没完!霍去病将军收复了河西走廊,打得匈奴人哭诉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接着两年之后,有发兵重创了匈奴主力,在现在蒙古草原的极北的狼居胥山,封禅祭天!一时间我大汉四海威慑,万国臣服,成为有生民以来四海**,最伟大的朝代!而胡人被我们打得又敬又怕,又想拜服学习,故而把我大汉朝的华夏人称为汉人,把男子称为男儿汉,男子汉!嘿嘿,这就是我们汉人称谓的来历。”

讲到这里三人忽然热泪盈眶,追忆故国昔日荣光,望及骊山巍峨,西风壮阔!见得山河满目疮痍,胡尘四起,那中华繁盛的时代不知何时重回忽然各自哽咽久久不言。

俄而片刻,朱四郎面沉似水,冠玉一般的面容流露出常人无有的坚毅,忽然发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朱四郎,在此对天发誓!必倾一生心血护佑百姓,驱逐鞑子!若力有不及难复汉唐旧业,也要克定边疆,让我中国重新万国来朝!”言罢对着骊山,拜了三拜。

辜云端看他的神情气度,虽是年轻却是振振威仪,轩昂神采,竟然心中仰慕了几分,看他发出的誓言感情真挚,不由感动,旋即道:“朱兄,壮志豪情辜某佩服!”

朱十娘反倒笑道:“且,辜大哥,你别听他吹,他也就发着玩玩,我给你说,他还说自己将来要找一批大儒学者,修一个什么空前绝后的大全书呢,还说有了钱,要带着我们中国风物南下西洋,让西洋各国见识我华夏神采叻!这口气比父帅哦不父亲还大!这都皇帝干得事儿,你能干得了嘛,略!略!略!”

这话说的朱四郎一阵面红,气到:“诶,你个臭丫头,找打呀你!不拆四哥台,你会死啊!”说罢拎着扇子去打十娘

“喂喂喂,你不许打我!吹牛还不让我说叻!”十娘到处去跑。

且听朱四郎道:“臭丫头,你个我将来也不打算做皇帝叻,不做皇帝做个周公也不行嘛?你给我站住!”

且看朱十娘脚下步伐有条不紊,徐徐轻盈,看似不快实则简单利落,尽是恰到好处,真是武当上乘身法“罗天十二桩”心中笑笑,却见十娘躲在辜云身后,作着鬼脸:“略略略略,辜大哥,你看他欺负我!你快帮我打他!”

朱四郎听了忽然一惊:“诶诶诶诶!!不行,不行,不行!辜兄武功,太高我可打不过!妹子你可饶了我吧!”

几人一阵欢笑,却看朱家兄妹的两匹宝马,十娘道:“辜大哥,我且和你说说我这马啊,我这马名唤惊帆!耐力惊人,速度飞快,奔跑如行云流水,譬如白帆顺流是河套马种当年啊,魏国大将曹真就是骑得这般坐骑!”

辜云见得惊帆神骏,不由得抚摸,见此马乖顺,却是肌肉嶙峋实在是好马点点头道:“果真如此!此马可横行万里,和我的马儿不分伯仲!”

朱四郎道:“嘿嘿,辜兄你看我这匹马,神骏不?”

十娘反了个白眼:“哼,神骏有什么用?这马是你的嘛,偷偷把大哥的马骑过来,我回去告诉大哥大哥,看得打你屁股!”

朱四郎笑笑:“嘿嘿嘿,好妹子,等到了洛阳啊,哥请你吃牡丹糕啊,你得保密!”

辜云端看此马左眼泪点,额头白毛,是传说中的的卢骏马,这马极为妨主!又看看朱四郎,面色一沉,摇了摇头道:“这马我看不易再骑,朱兄敢问他之前有几个主人?”

十娘道:“这马异常神骏叻,当年可是郭子兴爷爷的坐骑,后来郭子兴爷爷死了,郭天叙叔叔骑,后来郭天叙叔叔也战死了,就爹骑,爹觉得不错,寄就给了大哥,这不又让四哥偷出来了嘛。”

辜云久混迹坊间,经常听一些说书故事,有些传闻之事许多上流人物不懂,他却知晓,道:“此马的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的卢,骑则妨主”

却听朱四郎笑笑:“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怪力乱神之事岂能轻信?我朱四郎命硬看此良驹,不骑可惜!哈哈哈哈,不说了诸位我先行一步!”

却见朱四郎一声长啸奔马而走,辜云十娘驾马直追,在骊山上四处寻觅,却见骊山松林环绕,那朱四郎一马当先,冲到了山上烽火台处,上面写着周幽王戏诸侯于此,不禁一声感叹。

几人找了一天,不觉见又是落日余晖,驻马歇息登上烽火台,四下望去,听闻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于此,阿房宫也是修在此处,唐明皇春寒赐浴华清池也是此处,到如今都做了尘土百代兴衰又涌上心头。

辜云问道:“朱兄,敢问你当时所说的丰功伟业,若是建立了又能是几年呢?当年汉唐之时,都说什么长安万年,可是到头来不过二三百年光景。”

朱四郎凭栏笑道:“哈哈哈哈,辜兄未免小气了,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呢?”

辜云道:“自是数不胜数!”

朱四郎道:“哈哈哈哈,我朱四郎若舍得一身的一百年,能为天下的数不胜数的老百姓赚来个二三百年太平,那不也是赚大了吗!”旋即一声长叹。

辜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张养浩的曲说得虽是这个道理,但是三皇五帝,尧舜禹,汤,文王,武王,汉高祖,文帝,景帝,汉光武,唐太宗,唐高宗,唐玄宗,宋太祖,宋仁宗等等贤德帝王的丰功伟绩,爱民仁德,我想如今并不是都成了土那么简单最起码还在我们这些人心里。”

二人虽是地位悬殊,身份有别,但是本心皆以爱民出发,说到这里竟然惺惺相惜,倍感珍重。

辜云身材威仪,颇为高挑,且内功深湛耳力惊人,骤然一惊,道:“不好!是狼!有人有难!”

第四十七回、倩影重寻旧山岗

秋夜凄凉似水,骊山里传来阵阵狼嚎,幽林深壑,虫喧鸟鸣不便五指,平添几分阴森,独见天边一轮明月正在当空。

十娘道:“哥,不会有鬼吧!”

“别自己吓自己,这骊山古为皇家园林,藏风纳气哪里会有那么多邪祟!”朱四郎道。

辜云自幼心思澄明,他自瞎了右眼之后,便时常能见幻像,他不敢轻率却道:“朱兄,十娘妹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这长安之地虽多是帝王陵寝,但不过这些地方古今多少是非恩怨,多少孤魂野鬼就不得而知了!”

十娘听得孤魂野鬼四字倏然一惊,忙跑到辜云身边道:“什么,孤魂野鬼!啊啊啊,那可怎么办啊!”

辜云笑道:“哈哈哈,妹子莫怕,冤有头债有主,这我们若是心里没鬼,这些邪祟自然也不会找上我们!”

朱四郎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那我还怕甚鬼怪!”

三人忽然禁声,三人武功均是武当一脉,源自道家内丹功法,《庄子人间世》有言: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此为心听之术,是为道家独门内功,后来佛家引用剽窃,便有了他们所言的“通天眼”“通天耳”一说,实则是道家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一脉之传。

忽然辜云听见数里外的山岗上有一处鬼火缭绕,正是乱葬岗所在,端听得无数豺狼正在围攻

辜云一喜:“有了!”

片刻之后朱四郎也听到道,三人对视,蹬身越出。三人均使武当梯云纵,然辜云之梯云纵为张三丰亲自传授,自有一番不拘泥招式,而重神韵之浑成,十娘四郎的轻功则动作流畅,极为规范。

且见一处山岗之上无数白骨,尸骸密密麻麻绵延数里,到处都是乌鸦,野狗,食腐的鸟累四下盘桓。辜云游历四海,见得蒙古人暴行,早对这些死于非命的百姓见怪不怪,却也暗自伤心。

独见的四郎十娘二人,震惊异常,却也顾不上许多,闻听远处一声惨叫

辜云身法迅捷,正奔而去。

忽见得月光之下,一双细细柔柔,如象牙筷子一般的纤长**在四下扑腾,那白皙柔嫩的肌肤,在月光之下灿然生辉,竟然比那月亮还美上许多,绝美之至,令人不由得想去掰断。

辜云心道不好,只见那个少女被一群豺狼按在草里,她的身上满是各种伤痕,发出柔软的喘息,听得人入骨酥魂!他不敢托大,跃入狼群,那些豺狼久食人肉,雄壮不凡,血口一张甚是可怖!辜云届时神功大成,他昔日掌毙猛虎,今日又何惧豺狼,一个旋子打了进去,一掌拽住狼尾,顺势一甩。竟以狼为兵刃,去打群狼,狼锋挥落之余数下,就把五六条饿狼头颅撞破!

朱四郎跃入狼群,大喝一声,以扇为掌,扇风挥落,劲贯双臂使出震山掌来,那利扇如刀,飞舞只见却如一团明月,又似一阵飞蝶,唰唰唰,血光四溅,扇子却不蘸片血,招数使罢,四五头狼已经重伤不起。

朱十娘剑法入神,单使一路“神门十三剑”洞悉群狼要害,嗖嗖数剑刺瞎了五条饿狼。且听饿狼哀嚎,四下乱撞,跌下山崖。

却见月华洒下,群狼心见不敌,一条头狼立于高岩崖顶,届时明月将满,次日便是七月半之日,群狼出洞,但听头狼一声嚎叫,方圆数里杀气腾腾,竟有数百条豺狼匍匐而出,还有无数饿狼崩腾跑来,俨然是一场大围猎啊。朱四郎道:“哈哈哈,好阵法,好阵法,这狼群能纵横山林,靠的就是这阵法智慧,妹子,你看这些个叫唤最响的狼都是又病又小,目的是吸引我们注意力!你看这折服在草里的狼,才是真正的又快又猛叻!”

辜云端看狼阵之中头狼在四下呼应,嚎叫不断,拔出重剑,挑起飞石,心道此为狼首若杀此狼,这群饿狼无首,战法自乱!旋即剑尖挑石,柔的一声,把拳头大的石块挑了出去!

这招似唐宋人去打马球一般,啪的一声石头飞出!那头狼见得石头,早已闪避不及,只见一条饿狼登时扑出,阻在当间,辜云石劲何等刚猛,砰的一下,把那饿狼撞得骨胸骨碎裂,腰椎折断登时毙命!

那头狼见得辜云厉害,狼足腾跃,几番跳跃闪出一二十丈去,隐隐躲在夜色之下,独能听见嚎叫声,引来群狼互相传应。

怎想辜云神勇,手中重剑又开山断石之能,加之混元剑气充盈宝剑,这重剑自出一身盈盈剑芒,但见剑芒挥动,招式古朴浑然,却把韩家刀法溶于剑中,但凡饿狼扑上,剑锋所及那些饿狼无不削成两段。

朱四郎把扇子一丢,坐在地上,镇定惊魂:“诶,十妹,你过来坐下!几头狼嘛,怕什么怕啊!这么个打法辜云一剑一个狼,那么问题来了,辜兄十剑,是几个狼呢?”

十娘也把剑丢到一边,笑道:“不知道,十剑,辜大哥十剑已经劈死十七条狼了”

朱四郎道:“哈哈哈,我看以后也不用干别的,跟着辜兄打狼,你看这才一炷香,我们打得狼上街上去买,能养活多少人?”

端看平野四周,辜云剑锋挥落,已有近百头白狼毙命当场,辜云一狂笑道:“哈哈哈哈,不过是几头畜生有甚可怕,快些救人!”

那些豺狼和夷狄一样,遇见强敌自然卑服,却不料今日所遇之敌也太强,方圆百数里的野狼竟然辜云一人,杀掉这么多。至此元气大伤,今后伤人估计也少了。

朱四郎从地上抱起少女,倏然一惊:“天呐,好漂亮!”

却见这昏倒的少女,满身淤青,头上全是鲜血,衣衫破烂,露出那白皙剔透的身子,纤纤盈盈,细腰如蜂,一双纤细白嫩的美腿格外夺目,柔柔纤长,却看她的脸,五官精致,美若天仙,朱唇流光,香腮胜雪,睫毛修浓似两扇蝶翅,瓜子脸精致非常,小小的样子,羞答答的在藏在乌云般的秀发之中,让人看上一眼,就想把她撕碎吃了。

朱四郎捧着她,少女的身子极为软嫩轻盈,一时间竟爱不释手。

辜云倏然一惊,这少女正是他日夜找寻了五年的倩儿,一时间百感交集,忙去看她,果然倾城倾国之色,大体长成,虽然容貌大变,那份眼眉见的绝伦颜色,就是当年那个叫做倩儿的女孩。她曾说过她是飞燕阁的头牌,如今看来竟比楚含烟还要动人十分,是她不假了。

辜云大喜,却见这倩儿伤势颇重,口里竟然不禁呢喃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心知她还记得,旋即把她搂起,一掌推出在她楚腰修背,一股真气传入。

十娘见得辜云一脸焦急:“忙道,辜大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投栈吧”

却见这少女身子极为瘦弱单薄,稍一挪动竟然口吐鲜血,惨状竟比楚含烟过世之时还可怜几分,哪里禁得起颠簸。却见远处山峰之上一处破败的老母殿,辜云大喜。

三人带上狼肉,奔庙上去了。

那老母殿供奉的是骊山老母,骊山老母或称人寰始祖,亦或人说,黎山老母就是女娲。

殿里既是残破衰败,辜云抱着少女,进入殿内歇息,却看黎山老母慈祥微笑,却令朱家兄妹想起母亲,二人至孝,跪在堂前磕了头。

辜云一声叹息,他自幼无母,却端看骊山老母塑像,目光和蔼,眉目有神,又是端妍,又是温柔。辜云心道,我若有母亲想必也是如此一样吧。他忽然伤怀,跪在堂下,磕了三个头。

少女口里吐出血来,十娘帮着照顾,忙去擦拭,解开少女的薄衫,见得那酥胸圆润挺翘,柔软撩人,她轻轻一摸过见得胸口之上的梅花,竟是轻滑软嫩,令一个少女都爱慕不凡

辜云以顾不得美色,见得玉体上的梅花轻轻一看,果真是倩儿。辜云一喜一忧,施展纯阳内力其疗伤,顿觉这姑娘身上筋脉尽断,想来是飞燕阁棍棒所致。恰好这纯阳神功有修复经脉之能于是让十娘四郎先去歇息。

竟花了一夜时间帮少女修复筋脉

晨曦一过,少女安详的睡着,口中呢喃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而辜云心中亦是欢喜,如此了却了一件大事,可以先回到兰陵去找雪娘了。

辜云睡得方醒,便把狼肉烤了,端见十娘起得也很早,拿来许多果子,石榴。弄了一口锅,炖着狼肉水果狼肉汤。一时味道传来,很是芳香。

“啊啊啊!救命啊!”少女猛然惊醒。端看四周破庙,旧屋一时既是惊怕又是不知所措。她见自己衣衫不整,把玉体藏在稻草里,柔柔软软娇羞在草里说道:“啊啊啊,你们是谁啊!这里是哪,又是狼又是死人的,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第四十八回、千年深思不敢忘

“啊啊啊,你们是谁!救命啊,我要报警!”少女忽然惊醒。看着周遭事物,陌生且遥远,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楚容失色,小小玉体轻轻蜷缩在草里,长发凌乱,白皙剔透的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单纯和可爱。

辜云见她醒了,俄而大喜,解开自己的长衫递给了她道:“倩儿是我,你还记得吗?”

“~~”少女摇了摇头,看着辜云的脸神秘不凡,又是惊恐又是害怕:“倩儿,谁是倩儿!我,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你们绑架我,可是可是犯法的!我要打110!”少女道。

“妖妖铃?”辜云一头雾水道:“什么妖妖铃和报井的,这门外有一口枯井,倩儿你要不要抱一下?”

十娘盛来一碗狼肉汤来:“呐,小妹妹,趁热喝了吧我们不是坏人”

“好香,你们到底是谁?这东西会不会是迷药!”少女看看十娘天真的微笑,心中忐忑,暗暗喝了一口,旋即镇定回想。看着古朴破庙,又看几人穿着凛凛有古人之气,心道:“诶,诶你们是一群玩汉服的?”

辜云听得一惊:“玩?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堂堂汉家衣冠,怎么可以亵玩!”辜云看着少女惊恐的样子,心中思索,难不成是倩儿受了惊吓失心疯了?这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

少女久久不能平息,想起昨夜乱葬岗的无数死人,狼群的袭击,一时间思绪紊乱,突然想起自己平日里所看的一些网络小说情节来,旋即道:“不好,我穿越了!”

少女心道:“不行,不行要冷静,穿越了就是危机四伏,好多女主角都是穿越之后遇见坏人,然后看这几个人在这个破庙!难道是人贩子!不行我要吓吓他们,然后运用我九年义务教育学来的优秀文化把他们一一降服!然后才能想办法到现代社会!诶,现在又不知道我穿越到了什么地方,是什么魔法架空大陆,还是什么超能异世界?还是什么架空古风国?”少女一时思如走马心道只要不穿越回什么中国历史就好,我可是最头痛的学科了!

辜云见她神色慌张,心知不能再多去问,让她歇息,再把事情告诉她也不迟。旋即和十娘四郎坐下,用着早饭,互相攀谈。

朱四郎道:“哈哈哈,恭喜辜兄啊,了却了五年来的一桩心愿。”

“诶,这次多亏朱兄帮忙啊,不然不会这么顺利。”辜云道谢却是诚心实意的,这朱家兄妹虽是不露家室,却在危机之中屡屡相助,见得狼群也丝毫不退,辜云心中暗生敬佩。

朱四郎道:“辜兄这是哪里话,你我义气相交,在下和妹子不过略尽绵薄,其实以辜兄的武功,我们不添乱就是不错了!”

十娘道:“哈哈哈,那既然辜兄找到了倩儿妹子,也算是对邹普胜大侠的交代,不知参加完了少林的问鼎大会之后又有何打算。”

辜云坐在炉前,看着少女凝神听着他们谈话,羞羞弱弱的很是好看,却也为邹普胜欣慰,旋即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林问鼎大会据说是少林寺号召武林同道一块去商讨找寻九鼎的事情。准备大会过了之后再做打算,当然定要先把倩儿照顾好!”

“不错,这九鼎神器,相传为大禹治水后所铸,代表华夏九州,是古往今来一等一的神器啊!今少林大会来商讨九鼎不知是何居心?”朱四郎道。

十娘道:“对嘛,对嘛这少林寺是武林泰斗,在武林上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江湖上都以他们马首是瞻,若是得到九鼎之后,他们岂不是要称霸武林?”

朱四郎摇了摇头:“去去去,他们少林寺好歹也自称名门正派,难道都和当年波斯明教一样,喊打喊杀的要一统江湖啊!”

辜云沉思道:“这少林寺素来沽名钓誉,声势浩大!不过私下里却和元庭暧昧,虽以名门正派自居,我看也未必是什么好人!这些少林寺得到这九鼎为天下万民造福驱除鞑子还好说,若是待价而沽,得利之后反去谄媚蒙古人我怕是祸患无穷啊!”

朱四郎道:“不错,既然如此问鼎大会之期还有正好一个月,我们不妨四下打探打探消息!也好让倩儿好好养伤。”

“实不相瞒,邹大哥过世之前曾与我说过天下共主,九鼎神器。一统九州,顺应天意!故而让我找到周颠帮主,以防这九鼎神器落入鞑子之手。”辜云道。

三人对九鼎的事情说着谈着,少女一听得入迷,心中嘀咕:“天呐,什么九鼎八鼎的!少林武当的,我难道是穿越到了金庸武侠?天呐”端看三人:“呐呐呐,要是金庸世界那就好玩啦,小时候电视剧可没少看!ummmm看看,那个带着面具的背着重剑的那个一定就是杨过,看他背影就好帅!他一定是在找他姑姑,这个小姐姐长得好看还带着剑一定就是郭襄啦~~哈哈哈~说不定还能见到郭靖学九阴真经呢!这个男的,穿的这么白净,能使谁呢?欧阳克?大武小武,拿着把扇子难不成是霍都?”

旋即想了想,心道:“哈哈哈,武侠嘛,就得讲究侠义,得会点江湖规矩!”看着辜云给他的袍子,赶忙披上,却独露着那雪白柔软的纤纤细腿,线条婀娜,曲线曼妙。

一拱手向三人摆到:“咳咳咳咳,在下终南山古墓不行万一被当做李莫愁的徒弟给打死?”想到这里冒了一身冷汗!

“咳咳咳,在下山东蓝翔派挖掘机门人称陕西女侠张小凉,见过三位,敢问可是神雕大侠杨过,和襄阳城郭女侠?”心中:“暗骂,少看点唐国强鬼畜不好嘛,自报门庭都这么清奇~~”

“多谢三位出手相助,在下路遇险阻额额你们不要小瞧我,我的武功也是很高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我都知道!我的武功也是极高的!”

朱四郎问道:“哦?姑娘可会什么!”

少女被闻得一怔:“我我,我会个啥!完全是在吹牛b。”忽然一乐,有了:“我会唱跳rap还有篮球!”

三人一愣:“什么和什么?”却见她说话的神采表情单纯无暇,娟娟动人,竟不住都笑了。

辜云看她生龙活虎不像有伤,为何说起话来这般迷糊旋即道:“倩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两位大侠的名号,在下不曾听过,想是江湖前辈高人,我等孤陋寡闻!”

少女怔怔看着辜云,人高马大,身材清癯,半张银色面具下露出的脸来,剑眉入鬓,俊朗不凡怔怔痴了心道:“我说为何那么多美人为这个杨过着迷,果真长得好看,我看一眼竟也爱上了呢,诶只可惜他心里只有小龙女!”

少女又道:“胡说,你若不是杨过,你的胳膊呢?你还背着大剑,还有还有你那大雕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里那个人在绝情谷底,她没死,那水底下有个寒潭,她在”少女正说时,腰间竟然掉出了一个物,滚了半天,那少女赶忙捡起,辜云竟然看见一个小的单眼的小石人竟和五年前雪娘给他雕琢的单眼石人一模一样。

辜云顿时一惊,一把捏住少女手腕:“什么!雪娘,倩儿你怎么知道雪娘的,她身在何处?现在安危如何?”

“什么雪娘,不是姑姑嘛!没事她好着呢,她吃了潭地的银鱼,毒都解了!”少女道。

辜云更是迷糊竟然捏痛了少女:“倩儿到底怎么回事!雪娘怎么还中毒了!”

少女道:“诶呀,你这古代人,什么倩儿,我再说一遍我不叫倩儿,我叫,我叫张小凉,刚才不是说了吗!东北赫赫有名的陕西女侠张小凉!”

辜云一时怔然,见得这个少女神情气色都不似在说谎,却独有这样子和倩儿一模一样,心中不知如何诉说,亦是失落亦是焦急。

“好了!姑娘我来问你来答!可以吗!”辜云道。

“好,不过,你能松手吗?你弄疼我了!”少女道。

辜云太过担心雪娘忽然松手,发现少女的纤细柔软皓腕之上,留下一道血痕:“姑娘对不住!”

“略,看你长得好看,你问吧!”少女握着伤处,做了一个鬼脸。

“请问你这石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辜云道。

“啊?这个石人啊,我妈生我的时候据说就抱着剩下了的,我家请了仙儿给看,仙儿说这是什么福,让我自己带着。于是我就戴在身上。”少女道。

“实不相瞒,姑娘的这个石人,和以为故人曾经送给我的石人一模一样!而且还是照着我的样子刻的!”辜云道。

少女拿来石人对比辜云,看了看:“不对嘛,这石人傻傻萌萌的,两条胳膊,咋会和你一样?倒是都是独眼龙”

辜云无奈道:“当时胳膊还没断”辜云想起断臂之痛来,又想起当年和雪娘的误会,一时间深思郁结,久久不言。

辜云又道:“敢问姑娘既不是倩儿,那究竟是何人,为何和倩儿一般模样,还有胸脯上为何有梅花?”

少女忽然一惊:“神马!!你流氓,你看了我的胸脯!我m”

第四十九回、一场空来意断肠

少女知道有人看了自己的身子甚是生气,骂了脏话:“大爷的,我一个女孩子,你们诶!”女孩心中道:“完了,完了,穿越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个什么,万一是个男的,或者丑八怪什么的那就惨了!”不理别人,向井边跑去

她以井水照面,端见井中少女,容颜绰丽,风致嫣然,眼瞳酥媚,体态绝美不由的长叹一口气:“诶,好吧还好是整个人都穿越了,样子一点都没变,不然我堂堂张小凉陕西一枝花怎么能变成丑八怪叻~~”

她想起自己胸口纹身,解开一看,用手摸了摸纹身竟然如水墨一般掉了,一时间百感诧异道:“屋里的姐姐,你看,你们找的倩儿纹身掉了”

十娘一看果然诧异,道:“天,这是怎么回事!”

辜云倏然一惊顾不得其他,跑了出来扯住少女领口,微微一瞧,果然纹身被擦掉了一个印记,一时间万般疑虑。

“哇!大流氓!”少女被看了胸脯,很是恼怒,一把推开辜云,跑到角落里,暗自生着闷气:“唔!混蛋,混蛋,混蛋!穿越遇色鬼遇见臭流氓!”

辜云心知她生气,不敢去道歉,一旁却看着。

少女猛一回头看见西风吹过,辜云青丝荡漾,面容如一块璞玉,湛然玉树,忽然心头又道:“这流氓还挺好看的”

朱四郎打着折扇蹲到少女旁边道:“好啦,姑娘是我等唐突啦,呐呐,你所说的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我等呢~是真不甚理解不如这样,我们先到屋里把来龙去脉捋顺一下,再做考量。”

少女久久不言,想起她在现代社会的生活,在看看这里四下烽烟,残垣断壁,更似野外心中一凛道:“好吧,不过,那个流氓要给我道歉。”

朱四郎忙去叫辜云:“辜兄,辜兄你给点面子啊~~来来。”

辜云心中亦是不快,想他纵横四海,逢人不爽就是一顿暴打,这里怎会给这个黄毛丫头道歉,但想到自己理亏,而且看样子这女孩说起话来虽是匪夷所思,但是条理清晰便也不说什么,走上前去道:“姑娘,在下一时心急,对不住了!”

少女看看他,皱了皱眉:“嗯好吧。”眉间竟然凝结些许乌云之色,淡淡的哀愁令辜云倏然一惊,这神情像极了雪娘,辜云怔怔看着竟不言语。

坐回屋子里,四人坐着,辜云便把他一路所行的目的,和找寻倩儿的依据都给说了。朱四郎和十娘听罢纷纷敬佩辜云的侠义之举。而这些话在少女听来却是不痛不痒,暗暗摇头。

少女道:“蒙古人有那么坏吗?那么这不是破坏民族团结嘛,我们教科书上说,这中国版图最大的时候就是大元朝统治时期,那国土大自然就强盛呗!反正我们都信教科书!”

朱四郎怒道:“你们那是什么狗屁教科书!怎么和鞑子编的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些蒙古鞑子在中国做了多少恶行,多少暴l政,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说他们是中国简直是放屁!单就十八年前徐州一战,全城老幼数十万人被他们屠杀个精光!我,我中国之百姓,已经不足大宋时的十分之三了!”说道这里朱四郎眼眶湿润,竟久久哽咽,说不出话来。

少女本性善良,只是她对历史不甚了解,而且所处的时代也为了什么虚伪的团结,对元末之时的史观模棱两可,故而有一种看客心态,于是她的思维也被一些媒体带了节奏:“诶唷,瞧你们说的,真是的我们那里啊蒙古人热情善良,真诚好客,比汉人强多啦~~他们高考还加分叻真是贵族啊~~再说王朝兴替,杀点人,死点人不也是历史常态嘛,很正常的,大家和和谐谐的,嘻嘻哈哈的多好干嘛让自己不开心呢?你们这帮极端份子真讨厌!!”

三人听了这话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十娘听了更是生气,蹬身站起一个耳光打在少女脸上,气冲冲的走出去:“呸,能说出这样话的狗东西,你真应该到蒙古人的屠刀下尝尝滋味!”十娘本来甚喜这姑娘,看她如此说着风凉话,当真恶心,奔着远处就走了。

朱四郎一声叹息不说什么,忙去追十娘,走的时候道:“辜兄,我去看看十娘!”朱四郎便也走了。

辜云看着被打得少女嘴角渗出血来,他自是怒火中烧问道:“丫头,怎么你们那个时候鞑子还没赶走?”

少女哭到:“什么鞑子,我们那不让说这个词,都说蒙古族,汉族什么的,都是中华民族了。”

辜云倏然一惊一声长叹,竟悲哀起后人来喃喃念叨唐司空图的一首诗来:

“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

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少女问道:“什么意思啊”

辜云摇了摇头,心中无限惆怅:“诶,这中华既中国之华夏,这华夏既我汉人!中原四周皆为四夷,这蒙古也好色目也好,或是昆仑奴,和那些鬼种人皆为胡人蛮夷,绝非我炎黄贵胄,华夏苗裔。”

少女摇了摇头道:“可是,可是我们教科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不知道你们教科书上说的是什么?或者你们老师,或者你们的朝廷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从古至今,华夷之辨,夷夏之大防从未变过。”辜云道。

少女不知道说什么,她心知自己在古代,古代人都是愚昧狭隘的,哪里知道什么改革进去,发明创新啊,便不与辩驳。捂着脸暗自作痛。

辜云心里想骂她,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道:“你若真不谙世事,便先和我走走看看吧!只是切记一点,不要和蒙古人说他们是中华,或是中国人。”

少女不解道:“为何?”

辜云道:“大元朝廷把老百姓分为四等人,第一等贵族是蒙古人,二等平民是色目人,把汉人分成北人和南人,分做三四等。蒙古人统治下的汉人、南人是贱民,如果杀死蒙古人要偿命,杀回回罚银80两,杀汉人则只需罚交一头毛驴的价钱。汉人娶新媳妇,头一夜一定要让给蒙古保长,中国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也不能拥有武器,只能几家合用一把菜刀。”

“天呐!这是人过得日子嘛!”少女惊异道。

辜云摇摇头:“所以小姑娘,你若是和一个蒙古人说他是中国人的话,他自然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是贱民,所以他一定会杀了你!”

“”少女捂着脸,有些疼暗暗哭了。

“诶,我辜云生平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倩儿说说你吧。我很好奇你这的穿越这一概念。”辜云道。

少女泪目传情,忽然加重语气道:“诶!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叫倩儿!我叫小凉!张小凉。知道嘛,杨过!”

“辜云。”

“杨过,我跟你说”

“辜云”

“好了杨过,我知道你叫辜云”小凉道。

“”辜云无语。

却听小凉道:“呐,穿越呢,就是从这个时空穿越道另一个时空,时空呢就是类似于世界是指空间加上时间,就好比说这个时间的你,看不见上个时间的你,你们既然说现在是元朝,那我就是你们未来六七百年后的人啦~,我就是从六七百年后的那个时间,发生了一个什么意外,biu~的一声穿越到你这个时间了。”

辜云问道:“那你还能biu~的一声穿回去吗?”

小凉道:“那当然是不能啦,我给你说,两个时空之间是有相连的,我们那边把相连的通道叫做虫洞,但是虫洞在宇宙里隐藏,能进入虫洞的概率太小了!我本来也以为都是写小说的那些人编的呢~没想到还真让我撞见”

辜云点了点头,虽是不能理解,但是见小凉说的一板一眼的颇有意趣道:“未来人来到这里,虽是不能完全相信,不过听起来倒还匪夷所思,挺有趣的~那张姑娘你为何会用到倩儿的身体!”

小凉摇了摇头:“看你说的那么认真,我曾听到过一个说法,说多少年之后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如果我真用的你的倩儿的身体,那我想?应该是你的倩儿和我同时遇见什么大事,结果灵魂出窍啦,然后就灵魂嗖的一声换了呗!或者是你的倩儿死了,我穿越过来,刚好撞入了倩儿的身体”

辜云道:“如此,那倩儿会不会有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诶,那可不好说我看过好多穿越的小说啊,故事啊什么的,杨过说出来你看不信”小凉道。

“辜云”

“不管里格楞了~我只能说,你的倩儿死掉的可能性非常大!”小凉摇了摇头,亦表示无奈。

听到这里辜云一时间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五十回、函谷关下

小凉来自六七百年后的世界在一个位于辽东叫做溪源市的一个小城,据她所说,她所在的时间是二零一九年,她在那个世界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家庭美满,同学和睦。有的吃有的玩,只是有着做不完的作业,和上不完的补习班。

对于历史和国家文化的了解,似乎只停留在教科书和主旋律的洗脑下,只知道元朝的版图非常大而已,他的历史老师兼教政治,每次谈及元朝清朝都侃侃而谈,说这成吉思汗丰功伟绩,忽必烈雄才大略,剃发易服民族融合,康乾盛世无比繁盛!当然剃发易服和康乾盛世元末的人是不知道了。

十娘面对着国家哀思,民族伤痛看了看小凉,没说什么,事后朱四郎却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小凉心中似懂非懂,却顾忌几人情绪点了点头,她虽不谙世事,但是见三人对她没有恶意,虽然思想是她认为的极端,但是也只能先妥协下来。

四人离开临潼,向东去了,沿途数十里竟然荒芜异常,华山脚下的,华阴县竟然也是落魄非常。十娘见华阴县太过落魄,没有买衣服的地方,就把自己的换洗衣物给了小凉,小凉十分感谢,十娘对她却较为冷淡,怕是还生着昨日的气。

小凉辜云三人一路奔波,本指望能在古代游山玩水,一路观光却怎想的这一路上,不是荒芜村落,就是白骨荒野,哪里有什么好看景致,就连西岳华山都无暇欣赏了。

本是秋忙之时,竟然田间无人理秽,百姓积贫任田地荒芜。小凉不知农事,听得朱四郎和辜云谈及此事好奇便去问,辜云亦不回答,只是让她上在乡间问问百姓。

百姓见得小凉漂亮,温文有礼便也喜欢把缘由告诉他,原来近百年来蒙古攻屠中国,竟然把中国老百姓杀得十不存一,而且又剥夺了老百姓的农历,以至于百姓种地错误农时。

而且大元朝廷把老百姓都统一分配起来,让种地的去做工,做工的去种地,于是种地的老百姓不会做工,做工的百姓不会种地,故而饥荒连年。

然后蒙古朝廷连年对外征战,加重赋税,还任意大量发行纸钱,结果物价飞涨,然后在提高税负,最后把百姓盘剥的油尽灯枯。

小凉听了这样的事情,夜晚投宿,忽然对课本上讲的一些模棱两可,冠冕堂皇的话开始怀疑,却又想起小学课本中的一段鲁迅的话,不过这话后来在课本中也就删了。

幼小时候,我知道中国在“盘古氏开辟天地”之后,有三皇五帝……宋朝,元朝,明朝,“我大清”。到二十岁,又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欧洲,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

到二十五岁,才知道所谓这 “我们”最阔气的时代,其实是蒙古人征服了中国,我们做了奴才。

直到今年八月里,因为要查一点故事,翻了三部蒙古史,这才明白蒙古人的征服“斡罗思”,侵入匈奥,还在征服全中国之前,那时的成吉思还不是我们的汗,倒是俄人被奴的资格比我们老,应该他们说“我们的成吉思汗征服中国,是我们最阔气的时代”的。

她于深夜当中仰望星垂,暗暗思索,悄悄睡了。

辜云答应了小凉在少林问鼎大会结束之后带她去辽东找一找回去的线索,小凉很是开心,她心道反正都已经穿越了,为什么不用自己在现代学到的知识闯出一番天地。

辜云看着小凉心中百般滋味,他天南地北找到的人竟然身体上住了一个所谓别的灵魂,一路上百感郁结,愁眉紧锁。本是沉默寡言的辜云,更是深沉。

小凉看他心思沉闷便想招逗他,一言不合俩人竟然互看不爽,一个管一个叫倩儿,一个向另一个叫杨过,结果出了潼关,沿黄河而下到了函谷关,一行百余里,竟斗嘴斗了一路。

到了函谷关前却见高城巍峨耸立,直入云端,往来气象雄壮无匹,两面青山俨然。想当年老子出函谷而著《五千言》,秦据六国于此关之前,孟尝君田文鸡鸣狗盗于此,而此关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汉高祖刘邦以此关西入咸阳以得汉中王,古往今来王侯将相不知多少在此留下故事。

直见得关前蒙古军卒雄壮不凡,对来往行人肆意盘查。

“独眼龙!我我我,你大爷!再说一遍我叫倩呸!我叫张小凉,东北一枝花!”小凉娇嗔可爱。

“碎女子,小声!”辜云面色忽然一沉。

见得关前城门一堆行人潼关查验,定睛一看,这群人无论男女都一身文士打扮,青衫乌帽,彬彬威仪。

“是华山剑派!”辜云道。

“不错,辜兄你可小心,你近日可是得罪了他们的三师伯谢三剑,当心他们找你麻烦!”朱四郎道。

辜云一声大笑:“哈哈哈,不必担心,华山剑派虽然厉害不过我还不放在眼里。”

却见这几个华山的弟子个携长剑,过关而去。朱四郎心有疑问道:“奇怪这个华山派为何不用乔装就能过关?”

辜云点点头道:“是啊,蒙古人一向戒严的紧莫说江湖人士,就连老百姓拿着菜刀过关都难,为何今日竟然只盘查百信,反倒是对江湖人看的这般宽松呢?”

辜云不解,前去过关,这些蒙古人瞧了瞧看了看,不说什么便把辜云放过去,朱四郎也进的关去。

二人正在诧异,便见这两个蒙古兵生的膘肥体壮,因为不爱洗澡苍蝇还在头上嗡明。

十娘一把长剑,贴着假胡子做男子装扮,这两个蒙古兵看了看瞧了瞧,就也放行了。偏独留下小凉,小凉心道:“哈哈,不就是安检嘛,有什么道大惊小怪!”走到蒙古人一边,转了一圈,小凉芳香淡雅,忽然一股兰麝清香扑鼻传来,这蒙古人见得小凉动人模样,久不动弹,大嘴看得呆了,口涎直留到地上,手里的弯刀竟也握不住了

忽然蒙古人歹意四起,色心泛滥,两双大手便在小凉身上肆意抚摸,小凉猛然一惊:“干嘛!”她身子柔弱,不会武功被蒙古人一把拽住。就见两个蒙古兵浑身臭气,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两张大胡子脸,小小的眼睛色眯眯的,扬起臭口就要去亲。

那臭嘴,对着小凉的朱唇眼见撞上小凉心道:“惨了,惨了,我的初吻啊!”

臭嘴未到,辜云掌风先出!他自知这小凉虽不是倩儿,但是还用着倩儿的身体,自己必要照顾的好好的!端看城上兵将数百,辜云竟然不惧!起手一掌,呼的一声,打在蒙古兵头上,那两根辫子的蒙古兵,颈部一歪顺势脱节,正撞在那个一光头蒙古人都头颅,砰的一声二人飞出,脑浆迸裂,登时毙命!

辜云这掌劲,平柔如推,看似轻轻一推,实则有扭转千斤之大力,唤做武当绵掌。这平然一推虽无招式,却藏道家内劲柔中带刚,劲道不凡,朱四郎忽然一惊:“什么!武当武功!辜兄怎会?”

辜云笑了笑:“哈哈哈,这天下武功,我辜云若是想学就没有学不来的!”

城上一众蒙古兵众见得城下有变,倏然一惊,吹响号角登时紧闭城门,却又见一百多蒙古兵杀出!那些蒙古兵不论男女老幼,但凡是没过关的持刀便杀,百姓大惊纷纷逃窜!

小凉惊了,她哪里见过死人,但看得蒙古人在杀百姓,心里甚不是滋味,明明惹祸的是我们,为何连无辜百姓也要杀,一时间怒火中烧,竟然不跑!

见得一个蒙古兵持刀去砍小孩,小凉玉指一张,拎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小凉才坡上,石头居高临下直接就把那鞑子兵光秃秃的脑袋打破!

城上鞑子一惊,抬手一箭那蒙古人素来善射,居高临下箭势不知高了几分!小凉正见害怕,辜云单掌早到,一招见龙在田震飞箭矢,把小凉护在身后!

蒙古军卒找到了正主,一拥而上,一百人如长蛇般排开,将四人团团围住,却见身后长矛踊跃一阵攒刺,那蒙古人矛尖猛力,训练有素,正奔小凉后心:“啊,怎么办!”怎知牵手一拉,扯过小凉,五六根长矛直插在辜云胸口!

“辜云!!”小凉大惊,心道辜云受伤,赶忙去扶!

“喂!臭丫头,你干什么!”

小凉端看辜云目光坚毅,无伤分毫,那五六根长矛被纯阳真气撞住,整整悬在空中,辜云猛一发力,忽见一排长矛应声折断!战阵变化万千,少有差池便死于非命!辜云不敢托大,拔出重剑,剑锋一抖施展出太极剑来,那剑势霸道,异常强横!

却见阵中蒙古人盾阵俨然,长矛林立,辜云呼的一轮,身法如游龙一般一到黑影!那重剑虽重,在辜云手中竟然无比轻盈,剑锋所致,尽数披靡!只见重盾被拦腰斩断,一股剑气窜出,砰砰砰,七八个蒙古兵胸甲被剑气击碎,的一声,八人被当胸斩断!

蒙古为首一员校尉甚是骁勇,他知道四人当中小凉最弱,二话不说左手拥盾,右手持矛蹬身扑入,辜云正斗群兵,小凉身子柔弱眼见一矛刺胸,朱四郎横扇一架,拦住长矛!

“好个鞑子,竟然禁得住我一栏!”朱四郎心中赞叹。

怎料鞑子校尉,侧身一闪,横盾一撞使出一招“罗汉拳”来!看他步伐深湛,盾上生风,是有模有样,显然是出自名家教导!只是这天下武功出少林,光看一招哪里分别门派!不由分说就见鞑子校尉长矛一出,星星飞舞,如翻江倒海一般!竟然是藏边武学“密宗降魔杵”!

朱四郎倏然一惊,那番将招招齐发,功力深湛,尽数攻击自己要害!心下严阵以待,连忙以扇变运掌使出“回风掌”来,却见劲风凝结在扇刃只见,惊风在手上狂作,兵刃相交装出团团火光!

五十一回、单剑挑关

说时迟那时快,这蒙古校尉自视武功卓绝,数招之后未讨得便宜,心中一凛,虚晃一矛,反攻十娘,十娘以“神门十三剑”开路剑锋所到,无数蒙古军卒手腕即断。

怎想这长矛比长剑长,而后又有重盾相护,十娘单剑未到这矛尖早奔心口!十娘心道不妙,她剑法凌厉,顺势一削,手挽剑花便磕在长矛锋侧,巧劲一拧,正使出武当一路“九宫连环剑”剑走轻盈,环环相扣,在这娇蛮少女手中使出真如飞燕掠影,天过长鸿。

十娘剑法飞出,连刺番将小腿“巨虚”手腕“神门”身上“天枢”三穴,剑势凌厉真是武当剑法。

番将不由赞叹:“好剑法!”扬盾就架,就听!三声木响,十娘三剑全撞在盾上,剑气充盈竟然在盾上留下三个空洞!

番将不管许多,以矛为杵,拨,挑,刺,扎!一路“密宗降魔杵”,这战阵之中颇占上风!

十娘剑法奇高,只是女子天生力气稍弱,若是单打独斗那番将必然占不得半点便宜,怎料这战阵当中长矛林立,稍一缠斗这蒙古军卒就立刻蜂拥而上,十娘多翻对敌却也是应接不暇了。

这蒙古大军常年和义军作战,自是身经百战的悍卒,各个武艺不凡,端见群矛攒刺,眼见刺中十娘后心。

怎生想到辜云斜刺里杀出,重剑一挥,砰的一声重矛即断,那巨剑一抖,嗡的一阵铁响,辜云重剑高高举起跃下一击,小凉虽不懂武功,但在战阵之中却看辜云武功之高心中很是惊叹:“我的天,这辜云这么厉害!”

她被朱四郎护住。端见那剑盾相交一声巨响,那蒙将脚下一麻,双脚竟然陷入地里六寸,手臂肩膀已经被辜云重剑震得酥麻,辜云这剑重二百八十斤,上对应二十八星宿,无锋极重,似由玄铁打造,这剑虽重,但是密度极高,剑身只比普通长剑宽上一点,长上半尺,却有如此分量着实令人惊叹,此剑若在旁人手中便是一块废铁,然而在辜云手中却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神兵。

那番将半面身子酥麻,就见辜云身后蒙古士卒攻上,辜云眼眸一怒,一声大喝,扬剑反劈,呼!的一声,一招“横扫万军”,剑锋挥落,十多个蒙古兵被削头颅!

小凉惊呆了,她从小到大自是没见过死人,一时间血腥厮杀不由害怕。

端见辜云剑锋反劈,又砍在番将兵刃之上,番将全力一冲想撞开重剑得意脱逃,哪成想辜云剑法看似刚猛无俦,实则玄阴真气奇强,内劲忽吞呼吐,浑然一体,已断然不知是刚是柔,只觉这股神力可进可退,随心所欲。

辜云长剑一抖,力气从番将左边压来,和番将起身大力一叠,两劲相交,被辜云变成了一股圆转之力,番将侧身栽倒,全身竟跟着剑尖在地上转动!辜云剑指地面,剑尖点着番将在地上连着画圈,这番将一口气转了十八圈,方才停歇,待他站起时,已经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把自己当天吃的饭全吐了。这招名唤“沾衣十八跌”是辜云戏弄所致。

番将大惊,凝住真气,登时出掌,身影极快如同鬼魅,一掌去打朱四郎肩头,朱四郎反未等击出,那番将一掌反击十娘天灵盖,十娘扬剑一挑,番将手掌早打小凉,怎知辜云横剑一拦,番将心知撞在神兵剑气之上必然手掌不保,四人皆惊,这番将武功之高令人瞠目,一眨眼接连出手攻击三人,虽然一招未中,也见身手之快,番将见四人守势,连忙收手向城上去逃。

却见函谷关巍峨耸立,城高万仞,光溜溜的一片,怎知这番将身法奇快,使一路“壁虎游墙功”脚下快靴频步直蹬,噌噌噌向上窜去,这城高**丈,这人竟然腾跃而起,快步上蹬,窜在城墙五六丈高,且看城上蒙古兵众抛下绳索,那番将更添助力,几步就要跃上城头。

众人皆知再追必然不及,怎知辜云使出他的飞石绝技来,重剑一挑,一块石头飞出,直射远端番将,嗖的一声劲力刚猛打在那番将屁股上,番将在城上一声惨叫,反倒是给屁股平添几分助力,那番将一阵惨叫心里暗骂,待摸屁股时,猛然发现自己的痔疮被打烂了

辜云于城下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哈,兀那蛮夷,还敢猖狂!”

朱四郎十娘二人皆是名门高徒,武艺惊人,辜云见了也是暗暗称道,三人护着小凉,招数精妙,打得城外蒙古人是矛断戟折,盾飞甲破;众兵见得大事不妙,纷纷往城门逃窜!怎想城上守将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就连自己的军卒也要一并射死,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辜云等人过关而去!

却见城楼上数百弓弩手,飞箭如蝗,嗖嗖嗖,箭矢从耳边划过,几人左阻右挡把挨身之箭磕开,一时间遮拦不定,躲在山崖下面。

“到我背上来!”辜云登时用力把小凉驮在身上,小凉身子轻软并无碍事。

“哦。”小凉本就是普通女生这番腥风血雨哪里经过,只觉又惊又怕,又不知所措,全仗着三个高手的保护,不然不可能不受损伤。但是一番厮杀之后逐渐冷静,目光清晰,伏在辜云耳畔道:“辜云,我们要不走吧!”

十娘四郎也纷纷道:“是啊,辜兄函谷关实在天险,古来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辜云看着高关之上,兵卒不过数百,目光一怒:“不行这帮鞑子害死了这多百姓,不能便宜了他们!你说我们闯关而去,这帮鞑子会不会受到军纪惩罚?”

朱四郎看了看一声叹息道:“不会,这蒙古朝廷官官相护,欺上瞒下的本事厉害,就是闯了关去,他们的长官也会把事儿兜住。”

“哦?那若是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呢?”辜云却看这高关临危,险峻不凡心中一声暗笑。

小凉一惊道:“辜云你要做什么?”

“朱兄,十娘妹子,劳烦帮我照顾好倩儿。待我破关,劳烦快些过城!”辜云手握重剑,凝视城头,端见一处大纛,正是城内诸将的将旗。城上弓弩手箭峰寒芒,在秋天朗日之下照的影影晃晃,似千百面小星星,一闪一闪。

三人未及反应,却见辜云呼的一声越出岩壁,函谷关城高**丈,瞬间箭矢飞蝗,忽见辜云使出游龙功来,身法迅猛,一团龙影恰似蛟龙游水一般,那弓箭竟被尽数躲过,就算有片刻挨身,也被气劲震开,实在厉害!

三人扶岩一瞧,小凉暗自担心,怎知刚一抬眼,就见辜云一跃而且,使出轻功鸿雁渡来,却见他一跃而起凭空飞出五六丈高,竟不攀登!引得蒙古兵将一众骇然,竟不住喝彩。

朱四郎在城下惊愕,见其轻功之高惊世骇俗,不由得心下赞叹。

小凉一旁看着心中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蒙古城上兵将见辜云要跃上城头,心下惊呼,旋即再度放箭,嗖嗖嗖,那蒙古人箭法奇高,更何况是居高临下,近距乱射,辜云陡然一惊,在空中游龙身法一闪,单脚单臂扶于墙上,那墙壁光滑十分,辜云身子一沉,连忙打转,脚尖轻点城墙,竟不下落,却见辜云在墙上来回闪转,转了四五圈,避过飞箭,再步登上。

危急之中不及细想,辜云左足在城墙上一点,身子斗然拔高丈余,右足跟着在城墙上一点,再升高了丈余。这路“上天梯”的高深武功当世会者极少,即令有人练就,每一步也只上升得二三尺而已,他这般在光溜溜的城墙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跃上丈许,武功之高,的是惊世骇俗。霎时之间,城上城下寂静无声,数万道目光尽皆注视在他身上。

辜云眼见跃上城头,怎知楼头蒙古长矛攒刺,劲道非凡,辜云倏然一惊,又从城头上跌下两三丈去!

朱四郎道:“这路上天梯的本事全凭一口气,辜兄这口气泄了,怕是登不上去!十娘,你且等我,我去助他一阵!”

辜云往下一撤,一口气泄了怎知他纯阳真气源源不绝,辜云脚点城墙,单手扶住,向下又滑了四五尺,气劲恢复,又是一跃,身子如大雕一般陡然飞起,竟凭空再飞两丈于高

朱四郎城下大惊急忙赞叹:“辜兄这轻功高绝,除了江湖传闻中的数百年前的南宋盗圣岳昭明,我决计想不出第二人能比他的轻功要好!”

城上蒙古兵,见辜云跃上赶忙去战,怎知辜云手中重剑自是凌厉霸道,剑锋挥落,毫不讲理,转眼间就被辜云杀得死伤无数,辜云这剑法蛮横霸道,但这剑术又是重意不重力,轻灵柔和,绵绵不绝,优美潇洒,在重剑当中浑然天成,杀得城上一众兵将死伤枕藉。

但见城上诸将盔甲威风气势凛然,辜云大喝一声持剑奔到,十余杆长矛并出直刺,剑矛撞上,咯噔一声就见长矛士兵尽数兵刃脱手,想辜云剑法得于张三丰亲传,又自领重剑神力虽然不世出,但已经是天下间一流高手之列,这数十兵将怎能阻拦,唔呀一声惨叫被剑气激荡,登时毙命。

却见守将要逃,辜云一步赶上长剑一挥,搭在守将肩头。

那守将也是骁勇善战,扬刀去磕,真料这万钧大力死死沉下,把他肩骨,胸骨压得透不过气来,全全跪在地上,辜云一声大喝,龙啸之声响彻数里,把周遭士兵震得耳膜破裂,捂耳窜。

“鞑子,打开城门,放我们过关!我便绕你不死!”

胡将心知这辜云实在厉害,若是稍有推辞登时被斩下头颅,赶忙命人开关放人。

小凉见辜云于万军从中镇定自若,武功又是神奇,又是洒脱,却见他一人在铠甲从中矗立,无数弓弩对着他,更是多出一番担心来:“辜云,快走啊!”

朱四郎和十娘道:“姑娘快些过关,辜兄自有脱身办法!”

朱四郎旋即牵着辜云行李马匹,带着小凉十娘过了关去,辜云那匹红马素喜小凉,驮着她竟是听话,小凉虽不会骑马,但是这马变得平稳异常,几人过关十分顺利。

小凉回头去看辜云,暗自担心,不住回头凝望,直到又走了五里,到了河南的黄河边上,三人才驻马停足。

“辜云呢?怎么还不回来~~”小凉问道。

五十二回、慎终追远

这黄河水势奔腾,惊涛如怒,小凉临河伫立,自顾自的想起辜云来,心口一时悸动,娥眉紧蹙,远远看去恰如秦楼思妇一般,纤纤盈盈立在风中,香腮透红,长发轻扬,煞是好看。

三人在黄河边等着,过了些许些许时辰,端见辜云背那把重剑,平静如初的回来,顺便还打了只獐子。

朱四郎道:“哈哈哈,果然果然,辜兄安然无恙啊!”

“哈哈哈哈,区区几个鞑子兵有什么可怕的!”就见辜云拎着獐子丢在地上。

十娘道:“辜大哥,你不回来可把你这小凉妹子急坏了。”

小凉:“没有,谁担心他啊!这是什么?”张小凉指了指地上的獐子,似鹿非鹿很是好奇。

“这是獐子,笨!”辜云道。

“嗷,獐子”小凉笑笑:“我那里这些东西是保护动物,不能吃的。”

辜云道:“真是孩子话,这猎物保护了,那人吃什么?”

小凉道:“诶,说了你也不懂~反正”

辜云不去理他,和十娘朱四郎说说笑笑把獐子收拾了,生起火来烤了。

星夜转至,三人决定露宿河边。

辜云从后看着她小小娇媚的身子,虽是样貌比起雪娘大为不同,但是一颦一笑,神态语气颇有几分相似,竟然不觉去逗她:“喂,倩儿姑娘吃嘛。”

小凉:“不吃,哼!叫人家倩儿我哼!”

辜云靠着火堆轻轻扇风,一股肉香飘了过去。烤肉的想起配上随身带着的孜然和盐巴,夹杂着些许胡椒可是绝配的美食,小凉登时一闻竟有些馋了。

那獐子颇大,辜云虽饭量惊人,不过也吃不了,三人还特意留了一块上好的腿肉给她。

辜云见小凉不去理他,便也不管什么,见夜色正浓把獐子肉倚靠在火堆边,自己去睡了。

明月夜转,星辰当空,小凉蜷在地上腹内打鼓,自是又饿又馋要知道她在六七百年后是断然不会吃到这保护动物的,但看辜云说起话来蛮横的,偏和他堵一口气,她见辜云沉沉的睡去,借着月色起身,跑到篝火前面,悄悄拿起獐子肉来,悄悄吃着:“还挺香的这个傻瓜,给你加一分吧~”

借着火光吃饱了的小凉,偷偷走到辜云跟前对他面具下的脸颇为好奇,她来到这个世界起初自以为凭借自己在九年义务教育学到的东西和理念,能辗轧这一众古代人,怎知道来到古代之后,莫说是技能,就连字和东南西北也都认不全,怕是连生活脱离这辜云照顾也是不能自理的。一时间倍感失落和孤独,忽然又想起家里来。

辜云心思沉静又是少年人,睡起觉来自是香香的,然而一别雪娘匆匆数载,雪娘音容相早已成为他的心结,久久不能解开。小凉看着他虽然伤了脸,但是半张奇美面容着实好看,就拿着火把悄悄看着,竟然不知多少时辰。

却听辜云梦中喃喃念叨:“雪娘雪娘。”

“呸,这臭男人还挺花心的,前几天还倩儿倩儿的叫我,这梦里却又惦记起了什么雪娘~~略略略,死独眼龙不理你!”小凉拿着火把走了。

她看了看辜云和朱家兄妹,心道:“嘿嘿嘿,这朱家小哥哥,小姐姐还真是一家人,人也好长得也像~~这朱家小哥哥长得眉清目秀,面容端方的,还真有个哥哥的样子,比那个板着脸只会和男人侃大山的独眼龙好多了。”

又觉得无趣,看着这朱四郎照顾着妹妹睡觉,心中更不是滋味来到黄河边上自顾自的想起家来。家中父母督促,却也是吃喝不愁,她小的时候是西安人后来到东北生活,母亲给她做得一手好饭菜,什么油泼面,羊肉泡馍,凉皮,都是说不出的好吃,平日里放学又是什么麻辣串,汉堡烤肉的生活。细细想起竟然别有一番幸福。她端坐黄河边上,独见那一轮明月照黄河,心中想起耳熟能详的唐诗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时间诗中感情倍感真切。

“古人说看着明月,能知道千里之外的家人也能一同看见月亮,可是如今我远在千年之外,此时看见的月亮,也不是爸爸妈妈他们看见的月亮了。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找我,我的好同学们有没有想我,我的小猫茶酥是不是很孤单”想到这里小凉黯然神伤,她此生也没有过此番经历啊。

黄河波涛,白浪滚滚,临河而看,见得河边峭壁之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孤孤单单瘦瘦高高的,自信一看长发吹拂却是辜云。

“喂~辜云!”小凉屁颠屁颠的跑到辜云跟前。打了他一下。

“”辜云。

“这么晚了,干嘛不睡觉。”小凉道。

“没什么”辜云道。却见他俊眉紧蹙,一阵思愁,远远望着东方,深思远瞩心里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

“喂喂喂,辜云睡不着来聊天嘛~”小凉道。

“你我有甚可聊。”辜云道。

“诶,那就聊聊你的对象啊~”小凉道。

“对象?”辜云不解。

“就是你喜欢的人,我听你梦里老说什么雪娘雪娘的,你是不是喜欢人家。诶诶诶,辜大侠,雪娘是谁,给我说来听听嘛。”小凉看着辜云沉静如水的脸听了雪娘的名字竟然偶有波澜,显然是触碰道心间,眼珠一转:“诶,呐呐呐,你和我说说呗~~”

辜云看着小凉,又是目光犹疑,想起雪娘没什么说的,只是心中那份思念和喜欢久久凝结,不知作何言语:“诶,你这个小妹妹,何必要知道那么多!”

“呐呐呐,说啦,说啦~~辜云,你跟我说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知道叻~~我听说你们古代人啊,三妻四妾很正常叻~~ummm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你这样,八成是打光棍一辈子啦~~”小凉道。

辜云笑了笑:“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算了不提我啦。你这小姑娘打听起大人的事做什么?”

“喂,大哥我十三了好不好,已经不小啦,马上就过了死刑不亏的年纪叻~”小凉道:“诶,你给我说说,那个雪娘是不是很漂亮呀~和我比怎么样?”小凉道。

辜云看了看小凉的神情,不由的摇了摇头,那小凉风华绝代,实则是一副倾国倾城之相,那雪娘虽是清秀妩媚,妍姿端雅但比起这大家闺秀朱十娘都稍有不及,更别提和这飞燕阁出来的张小凉,但是辜云心中却只独雪娘一人,辜云心中早认定,莫说雪娘是个美人,就算是雪娘是个平平村妇,他心底也只装着雪娘,不过着实在这小凉颦笑只间能瞧见雪娘影子。

“呐呐呐,辜大侠,我和你们家那个雪娘比怎么样?”小凉问道。

辜云道:“诶,小凉姑娘实不相瞒,你和雪娘的说话的神情举止,竟然十分相似,辜某一时也有错乱!不过雪娘她兰心蕙质,怕是姑娘所不及。”

张小凉听完一怒:“什么?等等,等等,兰心蕙质,ummm我中学时候学过。你合着是说我瓜皮是吧!”小凉一怒,便不理人扭过头去:“哼,我张小凉号称陕西一枝花,聪明着叻,你们都说我瓜,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机智的一批”

辜云看着小凉淡淡的笑了笑:“小凉姑娘,抱歉。”

“啊?”小凉一惊,她看似活泼顽劣,实则非常豁达,和辜云吵吵闹闹却从未放在心上,被辜云这么一说反倒是一惊:“诶呦,赶嘛呢,大老爷们突然给我道什么歉呢。”小凉笑道。

辜云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一行出发,四海天涯找了倩儿五年,这飞燕阁是最后一道线索,当我找到倩儿之后发现倩儿生死未卜,心情落差自然有些急躁,所以竟然对姑娘颇为无礼,竟然把姑娘和倩儿混为一谈,岂不知这姑娘是姑娘,倩儿是倩儿,二人虽然同在一身,但是神识也决然不同。”

此言一出小凉煞是惊异,他心中只道这些古代人都是迂腐,愚昧的,不想就单单一个辜云竟然能把问题想得这么通透,这些是许多现代人都无法分辨的,心中一时欢喜一时惊异:“天!辜云,咋这么聪明!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古代人都是麻木迂腐的老木头”

“你们那里当真是这么说?”辜云问道。

“对对对,我们那里讲究创新改革要把过去的那些糟粕都丢了。然后ummm不说了,我们老师给我讲的时候可赞同了。”小凉道。

“哎,那就不知道啦,或许你们的人认为戳自己祖先脊梁骨会让自己很优越吧,反正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辜云耸了耸肩。辜云道:“看你平时的样子大家闺秀的,比十娘妹子还娇贵,你们那的人都这样吗?”

小凉想了想她自己在同学当中算是家务,内务做的好的,而且煮得一手好饭,不过就算是这样来到古代还是比这些大家闺秀要娇贵,心底亦是无奈可能是六七百年后老百姓安居乐业,而元代之时民不聊生之间出的偏差。

辜云看着星空浩瀚,粼粼的光辉浮在远端,银河绵长如练,向东面通去一声叹息:“想着法儿,戳汉人祖先脊梁骨的是这边的鞑子。我们汉人有句话,叫:“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凉摇头:“~不清楚。”

“曾子说:“谨慎地对待父母的去世,追念敬畏久远的祖先,百姓们自然会回归淳朴的道德。””辜云道。

张小凉点了点头:“是呀,你说这个我觉得很对,如果我们对自己祖先多一点敬畏的话,我想就不会有崇洋媚外一说。”

“崇洋媚外?”辜云道。

“诶,怎么和你说,因为你们之后又发生过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们那个时代有一批人总觉得外国人什么都好,外国人什么都比中国人厉害,就可羡慕那些金发碧眼洋人了。”小凉道。

辜云思索了片刻噗呲一笑:“哈哈,你们那的人真逗,你知道吗?我去过西域,见过不少你说的金发碧眼的胡人!他们和蒙古人一样,一辈子只洗一次澡!而且他们吃不起饭,穿不起衣,不仅落魄而且傻着叻,我们的工匠被蒙古人贩卖到欧罗巴也就是大秦,发现那些人连织布机,水车,纸张,火药,罗盘针都不会造,更别说印刷术了。我们的老百姓还好识字,他们的贵族都不认得字叻~~你说起来我就想笑。”

“且,不一样啦~我历史学得不好,只知道个大概!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小凉道。

“哈哈哈哈,未来的事情,你想说就说,若是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就算知道了也是徒劳。不过我也好奇,我想知道最后这鞑子赶走没有,这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辜云道。

小凉想了想:“嗯,我只知道最后推翻元朝的人叫朱”

辜云忽然眼眸一怒,拉住小凉暗下禁声:“嘘!有人!”登时一看,十娘和朱四郎也都醒了。三人伏在黄河边的崖壁上,禁声去听。

忽然间见平野千里,皓月一轮,数到黑影闪到平原之上。

月华洒下,微微见人,只见四五名大汉手持竹棍去围攻一个白衣男子,身影在远端飞舞,似几只大鸟在上下奔腾。双方武功极高,掌风相对声响传到数十丈外都听得清楚。

却听白衣男子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降龙十八掌不过如此!你们五个联手摆下掌阵法,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一名汉子道:“王保保臭鞑子,你休得猖狂,你杀害我丐帮长钵龙头,此等大仇已不是强弱之较!速速受死!”

“哈哈哈哈,学艺不精,杀了又何妨!要怪就怪你们周帮主,教武功不交全套,让你们丐帮五大长老,加在一块才摆下个什么只有十五招的狗屁降龙阵来!哈哈哈哈,我看也不过如此!”

此番对话一听众人无不骇然,辜云掩在崖壁之后见王保保,以一敌五竟不落下风,招法精妙,武功卓绝,不由赞叹!二人十年未见武功竟精进如此,不由得暗下赞叹。

又见得这几个汉子乞丐打扮,排开阵势都使得一种刚猛精妙掌法,辜云一时惊愕,却道这几个乞丐学得都是降龙十八掌!辜云学得虽是武功不同,但是降龙十八掌精意相同,虽然这五个人武功卓绝,但终究是少了三掌,未见得全,但是这降龙十八掌精妙至极,又是刚猛无俦在高手眼中,这等掌法真是美轮美奂,无尽享受啊!

五十三回、双掌相对

闲话不提,但见五位长老将王保保围在中间,王保保登时震怒呼啦啦一掌飞出,这双掌水火交叠,环环不让正使出一套“水火掌”。却见矮壮青衣长老,不敢硬接,身旁两侧黄衣长老和红衣长老,侧面夹攻,各使出突如其来,和震惊百里两招。呼的一声掌风相对,这王保保内功属于西藏密宗一派,名唤《大日心经》,手中掌法名唤“毗卢遮那掌”,内含龙象神力,为密宗第一的武功,他自以为天下无敌起初轻敌,怎想这降龙阵法排开,五人功夫竟然陡增数倍,所幸王保保武功极高,又是日夜精进,方才能打成一团!

“轰!”

这“突如其来”“震惊百里”是降龙十八掌最为凶猛的掌法,两个长老双掌并出,此间两股刚猛无俦的怪力惊天动地。只见王保保双掌一抵,呼的心下一颤,双掌掌心微热,向后跃去。他本是轻敌,却不料被二人一掌震得生疼,这二人掌法真气互相增进一并加成,所施展的力道已经远远胜过二人功力之和。

不待喘歇着,又见这白发长老和大胡子长老登时冲出,攻入后心。这王保保心知道厉害,竟不退让,见他身法灵动,飘飘忽忽一闪,掌风挥动,反击这两个身后长老。

那白胡子长老想来年事已高,这王保保的“大日掌”掌力惊人是西藏密宗的独门神掌,他所擅长的降龙十八掌只是残招,哪里能赢挡。只见王保保掌风逼面,青衣长老猛然去救已然不及,两名长老登时,挥杖格在中间,这三人劲力相撞,王保保手掌的内劲极大,掌一挨棍,砰的一声,两柄竹竿齐断。间不容发大胡子和矮壮长老的两招立刻又来,招招夺命,实在凶险。

这王保保身形飘忽,早到白胡子长老背后,白胡子挥掌急劈,力道极大不可硬接,怎知王保保转身右击,绕道反击红衣长老身后,一掌又去打红衣长老,出手之快,竟快过五人,不禁骇然!不料红衣长老顺势使出“神龙摆尾”如影随形,王保保忽然一闪,飞起一脚就正踢入大胡子长老的腰间,黄衣长老见势不妙,,一掌“鸿渐于陆”转奔王保保大腿。

却见这掌又劈时狂风大作,大腿就要折断,王保保登时撤掌,一跃飞出,反使出“西域手刀”来,呼呀呀一切,撞在石壁上,唰的一声,九尺长的岩石被整齐削断。

王保保眼见中招,心中暗暗叫苦:“这几个臭要饭的都是武学名家,又学了这个什么五行阵!这降龙十八掌在此阵中,又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虽然只有只有十五掌,但诸多变化已经难以破解,更不要说这几个人力还夹杂着各种旁门武学,真是古里古怪,又不知如何破解!若是不慎重少有差池,我就魂丧九泉”

几番交手这丐帮五长老已经对王保保武艺惊叹不已,心道我等若不全力以对,被这家伙趁隙反扑,击伤一人,我五人均无活命之法,就连丐帮也会全军覆没。旋即严阵以待,更不敢有丝毫懈怠。

面对如此程度的高手过招,辜云已是看得热血沸腾,只见六人,妙招频出,武学精湛,手手杀招,不留情面!

却见五个丐帮高手掌法结成了一个五行阵法,把王保保困在阵中,就见五人掌法交叠,或使降龙十八掌,或用本家奇门招数,竹杖相交,掌风密布,纷纷使出:“密云不雨”来。

这王保保几度脱阵,亦是无法抽身,但是仗着武功举世罕有内力醇厚,在阵中连换十六种天下上乘武学去以对战,虽是不得脱身,却也不落下风,只叹这密云不雨属实厉害,王保保顿感自己被掌力压制。

辜云心道王保保确实为当世第一流高手,若是能立即和他过招必然对自己武学大为助益。

小凉扶着悬崖偷偷瞧着,她虽不懂武功路数,但是见得这王保保以一敌五,从容自若,骁勇非凡亦是暗暗震惊。

“天呐!这王保保武功这么高!丐帮聂,荆,黎,于,褚五大长老都打不过他吗?”朱四郎道。

十娘道:“不错,这丐帮五大长老威名赫赫,你看那白发苍苍的黎大千,黎长老,他是丐帮的掌舵龙头,三十年祁连雪山一战,他一人之力连杀戈壁飞鹰赫连阿布等三十余盗,横行江湖罕有敌手。其余几位长老也都各有威名,绝不在黎长老之下!”

小凉见了王保保心中更是惊怕,却见王保保方方的一张白脸,眼睛极细,深陷在脸上,似东瀛人画的贵面具一般,小凉看过不少日漫,这种诡异阴寒的气息让她心中更是害怕。

辜云见得小凉状态,心知要照顾好她问道:“怎么?”

“唔,那个人好可怕!”小凉道,一双眼瞳楚楚动人,泣目传情。

登时传来两声藏语:“莫伤我师父!”

辜云登时一惊,却见黑夜当中闪出两个黑影,身法鬼魅,竟和王保保如出一辙!众人私下一瞧,一个又瘦瘦高高,一个又高又胖!瘦高的正是辜云与朱四郎相识之日,在楼下收拾的蒙古公子(名字挺长作者记得住)“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和一个番将“丹巴尼玛”,这丹巴尼玛并非是骂人的话,只是藏语和汉语殊异,这尼玛二字是藏语太阳的汉译,而丹巴则有佛陀保佑之意。

辜云在西域游走过一段时间,对于藏语虽不是通达,但是这“莫伤我师父”的意思还能听清,又见得二人登时入阵助拳,一时间局势扭转。

朱四郎道:“不好!这几个丐帮义士有难!”

不由分说丹巴尼玛降魔杵早就砸到,青衣的聂中风长老,横杖一格顿觉对面铁杵不下百斤,一托一搅只见自己手中竹杖已经不支!带回掌拍出,那丹巴怪力雄厚,虎背熊腰一个“金刚靠”,马步上肩以身子一撞,轰的一声,把瘦瘦的聂中锋长老顶开三丈。

爱猷石理答腊招法轻盈诡谲,于那横练外功的丹巴正好互相补益,出其不意登然跃起,身法奇快,从丹巴背后杀出,“无上瑜伽腿”腿法极为怪异,似冬日枯树枝一般连环而至,黑衣荆无常长老手中断了竹杖,掌法一栏怎知对方双腿实在诡异,一时间不知如何遮拦,猛见对方拔出蒙古弯刀,一削又是西域路数,刷。

就见辜云,朱四郎,十娘从崖后一跃而出,听得朱四郎道:“丐帮前辈莫怕,我帮你们对付鞑子!”

届时五个长老已经是精疲力尽,黎大千长老中了王保保一掌,已经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辜云见其性命堪忧,连忙扶起一股纯阳真气输入,一番吐纳,便伤势平稳了。

就见朱十娘长剑出手,剑锋磊落,一阵寒芒,灵动妩媚瞬间压制了丹巴,丹巴力气极大功力极深,只是应变不及,却见这十娘,撩,刺,挑,扎武当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一般,令人不住叫好。

爱猷石理答腊见得朱四郎二人素有过节,便道:“师父,就是这小子坏我好事!!”言罢提刀就砍朱四郎,怎知朱四郎手中折扇一番,连环掌法,唰唰唰,在明月之下甚是潇洒,就见这朱四郎反手一按架住来刀,扇子若一把飞刀一般刷的一声,飞出一团白花,答腊仰头忙躲开,朱四郎顺势“震山铁掌”劈下直奔答腊胸口“水突穴”,答腊猛然一惊,左手一格,右手正欲反出一掌,怎知这飞出的折扇又从耳后飞回,这一招“飞星摘月”正是武当派从当年岳昭明处流传下来的一路武学,这招主要是一个“帅!字,用的越是洒脱飘逸,越是行云流水,威力也就越大!

朱四郎笑笑,他那折扇从耳后飞回,实则快如钢刀,那答腊不敢乱动,却见朱四郎纵出一掌,右手接住飞扇,呼的一扫,一阵猛风略过,用扇子一个耳光抽在答腊脸上,答腊脸上一热反倒在地。

王保保心知死斗,哪里能不出狠手,他见辜云衣着平平,背着一个莫名其妙的铁疙瘩,不放在眼里,登时出手去住丹巴拿下十娘,十娘一剑刺退丹巴,呼的一阵恶怕,已见王保保来至身后,出招之快,身形之猛,令胆寒!

这如花少女哪里能当,以扩廓帖木儿的掌力砸下,这女孩非要脑浆迸裂不可!辜云心惊,朱四郎回手已经不及。

却见小凉跑了出来,一把扑倒十娘,娇小的身子摔在地上:“姐姐,小心!”

十娘倏然一惊:“这姑娘数日跟随竟然变得如此勇敢!”

小凉虽然魂魄还是小凉,但是在飞燕阁练得轻功,柔术一点不差,情急之下赶忙赶忙使出竟然救了十娘。

王保保为一代宗师,这无名小卒在自己掌下救人,岂不是失了颜面。兀那间使出他最得意的“毗卢遮那掌”此掌法为他毕生绝学,这毗卢遮那也叫做大日如来,是为平等寂灭之意,这一掌打出小凉必死无疑。

辜云登时震怒,游龙功身法一出,拦在小凉前面,那王保保掌力发极快,动如雷霆,登时一惊招架不及,轰的一声一掌撞在辜云胸口,辜云纯阳神功极高,但王保保神掌威力更大,轰的一声,二人都觉得对方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涌入身体!

王保保起初轻敌,登时一惊:“这个少年是谁,内功竟如此强劲,令我都觉得深不可测!”

辜云纯阳真气被掌力撞破只觉得五脏六腑如被击碎了一般,猛然一抖使出玄阴空柔之劲,呼啦啦一卸,虽是伤痛依旧但总归卸掉不少力气!

“呸!老子打架,从来不吃亏!”辜云心道这掌必受,怎可便宜了你王保保?旋即胸口顶着来掌,猛然侧身发掌,一招亢龙有悔登时顺着王保保腋下,拍在王保保身上,轰的一声恶吼,王保保飞出三丈。所幸他的《大日心经》功力深湛,又兼修少林《洗髓经》《易筋经》可为是集佛门之高功法之大成!自有一身金刚不坏的强横内劲!

辜云这内劲如惊涛骇浪一般嚣张霸道,一掌挥出亦打破了王保保的护体神功,王保保内伤亦不轻,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心道如此走了岂不可惜,便不顾伤痛,蹬身飞出再对一掌,只见二人真气流转,掌风呼啸,真气互相撞破,掌心相对,一震猛响!

王保保双掌并举,“毗卢遮那掌”,辜云单掌纵推“亢龙有悔”,震得黄河波涛更是汹涌,平原大地为之摇晃,这五大长老,并着十娘被气浪涌出直接震翻,朱四郎忙运起真气勉强站住。

独小凉毫无功力,一口被震得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掌二人都用了极大功力,竟然各自不住向后打了个空翻,各退五步。心下凝神,王保保十多年来休息密宗功法武功斗进,只有今日自觉挫败,念及对方人多不由的带着两个徒弟一跃走了。

辜云扶住小凉却受了极重内伤,一口血吐在小凉怀里,待奋力用纯阳真气护住小凉之后,竟然一口鲜血吐在她怀里

五十四回、高楼敬酒

辜云的心口剧痛,他心知王保保的掌力极重,呼啸之下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怎奈这一掌伤的太重,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刀搅一般,登时吐出血来,已全无力气调息。看着小凉小小倩影,鲜嫩的脸上沾着不少血迹,所幸并无大碍,又想起她这般莽撞,更是后怕。

辜云说道:“蠢货,你是要找死吗?”辜云身负邹普胜重托,定要保护好小凉,他小时曾见过雪娘重掌时的濒死模样,如今王保保武功更胜,生怕小凉再出差池,却不愿表露,一时气愤。

“我!”小凉一惊,见他为自己受伤,又不能说什么,香腮一红。

辜云怒道:“你知不知道,王保保当时那掌若打在你身上,你现在就不止吐血那么简单!他只要登时用力,你的小命不保!”

十娘道:“算啦,辜大哥,小凉也是为了救我!”

小凉被辜云一番斥责,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担心,看着辜云:“我”

“咳咳咳”辜云被这一掌伤了心肺,内伤颇重不觉吐出血来。辜云捂住心脉,暗暗调息。

朱四郎示意小凉莫要再说。

朱四郎并丐帮五大高手一旁看着辜云更是不由惊叹,辜云年纪轻轻,竟然以一己之力受了王保保的“毗卢遮那掌”还趁隙反扑,反伤王保保,都对辜云武功暗暗震惊。

却见白发苍苍的黎大千道:“咳咳咳,此番遇险多亏四位出手相救!我丐帮黎大千在此谢过啦!未请教四位少侠名号。”

其余四个长老一并:“聂中风”

“于三让”

“荆无常”

“褚老凡”

“谢过四位!”

“哈哈哈,五位长老不必客气,我等也是一时路见不平!而且那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是鞑子的王子,我和他素有过节”朱四郎道。

言罢九人互通姓名,丐帮五大长老纷纷感谢,从丐帮口中得知这王保保自打十八年前阵斩了韩山童之后,顿觉自己武艺距离天下第一尚有差距,便辞官不做,回到藏边钻研武学,如今再度出山必然是武学大成,要再临中原掀起一番浩劫。

而这少林寺此次召开的问鼎大会已然是王保保的目标,丐帮的长钵龙头高长俭据说打探道九鼎的消息,不料途中撞见王保保,被王保保杀死,故而才有了今天的恶斗。

说道这里四下明了,几人攀谈之中又说道了丐帮护法长老邹普胜,几人各自长叹暗暗悲伤。

辜云知道小凉身份特殊,便未把她是倩儿的事情说出。

小凉对着篝火,却见辜云当夜之后的话异常的少,就连和几位丐帮侠客的寒暄也少了许多,自己躲在角落里沉沉的睡了。

“辜云!”

待小凉走近时,端见辜云双眉紧蹙冷汗直流,方知这辜云虽是厉害,但是在替自己挡住一招之后受了十分严重的上。忽然双眉颤抖不觉哭了。心里喃喃骂着:“傻辜云,自己受了伤为什么不说。”

次日清晨,这五位丐帮长老因为帮中还有事物,便辞了四人向南阳去了。而辜云一行人沿着和黄河,继续东向洛阳进发。怎知辜云就算有纯阳神功护体,被王保保这一伤竟然骑不得马儿,只能靠小凉搀扶去走。一番波折总算来到洛阳。

这洛阳是十三朝古都,虽是时过境迁荒凉破败,但是犹然存者当年的兴盛之气。四人在城镇里驻马歇足,辜云仗着自己纯阳神功身后,自己留在客栈调息,伤的虽重一日也复原了。

洛阳名胜古迹甚多,这些汉唐旧址,文人足迹极多,朱四郎便带着小凉,十娘四处去玩,却听龙门石窟出名,三人变荡舟碧水,观摩石窟。

这龙门石窟中的书法多是魏碑名篇就说这“龙门十二品”也足够人学上一辈子,跟不要说还有大唐褚遂良的真迹,朱四郎笑笑又带着两个姑娘去拓碑,准备带回去送给他们的父亲和大哥,竟然玩的不亦乐乎。

这龙门石窟之外就是大唐诗人白居易的墓,三人又去祭扫,小凉心中只道:“若是《琵琶行》再短一点就好啦~~”

起初这小凉对白居易的了解不是很多,然而这朱四郎却是一个饱学之士,竟然深入浅出,把白居易生平事迹,风骨文章都说的活灵活现,甚是有趣,当中又不乏感人情怀,十娘小凉听罢对白居易竟然仰慕十分。

小凉听了这朱四郎讲学只觉得中国诗词之道甚是意趣不凡,方才知道自己的那群老师看似一个个文凭极高,其实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只要讲起诗词就满口的仕途不顺,遭到了封建压迫,最后诗的内涵也被拆解的模棱两可,莫名其妙的。

三人游玩了一日,看遍了洛阳风景只可惜,值得玩味的都是洛阳的名胜古迹,而到了洛阳街市却是无比萧条,就连特产的牡丹糕也是不知在哪去卖。唯独按照小凉的话来讲,就是这些景点不要门票。

却见夕阳晚照三人归来,见得客栈之外里里外外围了许多江湖人士,朱四郎定睛寻去,倏然一惊竟然是五湖帮和黑虎寨的人马,一时间层层叠叠,刀剑林立,少说有二百人之多。

十娘一惊道:“四哥,不好了!是辜大哥的仇家!”

“嗯,不错!”朱四郎道。

小凉一惊:“什么?仇家,辜云不会有事吧!”小凉不知道当日辜云犯险抢人的事情,这甄黑虎和龟虽寿二人都是江湖成名高手,被这辜云抢了人失了颜面兀自懊恼,一路运用帮派势力,跟随至此他们不知辜云有伤,盘踞在客栈楼下不敢上去。

就见辜云背着重剑,微微一笑在牡丹楼的阁楼上自酌起来款款笑道:“哈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洛阳的杜康酒天下闻名,二位辛苦而来不如上来小酌几杯,何必舞到弄剑啊~”

朱四郎十娘示意在店外看着,静观其变,小凉心知辜云有伤不觉忐忑,又看辜云醉倚着高楼,自饮美酒装起逼来甚是嚣张不由得道:“嘿嘿嘿,这货装起逼来挺帅的!”

楼下无数高手就绪,就见甄黑虎腰别双斧,同龟虽寿骂道:“呸!黄口小儿休得装逼!赶快下来受死!”

龟虽寿:“甄大哥,你说错台词了,是休得猖狂!你是不是那成了张小凉的台本!”

“对!楼上的姓辜的,你休得在楼上装嚣张速速下来领死,我保你个全尸!”甄黑虎拿着斧子指着辜云骂道。

辜云醉醺醺的笑道:“呵呵呵,甄寨主,你拿着两把大斧子,你咋保我全尸啊!难不成你师父教你用斧子拍人吗?”

龟虽寿:“小子,你休逞口舌之利!你在飞燕阁抢姑娘,就是反了江湖大忌,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还害死了那姑娘,你有什么脸在楼上哔哔!今天我们就要为含烟姑娘和柳观音姑娘报仇!”

辜云听得含烟二字心中不悦,他怒道:“哼,你们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且问你,那含烟姑娘是你们的柳观音用飞镖打伤的,是甄寨主一掌打成的致命伤!那柳观音是谢三剑谢大侠刺死的,那小姑娘又是甄寨主给劈碎的!这仇你找我报什么!”

辜云在楼上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二人竟然无法辩驳,甄黑虎脸上颇为挂不住,他素来以武功称道江湖,一日两次失手被说出来,更是愤怒道:“呸!臭小子!走江湖的,就是平本事说话”

“本事个屁,你带这么多人来,是用本事说话,还是用人手来说话!”辜云道。

甄黑虎正怒着,突然见街坊四周元兵冲出,包围众人。就见得一个穿金戴银的元朝官吏出来说话:“你们几个聚众闹事,赶快散了,不然依照大元律例五人以上集会,意图谋反!都要杀头!”

这话一说,黑虎帮和五湖帮的人先是不干!只听一个年轻帮众大声喝道:“呸!我们汉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蒙古人插嘴!”

辜云在楼上哈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兄台说的好!”登时一怒,坐在二楼手中酒杯忽然一扬,飞起三滴美酒,呼的一声疾风,剑指一指,以太极剑意点击水滴,三滴水滴骤然疾飞,似一股气浪飞入那蒙古官吏口中,一声惨叫,一摸嘴巴,掌心犹带着三颗门牙。

蒙古官吏登时惊怕。辜云楼上道:“哈哈哈哈,鞑子这是三滴敬酒,你好不好喝?”蒙古官员登时大怒,转而惧怕心道:“这楼高据此十余丈,他竟然以三滴酒水就能打下我三颗牙齿,若是他这次用了什么暗器!我岂不一命呜呼!?”旋即带兵就撤。

甄黑虎和龟虽寿见得辜云以三滴酒水就击破这鞑子官员牙齿的功夫实在太高,不由震惊,甄黑虎拜服道:“诶,好吧!辜云你这门功夫在下佩服!我甄黑虎和这老乌龟,怕是练上一辈子也没有你这武功!这栽我二人认了!”

旋即带人就走,辜云楼上笑道:“哈哈哈,当日抢人却是在下思虑不周,折损了二位大侠的面子,不如上来喝一杯权当是在下给二位的赔罪~”

辜云笑了笑,这杜康酒甚是香醇,江湖上人士都好酒,甄黑虎和龟虽寿二人听了心道:“既然人家给了面子,就上去吧何必敬酒不吃呢?”

旋即带着人也上去了,辜云又道:“哈哈哈,刚才那位兄台也一块儿来吧,朱兄十娘小凉。”

朱四郎登时一惊,怎知这辜云在刚才万般危局之下竟然还能看见自己,心下佩服点了点头,众人上了牡丹楼,一并饮宴了。

却听辜云敬道:“哈哈哈,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身为小卒竟有如此豪情,在下佩服!”

那个小卒身长八尺,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一张长脸,湛湛有神。小卒道:“哈哈哈哈,大侠过誉了,髡贼索虏人人得而诛之,倘若见贼不骂,岂不有违忠义二字!在下张玉见过诸位!”小卒行礼一拜,肌肉紧实,呼吸均匀,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功力想来武功不弱。

朱四郎道“哈哈哈哈,好个汉子!以张兄气度为何只做了一个小卒!”

在座诸人,龟虽寿和甄黑虎是他的头目,数张玉地位最低,然而年纪却是长与辜云等人,且听朱四郎起身相拜,以张兄相称,心中倍是感激旋即道:“哎,时运不济!不瞒诸位,在下张玉原为明教义军之人只可惜。”

朱四郎猛然一惊:“什么!兄弟是明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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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回、郁结于心

张玉坐在座位上,自饮一口酒,一声长叹,眉宇间似还有凝愁之色:“哎,说来话长!在下本是明教义军的嫡系,是刘福通,赵均用帐下大将毛贵的部将。”

“毛贵”朱四郎听了这个名字面上露出些许惋惜之色。

听张玉道:“这自打韩明王战死之后,我明教义军就听命于拥戴了小明王韩林儿的刘福通元帅,刘福通现在自封丞相偏偏不信了我们当初彭老帅和韩明王的政策,偏偏又把当年波斯明教的东西全都挪用照搬下来,我和毛贵将军虽是看不惯,但是为了义军稳定团结也只好忍下,怎知道心中义军更是变本加厉,把西域胡学上升为官学。每天让诸将士去背什么摩尼语录,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套话,这胡人之思,拟佛之论,初听起来颇为在理,但是细思之后又觉得狗屁不通。”

朱四郎拍案而道:“不错明教的观点确实混淆视听!先说只有摩尼教主义是天下间唯一光辉的光明的,又说我中国文化虽有光辉的一面,但是又大力宣扬说我们中华文化是消极的,是保守的,是落后的。所以要去我中国传统思维,而新立这个波斯文明的思维。”

张玉道:“朱兄见识卓著,说的在理!这刘福通大帅是一介武夫,他素来不懂得治国和统御之策,带兵打仗虽是厉害,可是内政事物一概不通。于是便启用了手下的赵均用来治理内政。这赵均用的权势滔天,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以摩尼之名大兴明教排除异己,去除政敌。非说这摩尼教主义是天下唯一能指导实践的学问。又说这摩尼教不同于其他学说在于认识世界,而摩尼教在于改变世界,让光明重临人间。结果毛贵将军却不认同,只与赵均用说道:我汉人的学问也是讲究实践的,比如孔子所言:学而时习之,这个习就是实践《中庸》所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也是实践,更不要说这墨家学说,和道家的和光同尘之理,不单是实践,而且如何实践都说的明明白白,就算来者也有格物致知一说。”

朱四郎道:“哈哈哈,毛贵将军果然见识不凡啊!”

张小凉在边上听得仔细心道:“这光明教的这套言论我似乎在哪听过,不过将来把这套话记下来,将来在课堂上怼那些崇洋媚外的老师却是有用!”

张玉点了点头,眉间凝愁之色愈重:“诶,实不相瞒!这赵均用心胸狭隘,又是这西方摩尼教的忠实拥趸,毛贵将军的一番真知灼见,在他这里就是反对大摩尼教主义,就彻底得罪了他!他必然心中不悦要誓死维护,于是就用尽各种办法刁难毛贵将军。”

小凉道:“呸,老娘我最讨厌这种上纲上线的人!什么都要体现什么狗屁价值观,这个禁播,那个不让写,这个篡改,那个屏蔽的真是恶心!”

张玉道:“小妹妹快人快语说的在理,现在也是讨厌!怎知道毛贵将军素来能征善战,偏偏每次赵均用安排毛贵将军出征,不是缺兵就是少粮,可是每次逢敌作战,毛贵将军总能在极为不利的状况下扭转战局出奇制胜!甚至竟然挥师北伐,攻陷了济南府!斩杀了元军大将董抟霄,报了当年周子旺将军的大仇!”

辜云摇了摇头:“诶,功高震主,未可久也。我要是毛将军,张兄我就反了去,反正蒙古鞑子是一群胡杂,这赵均用奉行胡教也是个胡杂,又何必为了这群吸血鬼胡杂卖命!”

张玉点了点头:“不错,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毛公德行操守实在端正,仍然对小明王和刘福通保有幻想,竟然不知韩林儿就是赵均用教养出来的,刘福通又是一个武夫!自然是这个赵均用说是风就是雨,他害怕毛公继续做大,竟然断了毛公军粮,也暗暗扯了毛公后援的部队!结果毛公领一支孤军在山东驻守,大好的局势就被这个小人耽搁!那赵均用素不知武,只知道以外行指导内行,用大摩尼教主义胡乱指点江山。结果我们义军被迫撤军,遭到元庭鞑子的反扑,损失惨重!”说道这里这堂堂八尺男儿竟然垂泪道:“可怜我毛贵将军,亲自断后挽回了不少损失!怎知道却被那赵均用以军法斩首!!”

龟虽寿和甄黑虎事不关己,本就是流寇不甚关心,却见朱四郎拍桌大骂:“岂有此理!他赵均用在淮北一带大兴土木建造什么摩尼祭坛,搞什么文明社会,光明主义,为了街道好看,把老百姓的商铺都给关了,还派出城维来,盘剥百姓!都是些形象工程,把老百姓搞得人心惶惶!他还限制言论,控制书籍,篡改历史,所做所行和鞑子如出一辙!他还好意思杀人!这种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这狗东西,最大的爱好就是迎合上意,奉迎拍马!只要把那小明王的脾气摸好了,自己就大富大贵!指望这种人复兴我中华,真是做梦!”

张玉听到这里对朱四郎倍感认同,赶忙去拜:“兄台真有如此真知灼见!”

朱四郎道:“不错!”

张玉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迫于无奈,那赵均用清算毛将军党羽,被抓住的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我只好落草了!几番张士诚,明玉珍,陈友谅处请缨,都被他们怕得罪小明王为由拒绝!”

朱四郎旋即站起道:“壮士若真有报国之心,何至沦落草莽!”却见朱四郎解下腰间玉佩,递在张玉手中道:“张兄,若真有此心,以此玉佩到金陵,去找我大哥朱标,或者直接去找我父帅帐下,我父帅为人正直,手下将领都是忠义之士,素来对波斯胡说不屑一顾!他现在求贤若渴,张兄若去比受重用!”

张玉一听连忙拜谢:“真的,如此张玉便多谢朱兄弟了!”

朱四郎笑道:“哈哈哈,不必多礼。”

辜云哈哈一笑:“想不到,朱兄的身份到现在还瞒着辜某啊!你老实交代,不然辜某人,可不放你和你妹妹走~~”辜云早就心知朱四郎和朱十娘来路不简单,虽是没问什么,心中却已有数。

朱四郎摇摇折扇笑道:“哈哈哈哈”

朱十娘怼他:“哥你扇什么扇子,都入秋了,不嫌冷啊!呐呐呐,现在是十娘讲故事时间!这个纨绔子弟啊就是我四哥,朱棣,他是金陵府朱元璋朱大帅的四儿子,我本名叫朱桐,不是那个美髯公朱仝啊,是梧桐的桐,桐花的桐,是爹的十女儿!我们这次来中原游山玩水,是一则目的,二则目的啊,因为我俩是武当派张松溪的小弟子,这回是让我来参加少林问鼎大会的~”

此话一说四下明了,朱元璋在金陵经营让老百姓丰衣足食,虽然尝尝按兵不动,但是每与元军作战总是勇猛无退,实则是义军的中流砥柱,众人各自钦佩。

小凉一惊:“天呐,你们是朱元璋的儿女!”小凉心中火急火燎:“天呐,天呐!我真穿越了,这两个分明就是历史人物啊!这朱棣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听过!诶诶诶,不管了,朱元璋名气太大了!不行教科书上说朱元璋不是好人!不能让辜云和他们犯险!”小凉四下犹疑,看着辜云和众人谈笑风生道:“辜云,你来下!”

辜云笑道:“你们瞧我这个小侄女儿~”倩儿是邹普胜的女儿,辜云称呼邹普胜为大哥,辜云每次占便宜的时候都说小凉是他的侄女。

“诶,什么事~~说吧!”

“唔”小凉道:“我和你说,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尤其是,是这个四郎哥,和十娘姐!”

“傻丫头什么事儿你说吧!”辜云道。

“你知道我是从未来来的,我上过些历史课的!我起初不知道我们这是元朝什么时候,看样子提到了朱元璋,我想就是元末啦!”小凉附耳道:“我给你说,朱元璋不是什么好人!嗯,我们历史书上说的!”

辜云哈哈笑道:“你们历史书貌似就爱说反话来着,你上次和我说,你们的教科书说蒙古人是中国人,就已经是滑天下之稽!又说什么蒙古侵华是什么鸟蛋的民族融合。心中你又说朱元璋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在江湖上听说,这朱元璋可是鲜明的很叻!!”

小凉道:“诶,你知道什么!我们教科书说,朱元璋最后得了天下,建立的明朝,明朝差劲着叻,又是贪官又是又是污吏,皇帝昏庸,宦官专权,**不堪叻!而且而且啊,他们说这朱元璋长得一张鞋拔子脸,又大又歪,我还看过古人给画的像叻!”

辜云道:“那也比你以相貌论人啊,你看朱兄,一表人才的!”

小凉道:“我们的书上说啊,明朝朱元璋大兴文字狱啊,还搞什么有人说他做了和尚,他就把人杀了!”

辜云道:“啊,不是吧,彭莹玉也当过和尚啊,朱元璋当过和尚的事情天下都知道,他能从这些胡佛邪教当中脱身,并重回中华之教难能可贵才是!”

小凉小声道:“我们历史教科书上还说,朱元璋之后啊,大杀功臣死了好些人叻!”

辜云点了点头:“这些功臣可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意图谋反!”

小凉道:“好像是!”

辜云道:“这些功臣可是尸位素餐,占用大量民脂民膏?让百姓民不聊生?”

小凉道:“好像是~”

辜云附耳小声:“我是皇帝我也杀,咔嚓~”

“哼,你!!诶,臭辜云不和你说了,万一把你抓走杀了怎么办!本来就少了个胳膊,在少了个头!”小凉说着说着楚目柔情,甚是迷人。

“哈哈哈,心疼啦?我可是要回去喝酒啦~~三杯吐浑然,,五岳倒为轻~~”辜云笑着。大步流星走回阁楼。

小凉想想也对:“这爸爸是坏人,这儿子未必就是,想想杨康和杨过~~嘿嘿嘿~~”

五十六回、借酒谈心

“等一下!”小凉楚目柔情,玉质嫣然,纤手一挥拉在辜云衣襟:“你有心事!”

“且,哪有了,你这姑娘别乱猜。”辜云道。

“你骗不了我,从刚刚说道那个叫毛贵的人打到济南的时候,你就很是焦躁!我看你现在这地方一刻也待不了的感觉!”小凉道,一双柔情媚目,轻轻望着辜云,双瞳流转,欲滴秋水。

一阵柔软的清香散入辜云鼻尖,辜云知道那是小凉身上传来的:“”辜云望着小凉,见她含羞娇嗔之状,举手投足尽如雪娘,腰间还系着和雪娘做的一模一样的小石人不禁痴了。

“喂,你干嘛这么瞅我!”小凉道。

辜云心中愈发惆怅:“小凉,陪我待一会”辜云让小凉搭住他的肩膀,纵身一跃从楼梯飞上了屋檐。

夕阳渐落,两个人亦久久不言,只看着辜云豪饮,一坛接着一坛。

但见:

西风连大雁,落日下荒丘。

野草侵长道,相思倚醉楼。

“你想家啦?”小凉看着辜云,自知他心烦,然而抑郁之情从何而起,就是那毛贵之事,但是毛贵也没什么,关键是山东。兵火蔓延到了山东,而山东兰陵正是辜云家乡,辜云祖上虽是辽东人,但是搬迁道山东已经数代,这兰陵便是他的家乡。

“嗯。”辜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想家,非常想!来到这里我很害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跟着你们虽是好玩,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能是回家没有期望吧~”小凉看了看天,拿起辜云的酒就喝,她平时同学聚会多少是喝一点的,这些低度酒对她无甚影响,殊不知黄酒后劲大上头。

辜云道:“我没有家。似你一般有个家想着也挺好。”辜云小的时候在家里备受欺凌,哪里有半点温情,只觉得更是落寞。

小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小的时候”

“”

“那,那些坏亲戚有欺负你吗?”小凉道。

“”小凉歪着头,却向辜云正脸去瞧,忽然眉头轻皱:“不说话,就是被欺负过。”

“雪娘还在兰陵。”辜云自饮了一壶酒。

小凉身边的学生谈恋爱的太多,故而看得也多了,她虽然一直没有称心的男孩,却也明白许多道:“诶呀,辜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或者有什么误会!”

“嗯。”辜云点了点头。

“你若是真想她就给她寄信啊!诶呀真是的!”小凉道。

“我们音书断绝已经五年了,我给她写过却迟迟没有回信。”辜云道,看着夕阳轻拭长风,黯然失落。

“奥,原来如此,辜云那你就该回去找她啊!我不管了,反正上完了少林寺,我就陪你回去找那个什么雪娘啊,你到时候就和她告白,她要是不同意我我我,我帮你打她!”小凉道,她面容映着夕阳,恰如春半桃花一般煞是好看。

“你打不过她,他爹是江湖的成名侠客,韩家刀法天下闻名她一招就能宰了你!”辜云道。

“诶,你这人怎么是杠精!我给你说,对待女孩子不能这么说话!”小凉道。

小凉望着辜云的侧脸,俊秀异常心头忽然一颤:“他半张脸都帅的一塌糊涂了,若是那半张脸没事,哎,只可惜他心底现在只有雪娘。”

“诶,误会什么的最讨厌了,我身边好多情侣因为误会啊就分手了,明明两个人彼此喜欢,却再不说话,从此两相诀别,后来再没见过。所以辜云,你们有什么误会,就说哪怕是雪娘现在听不到你说给我,我帮你分享!总一个人憋着不好!”小凉道。

辜云自幼孤楚,除雪娘之外再无人对他有过关心,小凉的问题却令他不知所措,道:“诶,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问东问西的!我回去找朱兄喝酒去,你别来烦我!”

“诶呀,辜云你就说说嘛,说说!”小凉道。

哪知辜云一口气说的极为利落,想是他这五年来此事挂怀于心太久,竟然把事情的炼字都做好:“五年前她让我去救邹大哥,结果没救成,受了邹大哥托付去找你,结果上雪娘家辞行,发现雪娘的师兄正要非礼她,我出手相救,反被她的师兄反咬一口,被她爹砍掉了胳膊,雪娘当时被下了药,也以为是我要非礼她。故而吵架分手。好了,你知道了,别问了!麻烦!”言罢蹬身转身下楼。

这个牡丹楼是洛阳的酒楼,少林寺即将召开问鼎大会,江湖人士四下聚集在洛阳,等到时日便一并前去嵩山的少林寺。

怎想到冤家路窄,朱四郎张玉等在楼下酒正酣时,谈到刘福通所部的种种弊政,不由得破口大骂!却怎想得这牡丹楼又来了一批人马,一个个身着红衣,骑着高头大马,甚是富丽堂皇。更有无数靓丽少女,铺了红毯,纷纷扰扰洒下漫天花瓣!当时正是入秋,要取来春天的桃花更是难上加难,如此排场真是不如了起的人物!

为首的却是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红衣,手持一柄弯刀,骑着一头白玉马,鲜衣怒马款款吩咐小二,要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他手下的人。这少年虽是讲究排场,却也隐匿身份,不想让别人知道真是姓名。身旁还跟着一个魁梧老者,须发苍白却是面露红光六十岁上下。

朱棣正和桌上众人说道:“诶,这小明王就是一个黄口小儿!他完全的就一身纨绔子弟的臭脾气,根本不懂什么民间疾苦!他们发的政令,幺蛾子太多!将来若是当了皇帝,我看和蒙古人当皇帝差不多,都是作威作福用的~”

听到这里,那那白发人登时不悦,他老当益壮,功力极高!又是修为极高,练得一手极为精妙的耳通之术,听到阁楼上的人口若悬河,登时大怒!却见身法鬼魅,一步越出。飞刀阁楼之上,一记耳光就去扇朱棣

五十七回、明王出马

朱棣张玉等正坐在楼上闲谈,却被那富贵公子听见,独见富贵公子的朋友,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员外,大眼圆脸,一团胡须。

从楼上上来,起手一个掌去打朱棣,张玉见状翻掌去拦,砰的一声一掌对上,张玉一招“秦琼勒马”,自觉对方掌力颇重,竟被弹开,掌劲砰砰打向朱棣。

甄黑虎龟虽寿二人才得反应双拳并举,却要去拦,怎料这掌极快二人阻拦不及!朱棣登时一惊,脚一踹桌,顺后一划,躲过来掌,拿起折扇正要反击,就见那员外右拳并至,朱棣硬忙不及起手就架,却听一声虎啸:“吼!”拳势太猛,朱棣不能硬抵,只折扇轻轻一点,原地发力,双脚一扭,登时跃起,一招“罗天十二桩”凭空打了个旋子,落在地上。

朱棣心中登时一惊,见十娘要出手,赶忙持扇拦在前面,冲那人拱了拱手拜道:“武当朱棣拜见刘大帅。”

十娘心中忐忑:“刘帅!他是刘大帅!”紧忙站起,躲在朱棣身后。

众人登时无不骇然,这个员外貌不惊人,却是气势不凡,一招出手便震退四大高手,想来是刘福通无疑了。

却听刘福通斥到:“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朱元璋的儿子,庶子小儿竟然敢妄谈国事,这国事也是你这样的小子能说的吗?真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朱元璋的意思!”

朱棣拜道:“这自是我的意思,刘大帅却是在毛贵将军的事情上听信小人错杀忠良!有何不敢说的!”

张玉登时要起身辩白,却被朱棣拦住:“莫急!”

刘福通道:“哼!臭小子,你爹朱元璋在义军当中不受待见,就是应为他不懂得大摩尼主义,我们大摩尼主义的统一战线,若是因为纪律上的问题出现损失,这才是对我们义军明教最大的伤害!”

朱棣:“哼!请问大帅所谓的纪律,能打赢仗吗?难道刘大帅就没打过败仗?毛贵将军兵下济南,结果你听信小人不予支援,背后捅刀!不竭力杀贼,反自相内斗!哼哼,居然还不思自省,大言不惭的教训别人,刘大帅佩服!”

“哼,毛贵不服从命令,挥军冒进!没有依照我大摩尼教主义的光明指导,打胜了仗也是投机取巧的不易之仗,不符合我们的光荣思想!杀他以正军法理所应当!”刘福通义正言辞说气话来威风凛凛正气凛然,真是看起来是无比正确的真理啊!

朱棣道:“哈哈哈,看来阁下已经病入膏肓了,也罢若不是刘大帅如此思维,那赵均用也不会这般嚣张!多说无益,今日我自代表我们武当,所谈皆是江湖之事,至于国事切莫再提,刘大帅请!”

龟虽寿自不是刘福通的下属赶忙站起:“哈哈哈哈,大家和和气气的嘛,有道是和气生财啊!我家主公陈友谅啊~~哈哈哈,说起来也是义军的一份子!”

刘福通忽然一见此人长得似一坨王八,心下瞧他的兵刃点了点头:“阁下莫不是陈友谅帐下的龟虽寿龟大侠!”刘福通听得陈友谅名号顿时谦逊不少,这陈友谅现在是义军当中坐的最大,兵众最多的势力,这刘福通势力虽拥小明王却已经势力远不如陈友谅了,旋即十分客气。

却听一声冷笑:“哼!朱元璋对我政令阳奉阴违,我看他这是想要谋反啊!”

众人目光注视来处,端见的那红衣公子,手持七宝弯刀款款上来,其人皮肤白皙,神长玉立,长脸大嘴,风姿俊逸俨然不是常人。

刘福通赶忙拜道:“小明王殿下!”

“哈哈哈,刘叔叔客气了,都是我们义军的好兄弟,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哈哈哈!来今日我买单,请大伙好好热闹热闹!”那红衣公子登做主座,大摇大摆,身旁美姬紧忙侍奉,扑上上好的兽皮裘毯,点上极妙熏香萦绕香气,丝丝绕绕遍布屋子。

这小明王养尊处优,由刘福通一手带大,刘家本就是巨富之家,加之赵均用贪墨不少民脂民膏,把钱供养给小明王,小明王自幼花习惯了,到哪里都是出手阔绰,十分潇洒。

众人一齐磕头:“小明王殿下万岁!”

甄黑虎看着众人都跪了,自己也跟着跪。

“哈哈哈,罢了,罢了,我这次微服出巡啊,不想太过排场,你们该怎么样,怎么样!”小明王很是淡然,坐在位子上优哉游哉:“那个你你你,你是不是叫朱棣!”

朱棣将十娘护在身后上前拜道:“参见陛下。”

“你这小子懂什么,乱议我大摩尼新政!这摩尼主义可是要上升到信仰的,你们一个个的老说什么汉人祖先的老本,戾气太重,能发展吗!目标要向前看!”小明王的年纪朱棣差不多,但说起话来官腔十足,一边说还一边用手瞧着朱棣的脸。

“怎么小子,打你你还不高兴!我看你们朱家确实不把我这个明王放在眼里!现在我是明王了,不是你们当年那些江湖泥腿子的教主啦!都给我规矩点。”

韩林儿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又看见十娘,见十娘风致极佳,指了指:“小姑娘,过来来,给我揉揉腿!”

十娘没有办法,他和哥哥朱棣都是受制于这明王管辖,虽然朱元璋雄踞一方,但是仍奉小明王为尊,朱元璋为人低调事事忍让处下,自己若是不去处下,定要坏了父亲大业旋即就放下长剑,跪倒明王跟前去揉腿。

却听韩林儿道:“朱棣啊,这个看在你妹妹揉腿手法不错的份上,诶你说说你!一个臭小子,你懂得什么治国之道啊!我看你一辈子也就是个小老百姓的命!”

朱棣道:“哈哈哈,陛下,我治国之道虽不懂,但是尚读过出师表,孔明有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还望陛下!”

小明王登时一怒:“好啊,朱棣,我就说你朱家有不臣之心,你这拿我比刘禅呐!”

“明王小人不敢,我就是在糊涂,也不能把赵均用,刘大帅比做诸葛亮!”朱棣道。

刘福通一旁听得脸上微热。

小明王道:“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好,让我刘叔叔好难堪啊!朕不行哈,在外面要称我,我韩林儿偏要做一个不用什么贤臣良将,就凭借这大摩尼主义,认识世界,指导实践,成就霸业的第一人!”

朱棣心底一百个妈卖批说过。但又是咽回了话道:“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我朱家一直效忠小明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五十八回、仰天大笑

“诶,不错舒服。”十娘给小明王捏着腿,却见门外小凉正追着辜云回来。四下里鸦雀无声,小凉见得众人围着那个韩林儿,她一无所知,跑上前去问:“十娘姐姐,你干嘛呐,为什么要给这个人”

十娘登时示意不要说话:“嘘!”

小凉的声音初从门口传来,便似铜铃般清脆,又如烟雨般朦胧,又是飘飘然然,又是娇娇柔柔,这些江湖人登时听醉了,却见小凉走近都,都暗自觉地她是明艳绝伦,世间无二的美人,刘福通素爱纳妾,见得小凉竟然同诸人一道口水都流出来了,瞬间紧张的气氛竟然都沉浸在欣赏佳人当中。

韩林儿端看小凉,楚腰纤细,苗条婀娜,一张稚气未脱的绝美容貌,明眸妩媚,湛湛传情,举手投足熏风绕体,顾盼呼吸兰麝扑鼻,不由得的惊为天人!

小凉道:“诶,你这人为什么让十娘姐姐揉腿,有手有脚的!难不成是十娘姐姐的心上人?”

“小凉不可瞎说!这是小明王!还不快跪下!”十娘道。

“诶,小明王有什么了不起,这是什么大官啊!是不是还一个大明王啊!”小凉道。

十娘心道:“哎,这个铁憨憨!”

韩林儿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他所看上的美女却都要听她吩咐,他见得小凉来了笑了笑:“我可是小明王韩林儿你怎么不跪!”

小凉来自现代,礼仪脱节,不知道什么叫跪礼:“啊?跪不跪!”

韩林儿道:“我是小明王,我让你跪你不跪吗?”

小凉道:“小明王怎的,有什么了不起!”

韩林儿素来顽劣,但是见得小凉心中喜欢却也不加追究道:“你这小丫头好玩,过来陪我坐坐,我请你吃蜜饯果子!”韩林儿吩咐身边美姬拿了一个蜜饯果子,递给小凉。

那美姬自是风华绝代,媚眼娇柔,却怎在小凉身旁任她万般妩媚也是只是衬托张小凉的流芳神采,那美姬一时间暗自羞愧。

“咳咳咳,小凉,我没告诉你行走江湖不能拿别人东西吗?十娘妹子,你大好的姑娘怎可去给别人欺负!”却听一声轻朗带有一丝嚣张的声音传来。

“辜云”小凉一惊四下去看,只觉得辜云声音从远端飘飘荡荡传来,将整个酒楼笼罩。

十娘倏然一惊,心中暗笑:“哈哈是辜大哥!”

“阁下是何等高人,还不速速现身!”刘福通端听辜云内力充沛,且隐隐暗含一股霸道之气心中一凛,只觉得对方内力不在在场众多高手之下,又恐是蒙古的人,旋即运起神功,四下张望,登时一惊,自觉一阵疾风;忽见一人掌风瞬至有如鬼魅,去抚刘福通肩头,未等反应身影闪至身后,正往韩林儿处,刘福通心怕辜云对韩林儿不利赶忙杀奔,拳劲到时已不见了踪迹,身法之快委实让他惊愕!

却见辜云游龙功使出,一个疾转早拉过小凉站在众人当中,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哈,久仰明教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啊!”

刘福通一招未胜,心下懊恼,使出缠丝拳来,一招“项庄舞剑”一拳打出,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这一拳也是如此,却看他左手挥拳,右手化掌,飙风一舞两股力道,打奔辜云。势头刚猛,招法浑成,且练得炉火纯青断难阻挡,果是真上乘武功!

辜云登时一惊,素闻刘福通武艺奇高,能有天下第一之争,更加纯阳神功,大力去格,咔的一声双拳相撞,辜云登时一惊好大的力,这缠丝拳刚中带柔是为和太极拳异曲同工,只觉得一股缠丝真气把辜云左臂缠住,左右竟然拆不开,辜云独臂而斗,自不比双臂利落,就见刘福通右拳击出,他素有铜拳铁脚之称,脚下功夫自然不凡!刘福通心知辜云厉害,不敢怠慢,秋风腿顺势一扫,劲风嗖嗖的传来。

却见辜云自是太极拳深湛,又兼有太虚功法的空柔之境,太极拳接力反带,当中暗藏纯阳刚劲,却拿住刘福通左手,反撞刘福通左拳,刘福通叫:“或!好手段!”秋风腿已到,这秋风落叶腿,可撩阴,可扫膝刘福通与人斗武,多少次都是以缠丝拳牵制敌人,又突然起脚扫断敌人膝盖。

辜云不知他这般手段,顿觉腿下意思杀气,眼见膝盖扫断,游龙功法使出,“琼阳八桩”中的“紫霞套月”反把自己的右脚插在刘福通左股之前,两人内力相震,一个浑厚圆成,一个嚣张霸道,竟各擅胜场,桩功打平,谁也绊不倒谁!只是刘福通一番猛攻之下,辜云竟然无暇分身反击。

突见,刘福通双拳合力顺势一撞,抵开辜云,反抓小凉,刘福通心道:“不能让人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带走,岂不是折损了面子!”

小凉未及反应,被一把拿住肩头,怎知辜云变掌为指,以太极剑指指力,太极剑意从左手食指指尖“商阳穴”出,连点刘福通右掌“阳池”“合谷”二穴。

这刘福通这“项庄舞剑”本意就是佯攻辜云,反擒小凉,怎知刚一得手,便被辜云以如此精妙指法,轻轻拂了拂,顿觉右手酸麻一阵不畅,赶忙松了手,心中暗暗赞叹辜云武功。赶忙嘴上只道:“好功夫!承让。”

辜云笑了笑:“刘大帅的缠丝拳,果真厉害,佩服!”

此二人武艺都已至臻,且只是试探未尽全力,若是各倾全力真不知谁更高一筹。

却听辜云道:“哈哈哈,朱兄赤子之心,劝谏顽愚!在下钦佩,可是阁下出师武当想必对老子所言:“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深有体悟,何必在强求呢?”

小凉扯动辜云衣角:“喂,独眼龙,什么意思啊!”

辜云道:“就是爱听听,不爱听滚!”

朱四郎见辜云为自己解围便也不作多言,带着张玉,朱桐拜道:“既然如此,那我武当派便告辞了!”朱棣拜了拜,变向诸人辞行。

此番少林之行,众人皆是以这江湖身份出马,朱四郎虽是朱元璋的儿子,但是并不从属与明教,反倒是武当派的人,这辜云又是坐镇撑腰,众人忌惮辜云武艺,自然放行。

朱棣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多谢辜兄解围!”

“诶,朱兄你我相交一场,都看不惯这些道貌岸然的势力之徒,又何必同他们计较!他日驱逐了鞑子,这帮人若是当了皇帝!我辜云第一个造反!”辜云笑道。

朱棣道:“哈哈哈,对呀对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十娘道:“对对,若是将来这俗世看不惯,我们就学师爷入山修道去!和他们这些浑人废劳什子心力呢!”

就见几人笑了笑,从牡丹楼出去了。

辜云道:“哈哈哈,其实这造化弄人,朱兄大好才学,将来怎会是市井小民,将来做个王侯将相也说不定啊!”

朱棣一声叹息:“诶,王侯将相不好说,能以微末之力,救济苍生便已经尽力心力。”

小凉却一旁一言不发,她心中有数,知道这时代变化无常,不可轻易把未来之事说出值得暗暗思索:“朱棣,朱棣,这个名字我记得历史书上提过!”

五十九回、共上少林

且说这辜云等人离了客栈,却换了洛阳别处投宿,张玉便拿着朱棣的信件,纵马东去,投奔朱元璋的义军。

一阵秋雨,下的入骨寒凉。这秋来的极快,洛阳城里一阵寂寥,多日前的喧嚣不在,想来是都纷纷出行上少林了。秋雨阴阴沉沉,清晨之下,把洛阳的古街古道,晕开了水墨颜色。

辜云几日来在洛阳城郊的竹林,教小凉骑马,小凉这丫头颇为聪明,不过数日就骑得有模有样了。而且据小凉所言她的身体里似乎尚有些倩儿记忆,就连飞燕阁所学的一些武功,身法,柔术,轻功也记得一些。为此辜云又是平添几分无奈。

辜云瞧着小凉骑马不熟,而自己的汗血宝马独宠小凉,只她骑上便稳稳当当,平稳舒适他人若骑,非要一步一蹶,一步一颠的。便又到洛阳马市,打了几个蒙古人,抢了匹战马来。

四人东出洛阳,晨风晓翠,眼光明晰,正到了洛阳白马寺外,这白马寺古刹千秋,是汉代佛陀初到东土时所建,本是东汉的接待外宾所设的“鸿胪寺”,后因这天竺和尚白马驮经,汉帝为表其千里而来辛苦,故此将此处更名为“白马寺”,想来这东汉距此也有一千年啦。

这白马寺外银杏疏黄,远远望去一片金色林子,走马于下倍感秋意萧条。

正是一首五绝:

走马鸿胪寺,秋长银杏萧。

西风断壁里,古道漫迢迢。

辜云看着这银杏树万般凄凉,不由得驻马,心头悸动却想起雪娘家的那棵木笔树来,她家的木笔树每逢秋日,想必也有此等景致。

却见小凉驻马徘徊:“哇,这里好漂亮啊!我若是有相机,一定要好好拍下来!”

辜云摇了摇头,揽缰驻马道:“你这傻姑娘,又在说什么胡话!”

“诶嘿,照相就是用一个机器,把一个景像记录下来,然后用洗成一张和景象一模一样的画!懂了嘛!”小凉道。

辜云道:“”

朱棣笑道:“哈哈哈,有意思,想不到七百年后这世界工匠还有这般技艺,真是沧海桑田啊!不知道将来的史书上会不会有我朱棣的名字!”

十娘道:“小凉妹子啊,说起话来,我们虽然不能都懂,但是她若好好学学文章,把她的那些未来之事写进话本,我看说不定能赚不少钱!对了四哥,反正我们赶路也是无聊,不如作诗玩吧,一是温习宋濂先生的学业,二嘛也算是把这个大好景致记录下来。”

朱棣摇了摇头道:“哈哈哈,好吧好吧,虽然写来写去,也终写不过天宝之前的人物。但是遣情叙志,也是不错的!那就请以古都为题写吧~写古都精致如何?”

十娘道:“咳咳咳,我先来~”古人作诗读诗讲究吟诵,而非现代人朗诵,就连读文章也是用吟诵的调子去吟的,其中便包括了乐府、诗经、五古,七古,五律、七律,辞赋,骈文,散文,就连诗句的呢喃都是在嘴里吟反复吟唱。《尚书舜典》:“诗言志,歌永言。诗所言的心中之情志,而要用音律吟咏出来。此为汉人独有的一门学问。

就连十娘这般女子,吟诵起诗歌,以汉字音律来看也多了几分苍凉雄壮。

这汉语音调谓之五音,是谓平上去入,看似四声,则平上去入分为阴平,阳平共做五音,后世所言五音不全尽出于此。

小凉好奇便去问,朱棣道:“这汉语五音有个口诀叫做。”

“平声”平道莫低昂,

“上声”高呼猛烈强,

“去声”分明哀远道,

“入声”短促急收藏。

又依次把声调发音,和吟诵方法说给小凉,小凉点了点头,她小时生在陕西,陕西人的方言尚存有入声字,而普通话则没有了,事故她把音调理解的颇为透彻。

小凉自己呢喃着好玩,马行了几步,到了白马寺门前,便见十娘将诗文做好听她道:

潋滟洛江浦,潦潦寄海征。

试言秋水意,一愿向西风。

此诗言罢十娘竟然不自主望向辜云,一时间香腮羞怯,粉面晕红。众人纷纷叫好。

朱棣品了品咳嗽一声:“咳咳咳!”他心知妹子心事,又看向辜云:“哈哈哈辜兄你觉得如何。”

辜云笑道:“说来不怕诸位笑话,在下没读过什么书!也就小的时候,朋友从家中给我拿了些书看所以诗作,所以十娘妹子诗在下实在不懂,但只觉得意蕴高远,虽然有些玩味却也不如古人啊!”

辜云听了这诗中所言,明明白白,十娘先写洛江浦的秋水之美,又问着秋水为何一愿东去,实际是以秋水潋滟,比喻自己明澈之心。正如汉卓文君以“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来象征一心所爱之至纯。而这秋水东征之意,全是伴着这烈烈西风,这西风是谁,十娘写完看着又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辜云听罢,却见朱棣一脸坏笑,心中有数:“啊,朱兄真是好兄弟啊~竟然想让我做他妹夫,诶,这桐儿妹子却是是个神仙一般人物,但是我这断臂瞎眼的自是配不上,而且雪娘如今又不知怎样,我如何去答应了,况且我看她如同看自己妹子一般。更不能误了人家终身啊!”

旋即道:“哈哈哈,辜某不如次韵一下桐儿妹子的诗吧!”

指旧时古体诗词写作的一种方式。按照原诗的韵和用韵的次序来和诗。次韵就是和诗的一种方式。也叫步韵。

辜云吟诵道:

唐皇倾国西南去,月殿霜寒恨虏征。

难尽归看佳丽好,三千不似太真风。

小凉听罢倏然一惊,不想这辜云看似莽莽撞撞,很是邋遢竟然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对古人的敬畏平添一分,对辜云印象又加了一分。却又暗暗念叨:“难尽归看佳丽好,三千不似太真风。”

“他的意思是什么呢,就算身边的女孩再好,也都不如当年那杨太真?不这不是杨太真而是指的那心心念念的雪娘。”小凉一时间倍感思索:“天呐,那他身边的女孩不就是说我吗?诶ummm,谁喜欢他啦,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这诗意思听得明白,朱桐朱十娘便也自知辜云心思一声叹息。朱棣便打圆场:“诶,唐元稹有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辜兄此时竟有其意,看来文墨不佳是属自谦之词啊!”

十娘被辜云这一不解其意,二婉拒其答弄得思如走马,却自己为先表态,小凉那边却自乱起来,小鹿乱撞:“大猪蹄子,大猪蹄子!不要脸呐!”

辜云登时一惊:“啊?你骂我作甚!”

“你这诗说谁喜欢你啦,我张小凉,我号称陕西一枝花,怎么能看上你叻!你说你不忘雪娘就不忘呗,你干嘛说你身边的人喜欢你!”小凉道。

桐儿登时一惊:“啊?”

辜云无奈道:“我又没说你喜欢我?”

“不是我难道是桐儿姐啊!渣男,渣男,渣男!”

小凉说明了话,让十娘好生害羞:“我”

辜云一把揪起小凉的小嘴,把她的小嘴掐的嘟起来:“诶,你个铁憨憨!蠢女人!”

小凉本想说:“你说谁是蠢女人!”怎知捏住了嘴巴说不出来。

辜云看她的弹弹嫩嫩的脸蛋,稚嫩可爱,白白净净,脸蛋五官极为精致,睫毛忽闪忽闪的,双瞳如秋水一般,登时痴了,她身上香气阵阵扑鼻。

小凉看他面容,又如琼枝玉树,朗月入怀,湛然疏阔心头又是悸动,这二人竟然都扑红了脸,心中乱跳。

辜云:“噫!臭姑娘,打你!”辜云舍不得掐她,轻轻放下她,只在小凉都头上轻轻瞧了瞧。

俩人竟打闹到一块。空见十娘一声叹息。

辜云道:“呐,轮到朱兄啦~”

朱棣笑了笑,却见几人走马如风,竟然走过银杏林,来到一方阔野之上,却见一对蒙古骑兵在驱赶百姓,想来又是战事所牵连的人牲!

六十回、莫欺百姓

四人纵马而至,端见远方秋风瑟瑟,晴云万里,五六个蒙古骑兵整赶着十多个百姓,百姓头被绳索锁住,连成一排如牛马一般。

小凉道:“前面这是怎么回事!”

朱棣道:“姑娘看见了吧,这就是两脚羊。鞑子行军打仗,这人力很重要,男的可以抓去干活,女的嘛既可以用来供他们消遣,也可以作为军粮。”

“”小凉心下悲悯,却见远端那蒙古勇士,用长矛去撞妇孺,一驱一赶,那个妇人被打得踉踉跄跄,一步一跌很是狼狈。

辜云道:“蒙古人杀汉人只需要赔一头羊,所以他们把人当做羊肉来吃,不足为奇!”

朱棣思索了片刻又把元代的弊政简单的说给了小凉听。

先说这元朝的耕种政策,元朝认为,汉人的职业必须由蒙古人来分,种地的就一辈子是种地的,分在农户里就只能找种地的活,分在牧户里就不得动土地了,这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一套落后的制度放在丰年还好说,放在欠年,那就是到处找不着地方放这个烫手山芋。而有的百姓竟然三年家园就被迁了三次,因为分到你是什么户,你就是什么户,世世代代只有从事一种职业,土地不能种了,朝廷给你找地方去种;但是朝廷却不管你们家懂不懂农桑。到了后来元朝干脆连农历也不颁布了,这就让许多农户连农时也找不准了。

而就是这种分配之下,有的善于务农的被分配成了工匠,善于做工的家庭偏偏去务了农,一来二去这朝廷就没了税收,故而又加紧对老百姓的盘剥,以应对和邻国开战的开资。

元朝又害怕老百姓有钱赚,于是回回官吏阿合马下令禁止了江南百姓使用交子,阿合马还巧立名目在江南征税,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丧葬税”就是他的杰作。

第二任官吏是个叫卢世荣的汉人,他运用中国数代以来的数术和发展经验,重视商业发展,恢复了铜钱的使用开始“重商抑牧”结果搞得风生水起,百姓民生得以恢复,不过这抑牧政策实在是破坏了蒙古贵族的利益,于是这卢世荣也死了。

到了第三任总领财政的人叫做桑哥,是个彻头彻尾的蒙古人,他解决财政危机的办法就两条第一狂发交子,朝廷要多少交子就印多少交子,于是物价飞涨钱就贬值了。之后他规定了商人不许涨价,如此下来老百姓的钱财又全到了蒙古朝廷的手里,这样一来百姓的日子就更苦了。这一不许涨价,二官方又一直印银票,这东西不是元庭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嘛。

更不要说这元朝最臭名昭著的四等人制度了,把蒙古人作为上等人享有一等贵族待遇,把色目人作为二等人享有二等贵族待遇,而把汉人分为北人和南人,分作三四等的奴隶,到了后来蒙古人杀了一个汉人只需要赔一头羊,那么蒙古人杀了汉人一头羊呢?

说道这里辜云不禁怅然道:“小凉,雪娘的母亲就是当年被蒙古人杀死的,然后就赔了一头山羊,而这山羊又被蒙古人抢走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小凉登时一惊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打他们!”小凉本就是心地善良,她起初认为元代版图大就是好,可是现在看来只要是这般欺压还在,元朝越强,对中国越是坏事。

朱棣一惊,就见小凉早就纵马而出,她那匹红马可是汗血宝马,奔驰起来又如乘风,三人竟然拦她不得。

“喂!臭鞑子,你们,我陕西女侠不许你们欺负人!”小凉纵马而道,清风微拂,稚面如雪,娇躯似玉。小凉心道:“看我把他们都打趴下!”怎知小凉刚到,忽然大叫一声不好:“我,我打不过他们!”

这几个蒙古人都怔了,小凉白衣红马,如仙女一般倾城而立,袅袅婀娜,身材极为单薄,腰肢纤美,臀线翘圆,长裙之玉足纤美,足踝浑圆,小小的如一瓣莲花,整齐的留海,齐腰的长发翩然而下随着清风微动,一双秋水般明澈的眼瞳,含烟夹媚,朱唇多情,娇怯怯地一副弱不禁风模样。几个人蒙古人见她年纪愈小,登时就有了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念头,撕碎了她,慢慢品尝她身体的滋味。

未及多想,一个蒙古健骑挺矛越马,大手一挥,劈头盖脸就是一掌,小凉闪避不及被蒙古人,拽住头发,所幸娇躯极轻被拽在马前,小凉一声嘤咛:“啊!”被蒙古人悬在半空中,那蛮子长矛一刺,抵在小凉玉颈的细嫩肌肤上,小凉娇息吞吐,呻吟的喘息愈发撩人。

蒙古人这长矛极利又沉,他若稍加一点力气,张小凉的喉咙就会被立时贯穿,玉殒香消,软玉陈横。

小凉当时怕极了,被蒙古人一把按在马上,一阵恶臭侵满了兰馨,一头扎在她身上比明月更圆更白的地方,猛吸了一口只觉得上好的羊肉无比细嫩。

小凉哭了:“”她心中方知这蒙古人远比想象的难对付,又惊又怕。

忽的一声巨响,也就是瞬息之间,蒙古人才将小凉擒住,未等施暴已经被重剑斩去头颅,温热的鲜血登时出现在小凉的眼前,她惊魂未定,被辜云从马上一把揽了过来。

小凉竟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伏在辜云身上,恐惧神色竟然全消登时又惊,抱住辜云哇哇哭了起来。

“蠢姑娘”辜云收了重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小凉身躯纤瘦,又是酥嫩,暗暗芳香传了过来,辜云登时心头一荡,他自是血气方刚这等女孩在

怀中又如何能消瘦,只得运起太虚心经的内功,清心寡欲起来。

却见小凉在怀中软软蹭着,哭在心间,更是令人怜惜。不觉见让辜云想起当日打虎之后,雪娘哭在他怀里的样子。于是又轻轻抚了抚她软软的香肩。

一番恶斗下来却见怀中少女娇i喘细细,一张俏脸红扑扑地,阳光洒在身上更是娇艳动人;小凉从不刻意做作,反倒越是率性举止,越发显得清水出芙蓉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朱棣和朱桐兄妹早就料理了一剩下的蒙古人骑兵,却见那十多个妇孺并不说话,对着四人磕了几个头,便把目光放在了蒙古人身上!

六十一回、朱棣立誓

辜云劝停了小凉,让她仔细听着朱棣等人的对话。

见那些女人褴褛异常,都饿得面黄肌瘦,身体都是青青黑黑的,没有血色,不知饿了多久了,一个没穿衣服的,肋骨清晰,根根条条,不知是男是女。

他们看着这些膘肥体壮的蒙古人,眼中似看见了生命一般,竟然去脱这蒙古武士的衣服,一副极为饥饿的模样,口水直流。

朱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朱桐道:“好久没吃饭也不能吃人肉啊!”

一个妇女哭到:“我们,我们就想找一口吃的!我们这些人好久没有吃的了!”

朱棣道:“据我所知,你们河南今年是个丰年为何不种地,难道就没有一点存粮吗?”

“我们,我们诶”

一个老妇人,脱了蒙古人的内袍裹在自己身上,总算有衣蔽体苦道,却是谈吐端庄想来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大侠啊,您们有所不知,先夫曾在朝为官,就看见元庭每年加租,一亩地能打两石谷子,元庭各种收租收税就能收到三石还多,我们老百姓越种地越没饭吃,越勤劳就越无望,久而久之老百姓都不愿意种地了!”

另一个中年妇人道:“还不止叻!至正八年,大大小小的税负都收了三十多种,我们家交税要交到五十年后!”

朱棣惊愕,急忙问道:“这些税都是什么名目!”

老妇人道:“诶,记得不是很多了,最多的就是人丁税,田亩税,割头税。”

小凉小柔声细细伏于辜云耳畔:“辜辜云,什么是割头税!”

辜云道:“就是杀猪税,杀猪宰羊,杀鸡屠狗都要交税!你们那里不收吗?”

小凉摇了摇头:“”大眼睛水盈盈的萌萌的好看极了:“没有。”辜云搂着她的腰间纤纤盈盈不盈一握,他偶有押妓,如此纤软细小的身子却是第一次碰触,简直让人意乱神迷,莫说是蒙古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想把小凉往死里办了,可是又一想这怎么说也是邹普胜的女儿,断然不能欺负了她。两人又是听着难民诉苦,暗暗心悲。

妇人道:“还有秋税,冬税,五禽税,器料税等等等”

老妇人补充道:“各大节日,朝廷还有加征,先夫在朝为官时曾于我说,这元朝皇帝过生日要挨家挨户收五十钱,可是官吏层层盘剥,收到我们老百姓的时候就要数百钱”

朱棣双眉紧蹙,之前作诗余下的笑容全部凝滞了去,只觉的他双目深湛,思虑颇深。旋即看着这些个百姓大有要吃了这几个蒙古武士的势头,赶忙阻止,却被难民推开。

“呜呜呜,公子行行好吧!我们好久没吃东西了!自打中原饥荒,少林寺就派出武僧和官府把附近二三十里农夫的粮食全抢走了!我们,我们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了!”老百姓哭到。

朱棣道:“那也不能食人啊!”

一个小女孩道:“人肉好,人肉能吃饱肚子!去年哥哥饿死了,娘,娘就拿哥哥换了一个别人家饿死的哥哥!那是,那是我们家唯一吃的饱饭!”

听到这里众人眼泪无不夺眶而出,朱棣拿出二十两银子来,递给难民。

老太太道:“咳咳咳,钱还是公子花吧!给了我们银子,我们也没处去买粮食!就是买了粮食也要被那些官僚恶霸抢了去!”

众人无奈朱棣看着这些百姓,躬身下拜,行了汉人最重的再拜之礼,言道:“诸位百姓!我朱棣在这里对天立誓!今生今世定要驱除鞑子,还我汉家河山!让老百姓吃的饱,穿的暖,读得了书!让天下永乐,若违了此誓,必然不得好死!我朱家子子孙孙,被人挖坟掘墓,永世不得安宁!”

旋即四人安顿好了百姓,乘马向少林去,辜云看着朱棣湛然神采竟然有凤形龙姿,暗暗佩服心道此等豪情,将来必然是个人物。

小凉听了朱棣发下的誓言,暗暗震惊,喃喃念叨:“永乐,永乐,永乐大帝!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小凉登时在辜云怀里上蹿下跳,似个欢脱的猴儿。

朱棣朱桐心知这小凉素爱搞怪,也没放在心上,伏在辜云耳畔:“啊啊啊,天呐,天呐,朱四哥将来是皇帝,皇帝啊!”

辜云登时一喜,他对小凉的话自是有几分相信,但是他亦知道事在人为;但几日相处,朱棣豪侠仗义,又对百姓悲悯万千,倘若真如小凉所说,将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能荣登大宝,想来也是对天下百姓的极大幸事。

小凉忽然鼻头一酸,心道:“奇怪,朱四哥明明是这么好的人,要是按照史书上说的将来是杀掉自己侄儿的坏人,难道真是功利使人变坏?”她暗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四人沿途行了两三日,却见秋来天干,河南荒芜田地,路有积骨,乌鸦餐食。又是几十里地的无人区。

不过没过许久,便遥见远方一片苍翠,远远看见嵩山七十二连峰,苍劲挺拔,直插云霄。登时觉得任世间疾苦不断,可是这和尚赚钱的清修是搅扰不了的。四人便纵马向山中走去。

河南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八里。四人骑着骏马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

小凉始终是孩子脾气,见得山明水秀,风籁舒爽,大好景致,前几日的郁结心事也终于平静,骑着红马唱着歌:“少林,少林,嘿!”

且听小凉娇声唱到:

少林少林

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

少林少林

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

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

少林寺威震四方

悠久的历史源源流长

少林寺美名辉煌

千年的古寺神秘的地方

嵩山幽谷人人都向往

武术的故乡迷人的地方

天下驰名万古流芳

朱棣听罢笑道:“哈哈哈,小凉的曲子颇为奇特,我们也没听过,不过这歌中所唱朱某并不认同啊~”

小凉听罢登时一惊:“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朱棣笑了笑道:“哈哈哈,小妹子且听我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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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回、一场误会

朱棣笑道:“哈哈哈,小凉妹子且听我说,你方才歌中所唱,这少林寺武艺精湛不假!但要说道天下无双便也有些过了。”

小凉道:“哈哈哈,那你倒是说说这世上还有何门何派的武功能胜过少林?”

朱棣笑道:“这武功虽有精妙与质朴之分,但是这功夫却是不容有假,就算是武当武功再为精妙,学上一天的也打不过练上十年的。所以天下武功强弱之分倒是次要,人的强弱方才是真的。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无双无敌的武功!”

“嗯,说的有道理!”

朱棣道:“想当初少林寺十三棍僧,夜袭洛阳王世充军营,于千军万马当中擒来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帮助唐王李世民一统天下,是何等武艺,为首的昙宗和尚更是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可开荤不避酒肉!怎想其后越来越坐吃山空,到了宋代竟然在金军破关之后归降金人,连受了金人和蒙古人的加封。”

小凉听得入神:“那然后呢?”

朱棣缓马漫步笑笑道:“然后便有趣了,话说大宋高宗绍兴年间,岳飞岳武穆的结拜兄弟铁笔书生查益卿夜探少林寺,正好撞见金人在授封少林,当时寺中有些爱国的僧众不同意,坚决抵抗,结果被少林方丈主和派为首的人联合金兵全部屠杀,查益卿大侠出手相救结果,这少林和尚群里而攻,少林为武林武学的泰山北斗,这查益卿大侠终于寡不敌众失手被擒。”

当时岳武穆正在密谋联结河朔之谋,准备挥师北伐,而查益卿大侠正是北伐义军的领袖,于是岳飞大怒提着棍子就单枪匹马冲上少林,结果啊岳元帅乃天下第一战神武僧是昏天黑地,满地打滚,岳飞打入山门,却见的岳飞长棍如枪,似一条蛟龙在手中翻飞,一口气从少室山山门,打到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在从大雄宝殿打到藏经阁,所遇和尚无论是什么智字辈绝顶高手还是什么,全字辈沙弥,就连想要插手的扫地老僧,伙房头陀,都打得满地乱爬啊,岳元帅所遇高手无不顷刻应声而倒,尽数打翻,只打得那少林寺三十六房和尚,七十二位禅师,一千八百沙弥,二百六十和尚是满地逃窜,而岳飞大气不喘,微微出汗而已,堂堂武林泰斗竟然被岳飞持棍尽数给挑了,一时间僧众无光,称之曰神,岳飞揪来方丈,命他放了铁笔书生,那方丈只得照办,自此中原武林无不仰慕岳飞威风!

朱棣道:“哈哈哈,这岳武穆武功自然是天下无敌,可是这少林寺的《易筋经》《洗髓经》七十二绝技也都不是吹得,他们一拥而上,不说别的单就招式上也会多岳武穆将军数倍!为何一并都不是岳飞的对手,我看不是他们的武功路数不行,而是他们功力不行。”

辜云点了点头:“嗯,不错这少林武功最是厉害的就是“心意把”和“抄誊拳”相传‘心意把’据传是周朝先祖后稷所创,是根据当时百姓搏熊斗虎,田间耕地,插秧时的神态动作所创的一套至高武学,后来被少林学了去便久不见江湖。这套武功使出,就连江湖上许多赫赫有名的高手都称赞佩服呢!”

“哦?辜兄还知道心意把?”朱棣问道。

辜云讪笑:“哈哈哈,道听途说而已。”这“心意把”拳法辜云学艺之时曾听张三丰提过,想当初武当掌门张松溪纵横中原,曾和一个老僧交手,险些败在那和尚手里,那老僧招式路数,最狠最毒,威力惊人!远胜其他张松溪所见之其他武功,若非张松溪师承与张三丰之手,内家空柔拳术练得精妙,定然不敌。

忽然间,前方山麓一阵混乱,四人快马赶到,便见得一片狼藉,都是各路江湖人士的尸体,众尸体当中发现一个青衫少女,粉面桃花,软玉陈横,她当胸被大斧劈开,拦腰被一股怪力扯成两段,形状极惨。

朱棣认得便道:“是华山派的人!”

辜云私下寻觅,看看死者身份,便见一人面孔似曾相识,青衣褐,湛然身姿,竟见的华山派谢三剑的尸体,前去查看。

小凉哪里见过这么多的死人,蚊蝇飞舞,却到一边吐了。

朱桐下马去看,就见谢三剑是被一人以极高的剑法所杀,咽喉处只一剑,而所杀的兵刃竟然是谢三剑自己的连云剑。

辜云与谢三剑素有交手,心知他的一招“天外飞仙”是当年岳昭明所传下的剑术的一脉残招,在江湖上首屈一指。而如今这谢三剑竟然死在自己的招数下,对手武功之高着实令人震惊。

忽然之间听得山道中长草闪动似有人影,辜云蹬身飞出,向草丛里只手一抓,抓出了一个半大年纪的灰袍和尚,哆哆嗦嗦躲在草里。

“啊啊啊,大侠救命啊!大侠!”小和尚赶忙扣头。

辜云道:“诶,少林乃名门正派,武林北斗,这伙人敢在少林门口撒野想来不一般!小师傅莫怕,我量他们不敢在此伤害少林门人!”

“是是是!”和尚赶忙扣头。

几人正要葬了尸体,却听得山上走下来一队和尚,都手持长棍,为首的几人身穿黄色袈裟,高矮胖瘦不等,均是身怀上乘武功,怒气冲冲开口就骂道:“阿弥陀佛,佛门重地,几位施主竟然在少室山下大开杀戒!真是不把我少林放在眼里!”

朱桐道:“大师莫要误会,我们路过此地,见得此处发生争斗,属实和我们没关系啊!”

“哼,没关系,我看你们几个身怀兵刃上山就是想对我少林寺不利!速速投降,我还能包你们全尸!”一个和尚道。

辜云心中料定,这些和尚是误会了他们杀人,便道:“大师莫要急躁,刚才发生的事,这位小师傅都看在眼里,你们可以问他!”

小和尚看见大和尚们来,紧忙跑到黄袍和尚身后哭到:“呜呜呜呜,不关我事啊!阿弥陀佛,师伯,小生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回事!看他们存心错怪好人吗!”小凉看那和尚比自己还大,却是极为猥琐,能把干系撇开就不管真相,心中不悦。

小和尚反唇相击:“呸,你们几个古里古怪的,上到山来,我怎么知道那么是不是好人!师伯出家人不打诳语,耀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辜云心中一番无奈,心道人心冷漠竟然如此。

小凉登时大怒道:“喂,你们几个和尚什么意思!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人!你看这几个人,都是怎么死的!不是被大斧劈死,就是利刃刺死!”我们这里只有十娘姐姐用利剑,她的剑上还没蘸血,你们不要错怪好人啊!”小凉一说话,风华绰约,众僧见了甚是惊异,不由的暗自向往。

朱棣道:“诶,刚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大师莫要妄下论断!”

只见朱桐纤手一挥,抽出长剑,递给和尚,那长剑剑锋闪烁,剑刃潋滟如三尺秋水一般,显然是一并价值不菲的名剑!却看那和尚眼神不对,一丝阴狠!连连赞叹:“哈哈哈哈,好一把名剑,好一把名剑啊!这么好的剑,一看就是我少林之物!说你们是如何偷来的!”

朱棣勃然大怒:“你们这几个和尚什么意思!这剑是我们武当代掌门张松溪所铸的‘秋水剑’!怎会是你们少林之物!”

“哼哼哼,依我看就是!”那和尚五十多岁上下,面白无须,白白胖胖小小的眼睛,一个大圆脑袋。脖子上挂着一串大佛珠,一身猩红宝袈裟,手里一把紫金流光禅杖,阳光之下赫然盛威,诸人便知此僧地位不凡!

小凉不管许多,她自现代而来,不知道什么礼仪举止,看电视剧也不知道和尚身份就说:“你这个胖和尚,我看你就是贪图十娘姐姐宝剑!瞧你们一个个说话的态度,打着官腔和我们德育主任一样!”

那胖和尚未等说话,身边的狗腿子和尚登时就怒,起手一棍呼的一声破风而来。

六十三回、竟叠罗汉

那和尚举棍就打,是少林“伏魔杖”中一路“当头棒喝”!就见那僧人举棍,在天上摇了摇,积满了劲力打了下来,棍风所及,极为猛烈。

辜云抬手一拉,小凉身子极轻,纤躯向后一飞,就见棍尖落地,打得地上为之一颤!少林寺果然好功夫!

那棍风劲力极大,若是千钧一发只见打在小凉头上,这个女孩登时就能被打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小凉!”辜云惊道。

“啊,好险!”就见小凉无事。心里万般放心。

辜云登时一怒,飞起一脚,正是武当一路“两仪腿法”,只见一招“震雷踢”砰的一下踢在和尚棍端,和尚握棍力气极大,竟然被这一踢之下撼飞,向后一跌栽倒在地。

但见众人震惊辜云武艺,不敢怠慢,却见这些和尚共十八人,各自持棍啪啪一抖,摆出少林十八罗汉阵来。但见这些和尚身形魁伟,膀大腰圆,都是在少林寺刻苦修炼出来的高手,随便一人行走江湖都能扬名立万!

就见为首的大胖和尚,禅杖一抖呼的一撞,就挑女人去打,朱桐登时一惊,只见禅杖撞来势大力沉!她持剑一架,嗡的一声,本就是二八少女,哪里有那和尚功力深湛,被忽的撞飞,素臂一颤,身体如纸鸢一般飞出,虽是分毫无损,但也是输了一招。

辜云心知不可轻敌,重剑一扬,见十娘飞在半空,顺势把剑端伸出,用重剑抵住朱桐玉足。朱桐身子娇小轻盈,以一路“玉女桩”单足点在重剑之上,纤柔婉转,美不可言。

二人似一个大人扯着一个仙女风筝,就见辜云以重剑为线,以十娘为纸鸢,在空中来回摇动,十娘身法飘飘,似流风踏雪,如轻云闭月,在辜云的挥动下使出一路“玉虚剑法”剑锋磊落盈盈,真如两个神仙在云端跳舞一般。

朱棣大为惊异,此二人双剑合璧,竟然使出了武当的“玉女神峰剑法!”,就见两个缥缈仙人,剑花如雪,在十八罗汉阵风驰电掣的围攻里斗着,剑棍相撞,惊出阵阵火花,这十八罗汉竟然在此剑法之下被压制的处处受制,十分被动。

大胖和尚,骤然一惊道:“好家伙!你们几个不是善类无疑,竟然敢破我少林十八罗汉阵,真是找死!”旋即连发三枚“菩提子”作为暗器去打十娘后心,朱棣猛然一惊,手中折扇一展,唰的一声一团白玉开合,把和尚的菩提子挡住骂道:“卑鄙小人!”

其实当时就算和尚的三枚暗器打来也不怕,皆是辜云十娘双剑合璧,混元神力已经裹在十娘周遭,真气如一道墙一般,多少兵刃都攻不进来,只是朱棣护妹心切,出手极快!

胖和尚一击不成反,攻小凉,朱棣大怒,起手一招“五雷天心掌”中的“五雷轰顶”,见他侧击一掌,掌风一转,右掌挥出,左掌跟上,反奔胖和尚头顶,砰砰砰掌风罡气震来!

胖和尚心头为之一荡,赶忙躲避不敢硬抵,起身后跃在空中打了个旋子,又发三枚“菩提子”嗖嗖嗖,飞了出去,小凉忽然记起轻功来,正用飞燕功,顺势一跃,似三月雏燕一般飞了出去,跳在树上。

辜云一喜,觅得机会道:“十娘妹子,知道田忌赛马吗!”

朱桐点了点头:“嗯!好!”

只见辜云张手一扬,十娘飞出阵中,一剑飞来,正刺胖和尚。朱棣觅得机会便道:“诸位快点住手,我乃朱棣我们是武当弟子,此次上山就是来参加问鼎大会,几位为何阻挠!”

胖和尚道:“呸!几个小毛贼就想冒出名门正派来参加问鼎大会,想得倒美!”此话一出,辜云听见心下便知这几个和尚都是势力之徒,只看门面排场,不论其他。

和尚禅杖呜的一声抡了过来,一招“无上揭谛”,朱桐却不硬接一个劈叉,滑在地上长剑架出,朱棣翻身跃马,从天而降,一招:“壶天日月”扇子如白团,呼的拍下,和尚大惊起杖一架,早就忘了身下的十娘,十娘长剑一举,使出“神门十三剑”来,这剑法江湖上极为厌恶,以专刺手腕“神门穴”出名,要知道天下兵刃皆以手持,从未听说又用嘴叼着,脚夹着,屁股沟里塞着兵刃和人打架一说,若是手被刺了,什么样的高手也怕是要败!就是这一招“偷手”在当今现代剑术比赛当中,也是极为高明的一招。

和尚大惊,眼见手腕被刺怎可再持兵不放,双手一撒,弃了宝杖!十娘剑锋从他手边划过,此番误会绝非生死相搏,不然这和尚右手非废了不可!

老僧败了一招,回看十八罗汉阵,早被辜云打翻,辜云少年心性,有时极为嚣张,他偏把打倒的和尚叠成一摞,他素闻少林铁布衫出名,便也不怕了,这十八名大汉被辜云,一次叠起,辜云叠道第十七个的时候,发现人塔已经高耸如云,他扯过最后一个武僧的脚来,他力气极大,似拎一直鸡一般,在手里甩了甩,看看空中,直接向上丢,若~的一声,就看和尚飞了上去,落在塔尖,真是蔚为壮观。

却见少室山谷风一吹,人塔不稳,摇摇晃晃,似饺子下锅一般噗通,噗通全都滚了下来。

辜云讪笑:“啊,哈哈哈哈!这罗汉没叠好啊!不及少林叠罗汉的本事高明。”

辜云说着笑着,须知这一个人就有一百多斤分量,十个人就以前五六百斤,十八个两千斤都不止,辜云一人单手就能把这十八个人叠成一摞,真不知他的臂力究竟多大。

大胖和尚惊怕了,只得灰溜溜去跑:“诶呀!行行行,几个贼人,你们等着!在下尘朴,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你们等着!此仇我少林寺必报!”

这个叫尘朴的一声懊恼,跑回山上,竟然不管弟子,其脚下少林轻功顿时极为高明,翻山越岭,重峦叠嶂,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这少林派不以轻功见长,这尘朴和尚的轻功不知为何这般高明!

六十四回、关心则乱

辜云看着小凉的轻功,想来是飞燕阁一路,一时间记起倩儿,目光失落,一时间百感交集。

朱四郎道:“辜兄,我们在山下得罪的少林寺罗汉堂,你说上山去回怎么样?”

“哈哈哈,怕什么既然已经来了!少林寺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况且朱兄乃是武当派高徒,桐儿妹子又是朱大帅千金,谁能不给面子?”辜云道。

小凉身姿轻盈,瘦瘦小小的她从树上,慢慢爬下道:“对对对,不怕,不怕”

辜云见了小凉,登时就怒了,起手就要打她:“你!”

朱棣赶忙拦住道:“辜兄,辜兄你这是干什么!”

辜云呵斥道:“张小凉你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死了!你再这么鲁莽我一次都不救你!”方才那少林寺的和尚下手极重棍势迅捷,若是打在小凉身上,小凉必死无疑,自当多亏辜云出手。

小凉突然反怒道:“啊,好啊,嫌我没用是不是!好,好,没用你们就杀了我啊!反正穿越的人要是再死,有很大程度是能穿回去的!来来来,用你的剑把我的头割下来呀!”

小凉玉指纤纤,偏去夺辜云背后的重剑,那玄铁重剑二百八十斤,辜云长期以气养剑,那玄铁剑上自带着一层霸道无匹的罡气,小凉刚刚触碰,重剑嗡的一声,把她的手指割开,一阵剧痛。

“你!”辜云勃然一怒:“你要干什么!”

小凉哭到:“我,我为了谁啊,我tm帮你们说话,我为了谁!”小凉意气用事,强行夺剑,不顾伤痛,自觉的玄铁剑上罡气极重,但握住剑时已经被剑气所伤,五脏六腑一并受损,登时一团鲜血喷了满身,辜云大惊,左手一扬格在小凉和重剑当中,怎知这一拦之后反倒加剧剑气激发,小凉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软柔柔的飞出丈余,登时不知生死。

辜云将她的身子摆正,一掌推在嫩背之上,小凉昏厥当中,身子被软软一推,只觉得她每一寸肌肤都无比晶莹细腻,嫩滑舒服,似举世无双的绸缎一般,灿然生辉。辜云把纯阳真气输入体内,过了良久小凉方才吐了几口血,方算是苏醒。

只见她面白如雪,憔悴不堪,连咳鲜血,露出的小腿是那般纤细光洁,柔软的线条充斥着令人想去掰断的想法,肌肤白皙衬在雪白的裙上真不知哪里是裙,哪里又是腿,整个人剔透的如透明一般娇嫩非常。

小凉面容上犹带着怒色,狠狠看着辜云。

辜云道:“你今后不要胡闹,你的身子不单是你的,还有倩儿的!”

小凉怒道:“倩儿,倩儿!我看你带上我都是因为什么倩儿,我告诉你我叫小凉,张小凉!不是你的什么倩儿!你若是看不过,大不了就杀了我!说不定你的倩儿还能回来!”

辜云本秉着怒火,见得小凉顽劣,登时大怒一般攥着着小凉的脖子,把她高高举起,小凉玉颈剧痛,媚眼紧闭,登时一惊,呼吸不得。小凉的**在空中摇摇晃晃,双手扣住辜云的大手,纤纤玉足忙踢在辜云心口,可是嫩嫩小脚丫踢在辜云身上时已如柳絮拂面,无甚力气。

小凉的神态痛苦之余愈发娇媚,令人更生出要把她摧残而死的想法,辜云数日和她同行,对她对蒙古人的好感已经按耐不下,如此又添了几分杀意,须臾之间,辜云逐渐发力,小凉早就失去神识鲜血从咽喉挤出,玉体痉挛起来,婀娜的身子更显娇媚,两条嫩细的腿柔柔垂着,纤纤素臂也再无力气去扣辜云的手腕,辜云杀意已决,眼见小凉玉颈折断,咽喉碎裂,突然见得小凉腰间石人掉落。

辜云猛地罢手,小凉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朱桐忽然一惊,她端不想得辜云竟然如此生气,快去看小凉:“辜云,你干什么!”

辜云捡起石人来,久久不言,他双眉紧蹙一声叹息:“”拿着石人自行先走了。

朱棣见状,紧忙跟了上去:“辜兄,等等我。”

两人来到山麓上一处松亭,辜云愁眉深蹙,笑容不展。却听朱棣道:“辜兄素来意气沉着,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和一个孩子发这么大的火!”

辜云摇了摇头道:“抱歉辜某向来意气用事,我实在不忍倩儿的身子在受到任何伤害!当时我就想若是真如她所说,杀了她能换回倩儿,诶,是辜某不对!”辜云素来知晓自尽行事偏激放荡,可是这股偏激放荡自己用来还行,又如何能强加给他人。

朱棣点了点头:“辜兄,你这是关心则乱,在下认为你有必要去给小凉道歉。”

辜云看着那个和雪娘做的一模一样的小石人,点了点头便和朱棣回去了。

见得山麓当中,小凉方才苏醒,嫩嫩的玉颈之前嫣红的指印,清清楚楚。小凉一时惊怕躲在树丛当中不住颤抖。

桐儿颇为气愤:“辜大哥,你!诶,你怎么这么做!小凉再不懂事,还是孩子,你就算打她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小凉欹畏在树后,害怕极了,双腿不觉打颤,尿了裤子。

“张姑娘,对不起,我!诶,辜某意气用事伤害了姑娘,是我的疏失!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辜云道。

小凉躲在树后,不敢出来也不敢说话:“”双眼直直的如同傻了一般。

朱桐道:“小凉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

辜云望着她,心中更是后悔,极力想弥补,却又不知该如何让小凉的伤害减轻。小凉并没有失去神识,只是对辜云多了许多害怕,再也不敢和他接触了。辜云也不知如何去办,只知道有千般心思不知道如何表述。

四人无奈,只好一并上山。到了山上,见得少林寺金碧辉煌,门庭极大,少林寺排开筵席,邀请四方侠客。这少林寺寺院恢弘,名胜古迹无数,今日摆下大宴,真是美酒流溪,肉食连山,江湖人士互相攀谈叙旧,斗酒猜拳好不热闹,一时间珍馐下肚,牛羊烹宰不知用了多少下去。

少林寺将席位分成三类,这一类就是给这些江湖大派成名大侠享用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这中档就是给小门小派,或是后起之秀的侠客们的斋菜素食,能填饱肚子却无甚滋味。

剩下一类就是收取费用的招待酒家,这些好汉尽报身份,便自有接引的和尚去通传引领。

朱棣送上武当派的拜帖,同十娘正撞见武当山的师兄师侄们,大家甚喜,互通了姓名朱棣便和自己门派的人先去了,几人约定好等筵席过后再聚。

小凉被留在辜云身边,当时情绪平复了一半,却犹自带着心跳。

那接引和尚初期见得他和武当派熟识,以为辜云是什么自己没听过的大侠,一口一个辜少侠的叫往来礼仪,甚是亲热。后来全看辜云毫无势力,辜云年纪也不大,又与辜云叫辜施主,来回招待其他侠客之后,竟然没给辜云安排什么座位,辜云带着小凉,只得去了末席,需要自购一些贵而难食的饭菜。

辜云不以为然,原来他自幼遭人冷眼,看惯人情冷淡便也没对他们保有期望,只带着小凉点了一碗面食大口吃着。

江湖儿女风餐露宿,有的吃便是极好,就算这碗面条是生的辜云怕也能大口朵颐。偏偏小凉是穿越而去,娇生惯养,又和辜云置气,这又散又坨的东西确实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他看辜云神色淡然。冷冷的一言不发,自己好生害怕,便努力嚼着几经作呕。

辜云道:“呸!这面条却是难吃,小凉我带你去吃些好的。”

小凉面色极寒:“”却不答话,大口大口吃着,自是不理辜云。

却又见得却见露天筵席,山路之上,踉踉跄跄走上来两队人马,黑衣大旗和一队蓝衣红旗的队伍,竟然是黑虎寨和五湖帮的人,却见甄黑虎一脸鲜血,气喘吁吁,而五湖帮帮众各自垂头丧气,辜云忙去查看,见得五湖帮抬着一个人。

辜云上去查看,小凉并未跟着。

竟然看见五湖帮龟虽寿被大力扭断脖子死了,辜云一瞧手法竟然是源自西域一路,但至于是什么武功就看了半天,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五湖帮的帮众死了帮主更是难过,就见少林寺出人安置,把本来列席在一列的五湖帮,当时就分到了二列。

辜云共甄黑虎处问来,原来今日上山的许多门派都遭到一股不明势力的袭击,朱棣却也前来查看。却见他的几个师兄都是仙风道骨的英雄豪杰,据他们所言那一伙贼人的武功也是,袭击甄黑虎的一伙,而不出意外也是杀掉谢三剑的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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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回、不饮不食

这问鼎大会本来是武林盛会,这次一来不由得令人惊异。是谁敢来这个大会上杀人,这无疑是与全武林为敌。少林寺在台上也是一筹莫展,前来圆场的也都是一些说不上话的人物,各路方丈首座,有地位的大师竟然一个也不出面。

带到日落嵩山,南面山麓方才走上一对人马,正是丐帮,却见丐帮五位长老虽是健在,可是手下弟子却死伤甚多。

经过一番询问辜云方才得知,至此神秘势力所出手袭击的都是江湖的一流大派,现如今华山派,点苍派惨遭灭门,五湖帮死了帮主,却唯独不见明教的人和义军的人,一时间众说纷纭。

却见落日之下,各路门派旗帜招展,纷纷请少林寺住持出马商量对策,台上的一个大胖和尚尘朴手持禅杖,走了出来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不要吵!挺老衲一言,如今我中原武林遭到莫名势力袭击,啊!是很危险的时候,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大家越是要团结!”此时罗汉堂首座出来说话,众人气愤方才平息。

台下一人道:“放屁,团结个鸟蛋!我看你们少林秃驴,就是用计把我们骗到少室山,然后在把对你们少林天下第一大派有威胁的门派给除掉!”

尘朴性子暴躁,脑袋迂腐,且气量狭小,他听到有人诽谤他们登时发火,但是他甚喜欢给人扣帽子怒道:“臭道士,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看是你们武当受了蒙古人的钱来这里挑唆吧!”

台下那道士是武当山陆松溪的七弟子李天目,生的甚丑,大须如虬髯,双眉似杂草一般,一个大宽鼻子甚是性情刚烈,他小时家贫,父母又被和尚偏了钱财,这才不得已当了道士,所以看见和尚就烦。

辜云暗笑这个朱棣的师兄脾气暴躁,甚是性情中人。

“放屁!我在你们少林被袭击,你们不给说法就想让我们算啦?”却听台下一个中等席位的中年侠客道。

但见这尘朴登时一怒,心道这武当派有人撑腰我不敢教训,你这无门无派的江湖喽有什么可说的,一跃数丈跳到人群当中,左手反扣侠客右肩,侠客左手一挡,未等拔剑,尘朴和尚右边豁然大力,少林龙爪手登时一抓,双腿一跃,把那侠客亲在台上,就见尘朴双爪拿住侠客双臂,手腕一拧反断侠客双臂,一来一回之间武功绝妙,在场大多数侠客都已经被和尚武功镇住了。

李天目虽是道士,但是说起话来甚是率真道:“嘿,乖乖,下手够狠啊!这壮士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伤人家,这下好双臂废了。你不是要显示你的武功,立威是什么!”

辜云一旁看着这李道长快人快语,辜云甚是喜欢。

那李天目,虎须一瞪,斜眼一瞟,微微冷笑登时出马,一窜数丈跳上台去。尘朴大怒,登时回掌,一招“大力金刚掌”,与李天目的“五雷天心掌”双掌一对,砰的一声,二人武功相当都是至高浑厚,一掌相交各自赞叹,只是这李天目呼的一掌,人在半空,无从借力,顺着对方掌势翻了半个筋斗,向后落下。而这尘朴双足站定,力从地起,为了面子竟然岿然不动。

台下朱棣,十娘,武当的大师兄叶近泉,二师兄吴昆山,五师兄陈贞石等皆知李天目武功,见后无不骇异,心想这秃驴的功夫实是深不可测。其实李天目向后退让,自然而然的消解敌人掌力,乃是避实就虚的武学正道,而这少林武功心法有承自西域。

就见李天目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老秃驴武功不错嘛!”

尘朴这掌威力极大,却估计面子没有卸到掌力,大耗内力真气,虽似占了上风,内里却是吃亏,只震得心口隐隐作痛。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都说这李天目能和少林寺罗汉堂的尘朴的大师大成平手,武当派真不简单!

却见李天目在空中之时,左手早扯住那受伤侠客,原来他这次出手意在救人,但是扯住了人,故而在空中力有不足,若是翻身跌倒岂不贻笑大方!

辜云见稍有难处,立刻鸿雁渡的轻功登时飞出,在空中单手一拖,二人飞来少说三百多斤,被辜云单手稳稳一擎问问放在地上。

李天目拜谢道:“诶哟哟,辜小兄弟多谢啊,你要不出手,我小老道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李天目回头笑道:“哈哈哈,臭和尚好手段!”

武当众人纷纷赞叹这辜云好手段。

尘朴心口隐痛,生怕说出话来漏了自己吃亏的事实,以单掌佛礼拜了一下,暗暗忍着不言。这少林寺行礼皆以单手垂直去拜,和其余僧侣的理解稍有不同,当中缘由日后纷说。

小凉一旁看着心道:“哼!就你爱出风头。”小凉登时见得,这侠客双手其断,甚是可怖,一时心动恻隐。

有言是十道九医,道士修炼讲究天人合一,阴阳调和,所以人体的阴阳五行,筋骨穴位,道士知道的最清楚,就见叶近泉扶人,陈贞石接骨,吴昆山以纯阳真气护住,那侠客登时就精神大好,痛处全消,只是双臂重伤难治,就算多亏了武当的接骨丹,内服外用,也要休息三个月。

朱棣并朱桐兄妹,从包裹中取出木夹板,小凉七手八脚的帮着敷药,缠纱布。不过须臾,这侠客伤势便处理完了。

尘朴和尚届时也隐痛全消,大肆的喘了一口气道:“哼哼,今日遇袭的门派,华山,点苍惨遭灭门,这义军势力一个未到,丐帮,黑虎寨,五湖帮都受了重创,敢问你武当怎没有事?”

尘朴和尚这话很有意思,他心里暗恨李天目,却不肯把话说明,暗自把这场袭击的事情丢锅给武当派。自己却还是武林东道主的身份。

其余江湖人士有的出自少林,却也想着少林寺,暗暗点头都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你们武当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叶近泉大喝一声:“哼!休要栽赃陷害!我武当派此次大会是诸多门派中第一个到的,不过我们深居简行,没有带弟子,那贼人虽袭击我等,但武当七子来了四个,天下间还有什么高手能以一敌上我们武当四人呢!?况且算上小师弟和小师妹,总共就六个人!又如何对其他门派下手!”

叶近泉不愧为武当大师兄,一番话语说的天下群雄千口莫言,万口莫言。

台下丐帮的黎长老,一跃奔到台上,黎长老年纪最大在下面群雄当中年纪属于很大的,说起话来也自有分量。尘朴看见黎长老上来之后,不觉的退了下去,却听黎长老道:“诶,诸位,诸位听我一言!此次我们少林大会啊,是商讨问鼎之事而来,切莫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误了大事!依老朽之间,大家应该先放下猜忌,共同找出真凶!”

辜云思索片刻,他江湖上没有名头不便讲话,在朱棣耳畔说了什么。朱棣听完点了点头。

朱棣虽是少年,但是器宇不凡,他于人群中道:“不错!”缓缓走上台去,众人目光无不注视。

就见朱棣使出武当梯云纵来,身法雄健,甚是高明,台下众人无不赞叹,朱棣道:“大家稍安勿躁!此次有人来袭,必然是针对我们大会而来,英雄聚义必然刺痛蒙古鞑子,所以这帮人若是要来,必然会再来!届时大会之期一到,那贼人必定现身,现如今只要做好防范!莫要让贼人在钻了空子!”

朱棣气宇轩昂,虽是少年立于台上威风不减,一番言论大家无不认同,旋即就要各自散去,等明日大会。

一个少林弟子道:“呸!我们少林的大会,怎容的你们武当上台耍威风!你这一口一个鞑子的岂不是破话了我们大元朝的和谐政策,你侮辱蒙古主人,就是要造反!”

朱棣笑道:“哈哈哈哈,造什么反?我等江湖义士,义军壮士,讨伐元庭是为了吊民伐罪!解救苍生,是顺应天意,何来造反一说!”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这少林虽是天下武林大派,但是一直在蒙汉之间来回摇摆,又多遵照元朝意思办事,寺内因此锦衣玉食,所以才会有长在寺里,而不知道百姓疾苦的,只知道元庭好的。

尘朴大师也不多管:“诶,和谐,和谐!以和为贵吗!”

弟子道:“师伯,弟子们就是看不惯有人搅闹我们佛门清净,我们在山上修佛,练得六根皆空,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闻。也不知道大元朝廷不好,却听了山下那帮什么皇汉,什么义军说话,方才知道了这么多破事!”

一个弟子道:“对,我们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好也罢坏也罢和我们出家人犯不着,谁要是欺负了你,念阿弥陀佛不就完了,何必动怒惹来业障!”

朱棣笑道:“你们几个小师傅也太会说胡话了!哦,也对佛陀本就是胡人!”

弟子道:“混账!你既然出口辱佛!”

朱棣道:“哼,难道不是吗?”

弟子无言以对。

朱棣笑道:“敢问你砍了迎春花当柴烧,春天还会来吗?”

弟子道:“自是会来。”

“那你把眼睛闭上,修你的四大皆空,那别地方也没空啊!你说你不知道,也不代表这事情没有啊!”朱棣道。

“哼哼,我们禅宗讲究的就是心空,我们要普度众生!正所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六世祖慧能”小和尚道。

“去去去,小师傅,你说来说去,不过是你自己的心空了,自己心空了和别人有什么干系!无非是个私利之人罢了!普度众生纯是乱语!”朱棣道。

少林弟子不少都是研修佛理的,只见一个学识最为渊博的中年和尚,似乎是个大师了,大腹便便甚是傲然的道:“你说这么多,就是辱佛,就是要下地狱的!”

朱棣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理了,就开始搬弄鬼神啦?先不说你们的佛陀是饿死的不说,要是单论起来捉鬼画符,奇门术数,你看看我们武当这几个师兄,谁不比你们厉害!”

大和尚亦是无言:“混账,佛法无边,佛法无边啊!”

朱棣在上,去问天下豪杰:“哈哈哈,诸位英雄,试问你们有几个人能八十一天不吃不喝不死的!”

台下英雄无不摇头,一个道:“朱小哥你说的不是废话,哪有人能八十一天饿着不死的!”

少林寺的和尚道:“哼,八十一天不吃饭,就算是我们少林的苦禅功,尸身也都烂了!”

朱棣笑道:“哈哈哈,不错大师说的在理!想当年,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独坐九九八十一天,然后悟道圆寂!请问他是怎么死的!”

台下江湖侠士一并大笑:“哈哈哈哈,饿死的呗!饿死的!”

这话一出,触怒了这帮少林大师,登时和朱棣论道的四个大师,飞奔出马,将朱棣团团围住。

六十六回、不服再战

就见为首的大和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尘轮!”小和尚们依次道:“苦慧,苦知,苦空!领教武当派高招!”

一言已闭,登时出手,四大罗汉拳,结成阵仗,环环相扣。

朱棣一惊,已被四人团团,拳脚压制,眼见四人头如波浪,手似流星。身如杨柳,脚似醉汉。这少林罗汉拳是外家功夫的上乘武学,拳拳出击,生生刚猛,勇不可当。

朱棣眼见来拳,声势猛烈,不可硬接!于是身法灵动,避实击虚,蹑风步伐洒脱迅捷,一一化解,又是轻灵一派武学。

朱棣劈掌反击,扇风挥动,飞舞这白玉团漫天,台下诸人刚刚反应过来,已经六十多招打出。

小凉心中惊怕,却见朱桐也是满面惊呆,纷纷担心起来,这少林武功毒辣,若是少有差池朱棣非死即伤!

辜云在台下也不由赞叹起这少林武功来,听他道:“这少林功夫走的是外家一路,刚猛凶悍,毒辣狠绝!自是武学一路,而这轻盈灵动,以虚胜实又是一路内家武学。这武功强弱是一回事,这境界高低又是另一回事了。”

叶近泉道:“不错,辜兄弟高见!我们武当武功讲究以虚胜实,以不足胜由余。当然也要依据功力来说,我的虚只是一个茶杯,而敌人的实却是一桶水,这虚也是胜不了的!”

朱桐心知诸人当中以辜云和大师兄叶近泉武功最高,他的几位武当师兄也未必能胜,见他欣赏五人相斗,却不露忧色,心中定了几分。

忽见苦知,苦空两个和尚拳法斗变,呼啸生风,见得二人左拳并举,被朱棣双手一格,右一转,翻拳变掌风,呼的一阵推出,似虎啸一般!正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韦陀掌!

朱棣拦掌横架,心道若不使出些看家本事,难保不让你们几个秃驴抢了先机。朱棣跳出阵中,就见尘**和尚,罗汉拳砰的打来,却见朱棣折扇一打,唰的一声,犹如利刃钢刀,四人僧袖均被撕开口子!

尘**师一招“罗汉拳”中的“撩阴掌”,且见他附步蹲身,掌从下起,正去撩挡,朱棣顺势使出“太极拳”来,他是张松溪的关门弟子,以从张松溪出学来张三丰所创的太极拳法,太极拳重意空柔,内涵刚劲,就见朱棣脚下“太极桩”站定,左手一格,划了个圈,一股柔劲把尘**师的掌带到空中,正是太极口诀、捋、挤、按,中的,字一绝。

就见朱棣,一手捋住尘轮来拳,太极拳讲究借力打力,那尘轮一拳打出,反被朱棣向后一捋,脚下少林桩功已经破了,怎知朱棣此招名唤“揽雀尾”是尘**师的克星!尘身子被捋住,自然前栽,朱棣登时一脚插在他的重心脚之下,就势一扫,这少林大师久在山上日夜苦练,自然不惧这一扫,朱棣微微一笑,使出按掌来,那和尚重心已然不稳,又是单足在地!只需要二两的力气,便可打翻!

朱棣笑了笑,就见三个小和尚出手来打,他这“揽雀尾”这一按之间,当中有无数精妙,不可尽言!这八尺高的尘**和尚被朱棣似风筝一样悠起,呼的一下飞在三人当中,三个和尚的武艺未至臻境,虽然力气极大,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三拳并到撞到一声恶吼,却把尘**和尚击飞数丈,正撞向一个扫地的老和尚,这老和尚专心扫地,将那落叶堆砌,倏然一惊,吓了一跳,多亏是向前扫叶子多扫了一步,非要和那个尘**师头撞在一块,双双毙命了不可!

众人却看尘**师,只见他胸口深深陷了进去,胸骨迸裂,不知生死!

尘朴大师厉声骂道:“喂!道衍,滚开!”

那老和尚不敢惹恼这个打官腔的大和尚灰溜溜的走了。

三个小和尚好胜心切,哪里能退,怎知四人当中最强的就是尘轮,三人少了强援,哪里能是这朱棣对手,就见朱棣折扇飞出,以“九宫八卦布”的武当身法,穿在在这少林和尚的“铁布桩”之中,一时间潇洒自如,若飞鸟回翔。

只见朱棣以“武当拂穴手”,以扇为刃反扣三人背后要穴,众人身形一转,四人各自分开,朱棣笑笑道:“哈哈哈,武当朱棣献丑了!”

朱棣从台上跃下,四下里的英雄好汉虽惊叹起身法之奇,武功之高,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胜负未分朱棣为何罢手?

但见的台上的三个和尚竟然一动不动,良久无神。尘朴大师忙去查看却见三个和尚已经被朱棣点了穴道。一时间台上台下,无不对武当武功暗下佩服。

台下壮士互相问道:“我的乖乖,这武当立派不过百年时间,怎么这少林寺上千年也打不过他?”

一个侠客道:“诶,这你就有所不知喽,这少林寺虽然立寺千年,但是啊这武当的道家功夫可是很早就有叻!”

“哦?是嘛!”

侠客道:“相传啊,伏羲老祖先画卦,这道家的功夫就出现叻!那可是比佛陀出世不知道要早了多久叻!后来到了大宋朝,全真教王重阳,再传弟子北七真那可是响当当的武林豪杰啊!所以说,这武当立派虽不如少林时间长,但是这道家功夫的底蕴嘛,我看不止胜过他们和尚一筹了。”

台上甚乱,都去帮人料理那个重伤的尘轮的大师!尘朴大师看着辜云心里暗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是咬牙切齿。

落日斜照,嗖的一声,一道黄团,像是个人影。

不好!“大力金刚掌!”

众人惊愕之时,那团人影已经闪过,一掌打去打朱棣胸前,朱棣背对那人无暇回首,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

一声巨响而过,辜云登时发出“亢龙有悔”一阵龙吟疾奔,嚎~~!正和那人掌力撞上,辜云心头一颤,好强的掌力,呼的一震,内力为之一荡“亢龙有悔”的后劲奔出,层层叠叠,绵密而至。

辜云心知对面强劲,不干怠慢偏挪一步挡在小凉身前,猛一加力把来着震飞,那来着一个筋斗,后越数步站在台上,来者已经是气喘吁吁。

端见那人,身长七尺,容貌丰满,一对花白的眉毛极为浓密,遮得眼睛都看不清楚。脸上长着三尺长须,白白的似一个得道高僧。

少林寺袈裟也分品级,这老和尚六七十岁,身上袈裟金丝缝制,嫣红耀眼,夕阳落下竟然是金光粼粼,竟比那尘朴大师还高出一个级别。

众人惊骇,却听台上尘朴骂道:“大胆小儿,还不多谢方丈大师的不杀之恩!”

辜云心中嘲笑,心道此人武艺在少林寺虽属第一但是比起自己尚逊色一筹,若是一掌再耗下去,自己体内混元内功霸道嚣张不说,就是源源不断越斗越强的纯阳真气,和自己少壮之力也能把这年老血衰的和尚耗死,又何来不杀一说呢?

台下吃瓜众,看得不明所以,纷纷道这少林方丈手下留情。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我当是谁没被辜某一掌震死,原来是少林方丈尘三岁大师,失敬了!”

尘朴自以为这尘三岁厉害,反倒反唇相击:“臭小子,你休得无礼!”

辜云性格自是这般好胜,你若就此作罢便无事,但是若想趁势凌人欺辱于他,他若心思不顺就要大闹一番旋即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我就无礼又如何!尘三岁大师不然你我再比过!”

尘三岁不是汉人,是个蒙古人和汉女的私生子,母亲病死三岁被送到少林寺学武,仗着民族的特权,在少林寺里甚是有地位自以为自己是一个蒙古贵族了,故而当了方丈。他心中暗恨抗元义士却也不敢明说,生怕坏了自己利益,不过许多年来和蒙古人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

他听得辜云要再比过,心中实在无必胜的把握,此战辜云或胜或平都有损少林寺声威,若是勉勉强强胜了辜云也是赢不到面子,故而装腔作势道:“咳咳咳,我们少林寺是一个众望所归的大文化团体,所行所做都是对大家伙负责的,做事不能极端,要和谐,少些戾气才能办好事!小施主,你年少不懂事,我少林寺不愿意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你速速退去!戾气这么重怎么办好事啊!”

旋即又对四方侠客道:“啊,今日纷争啊!大家不要急,我们少林寺啊,明天问鼎大会正式开始之后会慢慢给大家说法的!届时还要感谢各位武林同道支持啊!”

言罢尘三岁就要带着僧众散去,也让各大门派先散去。

辜云笑道:“喂!老和尚,你不打就不打跑什么啊!我看你这“突如其来”是丐帮武功!降龙十八掌,你身为掌门怎么偷学别派武功!”

黎大千素来看不惯少林寺为人一旁道:“哈哈哈,老方丈这么说,你还是我的徒儿咯~”当天丐帮五长老结成降龙十五掌震去战王保保,这丐帮五长老一人会三招降龙十八掌,而黎大千的降龙十八掌招数正好是“突如其来。

尘三岁气急败坏“哼!小子,你敢报上姓名吗?”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辜名云,字子龙!大师有何见教!”

尘三岁道:“行行行,我们少林请柬上也没请你,少林寺不欢迎你!”

辜云道:“英雄聚义乃武林大事,在座英雄千千万万,你少林没请,难道就不能来了?这寺是你们家开的,这嵩山还有中岳庙呢?难不成嵩山也是你少林寺开的了?”

“哼,总之这少林寺就是不欢迎你!”尘三岁道。

辜云笑笑:“诶,欢不欢迎我,也不是你说的算的!明天辜某照来,大师若看着不顺,再打过就是!哈哈哈哈!”

尘三岁一声间哑口无言,和众人退了回去。

诸位读者,没事给我评论一下吧,我一人码字到今天两三个月了,新手文很孤单,有老铁陪我唠唠嗑我都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啊

六十七回、夜色正浓

是夜大晚,八月十四的明月高悬,万般寂寞吹动着秋叶零落,碧空万里,一片无云。促织喧喧,树上寒蝉切切。少林寺招待江湖人士的客房明显不够,小凉只得和辜云暂时挤在一间屋子。

月上轩台,辜云望着明月让小凉睡在床上,自己不知又在思些什么,想写什么。

房里有别的男人,小凉作为一个男孩手都没牵过的女孩儿,心里亦是忐忑亦是害羞:“辜”

“张姑娘,对不起今天我性子急了,你的伤?”辜云端看小凉妍颈秀项,肌肤细嫩,灿然生辉,一张小脸楚目嫣然,娇艳可人,心道若是今天在发半分力气,这绝代佳人已经成为一具香尸了。

“辜云!对,对不起!我,以后我错了,你再打我!”小凉半日里无尽思索,已知道了自己的莽撞,她的身体里背负的还有倩儿,而不是她一个人,若是真的有所损失怕是倩儿也要跟着受罪,但是她胸口梅花早已经擦掉,想来穿越的也不止是小凉的灵魂。

辜云笑了笑,坐在她的被窝跟前摸了摸头:“蠢姑娘!”旋即拎起小凉受伤的小手,却见纤掌细腻,轻指袅袅,线条极美。就看她素臂通透,酮体白皙,香肩美腋下,骨骼俏媚,肌理软柔。心头忽然一荡。

“你,你还是叫我小凉吧,大家都这么叫,张姑娘什么的太生分了。”

“小小凉,手给我,帮你换药!”小凉的手被剑气所伤,血渍从纱布里伸出来,自是不轻。

辜云轻轻解开纱布,用毛巾温水,帮小凉轻轻擦拭手上的血渍,见嫩肤开裂,心里又是一颤。

却见小凉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她忍着微微刺痛,啊啊,她兰香气吞吐,香汗欲滴,娇声细喘在辜云耳畔缠绵,听得辜云纯阳神功涌动,又只得用太虚真气压制,一股混元神力在辜云体内激荡。

“想不到,你上药还挺舒服的”小凉,映着月光,双靥绯红登时羞了,看着辜云,唇香芳动,胡思乱想了一番。

辜云自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心中亦知这姑娘身如至宝,倾国不换,若是能用她欢愉一场,就是登时死了也不枉为人。却又想到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男女情事怎能只图一时欢乐,况且他另有所爱,邹普胜有托于他,他自当照顾的如妹妹一般,若是稍有它念便是毁了这姑娘一辈子,定负重托。想到这里心下又定了几分。

小凉看着辜云生的肌肉紧实,线条极显,自一条左臂就比自己的大腿还粗,一时惊愕道:“辜云你好壮啊!胳膊比我大腿都粗!”

“有吗?”辜云一愣。

小凉从解开被子,却只着这一条短裤,她素在现代平日夏天的热裤不知多短,有何况是这薄如轻纱的三角裤呢?小凉身高现在量有一米六三,元代不过五尺多些,体重却之有六十四斤,其实全仗着她这柔软纤细的大长腿,否则以她小小的身板定然不能这么高。

却见小凉**纤细,线条均匀,骨架小巧,柔长白皙,一抬一颤既是柔软,又是极有弹性,这长腿妹的白腿,若是用力都生怕掰断了。

辜云登时惊颤,心头岂是一荡,小凉虽是不以为然,但是在辜云这般的古人心里却早就是色心泛滥了:“快收起来,成何体统!”

小凉点了点头:“奥,忘记了。古人很保守的。”

“”

忽然小凉一头倒在辜云怀中,登时一阵处子的芳香暗暗传来,兰蕙扑鼻,娇息漫耳。

辜云自是武当门人,他惊觉小凉身体燥热,却是不禁寒颤,诊脉之下方才得知,小凉数日奔波已经患上风寒在加上今日情绪波动,受了些内伤更是病上加病,辜云素知飞燕阁出来的女子少有长寿,一番诊脉之下方知小凉的身子骨也不太好,不由得担心起来。

辜云以纯阳真气传到她体内,这纯阳真气至阳至刚,是天下间一切邪祟阴毒之克星,一番调理病痛无恙。小凉却迟迟不肯睡去。

小凉枕在床畔看着辜云又是好奇道:“辜云,你这臭脾气,雪娘是多好让你能爱上她?”

“睡吧,你这姑娘,怎么什么都问!”辜云道。他每想起雪娘之时,初期总是带着笑,童年时打闹欢乐,漫山遍野的玩耍,一起淘气,一起躲着韩三抓人,又想起他们放的那头老黄牛,一时又心头孤楚,这黄牛死了,一起遇险的邹普胜也不在了,就连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也不知还在不在了,忽而神色凝重,双眉紧蹙,一声叹息。

看着小凉的一举一动,颦笑只见虽是倩儿的身子,可是俏皮起来尽是雪娘风采,不由叹息凝噎久久。

“臭丫头!我就是不说,看你能那我怎么样?”辜云抱着剑坐到地上,瞑目养神。忽而又掏出那个傻傻萌萌的石人来,一把丢给小凉

“雪娘的那个和你这石人一模一样”辜云不语,看着明月。

这明月皓然皎洁,光照万里,然而就是这份明明皎洁,拂照下来,又给这夜添上了几分愁思。

小凉学着朱棣叫她的吟诵,见得月光照入帘帷,一片银辉洒在地上又如无限清霜一般口中吟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凉的声音极是空,似一片霜华凝在木笔之上,又带着几分悲伤。

辜云一时诧异,要知道吟诵之调若非出自先生所授,每个人的调子都不同,身子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况,和不同的感情之下吟诵一首诗的调子都不一样。却为何小凉的调子,悠悠徘徊,却竟然和雪娘吟诵的一样。

“辜云,你就给我说说雪娘的事情嘛,你说她像我,我也应该知道怎么个像法不是?我现在生病了,我不管你不说我就哭!”小凉道。

辜云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这个女人没办法!”

“女人噗!”

辜云看着帘外月光,拿过酒来慢慢喝着,慢慢说,便把小时候的事情,和雪娘的一些故事从相识道两人最后的误会而黯然离开都说了。

说着说着,辜云竟然靠着床和小凉的头枕在一块睡着了。

辜云却是有混元内劲恢复,不用睡久,而小凉却是孩子非要睡足才行,却听小凉喃喃的梦话:“傻辜云,谁也不许欺负傻辜云的。”

辜云却是微微笑道,他如今武功大成,天底下能胜得过他的高手寥寥无几,谁又敢去欺负他呢?

但见明月西沉,大明夜残,风声喧嚣吹开门窗,帘外树叶沙沙的响动,好快的人影!

辜云倏然一惊,此人武功奇高绝不在自己之下,紧忙去看小凉,想来不是冲这个傻姑娘来的,辜云心道:“这江湖豪杰,卧虎藏龙难免未有高手,但是如此手段确实难得一见!”

嗖的一声,蹬身飞出四下寻觅却也不见人迹。

忽然少室山,外林间响动,大松树之下见得一个人影,瘦瘦高高很是清秀。

那人款款一笑道:“哈哈哈,尚未天明,辜兄为何起的如此之早?”这声音轻朗舒畅,自是一个疏阔男儿。

“哈哈哈,朱兄为何不睡?”原来辜云四下寻觅竟然见得朱棣,不由得又惊又喜。

“别提了,今日问鼎大会,琐事繁杂!到时候怕有许多应酬!”朱棣道。

辜云好奇:“哦?说来听听?”

“待到天明之后,回来张士诚一波势力,小明王一波势力,和这陈友谅一波势力,这三股势力都对我朱家虎视眈眈啊!倘若让他们有什么由头抓住我朱家把柄,我怕是要出兵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哼!恕我直言,我对诸侯争斗并不感兴趣!不过很是好奇,为何选择元庭已经是岌岌可危之势,为何义军还要苦于内斗不挥师北伐呢?难道是要等鞑子再缓和了元气再打吗?”

朱棣道:“辜兄淡薄名利,朱棣佩服,只是辜兄淡薄,不见得天下诸侯就淡薄!家父虽是一方诸侯却是爱民如子,虽然凭我一面之词,辜兄或不能信,不过这义军虽声势浩大,却早已非十多年前的的义军,如今人一多,事情便杂了,许多人加入抗元义军的目的是谋取名利,或者就是元军降将!已经很少有保持那救民水火,解救天下苍生的那份初心,抗元的本心初心偏了,这个抗元运动也就偏了。所以你才会看到,义军各派势力互相攻战杀伐!而保持初心,坚持抗元譬如家父,反倒是被这些人看做是异类,一直在找借口讨伐。他一心休息民生,囤积兵力,不是为了和这些诸侯争地位,而是要抗元光复天下啊!”

辜云点了点头:“不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令尊之事,我虽然不明,但是冲着朱兄的侠肝义胆,我们兄弟一场,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朱棣大笑:“哈哈哈,如此就多谢辜兄!”

六十八回、武林盟主

且说清晨一到,少林寺四下里布置大会景致,搭台设鼓好生热闹。且看少林门前,一方七八丈长宽的搭台子,片用上好的地毯蒲城,搭台用的柱子也都是少见的好木材,微风吹动好一阵梵音香气。

转至巳时,少林寺一种武僧气势威猛,立于台下,擂鼓疾鸣,想若奔雷一时间少室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江湖人士纷至沓来。

名门大派少林居中,武当,丐帮,华山,黑虎寨,居左依次坐开,台边居右便见一队黄衣部众,乃是陈友谅帐下猛将彭泽夜叉张必先却见此人青衫褐一派江湖人士打扮,生的头顶溜光,头骨似一座山峰一般坑坑洼洼甚是奇怪,头顶四周稀稀疏疏长着几根暗红色头发,眼眶深陷,脸色铁青,一张虎嘴活脱如一个夜叉一般。

这人姓张名必先,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因为处处都要争先做第一所以给自己改名叫做必先!但他却仗着陈友谅的势不敢坐在第一个设立给明教小明王的位子,心中愤愤不平,在狰狞的脸上显着表情。

依次坐着一对蓝衣军众,蓝衣白金,军士们干干净净。为首的却是一个壮年的白面书生,渊岳峙,神采卓著,三捋长须自有一番风流态度。此人便是张士诚手下的得力之人,姓高名启字季迪,江湖人称青丘子,自认诗剑成痴暗做笑谈。

那高启年轻时酷爱在江湖云游说书,性情来时便杀几个鞑子助兴,江湖颇有侠名。

再往后看一路义军却见零零散散不几个麻衣壮士,打着补丁,为首的是因为道士装扮的男子,羽扇纶巾,风采昂让乃是朱元璋手下的谋士刘伯温和一个白脸短须的汉子,姓汤名和字鼎臣,濠州钟离人,腰带一口长刀,是朱元璋一路义军。

而当时天下武林皆以这明教义军韩林儿马首是瞻,却迟迟不见小明王等人到。众人各自攀谈,议论纷纷,却至晌午,也还未到,江湖人士和这个彭泽夜叉张必先等得很不耐烦,张必先兀自里牢骚不断,听得丝竹管弦的弹唱之声,漫天桃花似飞絮一般,一众美姬从天边纷然飞到。

且听一声轻朗的男子笑声:“哈哈哈哈”

短见的这些十六七岁的袅袅少女撒着花瓣,铺开一到花径,小明王韩林儿摇摇晃晃,的来了。

江湖人士全部躬身起立,作揖而拜:“拜见小明王!”

却见韩林儿大大咧咧,带着刘福通坐在主宾之位,他道:“好了,好了,人也来了这一路上耽搁!老和尚,你开这么大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快点说吧!”

尘三岁端坐主座,见得韩林儿说话赶快去拜,甚是恭维,一套寒暄过后。登到台上说道:“

天下间的各位英雄,各位豪杰,今日光临蔽寺着实令我们少林寺蓬荜生辉!哈哈哈哈,今天我们英雄聚义,不为别的,单就这九鼎之事!”

李天目道:“哈哈哈,尘三岁大师,你废了这么大心力,举办这个大会,快点把这个九鼎是什么和我们说说,你们想要做什么和我们说说啊!别再卖关子了!”

却听尘三岁与天下群雄道:“这九鼎乃是相传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之后这朝代更替,九鼎遗失。不过这天下一直有言语说,得九鼎者,得天下的传闻。”

韩林儿坐不住了:“诶呦,大和尚,你有快点说嘛!这个九鼎是什么东西,我们都知道,若是没有这九鼎,我们中土明教和中原武林当年也不会和波斯明教展开大战啊!当年华山一战,可死了不少英雄叻,不过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尘三岁陪着笑:“哈哈哈,小明王说得是,小明王说得是!这自打我大元朝廷”尘三岁给鞑子做狗做习惯了说起话来也是大元朝,大元朝的很是得意,每次说还特意要在前面加一个我字,听得诸位好汉心里咯噔。

“我大元朝廷得了天下啊,这消失了数千年的九鼎,他又现世了!大家看看现在天下纷乱,闹得百姓民不聊生的,我辈侠义之人就应该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啊!九鼎乃是天下神器,他现身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让大家集齐九鼎,这九鼎一齐,天下也不用纷乱了,就自然太平了,到时候老百姓们都口念阿弥陀佛,也不用百姓饱受战火了。大家说是也不是?”尘三岁道。

叶近泉点了点头:“能造福苍生,实在我辈义不容辞之事啊!”

李天目吐槽:“诶,我说!尘三岁大师,这个九鼎不是中原的事情嘛?你个和尚是念佛的,怎么也开始信别的神了,是不是你家的不灵啊!”

这李天目素来喜欢说笑,这话说得尘三岁脸上一绿:“额,这个。”台下各路侠士,听得李天目如此调侃,不由得一并大笑。

叶近泉:“师弟!不可无礼!”

李天目道:“师哥,这事我自然知道,但是九鼎虽然是神器,但是也不过是当年大禹采青铜所铸!那过去的铜和现在的铜能有什么分别吗?这天下诸侯和鞑子打得鼻青脸肿的,怎么就单凭这九个铜块子,天下就能统一了?中国就能光复了?我看未必!”

刘福通:“哈哈哈,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当年这句谚语流出,便是和九鼎相关,说是能参透这谚语,便能得到九鼎,再立新赵!哈哈哈,刘伯温先生可有此事?”刘福通把话递给刘伯温。

刘伯温羽扇纶巾,气度雍容站起身来侃侃谈到:“不错,不错当年我依照此里去占算,算的这单眼石人本是宋朝所留下的一件玉器玉人骑马,也可唤做马踏匈奴,马的一半在韩夫人赵银梅的手中,骑士一半在她妹妹赵金梅的手中,于是当年韩明王和刘大帅,便到兰陵寻得了妹妹赵金梅,果然义军凭此先宋器物,振臂一呼出师有名,开始反抗鞑子!这才有了如今的义军的声望啊!”

刘福通道:“不错,可惜事与愿违,当年斩蟒谷一战,至今记忆犹新!也是在那一战,韩大哥战死,他的妻妹赵金梅也失踪了,与此同时,那个玉器人也被她带走失踪了!”

辜云的母亲便是赵金梅,他于台下隐匿之处听得台上之人无不谈论关于赵金梅的事情一时震惊。想当初他在家门备受冷落,时不时的听见他的主母和奶奶再骂她的的母亲,而骂的言论中也却又韩山童和这样人的名字,难道这个事情与赵金梅有关?辜云一时间甚不确定。

“娘!”

小凉登时一惊:“娘?辜云怎会说娘?”便问道:“辜云,你说他们刚刚提到了你娘?”小凉昨夜已经知道了辜云娘的事情。

辜云点了点头:“我娘的名字就是赵金梅。”辜云一时百感交集,要知道他一生苦楚,漂泊的源头皆是于此。

却听台上之人把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

原来此次问鼎大会召开的原因就是,少林寺从一处商贩,得到了赵金梅的玉人,想来是赵金梅流落江湖当了玉人当做银钱。而后少林寺获悉,这个玉人和玉马结合之后,会昭示这九鼎当中的秘密,如果能得到九鼎,破解了九鼎当中所承载的秘密,那么将无敌于天下,在武林可以做到武林至尊,在天下可以做到号令天下,也就是一掌**,一统天下。

而这少林寺此次大会的目的也就是,召集天下好汉共同聚义结盟,共寻九鼎。

这番言论一说四下掌声煊赫,都吵着嚷着要去帮着找九鼎。不过这武林之事颇为复杂,若天下武林归于一脉,共寻九鼎,就要结盟立誓,推举出来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到时候天下间的武林同道都听这个盟主的指挥,力同心了。

可是说到这个武林盟主,却甚是复杂,这小明王身为义军共主,不过年少德薄不适合做。刘福通又是要一心辅佐,身为宰相也不能做。而陈友谅,张士诚诸部也是把重心放在政务,军政之事上,朱元璋遭到排挤不能服众,也多亏刘伯温和武当派朱棣等人的言辞斡旋,方才不至于尴尬。至于此次大会,朱元璋更是只派了汤和和刘伯温两个江湖地位不甚突出的人来。

至于江湖诸人,武当山门派虽是享誉百年,可是道家淡薄清修,只求扶危济困而不愿意做什么武林盟主,华山,黑虎寨等又是不能服众,而这丐帮的周颠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踪迹罕至,连帮中事物也交给了这办事尽心尽力的五大长老。

辜云看到这里便心下知晓了少林寺意图,原来少林寺假意说什么寻九鼎,光复华夏,实际上就是想以此等大事,投机倒把,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变成武林盟主,而这些不明所以的江湖帮众还在为他们捧臭脚,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少林寺的党羽。

这少林寺一是有钱,二是势力极大,这尘三岁方丈德高望重,如此计较下来当真是天下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

于是少林的党羽和一些敬仰者便在台下大声呼喊着让少林方丈,尘三岁来当武林盟主。

六十九回、首鼠两端

“哈哈哈哈哈!兀那秃驴也敢当武林盟主,真是笑掉大牙!”众人端局台上,正准备将尘三岁推举为武林盟主之时,一阵长笑,从数里外传来,猛一回身,便听得声音,急速而近,三里,两里,一里,兀那之间人已经到了。

呼的一阵长风,天外飞来三个影人身形鬼魅,越来越快!却见三个人高高矮矮系着佛珠,带着唐卡,穿着胡服,都做西域装扮,众人定睛一瞧,正是王保保师徒三人。

刘福通斩蟒谷一役见过王保保,可是时过境迁,加之当日王保保带了面具,故而没有认出。

尘三岁见三人身法稳健,举手投足尽是气韵,心知各怀上乘武学不敢怠慢,忙上前道:“呵呵呵,三位远道而来,蔽寺未有远迎还望见谅,不知三位高姓大名,何门何派?”

却见的那白面王子,爱猷石理答腊,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哈,蠢秃驴竟然不知道师父您的名号,我看是在这山里念经念傻了吧!”

却见王保保满脸阴鸷,一股邪笑:“哈哈哈哈,这尘三岁大师在此,你不可无礼。”

丐帮长老坐在台下,登时发怒:“呸!方丈你休要和他们计较!他们是狗鞑子,王保保!”

黎长老一说王保保名字,台下一阵喧哗,原来王保保在朝为官之时,攻伐义军每次攻城略地,必屠城池,这十八年来手下冤魂无数,台下不少好汉都是家人遭其杀戮的无辜百姓。

却见五湖帮帮众,蹬身越出好俊的轻功,但听一声“下山虎龚胜在此!狗鞑子还我父母妻儿命来!”却见一个猎户大汉,手持双锤而出,功夫极俊,想他当年是徐州人士,鞑子攻屠徐州之时,就是这王保保和其义父察罕帖木儿组织的屠城,他的父母妻儿均被屠杀,自己去山中打猎方才幸免!

却见这一路锤法极为猛烈,双锤疾挥,一阵罡风,正是一路“十三太保破风锤”,就见其左锤挥动又锤直撞,双锤极大不下百斤,台下武林高手纷纷叫好!丹巴尼玛和爱猷石理答腊未及出手,一对铜锤就打奔王保保。

尘三岁心道这“龚胜好厉害!”单论锤法便在少林使锤的高手中就是屈指可数。

忽见,王保保左掌拦架,右掌劈出,一掌击出之后,转身复击一掌,转身再击,如法炮制,呼呼呼须臾之间十多掌飞出,似一阵旋风,正是西域“毗卢遮那掌”中的“轮回莲花手”那龚胜大锤势头极猛,王保保竟不避金铁。

龚胜心道我苦练十多年就为了报仇,现如今神功大成,行走江湖也是横行千里,今日得见仇人王保保必死于我手!旋即神功加力,神锤狂击正对在王保保手上,砰的一声,心以为王保保已然被自己一锤打断手臂,怎想王保保的掌力浑厚,似龙虎牛象一般,锤掌相撞砰的一声,手臂竟然不住一麻,一道掌印竟然印在铜锤当中,实在非人力所有。

龚胜心道不妙,顺势要逃已然不及,却见王保保的神掌击出,打在头上扑的一声,龚胜的头颅竟然飞了出去,而身体仍在台上。

这龚胜武功极高,甄黑虎与他在于伯仲之间,江湖上并称斧锤双雄,这斧锤之将不可力敌,王保保反以其长,瞬杀其人,真是惊骇四方。

龚胜一死,群雄震动,却见天山派两个白衣侠女甚是不悦,这一对侠女是双胞胎,年芳十七,姐姐方杜蘅,妹妹方江离因二人生的天香国色,迷倒众生并称雪山双瑶,雪山双瑶剑法极高,师承天山第一剑天云子,二人天山剑法可为是江湖后起之秀。

方杜蘅娇呵道:“呸!王保保,你杀我师父,偷我门派剑谱!今日这仇我姐妹比报!”

两个仙子,姐姐单剑,妹妹双剑,三柄长剑,登时飞出,这两姐妹武功高明先且不说,单说这袅袅身段,竟然看得少林寺的和尚都垂涎欲滴。且说这二女子都是汉人,但是天山地处西域,二人打扮却都是西域打扮,露着纤纤肚脐,四条白花花的美腿,甚是夺目。

爱猷石理答腊见得:“呸!小媳妇,你们不配和师父交手!”

雪山双瑶出师不久,且都是处子之身,被这蒙古王子一番调戏,登时大怒剑锋直转,刺向王子。

但见剑锋闪动,剑锋挥落,三柄长剑挥落如风,爱猷石理答腊本就看上美人不愿出手,而这天山剑法属实咄咄逼人,一时间蒙古王子竟然全是下风。

丹巴尼玛体大如牛,见师弟有难,飞入阵中,降魔杵一伸,扯住小妹妹去战。却见爱猷石理答腊,拔出弯刀,顺势一挥,刀光影影绰绰,如朔雪翻飞。

姐姐方杜蘅道:“贼子,你怎会我天山剑法!”

“嘿嘿嘿,你的秘籍在我这儿~”爱猷石理答腊一阵坏笑,但是武功不容小觑,刀光挥落,那少女毕竟力气不如,转眼间,白嫩嫩的长腿被刀锋划开一道伤口:“嘿嘿嘿,小媳妇儿,你越是发怒却越是好看啊!”

方杜蘅朱颜一怒,似娇嗔一般好看,怎知这蒙古王子有意戏耍他,那王保保抢了天山派的武功秘籍,雪山双瑶的武功破绽被他尽数知晓,双瑶怎会是对手?

方杜蘅回身一看,自己的妹妹已经被这丹巴尼玛在台上用武功扯的一丝不挂了,却见妹妹方江离,通透雪白,婀娜曼妙,一双**灿灿生光。

楚容失色站在台上,一手掩着身子。一手长剑乱挥,丹巴尼玛不懂怜香惜玉,大力呼的一把西域手刀使出,方江离未等反应,丹巴尼玛的双手已经插入了她薄薄的身子,肌肤碎裂,鲜血喷涌,丹巴尼玛登时发力,却见这个倾国佳人,被拦腰扯成两段。

各门各派见得此景都不忍目睹,但这寻仇之事是全凭本事的私事,外人不去插手也是江湖规矩。但想到西域武功如此毒辣,不由得各自心生后怕。

方杜蘅见妹妹身死,却也不顾其他,怎知王保保道:“殿下,此处是佛门重地,不宜如此放肆,还不速速解决了!”

爱猷石理答腊,看着这娇滴滴,白嫩嫩的小美人,微微一笑,一脚踩住她的香背,扯住头发,就见方杜蘅一双如秋水般传情温柔的眸子充满了恐惧和愤恨,蒙古王子拿过刀来,对着方杜蘅的脖子,看着天下群雄道:“哈哈哈!看她的样子多可怜啊!”

辜云一把搂住小凉的脑袋,却听台上噗呲一声,方杜蘅这个柔情佳人的玉颈被割开,鲜血滚烫,头颅被蒙古王子丢下台去。

日上当中,王保保师徒三人的武艺震惊的天下群雄,竟然日不移影连杀三名江湖成名的好手。

却听爱猷石理答腊道:“哈哈哈哈,尘三岁大师,这找九鼎维护天下统一,我蒙古人也要找啊!有了九鼎,四海统一哈哈哈,我们大蒙古国才能千秋万代啊!所以啊,这要选武林盟主,也要是我们朝廷的人!”

尘三岁刚被推举,还未等接任,大伙全指望着这尘三岁能说些什么话来反唇相击却听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佛说众生平等,一切皆有因果缘法,这九鼎汉人得到和蒙古人得到又有什么分别?”

李天目道:“诶我说,方丈你老头什么意思,我们推荐你当盟主,你咋的?坐地就投降啊?”

其余诸门派的英雄也都起哄:“对啊,对啊,尘三岁方丈你什么意思!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说什么阿弥陀佛!人家骑着你头上拉屎,你怎么还要和人家客气,太折辱我们汉人颜面了!”

尘三岁道:“咳咳咳,都争嘛?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不都是人吗?只要能找到九鼎就好!不过呢,王施主,眼下情况你也见得了,老衲也是被这帮俗人抬着也没办法不是,少林寺只想找齐九鼎,不想反对朝廷希望施主明鉴啊!”

小明王韩林儿当时就骂:“尘三岁,你!”

汤和平日一言不发,忽然一怒道:“呸!老和尚,我等今日前来,全是看着你少林寺千年古刹的面子,不想那么少林竟然在蒙古和义军之间首鼠两端,真是令人不齿。”

刘福通道:“呸!王保保,你当年杀了我大哥韩山童,今日我便要把这个债讨回来!”

尘三岁心道,万万不能与整个武林为敌,却道:“哈哈哈,说什么,说什么!这叫礼,是吧呵呵呵呵,那么重的戾气怎么能做好事,不圆滑怎么找九鼎啊!要是非论起血统来,我尘三岁的祖上也是鞑子!我少林寺的祖师爷也是胡人!!”

王保保心道纵使自己天下无敌,但是若惹得中原群雄群起而攻,必然不敌,不如用些计策,笑道:“哈哈哈,老和尚别放屁了。不如这样,既然中原武林拥戴于你们少林,你们少林不妨选出来三个人和我们比试三局两胜,若是赢了我王保保门下,那这武林盟主就让你当,若是输了,哈哈哈哈,那本座就要当你们中原的武林盟主!”

尘三岁一听到:“哈哈哈,既然如此好啊!那容我们再做思虑决定谁出战如何?”

王保保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好啊!那本座就等着领教少林高手的高招!”

武当派此时一言不发,却已经私下计算,这王保保存心是想借此大会扬名立万,同时也想搓一搓中原武林锐气。但是这王保保武功极高,就是师父张松溪前来也未必有必胜把握,而且真武七截阵的发动需要七个人,而叶近泉,李天目,吴昆山,陈贞石,加上朱棣,朱桐总共六人,不知这真武七截阵发挥出来威力如何能不能胜,若是真群起而攻之时亦不知又几层胜算。

况且王保保深谙兵法,他此番前来只有三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七十回、原是故人

王保保师徒三人的武艺的确是惊世骇俗,中原群雄暗暗震惊,便同到少林寺内殿去商议对策。

大家在少林寺的大厅里集结,各自商讨战略。

朱棣也趁此机会同刘伯温汤和道:“刘先生,汤叔叔,此番对战二位有什么看法?”

刘伯温摇摇羽扇笑了笑。

却见汤和道:“哼!我这事情越想越不大对!我中原武林如今要出三个高手来帮少林寺打架,可这若是胜了,首鼠两端的少林寺坐享其成当了武林盟主。可若是败了丢面子的反倒是我们汉人。这少林寺的算盘打得甚是精妙啊!”

武当丐帮诸侠也深知此理,却听李天目道:“诶呀,这打来打去还不是狗咬狗嘛,这趟浑水我武当便是不管了。”

丐帮聂长老道:“这浑水,我丐帮也是不会插手的!”

叶近泉愁眉深举,不加言辞,他亦看出来了这少林寺的算盘。

却听尘朴和尚一声厉骂:“呸!堂堂武当,丐帮竟然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张士诚帐下的高启也道:“不错,难道你们朱家军也不出力吗?”

刘伯温拜了拜高启:“高兄,你我诗文并宋濂先生称道于世,但是不知为何此事便开不透呢?并非武当丐帮和我们朱家势力不愿帮忙,实则得不偿失啊。”

高启道:“哦?此话怎讲?”

“这少林寺今日口风,我想阁下也听见了,尘三岁方丈拥趸元庭,而这王保保也是蒙古鞑子,少林与其争斗不过是狗咬狗,他们两家谁胜谁败,最后对我等反抗元庭的大业都没有太多好处!所推所举的武林盟主皆要把我们带向鞑子一头”刘伯温劝道。

高启思虑一二,哼了一声:“哼!刘兄未免太过小气,像你们朱家一般,总顾虑华夷之辨有什么好处!不如像我们主公张士诚一样,不管什么东西,少一些戾气,圆滑做事方才是正道!”

汤和质问:“哼!什么叫做戾气?民族大义,家国气节此为大义,缘何在你口中变成了什么戾气?”

高启拜了拜,道:“哼!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一甩袖子长扬而去。

少林寺僧众一筹莫展,心知这王保保师徒三人武艺卓绝,若无必胜把握,定难取胜,刘福通于众人当中武功堪称第一,他自告奋勇道:“呸,这王保保杀我结义兄长,我必要杀他!这王保保就交给我对付吧!”

韩林儿道:“不错这鞑子与我有杀父之仇,我今日定要杀了他。”

汤和劝道:“不可,小明王虽然武功卓绝,但是你是我义军至尊,怎可去和这些阴险夷狄去犯险!”

高启厉声道:“哼!对面那蒙古王子,便由我高启去战他!我高启的凝云拟古剑,自是不怕他!”

尘朴道:“哈哈哈,这丹巴尼玛区区番将,犯不着掌门师兄亲自动手,我就能解决他!”

届时中原高手暗自看着,少林一面分派了,高启,尘朴,刘福通三人出战心中必胜把握已经十足。而王保保一派便是以爱猷石理答腊,丹巴尼玛,和王保保三人去斗。

众人料定此战必胜,怎知辜云,一旁早就按耐不住,他从人群当中蹬身越出,鸿雁渡一施展,尘三岁登时大惊,僧袍飞扬,正欲接招,哪知晓辜云一掌飞出,反扣这尘三岁手腕,尘三岁虎口一紧,怎知辜云一股怪力已打到胸口,登时一惊。

却见辜云须臾当中一拳击向尘三岁胸口,尘三岁双拳交叉挡住来拳,怎知辜云手腕反扣其肩头要穴,登时收手,便把尘三岁怀里的玉人夺下,轻功一跃飞上古松之上。

江湖人士无不骇然,这独臂小子,竟然单人出马须臾之间从少林方丈手中夺来神器,无不骇然!却见陈友谅帐下的张必先大怒,届时小凉已经被他交到朱棣身边。

却听辜云道:“方丈,在下辜云今日无意冒犯,只是这个玉人曾涉及家母所在还望大师告知去向!”

尘三岁心惧辜云武艺,只得好言去劝道:“小施主,你这是何意!”

辜云道:“众所周知,这玉人和小明王的母亲手中玉马本是一对,分别交给了赵银梅和赵金梅二人,而诸位口口声声所说的赵金梅便正是家慈!只是由于种种变迁我与家慈失散多年,一直以为她久别人世!如今大师寻得玉人,我想知道家慈的事情!”

刘福通听得辜云一番言论登时欣喜,哈哈笑道:“哈哈哈,原来你是云儿!小的时候你刘叔叔还抱过你叻!”

小明王韩林儿亦道:“啊!原来你是表弟啊!我娘在世之时还时常念叨你们母子,好了好了快下来让我看看!”

小凉一旁看着心中惊叹,众人也都惊异,原来这个穷小子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辜云点了点头:“小明王为高权重,在下岂能高攀?只是”

刘伯温曾经给还在襁褓之中的辜云算命,如今看来他相貌俊美,却伤残一目,断折一臂,果真应谶。却又一惊一喜,不由得缕缕长须道:“孩子,你先下来!刘福通大帅是你姨夫的结义兄弟,小明王是你的表哥,老夫曾在你小的时候给你占算过前程,算来都不是外人。你有和难处便说来,我们都不会计较。”

却见辜云蹬身下来,心中思虑母亲便问道:“大师,敢问这玉人你是从何处得来,可否有家慈消息?”

尘三岁心道此人武功极高,又有小明王等人撑腰,不可得罪忙道:“呵呵呵,施主实不相瞒,当年我们寻得此玉人也是在一处偶然的机会从一个济南商贩处寻来,施主的母亲赵金梅,虽然有所耳闻,但是真不知她的去向。这玉人在商贩之处怕也是经过四五手了。”

辜云一时沉吟,不知如何去说,只得道:“如此,可否将玉人归还于我!我好拿着他去寻找母亲?”

尘朴道:“诶诶诶,不行,不行,这玉人里有我少林寺的秘密,不不是九鼎的秘密,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拿去?”

众人也一并劝道:“兹事体大,不能轻易去拿。”

这天下英雄相劝,辜云就算再任性也却有估计,忽然听得门外呼喊叫阵:“中原武林怎么都婆婆妈妈的,难道你们都是娘们吗?连三个人都对付不了!真是笑话!”

这中原武林不乏好手,但是王保保的武功博采众家之长,他本人又是一个天纵武学奇才,所学所练的武功,无不学有大成!他藏边武学的造诣,可以说是藏边千百年来震铄古今的第一人,而西域各家,中原各家武学均有涉猎,身兼绝技数不胜数!他少年时曾经偷师少林藏经阁,一人尽学七十二绝技,并易筋经,洗髓经,就连破解之法却也烂熟于心,又是日夜浸淫练习,这世上若除了不知是否健在的张三丰,说他是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放眼中原武林如今在场的,能和他有一战之力的,众所周知也只有这刘福通一人。

不由分说,高启抽出长剑,蹬身飞出,轻功卓俊,却见高启跳到台上,便与爱猷石理答腊道:“鄙人,青丘子高启,特来领教阁下高招!”这高启剑书生涯,自是儒雅不凡,他所行所做,谦谦君子甚是风度。

爱猷石理答腊久闻这高启的剑术威名,他纵横千里,杀死蒙古贪官污吏无数,不敢怠慢,蹬身跃上台子,运起功力,抖擞数下,步伐深沉上乘武学,名师所传武艺精湛,这爱猷石理答腊虽是人面兽心,但是久瞻汉化,对于表面上的礼数客套也是会一些拜道:“哈哈哈,久仰前辈大名,晚辈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在此拜过了!”

且看天下英雄注目的对决,已然不是单单比武了,此时事关中原武林的颜面,若是败了颜面扫地的不单是自己,而是整个中原武林,武林丢人。况且他本就在张士诚手下任职,这战若是败了,主公的颜面也要丢光。

旋即抽出长剑,凝神静气不敢怠慢。

这青丘子长剑横行天下二十余年,在场诸人都心中知晓其剑术高明,虽然论起武艺来定胜不过刘福通,但是在其余诸位高手当中无一不对他忌惮三分,朱棣也知晓其剑法高明,只道这爱猷石理答腊武功和自己仅在伯仲之间,想胜这个高启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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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回、以诗入剑

双方比武各自见礼,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道:“久仰前辈大名,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高启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

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言罢持刀而出,利刃一挥一片雪白。

高启长剑闪动,剑锋一挥,剑尖直转直刺孛儿只斤爱猷石理答腊。

蒙古王子登时一惊,弯刀早寻不见敌剑,一声寒风,剑锋已至腋下:“好剑法!”,爱猷石理答腊一声赞叹,急忙后身一闪,哪知高启又是一剑,早向面门疾扑!

高启剑势疾风,甚有古意,蒙古王子已是闪避不及,手中钢刀一架,头急忙向下一闪,多亏师出名门,多闪半分,否则一剑早贯头进去。

高启一剑刺开了蒙古王子的脑后辫子,只刺乱了头发,刹那间剑锋直转,反刺心口,剑气充盈,一连九剑全攻蒙古王子心口,刷刷剑影击出一阵寒光。

朱桐惊愕,心道剑法卓绝问道一旁辜云道:“辜大哥!这高启剑法实在是世间罕有,但论精妙丝毫不在我武当的神门十三剑之下啊!这是什么武功?”

辜云镇定观看,暗暗叫好,却见高启剑法诡谲细腻,打得爱猷石理答腊连连叫苦,忽然剑势斗转,变为大开大合,气象纵横,亦如滔滔江水,奔腾宣泄,高启无意伤他性命,却用剑背在爱猷石理答腊身上一阵猛抽,痛的蒙古王子哇哇直叫,辜云道:“好剑法,好剑法!青丘子高启以诗文卓著,号称诗及乐府,他擅拟前人诗境,而又用诗意入剑,这凝云拟古剑就是这样的剑法!”

刘伯温一旁看着笑道:“哈哈哈!高兄好剑法,这一路剑法苍凉慷慨,质朴豪迈!乃是乐府剑术啊!”

高启微微一笑,剑锋狂挥动口念诗词:“哈哈哈哈!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此诗一出,众人一齐拍手称快:“哈哈哈哈!说的好!”

朱棣一旁看着心道高启如此剑法,爱猷石理答腊已经吃尽苦头,用不了五十招必败!

小凉一旁看着高启剑法如神,超凡俊逸,又是雄壮高古,却口中念叨诗词不知何意忙问辜云道:“辜辜云,他这是什么意思?”

辜云笑道:“哈哈哈,高先生此剑意是拟的李白的《胡无人》一诗,你看他一招一式气象万千,纵横飘逸,大有凌云杀贼之势,却有李白诗风之形!”

小凉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那形既然似了,那神呢?”

辜云沉默不语,心道古往今来这凝词炼句能胜过的李白的是大有人在,这苦学李白的诗人也不在少数,但偏偏天地之间诗风气象笑傲千古的只独李白一个,其道理全是在这文气和李白的神韵之上了。

辜云道:“哈哈哈,这高先生若是能学来李白诗意中的神,怕早就是天下第一了。”

台下的王保保见得高启这般剑锋登时大惊,暗运指力使出“如来指”来,砰的一阵疾风,一股气劲猛出,这招极为隐蔽却,以气劲为刃,更胜过许多暗器。

台上诸人端看比武,这隔空气刃哪能瞧见,且听高启剑尖一声轻吟,~的一声高启虎口一沉,剑上一荡差了一招!

爱猷石理答腊,不知师父助阵,见只见对面忽然纰漏,紧忙挥刀疾攻,将局势登时扭转。

王保保也就是扩廓帖木儿用蒙文说了一堆叽里咕噜的话:“”想来是指点。

忽然间这爱猷石理答腊,精神倍增一阵西域狂道,唰唰唰,反攻高启要害,却见刺胸,撩手,劈头,既是刚猛又是精妙。怎知高启剑法卓绝,虽是劣势,然剑意不倒,趁隙反扑,硬生生把败局扭转。

王保保登时大惊,赞叹此人剑法厉害,旋即如法炮制,连出三指,嗖嗖嗖,去打高启左小腿“足三里”“三阴交”和左肩“云门”三穴。

却听三声闷响,王保保心头一震,却见中原武林阵中一人独目怒视于他,正是辜云,辜云厉声喝道:“暗箭伤人!卑鄙无耻!”

原来适才一指,早被辜云在人群中看穿,待王保保再发暗招,辜云竟然隔空使出“太极剑指”来,三股混元真气射出,隔空震散了“如来指

力”。

中原武林这才得知,王保保偷师冷箭,各自不耻。

王保保乃是一代宗师,突施暗器令人不耻,脸上登时挂不住了,一红一白,甚是羞愧。

但是台上局势任然爱猷石理答腊凭借恩师暗住,占得些许上风。

高启心知辜云助了他,心中感谢,长剑一挥推开三丈背对而言道:“小兄弟,多谢啦!”

旋即蹬身复战。

却见高启的李白的剑意使完,忽然间这高启剑锋一倒,凌厉不在,招式越发的古朴笨拙,却剑剑优势反胜!爱猷石理答腊剑气招数大拙,自以为占了上风,心中登时欢喜,几番猛攻想趁势取胜,怎料这高启剑法愈高,爱猷石理答腊一刀猛力挥出正使出“龙象遒然斩”,猛然一惊,高启长剑看似笨拙,实则大工似拙,剑端早停在爱猷石理答腊腕处。

他顺势抢过,扭头一扫,高启剑锋抢占中线,抵在右肘之上!蒙古王子一个转身,挥刀疾砍,剑锋又遏在咽喉!爱猷石理答腊大惊,若非对手留有意不杀,这几处剑法使完,这蒙古王子非死及残。

中原武林众人哈哈哈大笑,这高启一套律诗剑法,使得沉郁顿挫,却又穷极高妙,招式每每看似拙劣实则无限精妙,稳健雄厚,隐隐有杜子美之风。

尘朴道:“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胜负以分再打下去无意。”

这尘朴自作聪明,他以为高启得胜,但是爱猷石理答腊是夷狄之子,若是个中国人见此等局势当即弃兵认输,但这蒙古王子是个胡人,司马光有言:“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蒙古王子明显不服,尘朴却没看出来,在二人斗酣之时,反倒阵前,一拉高启右肘。

高启挥剑之力全凝于肘腕,尘朴和尚登时一拉,高启一声叫唤:“哎呀!秃驴你做什嘛!”长剑猛然一收。

登见这蒙古王子一刀刺来,爱猷石理答腊招法狠绝,一刀砍在高启右臂:“哎呀!”高启手筋其断,哄的一声倒在地上。

尘朴看见来刀,却暗自惊怕,闪到一旁,躲在众人当中。

蒙古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古王子道:“高启啊,高启,你愿赌服输不?”

“哎,事与愿违!在下认输。”高启堂堂七尺男儿眼眶不住湿润,他心有不甘啊。

高启倒在地上无比愤恨,想当初他仗剑万里,诗剑江湖,全凭右手持剑败尽天下英豪。却如今稳操胜券之战,反被尘朴这个狗和尚给毁了。

众人忙去搀扶,高启心中更是无比愤恨,周遭武林人士也无不心如刀割,如此精妙绝世的剑法,堪称天下无双,天下间高手竟然无不心驰神往,各自钦佩,却在一瞬之间断了手筋,从此别说握剑,就是写字都难。

高启一声长叹,数十年绝学尽废了,前人绝技失传真是扼腕叹息啊!此番遭际竟然比他死了都难,但看着胡虏于前,他蹬身跃起,一声叹息他却不因为输了而向胡虏哭鼻子,高启却道:“我高启数十年功夫毁了,我不心疼,我心疼的却是这败于胡虏!至中原武林于危机!眼下前辈绝学,中原颜面尽毁于我手,哈哈哈哈!大丈夫死则死矣!”高启震怒捡起地上宝剑,就要自刎。

辜云见状,登时一指,击落长剑,朱棣武当众忙拉住高启,诊断伤势。

辜云道:“高先生,切莫冲动!阁下剑法虽绝,但是诗文仍在,况且武当派医术高明,定有回旋余地!况且,还有两战又何必介怀!”

刘福通登时大怒,他素来敬重高启剑法,如今更是火冒三丈道:“尘朴和尚!你休走!”

尘朴是众人之中最胖的存在,躲到哪里都有人见得,尘三岁拦在当中说道:“诶,刘施主,切莫动气啊!少些戾气,能办事儿!尘朴啊!”

“掌门师兄在!”

“下一场比斗由你出战,切记,败了就是败了,是你技不如人!别输了之后像个废物,到处责怪他人!”尘三岁道。

“你!”高启震怒,这尘三岁原来真如刘伯温所言,只是把中原武林豪杰当做自己争武林盟主的棋子,这高启一败剑法尽废一无功劳,二无用处,就是一枚弃子。他这话中也是在暗指,高启武功不济,败给鞑子,还东西埋怨,他和尘朴自是一派出来,定然要护着!

尘三岁道:“哼!如何?你也想和鞑子一样在少林寺猖狂!”

这话怼的高启是肝肠寸断,心道:“我为你当盟主拼断了手腕而你却如此说我!”

小凉亦是气愤小声说道:“猪队友,猪队友!”

辜云素来狂傲!他见高启被污,上前去左手扣住高启肩头,一股混元真气输入,高启顿觉伤患之处无限温热:“诶,高先生何必和畜生置气,我听说西域天竺有一种畜生,名叫秃驴,最会去恶心人!但是啊,被秃驴恶心的人啊,后来都飞黄腾达了,高先生今日被秃驴恶心,想必日后也是会飞黄腾达的,况且武当派诸位大侠医术高明,阁下武功剑术如此精深,练回来之后我想更是厉害!到时候啊,你再去中原什么门派走走,我想别说什么少林啊,就是什么猪林,蛙林,鸡林,犬林您都能长剑给挑了!”

尘三岁知道辜云身份,又忌惮辜云武功,装作没听见。

刘福通身为长辈:“诶,云儿,说什么呢?不可无礼。”

韩林儿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虽然纨绔却也向着自己表弟道:“诶,我觉得吧,表弟说的没错!高先生好好养伤就是!”

高启心中登时畅快,一声长笑:“哈哈哈哈,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算将来有,也是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多谢明王,和这位”

小凉道:“辜云!”

“哦,辜兄弟相劝!”高启道。

叶近泉道:“哈哈哈,高先生剑法卓绝,不如今日事罢虽我等回武当,我家师父神交先生日久,若能相见便可谈论诗,剑技岂不美哉!”

高启拜谢道:“哈哈哈,如此就多谢了!”

李天目背着手看着尘朴:“诶呀!不对啊,我说,你你你尘朴,你把人害了,人家不追究!现在要打架了,是不是该你上了!!”

尘朴不言语,摆起架子咳嗽咳嗽:“咳咳咳,打就打!”

却看丹巴尼玛吃着什么,早就在台上等着了。

七十二回、独蛋大师

尘朴自以为自己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武艺高强起初并没把丹巴尼玛放在眼里,却见台上的丹巴尼玛口吞了几粒金丹,登时全身筋骨肿胀,肌肉崩起,在骨骼当中发出咯咯的响声众人听了无不骇然。

小凉道:“辜云这人的身材和举重运动员一样!太壮了!”

辜云不知举重运动员是什么,但是举重和壮却是明白却道:“这番贼是横练的外功,力气极大不好对付。”

江湖众人,见得地上被丹巴尼玛扯碎的方江离尸体,柔美绝伦,又是娇俏可人,却纤白的身子两段在地上,不由得倍感这丹巴尼玛的狠辣。

辜云见那尸体,登时想到小凉的莽撞举措,生怕小凉会重蹈覆辙被,想起她肢体陈横,血肉翻飞的模样更是害怕。有意无意把小凉拉的远远的。

朱桐一旁见得二人举止亲昵,心道这小凉只是个孩子定然无事。

朱桐问道:“他这吃的什么?为何功力如此巨大!”

叶近泉道:“怕是某种能短暂提升功力的丹药!”

辜云点了点头:“不错,我行走西域,知道色目回回善卖一种药丸,男的吃了之后房事当中可以金枪不倒,若是调配得当,双方比斗当中可以功力倍增。”

李天目:“好家伙,这个蛮子挺阴啊!嗑药!”他在台下瞧着:“诶诶诶,你和人打架,磕药,你这有点不公平了!”李天目为人豪爽口无遮拦,看见不平之事就要管,却也不分这人是谁,就是个敌人,若是在不公之时也要说道几句,更何况此番恶斗中原武林同仇敌忾呢?

丹巴尼玛汉话说的不好,却也懂个几分道:“没说不许吃,他吃行!”

李天目道:“嘿嘿~好家伙!诶诶诶,你们少林寺不是有大力丸吗?吃啊,这是中原武林大事,你不吃打不过怎么办!”

丐帮长老们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吃啊,少林寺不是四处卖大力丸吗?”

周遭的江湖门派也纷纷去道,却听一位叫秦刚的壮士,拜道:“方丈,此战事关中原武林存亡,若败盟主之位沦落别人之手岂不是贻笑大方吗?”但是尘三岁听了这话是面有难色,不知说什么看他神情这大力丸是有的,却又不好意思拿出来,似乎难以启齿。

小凉这丫头是个铁憨憨,也跟着起哄:“对啊,对啊,少林寺大力丸,我们家火车站还有卖的!大力丸,大力丸,上治喘,下治寒!能治颈椎病!还能治腰间盘!”

尘三岁脸上一臊,却听尘朴这个二货道:“什么大力丸啊!都是用面和上香油骗人的东西,根本不好用啊!”

此话一出,群雄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都做无奈。

尘朴此话说完登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道此番恶斗,我本就是以大欺小,万万不能有所差池!登时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向丹巴尼玛打了过去,却见二人都是外家功夫的顶端,一个使用降魔杵,一个使铁禅杖,棍棒相交好一场恶斗。

那丹巴尼玛的降魔杵,纯金铸造,碗口粗细,齐眉高度若是纯铁就已经是不小分量,但这丹巴尼玛的降魔杵是纯金铸就!施展起来更不知多少分量。

尘朴一杆法杖,铜铃摇晃,大有拔山巨鼎之力,呼呼疾攻招数狠辣层出,他心道此番大战我若胜了,那责任必在刘福通身上,但是我若战败必然备受指摘,到时候恐怕少林寺罗汉堂首座不保!

忽然精神斗增,法杖呼啸而至。

丹巴尼玛横练外功,天纵神力,他步入中原,自己为自己神力旁人难敌,却怎想一番恶斗之下这少林和尚外功苦练,力气不输!真不知道中原武林究竟是多卧虎藏龙!

只见降魔杵迎头便击,金法杖反击一撞!当的一声,二人虎口各自一颤,巨响经过周遭诸人震得双耳发麻,此二人功力相当,武力相当,膂力伯仲,都是神力在身,此番恶斗二人铜缸对铁瓮,大力拚大力,各以上乘外门硬功相抗,杵杖生风,旁观众人尽皆骇然。

二人一个是东土禅宗,一个是西藏密宗,一个深修大乘佛法,一个苦行小乘佛功,此番大力相拼,既是武力相斗,又是佛法相争,斗正酣时招数层出,不单力大震耳,更是招法精妙关心!

群雄一并纷纷叫好!

二人力道癫狂,狂斗了半个时辰,竟然都不输一招,此番力量相斗都是无比大力,稍有差池定然会名丧九泉!却怎想得这二人,一个时辰之后,非但没有精疲力尽,竟然精神弥长竟更胜初斗之时!

尘朴登时大怒,将法杖一击震在降魔杵上,左手跟进一击“撩阴掌”正奔丹巴尼玛裆下要害!

丹巴尼玛届时亦使出阴招,双指直插奔入尘朴双眼。

二人想来斗到此景,甚是不耐烦!更是按耐不住杀气!见两边都使阴招,二人都用精妙身法闪开,团团转圈,不敢贸然去攻。

丹巴尼玛用藏语呜啦呜啦,一顿臭骂!尘朴也听不懂,就用乡间俚语反骂回去:“你这龟孙儿!”

二人吐字不清都是毫不相让,那丹巴尼玛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骂人的话,而这尘朴骂起人来奇词妙句层出不穷,只是这乡间俚语,群雄并非都能听清,之晓得这二人咿哇之间:“你个齐孙儿,龟孙儿,娘里个熊比!”听得真切。

尘朴和丹巴尼玛臭骂一顿,弃了兵刃抱摔在一团,已经全然没这招法,跟市井无赖打架一般!尘朴扯住尼玛的头发,尼玛抠在尘朴的耳朵,一会儿你把我摔按在地上,一会我又把你压在身底,好个扭打!

这丹巴尼玛一声大呵一把扯住这尘朴的鸟窝,这尘朴一手拽住丹巴尼玛的头发,二人登时发力,却听两声惨叫,纷纷倒在地上,这尘朴和尚手中长发并一块带血的头皮。

这丹巴尼玛满脸是血,掌中一个碎了的鸟蛋。都倒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了。

爱猷石理答腊甚是欢喜,一把去扶起自己师哥:“哈哈哈哈,师哥咱赢了!”

丹巴尼玛还是迷糊:“啥?赢了?”

爱猷石理答腊见单蛋大师尘朴倒在地上,被僧众搀起紧忙医治:“诶呦呦,诶呦呦”疼得又抽又叫。

小凉和十娘一旁都羞红了脸,躲在辜云身后:“羞羞羞”

王保保道:“哈哈哈,胜负已分!诸位还有何话说!”

李天目道:“呸!他们两个明明是平手,怎么就算输了!”

王保保道:“呵呵呵,这不显而易见嘛,小徒弟只伤了头发,而这位大师,噗哈哈哈哈哈~~可是少了半个祠堂!”

李天目道:“呸!我们汉人断发如断头,况且嘿嘿嘿,这尘朴大师是个和尚,要这祠堂也没有用啊~~”

尘朴躺在担架上,不听呻吟:“啊啊啊~~掌门师兄~~啊啊啊~~救命啊~~我要这宝贝有用!有用啊!”

王保保耸了耸肩:“哈哈哈,瞧见了吧,有用!”

尘三岁上前拜佛道:“王施主,麻烦请将,请将师弟的宝物归还,小僧诶!中原武林,愿赌服输!阿弥陀佛,恭请施主荣获武林盟主之位!”

中原群雄心知这少林寺丢了武林盟主之位,各自愤慨!此真为中原武林许久不见之大危机啊。群雄暗暗不平,更恼怒少林寺,首鼠两端如此便把武林盟主之位拱手想让。

这王保保此战也算是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甚是趾高气昂走到台子中间,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还有谁不服!”

李天目掐着腰在台下大怒道:“呸!放屁,我就不服!”

王保保笑道:“你有何不服?”

“他少林本就是天竺门派,和中原武林有多大干系?凭什么让他少林寺代表我们中原武林啊!和尚别舔着脸代表中华了!”李天目道。

尘三岁心头一颤,这少林寺开山祖师达摩却是胡人暗自脸容一臊。

王保保道:“哈哈哈,如此说来这李天目道长就是不服咯?”

“呸!我就是不服!而起我还要骂你!塞外贼蛮,夷狄杂种!别以为不知道你,王保保是河南沈丘的汉人,母亲是察罕帖木儿的姐姐,父亲却是汉人,你姐姐和你舅舅私通,你反而如禽兽一般弑父,认察罕帖木儿为父亲,你当真天下间就没人知道此事!”李天目道。

王保保登时笑道:“哈哈哈哈,此事天下皆知,我杀了就杀了,猪狗一样的汉人不杀岂不郁闷!”

这中国民族之事虽然都虽父亲,但是中国古来有华夏入夷狄者夷狄也,就是说汉人自甘为夷狄,那也就是夷狄,正如北朝时期的北齐,虽是汉人血统却自甘为胡人,中国也以胡人视之。而这王保保禽兽弑父,虽是有一定炎黄血脉,但是自认胡人思维故而也以夷狄论处。

此事说完王保保无不千夫所指,但他却不以为然。

却听王保保道:“怎么,李天目你若是不服,便可上台来讨教!”

李天目哼了一声:“呸!我打不过你,但是我就是要骂你,怎么样?不服?不服你便骂回来!只要句句属实,我李天目管你叫爸爸!”

小凉噗呲笑了出来,心道这人快人快语,但是内心坦荡。

这李天目为人端正,却也找不出半点指摘之处,噎的王保保语塞

却听李天目道:“呸!你既然骂不出来,那你反过头来叫我几声爸爸,我到时很乐意的!”

不过此间口舌之利是绝无意义的,中国人素来讲究信诺,如今两战皆败,又如何去再夺武林盟主之位,各自心有不甘,难道武林盟主之位真的就让这髡发鞑子夺去?一时间各自愤慨。

刘福通本想出手,可是碍于诺言不能再与王保保去争。

七十三回、拔山盖世

王保保在台上口舌之利被李天目占尽上风,甚是愤怒却又不想折损了武林盟主的颜面,却见他得了武林盟主甚是开怀:“哈哈哈哈!中原武林,不过如此,都是一帮熊包软蛋!你们汉人哈哈,活该当我们蒙古人的奴隶!”

丐帮帮众甚是愤怒,荆长老道:“放屁!我汉人哪怕是还剩下一个,也不会像异族低头屈服!”

于长老道:“不错,这次输得是少林,我丐帮可没输!王保保不服再战!”

五位长老登时飞出,去缠斗王保保,怎知上次一战,丐帮的降龙掌阵,都是五人混合而斗,故而掌阵虽是精妙,但是不能融汇为一始终是不得精妙。

王保保上次吃了大亏,自己反复琢磨,思虑了甚久,心知虽然这掌法精妙自己破不了,但是掌阵可破!论及功力五人当中任意一个也不是自己三分力的对手。

况且他们一人只有三招作为绝招,若是抵不住我一人猛击,一个败了其余岂不皆败!旋即大笑,在五人当中追着阵尾功力最弱的于长老一阵猛功,就用浑厚掌力一阵猛打,四掌打毕,于长老便吐了血水,王保保趁隙得空,身法鬼魅,砰砰砰五人一并击倒只用了须臾功夫,与台上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区区五个老不死的,你们中原武林就这点能耐!哈哈哈哈,本座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今日心情好,不杀你们几个哈哈哈哈!”

五个长老心有不甘,台下群雄却也自觉不甘。

爱猷石理答腊甚是得意站在台上好个耀武扬威:“呵呵呵呵呵,这丐帮毁约在前,丐帮长老以五敌一在后,如此下去中原武林岂不是又要背负上不守信诺的骂名了吗?”

倒下重伤的于长老吐了一口痰:“呸!”

“哈哈哈哈,瞧瞧你们一个个怂样,诶!真不知道丐帮如今是怎么了,呼延帮主在世岂不是要气死?哈哈哈哈~~”

却见台中间武林盟主的宝座早被少林寺准备好了。

尘三岁却卖起恭敬来,王保保大摇大摆坐下在当中,暗自得意:“诶,本座今日荣登武林盟主大位甚是欣喜,诶!心里高兴,痛快!你们不是有周颠吗?你们不是有张三丰吗?都去了哪里?一大群人哈哈哈,打不过我们几个蒙古人,也难怪我大元朝廷夺得天下~你说是吗刘大帅?”

刘福通生气不言:“”

小明王地位尊崇怒道:“呸!我狗鞑子,我”

忽然之间王保保飞身跃起,一阵耳光打了过去,啪啪啪啪啪!!小明王武功卓越,为后起之秀当中公认的第一,而且又是义军当中地位最为尊崇的,甚至在义军统帅之时,自称都用“朕”字,这王保保一番耳光打完俨然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打了,天下汉军的颜面。

群雄都纷纷不平一阵悲哀!这份窝囊和委屈笼罩了中原武林之中就连一向沉稳的汤和也按耐不住!

汤和道:“刘军师,今日太过窝囊,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给小明王处一口气!”

刘伯温紧忙拦住:“汤将军不可,你武功虽不及他,但是统兵作战可是百年难见的良将,怎可因一时之气而枉顾性命!”

韩林儿一声怒火:“你你你!你竟敢打我!”

刘福通双拳紧握道:“好!王保保,你今日算你得胜一次,但是有本事我们明年八月十五洛阳龙门石窟相见,到时候一决生死!”

怎知王保保声如奔雷道:“哼!废物是没资格讲条件的!你们中原武林一团废物!今日就都死了吧!”

只见爱猷石理答腊,掏出一个响箭,一拉一团黑烟发到天上,炸出一团硕大黑烟!

不好是埋伏!

砰的一声,山下一阵炮响,无数火炮一齐轰鸣,咚咚咚咚!!!炸到武林人群当中,须臾之间死伤枕藉,这少林寺乃千年古刹哪里能禁得住炮击,轰然间大门被一炮震倒。

刘福通登时大惊:“王保保!你!”

王保保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中原武林今日就是死期!”

辜云抽出重剑,跳上台去怒目而视王保保:“哼!几日以来死伤的英雄豪杰,都是死于西域武功,我想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哼哼,不错小子正是本座所为!!”王保保道。不待分说,顷刻间火炮又下。

原来这问鼎大会消息早就走漏,蒙古人一路之上部署松懈,并不派兵阻拦,实际上是诱敌深入,等着义军和江湖人士都聚齐在少室山后,在一举动手团团包围。这此王保保举兵来围剿实则是老早就洞悉了情报,做好准备将中原武林一举消灭。

眼见炮火连天,山下无数炮弹从天上打来,顿时少室山古林只见一枚炮弹落在韩林儿身旁,韩林儿武艺奇高,蹬身一闪,一炮正打在一个美姬胸口,登时炸裂,这纤瘦无骨的婀娜少女被炸的肢体横飞,一滩肉泥飞散四周。

兀那间,少室山兵烽大作,战尘闭空,无数蒙古兵将,铠甲林立,大纛连山,排山倒海而来。这些军卒都是蒙古人精心挑选的精兵,铁甲光鲜,步伐有秩,无不透露着灭绝一切杀气,一番炮火的轰击之下,中原武林人士数千人中只活下来了一半,而且这样的军阵打斗更是江湖人士所不擅长的战斗。

这些军队训练有素身着铁甲,顶尖高手虽然不怕,但是寻常帮众褐布衣,寻常兵刃哪里能刺入乌金铁甲,到时候大盾一阻,长矛攒刺,弓弩齐放,就是一个对武林人士的屠宰场,而屠杀正是蒙古人所擅长的。

小凉不会武艺,自打见过函谷关古战场之后,惊魂未定,猛见一枚炮弹落在眼前。忽然间又是辜云,玄铁重剑拔出,以混元大力一扫,拦在当中。

辜云乃是血肉之躯,却以剑刃反击炮弹,任他功夫再高也实在是狂悖之举,一剑挥出,炮弹炸裂,但听一声巨响一片火光飞射。

小凉骤惊,软软的趴在辜云怀中,已经被炮弹震的双耳轰鸣,不辨东西。

轻轻起身便见他面具碎裂,半张容颜奇美英俊,半张容颜甚是可怖。一时间既是心疼,又是担心。

“辜云!辜云!”小凉忙唤,辜云一剑挥出,自有万般混元内力护持,但是此种火炮轰击,就是如辜云一般的高手也要受伤,可见战场凶险。

辜云心口剧痛,缓缓睁眼,眼见怀里这个女孩柔弱,瘦削,长发迎风,柔目传情真是太美了,只见她双瞳颤动,秋水欲滴,娇息细喘,淡淡芬芳。辜云笑了笑,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傻辜云,你怎么样?你怎么样说啊。”小凉急道,见辜云受伤,忽然间不觉流出泪水。但见四周蒙古兵众山呼海啸的冲将上来,和中原武林人士打作一团。

“没事!咳咳咳。”辜云道又吐了一口血。辜云为人狂傲,就是这般战火之中也要和小凉说笑打趣,想来也是如果死了,便是连打趣的机会也没有了。

“都吐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这些破事咱别管了,我陪你回兰陵,去找雪娘去!”小凉极是担心,惊慌失措的样子,长发当中在小小的脸孔,似白瓷一般,娥眉轻皱美不可言。

辜云有混元神功护体,吞吐几番气劲便无恙了,却偏在烽火正危之时见她越是温婉动人:“诶,你先别动。”小凉身子轻软,纤嫩芳香,坐在辜云身上很是舒服。

“你这样还挺好看的!”辜云本想和她打趣,却见了她的样子七分的打趣,倒变成了十分赞许。

“且,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小凉忽然害羞,见他无事泪水紧滴。

“蠢姑娘你哭什么?”辜云道。

“哼!炮崩的还不成嘛?”小凉轻拭去泪水。

小凉看他的样子目光笃定:“你还是要去?”

辜云点了点头:“嗯!对,此番我中原武林为难之际,我不能推辞。”

“好!你去揍他们我便陪你!”

登时一惊,却见五六杆长矛戳向她的娇躯。

辜云登时一惊,他右臂不在,却反令他用游龙功和武当的流云飞袖悟出一套独门的袖法,却见他右肩一颤,呼的一声巨响,右袖鹊起飞出,似大雕扬翅一般,咔咔咔,一阵罡气击碎蒙古人的长矛。

小凉登时惊愕,就见自己的身子被辜云的大袖包裹,辜云忽然左手挥剑罡气疾驰,剑锋挥落,五名蒙古勇士便身首异处了。兀那之间背后一卒挺矛刺入,小凉担心辜云受伤,纤手一伸握在矛端,小凉身子极柔,力气极小,一握之下敌人矛不减速,挺入胸膛,她的脖颈越发的纤细单薄,若是被一矛刺中,非被扎透了不可!

辜云反袖一击,震断来矛,剑势疾风又把来人头颅斩下。

只见作战当中,蒙古人汹涌如潮,甄黑虎一声大喝,手中大斧疾驰砍出,嚓嚓嚓,斧风所到之处无数兵将为之披靡。刘伯温高启等文士暂无战力,被汤和单刀护住,却见汤和招法极为古朴实用,一连四五十兵将抢攻都被他杀退。

只见甄黑虎手中大斧在战阵当中极为好用,旋风斧法使出,真若疾风略地,龙卷扫荡。

而武当派诸人剑法卓俊,寒光影绰,虽是六人却摆开六人的真武七截阵,一番厮杀剑法入神,数百名蒙古铁甲军士硬是被剑气刺死,武当派武功之高着实让人振奋。武当派一头武艺震撼江湖。

却见少林派诸人,结成棍阵,五百罗汉并出,只做防御,不去反攻,掩护着掌门徐徐向寺门里退去。如此紧要关头,少林寺想得依旧是明哲保身,而不与中国同仇敌忾,中原明晰事理的武林人士已经开始暗暗不耻。

王保保见得武当派着实厉害,真武七截阵中独十娘稍弱,若趁隙偷袭定有所成,忽见他一跃飞下,毒掌直逼朱桐死穴。

朱棣大惊,口念阵绝,真武七截阵六剑并出,一股真力,从剑尖射出,王保保忽然一惊,却见剑气从自己脖下穿过,险些丧命!心道这武当厉害,非片刻能拿下,王保保这边吃了亏。

却见万军从中一名黑汉耀武扬威,正是黑虎寨寨主甄黑虎,王保保适才吃瘪,心道此次定要找回面子,蹬身飞跃一个筋斗。

甄黑虎但见来人身法鬼魅,一阵杀气起手一招:“大风略地”,怎知这斧子未出,王保保龙爪手已经连扣左肩“肩井”“巨骨”两穴。甄黑虎自认武功卓然,天下间罕有敌手怎知此人武功之毒辣生平未见,待到反击之时,王保保已在身后把手指插入肩头三寸有余。

甄黑虎肩头一阵剧痛,回斧就劈哪成想,王保保登时发力,直接将甄黑虎的左肩撕扯下来,兀那间一只血手提着一柄巨斧。

王保保内功已入臻境,大日心经,易筋经,洗髓经早已经达到天下无二境地,而大日心经当中所蕴含的龙象神力也足以让他平平无奇的一拳抵得住天下间其余武学高手的极妙掌法,他举手投足威力如此,又何况是他有意杀人,只见王保保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将甄黑虎举上头顶,登时一跃飞起数丈,在少林寺大雄宝殿之上,发出“揭谛狮吼”之功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武林都看好了!武林盟主在此,这就不听话的下场!”

那甄黑虎九尺多高的巨汉,体重加上斧子不下三百斤,被这王保保举在头顶竟然动弹不得,又是一跃数丈,更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轻功境界。却见这王保保登时发力,双臂外拉,咔嚓一下甄黑虎就被扯成两半。

鲜血喷满了大雄宝殿的金砖紫瓦,中原人士不由得呆了,这天下怎会有如此高人,一时愤恨一时拜服。众人都赞叹甄黑虎的武力,但王保保杀他如蹂躏孩童,武功之高,不禁让群雄汗颜,也令众人心惊。都心中知晓,此次豪杰真为中原武林百年未见!

王保保飞于大雄宝殿之中,甚是嚣张说道:“哈哈哈哈,天下间的武功不过如此,今日我王保保就要向天下间证明我王保保是天下第一!”轰然大手一挥扣在佛龛当中的大佛之上,那大佛身高数丈,外面是镀金里面却不是石头的就是纯铜的,同人比较更若一座高山。却见王保保马步蹲身,碰的一声,手指扣入佛像,登时发力,数丈高的大佛被王保保单手托于天上。

这佛像一动这大雄宝殿更是跟着摇摇晃晃,这王保保手持这参天佛像少说更胜一万斤分量,众人心中感叹这般大力若说到震铄古今也不是不无可能。

若是以外功来论,怕是也就项羽冉闵这样的人和南宋时的丐帮帮主呼延午能一较高下了。

“哈哈哈哈哈!中原武林不过是一群饭桶。”王保保笑着,走出殿外,却见他脚下地砖被他大力承重,三寸厚的青石板被踩的稀碎。

刘伯温见得此等大力也是不由得占算起来:“福生无量天尊。”

“刘福通!你不是要一较高下吗!丐帮你们不是有降龙伏虎之功吗?来啊!”王保保大喝一声一手把诺大个佛像掷了出去,中原武林人士均不敢硬拦,就连蒙古士卒们也被这自己的扩廓帖木儿将军吓得四处乱逃。

忽然间疾风铺面这个数万斤的大佛像,奔腾飞来撞向刘福通

七十四回、土鸡瓦狗

刘福通但见那巨像飞来,心头一颤!却也不能自输一阵,蹬身飞起双掌并接住,只觉得威力极大,巨像的劲道在空中之时已经传来阵阵寒意!

那巨像本就参天之大,更加金石分量,被王保保这么一掷更不知飞来之后填了几倍分量。

刘福通不能硬接,反用“缠丝拳”一托,化解来力,双足站定以桩功将巨力导入地中。

天下高手瞧见刘福通这般武功能“缠丝化劲”看似威猛之人,实则功夫无比细致精妙,各生敬畏。

刘福通接住佛像,双脚踩在地上顺势后滑,双手卸力拖住那呼啸而来的巨像,只听脚掌摩擦着地面,飒飒飒飒,向后滑出数丈,他这是极为高明的桩功,世上的人都是以双足站地为根,若是根基不稳,就是牛虎加身的力气也发不出来,可是这刘福通这双足跟着身体向后滑行,掌中巨像竟然稳如泰山,不禁令人拍手称赞。

然而这刘福通毕竟是**凡胎,怎可生撼此佛像之力,丐帮五位长老齐身出马,各自发功,去阻巨像,五声齐响,竟然同时跟着刘福通向寺门飞去。

王保保暗自得意笑道:“哈哈哈哈,我这密宗大日心经当中,独门的一向内功龙象般若功,我已将此功练到最高境界,自是有十三条巨龙,十三条巨象的力量。”这王保保阴险之极,他所练的“易筋经”“洗髓经”“大日心经”是更为精深的佛门内功,届时和龙象般若功叠加起来更是劲道惊人,但是他却偏说自己这一门武功,想是要欺骗地方,真是就这十三条巨龙,十三条巨象也是天下少有高手可以比拟的!

辜云听他吹嘘,微微一笑,他自寒潭水域单掌独斗蛟龙,他口中的龙象到底是何等大力自己却想领教一番。

小凉扯住他:“喂喂喂!辜云你会黯然**掌不?”

辜云登时一愣:“这是什么高妙武功!”

小凉道:“就是很厉害的一种掌法!他会龙象般若功,你不会黯然**掌是打不过他的!”小凉虽是历史不好,但是爱看金庸,这龙象般若功是金庸书中一门极为高明的武功,她这里听了,还以为会有办法克制。

“呆瓜!”辜云看了看她,将她一把拎起,丢给真武七截阵中的朱棣。

“朱兄,呆瓜帮我照顾好啦!”

朱棣以扇为剑,守于阵中道:“好了,兄弟放心!”

只见辜云似大雕略空一半纵身越出。

这天下群雄都是成名好手,若论地位尊崇,招法奇幻无过于小明王韩林儿,若道功力深湛,武功高绝无过于刘福通,尘三岁。若论武学精神,名传博大,无过于武当剑阵,若论帮众数目,狠辣难缠江湖中也无过于丐帮。

天下群雄当中,最不起眼的,身残眼瞎,带着一柄破剑的落魄后生辜云,是江湖当中最无地位的一个,临危之际,却又偏偏是辜云一剑横空,斩断天下。

兀那间,辜云已至,蒙古军中混有汉人弓手,故而发号施令却用汉语道:“莫伤了王子殿下!”

却见爱猷石理答腊在好汉群中杀得兴起,一时间**派的小掌门师姐王紫衣,和几名窈窕少女,被他快刀入风割开咽喉,见着玉颈方泽,酮体曼妙,香消玉殒了下去。反手又杀了丐帮无数弟子甚是英勇。

辜云方才知道这爱猷石理答腊地位不是一般的尊崇。

丐帮五长老,并刘福通已拦不住那石像,猛然间刘福通双臂一轻,却见佛像被抵住,只见辜云重剑一迎震在佛像,使出一套武当老君剑,豁然一声佛像极转,反飞回去撞向王保保。

刘福通登时大惊:“哈哈哈,云儿好功夫!”

辜云清啸道:“哈哈哈,班门弄斧不足为道!”转睛不见。

那少林寺接引和尚并着掌门避战,遥遥见得辜云武艺心下震惊,却道:“诶奥,当初看不起他!不想这小子藏得这么深!”

好汉阵中,爱猷石理答腊顿觉身体一轻脚下一歪,一阵天旋地转,原来辜云见他地位尊崇,不如擒贼先擒王!趁其不备,重剑无锋,一剑挑在蒙古王子左膝,震臂一挑,若的~一声,蒙古王子腾空一丈多高,辜云顺势飞起,以剑意引他,飞到大雄宝殿之上。踩着屋脊,一剑压在蒙古王子的肩头。他这重剑看似只比寻常刀剑长上一点,实际上是玄铁所铸密度极大,这剑二百八十斤的分量,加上辜云嚣张的臂力,登时让这蒙古王子跪在屋檐不敢起身,这蒙古王子跪的极深,压碎了瓦片,辜云不由赞叹了一句:“诶唷,这朝拜练出来的铁膝盖功夫不错哟~看来这跪功你师父教得好!”

王保保总有龙象神功,但是血肉之躯想来也难以抵挡这辜云加力后的佛像。但是他登时运力,双拳并出,佛像的巨力撞来,自带着辜云剑气,与王保保拳劲相撞,竟然发出吱呲的爆裂之声,着实不凡,这佛像滚来暗自心惊,这天下英雄于此,我若拦不住这少年一击,岂不丢了我武林盟主的尊为!就见他双拳猛出,砰的一声把这金石造就的佛像击飞道一旁。

这佛像竟然如大风吹滚石一般急速直转,飞向少林寺和尚阵中,少林寺和尚避战守备,怎想五百罗汉阵被这大佛一齐冲开大佛滚动之下,这些僧人如同擀面杖滚蚂蚁一般,压死无数。

这佛像面带慈祥和蔼的微笑,在无数人的血浆尸体当中翻翻滚滚,声音似雷霆一般震耳轰鸣,也不管是什么沙弥和尚,还是什么江湖掌门侠士,或者是什么胡虏元兵,或者是小明王帐下的妖娆舞姬。一直滚动,都压一并压死,压烂了,只等血浆稠了,方才停住而参天的佛像犹带着,那万古不变的慈祥笑意。当真是众生平等了,众人看了不禁唏嘘不已,这佛像滚动就连甚是虔诚的老僧和那个罗汉堂首座独蛋大师尘朴都一并压成摊摊肉饼。

想来大家出钱礼佛,供佛,拜佛,信佛,到头来不过是一尊冰冷雕塑任他如何翻滚摆动,也带着那份笑意。那大佛对着苍天犹在笑着,殊不知在这尊佛上到底压死多少人。

正是:

佛陀本自意中猜,何故为僧枉费财。

金银尽是黎民血,大难临头他不来。

蒙古军卒山呼海啸的袭来,就是在厉害的武林高手也有抵不住的时候,只见丐帮的聂长老掩护帮众,身背数创,最后身上扎满了长矛和箭矢,方才阵亡。

一位叫飞天金刚的樊铁六的好汉更是被乱刀砍成了肉酱。就是刘福通也身中一矛,幸而无恙,不过登时与王保保缠斗到一块儿去了,二人都是天下间武艺绝伦的高手,千招之内断然难分出胜负。

但是随着元兵的不断涌入,中原武林眼见就要被绞杀殆尽,大家各自负伤,且战且退。

这元军势力极猛就算强如武当的朱棣,护着小凉之时,也在乱军当中被一矛刺中了肩头,多亏十娘护住兄长,但是蒙古兵至却也在十娘的小臂留下一到伤痕。

蒙古王子跪拜在地紧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王只是奉命行事啊!”

辜云并不理他,一声怒吼道:“你们的王子在此!都给我住手!”

爱猷石理答腊也跟着说道:“对啊,对啊大家快停手啊!我不想死叻!”

辜云仗剑怒目狠狠视去,却道:“这些鞑子,不过土鸡瓦狗耳!”

七十五回、经文响亮

群雄阵中属刘福通武艺最高,他与王保保相斗本来千招之内难分胜败,却不想他身中一矛,暗里疼痛,而王保保的武功怪异又对中原一路武学研究颇深,刘福通成名日久王保保对他的武功精妙独到之处大有防备,故而刘福通更是处处掣肘,而王保保武功施展起来更是诡秘阴毒,匪夷所思。

刘福通与其相斗不过百合,被他一掌打在胸口跌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刘福通急道:“尘三岁!你还不帮忙?”

群雄心中各自敬佩的刘福通大帅今日败北,各自心头不由一震,都料定必死之心。

尘三岁命众僧持棍排阵全做守势,众僧长棍一架,密密麻麻似一个木棍扎成的刺猬,却又像一个乌龟,全然无出手帮忙之状。

尘三岁方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中庸和谐,没有诸位施主这么多的戾气。我们少林的目的不是什么造反抗元,而是要维护团结和谐,找到九鼎才是根本所在!只有和大元朝达成一致方能把事办好,办成!像你们一样成天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破坏天下太平,怎么解救黎民于水火呢?各位武林同道,还是和我们一样不要和朝廷作对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见武当诸侠拦住王保保,丐帮四长老急中拉过刘福通来这才救得性命!

小凉却替朱棣包扎,一旁听着尘三岁的言论兀自生气她来到元朝时日虽然不久,但是心中已然知晓若不明华夷,驱鞑虏这天下是断然不成的,而这少林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帮元庭偷换概念,真是可恶。却又想起自己的教课书所言的一些后世之说,更是是非不分,站着说话不腰疼,风凉话说的足,一时间义愤填膺不由得骂道:“秃驴,狗东西!自己怂包蛋,还带着别人的节奏!”

只见朱棣左肩血流入柱,被十娘护住,血肉翻飞,深入见骨,小凉泪目楚楚,紧忙包扎:“朱四哥,你且忍住!”

朱棣却不言语,只是笑了笑,他受好友重托,自当责无旁贷。

小凉护着朱棣却见一矛正来,撞向她的脑袋,突然不知何处一把竹枝扫帚拦住长矛,呼的一卷,那蒙古兵士已经被击成一堆碎肉了。

忽然间蒙古人兵锋涌入,长矛攒刺,群雄眼见不敌!互相掩护避入少林寺后院中的一处小院里,众人互相依靠,心道若是一炮轰入,怕是都要遭殃。

突然大雄宝殿殿上传来一声清啸,男子声音朗彻数里,内劲飘忽之高极为嚣张霸道,实在世上罕见独门内功,惊得众人不住赞叹。

王保保转睛一看,已经看见辜云立在屋檐之上,重剑压住蒙古王子爱猷石理答腊的肩头,只需轻轻一斩这个蒙古王子登时就会身手分离。

“小儿!你快把王子放了!”王保保道。

“师父!!快来救我啊!”

四下蒙古兵无不骇然,各自惊得东倒西歪,不敢轻举妄动!中原武林人士趁势反击,须臾之间把山呼海啸的蒙古兵暂时击退。

只见蒙古人将寺院前门围住,弓弩上弦,丹巴尼玛血已止住,侧身上马厉声喝道:“独臂汉人,你快放了王子!”

辜云大喝一声道:“叫你们的手下都住手!退出寺内!”届时他神功大成,一吼之声震撼十足,威赫如天神一般,蒙古兵众不由心下一颤。

丹巴尼玛一扬手中降魔杵,蒙古兵众退出寺院。

战阵之中弓箭火器威力最甚,蒙古人弓箭扣弦怎能不防,辜云却道:“命令你的兵,把弓箭都撤了!丢到我们院子里!”

丹巴尼玛面露犹疑神色,却见辜云手中长剑一压,爱猷石理答腊一声惨叫:“诶唷!!”

蒙古王子道:“诶诶诶,快点,快点!没听见大侠说话吗?”

丹巴尼玛一声令下,前排的蒙古弓弩手纷纷弃了弓箭,将弓箭丢入院子。王保保心知这辜云虽然断了一臂,但是武艺惊人倘若他登时出手,自己武艺至臻,但虽能将他击杀,却也救不下王子。一时懊恼,只得退出寺院,随机应变。

忽然树丛微响,辜云怒目一瞧剑端一击瓦砾,一片飞石破空而出,射入草丛,一名暗弩手被一石射透胸甲惨叫数声,登时毙命辜云大怒厉声呵斥:“大胆蛮夷!竟然敢偷施暗箭!速速撤掉所有暗箭!否则我便割下你们王子的头颅!”

院中武林群雄,多是武学名家,武当,少林,丐帮,明教,等等诸派,摇摇见得辜云神采,傲视千军之气度,不由得心生崇敬。短暂得脱更是互相疗伤,未伤者更是严阵以待,江湖群雄的斗志陡然间提升起来。

爱猷石理答腊面目铁青,他虽是武林高手但是从小养尊处优,所学所斗都是无关生死的战斗,眼见辜云怒目威严,一剑击出自己身首分离更是害怕,一时间不敢乱动,只得喃喃求情。

就见丹巴尼玛挥手下令,数十名林间树梢的暗弩手弃械而出,回归本阵!

王保保身骑骏马,暗自端详却道:“大胆反贼,你若胆敢伤害王子一分,我便率兵攻入,杀尽你们中原武林!”

“哦?我们今日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怕你!”辜云登时震怒长剑一挥,撞在爱猷石理答腊的门牙之上,剑端一拧两个门牙拧下。旋即以牙做飞镖,用重剑向王保保掷去。

只见两个牙齿飞来,金光灿灿,牙齿质地极轻,数十丈里竟然能一掷而出真不知是要多大劲力!王保保忽然一惊,只见这两颗牙齿陡带疾风,扑面而来,更胜箭矢威力,兀那之间不敢轻视!双手疾扬,登时接住,砰的一声,掌心微热攥在手中。

只见爱猷石理答腊满口鲜血,更是惊愕,辜云震怒重剑无锋,他以剑身挑起爱猷石理答腊厉声喝道:“索虏蛮夷,这嵩山是中岳洞天,三皇故地,岂是你等索虏蛮夷撒野的地方!今日丐帮问鼎大会,是以武论事,以帮派武功决定武林盟主归属,是你们人多势众,借助军力胡搅蛮缠的吗?”

王保保一时语塞。

辜云道:“况且,你等既然提出比武却又自行毁约,难道是要天下间的武林同道看笑话吗?这少林寺是千年古刹,你们的皇帝也是笃信佛陀,今日难道要带着少林寺玉石俱焚?哈哈哈哈,到时候你们也无法担待吧!”

王保保心中不悦,那元顺帝素来暴虐,又是刻薄寡恩,当年的脱脱丞相剿义军大功,却也因皇帝一己喜怒落得身死家亡之地径,自己虽是武功无敌,但是这皇帝的震怒却是万万担待不了一时间犹豫片刻。

辜云此时众望所归,尘三岁却暗自里恨得咬牙切齿,要知道中原武林一向以少林马首是瞻,辜云如今出了风头岂不是折损了他的颜面,暗自里满脸不悦。

小凉骂:“老秃驴,圣母婊!假仁假义,我都瞧不起你!你刚才大家都没受伤的时候若是带着僧和大家一起众突围,一定能走,你却偏偏护着你的财物和我们划清界限,现在倒好,外面的人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尘三岁哪里知道这来自七八百年后的圣母婊一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秃驴骂的真切!提起禅杖就要搞内斗,叶近泉仗剑拦在中间呵斥道:“老贼秃!你休得放肆!事已至此,不是你推卸责任的时候!”

李天目身受数创,靠在墙头骂道:“秃子,都这个时候,你还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有着时间不如想办法如何突围出去,总不能让辜云小兄弟一直在上面顶着,我看着周围还有不少暗箭没出来呢!”

小明王韩林儿忽然跪地祷告,说什么:“摩尼真主,赐福于世。圣火不灭,光明永在!”

刘福通也跪地去面向西方而拜:“摩尼真主,赐福于世。圣火不灭,光明永在!”

原来当初明教起义之后明教内部就分为两派,虽然同仇敌忾对付鞑子但是有的是想利用明教势力光复中国的中学派,而还有一部分是笃信西方明教的西学派,当年有作为做大事的都是中学派的彭莹玉,韩山童等人而刘福通本是粗人一个,不懂的中国之学,和西方之学的利弊,如今被只知道投机取巧的西学派赵均用蛊惑,竟然也信了西学,非但武功不如以往,就连危机之时也只想拜起摩尼这个犹太人来。

少林寺的和尚笃信佛教,面对此情此景却也数百僧人面西而坐,念诵起了佛经。

起初刘福通帐下的明教义军和少林两派各念各的,并无太大干系,怎知尘三岁帐下的小沙弥说了句:“明教的神不灵,都是逃脱不了轮回的贱种,而且最多就来我们佛教当一个佛祖护法!”

结果两派登时大怒,经文之声此起彼伏,互相飙着嗓子念诵,一会人数较多的少林和尚《大悲咒》唱的响,一会儿这气势较足的明教《大力士经》叫唤的高,大有看谁念的声音大,谁的神明就灵一样。

结果听得门外信奉长生天的蒙古人一头雾水,一个蒙古鸹貔道:“要不我们也跳大神吧!看看哪家神仙灵?”

却见得武当派的诸位侠客,并着刘伯温,汤和等朱元璋派系的兵将各自沉思。

叶近泉急忙问道:“刘伯温先生你素来有活神仙之称,不知阁下如今可有对策?”

七十六回、一个时辰

此时此刻,辜云只身撑在屋檐之上,而江湖群雄当中也乱做一团,以少林为首的主张投降,以武当义军为首的自然死斗到底。而蒙古大军也是驻扎寺外,一时犹疑,军士心中秋日照人,这些士兵接连蹲守数日也已经是疲累不堪,再加上此番恶战和中午到下午的太阳照射,各自都有些不耐烦了。

却见辜云剑指着爱猷石理答腊依旧是面不改色,却与院中的刘伯温道:“刘先生您素有活神仙之称,今日危机不知您可有什么办法破解。”

刘伯温摇了摇羽扇,掐指占算,点点头道:“少侠看重,老夫已有办法,只是需要一个时辰。”

汤和道:“少侠,刘军师深晓奇门五行之术,通的阴阳八卦之理,风水堪舆,星象占卜都是天下第一,他说什么绝无虚言!”

“汤兄弟,没要吹嘘,不过少侠,今日若依老夫所言,还是有些胜算的!”

辜云笑道:“哈哈哈!好说好说,诸位只管撤退,我辜云今日就天下武林位拦他们一个时辰!”

“好,那诚如先生所言!在下就在此守他一个时辰!”辜云道。

天下高手无不骇然,这一个人**凡胎,蒙古大军不下三万之众,一个人又如何**凡胎拦住天下间最彪悍的三万大军。况且这刘福通大帅连王保保一人都抵挡不过,更何况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人呢?

辜云笑了笑:“哈哈哈,诸位不要担心,有王子在手,若是信得过在下,就尽管听刘先生指挥!”

刘福通一声叹息:“诶!如今也只有咳咳咳咳咳,这样了!”此时此刻,刘福通为阵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他此话一说数百江湖人士纷纷响应,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蒙古人弃了王子,开炮攻山,到时候非但这个千年古刹不保,就连山上的人无一幸免。

小明王紧忙道:“对啊,对啊!大家听刘先生的指挥,我们走!”

刘伯温便同尘三岁问道:“大师,敢问可否带路走少林寺后山密径?”

李天目听了:“诶呀!乖乖,原来你们有秘径啊!那不早说!早带我们去不就得了!”

“哎,事到如今,也实不相瞒!这密径虽是直通后山,但实则就是一个死路!若是上去了,他们围山,或者放火烧山我们还是死路一条,更可惜了少林寺千年古刹啊!”尘三岁道。

刘伯温捋捋胡须笑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只需方丈带路即可。”

尘三岁心头亦是诧异,这刘伯温我从未见过,况且这后山密径鲜为人知,缘何能知晓这刘伯温能知晓呢?

便不由分说,武林群雄便要在尘三岁的指引下去往后山,小凉急忙拦住:“等一下!我们去了后山,那辜云怎么办?”

“诶呦!小施主,现在事关天下武林生死!辜施主他甘愿为天下牺牲”一个少林和尚道。

朱棣登时跃起:“不行,不能留下辜兄一人!如果要留,算我朱棣一个。”

朱桐道:“对,也算我一个!”

刘伯温急忙道:“二位不可!此番妙计,还需要武当的真武七截阵!”

小凉忽然一惊心中自然有了算计:“如今之事,朱四哥,和十娘姐姐都是留有大用的人。朱棣或许将来还是永乐皇帝,千万不能死了改变历史!可是也不能留下傻辜云一个!”

小凉高声疾呼:“要走你们都走!我留下。”

“臭丫头,你添什么乱!我答应邹大哥要照顾你一辈子,怎么能让你和我犯险!朱兄,劳烦这姑娘这辈子帮我照顾了!”辜云道。

“什么?一辈子!”小凉心头忽然一颤,双瞳中不住泛出一滴泪水,要知道她所在的现代什么一生一世的话都说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做不得数而辜云口中说出来,这辈子这样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无比深重。

“辜云你!总之我不管,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若死我就跟着去”小凉话未及完就听辜云呵斥一声:“朱兄,把她帮我打昏!”

朱棣顷刻出手在小凉娇俏的后脑轻轻一击,小凉玉体纤柔顷刻倒下,她身子极轻被朱棣顺势抱走。

爱猷石理答腊口中带血,却又不敢说什么,不过王保保练得高深心法,耳目所及远胜常人,心知众人要走心知不可让此事功亏一篑,旋即步众四下散开,分散去堵。

辜云当时心中所想无非是竭力掩护众人撤退,心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但求中原武林平安!”辜云不由得心生一计。放声笑道:“哈哈哈哈,今日问鼎大会,乃是武林盛会!以武功论断盟主归属,今日少林虽败,但是武当未输!不知你王保保又是何门何派啊!”

王保保倏然一愣,要知道他所学甚杂既有中原武功又兼西域武学,且都是杀师自立,强取秘籍所以他的门派自然无处去寻,他思索半天方才说道:“哼!我王保保武功天下第一!我自然是自立门派,我就算王保保门,王保保派!你又如何!”

辜云心下一笑:“喂你不是蒙古名叫扩廓帖木儿吗?你到你是什么派,为什么不用你的蒙古名字开宗立派!”

这话一说,看似插科打诨,实际上暗把王保保弑父认贼的蛮夷凶相披露一时间,气的王保保气不打一处来,他也自然心知这辜云是要设计来拖延但是这个蒙古王子地位实在尊崇,倘若轻举妄动,恐怕王子性命不保。

辜云亦知此时为紧要关头,蒙古人断然不会放走江湖群雄,如果杀掉蒙古王子也只能是鱼死网破,然而一个蒙古王子死不足惜,但是天下反元大业,恐怕会功败垂成。

辜云横剑却道:“哈哈哈,王保保,既然我们定夺武去武林盟主之位,我今日何尝不可代表一派取和你争夺!但是只怕你们鞑虏蛮夷又会不守信诺!”

王保保道:“哼!臭小子别以为你们的计策我不知道!那刘伯温臭算命的,说要你拖延一个时辰就有机会逃脱!可是小子你武功虽然不低,但是终究是年少,终是抵不过我的!”

辜云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不妨打个赌,看看你一个时辰之内能不能胜过我!”

王保保哼了一声却道:“黄口小儿你休要大言不惭!你若能接住我一百招,我便佩服你了!但是今日比武是门派较量,你又如何代表武当啊!”

辜云笑了笑:“哈哈哈哈,刚才昏倒的那个姑娘曾何武当派张松溪关门弟子朱棣学过三天诗书,这便是师徒之谊,在下一身武功皆由那姑娘所传!自当是武当门人!”辜云这话一不愿吐露张三丰所传的事实,二来他一身武功所来也皆和倩儿离不开干系,如此说罢虽然有些牵强,但是王保保亦无话可说。

王保保笑笑哈哈哈哈:“大言不惭!那一个小姑娘别说是习武之人,就算是普通男子都能一手掐死!又如何会什么武功!”

辜云笑道:“哈哈哈,塞外蛮夷自然不知我中土道家武学之境地!老子《道德经》有言:“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这以柔克刚,以虚胜实的功夫怕是你这辈子也领略不到!”

二人对答相聚数十丈远,问答只见都是以内力激发长啸,故而中原武林虽是逃脱,但是在后山的路上也是听得真切。这叶近泉暗下思索为何这辜云要如此回护武当,而且对武当武学之精髓了如指掌?难不成是朱棣说得?

朱棣高声喝道:“辜兄,武当的名号你自当拿去用!无须客气!”

辜云笑了笑:“哈哈哈哈,狗鞑子你可听见!今日我胜你,便用武当武功,倘若我用错别派一招,我自当认输,奉还阁下的主子!”

这王保保甚是自负,却道:“哼!臭小子,你会的武功只管都使出来,莫说是武当就是张三丰那老不死的来了,我今天也要让他成为我的掌下亡魂!”

辜云忽然震怒,王保保登时一惊怎知辜云混元内力登时激发,呼吞呼吐,吐强忽弱,竟然激起一道方圆四五丈的气墙,登时把剑下的蒙古王子震道一旁,兀那间身形极快,数十丈内全凭混元内力激发的游龙功鸿雁渡,一跃而就,数十丈间竟然足不点地,真如飞行一般!

王保保登时骤惊心头大凛!生平所遇强敌无数,此番少年既然令他气势大输一筹,兀那间辜云震怒,重剑一击一阵罡气袭来!

这是一部属于男人的武侠小说,有血有肉,有家国,有情怀!是男人就看《独臂游侠传》!玄铁重剑砍!砍!砍!看完十万字,管你叫大哥!欢迎加入读者qq群5748260一起吐槽讨论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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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回、武当辜云

兀那之间,辜云一剑击来,王保保倏然大惊,心道这辜云年纪轻轻手中长剑劲道极大,若是寻常血肉之躯早已硬撼不了,他仗着自己内力雄厚,龙象之力奇大反击一掌,震在剑端。

怎知辜云剑身微晃,剑刃直抵中宫!剑势凶悍之力,实在见所未见!

王保保届时大怒,却只得急忙闪避,飞身接战。

周遭众人只觉得两股气团相撞,风沙大作吹得睁不开眼睛。

这辜云年纪轻轻,武功深不可测,而王保保功力深湛,经年累月的勤修苦行更是在江湖无敌日久,两相际会更似龙虎。

起初蒙古众人心知这扩廓帖木儿大将军的武艺为蒙古第一,然而怎知这辜云拳怕少壮,却武艺老成,剑势凌厉,仗着混元内劲霸道一阵抢攻,辜云这剑法极为正气浩然却隐隐透出一股嚣张气焰,而王保保的武功虽是高强无比但是诡异阴毒,实在是阴毒一路,武功当中也要邪不胜正一说,虽然王保保看似更强,实则八十多招之内被辜云连连压制。

王保保武功斗转,陡然抢攻,怎知几次“毗卢遮那掌”的抢攻竟然不成,反被辜云武当剑法压制。只见辜云这剑法行云流水,洒脱飘逸,却又不甚花哨,更似拙中取利,却每剑击出都恰到好处,待到王保保抢攻之时,辜云的剑尖总指向王保保的死穴。

其实辜云心中暗暗使坏,他虽以太极剑意连连击出既是增强剑势,又是以空柔之境化解王保保的刚猛掌力,实则却以韩家刀法溶于剑招,兀那之间使得是古朴浑然,处处击于要害!

王保保此时已然无比震惊,他原先料想这辜云就算是武功不弱,但最终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自己招法诡谲多变,一番激斗定然能将他击杀,现如今被他处处掣肘,反倒是会一不留神败在他手上!

王保保的武功源自西域,而西域诸族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就是匈奴武学,而后匈奴被汉朝打得远离漠北向西逃窜,只得去西征欧洲,导致而后胡人诸多派系西抵欧洲,东至大漠每一路武学都离不开当年匈奴的影子。而这汉家的环首刀之术却是这匈奴武功的克星。

王保保心知高手对决稍有差池就是险象环生,丹巴尼玛见师父有难,不可不用兵刃托大,登时跃入阵中,以降魔杵反击辜云登时扭转战局,变成两斗一之势,只见丹巴尼玛降魔杵舞的在风中直响,顺势劈下,反手一捣,早被辜云一剑劈下,辜云长剑重二百八十斤,在他手上竟然比轻剑还要迅捷百倍,着实令丹巴尼玛一怔,急忙扬杵一架,多亏他这金杵也有二百余斤分量,不然寻常兵刃早就一剑两段,接连着被辜云削下头来!

辜云混元剑势是多嚣张,丹巴尼玛怎能抵挡,只觉得全身一震,掌心渗出血来,他自视力大无比,却怎知道辜云这等力气更是嚣张的不讲道理,一时间双膝极痛,肩背酥麻,跪在地上!

王保保见辜云右肩空缺,扬手就是一掌。辜云游龙功和混元劲相合,扭转出一股罡气,飞袖一击自带一股长风同王保保神掌一撼!

就见丹巴尼玛反攻上来!

此番酣战江湖人士纷纷见得,竟然不去撤退,都不愿错过这世间无比绝妙的一场比斗,都道此生能见得见得如此高手过招,可以说是死而无憾。

李天目看着几人争斗,竟然都忘了武功此时已是以一敌二口中惊呼:“乖乖!这辜云小兄弟,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叶近泉道:“奇怪这辜云为何精通我武当剑法!起初我自以为他的武功不过和李师弟在伯仲之间,不想连我都自叹不如!”

“对啊!对啊!叶老大,叶老大!这辜云使得功夫我有的都不会!”李天目说起话来甚是有趣,这堂堂武当派被他一称呼和打家劫舍的山贼一般。

朱棣也是颇感好奇,和十娘对视,扶住小凉不觉观看:“辜兄同我一行时日以来,虽然我们都知道他武功极高,但是真正全显现今日是第一次!不想竟然能和王保保之流匹敌!”

却见小凉般昏在十娘怀中,双眉深蹙,纤软忧愁喃喃说着辜云的名字。

这丹巴尼玛功力深湛,辜云不能生挨一杵,旋即长剑一击“神门十三剑”正挑手腕,江湖人中与武当所战尽知其神门十三剑的刺手绝学,丹巴尼玛却有防范,怎知辜云的剑法已经至臻,一剑击出之时,早侧前窜出半步,剑刃不刺手腕,反剑尖斗转反刺丹巴尼玛右手手肘,这重剑无锋,似一块混铁击在丹巴尼玛肘上,若是换了常人这一剑下去剑气充盈非要卸下来一个肩膀不可,多亏这丹巴尼玛在山崖戈壁中,肉身对抗沙暴,练就的一身铜皮铁骨,只见这丹巴尼玛手肘咔嚓一声,断了下去,翻身倒地。

辜云却道:“你这功夫练得不易,我不杀你!”

这丹巴尼玛本就是送兵刃而来,哪里是为了什么比斗,双方恶斗,周遭罡气扑面若不出手想抵,恐怕有被真气激荡而死的可能。

王保保以二敌一局势忽然扭转,觅得机会,一掌击出,他多年之前的“冰火掌”虽然厉害,但始终是“毗卢遮那掌”中最为粗浅的武学,如今他深重大成,以“易筋经”“洗髓经”“大日心经”三经之力,击出的“大日神掌”每一击都足有数千斤,呼啸间一掌正撞向辜云。

砰的一掌过去正好打在辜云胸前,辜云虽然武艺绝伦,但是始终是少年人,不及这王保保老辣狠毒,且这西域武功又是阴损至极,碰的一声急运混元罡气的相抗,只见辜云身子如纸鸢般瞬时飞出,撞倒了石柱,兀那间一口鲜血喷出。

王保保初一得意,但只觉得右掌暗暗发麻,惊叹对方内力如山呼海啸一般,辜云心口阵痛连吐三口鲜血。拄剑站起,笑了笑擦拭血迹。

朱桐儿远远瞧见辜云受伤,心里悸动不已,急忙张望,纤足紧跺。

武林群雄心间如此,知道不能耽搁赶忙跟着逃之夭夭的尘三岁往后山去跑。

王保保心中一惊,心道他这一掌中地,早就用了七八成功力,自己若被这一掌击中怕也不能立即起身吧。

辜云的纯阳神功极为高绝,与人对敌之时,实际上是在体内奔腾不止,这阳主生长,阴主收藏,这纯阳太虚两门神功护体,一个生生不息内力用之不尽,愈使愈强,一个却令辜云内力越积越深,越聚越多,被王保保这一击之下多年来积攒下的内功,反倒一点一滴的发挥出来,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

王保保隔空取物,瞬时一吸,二百多斤的降魔杵被吸入掌中,高手对决,用兵刃与否大抵无碍,只见降魔杵挥出,杵头带风,劲道不凡,这王保保还真似个护法金刚!

辜云终是**凡胎,适才被火炮击中,如今又是被王保保重伤一掌,这王保保不留余地,趁势急攻连打的扭转战局,一百招过反压辜云一头。

辜云剑法终是不乱,脚下桩功稳扎,手中太极剑法,流云飘逸,拦剑刺击,无不灵巧精妙,二人都是绝顶好手,出手迅捷,令两边人马看得目不暇接一时间又是一百招打过。

忽然间辜云剑法陡变,一时间奇绝诡异,剑势及快,似看准了这王保保降魔杵的破绽一般,剑锋急刺,!三十六剑击出,正是太极剑法中的“三十六天罡”,王保保倏然惊愕,反以少林“十八罗汉棍”去抵,一时间竟然应接不暇!

一时间王保保心中怒火,却见辜云剑法如神,王保保竟然又做守势,杵剑相交,震荡出无限火花。

王保保心知这久攻不下必有破绽,果然这辜云中宫门户大开,王保保一杵挺入,怎知这辜云的重剑早黏在自己的降魔杵上,见他一步迈出,身子摇摇晃晃,紧忙在跟一步,怎知一步跟完,犹未站稳,只觉这刚猛疾攻的劲力带着自己然跌了出去。

王保保蹬身一跃,单手撑地,险些被辜云摔了一个狗吃屎,心中暗暗骂道。

届时山上江湖义军看着,山下许多懂武功的蒙古兵将看着,这王保保这一代宗师,被一个独臂少年摔了一个踉跄,竟然不约而同的叫起好来,王保保此时震怒。心道今日若不杀了辜云,心头怒火难消去。

殊不知辜云适才将他一摔用的却是太极拳中的劲力功法,要知道这“太极拳”讲究刚柔并济,又可以以虚胜实,王保保的一招猛攻,怕是刚猛无匹,劲力极高,但辜云一空一柔之间,又是以太虚至柔拳术化解,一招“闪通臂”着实令王保保心头数颤!

却见他猛吸一口气,登时骨骼发出咯咯响声,兀那间全身肌肉又增大了一围。

辜云点了点头甚是淡然,心道这王保保终用全力。

王保保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杀无名无姓之人。”

辜云微微一笑,重剑一挥:“武当辜云特来领教。”

这是一部属于男人的武侠小说,有血有肉,有家国,有情怀!是男人就看《独臂游侠传》!玄铁重剑砍!砍!砍!看完十万字,管你叫大哥!欢迎加入读者qq群5748260一起吐槽讨论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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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回、保保服输

王保保身为武林宗师,自负天下第一,认为这世上种种武功拳术都敌不过自己,竟然被这辜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摔了踉跄,显然是武功上吃了亏,他自仗着身强体壮而辜云已然受伤,心中杀心大起,定要将辜云击杀于此,然而殊不知一番恶斗之后半个时辰过去。

王保保功力本就极深,修习三门佛家上乘内功心法之后金刚内力在体内积聚雄厚,就是平平常常的拳脚在他使来也有千斤之上的分量,单以刚猛而论,天下间能与之匹敌的在他心中也只有降龙十八掌了。

王保保心急如焚,只是他的武功如此追求劲力强横,为何还击破不了辜云呢?他现在只想快些击败辜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但却看辜云却面色沉静,内息镇定,虽然受了重伤却犹自带从容,他面具碎裂,一面脸容容貌奇美,倜傥俊秀,脸如冠玉,唇若涂丹竟然更胜女子,而另一半脸容竟然带着怒目杀意。

王保保越看越气旋即招法奇狠毒,招数极猛,一连使出“大日神掌”中的佛光初现、佛抱怀容、迎佛西天、佛光普照、佛法无边、天佛降世诸招,这杵带掌意,兀那间连环凶悍。

怎知辜云重剑击出竟然绵绵柔弱,飘飘然然,有若太虚飞仙,剑意挥动时而缓慢,时而飘逸,动时轻若飞羽,静时凝重如山!

重剑带风,把王保保惊天动地的猛攻全部消弭于无形。

王保保大惊失色,心中只道如此武学,自己真实见所未见,一时不敢大意,却又降魔杵攻势反增,陡然间一团金光,呼呼呼直叫。

他一杵劈下“当头棒喝”!辜云重剑一扬,王保保心道以辜云功力自己定然要双臂一震,怎知一杵击下之后,力道尽发虽是痛快,但是被重剑轻轻一带,击在辜云右侧地上,届时王保保中宫已开,门户大露,辜云重剑竟如流水一般缠住降魔杵,却压在杵上,辜云登时上步,重剑顺着杵杆直刺王保保心口。

王保保大惊,顺势立棍,死力一架,心道自己已经万分被动!突然心头剧痛!

原来辜云看准机会,就在一上步之间,左腿踢出一招“武当弹腿”砰的一声,把王保保踢飞两丈。

这招架兵踢腿,既是平平常常的招数,又是极为精妙的武学,江湖人士,蒙古军士都是操练之中都有涉猎,竟然雅俗共赏起来,高手看得惊奇,军士看得有学,不由得两边齐呼:“诶!打得好!”

中原武林更是高兴,各自欢声庆贺,只叹这王保保,自负天下第一,目中无人,今日竟然使劲本领也在一个少年手中讨不到半点便宜。

辜云心知穷寇莫追,若此时去战,或可杀他,或他藏有杀招,他只败一招,可是如今之战是一决生死,倘若他今日在半个时辰就击杀了王保保,到时候蒙古数万兵将一拥而入,这少林古刹毁了不说,就连身后的武林义士也都要死于非命。倘若自己死了也是如此。

王保保爬起之后暗暗吃惊,见辜云不杀他,有意在向四方说明自己战败之事,一时间脸面臊热,却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见辜云不攻,心中定下一口气来,心道定要在武学之上讨回这个天下第一来。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王保保你输了!”

“混蛋!我没输!你我誓决生死!今日一战你我还有一人活着便不算完!”倏然间挺杵大怒,复斗辜云。

此言一出,辜云心中哪敢怠慢,心头却暗暗想起雪娘来,他二人阔别五年,至今误会深重,音书决绝,若今日战死只怕是再无相见与音讯,亦不知她今后如何。忽然又道这小凉今后不知如何,而倩儿又当如何,心中陡然神伤。

眼见着蒙古大军膻腥恶臭,这王保保凶神恶煞,转念又道,这蒙古大军涂炭百姓,祸害黎民,倘若伐蒙义士尽数遭难,岂不有违家国,家国既灭和以言私!不由想起邹普胜当年对他说的话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心道若是今日不幸战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兀那之间包袱卸下,剑气斗转,信手一剑直抵王保保咽喉!王保保大惊,登时一转,辜云重剑已抵中宫。

王保保不由赞叹“好剑!”降魔杵,杵端急速扫,解开来剑,蹬身上步,去抵辜云中宫。

兀那间桩功相对,各自神力,双足站定竟是不退,双方一个混元神力,一个大日心法,照理说王保保年纪更大,功力积蓄日久,自然更强过辜云!但先天一气功,为道家心法,得益于张三丰所传自是武学中最上乘的内力,加之其内劲喧腾,层层叠叠,更如惊涛骇浪!

一时间辜云王保保二人功力相抵,内劲相争,竟成内力比拼之势。

这惊涛骇浪是水,这涓涓细流也是水!忽然王保保顿觉空柔奥妙,大为吃惊!心道今日万万不能在这后生手中翻船!

辜云深谙“太极功法”在角力之时,忽然劲道陡诡,反卸其力,二人剑杵相抵,只见辜云腰胯微转,顺势一崩!

王保保心头一惊,好怪的力!急忙震力前冲,突见辜云剑端一绕钩在金杵之上,王保保登时身体前栽,这王保保是何等功力,这大日天桩功怎能轻破,只被辜云带着向后之时,双股发劲,向后站定。

突见辜云趁他向后之时,竟然能知他向后,顺势一挤!上步一靠!

王保保登时脚下不稳仗着桩功深湛,在地上连转了五个圈圈,摇摇晃晃还是要倒!

这“太极拳”法讲究刚柔并济,纯以意行,切记用力,这,捋,挤,按四字口诀更是拳法当中的诀窍,届时若是张三丰,张松溪双手在身,届时出手一按,这王保保必然倒地,然而辜云少了一臂

忽然辜云侧身上步,呼啦啦一声,一罡气袖功,忽然一抽,王保保一代宗师,所谓的天下第一,被辜云一击而倒!

王保保怎是这般武功怎能倒下,忽然单手撑地,直接跃起,另一手以单手十八挑之法,运起枪法疾攻辜云,辜云登时一惊:“百鸟朝凤枪!”

一杵刺来金光无数,辜云接连倒退!

这王保保出手狠辣奇绝,实在罕见,但是辜云与其对敌至此早就心里有数,竟然不惊他深谙太极拳理,眼见王保保金杵击到,当即使出太极拳中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粘连粘随,重剑已搭住他金杵之上,横劲发出。

王保保身不由主的向前一冲,跨出两步,方始站定。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惊噫。

这辜云身兼游龙功,混元罡气,纯阳神功,太虚神功等几位高深的内功,突然使出太极拳中的“粘”法,虽然年纪轻轻,却已如毕生研习一般。王保保给他这么一挤,自己这一杵中千百斤的力气犹似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被自己的拳力带得斜移两步。他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快杵连攻,兵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金杵同时击出一般。

辜云却不慌不忙,以太极剑意,带着太极拳理一次把张三丰交给他的武功使出,他有意为武当派扬名,故而招法当中尽是武当武学中的太极神韵。

借着依次以太极拳中的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诸招依次使出。

王保保登时,招法大乱,胡击乱砍了一番。兀那间停手后越,心知辜云武功精妙:“喂!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武功!”

“哈哈哈哈!自然是武当武功!”辜云笑道。

王保保为一代宗师,他群览天下武学,然而这太极拳却是他却从未见过,这天下间“太极拳”所会者,不过是张松溪,和小弟子朱棣还有创者张三丰所会,自然不流传于江湖,而太极拳法实在精神,若不能领悟其拳理精意,使用起来莫说是克敌制胜,就算是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相斗也未见取胜!

王保保心下暗惊这辜云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空柔重意,实是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王保保自知自己的武功精妙之处远不及太极拳一二,不由得问道:“你这武功叫什么名字!”

辜云笑道:“太极拳!”

王保保心头叹息道:“哼!小子,这局我认输!不过我今日所败并非是武功不及你,而是败给了这个太极拳!中原武林果然所学渊源,是我大意了!今日你我不妨交个朋友,我也不与你为难,容我想出破解之法日后再次讨教!”

这王保保虽是夷狄胡虏,但是在江湖中也是武学前辈,辜云虽怒他,却也要给三分薄面旋即道:“哼哼,王保保,你的武功虽高,但是全凭借功力深厚!你需知道武学真谛是在,离开己身,无物可求。执着己身,永无是处。有道是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有心有意都是假,拳到无心方为真。”

七十九回、摸狗掌法

辜云道:“这武功如水因势利导,随心而为,《孙子兵法虚实篇》有言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一番交谈,王保保豁然心惊,原来武学真谛全系于此,昔日他素来蔑视中原道家武学,今日辜云一番言语,令王保保茅塞顿开,然而自己以为刚猛使力就可以无敌天下,实际已经陷入武学旁门,而且又习练日久,中毒刻骨,就是想归于正道怕也是晚了。

王保保却道:“我武功自是天下无敌,就是势大力沉,勇不可当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天下无敌!所谓天下武功为快不破!”王保保嘴里和辜云讨论着武学精要,实际背地里心想,此子年轻武功却以不在我之下,倘若今日不将其击杀,将来必然酿成大患,一双狼眼直转,趁辜云不备登时发掌“毗卢遮那掌”瞬发而至,正抵辜云心口。

怎知辜云久行西域素与蛮夷接触,早知其心性属狼!一有机会必会反咬一口,兀那间王保保神掌即至,辜云压掌一牵,顺势化力气,心道不好,这王保保掌力奇大,但若空柔之境恐怕难以化开,想来是王保保功力深厚之故!忽然拳法陡变,单掌开路急忙使出“见龙在田”来。

旋即却以混元劲力使出从丐帮长老处偷学来的一招“神龙摆尾”豁然间,这王保保竟然又被击了出去。众人看了无不惊骇,心道小小少年从这蒙古第一的王保保掌下活命已然不易,竟然反客为主,先逼得王保保自落败,却又逼得他偷袭不成,折尽颜面。

辜云笑道:“这一下你可错了。要知道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者制于人啊。”

以王保保所学境界,此番道理岂会不知,然而他几次受制于辜云心头自然不爽!又是颜面扫地,如何能听得进去,旋即一连疾攻,只要杀了辜云!

辜云心下不惧犹以“太极拳”招架应对,王保保见势不妙,抢先一步说道:“混蛋!这降龙十八掌也是你们武当的吗!”

“哼!那又如何,适才你和我讲明让我随便用的!”只见辜云一掌疾拉,划了一个圈,呼的推出一招“亢龙有悔”。

王保保豁然间罡风扑面,心下一荡,却听龙吟震耳,辜云呼啦啦一掌击出,直接把少林寺的一颗参天老松树撼倒!王保保转睛激怒,以“大日心经”催动“毗卢遮那掌”施展出“大日神掌”,右掌架住辜云左手,左掌趁势疾出,殊不知这双掌分用已经将全身之力卸开,辜云能以一臂抵住王保保双臂,自然劲力远胜王保保一臂之劲道,只见辜云掌力催动,王保保右臂登时不支,辜云呼的一下掌风一转,王保保右掌偏撞自己左掌而去!

兀那之间精妙万分。王保保心知自己双掌力大若不立刻撤掌,双臂有及时折断之险,兀那间连续撤掌,心中惊道:“这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威力极大,如今领教果然震撼!”

“降龙十八掌!臭小子你怎么练的这么高!”王保保道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这哪里是什么降龙十八掌,这明明就是我自创的摸狗掌法!专门打你这种恶犬,臭犬用得!”

王保保只见辜云面容豁然一惊:“你你你,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原来这丐帮本有六大长老,周颠所传一人三掌,然而掌法精意,都在邹普胜三掌当中,邹普胜天分有限不能彻底顿悟,后传授辜云之后,辜云竟然把降龙三掌练到了至臻之境,故而掌法精髓尽数掌握,而掌法一脉相传殊途同归,其余十五掌不过是招数的不同,并不是功夫的不同罢了,故而两战之后,他见丐帮长老们掌阵精妙,竟然从中把其余十五掌全都记下,施展之时一混元内力和纯阳神功催动,增益无限竟然更胜研习终生的高手。

辜云不由分说单掌疾出,分使一招“突如其来”和“龙战于野”游龙身法,呼啸而至尽是霸道的嚣张。

这降龙十八掌初期不显,但是练习日久后可令人力气越来越大,龙象般若功之力不过是十三龙十三象之力,而降龙十八掌取自周易,周易讲究的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若是配合上乘内力相辅,嚣张力气更是永无止境!

单掌击出,王保保双臂相抗,心中一荡,连退三步方才化解掌力,手心震麻方知晓这降龙十八掌厉害!这辜云一路太极拳已经破不了,又添了降龙十八掌作为强助,王保保不知如何制胜。

只听辜云笑道:“哈哈哈,怎么样王保保,我的摸狗掌如何!”

王保保脸面一臊,心知二人若再斗下去非要打上七天七夜不可!到时候中原武林都跑了不成!旋即下令手下官兵去追!

中原武林人数颇多,就算是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远远望去山中自然也能觅得踪迹,听得战鼓轰鸣,号角四响,忽然之间蒙古大军大旗摇动,铁甲钢刀奔腾,山呼海啸间雷霆滚地。

辜云心知,就算没有王保保他再如何骁勇,能敌过百人千人,也终将淹没在这铁甲海洋当中,但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炷香时辰不到自己不能退去。旋即横剑飞出立在山道,连续挑动飞石,把前队的蒙古十夫长,百夫长击杀数人。

旋即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哈~辜云在此!敢上前者杀无赦!”这几句话全以内力迸发,一时间响彻数里,数万蒙古大军喊杀滔天,不由得被辜云一啸震住,沉凝了半晌,忽然万箭齐发,又如雨下。

蒙古善射,箭势力道奇大,又相聚不远箭势不消,辜云总有神功护体,但是能抵得住百箭,抵不住万箭齐发!幸而身法凌厉,东闪西避,躲在墙后,但终究是右肩中了一箭,辜云忍痛拗断弓箭,回身一瞧,少林寺一面寺墙在辜云躲避之时已被大军箭镞射塌,大好的古刹就被如此糟践了。

八十回、怒弹狗蛋

兀那之间铁流涌动,数万大军在领旗招展的指挥之下,层层叠叠摩肩擦踵的记上山路,辜云且战且退,退道少林寺的高僧舍利塔的塔林,青松毓秀,古木幽森,数百座石塔悄然而立,已经几百年了历史了。

此些遗迹都是前人所造,用于存放少林方丈等大师的佛骨舍利,辜云不忍摧折,就看见少林寺前任方丈的石塔,心中道既然如此,你受了元朝鞑子的加封,那我就丢你塔吧!呼啦啦一掌击飞一座石塔,舍利塔似一座大磨盘滚下山去,碾死了蒙古兵将无数,辜云站在山上,却见生灵涂炭,混迹在蒙古大军当中又有不少伪军,一时间不知作何思想。

辜云四下寻觅,果然见得塔林当中当年建炎南渡之时,受了金人加封的方丈石塔,鞑子若在上来就丢他的塔,让他知道什么因果报应。这石塔的分量不下于王保保当时所抬的巨佛像,他竟然又要抬了一个去向下砸人。

忽然间,一队百人先锋冲了上来,辜云横剑去战,王保保趁隙偷袭,呼的一掌击在辜云心口,辜云登时全无防备,一口鲜血喷出栽倒一旁,忽然间数柄长矛刺来,竟有一矛刺在腹上。

嵩山高耸入云,山路之上小凉已醒了,她心知辜云厉害但是又极为,等着九鼎事罢,再做穿越回家的打算,她穿越文看得蛮多,应该会有办法!他们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回看辜云大战已如蚁蛭。

小凉怀中石人跌落,引得江湖众人一瞧,急忙捡起,小凉回看辜云战阵俨然是淹没在铁海当中:“辜云!”她自会飞燕阁的燕子轻功,一把推开,十娘轻身飞跃,真如一个窈窕雏燕一般。

小凉在群雄当中身材如燕,又是紧忙藏着不敢露面,如今立在风中,娇斥蒙古万军,竟然引得瞩目。

只见辜云一番厮杀,杀死蒙古兵将无数,鞑子的尸体积聚起来磊磊高过了少林寺的院墙。这蒙古人凶猛好战,蒙古军队,不露退色,竟然更加威猛,大有分尸辜云泄愤之意!

却听得救的爱猷石理答腊含血说着,得辜云首级者封从封百夫长,到封万夫长的话。

王保保连忙疾攻,辜云一人怎抵得过千万大军,又有王保保不时冷击,一时间被王保保连环神掌打得口吐鲜血,但是犹剑撑地面,不倒而战。

小凉一道到了,蒙古兵众忽然去看登时痴傻呆住,包括王保保在内竟然停手去看,只见小凉面露嗔怒,却是娇颜明媚,美轮美奂,无比动人;只觉得她身上,夕阳照过只觉得的他每一寸肌肤都剔透万分,骨态蹁跹,这世上怎会有这等美丽的少女?蒙古兵众凝视着不禁问道,她是长生天赐予的神女吗?还是汉人口中仙女,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不论军官兵士,都沉醉在这绝世丽容的光照之下。她的腰身是那般的纤巧可人,风中想必是飞舞无尽的芳香吧,她的容颜之教人看上一眼便痴醉倾倒,若是能吃了她,拆了她俏骨,毁了她的娇躯那该多好?光洁纤细的长腿想必用来给人掰断的吧,蒙古兵将一时间全部呆住,本来势要攻山泄愤的架势全然消去,只听得当啷一声,一名元兵手中长矛掉在地下,接着当啷连声,无数长矛都掉下地来,弓箭手的弓矢也收了回来。军官们忘了喝止。王保保在阵前亲自督师,呆呆地瞧着那白衣少女远去,眼前兀自萦绕着她的影子,但觉心中柔和宁静,不想厮杀。回头望去,见手下一众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和亲兵,人人神色平和,收刀入鞘,在等大将军下令收兵。

“臭丫头,你来做什么?”辜云道。

“罢罢罢,别说有的没的,总之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就是!”小凉伏在辜云身前,泪眼望着她似有千般话语说不出口。只见他满身混杂着自己于胡人的血,眼泪似珍珠般滴落。

“哈哈哈,黄泉路上有这么个小妹妹陪着自然无憾了。”辜云心头已然抱死,却也不想连累小凉,只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同生共死,一时间百感交集,真是要愧对邹普胜了。

小凉忽然双眼泪满,不住哽咽:“小妹妹嗯,陪着你死,小妹妹也好。”

王保保凝凝望去,被这姑娘美呆了,忽然间神色阴狠,飞身一掌,辜云当时哪有力气回击,忽然急忙揽小凉在怀中,小凉全身一颤,竟也吐出鲜血,忍痛急见辜云,亦是一口鲜血吐在她的身上。

原来一击之下辜云已经替她挡下了王保保致命一击。

辜云忽然一怒口中说道:“摸狗掌法!”

王保保心知这降龙十八掌厉害,以为辜云暗藏杀招就在此时有同归于尽之法,兀那间急退数三尺方才站定:“混账!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骗你又怎么样!老子就要打你这条蒙古狗!”辜云口中不住留下血来,小凉在怀里扶着他,亦是伤势不轻,辜云道:“蠢丫头,你怎么样?”

小凉抱住辜云嘴角尽是血迹,笑了笑却是很开心:“~没事。”

王保保心知辜云再无抵抗之力,正要痛下杀手忽然间听到,数里之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哇哈哈哈哈!小兄弟,打狗就要用打狗棒!”

这声音从五里外传来,一道鬼影以从万军从中闪过,却听一声谩骂:“格老子的!老子的降龙十八掌,几时变成了你们说的摸狗掌了!看好了!这才是摸狗掌!”

无数鞑子兵心尚无有反应,只见王保保忽然大惊,尽然张皇失措。

“瞧好了!怒闪狗嘴!”噼噼啪啪,王保保脸颊一热已有无数耳光删过。

王保保忽然反应面颊上一阵狂热,留下血痕。

“怒踢狗屁!”王保保屁股一翘,肛门一阵剧痛!“诶呦!”捂着屁股向前顶去!

“喂喂喂,小姑娘别看!”

小凉一惊忙傻傻的伏在辜云怀中:“怒弹狗蛋!”却见王保保裤子已经脱下,弹指一击,duang的一声清脆,王保保已经是满地打滚。

“来来来,小姑娘,教你打狗棒!的入门神功!”

“奥!”小凉道。

那人一招手,信手一挥提上了王保保的裤子,递给了小凉一个绿玉竹杖。

“来来来,小姑娘,对准屁股可劲打!痛打落水狗!”小凉心知地上可劲打滚的可是凶神恶煞的王保保,但是见他如此惨状,那人也颇为有趣,小凉便照着王保保的屁股上一顿轻打。

蒙古兵将登时大惊,却见得自己仰慕如天神一般战神王保保被人如此戏谑,竟然都不住笑了起来,这王保保的面子可算是一分都不剩了。

王保保忽然站起,满面惊愕大叫了一声:“啊!周颠!”登时一惊,提着裤袋就一跃数丈跑了。

却看这人中年乞丐,一张方脸,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不生胡须,却是凶神恶煞,宛如十殿阎罗一般。

他看看辜云道:“嘿,张三丰老道教出来徒弟不错,比我当年要强!你以后降龙十八掌随便用,就是别用别的名字辱没了!”

辜云心下一惊:“是!周前辈!”他竟然把自己的来路看得明明白白。

“小姑娘你多大年纪?”

“啊?我十三岁!”

“情郎,可看好啦!”

周颠呼的一跃,去追王保保,一时没了踪迹。

辜云急追已然没了力气,一口鲜血喷出,大声呼喊道:“周前辈,邹大哥让我跟您说九鼎事!”

忽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却见朱棣兄妹二人赶下山来:“哈哈哈哈,辜兄要死,兄弟们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先!”

朱桐儿双目闪动,泪花颤动,亦是哭了。

却见武当诸侠,叶近泉,吴昆山,李天目,陈贞石也一并到了。

叶近泉拜道:“师叔有难,我武当弟子定然共进退!”

辜云扶住伤口看看怀中小凉不禁笑了笑。

八十一回、真武七截

长矛刺穿了辜云的肚子,鲜血犹自向外流出,小凉纤手轻轻帮她捂住伤口,双眸传情盈盈珠泪。

“刘先生到底什么计策?咳咳咳,小凉你与我说。”辜云道。

小凉伏在辜云耳畔浅浅诉说,点了点头。

蒙古兵在将官指挥之下,在此挥军挺上,长矛涌动,再度涌上山路,朱棣一声大喝:“真武七截阵!”突见武当六人结成战阵,分做五行之势,却以金木水火土,叶近泉,吴昆山,李天目,陈贞石,朱棣五人分做五方阵刃,却以武功最弱的十娘朱桐在阵中,环环相扣,剑法交相辉映,结成阵势。

蒙古大军登时冲杀,却见这六人以真武七截阵守住险隘山路,五行轮转,剑法如飞,须臾之间击杀蒙古大军百人之多。

话说张三丰一日见到真武神像座前的龟蛇二将,想起长江和汉水之会的蛇山、龟山,心想长蛇灵动,乌龟凝重,真武大帝左右一龟一蛇,正是兼收至灵至重的两件物性,当下连夜赶到汉阳,凝望蛇龟二山,从蛇山蜿蜒之势、龟山庄稳之形中间,创了一套精妙无方的武功出来。只是那龟蛇二山大气磅礴,从山势演化出来的武功,森然万有,包罗极广。张三丰悄立大江之滨,不饮不食凡三昼夜之久,潜心苦思,终是想不通这个难题。到了第四天早晨,旭日东升,照得江面上金蛇万道,闪烁不定。他猛地省悟,哈哈大笑,回到武当山上,将弟子叫来,每人传了一套武功。

因为这套阵法由真武大帝座下龟蛇二将而触机创制,是以名之为“真武七截阵”。这阵法的七套武功分别行使,固是各有精妙之处,但若二人合力,则师兄弟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威力便即大增。若是三人同使,则比两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高手,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到得七人齐施,犹如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这“真武七截阵”至创立之初,七子演练却也无数,不过武当武功精微奥妙,所传弟子都是德行纯良,练功踏实之辈,故而都是武功卓越,就算遇到绝顶高手,武当七子三人合力就已经可以横行江湖了,但是四人以上同时对敌却是这“真武七截阵”自创立至今的头一次,六人合力更如三十二位横行天下的高手配合迎击,威力之大,不单让蒙古兵将心头颤动,也令这武当六人暗暗吃惊。

这“真武七截阵”上采日月星辰之势,下览山川大地之形,五行交汇内含奇门,只见六人剑法不倒,剑阵之位呼啸形成一股罡气,长风流转,呼啸惊涛。

这蒙古大军冲杀不断,山道拥挤,前方将士不敢近身,反被后面的将士拥挤着向前冲去,无数竟然搅动再罡风当中,或四分五裂,或被直接被真气吹高数丈,就算拥盾提枪冲破阻隔,也会被武当六人的精妙剑法击杀,一时间蒙古兵将几波抢攻尽退,少林寺山路之上留下了近千具蒙古兵尸体。

蒙古将官大惊,不忍兵将死伤只得暂时叫人退下,可是蒙古王子爱猷石理答腊,大怒为了泄愤哪里管部下将士死活,旋即发号施令,令元兵继续冲锋,兀那之间又是一场血斗!

阵中叶近泉道:“诸位师弟,我们武当已经为天下群雄争得一个时辰的时间!快快撤回,莫在恋战了!”

朱棣收剑:“大师兄说的对!莫要恋战!”朱棣战阵当中亦是受伤,却看辜云伤重忙去搀扶,辜云道:“朱兄不必!你也受伤!”

“诶呀,小师叔什么必不必的!来来来,你今天可是给我武当长了大脸了!来来来,也让师侄几个孝敬孝敬您老人家!”辜云忽然一惊,李天目一把将辜云背在身后。

“哎哎哎,李道长您轻点!”小凉见他受伤急道。

吴昆山结果重剑:“诶呀,小师叔,您这剑可真重!”吴昆山口里说着剑重,却把玄铁重剑背起,虽然是有些分量去也不觉压身。

十娘双眉深锁,她数日相处感佩辜云侠义为怀,武功精湛,芳心暗许,本以为定心追求定然有望,现如今竟然是自己师叔,一时间辈分悬殊不禁思绪万千。又见小凉受伤,急忙拉住:“妹子!快吃了这药,不然你的内伤会重!”

“嗯!好谢谢桐儿姐姐!”小凉道。

众人施展轻功一飞而走,却见几人身法轻盈,衣袂飘飘真如几个仙人,八人飞跃好似八仙过海一般,这武当轻功高妙,每个人所学之后便各有特色,各有神采,虽是便是绮幻缤纷,却不离正道,腾跃青松翠林,绝顶崖壁,须臾不见了踪影。

爱猷石理答腊俄而大怒见走了辜云,命部下紧忙追赶,但是仍然不见踪迹,漫山的元兵追逐一时间追到了嵩山五乳峰前。

蒙古王子不见了武林人士踪迹,心下恼怒,只得令众人歇脚。

却见五乳峰上一处山洞深邃,门外立着一棵苍劲古松,松干从崖壁中曲曲折折参天蔓延,仰首观之已经亭亭如盖。这松树树干高约三丈之处,却见的一滩血迹,历经数百年犹有痕迹。

见得松下一处石亭,爱猷石理答腊坐进亭子,疼惜着自己的门牙。这石亭名唤“立雪亭”这松名唤“断臂松”相传少林寺打磨祖师得北魏所封,在少室山上五乳峰的这个山洞里打坐顿悟禅机,一个叫姬光的饱学之士追随而至,希望能从达摩祖师处学习佛法,可是这达摩祖师瞧不起这个姬光认为他无法彻悟,于是便对他的谦逊请求不闻不问。

于是这个姬光便日夜侍奉,追随请教,金银财宝为这达摩大师花了无数,可是终不见这达摩祖师有丝毫传授之意。终于数年之后,一个大年初九的夜晚,嵩山大雪纷飞,积雪足足没过了人的膝盖,姬光犹跪在洞外请求达摩传授佛法。

达摩终于怜悯的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姬光话中之意便是希望达摩大师慈悲,给我打开佛教的法门,教授我佛教看待万事万物的方法。

达摩却敝帚自珍不愿意教受,要知道姬光当初可是一个饱学之士,《诗》《易》诸子无有不读,所学学得之学问其实远胜这西域番僧达摩。

达摩却说:“除非天降红雪,否则我不教你!”

姬光一怒之下斩断左臂,果然血光飞溅窜在头上的松树之上,血迹滴落如同红雪落下,这下达摩惊怕了,方才立下伪善之心,便把他的佛法传授给了姬光。

而当达摩解开袈裟为姬光包扎,这袈裟带血竟然成了后世佛门至宝血衣袈裟,而这个求学的姬光,变成了禅宗的二世祖慧可禅师,从此这世上少了一个健全的姬光,多了一个残废的慧可。

故而后人为了纪念这段故事,特意在慧可立雪之处建立了“立雪亭”把血溅的松树起名为“断臂松”。而后少林寺为纪念二世祖慧可禅师的独臂,特意把佛门的双手合实礼改变成了单手行礼。

爱猷石理答腊坐在亭中生着闷气,心道师兄丹巴尼玛让人打成了重伤,师父王保保被高手追得逃命,自己带着大军泄愤还找不到人,自己的门牙还让人打掉了!便心下怒火,看看这少林寺,青松古刹,传承千年旋即下令举火,要一把火烧了少林寺!

听着蒙古王子呵斥左右,要把中原古刹烧毁,一些汉人元兵心有不愿,蒙古人却不管这个,举起火把就要烧。

忽然一阵疾风,数十个火把一齐熄灭,蒙古王子知觉后心一凉。

“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哈哈哈哈,施主何必如此暴虐,中原古刹,人文景致蒙古人还毁坏的不够多吗?难道不能饶了这小小少林寺吗?”

爱猷石理答腊回身一瞧,却见一个黑衣的苍髯老僧,长须白眉,方方的一张脸,慧目如星,身材湛然。这老僧把扫帚横放于肘间,行的理解却是双手合实之礼,微微一笑一个僧人竟然仙风道骨起来。

蒙古王子一声呵斥:“大胆,这天下都是我蒙古人的,中国人根基深厚,不把你们中原的东西都毁了,时间一长都想起来,岂不是要破坏我大蒙古帝国的长治久安!”

“哦?那就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老僧忽然目光急怒,陡然出手。

爱猷石理答腊武功惊人,竟然未见招数,身旁数十亲兵一并,要害碎裂,尽数死去,出手之快,杀人之毒辣狠辣,实在是最狠最毒,他生平所见能与之匹敌人怕也只有那个师父王保保了,然二人的武功路数截然不同。

老僧哈哈哈笑道:“呵呵呵呵~~施主你且记住,今日你如何追杀武林人士,老僧管不着,但是若是要伤害了这嵩山古刹,的一草一木,老僧便会送施主去西天。”

爱猷石理答腊突然心头一凉,知觉自己双眼一片漆黑,被什么笼罩住了,周身各处死穴都被一块石锤顶住,倘若登时发力自己情况就死。

忽然间眼前大明,就连那黑衣老僧长笑过去,只留下一点人影。

八十二回、八门石阵

且说蒙古人见得那老僧远远遁去,各自惊怕了一会儿,却道不能走了中原武林,况且这嵩山虽光,但是这少室山向上尽是绝路,如果继续派大军压上,奋力相逼这些武林人士只有战死和跳崖的份。

爱猷石理答腊,哈哈一笑,登时大喜旋即下令命四方大军,起兵攻山,一时间兵声煊赫,喊杀之声在山谷当中震彻回响。

蒙古大军西征之时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立国九十多年,几乎兵戈未歇,故而就算是国家积弱这部队战斗力依旧不减,却见蒙古人黑甲凛凛,似条条乌黑长蛇,逶迤盘桓攻上山麓。

忽然见得前方人影飘忽悠悠荡荡更如幽魂,爱猷石理答腊登时惊喜,领旗挥动,使兵将向山北去追,兀那间又见得西南方向再有人影,又是派兵去追,这一追不知数万大军奔袭了多少里路,竟然跟到了三更半夜。

八月十五当夜,一片明月东升,照的嵩山万里一片雪白,嵩山连峰七十二,这数万蒙古兵围山而追,竟然来到云峰当中的一片空地。

只见这片空地上就是些七八十堆,**十堆的乱石堆,爱猷石理答腊不放在心上旋即命手下兵将继续向上去走。

爱猷石理答腊久知兵事,不下于他的武功,他只觉得这些乱石堆有隐隐杀气传来,却不敢乱自猜想,动摇军心。

忽然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似剑;横石立土,重叠如山;青松林喧,好似丝竹之奏,瀑布奔涌,有如剑鼓之声。

爱猷石理答腊久在王保保手下听闻中原中国的学问故事,忽然间惊觉道:“不好!我中计了!”急欲回时,无路可出。

却听得远远的月光之下一个中年书生,懒摇羽扇,轻声笑道:“哈哈哈哈,功盖分三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爱猷石理答腊借着月光望去,却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长衫先生,衣衫朴素,迎风飘扬,手持一并白羽扇,神采奕奕,湛然若神,正是江湖大名鼎鼎的刘伯温。

蒙古大军环顾四周,已见得这规模宏大石碓阵势,各自惶恐,不知如何出逃了。

“天呐这是什么阵势!我的长生天!”爱猷石理答腊兀自惊恐。

渐渐地青云徐动,夜风怒号,林间的树叶漫天飞舞,滚石雷动,阵中龙卷不断,忽然间明月不见,天地正剩下一片漆黑!

鬼哭嚎叫,听得人是心中不停战栗,只觉得耳畔有回荡着阴祟的长风,爱猷石理答腊急忙命人掌火,火光一照无数鬼影,飘飘然然,竟然在阵中飞来飞去,爱猷石理答腊极是惊怕,整个人登时傻掉,见得这阵中诡异难料,数万士兵竟然不停的莫名惨死,真如噩梦一般惊悚恐怖!

爱猷石理答腊,见阵中恐怖惊异,不时鬼怪怒号,一时慌了心神,所幸他命中造化,捡起一柄长矛,以长矛撅地,抠出来一个土坑,把自己藏于坑中,且听得一夜鬼哭神嚎,阴风狂作,转至次日清晨方才清净。

爱猷石理答腊跳出土坑,眼见的秋晨薄雾一片,隐隐从少室山中升起,他沿着石阵驱行数里,整理蒙古军残部,方才发觉数万大军,仅剩下千余残部,这千余蒙古兵,一路上挪石取道,行到一处水源,顺着水源方才来到附近市集,得以逃脱。

原来刘伯温让辜云拖住一个时辰之妙用全系于此,他让辜云拖住蒙古兵一个时辰,而自己却带着中原豪杰搬石成阵结成了这古今赫赫有名的八阵图。这刘伯温的奇门五行,阴阳八卦,星象占卜,风水堪舆之术可以说是并世无二,更可以说是光耀古今,这八阵图为诸葛孔明所创,后经失传,刘伯温重新研习得出,这石阵反复八门,按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为址,内藏山川地利之形势,阴阳日月之奥妙,节气轮回之玄机,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刘伯温更驱使六丁六甲之神,阵中凶险万分可比十万精兵。

故而这个阵法才是无比厉害。

中原武林人士见得刘伯温阵法之高,无不心悦诚服,旋即在少林寺的带领下沿小路下山。

但是这偌大个中原武林人人欢喜之余,只有小明王韩林儿不高兴,他与刘福通暗暗商议:“这朱元璋手下能人辈出,将来我担心他有不臣之心,他现在假意屈从于我,我料将来必然不是真心。”

刘福通素善高启,钦佩他的剑法高超也与韩林儿私下里说道:“高先生一身正气,我看还是仰仗这张士诚比较好!张士诚爱财我们给他财就是!总好过朱元璋,沽名钓誉不知道什么把柄的好。”

中原武林此中一战先输后胜,打败了元军,自是无不高兴,旋即又在少林寺开宴畅饮,天下英雄纷纷论功评述,无数英雄赞扬辜云和刘伯温。

席间正是酒酣情热小明王有意压制朱元璋势力,举杯说道:“哈哈哈哈,承蒙天下英雄厚爱,我表弟辜云能少年英雄居功至伟!”

当时少林正席之上,山珍海味,大鱼大肉,饕餮无数,更是美酒佳酿,香气萦绕,上宾之位竟然被全武林之人奉为上宾,列坐其次居然成了:义军大帅刘福通,义军大将高启,武当首席弟子叶近泉,天下小明王,少林方丈尘三岁,等等这样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就连丐帮四长老也只能坐在次席之上,大家举杯寒暄,都像极了和辜云的陈年故交,钦佩辜云武艺风度,夸赞之话说得天花乱坠,且句句关心。

而就在昨日辜云还和小凉坐在末席角落,就连饭菜都是自己出钱却难以下咽的东西。

辜云性子慷慨身负重伤,就连起身都要小凉搀扶,却也和大家侃侃而谈,相谈畅快,别人问他王保保的武功路数,武功招法之时,他也把和王保保所斗心得,招法妙用一一指点,不有骄纵,竟然都有所得,大家便对这个少年更添了几分崇敬。

而当有人问到他如何从张三丰处学艺,如何拜师之时辜云却又胡说八道一通。

筵席终散,欢谈尽罢,却一头昏死在小凉的怀中。

而灯火流转,推杯换盏之后,群雄醉散,却只有小凉和朱桐儿醒着,搀扶辜云回了房中。

却听得辜云喃喃说着梦话酒喝了很多,西风阵阵,促织在少林东苑的石壁上鸣着,朱桐儿和小凉似乎在他梦话中听到了雪娘的名字。

朱桐儿倏然惊愕急忙问道:“妹子!雪娘是谁!”

小凉眉头轻皱,柔目含烟,只知道说来话长,只是说道:“他的心上人”

正是一首《长相思》:

长相思,短相思。

月落寒帷故梦时,相思肠断时。

欲语迟,欲语迟。

秋冷微霜蝉知,思君君不知。

第四章完。

各位看书的老铁没事儿给我评论评论呗~~这本书是带着情怀去写,很多写小说的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我觉的我的小说里还是比较客观的回忆起那个传统记忆中的中国。当然当时还是蒙元殖民统治时期。

八十三回、道衍大师

素月万顷,银辉铺满了,少室山客房的屋檐。

庭院里空空荡荡,西风吹拂黄花簇簇,小凉和朱桐儿扶着醉倒的辜云躺下,辜云的腰间仍然留着鲜血。

小凉柔柔的身子拼命使力,扶起辜云,解开他的衣服,却见他浑身上下健硕的肌肉,雄健伟岸,臂膀宽阔,好似健美运动员一样,看他八块腹肌精致甚是俊美,又是欢喜又是害怕,纤纤小手轻轻抚着他肚子上的伤处,想要碰触又不敢碰触,却见的辜云浑身上下从断臂开始,新伤旧伤无数,一时又是神色悲伤。

辜云阵痛惊醒,忽见得小凉,身子轻轻软软,肌肤光嫩,袅袅娇躯附在自己身上,恰如一缕柔兰呵体,芬芳暗来,心头荡漾。

“看够了没!”辜云猛一说话,左手握住她的软软的小手,惊得小凉花容失色,甚是含羞。

“啊!我”

“好你个女流氓~你想对小爷我做什么?”辜云却去逗她。

朱桐儿取来纱布,却见辜云精神不减,心头一喜道:“诶,辜大小师叔,您别拿小凉妹妹打趣了。你却不知你当时昏倒她有多担心你。”

朱桐儿一旁看着,怎知小凉忽然一阵笑意,居然反挑逗回去,香香的娇躯竟然一把将头枕在辜云胸前,兰息吹拂,娇息环绕,把嘴凑到耳边道:“呐呐,小淫贼,你想对我怎么样呢?”

辜云心口一热,心中一荡,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见她眼中流露出无限柔情,不由得想去她的樱唇之上吻去。

“呸!你这淫贼,闭上眼睛就雪娘雪娘的,睁开眼睛就想拿人家开涮!渣男!呸呸呸!”小凉登时跃起,不理辜云。

这一幕看在朱桐儿眼里不由的心下一颤,原来这辜云小凉月余来朝夕相处,平日里虽是斗嘴吵架,竟然吵着吵着,举止越发亲昵,这一切心系辜云的朱桐都看在眼中,忽然间愁眉深蹙。

“你你们?”朱桐忽然觉得二人关系更有他言,不禁问道。

“哈哈哈,桐儿妹子,我俩闹着玩呢!”辜云道。

就见小凉在烛火之下,解开辜云纱布,拿过金疮药来,素手轻点,轻轻为辜云擦拭,起初小凉绷着脸,不露半点表情,辜云瞧着她的脸,忽然见她秀美的眼眉,柔情似水,端看得伤口创面,不禁泪珠忽然滚落,泪下潸然。

“臭辜云!傻辜云,瞧瞧你浑身上下受的伤!噫!不理你!”小凉却转过身去,掩饰泪水。

“诶,受一次伤,能得到天下间两个数一数二的美人照顾,诶真是此生无憾啊~~”

“,算你会说话,你说是吧桐儿姐~”小凉道。

桐儿噗的笑了一下:“噗,辜大哥真会说笑,那个不不小师叔”

“诶,桐儿妹子,你客气什么?我与你和朱兄相交全凭义气,哪里要顾忌什么师门辈分。”辜云道。

“好吧,辜大哥!只是辜大哥,你和小凉妹妹今后要做何打算呢?我和四哥明天就准备动身返回金陵了,师兄们也准备动身返回武当。要不你们和我们同去,将来也好有个照应。”桐儿道。

辜云沉默了半晌:“我还想回一趟兰陵看看。”

桐儿问道:“那小凉妹子呢?”

小凉立刻便说:“他去哪我便跟着去哪。”

却说次日清晨,少林寺这次算是丢了大人,迫于压力只好把九鼎的秘密公开。却看少林寺大堂之内,天下群雄元气大伤,甄黑虎,丐帮长老,龟虽寿,尘朴大师等等门派的掌门高手战死无数,高启,刘福通等武林好手也是身负重伤中原武林至此元气大伤,一战之惨烈睥睨当年与西域魔教一战。

天下一流高手当中也只有尘三岁大师身为少林方丈未损分毫。谁知在这台上他却突然变卦道:“哈哈哈哈,我们大破元军真是千古盛事啊!我少林寺能成此大功要多亏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只看大雄宝殿外墙的参天大佛下面还压着死人,仍然没被抬走。

尘三岁又在台上打着官腔,和天下英雄寒暄总结了一个时辰,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终于把这次击退元军的全部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然而他此番谈话就是不提这个九鼎半个字,也不提这所得玉人和韩林儿手里玉马所暗含的秘密之事。

直到捺不住信子的李天目破口又骂又问了几句,这少林寺才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关于九鼎的话。

原来经过昨日一战,天下群雄纷纷对少林寺失望透顶,就算是要江湖力同心去找寻九鼎,却也再不愿意逢少林的命令了。

但尘三岁之流别的不行,但是玩弄起权术和内斗来是最为在行,他旋即示意他们少林势力下的门派制造混乱,制造争执。

果然武林群雄又是一片哗然,尘三岁却道:“哈哈哈,既然如此我们打跑了鞑子,不如再次比过如何?”

当时武当诸人各个带伤,刘福通,高启也是无力再战,汤和和丐帮四长老虽然有比较之心,一则新伤未愈,二来若论单挑恐有不及。

就见尘三岁又拿着辜云母亲的旧物玉人在手耀武扬威,小凉台下看着甚是愤怒问道:“辜云!那个东西是你娘的吗?”

辜云点了点头。

忽然身边不见了小凉,却见擂台之上一个袅袅倩影,似小燕子一般轻轻落在台上,武林人士倏然一惊,原来是张小凉跳到台上,小凉之绝色倾城早就让天下豪杰无不仰慕,她一身黑色的短衣褐,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留海虽威风吹拂,黑色的衣服更显得单薄的身子越显瘦弱单薄,纤巧的腰身,就是令细腰如蜂的朱桐儿也有所不及,小凉只是迫于常伴武当派左右,周围豪杰无法近身,故而少了些狂蜂浪蝶。

但是如今立于台上,却令得中原武林人士纷纷起哄。

中原武林鱼龙混杂自然有不少轻薄之辈,却听一个汉子道:“哟!小凉姑娘,你不会武功也想要当武林盟主?”

“哟,我看现在啊不如跟哥哥走吧!哥哥带你尝尝鱼水之欢!”一个猪脸大胖子

“呸!老不羞的你足足能大小凉姑娘三十岁,还鱼水之欢,你不怕死在这小女子身上!”一个翩翩公子哥。

“哈哈哈,能得小凉姑娘一夜芳华,嘿嘿嘿,就是死了也值了!”猪脸大胖子

“我看这一夜啊,你看小凉姑娘这小小的身板,怕你还没死,小凉姑娘就让你折腾死了!小凉姑娘要不要和哥哥走~哥哥保证对你十分温柔!”翩翩公子。

台下无数男子纷纷议论起小凉来,小凉脸上一热心中暗骂台下这些登徒子,只见辜云怀中带伤听罢愤怒,呼的一声施展出游龙功来,啪啪啪!这帮说闲话的人脸上都挨了一个耳光,只打得是嘴角渗血,掌印颇深,回看之时辜云已经飞在台上。

公子哥震怒:“妈的!辜云你了不起!你”

猪脸赶快拦住:“兄弟莫急,刚才他若用剑,我们都小命不保!”

“辜云”小凉忽然一惊。

“蠢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诶,辜云你别急,听我说。”

尘三岁知道辜云受伤颇深,辜云就算是有混元神功护体,但是血肉之躯如此重伤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无恙,而小凉之辈,若不是长得标致惹人怜爱,只需一掌就能震碎头颅不足为惧。

且听小凉道:“方丈大师,你手中的玉人是辜云母亲的东西,那照理说母亲遗失,亲子在此那是不是就应当物归原主?”

尘三岁道:“哼!九鼎之事,事关天下安危,公事当中私事为下!如不确立好武林盟主,哼哼哼,只怕这九鼎的秘密难以公布啊!”

“哼!有什么不能公布的!我的玉马在这,两个神物快快合璧,本王却要看看这九鼎有什么妙处!”韩林儿早就看上了小凉,见她蹬在台上立刻一个轻功越了上来,帮着小凉理论。

“呐呐呐,大和尚,我爹是韩山童,我娘是赵银梅,辜云是我表弟,赵金梅是我小姨!这玉马玉人本就归属我们明教所有,你们还是趁早归还了吧!”

尘三岁拜以佛礼道:“阿弥陀佛,并非是老衲不与归还!只是事关重大,如果不决出武林盟主,恐怕将来有人擅自行事啊!今日我们所选武林盟主就要选一个武功才智都可以服众的英雄豪杰!”

李天目下面起哄:“对!没错,论武功我觉得辜云师叔厉害,论才学我就佩服刘伯温!”

尘三岁道:“哈哈哈,那既然如此我们武林不如以武去胜吧,今日我少林方丈尘三岁在此,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自问今日比武能胜过老衲的尽管拿去玉人!”

忽然听得一声长啸:“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见一个黑衣老僧,御风而来,手持一柄扫帚立在台上!

这扫地老僧曾在昨日大会之上出现过,当时尘朴未死,曾经呵斥过他,称之为:“道衍。”

尘三岁道:“哼!低阶弟子道衍,此等武林盛会,哪里是你这身份地位沙弥来的。”

台下朱棣带着伤痛站起俄而一喜:“哈,道衍大师!”

十娘一惊:“哥你认识他?”

朱棣笑了笑:“哈哈哈哈,道衍大师见识渊博,曾经和刘伯温叔叔学习风水堪舆,五行数术,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人了!这次他来到少林寺实际上是受爹爹所托,以防不测的。”

八十四回、心意把拳

却见道衍和尚对着尘三岁行了一个礼笑道:“哈哈哈,方丈大师,此番问鼎大会武林豪杰届时奔着九鼎消息而来,而少林寺却迟迟不肯公布消息,难道不是待价而沽,有意让天下英雄为难不成?”

尘三岁道:“哼!道衍以你的辈分没有和本方丈说话的权利!本方丈现在就要依据寺规罚你面壁思过一年!”

却听得一个小和尚也指着道衍的鼻子骂:“你个臭扫地的!哪里有你说话份,我少林寺尘沦无法道五辈弟子,属你道字辈最低!你又是一个扫地僧!想来一大把年纪没有晋升辈分,一定是品行不端!有什么资格和方丈说话!”

有一个小和尚骂道:“就是,我现在就要去戒律院逐你出寺!”

道衍和尚笑了笑:“呵呵呵,方丈大师,你既然身为出家人不打妄语,不如老衲便和大师比过,若是老衲侥幸得胜阁下便将这九鼎的秘密公诸于众,也好让英雄有所寻找不是?”

尘三岁俄而大怒道:“混账!哪有你这么和掌门说话的!”

这道衍年纪和尘三岁相当,但是辈分上却差了太多,这尘三岁便仗着这辈分,开始对道衍吆五喝六。却见道衍和尚,神色泰然,宛若一位得到的高僧,他起初并不言语,只等着这尘三岁骂完了,方才问道:“哈哈哈哈,那掌门,弟子现在可否和您讨教?”

这尘三岁是少林掌门,自然是武功第一,他横练外功,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神功,又是易筋经,洗髓经加身自以为这个道衍和尚来到少林寺就一是一个行将就木,混口饭吃的老和尚,大大没放在眼中甚是官腔十足:“哼!那我就教训一下你这个无礼之徒!”

尘三岁忽然震怒,辜云当时和小凉立于台上,但是辜云腹部伤势颇重,已经暗暗渗血,旋即拦在小凉前面,忽然间尘三岁大力金刚掌打来。

众人倏然一惊,这掌力极为精妙猛烈,全无躲避之机!怎知道衍和尚马步低身,斜后一侧,一拳反向尘三岁腋下击去!

“哇,这是什么武功!”尘三岁登时骤惊,却见道衍一拳击来,狠辣凶绝,落肘一震,跳到一旁。

只见道衍趁势疾攻,身法似白猿跳涧一般,连攻下盘要害!拳拳看似诡异无状,实则处处死穴,尘三岁忽然大惊,全仗着金钟罩护体,体内激气一道金钟气象,道衍拳术撞上发出铜钟撞击之声。

尘三岁急忙推开方才知晓自己所斗遇见了生平大敌。

这尘三岁不敢怠慢运起功法,疾攻一套,却以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抄誊拳相功,兀那间搬回一筹。

怎知这道衍和尚武功狠辣刁钻,拳法飘忽,似醉汉东西倒去,又如老农耕地,一招一式可以说是极为难看,虽是难看却远比这看似美轮美奂的少林拳术精妙许多。

辜云退下去,李天目忙问道:“小师叔,你看这和尚用的是什么武功?”

辜云起初不知,只对这道衍武艺暗暗赞叹,心道这尘三岁果然是少林方丈,倘若今日我和他易地而处,不知又会作何计较!

且看道衍招法多变,无不精妙万分,又是随心所欲,劲力十足,尤其是这身法极低,在身子在对手下盘之下连连闪烁,更似一个头老牛耕地般沉稳凝重,却犹如一个兔子一般难以捉摸。

这尘三岁是少林大派的掌门,所学所用之中尽透露着名家大派的风范,出手利落威风八面。

二人一个端方稳健,一个诡谲怪异,竟然斗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败,这尘三岁本来对道衍的蔑视,转而变成了惊愕和恐惧,深怕自己一个失手,反败于这个低阶老僧的手里,忽然招式陡变精神大涨,使出自己的平生绝学“千手如来掌”

且看尘三岁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奇幻。

辜云在台下的树上站着,俯瞰二人比斗,心中却道:“这和尚掌法奇妙,变化多端,实在是一路精妙掌法,若是功力相抵,足以和王保保匹敌!只可惜这尘三岁留下此等武功来不用于反元,全在内斗真是可悲!我若与他相斗,所有办法克制他,但是想要取胜也是十分不易。”

只听道衍和尚赞叹了一声:“哈哈哈,千手如来掌果然精妙!”忽然道衍和尚,招式疾变,身法更是诡异飘忽,呼呼击出几招暗脚,尽数攻击尘三岁下盘要厄,竟然反令尘三岁,处处掣肘,值得闪避不可疾攻。

只见道衍和尚,身法似高击低,似低又高,高低纵横,处处遏制这尘三岁步伐要冲,一时间招法急变,这尘三岁掌法越是变幻莫测,这道衍大师的身形就越是变化无端,只见他,斜身反上,进步反闪,避开招数却拳劲早抵要害,一时间打得尘三岁连连叫苦。

兀那之间这尘三岁大师的,心口咽喉下阴软肋,等等要害全部中招

且拳势急增,若非这尘三岁有金钟罩护体,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二人却见道衍大师附身伸出一腿,脚尖勾住尘三岁右脚,膝盖跪弯了尘三岁左膝,尘三岁正要回首挣扎,竟然被道衍和尚擒住双肩,一扯之下顺势丢下台去,一时间中原武林人士无不鼓掌喝彩,都知道这道衍武功看似如老农种地一般,实际上则进入了武学真境。

真可谓是武功如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道衍大师旋即在台上道:“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竟日侥幸得胜全靠祖师爷保佑啊。”

台下李天目听了不由笑道:“哈哈哈哈哈,道衍和尚,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是和尚还是道士?一会儿又祖师爷爷一会儿又阿弥陀佛的。”

道衍在台上拜服道:“呵呵呵,有道是老子西域化佛,这佛入中土,本就是抄誊了不少道家经典,故而当中道理相通之处尽在道家之学。小僧幼年为避极寒屈居佛门,一饭之恩尚不敢忘,故而终身为僧,不有他想,但是佛门始终是西域邪教,着实令小僧少年之时困顿不少,幸而得到师父子阳子席应真所传符道法,后与刘伯温先生宋濂先生学习道家儒家学问,方才有的今日成就。”

尘三岁倒在地上被众多弟子扶起,没了面子只道:“哼!原来是带艺投师,那么道衍,你用的是什么武功!”

道衍笑道:“哈哈哈,实不相瞒,在下诸多学问当中武功为最末,适才所用其实是在少林寺藏经阁中学来的‘心意把’功夫。”

尘三岁道:“呸!不可能!这“心意把”传的神乎其神,实际上就是一些粗浅的种地功夫,有什么厉害的!你你你一定是是偷学了少林本门的其他武功!”

道衍笑道:“哈哈哈哈,实不相瞒,少林寺的易筋经,洗髓经却是奥妙不凡博大精深!不过这七十二绝技嘛,却是未必都强,只怕都学来,是博而不精,容易走火入魔啊!小僧于藏经阁中阅读书籍,起初觉得这心意把无甚出奇,而且招法诡异,似老农种地,一般带着几分丑陋之行,但是后来方知,我少林武学精益全在禅武医三者合一之境,这禅看似是佛理,而武是武功,这医却与人体结构,气血运行相关,故而这先天一口气,和诸多经络经脉之学却是从道家学来。

小僧便以医入手,便观道藏,以此通晓人体穴位脉络,而后以此入武,方才有所成就。不过这心意把,的心到意道之说始终不能彻悟。方知这少林所言之禅,非佛教所言之禅,实际上是达摩之后世代所抄《庄子》中的“坐忘玄机”,于是小僧便观庄子,《逍遥游》《齐物论》《秋水》诸篇,方知世上这有无之境,大小之变,故而武功大成。”

此言一出尘三岁默然不语,却听道衍赞叹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纣亡!心意把,招数所致必有杀伤,尘三岁方丈你身中数招却未收重伤,可见武功不凡,足以睥睨天下许多英雄,不必内疚!事到如今还请交出玉人,把秘密公告于天下吧!”

道衍和尚渊岳峙,一番出手,令得天下英雄肃然起敬。

刘伯温摇摇折扇暗自笑着,原来道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没有逃出他的算计,听他道:“哈哈哈哈,姚兄,趋利避害,算计深沉,武功卓绝,着实令刘某大开眼界啊!”

道衍俗家名字叫做姚广孝,姚广孝听罢急忙去拜,一时间神色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嘿嘿嘿,刘先生小僧不过班门弄斧!多谢刘先生指点!”

二人秘密暗下不表。

李天目知道这尘三岁心有不甘,旋即帮着答话:“对啊!尘三岁,你少林也是千年大派若是输不起,才是真的丢人叻!”

尘三岁思虑再三,只好点了点头拿过石人来,双手奉于姚广孝手中。

八十五回、汴水东西

姚广孝接过玉人却转交于辜云手上,款款笑道:“福生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辜施主此为令堂之物如何处置,还请示意!”

辜云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大师了!”旋即向小明王韩林儿道:“小明王,可否将令堂玉马和家慈玉人合璧,以昭示天下?”

韩林儿道:“哈哈哈哈,好如此甚好!”旋即吩咐左右美姬取来玉马,只见玉马背后雕鞍与玉人座下各有一个凹槽,似钥匙一般,两物相对,轻轻扭动,便发出机栝之声“咔嚓”。

天下群雄一并看着,却见两个玉人似两个匣,一并分开,里面各呈一方文字,上用金文大篆写成,笔势纵横古朴庄重,洋洋洒洒一尊雕像当中竟然镌刻了数百文字。

这玉骑外面虽是宣和年间打磨,而里面的质地却是夏商周三代以来的青铜质地,研究金石之学的人一种哗然。

都道是这玉人成器已然不易,更何况是玉质为外内包青铜呢?

这上古文字,深究奥古,但是篆书若非常年研究训诂的文人,也不见得认全,更何况是这上古金文,众人却请刘伯温帮忙看。

且听刘伯温取来玉人愁眉紧蹙,思索片刻却也不言,便道:“此玉人当中,文字奥古,在下也非能认全,却也只晓得当中“若曰稽古”,“克明俊德”八个字,实在惭愧!”

尘三岁即可抢过去看,果然他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一时又是懊恼又是心焦。

辜云心中思索这九鼎神器实在是天下重器,若是真把秘密公布,江湖难免不酿成腥风血雨,他虽然没有开口,却看刘伯温没有将秘密说出,方才定下心来。

小凉当时却也明白,伏在辜云肩膀,吐气幽兰说道:“呐呐,辜云这个秘密不要说的好!天下间坏人不少,若是说出来难免不有其他事情。”

武林群雄,浩浩荡荡数百人,一并喧哗了起来,原来跑了一趟,这个秘密还是难以揭晓,各自说辞不少。

且听一个侠客道:“呸!合着我们来了半天,伤也受了架也打了,原来就给我们这样一个交代!说不过去,不行不行!”

李天目旋即说道:“这上古文字晦深难懂,刘先生已经认出来八个,你还想怎地?我只怕你一个都认不出来!”

刘伯温轻摇羽扇,神色从容,款款笑道:“哈哈哈,诸位景象豪杰切莫动怒,这玉骑当中篆刻古文,也是我们所思虑不周的事情,不如这样,我们今日便以这玉人为印,把这玉骑的纹样拓给天下豪杰,一并破解如何?”

天下豪杰听了大为欢喜,各自纷纷等着少林寺派人行动,于是少林寺派人研好红墨,取来纸张,以这玉器为印,把印上的文字一一拓给天下英雄。

于是群雄大喜,虽然这上面的文字太过古奥,难以追寻,也算是有了交代。而刘伯温则在众人的应允下,留下玉人,准备带回金陵去同一位大儒宋濂却细细考究。

于是大事结束,天下群雄便各自话别,这小明王韩林儿早就看中了小凉,给她买了许多蜜饯果子,衣服首饰,小凉耐不住盛情,便在辜云的答应下全都收下。小明王便想请小凉去颍州去玩,小凉几次婉拒,韩林儿也是黯然神伤,只得挑了美姬当中年纪最小,长得最漂亮的几个处女到房中服侍了自己,却也心有不甘,失手反倒是打死一人。

武当辜云等人和朱元璋部的众人和高启携行向东,走了数日到了汤阴县,在祭拜了岳飞方才要分手,一路上众人并辜云长叹剑术诗文,天下形势皆是各自佩服,结成了好朋友,而小凉于众人对话当中也自觉受益良多。

原来那刘伯温当日并非是没有读懂玉人上的文字内容实则是,人多眼杂,不能让旁人听取,而且玉人之上的文字虽然精微高古,但是天下间始终都能有人破译出来,故而那金文镌刻实则是一些尚书时期,的祭天祝文,而真正的秘密还在这玉人之上,那玉人之上用金丝内嵌入着许多八卦罗盘一般奇奇怪怪的图案,叫人难以捉摸,故而也拓不下来。

刘伯温苦思冥想了数日,终于参透了一些玄机,原来这八卦罗盘实际上就是一个藏宝地图,上面用《易》言记叙了九鼎所藏之地,不过夏代的《易经》是为失传日久的《连山》,故而究竟如何计较还要另做破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九鼎当中的一鼎就在山东,旋即众人定下主意,让辜云带着小凉回到山东等待刘伯温的信件,等着这古图破解之后,再去寻找。

临行之际武当诸侠,朱棣等人竭力邀请辜云前往武当山,但是辜云始终婉拒,只说是另有要事,如果有缘三年之内必然拜访。

众人来到,昔日的东京汴梁景物萧条,废墟当中依稀寻觅旧日风光。

汴河渡口,落日余晖,河上粼粼金辉,朱桐将登兰舟,回首却望辜云,一时间心中万般酸涩:“辜大哥!你”

“桐儿妹子!”辜云看着夕阳之下,桐儿青涩的面容,她姿色姣好,俏丽无双,双眸湛湛含情。

“辜大哥,我走啦,你和小凉妹子要多多保重,桐儿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将来一路平安,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金陵找我!”忽然之间清泪滴落,依依映在心间。头似乎就要靠在辜云心口,却又暗暗抑制,捂着嘴哭了。

小凉忽然一惊,心中只道:“原来桐儿姐姐心里面是喜欢辜云的!”急忙冲了出来拉住桐儿道:“桐儿姐,我们一定会去找你的嗷,你别哭嘛!”

又忙与辜云说道:“诶呀,大猪蹄子,辜云!你快说些什么,快点!”小凉心里嘀咕:“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桐儿姐这么伤心,反正那个什么雪娘我也没见过,就算她有千好万好,也和我不相干!辜云要是喝桐儿结成一对儿,辜云做了一个驸马也是蛮不错的!”

辜云心知这朱桐情系于己,一声叹息:“哈哈哈哈,好妹妹!你哭什么,为兄将来办完了事,一定带着小凉去看你!”旋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质的铁筒,后面还有扳机。

小凉忽然惊叹:“哇,好精致的火枪!”

辜云道:“辜云生来孤苦,亲缘寡淡,若是桐儿不弃便让在下认一个妹子吧!这个火枪是我在西域打红毛鬼的时候抢来的,威力不俗,弹药制作简易,配方我已经写下,权当是些小玩意送给妹妹当做信物了。”

朱桐倏然一惊,心中万般言语不知如何诉说,只知道辜云正人君子,不愿意吊着自己,故而决绝如此不可强求,一时没了声响。

小凉更是惊愕:“诶呀,臭辜云,傻辜云,你干什么?桐儿姐姐”

辜云忽的一指敲在小凉脑袋:“臭丫头,你若再敢多言,我便收下你当侄女!到时候,你就只能辜叔叔,辜叔叔的叫了!”

朱桐一身叹息,柔眉婉转道:“诶,罢了!兄长既然如此,那我那我便走了,将来一定一定要来金陵,桐儿到时候等着你,看秦淮烟雨,赏六朝风物!”

辜云点了点头:“嗯好!一定!”

朱桐旋即转身登舟而去,客船起锚,江帆徐动,落日之下桅杆耸立,长风略帆犹自发出呜咽之声,小凉辜云与船上朱棣等人挥手告别,船桨疾扬,白浪拍舟,遍看众人身影渐渐变小。

众人的手犹自摇着,忽然船上传来桐儿急切的呼喊之声:“辜大哥!你要带着小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珍重身体。”

河浪激拍,西风嘶咧,一片离别之声被汴河浪涛淹没的越来越小,西风扯动着客船,双方的身影越扯越远,终于朱棣朱桐的客船消失在天际之中,徒留汴河流水,无语东流。

落日西斜,小凉面容犹自带着泪水,忽然惊异原来没了手机,没了网络离别之时古人竟然这么多的感怀伤触,兀自一声叹息。

她胸中自是万般心潮,却也只能暗暗说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却看辜云面色当中颇有凝愁之色,但听他口中喃喃吟诵着:“黯然**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赵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棹容与而讵前,马寒鸣而不息”

古往今来离别诗词不在少数,而江淹《别赋》一文却是写的最为细致淋漓的一个,据考这南朝的江淹就是汴梁人,辜云孤寂平生,短短月余竟然更有了无数知己良朋,一时间相聚豪气干云,各自崇敬,却分别之时又忽感伤怀,却把《别赋》吟诵的别有一番滋味。

“傻辜云,能带我去喝酒吗?”小凉惊问。

辜云觉她双瞳剪水,柔情温柔,真是可爱无比,摸了摸她的头道:“走!开封的灌汤包有名,虽然落拓萧条,不过我知道一家老字号,我带你去吃!”

小凉心情转喜:“好~~”

八十六回、小樊楼上

灌汤包,是一种汉族特色小吃。制作原料主要有面粉、温水、猪五花肉等。早在北宋市场上已有售卖,当时称灌浆馒头或灌汤包子。

辜云带着小凉却于小樊楼上,俯瞰汴京风物,一时荒野萧条,落日沉沉,独见一处铁塔孤矗,好一处断井颓垣。

“辜云,这汴京听说以前很繁荣的。”小凉道。

“不错,想当年东京梦华,舞榭歌台,处处的莺歌燕舞,管弦丝竹,往来游人怡然自乐,勾栏瓦舍词曲挥洒到如今都成了这断井颓垣一般。”辜云手指了指窗外:“你看那里看到了什么?”辜云信手一指,小凉远远望去,不过是一个废弃的残楼,落日之下更是萧条落寞,秋风拂过又弄得帘影撩拨。

“那是什么?一个酒楼,我看又不像,破破烂烂的”小凉道。

“哈哈哈,那就是个酒楼!”辜云道。

“啥,哪有那么破烂的酒楼啊,虽然我知道这蒙古人统治恶劣,但是好歹也有个棚不是!!”小凉道。

辜云却道:“数百年前哪里就是一个酒楼,或许是整个汴京最大的酒楼。”

却听上菜的小二道:“诶呀,二位客观有所不知,前头那个呀,可是我们汴梁当年大名鼎鼎的樊楼叻,你光瞧那地基好家伙,能比我们这个小樊楼大出三个,有道是:“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我们家店叫小樊楼其实就是为了沾沾光。想当年那樊楼当中多少风云人物,达官显贵在那里推杯换盏,纵情声色啧啧啧,好日子是再也回不来咯~~”

小凉点点头:“诶诶,这个我看《水浒传》知道,这当年的宋徽宗皇帝爱慕樊楼名妓李师师,两个人就从宫中修了密道,偷偷幽会,有一次还撞见了词人周邦彦,那周邦彦呀,很是害怕只得躲在床下偷偷听着这徽宗皇帝和李师师的幽会。呐呐呐,结果这个词人就是词人,事后却把二人**巫山,**弄意之事偏偏写成了一首《少年游》说什么纤手破新橙相对坐调笙的,这新橙恰恰是宋徽宗特意给李师师带来的贡品,后来李师师无意间把这词唱了,这一下徽宗皇帝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旁人知晓,旋即大怒,被就要把这周邦彦给贬了。”

辜云点点头:“不错,好在这个周邦彦,人品不错,临行之际辞别李师师偏写出一首《兰陵王柳》来,一时间才情横溢,又感人肺腑,反倒令道君皇帝欣赏几分,又给周邦彦反封了官。”

张小凉边说边比划着,甚有神韵却剥起秋橘来,眉目如画,纤指巧弄竟然不胜绝美,就连小二都看痴了。

辜云端看她眼眉如黛,手里比划着,嘴里说着,真真的好看,更比那李师师在世还要美,只是以小凉的才学,她说水浒传顶多就是说这宋江招安拜访李师师,缘何却说出宋徽宗和周邦彦这段风流韵事来,辜云却看倾国姿色,只想起当年秦观写李师师的词来: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不过在辜云看来,这小凉容貌怕是更胜师师好,更比师师好才对。

小凉一声叹息:“诶,李师师也是出自我们飞燕阁的,不过她虽美,却也美不过当年我们飞燕阁的香思姑娘,听说宋高宗那个太监皇帝听了香思姑娘的笑声,就情不自禁一夜找了八个姑娘呢!”

辜云倏然一惊忙问道:“那后来呢?”

“诶,不成,不成这八个姑娘后来都死了,本来以为幸得龙种,谁知道当时两个皇储赵和赵璩都已经长成,怕是如何害死的也不知道!”辜云神色忽然犹疑,只觉得小凉说起话来笃定万分,不由得问道:“那香思姑娘后来呢?”

“诶,据我们的楚含烟姐姐说,那个叫香思的姑娘后来被大侠岳昭明从飞燕阁抢走了,她也是我们飞燕阁从古到今唯一一个被抢走的女子!”小凉笃定的说道。

辜云心中忽然一笑,十分开怀,旋即又给小凉添了酒,给她夹了灌汤包吃。

小凉见辜云今日对自己舒朗万分,两人竟然说说笑笑,又是感怀遭际,一路风波不断,难得安逸,一并疏懒的看着落阳。

这黄酒好喝,却也后劲十足,小凉大大咧咧,来自现代和辜云相处久了二人也互不避讳,她似一个小猫一般枕在辜云的腿上,静静睡去口中竟然喃喃说着:“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辜云登时震惊,这个称呼只有当年所救的倩儿如此称呼过他,莫不是这小凉想起来,他心知小凉之前所言非虚,虽然说起话来看似天马行空,但条理清楚并不是什么失心之言,况且就以小凉的天文地理的学问等等诸多见解,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论,辜云一时间思绪万千,既担心起了倩儿,又挂念起了小凉,只解开长袍,披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忽然钟声远传,十里闻声,星空之下惊醒小凉。钟声所传之处正是东京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也是唯一富丽堂皇远胜前朝的汴梁旧地。

烛火缭绕,烛光昏黄,小凉在辜云腿上爬起,睡眼慵,俏媚的娇躯伏在他身上,柔情万千樱唇贴着辜云耳畔,一阵温香传来:“辜云,哼哼~你看我好看嘛~~看我~快一点!”

小凉捧过辜云的脸,纤瘦柔柔,很是舒服:“呐呐呐,该死的小淫贼,能不能让我亲一下下呢?”

辜云顿觉身子一麻,小凉的纤躯软软嫩嫩的,温香扑面,一缕软玉卧在怀中,心头不觉一荡,他见小凉明艳绝伦,俏丽无双真是美不可言,若是能厮守终身岂不是好,却想起这厮守终身四字,心头触动,却又想起雪娘来,顿时间对其他颜色再无思念,一把推开小凉,道:“蠢姑娘,你喝多了!”

“嗝~~我没多,我嗝~~没多。”小凉道:“我给你说,我东北张小凉,我陕西一枝花,我嗝~~我会还会唱叻~~太阳出来咦哟喂,天地宽来么咦哟喂!青山脚下水弯弯,曲折折来十八弯”

辜云无奈,小凉用着东北口音说着自己是陕西一枝花,却用湖广唱调唱着自己是是四川人的歌。

辜云知她酒醉,将她玉躯扶住,却以手指凝气,点住香肩;以真气输送游走浑身上下各处经络,届时辜云内伤未痊愈,肚子上的外伤也未尽好,隐隐作痛,却把真力输入小凉身子,只见一股水滴点点从小凉指尖滴出,一时以为是汗,却头也不痛了,却闻见这水滴竟然酒香四溢。

小凉的身子自小就吃飞燕阁的香料药材长大,自带着一种撩人淡香,怎知这酒水被小凉的身子经络一过,竟然更是香气四溢,萦绕满庭,辜云只道这个姑娘是个宝贝。

辜云功力使完,足足逼出了三大碗的酒来。

却见小凉忽然神色低垂,喃喃念叨:“对不起,辜云!我,我的脑海最近里有很多倩儿的记忆”

辜云不知是喜是惊,忙道:“如何?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倩儿怎么样?”

小凉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记住飞燕阁里交给倩儿的一些武功和技艺,至于别的都是零零散散。但是倩儿的记忆里,却只有一个叫神仙哥哥的男孩儿,却是永远记忆犹新挥不去也忘不掉的”小凉一双泪目楚楚望着辜云,竟然不住哽咽。

“”辜云无语。

“所以,我现在有点害怕,我怕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张小凉,而是倩儿!我怕我已经死了。”小凉的意思很明白,她的身体里有倩儿的记忆和自己灵魂,然而灵魂也是可以被记忆所改变的,若是假如占主导地位的记忆是倩儿,那么小凉的思维将被取代,那么小凉是不是就算死了呢?

就算这个灵魂是不是小凉,但是长久以来这个灵魂的思维和思考,都是以小凉的身份和思维所思考下去,那么这个张小凉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倩儿的灵魂承接了张小凉的记忆,那么真正的张小凉去了哪里?如果倩儿的记忆找回,重新占据了身体,那么心中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凉,也就是从那个真张小凉独立出来的记忆和思维,是不是就算是死了。

辜云听到这里忽然心头一慌,他自是盼着倩儿回来,但是倩儿的回来,是断断不能牺牲小凉的。

辜云心头又是一颤,竟然一把扯过小凉单手把她抱在怀里,很是用力,慌张道:“呼呼呼,不怕,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蠢姑娘,你不要在乎你究竟是谁,你只需要记住,你自己坚信自己的身份就好!我眼中小凉就是小凉,不是别人!”

小凉在辜云怀里忽然哭了,顶着他的肩膀,双手在辜云的背上紧了紧。

张小凉心头忽然一暖笑道:“呵呵,我眼中的小凉就是小凉,不是别人,说的真是傻话”

心中却暗暗道:“我若是有一天变回了倩儿,或许对你来说倒是更好的决定。”

忽然小二从楼下上楼,问道:“嘿嘿嘿,二位客观,天色不早了,我们店里给二位准备了一间上好的客房,二位要不要进去歇息?”

二人齐声说道:“两间!”

小二忙问:“二位不是一对璧人吗?”

辜云一怒:“靠!小哥也没有搞错,我会和这傻丫头是一对?你看看她,花痴脸,又傻又笨,雪娘可比她聪明的多!”

小凉急道:“等等,还有谁他娘的是逼人!还一对儿逼人,我东北张小凉,陕西一枝花,大美人的好不好!要逼人也是这个独眼龙杨过是个逼人才对!”一掐蛮腰,娇嗔可爱,这璧人一词是形容郎才女貌的好话,小凉这铁憨憨听不懂。

“笨!人家是夸你!”辜云道。

“诶呀,谁家夸人用逼人这词啊!臭杨过,哼!”小凉道。

辜云气到:“不行不行,我现在要把你打死,把倩儿变回来!”辜云一怒,伸手指去呵她痒,小凉笑着逃开撞进客房,却被辜云按在床上。

小凉心头忽然一惊:“人生第一被咚,就是床咚!我要不要给他?”一双大眼柔情似水,向上瞧着,却见辜云的脸越来越近,忽然双靥通红,轻轻闭目,睫毛浓密纤长,小嘴微光撩人,心头只道:“初吻要丢啦”心头小鹿乱撞,竟然微微颤痛。

却听关门之声,辜云早已离去,留下小凉又是皱眉又是偷笑,只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敢出去口里骂着:“傻辜云,臭辜云,我一定要打你哼!”

正是:

汴京楼上月光新,烛影深深笑语频。

妾意郎情全不觉,唯将彼此最关心。

八十七回、大相国寺

斜月当空,开封城里一片喧嚣,小凉被辜云从房中唤醒:“嘘!”

“辜云!出什么事了?”

“听!”

忽然间军伍喧闹之声,此起彼伏,却看长街之下无数蒙古兵手举火把,照的街市通亮;见各个街道里,蒙古兵列成长队一望无际,似无数条火蛇一般向远方汇集。

汴梁如今是四战之地,如此大动干戈怕是要打什么大仗。一时间铜锣喧闹,高台上的警铃敲响,无数手持长矛大盾的士兵在街道里盘桓。

辜云看罢一时惊愕,难道是蒙古人要屠城?却看这帮蒙古人没有挨家挨户抓人,反倒是都朝着大相国寺的方向移动,旋即定下一口气来。笑道:“小凉姑娘,在下带你去打架可愿意跟去!”

小凉点点头:“嗯,去倒是行,不过你的伤还没好!”

“诶~怕什么,我瞧着蒙古人的阵仗不小,今天定有好戏看!”辜云道。

“好吧!只是你万事小心就好。”小凉点点头。

忽然被辜云提起纤腰,飞了出去,小凉斜看辜云侧脸,一块白玉面具阴阴沉沉,却在月光之下隐隐流露出俊朗神色,忽然心头荡漾,胡思乱想了一番。

一行数里,却见的开封大相国寺古木葱葱,寺院庄严肃穆,雄伟宏大竟然规格建制更胜少林,钟楼巍峨,鼓楼气派,好一派皇家寺院。寺院前后两院,前院入门便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护国佑民”金漆镶嵌甚是庄严,入门之后走过院子便是一座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后面则是一座八角琉璃殿,相传这八角琉璃殿内供奉这一尊千手千眼佛,纯金铸就有四五千斤重叻,在之后就是一座极高的建筑,三层阁楼高约数十丈,是中原一带有名的藏经阁。

只见这些铁甲军卒层层叠叠把大相国寺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弓箭扣弦待发,且看蒙古兵此时行动都是百战好手,无数暗箭轻功飞跃,隐匿楼宇之间把弓箭对准藏经阁。

小凉被辜云带着隐匿在一棵大杨树上,静静看着变化。

忽然,一声龙吟传来,一股极强气浪带来一阵罡风,只见大相国寺里无数兵将被这股罡风一齐击倒,内息之强,辜云竟然自愧不及。

一阵长风袭来,见得一个蓬头乞丐,手持一杆绿竹棒落在藏经阁上,提一个酒葫芦,放声大笑一阵狂饮。

且听蒙古语令下,万箭齐发,似飞蝗一般,箭矢极快,怎知箭矢眨眼消失已落楼上,却怎么也不见了乞丐身影。

突然啪的一声,似铜钟敲响,寺院里听得真切,大相国寺方丈悟慧禅师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私下里众人无不惊叹这大乞丐的迅捷,倘若这乞丐掌力加重,这方丈非要被击碎颅骨不可,但是这大乞丐,一掌掴去,却打得格外响亮,显然不是要杀他而是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只见大乞丐又站在藏经阁顶上大声对着院中和尚呵斥道:“喂!臭和尚,你们大相国寺窝藏多少少女啊?你快快交出来,否则我就一把大火把你们大相国寺烧了!”

和尚道:“什么少女不少女的,我们这大相国寺是佛门清修之地,怎会窝藏女眷?周帮主,你大驾就别含血喷人了!”

“呸!放屁,格老子的,不要抵赖,三日前蒙古大军发兵攻打小明王一路义军,你们元庭苦于军资不够却要挨家挨户的抢孩子,抢女人充作军粮,吓得百姓纷纷要把孩子和女人送出城外。怎晓得你大相国寺却大发慈悲说你们是元庭庇护的皇家寺院,蒙古兵不敢掠夺,于是你们就大开寺门收留妇孺,结果可倒好,等到风头一过,你反而不交出女人和孩子!说!这分明就是你们和元庭定下了,偏人的把戏,现在你好把女人和孩子给你们送去前线!”周癫道。

小凉在夜色之下细细辨认眉目,方才知晓了这人就是当日救命的周颠,忙与辜云道:“辜云辜云,周颠大侠不是去追杀王保保了吗?今日怎么在这儿?会不会是那个坏蛋让周颠大侠杀了!”

辜云却道:“嗯但愿如此!不过王保保那厮心机深重,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杀的。”

八十八回、西域邪药

“呸!悟慧和尚,你们休要抵赖,倘若你没有勾结蒙古人,祸害中国百姓,为何今日会有这么多的蒙古兵来抓我周颠啊!今日老子我就要为民除害!”周颠于藏经阁上骂道。

怎知这悟慧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周颠,你休要大言不惭!你大闹我大相国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一切的埋伏可都是为你准备的!”

忽然间飞箭袭来,周颠顺势躲避来到院内,只见蒙古大军拥盾立矛,霎时间潮涌一般涌入寺院。瞬间密密麻麻,摩肩擦踵的向周颠杀去!

周颠一声大喝,双手挥动,划了一个大圆,呼啦啦一声,掌风呼啸,狂风卷积起无数落叶,正成一条巨龙之形,龙啸一阵,掌力隔空便把二三十个蒙古兵震死。辜云一旁看着心中大为敬佩忙道:“亢龙有悔!”只叹此人掌法精妙,功力雄厚着实厉害!

这蒙古兵人多势重,人数过万,且铁甲林立,长矛密布,稍有差池就会被长矛刺死,怎知这周颠帮主丝毫不惧掌风挥落,煊赫奔腾,只打得无数蒙古兵将死伤枕籍,盾裂矛折断。

蒙古人近战不利,反去远战,且看战阵俨然,弓失如雨,这周颠在这箭雨当中竟然毫发无损,身法更是出神入化。

周颠大怒反去抓悟慧和尚,怎知这些蒙古人长矛相逼,寒光阵阵却也擒他不得,他亦心知不可恋战,正要遁走,怎知这外面弓箭手密布若轻功腾跃,便会丧命于箭雨之下。

但几次抢攻无果,留下数百具尸体之外,别无进展,故而这些蒙古人却也不敢冒进,双方却有陷入对峙之势。

且看大相国寺牌匾硕大无比,上书着护国佑民四个的大字,周颠微微冷笑:“呵呵呵,想当初靖康之难,你们大相国寺立刻就开城投降,不知道你们保得谁的国?佑的谁的民!”

周颠俄而大怒,呼的一掌推出,一声龙啸,咔嚓一声牌匾被击打的粉碎,似柳絮一般纷纷落下。

只见周颠拄杖立于院中,瞑目吐息却道:“呸,老子今天认栽了!你们这帮胡狗只管来!”忽然间长风涌动,一阵杀气,吹拂落叶而来!

只见一人身法鬼魅,对着周颠后心就是一掌,周颠登时大惊,反手一击“神龙摆尾”知觉敌人招数狠辣诡谲,轰然一声双掌疾驰,连战二十回合!

周颠忽然大喝一声,道:“来得好!”招数陡变,掌法加快,以飞龙在天的身法游走四周,接连使出“震惊百里”“密云不雨”“损则有孚”三掌,让过敌人一招,反推出一掌,砰的一声打在敌人肩头,那人身子一栽反似纸鸢一般飞出三丈,站在地上。

“呵呵呵呵,降龙十八掌果然天下第一!”

辜云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王保保,只是数日不见为何这王保保武功陡增,竟然能和这周颠帮主一战?

小凉忙道:“辜云!怎么办,是王保保!要不要去帮忙!”

辜云瞧了瞧小凉憔悴的样子,一路奔波她的身体怕也不是很好,却道:“嗯,忙自然是要帮的!不过现在出手有失周帮主身份,等他击退了王保保,我现在下去帮忙!”

“嗯好!”

“只是,小凉你”辜云沉默。

“咳咳咳,我怎么?”小凉疑问道。

“此地凶险,你万万要藏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出来!”辜云道。

“嗯,好。”小凉道,她心中忽然皱眉:“诶,我没什么用处,每次都不能帮辜云,想来是个累赘。”

辜云见她神色惆怅,娥眉婉转,明眸秋水别样可怜,知她心事,摸了摸她的头道:“诶,傻姑娘,别多想我自会照顾好你!”

小凉忽然心头一暖,只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只听周颠骂道:“诶,格老子的,龟儿子!王保保你过来,老子追杀你一路,你今天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王保保哼了一声道:“哼,周颠你不要嚣张,今日你中了埋伏,我看你是插翅难逃。”王保保忽然一声令下:“都给我上!”

周遭军士一并涌上,周颠忽一怒目,却看院中数百具尸体,却也踟蹰不进,没一个愿意攻上的,只是拿着矛架着盾,试探着比划几下,又全退回去了。

这蒙古大军喋血疆场,从无无惧,百年间征伐不断,无论是什么样的强敌,除了南宋没有怕过的,但是今日一战却面对周颠这般天神一样的人物,全生惧色,不敢向前。

王保保登时大怒口中骂道:“没用饭桶!”旋即自拿出三里丹药来,吞入腹中顿时骨骼咯咯作响,肌肉变得雄壮无比。

周颠笑道:“哈哈哈哈,早就听说藏边有人皮唐卡这样邪术,以奴仆的人肉和经血,配以藏边奇药勾兑出来的丹药,若是以藏边密法修炼吃下去能数日之内提升四五倍的功力,哼哼,王保保想不到你今日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王保保笑了笑:“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你还不投降领死!”

“哼哼哼,周颠数十年没有打得痛快了!哈哈哈,今日也让我周颠领教一下你们邪药的厉害!”周颠一番酣战之后精神大涨,一跃而出正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王保保劲力大增,顺势击出一招“如来悟树”两丈相对,疾风呼啸周遭士兵为之一荡,却见两人激斗之下,二百多招拆过,气浪翻滚逼得周遭无数兵将东倒西歪!

周颠的降龙十八掌以精纯一路,招法流畅,行云流水,而王保保博采众家之长,诡异多变!然而招数之上始终是精胜繁,三百招一过,王保保的招数上却已经败了,周颠心中震怒,这降龙十八掌招数取自《周易》故而,层出多变每一掌都变化无穷,大为精深。

辜云一旁看着自觉受益匪浅,突然周颠飕飕两掌飞出“突如其来”“羝羊触蕃”,已经落在王保保前胸,忽然惊异,此两掌击出若是落在自己心口,非要胸骨碎裂不可!

却听两声闷响,王保保竟然双足站定,丝毫不退,旋即左手盖掌,右手挥拳,脚下暗劲又是一踹正使出“大日神掌”来,周颠呼的一声,反飞去身后,心中赞叹:“好家伙这厮难道不是血肉之躯?”

不由多想,王保保反击一拳,周颠一惊,兀那间连忙后退,只见王保保急忙强攻,又是搬回一城。

二人心中各自惊愕,想是都遇见了生平难遇之劲敌,这王保保虽然是吃了邪药,但是本就是一代武林宗师,招数当中不乏精妙,倘若周颠与其相斗不幸中招,凭借此番邪祟怪力怕也是要有性命之危。但是这周颠降龙十八掌掌法高绝刚猛,接连打中王保保身上要穴,王保保纵然邪药护体功力陡增,但终究是血肉之躯,长期下去也必然会命丧周颠之手,二人相斗竟然胜负难料。

原来少林寺相斗之时,王保保自负天下无双,便没有吃下密宗邪药,故而不敌周颠,之后用计逃脱,竟然想反报大仇,故而设下了今日之局!

无数蒙古兵将,见状精神大振,纷纷涌入大相国寺里,同王保保一道围杀周颠!

八十九回、并驾齐驱

“哼哼,臭小子快出来吧,再不出来,老乞丐我快撑不住啦!”周颠一声冷笑。

辜云心下一惊:“周大侠果然厉害,我自以为天下间再无人能洞悉我的身法!看来武学之道没有止境,我自己为已经练到了至臻境界,实际上仍然是人外有人啊!”

辜云呼的一声越出,周颠一喜却道:“哈哈哈哈,张老道收的好徒弟!”

“周前辈过誉了!”辜云道。

“诶!小子,算你懂事儿啊!”周颠一时大笑。

那辜云既然为张三丰的徒弟,那么若是以年纪论断辈分这周颠必然是张三丰的晚辈,那既然是晚辈,就是辜云的同辈。然而几次欲张三丰交谈这周颠显然是与他忘年而交,平辈论处,况且江湖地位,年纪大小都应该称周颠为前辈,辜云这一声前辈却叫的周颠开心。

王保保瞥见辜云,心中一凛冷汗直流心中却知辜云武艺,如此一来二人夹击自己全然无必胜把握。

忽然又见蒙古兵将杀奔,辜云重剑出鞘,劲力一抖,嗡的一声击出已经砍翻数人,一套武当“镇山剑法”大开大合,气象万千,院子里的蒙古兵抵不住,只见重剑刚猛,长矛一抵,矛杆就都断了,待辜云纵横剑劈盾,辜云剑气霸道,剑锋一荡,盾也都分做两半,更不要说盾后的兵将了,辜云一阵厮杀蒙古兵却又向院子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王保保与周颠已经打到难解难分之境,忽然王保保招数急变,双拳顶出正使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来,呼的一声震起一阵落叶!这“大力金刚掌”和“大日神掌”一脉相承,都是佛家至刚至猛之武功,王保保平日杀人之时最擅长用这招,他本来功力不及周颠,但是这邪药一吃,整个人内力不知提升了多少倍只见他一掌击出,似有排山倒海之力,更何况有龙象波若功加持,“大日心经”“易筋经”“洗髓经”在体,一招击出威力可想而知。

周颠武功亦纯是阳刚一路,他虽会以巧取胜,但是如今也是棋逢对手,本心爱玩,偏要以“亢龙有悔”硬撼来力倒要看看是他的“大日神掌”厉害,还是我的“降龙十八掌”高明!旋即亦是双掌推出,一声龙吟飞驰,二人被落叶挡住双眼,只是全凭意识的各自出招,若是此番大力各自中招怕是要双双命赴黄泉!

辜云正欲回身助战,只见二人两股气浪似两团雷霆一般,正撞在一起,各自手心微热,真气激荡发出呲呲爆裂之声。

辜云暗暗的叫了一声好掌法!忽然大地直颤,若非自己一身绝妙轻功非要跌倒了不可!

原来二人真气相撞,竟然震得大地乱颤,大相国寺的地砖都爆裂开来。

周颠道:“呵呵呵,好功夫!”怎知这“亢龙有悔”劲力浑厚,自有无处重劲力生生不息的从手上如江水奔腾一般一浪一浪涌出,这王保保武功虽然刚猛,却哪里有这般精妙,旋即发力后撤!

辜云登时见状,玄铁重剑一挥,嗡的一声直扑过去,剑气纵横,直逼中宫。

“好家伙!”王保保登时,大惊却见铁剑已到胸前,他身子一转,顺势翻掌就击辜云,这一掌来的极快绕过长剑已到面门,辜云大惊,不料这王保保武艺竟然提升如此之多,出手迅捷心头不由一震,急忙后退拦剑抵住来掌。

辜云本力极大,后又得张三丰传授混元神力,在天女寒潭中打磨,更饮烛龙之血,在黄河天险中对抗激浪!劲力之厚初期不显,但是越与高手对战,武艺越是激发,他虽有伤在身,但是经过一番激斗,功力亦是提高不少,竟然不甚慌张,重剑斜劈,挥剑反击,这武当剑法出神入化,且劲力非常精髓之处竟如张三丰亲临,看得周颠也是连连赞叹。

王保保双掌合实抵住重剑,自觉掌心微热,对方的劲力如此霸道,心下一凛,又怕周颠趁势偷袭,撒手后跃,只见辜云重剑底下一扫,激起无数落叶,这落叶被剑气卷积更胜利刃,唰唰唰,飞刃出手反撞向王保保,王保保腾空一跃跳上鼓楼,眼见落叶飞刃全落全如飞刀一般嵌在树干,王保保竟然心中一荡。

辜云腾空跃起,铁剑疾挥,一连五十余招,在阁楼上飞来飞去,各自打过。

周颠顾忌身份,不愿意二对一,底下观看,连连叫好:“诶,臭小子!可以啊,竟然用我的飞龙在天和张老道的内功自己悟出一本奇门身法来!有前途!”

王保保豁然大惊,原来辜云的身法气势恢宏,纵横嚣张,自己都暗自不及,原来以为是得自与张三丰教授,却一听他是自创勃然大怒!心道身为一代宗师,自己苦练数十年都没练都不能自创武功,眼前这小子竟然能自创出如此高明的武学,一时间百感交集,招数上也狠辣了几分。

只见他猛一发力,铁掌直入辜云中宫,辜云重剑横架抵住杀招,自觉敌人劲力颇重,忽然心头一颤,反使出“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来,去怎想到这王保保吃了邪药之后,功力远非自己所及,虽然他外力无比巨大,但是内力还是输了一筹,只得被一下震开。

辜云心道:“有道是以柔克刚,但是如此之刚,以我目前的境界怕也是克不了的!”但看自己重剑在手,招法不输,不如大力相拼,刚猛硬撼,虽然终有不敌,也能大大消耗敌人劲力,况且重剑本就是天铁,岂是这王保保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忽然混元神力使出,重剑疾风剑神附着了一层盈盈剑芒,他却以降龙十八掌为基,运用于剑上,正似所谓的“降龙十八剑”,兀那间重剑飞影,一时间竟然和吃了药后的王保保并驾齐驱。

周颠道:“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剑境更胜我当年啊!有道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举重若轻,二百八十斤的重剑施展出来的剑招更比轻盈长剑还要迅捷百倍!这威力也大了百倍!可是依我看,你还能更进一步!”

王保保适才和周颠性命相搏大战了一场气力已经消耗大半,现如今又被辜云这愣头青剑法缠住,况且辜云内有混元神力相助,内功源源不断输送出来,又斗到一百回合,自觉对方剑上力道加重,刚忙加力一击忙避开三丈。

辜云顺势后退,自觉手臂酸疼,心知这王保保内力至高,若在斗下去就算自己真气源源不绝,但是入不敷出的气力怕也是耗尽了,但是周颠为武林泰斗,辜云早年对他亦是无比敬仰,适才他的一番指点,忽然让自己的武学有了茅塞顿开,更进一步之感,他颇有所悟却道:“王保保,你不过如此,不服再来打过!”

王保保凝神调息,说道:“哼哼,我虽然有千军万马但是在我们这样的高手过招当中,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你们以二敌一传出去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

周颠骂道:“诶!格老子,我这暴脾气!你大爷,你瞧瞧你,一把年纪了还靠吃药和小辈打成平手,我家大黄要是从跟你一块儿开始练,都比你厉害!”

王保保问道:“敢问你家大黄呢!不服过来讨教一二!”

“呸!一条狗能活多少年,十年前就死了!”

王保保方知大黄是一条狗,自己被骂:“周颠你!”

“嘿嘿嘿,就说嘛,王保保你这么大年纪呀,连我家辜云都打不过,我看你的年纪啊全都活到狗身上了,我劝你呀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却见小凉从空中落下,恰似一个袅袅仙子一般。

“辜云,我被发现了!”小凉道。

原来小凉待在暗处,被蒙古人暗哨发现,只得跑来去找辜云,她记忆中曾在飞燕阁学习燕子功,倘若逃脱蒙古人也奈她不得,但是辜云身处重围,凶险万分,她决计不一个人独走,却是在古人的浸润下生出的一股子气节。

九十回、打狗棒法

辜云定睛一瞧小凉,额头竟然有鲜血溢出,方才知道适才定有凶险,一时万般懊悔。

辜云道:“周前辈,现如今这般情况我们不妨暂想脱身之法,营救妇孺之事不如从长计议。”

周颠长叹了一声:“好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周颠辜云的功夫都是万军中来去自如的身手,但是敌人有王保保这样的高手,被他缠住怕也是难办,现下之计只有先打倒王保保,方能脱困。

小凉素看武侠剧,端看这周颠一副大乞丐模样,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到底丐帮的打狗棒法高明,还是降龙十八掌厉害,旋即问道:“周帮主您为什么不用打狗棒呢?”

周颠哈哈哈一笑,瞧着小姑娘柔柔弱弱,额头带血却不减刚毅之色,甚是喜欢唤她过来附耳道:“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极为厉害的,但未见得就比降龙十八掌高明,只是这降龙十八掌招数名声在外,江湖人必然多加小心,听得名号之后肃然起敬加以防备!但是这打狗棒法少见于江湖,逢敌对战奇招妙法陡然一变,却往往能出奇制胜,故而这打狗棒法很少外传!数百年来,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震慑群邪。”

小凉笑道:“嘿嘿嘿,周叔叔,你最好了,能不能把他教给辜云啊?”

周颠笑道:“哈哈,好你个小丫头,这么惦记你的情郎啊~他可是学全了我的降龙十八掌啊!”周颠讲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惊,他所传降龙十八掌共有六人,掌法精意全在已经死去的邹普胜手中,若想一并学会必然要邹普胜亲自传授,忽然思虑犹疑,却心知自己曾受邹普胜所托一直帮他寻访一个十三岁的女儿,却见得眼前少女玲珑娇巧,淑丽无匹不由得一惊,却道:“哈哈哈哈哈,教就教,你可是我邹普胜邹老弟的女儿?”

小凉忽然一皱眉,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却想了想自己穿越成了邹倩儿,那自然要帮邹倩儿和辜云完成一些事情,旋即点了点头:“周叔叔,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讨厌鬼,才不是人家的情郎叻!”

辜云调侃道:“哈哈哈,不错不错他是我侄女儿!”

周颠摇了摇头:“诶诶诶,算了算了,人一多辈分就乱了套了,想来这姑娘安安稳稳的,你小子照顾她也没少费心,你既然有恩与我丐帮,教你点东西也是应该!”

王保保一旁调息内劲,却有些不耐烦了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家常也说完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周颠骂道:“你个蒙古狗,在这费什么话呢!小兄弟,瞧好吧!”周颠陡然跃出,辜云此时只负责守住寺门即可,须知道二人合力必然能击败王保保,只不过这周颠身为丐帮帮主,武功盖世,若是单打独斗他人相助定然有**份,就算是要合力也得是要胜负分出之后才能出手。

只听周颠一声大喝:“嘿嘿嘿,打狗就要用打狗棒!!”

忽然周颠跃起,手中绿玉杖一扬,王保保只见棒尖带风,力道颇重,怎可轻敌旋即内功一颤,吸起一杆长矛握在手中正使出“伏魔杖法”相对,那“伏魔杖法”势大力沉极为刚猛凶悍着实令人震惊!

怎知这周颠手中打狗棒法实在精妙,且又是王保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明招数,只见周颠手中打狗棒一缠,那竹棒有如一根极坚韧的细藤,缠住了大树之后,任那树粗大数十倍,不论如何横挺直长,休想再能脱却束缚,是随敌东西正是这打狗棒法“缠”字诀的精要!

王保保届时大惊,却只见竹棒一转,使出“转字诀”来,眼见竹棒化成了一团碧影,猛点敌人后心强间、风府、大椎、灵台、悬枢各大要穴。这些穴道均在背脊中心,只要被棒端点中,非死即伤。

王保保兀那之间招法大乱,他虽然神功护体,邪药加持,但是就算他的功力在多出十倍,没有精妙招式承载也断然不是周颠的对手,虽然他的招式不可谓不精妙,但是面对奇招陡变的打狗棒法,自然也是不知如何应对,须臾之间连连中招,虽然功力上不输,没有重伤而死,但是这周颠棒端击打,甚是疼痛,真如一个落水狗一般被打得嗷嗷乱叫。

“嗷!嗷!嗷!嗷!”一时间王保保紧忙躲避,闪到角落。

怎知周颠紧忙追打,王保保伸手一拦,便被绿玉杖击中手部“挑拨狗爪”,王保保抱头便又是一招“斜打狗背”王保保要逃就是一招“反截狗臀”,王保保伏地又是一招“拨狗朝天”。

这王保保心下怕了,不敢疾攻,周颠也不由得暗暗惊叹,这王保保果然不简单,若是换做他人,他这一番打狗棒法使出早就乱棍打死了。但是如此僵持,若被这王保保瞧出来棍里的门道,岂不不如这般好应对,将来破解之法流传出去,在江湖之上岂不失去了出奇制胜的效果,况且假如后世丐帮帮主如临大敌,岂不吃亏,想到这里既然不能瞬时击杀,却也不用打狗棒法了!

却听辜云道:“哈哈哈哈,王保保胜负已分!受死吧!”

辜云重剑击出,嗡的声破空而来,王保保此时已经全无斗志侧身就跑,飞到钟楼之上,辜云仗剑去追,两个一番酣战,那钟楼地处狭窄,二人招数都是势力无挡,你一掌击碎栏杆,我一剑震断柱子,不一会儿这木质的钟楼,传来无数木头震断之声,这钟楼建的牢固,但是始终是古建,外面崭新,里面却是腐木了,咯喇一声飞了一块木板,咯噔一声有断了柱子,剑掌激斗,偌大的钟楼竟然塌了下来。

这大相国寺的铜钟极大内壁坚厚,声音浑厚,自唐代沿用至今,每当铜钟敲响,整个汴梁都能听遍。这钟声响亮优美,尤其是秋冬的霜天叩击,声音清越,响彻全城,素有“相国霜钟”的美誉。为汴京八景之一。

忽然间辜云剑气纵横,震断了这钟楼承重之柱,大钟坠下,周颠登时出手,辜云手中重剑可以说是天下间最刚猛精进的长剑,周颠这打狗棒也可以说是天下最精妙猛劲的竹棒,两力合击正压在王保保肩上,他知觉两边力气如大山一般压来喘不过气,就算是邪药加持也断然比不过二人合力!

王保保登时眼前一黑,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觉大钟轰然落下,咚的一声把王保保扣在里面,王保保一时震动,在铜钟之内被震得五脏六腑如刀搅一般,这钟声激荡,活活是把钟里的王保保震得呕吐不止。

辜云周颠登时一喜,带着小凉却以轻功飞走了。

三人为避开追兵一路南下,却往开封南面的朱仙镇去。这朱仙镇是战国时期名士朱亥的封地,故而因此得名,这镇上的剪纸漂亮,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小凉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收到父亲所赠的一份朱仙镇剪纸,心里颇为欢快。

却和辜云嬉笑说道,这剪纸一事,却见辜云和周颠和辜云满目凝愁,小凉却是不解,怎知几人趁夜奔波一行三十多里竟然都是荒郊野地,绝无半点人烟。

虽然有一些断壁残瓦,但是这房子里住的都是隐隐豺狼。

几人来到一座孤院,月冷霜白,西风吹入,卷起一阵灰尘。几人来到一间没有倒塌的房内,只见的蛛网盘错,家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方才一番大战,几人都有消耗,自然没多大力气,辜云出门打了几个环伺四周的肥狼,长剑一挥,击起一团大火,却与二人,靠着狼肉吃了。

“周叔叔,您快吃啊!”小凉手艺不错,她烤的狼肉味道极香,却洒上一层盐巴,竟然能吃出别样滋味。

周颠愁眉如蹙:“诶!想不到这王保保本事这么大,今日我都差点栽到他手里!若是不把他出去,只怕中原武林还要掀起风波啊!”

辜云点了点头却道:“前辈,事到如今依我只见还是救出妇孺是大事,听你说来,这和尚窝藏的妇孺怕有数百人!”

小凉和辜云一行许久,见到这蒙古人押送两脚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每去郊野都会遇上,虽然天下弊政是管不过来的,但是只要撞见辜云都会出手相助,且不止是此事,但有不义之举,辜云都会出手乐此不疲,忽然心头暗下敬重,却借着火光敲他面容,不觉间备受感动。

心道:“傻辜云,火急火燎的说要回老家找雪娘,可每次遇见不平之事都要出手去管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侠气呢,还是说他傻瓜。”

九十一回、结拜兄弟

平野漆黑,明星垂地,破败的小镇俨然一座死城,旧日的昌隆繁荣,如今都是一片灰突突的土丘。

周颠吃着小凉的烤狼肉,心下舒坦又饮了一口酒,慢慢的听小凉把辜云如何守信万里寻她的故事说了个大概。

辜云不愿居功,小凉说的也不是很详细,不过万里寻人,大海捞针当中苦涩怕也可想而知。

周颠听了之后不必细想,就犹然钦佩,他性格不羁豪迈,却与辜云对很脾气,看着故人之女如此安然,心中大为欢喜,旋即对着苍天磕头道:“哈哈哈哈!邹老弟,你生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的在天之灵也算可以瞑目啦!”忽然却又想起少林一役战死的聂长老,一拍大腿一声恶狠。

“诶,逝者已矣,周前辈节哀,聂长老和邹大哥都是杀鞑子死的,不枉为堂堂大丈夫!”辜云道。

“不错!说起大丈夫来,老乞丐我最佩服的当属岳飞,岳武穆!”周颠道。

“不错!实不相瞒,晚辈也是!想当年岳元帅北伐,就是在这朱仙镇以五百背嵬军大破金兀术十万精兵!打得金人狼狈北逃大有交还二帝退回五国城的架势,而岳爷爷的兵马已经兵围开封,只要当时发兵,克复中原,还于旧都则一战可成!”辜云道。

小凉夜寒披上辜云的外衣,围坐在火边问道:“什么五百破十万,天呐!岳飞是天神吗?”

辜云笑道:“哈哈哈,岳爷爷自然是天神一般,他曾经说道:“兵不在多而在精”现在想来道理颇深!”

周颠一声叹息:“诶!不错想我汉人是为炎黄贵胄,亘古以来族群子民之多,同胞数量之广,聪明才智之能,无有能及者!怎知这唐宋之后,竟然被金人欺辱,被他蒙古鞑子夺去江山!原因就是在于我们汉人当中总有败类,总有这些汉奸!想当年岳武穆北伐眼见成功,那高宗皇帝眼看着是中兴之主怎知偏听得秦桧狗贼谗言,非要连发十二道金牌出来召回岳武穆,这下倒好岳爷爷十年北伐功亏一篑,南宋朝廷至此偏安一隅,中原河山为异族凌虐二百多年!岳武穆还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昏君奸臣杀害,此为我中国人如今的一大恨事啊!”周颠忽然垂泪。

辜云听到这里心中亦是不畅。

小凉看二人神情,一时语塞,想起现代社会还有给秦桧平反的人,真是不耻,真是禽兽不如。

小凉却道:“哎说起来!若是岳飞将军”小凉是现代人,对于敬称谈吐尚有不适应:“岳飞将军的死,应该和他自己太过刚直,刚正也有关系。”

辜云一声叹息:“呼丫头,兵强则灭,木强则折,这个道理你都知道,岳爷爷饱读诗书岂会不知?但是他为何还回去北伐?为何还不改作风?明知道会触怒宋高宗的帝位,明知道惹来权臣记恨,但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誓死高风亮节持身端正,为救天下黎民于水火。正如孟子所言:“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我们所敬佩的英雄。”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小凉喃喃念叨,不禁深有感触,看着辜云神色坚定忽然想把他抱住,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周颠点了点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岳武穆无愧于这八个字!所谓国并不是只他们姓赵的一家一姓,或是什么一党一政之国家!他姓赵的老儿死不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国是为天下百姓之国,我华夏子民之国!这中国不是他这一家姓赵的所能代表的,所以岳武穆等诸多英雄,他们所守卫的绝不是他赵宋皇帝这一家一姓,而是我们天下百姓啊!”

说道这里小凉不由得豁然开朗,想起许多政客的统治者既是国的言论,不由得不耻起来,忽然又道:“原来古人真和教科书上所说的不一样!”又看他们日常生活,行为举止忽然又道:“原来古人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

周颠届时大笑扯住辜云道:“哈哈哈,辜老弟,你我今日聊得投缘不如在这里岳武穆大破金狗之地结拜成异性兄弟吧!”

辜云道:“啊?这怎么成,你和我师父是好朋友,师兄张松溪尚尊你为长辈,我又如何”

“呸呸呸,什么什么啊,世俗礼法皆为人定,我和你师父是你师父,你师兄也只是管我叫大哥,你管邹普胜叫大哥,呐呐呐,你我差了虽然三四十岁吧,但是江湖儿女四海之内皆兄弟又怕什么呢?咱们各论各的!”

辜云旋即大笑:“哈哈哈哈,周兄好胸襟,世俗礼法皆为人定!”辜云本就是行事乖张狂傲,如今看见周颠真是脾气相投,旋即大笑。

二人参拜黄天厚土,遂立誓皆为兄弟。

结拜过后,周颠是个武痴,结拜兴起却非要找着辜云练武比试。

“呐呐!张三丰那个老道啊,我给你说,那武功可厉害着叻!你和他学了三个月啊!单独教你三个月啊,那可是能打过天下间多少好手叻!我佩服张老道的武功,今日你需要好好和我练一练!”周颠道。

“哈哈哈,好啊,大哥你武功卓绝,独步天下,小弟也有许多武功等着和你请教呐!”

辜云知道小凉要睡觉,但是拗不过他被周颠拽到院子里比试,小凉却看来好奇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却见这对兄弟一见如故,似两个大猴子一般,往来切磋,她看不懂,只觉得两个人招法飘逸煞是好看,却见得屋中规制,细细想来能做些什么给辜云,旋即打了井水,找到炊具一一洗净。

怎知这一夜过后,这兄弟二人竟然互通武功,辜云极是聪明,又仗着纯阳神功的妙处,把周颠的“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学了个全,同时又学了许多奇门武功一时间大为畅快。

而这周颠武功远胜辜云,且功力深湛,但是始终都是刚猛一路,听罢辜云讲述阴阳流转,以虚致实的道理,顿时间豁然开朗,武学更开了一片新天地。

不过这太极拳功力经年日深,需要足够的心血方才能大成,周颠一时费解,只在辜云处学了精意和招数,还需要一番时日方能领会。

九十二回、鼾声难寐

周颠抱着酒葫芦打着如雷的鼾声,睡死了,这鼾声极大透露着极高明的内息,竟然吓得方圆三里的野兽不敢靠近。

辜云学了打狗棒之后凝神静思,心中不注默然,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秋夜气清,群星璀璨,那流星的星芒正从那玄铁重剑上流过,辜云忽然一惊拿着重剑仔细想着。

这重剑也好,打狗棒也好不过是两个长短相似的兵刃,这剑招和棒法又有何不同呢?况且这重剑重量远胜其他兵刃,现如今我举重若轻,若以这打狗棒的招式施展于这柄重剑之上威力岂不是远胜那个轻轻的竹杖呢?

这柄重剑比寻常利刃要重上许多,我若是以重剑之劲道却使其他兵刃,想来寻常利剑只须拿在手里轻轻一抖,劲力未发,剑刃便早断了。

可是这般浅显的道理周大哥怎么会不懂,他若是以一个乌金木棍代替这个绿玉杖,这威力岂不是要更大一筹呢,这周大哥为何之用这般兵刃?

辜云却看小凉已经沉沉睡下,容颜动人之姿不禁令人汗颜:“这傻姑娘,心思清纯,没有邪念睡得真香。看她小胳膊小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和她嬉闹的时候都敢用力,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她掐死”

辜云登时一喜,忽然豁然开朗,心中却道:“哈哈哈,对啊!这举重若轻却是功力日长,我功力越强这长剑越轻。可是这重剑越来越轻,我的剑法也自然越来越快,故而我这剑法一脉皆是刚猛路线,说白了最后取胜的都是功力和力气。但是我若以木剑为剑,威力反更胜于手中重剑,那功力之高岂非又上了一重境界,倘若木剑的劲力更胜于百倍重力的玄铁重剑,那我使出重剑来岂不是威力更胜百倍的武器。”

登时跃起,来到野外的空地之上,一声长啸,开始狂练了起来,竟然挥汗如雨,这打狗棒法和太极剑法都是以寻常利刃所创制的,但是这玄铁重剑二百八十斤,剑上运行二者自然威力自然大增!倘若辜云折一杆竹枝,也能使出这玄铁重剑的威力那又当如何?然而张三丰已将剑法教毕,若师尊张三丰在此,所传剑法也不过尔尔,忽然间又想起张三丰所传的剑法境界,若是以竹枝能敌过重剑,那若是空手敌过竹枝呢?太极剑指中的剑气,有该当如何呢?

辜云一时沉默,一时感叹,一时欢喜,一时困惑,他有混元神功护体,这天下间的武学,一学就会,现如今他所接触的,武当太极拳,太极剑,等等,又包括韩家的环首刀法,丐帮的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自己所创的鸿雁渡,游龙功等等,无不是可以独步天下的精妙武学,而自己又把他们融会贯通了起来,但照理说已经是登峰造极,但是学无止境,这武功路上更是如此,譬如张三丰是一座仙山,这周颠又是一座泰山,就连王保保都是一处险峰不觉陷入久久凝思。

“在想什么?”小凉悄然坐起,睡意朦胧的温柔目光,望着辜云。忽然衣襟滑落,半点肚兜从左肩上滑落下来,香肩娇颤,玉体芬芳。

小凉的长发被风吹散,一头乌黑直长的秀发,带着一阵芳香撩拨到了辜云脸上,辜云看着她只觉的软玉温香,心头竟是一荡:“没想什么。”

“嘿嘿嘿,不说那我猜猜~”小凉一根手指挑在辜云下巴,巧笑了一下:“嘿嘿嘿,臭男人,我觉得你不是在想雪娘,就是在想武功~~诶,直男嘛就这两个爱好。”

这辜云思念雪娘的事情很少说出,但是自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而这武功之事一语中的,让辜云好没面子。

“呐呐呐~~不说话,就是说中咯~~小花心,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小凉道却把小脸往辜云跟前一凑,一时间风华无限,一个十三岁的少女都能没成如此真不知长大之后会是怎样一分姿仪。

“不猜,你这古灵精,肚子自有不少主意!”辜云正苦思武功之事,扭过头去,故意不理小凉。

小凉坐在他身边,左斜看着他,的纤软玉体往辜云身上一撞,万般温软玲珑颤变全身,心头砰砰乱跳,只得运起太虚心法来,却也不住往小凉的身子上胡思乱想。

“喂!臭辜云,你干嘛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觉得见了我害羞啊~”小凉故意逗他。

辜云心道:“臭丫头,我非得调戏下你,让你瑟。”辜云回首一捏在小凉的脸上,嘴巴嘟起来,一双眼睛是那般清澈,辜云心头却忽然一怔:“这姑娘好美”

小凉的樱唇嘟着,辜云却把嘴慢慢靠近,一阵兰麝扑鼻,她通体温香,浑身细嫩,说不出的娇巧撩人,钩得辜云心神不定。

小凉被捏了嘴说“么么么么么”也知不道在,呼喊什么。

张小凉虽然调皮活泼但始终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知辜云虽然钟情雪娘却是个风月老手,瞬间动作变得坚定起来,语气越发温柔,扶在小凉光洁的颈上嗅了嗅:“傻姑娘你错了,小爷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辜云起初只是想撩她一下,捉弄一番,怎知这一捏一嗅之间,已被这软玉迷住,哪里还想管什么其他,只见小凉的肩肌肤光嫩,线条俏媚,一双秋水般的眼瞳楚楚凝望,声声细喘徘徊在耳畔,着实令人身心荡漾。

这话一说,小凉是又惊又羞,竟然却又一丝悸动,顿时双靥晕红,一双媚眼惊去一旁,纤手推在辜云胸前,不知是该使力还是该如何。

“你干嘛?”小凉道。

辜云届时已经将太虚心法的《清心寡欲篇》在心里默念数次,心神暂时收紧,却辜云撩她:“干你呀?”

只听小凉轻轻点了下头,下意识里悄悄的答了一声:“嗯”,忽然惊怕又紧忙推开,两条素臂纤手急推开:“不行,不行,死辜云,臭辜云!大流氓,大淫贼,大坏蛋,大”

“大什么?”辜云道。

小凉一时没词:“混蛋!”登时一惊双靥极红,底下头去,双肩娇俏,酥胸半露,在薄薄的肚兜里呼之欲出。她躲在门槛不敢出声,却又不住偷偷瞧向辜云。

辜云摇了摇头见这小丫头老实了,心中畅快又琢磨起武学来,一时间又是深思高举,却喃喃自语道:“这将来若是使木剑有了重剑的威力,那使重剑的威力岂不是更大,但思来想去,都是功力上的差别,这剑法却已经到头了。”

九十三回、无剑之境

“嘿,傻辜云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我给你说!我可是看过金庸哒~”小凉坐到辜云面前笑道:“嘿嘿嘿,你知道嘛,金庸的书上有一个大侠叫做独孤求败,据说是天下无敌,金庸的书里没有人能打的过他!所以他很孤独,只求一败!”

辜云听得一震:“只求一败却是高手!”

“后来呀,他就孤独的老死了,想来世界上再厉害的高手,再厉害的人也抵不过时间。”小凉道。

辜云沉默不语看着小凉,心底道:“你生在七八百年之后,我那是怕连座墓碑都不剩了吧。”

“后来一个叫杨过的少年发现了他的埋剑之地,那埋剑之地,记叙了他平生武学阶段,他说他三十岁之前以一把“紫薇软剑”横行江湖,败尽天下英豪!这紫薇软剑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剑,据说能削铁如泥!”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天下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而且侠客若是佐以利剑,武功甚至能更高一层。但是他这利剑,若是遇见了我的玄铁重剑的力道雄厚,想来也是抵不住的不足为道。”

“嘿嘿嘿知道你厉害~不过呢,这独孤大侠四十岁之前却用的就是一把玄铁重剑~”小凉道。

“哦?说来听听。”辜云此时剑境便是这玄铁重剑之境,只不过辜云天生神力使得剑更重一些罢了,但说到剑境也不过和杨过使用玄铁重剑时的境界相当。

小凉嬉笑道:“呐呐呐,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你这重剑的威力想必你也清楚,而且你手里这把剑已经到了举重若轻,迅捷灵巧更胜轻盈长剑的境界了。但是和独孤求败比起来,嘿嘿,依我看还是差上些境界。”

辜云道:“哦?此话怎讲?”

小凉道:“他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此言一出辜云豁然开朗,旋即大笑:“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小凉你真是个宝儿!”

辜云单臂搂住小凉纤腰,竟然挑起转了一圈,小凉心下一颤,尽是小鸟依人。辜云此时已醉心武学,欢心之余竟然忘了什么男女大防,她这一抱却令得开放的现代少女张小凉心头乱跳满面羞红,低眉顺眼道:“你干嘛?”

“哈哈哈,你听我给你说!这武学之道,在于不凝滞于物!孙子说的好,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行军打仗是如此,这武学境界亦是如此,我若手中无剑,却更胜手中有剑,那岂不是武功更精进一步,况且师尊所说,武学真谛在于不凝滞于物,武当武功之精髓亦在‘重意不重形’,若武学到了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举手投足尽是绝招的境地,那自然是随心所欲,收放自如,方才是极高境界!”辜云笑着,心中开怀,至此对武学的理解方才算更近一步,自觉一番心天地。

小凉笑道:“好好好,虽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那个手枪比较管用,辜大侠你送了桐儿姐姐一个,我帮了你大忙,你是不是也要送我一个啊~~”

辜云道:“不错却是火枪比较管用,能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击杀武林高手!只不过中原带枪的红毛鬼不多,况且他们的冶铁技术啊,啧啧啧不敢恭维。”

“噗,那你说怎么办?”小凉道。

“诶,等救和大哥救了人,我带你去兰陵找铁匠打一个。”辜云道。

“怎么兰陵的铁匠好么~是不是离着你们家雪娘近”小凉道。

“那倒不是,只是汉人的冶铁技术西域胡人笨的紧学不来的!就是学来了做的东西也是粗糙的很!”辜云道。

小凉皱皱眉头:“我们那个时代西方人是很聪明的啊?你知道吗?他们过些年就会搞大航海,然后绕着地球环行叻!然后就是发现新大陆,工业革命颠覆了整个世界!”

辜云道:“新大陆这个你倒是和我说过,当时朱兄也在,朱兄和我都认为你说的是大宋之前我们说的那个扶桑之国,在遥遥碧海之端,去中国甚远,只可惜崖山之后我华夏倾覆,朱兄还说将来若是推翻鞑子,他还要组建一支大船队去找叻~~”

小凉听得惊喜,忽然心道:“嘿嘿嘿,难不成这郑和下西洋还和本姑奶奶有关~~哈哈哈,想想都开心!”

辜云笑道:“所以说,那些红夷色目啊,笨的很,和聪明二字根本不沾边!我在西域找你的时候,发现我们汉人好多匠人被鞑子廉价卖到波斯,还有大秦等等西域诸国,他们有的人连造纸水车,纺织机,活字印刷,火药,等等好多多手艺都不会,噗说来都可笑,他们的人没有罗盘,造船虽然不错,但是到了海里就会抓瞎,还什么远洋新大陆叻!甚至啊,连治病都用巫术和放血,治疗风寒放血,腹痛也要放血,而且都迷信什么教会。”

却听辜云道:“后来去道哪里的教书先生,顾念他们可怜,不单教了他们这些手艺,还把一些诸子百家的学问,带到了西域,这些红毛人,黄毛怪啊!学得可开心了,想来若是按你说的他们很聪明,我想也是这些圣人之教传到他们那里去,他们才开始变得聪明的吧~”

辜云这么一说,小凉忽然大惊,一时明了骂道:“可恶的狗鞑子,真他娘的可恶”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小凉知道辜云素来深思高举,他若是知道将来中国再被满鞑侵略入主,接着西夷入侵欺压之事岂不是老死的时候都记挂。但是小凉心中却暗暗骂道这元朝鞑虏,若不是蒙古人入侵,把汉人的科技带到西方,西方怎会有如此成就,而且她来到古代许久,发现汉人开拓进取之思,远比教科书上,甚至比现代人还要开拓,若是宋明不亡,中国也未必没有工业革命

辜云小凉二人夜话到了天明,辜云却教了她许多诸子学问,小凉却把金庸的小说给辜云讲了许多,时间一久小凉竟然不知不觉枕在辜云怀中睡了去,二人待到二人苏醒,不禁各自心头一惊,却又吵架斗嘴,打作一团。

辜云看见周颠醒了二人却又在一起探讨武功,却想起小凉口中的那个金庸,一时间不由心驰神往。

小凉只是把这金书的故事一一转述给辜云听,自然文辞并不华艳,而说到最后当中金庸书中的不少英雄事迹,辜云最佩服的却不是和自己颇为相似的杨过,而是那个憨直鲁钝却终身戍守襄阳的郭靖。

闲话不提,这周颠辜云醒来就知道练武,两个人说着比划着,用互相学来的武功拆招比斗,反复论证推演竟然打过了千余招,辜云与之对练起初还苦苦支持,甚至是稍有不敌,怎知越到后来武功越是精进,隐然已经有和周颠并驾齐驱之势,两个斗到了酣时,辜云竟然妙招频出让周颠也不好招架。

但是周颠毕竟是周颠,只见招数斗转,既然破不了辜云的妙招,便以更为精妙的身法躲开,反以神功出击,两人各自出手,对了一招“亢龙有悔”顿时身体大振,精神倍长,开怀大笑。

小凉则是把昨夜打好的狼肉收拾了,采了一些附近的野菜,用她私下里购买的盐巴,炒了一道野味,现代人由于调料的滋养对于味道的把控是高于古人的,小凉虽然材料有限,但是自己平日就是烹调好手,故而这狼肉野菜炒的味道极好,吃的周颠辜云纷纷称赞。

且说这朱仙镇本是一方重镇,但是苦于黄河水患,元庭的早年派遣贾鲁前来治水,这贾鲁好大喜功但是治水颇有手段,于是劳民伤财修了条贾鲁河,反倒是令这黄河水患缓解不少,只是这元庭虐民无度,他们不想让汉人太多,于是便把老百姓迁道贾鲁河附近,隔三差五就开闸放水,这朱仙镇的老百姓反倒是经年累月被淹死的比洪水淹死的还多,后来这朱仙镇也就荒废的没人了。

当年岳飞大破朱仙镇,老百姓们仰望岳武穆恩德,便替岳飞修建庙宇,到如今也是二百多年,辜云一行人在残垣当中找到了岳庙,好好祭拜了一番便向东出发了。

这蒙古人和大相国寺和尚抓走的少女儿童不在少数,然而根据蒙古朝廷南下征伐亳州小明王的消息已经传开,这些人定然是要被运送道睢阳附近与义军对峙的蒙古大营。

周颠和辜云想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

辜云道:“哈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干出一番名堂来!”

周颠道:“哼哼不错,不错!这蒙古鞑子兵锋正劲,你我兄弟二人不妨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一来能救了那些百姓,这而来也能帮小明王的义军扬眉吐气一番!”

三人旋即出发向睢阳而去,路上周颠抢了匹蒙古人的战马,小凉依旧骑着辜云的小红马,骑术日渐精湛,辜云颇为欣慰。

九十四回、扬州夜话

元至正二十三年;韩林儿龙凤九年;陈友谅大定四年,陈理德寿元年;明玉珍天统元年。时值九月暮秋,江左名都运河交汇的扬州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九月以来天候忽寒,淫雨连绵,日夜不停;到了十日风雨更猛,一连五日大雨,宝应湖、高邮湖、邵伯湖白浪滔天,江堤湖圩随时有崩裂决倒的危险。

到了十五日大雨方歇,不过此时水涨船高,商旅游船皆停泊在运河两岸不能航行,遍看的西风落阳之下白帆连岸绵绵数里。

当时蒙古人统治过后,扬州城百废待兴,运河渡口犹是一片萧条,不过此时扬州已经被朱元璋所部光复,民生愈发富足殷实,入夜之后,瘦西湖柳岸清风,寒水萦纡,明月高高升起天气清朗,明月映照在镜子一般的水面,似两轮月色静静争辉。

柳荫之下便是瘦西湖上有名的二十四桥,昔日杜牧有诗云: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当时风景如醉,往来游人盘桓扬州一是因为秋水弥涨不能航行,二是因为汉地光复之后民生繁荣,扬州城往日生机刚一恢复,便是舞榭歌台,青楼楚馆吹弹唱曲,灯火摇红夜市昌隆。却见此番夜景,想必是后者更重要了。

无数羁旅盘桓扬州夜景,彻夜不寐,这瘦西湖畔有一个露天的水榭酒肆,上书着“闻故酒肆”取江湖虽远闻之如故之意;

一声骏马嘶鸣,见一男一女两个侠客系马垂柳,步入酒肆,男的生的玉树临风,容貌俊朗一身黑衣的公子装扮,女子杏眼桃腮,瓜子小脸蓉蓉玉质,朱唇皓齿美煞众人;那女子年纪十五六岁,楚腰盈盈纤细,一身淡粉衣衫,手里一柄长剑;而少年则是腰悬明玉,手中一柄白纸折扇。听得二人谈吐应该是一对兄妹。这对兄妹衣整洁,神采奕奕,引得酒肆诸人一并目光。

兄妹在画廊里坐下,放下兵刃,小二伺候利落,忙递上茶水这二人衣着光鲜,显然是大户子弟却知书达理,与小二道谢。

男子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今日美景如斯,你我前来却是不虚此行!”

少女道:“诶,四哥你心真大,前方战事刚定,这扬州的扬州鼎查的杳无音信,你还真吃的下!”

“嘿嘿嘿,这天下之大岂能事事如意,你我回到金陵没歇几天,就出来给老爹奔走,不得吃的饱,哪有力气走动!”男子旋即唤道:“小二!帮我拿扒烧猪头,拆烩鲢鱼头、清炖狮子头。”

少女道:“嘿嘿嘿,我我我要扬州炒饭,多加火腿的那种!”

小二却去上菜,听得酒肆当中一个江湖艺人,坐着一个椅子,抱一张老月琴,弹唱一曲南曲《单刀会》,无数羁旅行人围坐在一起,细细听着:“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

手指停拨,大家一并叫好,老先生却不收钱却坐在椅子上,只道:“今日良辰美景,平湖明月,四海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来日漂泊亦不知多少蹉跎!老头子不会别的,只会唱上几句给大家助助兴啊!”西风吹动,水面银波,烛火摇曳。

一个河北口音的客人道:“诶,此间美景虽是甚好,只可惜咱这关公和周郎这样的英雄却再也回不来咯!”

老汉道:“古人风貌我辈只有瞻仰的份,老汉我若生在大唐,大宋也不会只甘心做一个唱的!”

河北客道:“在下虽朋友来此经商,目睹这江南风物,扬州美景,与那鞑子占领的沦陷土地比起来,简直是一个炼狱一个仙境啊!如今去了有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看看。”

当时酒肆里的烛火照的廊见通红,而帘外天地却稍显漆黑,不过这月色却更明了。

山东人商人道:“老家那边打仗打得厉害,实在没办法才背井离乡往这杭州去叻!照理说这临淄也好,杭州也好都是渔盐之利的好地方,啧啧啧如今看来,真是天壤之别啊!后来想了想,还是多亏了这朱元璋,朱大帅英明,善待百姓与民休息,我在苏杭一代混了几年,嘿嘿竟然腰缠万贯了!后来我和生意到了金陵才知道啊,这金陵周边的可以说是良田万顷,积米入山了!”

河北人道:“不错,不错!简直就是神仙地啊,我生在北国不饿死就不错了,谁想到这金陵富庶的,米粮多的要命,这丝缎绢麻,如大海一般,这遍地连一个乞丐都找不见!要我说这朱元帅就是这金陵百姓的圣人!”

兄妹二人一旁吃酒,听得百姓说起朱元璋的英明来各自神色一动。

只听一个辽东口音的汉子道:“哼!只贪恋富贵有什么好的!不打跑鞑子,我看就是再好的风景,将来也得被这帮蒙古人糟蹋了!”

一个临安人讪笑道:“呵呵呵呵,这位老兄说的容易,那战场凶险万分,我们这样的没练过武的可是根本去送死啊!”

辽东人道:“哼!送死又何妨!只要能杀得了鞑子,光复我汉家江山,就是死一万次我也心甘情愿。”

临安人笑道:“哈哈哈,老兄我看你这身子骨,别说上战场了!就是砍柴我看都没有力气。”

辽东人身子颇高,只是瘦得紧,却是很有精神,一摔酒杯,扯开胸前衣襟只见他前胸之上一道赫赫伤疤,从脖至胸,甚是长,辽东人道:“哼!怕什么!老子这疤,就是四年前随毛贵将军打北京的时候受的。当时战火频繁,毛贵将军孤军兵扣大都城,老子身为先登敢死队攻上,故而没着铠甲!只可惜那蛮子凶悍,一刀砍在胸前,坠下城楼昏死过去!后来听说毛贵大将军被赵均用那狗官召回,大军急撤,故而被贼兵俘虏了!”

酒肆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放下筷子,看着他那一道半尺长的刀疤,不由得都肃然起敬,那对兄妹也听得入神。

临安人拜了拜道:“诶!我姓赵的不抗战,还话多污蔑义士是我不对,给壮士赔礼!”

当时这壮士背对着水面,大家齐看着他,忽然见二十四桥边微风浮动,寒水凝碧,一叶兰舟冲破了镜中月影,一个女子立在舟头悄悄而来。

酒肆众人倏然一惊,却也无心去听那壮士说话了,目光纷纷望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纤纤的玉指上摘了一枝红药,走下舟来,却看她莲步娇柔,轻身曼妙,步履婷婷。

兄妹中的兄长望去,竟然不由的赞叹一声:“好美的女子!”

那小妹子自是风致绰约,但望着那女子竟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且看那女子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一身暗色长衫,却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妍颈秀项,皓质无双。她步履娉婷,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凭栏矗立,又如芙蕖照水,实在漂亮!

那女子年不过十七八岁,扎这一个发髻,打扮却颇为端庄,手中一把古朴的环首刀,她云鬟蝉翼,眼眉含烟,一掌无比漂亮的脸蛋甚是白皙,杏眼长而不细,带着一股古灵精怪的笑意,右脸上一颗浅浅的美人痣,竟是妩媚中流露一股子撩人俏皮,真是无限风情。却与小二道:“给我一碗我想想,扬州嘿嘿嘿,扬州炒饭吧!”

小二和酒肆众人登时震惊,天呐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真如这明月照水笼萦轻纱一般,小二一时酥了,却看着那姑娘紧忙又问:“什么姑娘!”

“嘿嘿,扬州炒饭~~”女子道。

酒肆众人兀那惊愕,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起话来这么好听,巴不得让她在说几句话叻,却看这姑娘虽是可人撩拨,却也只是坐在角落,喝着热茶不凑热闹,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瞧着四周,眉宇间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哀愁。

妹妹道:“似颦非颦含烟目,你们男人难道都喜欢这种。”

哥哥道:“妹子,你瞧瞧这姑娘神态举止,举手投足大大咧咧却俏皮可爱的像不像一个人!?”

妹妹忽然一惊:“诶,虽然容貌不同,给人的感觉竟然这么像!”

哥哥点头:“嗯嗯~~”

那美人安静端坐,等着上菜众人方才思虑起这壮士之事。

一个长沙人道:“诶,那蒙古人杀人如麻,壮士既然被俘,那又是如何逃脱的?”

辽东人道:“说来也是一桩奇遇,当时毛贵将军兵临大都,这大都城内被这鞑子皇帝挥霍的没有什么粮食银钱了,就准备抓我们这些俘虏来吃!嘿嘿嘿这个时候啊,竟然出来一个少侠,这少侠年纪不大,四年前也就和这个小妹子差不多年纪!甚至还小叻~”辽东大汉指了指一旁听故事的妹妹,那小妹子十四五岁,若是比自己小如今四年一过便是十八岁了。

小美人也听着壮汉说,想起那人年纪和自己相当,神色亦是一动,细细听着。

壮汉道:“哈哈哈,别看那少侠当时是个娃娃,手段可是高明!他趁着夜色潜入我们妇孺营寨,”

九十五回、扬州夜话

酒肆当中众人看着那个心口刀疤的汉子纷纷说道:“我中国土广人多,倘若人人都像老兄一样,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也不能占我江山。”

长沙问道:“那敢问那个少侠是如何把兄台救出来的!”

壮士道:“我们当时被俘,我自是被战友们护着,被元军关到一个瓮城里面,这瓮城四面高城,光秃秃的就是猿猴也爬不上去!我们当时就等着被这些鞑子宰杀了,而且瓮城里还有不少平民百姓,那些鞑子偏把少女放在一堆,小孩放在一堆,把男人和老人又放在一堆!”

临安客一拍大腿:“不用说了,这帮畜生又要欺辱我们女人了!”

酒肆众人听到这里的各自愤恨,心中想念亡国之悲,中国人为蒙古人的奴隶这无限屈辱,暗暗生泪。

壮士一声叹息:“不错,只不过在下身负重伤,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有些打抱不平的兄弟去拦住鞑子,也都被他们用弯刀砍了脑袋。我这些俘虏,当时也只能跪求老天希望老天能派天兵天将来救我们!怎知道我们刚刚求完,那夜色当中就出现了一个少年,只见他一人赤手空拳,便把百十个鞑子兵打得落花流水,还给我们抢来了兵刃。”

河北人道:“这个少年莫不是杀过城门来救人的?”

辽东壮士道:“这倒不是,当时城门紧闭无数鞑子兵将把守,绝对不能放过人来!我们当时也都傻了,这四面城墙极高就是猿猴也爬不进来,别说是人了,除非是生了翅膀,不然若不是玉皇大帝派的天神天将那会是谁?”

那对兄妹显然是练家子,听了这番描述相视了一眼。

那个小美人却也吃着炒饭,细细听着。

壮士道:“那少年给我们这些男俘丢了许多刀枪兵刃,我们听他指挥便一齐攻出城去,无数百姓奋力突围,就见的那少年真是如天神一般,多少兵将也拦他不住,直杀出了一条血路,救了我们这伙人突围。这可惜,在下当时身负重伤,无力去战被丢在了城里,本以为会就这么死了,谁知天将明时,那个少侠浑身是血的竟然又反折回城内救我,他一跃而起竟然能平地窜起数丈,蹬在城墙上向上窜了两三丈高,很是轻松,后来我才得知这路功夫叫做“上天梯”或者是“梯云纵”。”

听到“梯云纵”字样,妹妹和哥哥更是惊异,那粉衫少女便问:“梯云纵!这莫不是武当门人?”

壮士:“摇摇头,在下不知。那少侠把在下安置好了之后,便走了,竟然不留下姓名门派。”

长沙人说道:“天下奇人能士自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少侠生的什么模样?”

壮士垂下头细细想得:“当时我身负重伤,记不大清了,只是记得这少侠只是见他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少了一条右臂,相貌相貌也很奇特,右眼好像也瞎了。”

听到这里,一对兄妹颇为诧异,却又暗自欣喜,似乎豁然开朗了一般,各自说了什么,斟满黄酒,互相畅饮。

那美人听到这里,忽然大惊,又装作镇定,娥眉愁容颦蹙,眼眸剪水,流落出无限神思,朱唇徐动刚要说话:“那”

竟然听到一个不甚爱说话的陕西商人说话:“诶呀呀呀,原来是这位大侠啊!”

美人神思流转,似有急切,急忙望去,且看这陕西商旅一身胡服短衣,高高的一顶胡帽,皮肤黝黑饱经风霜之色,身上的衣服许久不洗胡袄上泛起湛湛油光,胡子却也学着大胡子胡人留的,门外拴着的大骆驼想必是他的。

壮士忙道:“敢问兄台可是见过恩公大人!”

陕西人道:“哈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实不相瞒那独臂大侠也是在下的恩公啊!”

河北人也若有所思,忙道:“哦?兄台自是经常去往西域的商旅,难不成这个少侠是西域人士?”

陕西口音的道:“诶~这可不是,那少侠可是对这些红毛黄毛的鬼种人深恶痛绝啊!这少侠我见的时候便是一年前,小老儿我是陕西商旅,平日里就是把扬州的茶叶,瓷器卖到波斯换取他们那里的白银黄金,说来哈哈哈,除了苦一些,但也是很有钱的!只不过啊,这路上总有不少马贼惦记,有的马贼还是色目人回回人,他们和这蒙古人串通好了,专门抢我们这样本分商旅,中饱私囊!”

美人急切听着,娥眉深蹙越发好看。

陕西人道:“小老儿也不是鸹貔,在陕北请了龙门镖局佟家保镖,龙门镖局给我们派了最厉害的镖师,我们一行四五十人,便从长安出发,一行河西走廊,连过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玉门关,虽有悍匪,但是始终拿我们没有办法!”

河北人道:“我家亲戚也是走镖的,出了咸阳,给你说那里的马贼有一个叫马穆斯的色目大盗,平日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过往商贩,居民无不殃及嚣张的很叻,由于他们笃信回教还逼迫其他汉人百姓不许吃猪肉叻!”

陕西人道:“不错!却是又那一伙人,华山派大侠谢三剑听闻此事还曾带着弟子去收拾他们,结果那马穆斯一伙人果然厉害,就连谢三剑都铩羽而归!不过这龙门镖局的镖师却时厉害,这马穆斯带人来抢我们货物,反倒是被镖局兄弟打伤了手臂,灰溜溜的走了。接着我们一行顺风,直过了天山,到了伊犁草原一直到了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附近,方才遇见了这纠结起来前来报复的马穆斯和天山响马赫连山两伙人在草原上又截住了我们!”

听得赫连山的名字在座众人无不震惊,那公子哥忙道:“什么!赫连山,天山巨盗赫连山!”这赫连山是天下闻名的巨寇,杀人无数,嗜血如麻,手下马贼据说过万,盘踞在天山伊犁河一代,自祖上西辽跟随耶律大石为将,后来西辽为蒙古所灭,这赫连家才落草为寇,蒙古西征一路披靡却也剿灭不了这赫连家,直到如今赫连山更是在天山脚下威风八面,就连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的可汗也对赫连山闻风丧胆。

九十六回、扬州夜话

听得赫连山的名字在座众人无不震惊,那公子哥忙道:“什么!赫连山,天山巨盗赫连山!”这赫连山是天下闻名的巨寇,杀人无数,嗜血如麻,手下马贼据说过万,盘踞在天山伊犁河一代,自祖上西辽跟随耶律大石为将,后来西辽为蒙古所灭,这赫连家才落草为寇,蒙古西征一路披靡却也剿灭不了这赫连家,直到如今赫连山更是在天山脚下威风八面,就连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的可汗也对赫连山闻风丧胆。

陕西人道:“诶,小老儿害怕着赫连山,只得丢下货物和镖师们跑到一个牧民部落躲了起来,想等过了冬天再做返回中原的打算,如今得罪了赫连山,怕日后也只能金盆洗手了。谁知道这赫连山和马穆斯他们不依不饶,带着马队直追我们,我们只好躲在古大宛城里。这赫连山很是残忍,因为牧民家窝藏了我们,便把牧民的孩童拴在马后面,绕着草原拖着跑,牧民哭着,我们躲着就看着那个孩子被他们欺辱!这个时候,我们就看见了那个独臂少年,他一个人背着一柄长长重重的剑,牵着匹蒙古人才有的战马,我们看他一个十七八岁的汉人少年却是奇怪,他却也不和我们说话。”

“那牧民老哥也算仗义,可我们汉人岂能丢了面子,心道要死就死吧!决不能让人看轻了我们汉人,于是我和镖师兄弟们就杀了出来,准备和追兵拼命!怎知道却被这个少年拦住,只见他单人匹马杀入那马贼数百人的阵中,几个来回就把为首的几个马贼杀了,马贼大骇,数百骑兵自己就退去!”

后来我们一行结伴到了西域的一个小镇,里的人多半被蒙古人杀净了,只有一个孤镇有因为商贸回迁的百姓,我们落脚之后,少侠四处打听消息,我们不知他是做什么,他也不告诉我们姓名,想来高人行事都是诡秘,我们自不必多问。结果当天赫连山的马队就赶到城里,准备屠城劫掠。当时城里的百姓慌乱极了,只好交出自己全部的财物粮食,怎想的那独臂少侠当时也就消失不见了。

三天之后,忽然我们和镖局兄弟接到了一张纸条,说让我们带着骆驼和马匹去一个山洞拉货,结果到了雪山中的一个山洞,我们才发现镇上百姓和我们的财物竟然全部回归在我们眼前,我们一行四五十人,就用马拉着,骆驼驮着把失去的财物归还给镇上的百姓,结果回到镇上我们才发现,街上的老百姓竟然又唱又跳的唱跳起胡旋舞来。

我们来到市场方才看见这为祸一方的大盗赫连山和他部下包括那个马穆斯的人头,全被拴在那高高旗杆之上,那旗杆奇高无比,似乎和天一样高,当地百姓都知道是这个少侠除了大盗,竟然对他敬若神明,甚至编出歌来唱咏他,只可惜我胡语不精,记不住调子来。

那独臂少侠为人风趣,他却说这些牧民唱的都是塞外胡音,不好听,自己是炎黄贵胄华夏苗裔,于是便把汉歌交给当地的百姓去唱,互相庆祝结成了好朋友。

小美人在一旁听得入神,又是焦急又是欢喜,似这独臂少侠是她的故友亲朋一般,但是越听眉头上温柔流转,双瞳间又泛起泪花,急忙道:“呐呐呐,大叔,那少侠教给胡人的都是什么曲子?”

陕西客商道:“诶,说不明白,那少年教了些宋词,那些胡人学不来,他便把他家乡的兰陵小调教给他们,他说这是他故乡一个女孩唱给她的,听她的口吻那个女孩子在他心底不一般”

千金小姐倏然一凛沉吟道:“不一般,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走进他的心呢?”

小美人忽然双眼清泪流逝,竟然哭了,旁人看她深情触动,不知怎的,只听她口中喃喃说道:“兰陵小调大叔他唱的可是,”

小小清河上,曲曲又弯弯。

思如河畔草,萋萋向天边。

肥鱼尾,芳花色儿鲜。

采花遗所爱,欢乐及永年

陕西客听罢忽然一惊:“对对对,正是正是!姑娘莫不是恩公的故人”

美人忽然哽咽,清泪垂滴,紧忙用手轻拭,看得众人好生心碎“呵,大叔羞煞奴家了,民女哪是他的故人,他少年英雄,万人敬仰,民女不过是一个村妇哪里担待的起。只不过是同乡,听得兰陵小调,偶然乡愁罢了。”

这美人拭泪令得众人费解,少年兄妹却是对她颇为注意了,妹妹特意递过手帕道:“姐姐莫哭,思想之情天下如斯,等到水退了回家取便好了!”

“嗯,不妨事,民妇拙态,让诸位见笑了!”那个小美人道。

河北人道:“那少侠果然英豪,到了西域却也不忘故园侠义出手为我汉人大大争光啊!不过说来,那少侠只身前往西域所谓何事?”

那陕西客商继续说道:“那少侠却也不求感谢,不要银钱却之和他们打听一个故人之女的下落,老百姓们不知道过往行商却说飞燕阁的有时会把人往波斯卖,于是少侠便和我们一路上去往波斯。”

河北人沉吟思索,却道:“这个人在下知道了,为救故人之女,奔波天下却实是侠肝义胆!这位少侠经过诸位这么一说在下便是有了眉目了。”

酒肆众人却道:“有何眉目,快快说来!”

河北人道:“哈哈哈哈,这个人现如今身高九尺,身材颀长,戴着一个白玉面具遮住右脸是也不是?”

辽东和陕西人道:“对对对,正是!”

河北人江湖人士道:“他的断了右臂,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可是这样?”

辽东人大汉道:“嘿兄台这刚才我们都说过了!”

河北人笑了笑:“这个人啊,厉害着叻,我给你们说!别看他年纪小,但是武功论起了可是非常厉害的,他姓辜名云字子龙啊”

这河北人一说之后,邻座兄妹各自一喜,那小美人含羞微微笑着,又是沉沉叹气。

这河北人一拍桌子,说的甚是精彩,若不是看他江湖武士打扮,都以为他一个说书匠一样,竟然把辜云上少林之后如何斗王保保,阻蒙古大军,等等事迹说的惟妙惟肖,宛若亲临一般。

江湖消息灵通万分,辜云闯荡江湖五年多,武艺极高,又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上对他的事迹早就暗自流传,光单剑诛杀天山悍匪赫连山的事情就足以名扬天下,更不要说少林一役救了天下英雄。

公子哥也同妹子讲到:“哈哈哈,看来我们的辜兄,小师叔,现在在江湖上的名头可是传开了!”

妹妹道:“嘿嘿嘿,那你看看~”

公子哥心情大好旋即起身,向酒肆里人拜道:“哈哈哈哈,在座诸位实不相瞒,在下朱棣是武当派关门弟子,也是朱元璋的大帅的儿子,这位是舍妹朱桐儿~”朱桐儿也一并见礼。

朱棣说道:“今日相逢既是有缘,辜云少侠实际上也是我等挚交好友,今日诸位承蒙诸位抬举,今日我朱棣做东,请大家畅饮!”旋即唤来小二道:“小二哥,来拿着这银子去给我打二十斤酒,二十斤羊肉来。”

朱桐笑道:“来,这一杯酒小妹先敬过天下豪杰!”

原来朱棣和朱桐儿一行回到金陵,便传来前方战事的消息,而刘伯温和宋濂便齐下心来研究这九鼎奥秘,终于得到了关于扬州鼎的所在之地,旋即让朱棣和朱桐前来寻找,不了就是一场空。

忽然听得水榭酒肆之外的一声大喊:“哈哈哈哈,既然提到辜大侠,喝酒就不能少了我!”

众人定睛一瞧,这人白面短须,目若朗星,身材中等,却是气度雍容,正是汤和,朱棣朱桐一笑忙道:“哦?原来是汤叔叔,不知前方战事如何啊!”

汤和笑道:“哈哈哈哈,小明王和刘福通大帅战事没开打,这蒙古大军就撤了!”

朱棣一惊:“哦?却是为何?这次鞑子兵锋正盛,为何不战而走呢?”

汤和拎过一壶酒来,大饮了一口,与众人说道:“这鞑子发兵数十万,结果呢,大军未动,睢阳的粮草啊就被一把大火给烧啦!扑!!火光冲天啊!足足三天不灭,营中的妇孺百姓也都被大军所救,迁往我们江南啊!”

朱桐儿笑道:“哈哈哈,真哒!”

汤和道:“哈哈哈,好桐儿,你猜猜这火是谁放的?这人又是谁救的?”汤和眼皮一挑,甚是开怀。

桐儿一笑:“哈哈哈哈,难不成是辜大哥~~”

汤和笑饮了一口:“嘿嘿嘿,对喽就是辜兄弟和周颠帮主”

酒肆内外百姓俄而大喜,听得蒙古溃败,战事暂免无不欢心大喜,纷纷举酒庆祝,纷纷赞叹辜云的侠义之举,竟然把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称谓“大侠”,“大侠”长“大侠”短的说这辜云的事迹,有的说他是刘福通相中的金龟婿,有人说他以前就是一个什么山庄隐士高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把辜云的名头吹了个遍。

那个小美人听了这些消息,自己微微笑着,垂下头去喃喃说道:“他哪里有那么好的出身,从小就是个可怜人罢了。如今功成名就的,也不知替他欢喜还是记着他的仇”

手里攥着朱棣请喝的酒水,含笑却又落泪。

九十七回、还我石人

更深夜半,酒肆里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大家都对那美人颇有意思,纷纷敬酒。

却见那小美人生的虽然是娇羞动人,秀色可餐,但是若论道酒桌上的交集应酬却是一把子好手,和大伙划拳赌赛,唱歌猜迷竟然更胜男人。

那小美人身上幽香淡淡,不少男子酒一喝多了,便不老实起来,手便要去她身上摸索一番,大家本以为她是江湖女子谁知道,每次要动手时都被她轻轻格开,只闻得香气却近不得片身,只得纷纷劝酒,那小美人虽不善饮,一遇烈酒虽是呛得咳咳娇柔细喘,却是来者不拒,喝的粉面涨红,却也越喝越多,吐了再回来猛喝,插科打诨,说起笑话来是不胜枚举,大伙都喜欢这姑娘爽朗,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如故交,她不透露姓名,大家见她笑颜如酥,纷纷叫她开心姑娘。

一时酒热,酒肆喝的眼花耳迷,桐儿却目光锐利轻轻望着这美人,这小美人酒量不好,却宁可醉死也不装倒,明月寂静,深宵尽睡之时,她犹然醒着,自顾自的喝起酒来,朱桐偷偷瞧着她,只觉得她的眼眸当中有无限的故事。

明月照在瘦西湖中,柳岸西风瑟瑟,那美人独坐水边一双小脚丫,光洁玉嫩的踩破了月影,见得飞溅的水花似珍珠般颗颗晶莹,却是傻傻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声音好听极了。”

转而又呐呐唱起歌来,声音萌萌的似一阵轻纱,带着倦怠和困意,似乎想起了当年无比欢笑。

小小清河上,曲曲又弯弯。

思如河畔草,萋萋向天边。

肥鱼尾,芳花色儿鲜。

采花遗所爱,欢乐及永年

忽然唱到,采花遗所爱,欢乐及永年的时候,不注悲伤了起来,看着那桥边红药,水中月影拿起,喝了点酒,拿出一个什么东西,看得大家都睡去,竟然似一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朱桐儿等着她哭完了,悄悄走进。

“姐姐?”朱桐的一声轻唤,吵醒了这女孩的世界。

“诶!?”小美人一慌。

朱桐儿道:“诶,你这个好奇怪啊,一个弱女子只身在外,明明不能喝酒偏偏喝起来不要命,一会儿又笑一会儿又哭的!你这样子要是在那小明王的辖区,真心要给你抓起满城游街!”

小美人突然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怎么心情好了就大笑,突然心情不好了就哭,不是很好很开心吗?”

“啧啧啧,好倒是很好,我看你这人不是开心,是苦中作乐~”朱桐道。

“诶~朱妹妹,就不懂了,人活一世,不都是在苦中作乐吗?若是不活的没心没肺,恐怕只会让自己徒劳神伤”小美人话中凝愁不觉,柔柔的眼瞳之中凝结出一股悲意,语气与其说是一个少女,不如说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少妇。

忽然小巷里传来急促之声,只听几个差役喊道:“别跑,抓贼!”差役手里的灯笼急速摇晃,似要飞上了天,不一会儿灯光渐近。

小美人登时一惊,只见一个小偷急促从酒肆跑过。

“别跑站住!”小美人一惊,拎着环首刀就追去,一个小石人忽然掉下,她自觉不意没有发现,反被朱桐拾起,也一并追去。朱桐的梯云纵轻功甚快,这小美人身法质朴却步伐迅速想是名师教授,颇有速度,朱桐虽能赶过去,但是只愿端详一二,跟在后面瞧着。

忽然间巷子深处,那小偷被逼到了死路,登时一怒拔出刀来,一手拿着钱袋。

朱桐心知这小美人身有武功,却不知高低,立于墙上手指夹了三枚武当银针,以防不测。

小美人却不慌张,双脚马步站定,却不拔刀,刀鞘一立,那小偷左一刺小美人便挥刀一刺肋骨,小偷右一疾步去砍,小美人娇躯闪动,莲步一滑,就绕道背后在他腰间一点,这软肋和腰间都是人体极为虚弱之处,小美人两刀戏弄,只令得那小偷浑身酸麻。

小偷见对面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娇柔美人,力气定然不大,旋即一刀刺入整个扑上,若是能尝尝这美人的滋味岂不更妙~

怎知小美人莲步一侧正把来刀闪在腋下,那个小偷也全身扑了上去!小美人手中刀鞘早已落下砍到,刀鞘疾风,砰的一声击在小偷后颈,那后颈乃是人的浑身枢纽之处,就是全然不会武功的人用力碰上也是一颤,又如何小瞧这个刀鞘一斩呢?

小偷未及反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朱桐暗暗惊异道:“好俊的功夫!”她自是武学名门,却见小美人一闪一击之间,步履得当,显然是极为上乘的刀法,朱桐儿颇为赞叹。

连叫了几声好字,只见那小偷赶忙磕头道:“姑娘行行好吧,姑娘行行好吧!小人几天没吃饭了,而且是从北边逃难来的?”

小美人见他衣衫褴褛,又被只见狠狠打了,心头一酸,知他生活不易立刻拿出二两银子来。

“姐姐且慢!他在骗你~”朱桐儿忙道。

“诶?如何?”小美人道。

“你听他的口音,是南方口音,怎会是北方人!他刺那一刀是苗疆蛇蛊派的“灵蛇取水”,他那一闪偏是西域的身法,照我看来他分明是个江湖惯犯,你看他身材健瘦哪里是什么犯人!”朱桐说道。

小美人点了点心道自己江湖阅历尚浅与朱桐说道:“啊~原来如此!”她细细思索当真如朱桐所言一般。

小偷连忙叩首:“两位女侠饶了在下吧,在下千不该万不该说谎啊!”

小美人摇了摇头道:“罢了,江湖不易,你留下财物,我的钱你拿去!只是你大好青年不要再做坏事了。不如不如去投军吧!”旋即一丢银子,那犯人颇为识趣赶忙丢下财物跑了。

朱桐而笑了笑:“来投义军杀鞑子提我朱桐儿的名号,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

那小偷赶忙感恩戴德的跑了。

小美人倏然一惊,纤手去摸蜂腰,四下游走竟然不见踪迹:“诶,奇怪我的石人呢?”

朱桐儿一生清啸:“哈哈哈哈,姐姐可是在找这个~”朱桐儿纤指一撩,那个小石人就在指尖盘桓。

小美人忽然一惊:“小姑娘!快还我!”赶忙身手去拿。

这朱桐儿一笑,心道:“这个石人小凉妹子也有一个,那辜大哥甚是留意!这姑娘也有我怕是有什么渊源!”忽然身姿一转,使出武当身法来,飘飘如仙子一般。

小美人一抓不得却又再抓,纤手一击,粉拳挥上。朱桐儿笑道:“嚯!太祖长拳!”忽然起手变掌,呼呼两掌直抵小美人中宫,美人翻掌去架,挥拳反拦,怎知这朱桐儿双掌早就拍在自己的肩头和小腹,忽然间站立不稳。

这朱桐儿年纪虽轻,但是师父颇为照顾私下里教了她许多精妙招数,虽然功力找比一流高手稍逊,但是变化精妙却也世间罕敌。

小美人这拳法自是乡野之术,见一番不敌心道“武当棉掌”,紧忙使出一路长拳去打,却见她身子曼妙,拳术精湛动静只见好看极了,怎知这朱桐儿一闪一格身子一转,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拳术扑空,被闪了一个踉跄。

“哈哈哈,小姐姐好手段~呐呐,你若能抢来这石人,我给你买糖人。”朱桐儿笑道。

小美人一声怒嗔:“诶!臭姑娘,莫在闹了!我自是打不过你,才不给你进招叻!”

朱桐儿上来顽皮劲来:“呵呵呵,小姐姐不进招,那妹妹进了~”忽然间朱桐儿招法飘忽,手似连环,嗖嗖击出。

小美人忽然又惊:“啊?三环套月掌!”这三环套月掌时武当派的入门掌法,去势天地人三才,又佐以精气神三法,环环相扣,层层叠叠,绵绵不尽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小美人哪里肯对,心道这大巧似拙,朴实致用的道理是我家武学的精要,既然拳法胜不了她不如老老实实,打一套五步拳来。

朱桐儿噗的一乐,心道这小美人竟然连不会武功的人都能练好的五步拳都使出来了。旋即一笑,竟然轻敌,怎知这小美人老老实实的一掌推出反倒让朱桐变幻多端的招数显得都是多余,朱桐儿往后一退竟然全是破绽。

小美人登时去抢反被这朱桐儿顺势一脚,踢在腕上,嘶纤手一麻,不敢进招!小美人忽然薄怒,眼见石人就在眼前却如何也夺不回来心下懊恼。

“哈哈哈,姐姐缘何不拔刀?”

“妹子别闹,我的刀厉害怕伤了你!”小美人道。

朱桐儿有意逼着自己进招,小美人心道若不试试怎么夺回来石人呢?忽然拔出刀来,刀影数闪,在月光之下分外杀机。

“哈哈哈,好厉害的环首刀法!妹妹也会,烦劳姐姐指点指点!”就见朱桐儿单手持剑粘住来刀,顺势向前一跃,剑锋奔着小美人就去了。

小美人一愣:“步刀势!你怎会我家环首刀法?!”急忙一撤,她急忙长刀去刺,希望这长环首刀能占得长度上的优势。

两相对战这小美人知道自己家的刀法被她学了去,一时慌神色。

怎听朱桐儿道:“呵呵呵,这刀法是我辜云师叔教我的,我却要问问,你是怎么会的?”

小美人忽然心中一荡说心道:“我家的环首刀法易学难练,若非日夜苦练绝非至臻,这个小女子竟然学来招数就能使得如此利落,不知道她的本家剑法若是展露要高到什么地步。”忽然间心头一怒,不忍被欺负,就下了必死之心。

忽然间这朱桐儿剑花一抖,月华下转出一团银辉,须臾之间这剑就格开兵刃!两步疾跃,单剑抵在小美人心头。

却看那石人仍在朱桐之间晃荡。

小美人忽然大怒,颦眉一皱娇道:“哼!你杀了我吧!”

“哟,这么漂亮的姐姐我可舍不得杀!呐呐呐,姐姐你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辜大哥是什么关系,我便把石人还你!如若不说,嘿嘿我就帮她丢到水里!”桐儿看看身边的运河水,柳岸清风,明月照水,有意戏弄一番。

九十八回、开心姑娘

小美人登时双靥极红,竟然不避利刃,上前就抢,那朱桐儿手中宝剑是吹毛立断的神器,这小美人娇滴滴的身子全然发力,剑锋兀那间刺了进去,把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的香肩登时贯穿,鲜血喷涌,血流飞溅,磊磊红珠。

桐儿瞬时傻了,世界上竟然有人这么不爱惜身子,急忙弃剑把小美人扶住。只见她肩头肌肤鲜嫩,蓉蓉玉质似一块软玉般躺在青石街上。扯住桐儿忙去抢那小石人。

“把那石人还我!”小美人道,显然是极为愤怒,可是她生气来,娇媚神态却令人更是爱惜。

桐儿赶忙把石人递还给她:“好姐姐,我同你闹着玩!又何必难不成我该叫你辜大嫂?”桐儿羞怯,急忙问道。

“朱家的小姐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小美人伸手揽过石人,捂着伤痛就要走还说道:“我一介民妇,哪里认识你们的什么英雄,大侠!烦劳让我这小老百姓老老实实过完这辈子吧!”言罢揣起石人,一步一个踉跄却去离开了。

忽然间她身躯娇弱,窈窕婀娜,两步一走,噗呲一声,血如泉涌,从娇躯上急射出来,小美人登时昏死在血泊之中。

“好你个桐儿,又给四哥惹祸!”却听男子轻朗之声,朱棣轻功急来。

却以武当纯阳真气,配以穴位指法,护住那小美人的心脉,急忙将她抱起,且看她玉容惨白血色全无,却是容颜俏丽,媚妍无双,一时软玉在怀暗暗心头一荡:“好漂亮的姑娘!”

那小美人受了重伤,双眉紧蹙被朱棣和桐儿安排在扬州城外一方竹林小院,三天后方才苏醒,那小美人醒来却娥眉暗颦,却也不怪责那桐儿分毫。她眼眸清澈,神色疏阔,似乎世上千般万般的事都不予挂怀一般,又是就是望着一张废纸也能想出七八种玩法玩上他一整天。姑娘虽不与人主动说话,但别人与她交谈她却都报以笑意。

数日后她渐觉能动,便全亲身下地料理一切,不劳烦别人,桐儿心知自己过错每日都来陪她,却说些闺房话,每次桐儿和他说起辜云旧事那小美人便仔细听着,就算是辜云的那些出人意料的奇事或者什么侠义好事,小姑娘也只平常夸赞两句便从未多问分毫。五六日后,带到桐儿来看她时,小美人便自己做了些很好吃的糕点等她,有的时候还捎带一些回去给朱棣。

但每每问及小美人的姓名,她却总不愿吐露,只和旁人说叫她开心姑娘就好,似乎在规避什么或许见到,或许不见的人。

她的性子与人相处都是一副善意的笑脸,似乎一切事情都不会对她的内心产生波澜,只是偶有沉醉在自思当中,神色凝重,有时点点泪滴。

朱桐自然知晓她平静的奇怪,也知道她性格活泼却心地甚好,却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吐露,朱桐儿旋即不问,却又想了主意偏偏和她谈起武功来。

开心姑娘的武功远不及厨艺好,但是底子牢靠筋骨柔软,显然是有高人指点过得。她家这路换手刀法精妙高明,却是行军打仗之中的绝好武艺,就是江湖比斗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武学,这刀法自是脱胎于汉代环首刀术,自然能运用于唐刀和宝剑之上。朱桐儿和她探讨了一二,便知晓她这一套路数和辜云教给她的刀法如出一辙,甚至一些深邃之处比辜云说的还妙,亲疏关系这桐儿也猜到了几分,只道这辜云的启蒙武学就是和这开心姑娘是同门。

朱桐儿听了她的指导在竹林里自顾自的练起剑来,剑法行到中途却又陡然机变,万般剑花挥动,在林间宛若一个仙子。

开心姑娘看着她甚是开心,心中亦道:“哈哈哈,这到底是金陵朱家,这般家传和武当的名师指点,剑法真的是有精妙又好看!我这辈子也赶不上叻~”

桐儿道:“开心姐姐,你这武功和我辜大哥教我的刀法如出一辙~你说怪不怪。”

开心姑娘道:“哈哈哈,这有什么奇怪的这环首刀法虽是我家祖传,却不是我家独创,而且学起来比之其他武学容易许多,他那般英雄说不定在哪自己学的呢?”这开心姑娘并未撒谎,辜云的环首刀法就是在她家偷学的。

这开心姑娘的身子不是太好,自打受了重伤之后便日日咳血,她却每每避开旁人,只在桐儿面前装作快好的样子。她这病并非是朱桐所伤落下病,而是现早便有,若说到根处还是幼小时被一个绝世高手打中了一掌。

忽然有一天,这开心姑娘说她身子好了,便收拾了行囊,却去了渡口,却与朱桐惜别,不住垂泪。

三人行至立于柳岸码头之上,西风阵阵,落日飞鸿,运河之上渌水波澜,船角声响起却到了分别之时。开心姑娘轻轻抱住桐儿,轻轻道:“好妹子,我要走了!”

却与朱棣万福礼道:“多日叨扰朱公子,有劳担待。”

朱棣笑道:“哈哈哈,开心姑娘何必挂怀,都是自己人!今后倘若姑娘有事,尽可来金陵城找我朱某人!”

开心姑娘连连拜到,却见得朱桐儿不舍之色,轻声言道:“妾身姓韩,族里排行第七,人叫我韩七娘子或者或者祖”开心姑娘把话说了半截,容眉轻皱:“小女有个之前闺名叫做雪娘,如若不弃便这么叫我吧!”

桐儿和朱棣瞬时惊异,桐儿相视欢笑:“哈哈哈,你就是雪娘!哈哈哈,好姐姐你为何瞒我们这么久!你知道吗,辜大哥虽然没和我们提过,但是他伤重之时,说的梦话全是你的名字,我和哥哥想给他做媒,他却说道他的心上人在家乡,哈哈哈!天下之大竟然让我们撞见你了~~”

朱棣却面沉似水,不发一言。

雪娘道:“我却是辜云旧识,当中原委不愿透露朱公子想必瞧出来了只是二位以此坦诚相待,我若再有所隐瞒反倒是我的不是。”

天边青云吹散,西边无限落霞,河边吹起淡淡的西风。

雪娘深吸了一口气,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开心姑娘,哈哈既然开心便没有那么多记怀了”夕阳照在她的身上,西风吹拂她凌乱的头发,静若处子的临着运河,雪娘喃喃说道:“往事如烟,是情是债,我和辜云的故事就让风散了吧从今以后我是我,他是他,我们早就是陌路人啦。”

朱棣一声叹息,点了点头:“诶,世事无常,还望夫人你多多保重”

雪娘点点头道:“保重”旋即登舟而上,船桨一疾扬,白帆连风,一艘大船须臾消失在天边。

朱桐儿忽然惊叹道:“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娘和辜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朱棣道:“诶,你难道没听明白吗?韩七娘子说,她以前的闺名叫做雪娘”

“嗯,对呀。”朱桐儿道。

朱棣扶于她的耳畔细细说了,朱桐忽然心头一颤:“那辜大哥怎么办?”

朱棣道:“有些事情还是他自己知道的好。”

征帆浮动,落日余晖,远山萧峰连黛,落霞孤鸿,扬州码头依旧渐渐又是一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柳岸青堤,运河商船,走的是南北过客,送的是东西游人,无数人在这里别离,亦无数人在这里别离。

但所有的一切,却又淹没在这一片画景当中,或千里重聚,或杳无消息。

且说雪娘行船沿着运河一路北上,却到了蒙古人的势力范围,顿觉的天地萧条,无尽落魄哀思涌上心间,一面是扬州的画阁美景,一面是被蒙古人屠戮殆尽的徐州荒城,此间对比不为不强、

到达徐州城的时候是一个清晨,城镇萧条,竟无鸡鸣,运河两岸帅草败柳,到处都是荒凉日久的街坊,荒草当中隐隐见得无数白骨,且行船走的越长白骨见到也就越多。

第一次北行的商人,见状惊呼,相拥着甚是害怕。

雪娘南下扬州亦是走的此路,便是见怪不怪了,她坐在船头自顾自的唱到: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原来多年之前,蒙古大军脱脱南下征伐义军,打过徐州杀了芝麻李等许多英雄,之后恼怒百姓拥戴义军起义,待夺下城池之后便下令屠城,一时间血雨腥风,这徐州重镇,竟然被数十万的蒙古大军杀成了一座死城,此番故事本座亦在七**十回中有所阐述。

这是一部属于男人的武侠小说,有血有肉,有家国,有情怀!是男人就看《独臂游侠传》!玄铁重剑砍!砍!砍!看完十万字,管你叫大哥!欢迎加入读者qq群5748260一起吐槽讨论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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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回、红酥手、黄藤酒

木笔花开依旧,又是一年西风紧,北国的秋来的急切,兰陵城里废弃街道,已是遍地疏黄。

雪娘青衣长刀,登临古道,悄然归来,兰陵已比往日更加萧条。见得荒草端墙里却是和辜云幼时嬉闹场景,眉头忽然一皱,快步走回韩家面馆,但是已是下午,面馆有些时日不开门了,她紧忙拿过抹布,娴熟的擦灰扫地刷碗,家中四下寻找了一番,整理了房间。

又换上一身粗布围裙,系上一个灰布头巾,恰如一个娴熟村妇,大把大把的和起面来。

却见她把韩家招子一立,吆喝道:“诶,乡亲父老!开门啦,开门啦~~韩家面馆开门啦~”吆喝一完,满脸是面粉她,大大咧咧掐着纤腰,喘了一口大气,开始煮起面来。

傍晚的面馆生意兴隆,汤面的蒸蒸热气,伴着面香一直到了月亮高挂,无数时刻却不散去。雪娘擦拭着汗水,看着赚来的钱耸了耸肩,笑的很是开心。

忽然远山寒黛之处,来了两个骑马的客人,一男一女,男的身长九尺,神丰隽秀,萧疏轩举,一头凌乱的长发,露出半面如傅粉何郎般的俊朗面容,细细看来剑眉入鬓,唇若涂丹甚是好看,不过样貌很奇怪,右手袖子长长的长风一吹,竟然不知手臂去了哪里,后面还背着一把长长的剑。雪娘细细看着,眼眉媚笑,看马匹步伐便知道是来他们家吃面的。

却看得身旁少女,十三四岁模样却生的端妍俏丽,妖媚无双,一身宽松的长裙,反倒是把她的俏媚俏骨,勾勒的盈盈单薄,生怕一阵西风吹过便把这个小美人的腰肢摧折。雪娘自是有风华绝代的美人,看了那少女楚楚含涕的小脸,玉容无双,风致嫣然不由得心头一颤,竟然自惭形秽了起来只喃喃说道:“哇,好漂亮的小姑娘”雪娘望着那姑娘,心中不觉见万分欢喜,看她小小玲珑的身材,轻盈婀娜的体态,那股俏皮讨喜的气质,竟然让她想起来自己当年,竟然忍不住出门去瞧,好想把她捧过来抱抱。

雪娘正想着,却见那少年已经下马了。

“嘿嘿客官要吃点什么?小店的汤面可是兰陵一绝。”雪娘道。

那个少年走进一看带着白玉面具,显然是生脸,雪娘见他奇怪,怔怔望着自己亦不知该如何去说,然而鼻子却不由得酸了起来。

雪娘道:“哟,瞧您这行李重的,我帮您拿!”雪娘一笑,身手去揽那少年的长剑。豁然间少年左手一拦,她亦知晓拿不动。

“嘿嘿嘿,瞧二位客官一路风尘仆仆的,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雪娘也不看人,反回到账台,拿着抹布擦擦桌子,又去邻座收拾收拾碗筷,怎知这二位客人依旧不说话,那小姑娘神色颇为急切。

韩雪娘又是一愣望着那少年,那独臂少年似有千言万语一般要同她诉说,然而只是略有惊愕的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雪娘的店里车水马龙,人员繁杂,人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渐渐的许多人的样貌已不再脑海,却看那独臂的俊朗男子怔怔不言,一时急忙思索可是何时见过。

却也说道:“诶,客官是第一次来,我家面可是招牌!”言罢玉指端起一个大碗来放在桌上道:“来,今日风寒露重,喝些我家私酿的黄藤酒,暖暖身子”

少年心中却道:“他家的黄藤酒还是那般香醇,雪娘柔荑纤手红酥依旧。”

“雪娘”

雪娘急忙望了那少年一眼,忽然泪落,红酥玉手忽然一颤,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望着那归来少年,一时云鬟惊颤,泪眼婆娑:“辜辜云。”

小凉一旁瞧见忽然叹道:“什么,她就是雪娘”小凉身在辜云身旁曾无限幻想过当雪娘同辜云重逢之时的场景,应该是或相视一笑,或就别相拥,就连拔刀大吵都已经想到。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相视无语久久不言,辜云更是心中怅然,想他纵横天下,见过无数风沙面容,却大佬远便将雪娘的倩影认出,她依旧是那般纤巧芳妍,巧媚可人,但如今自己风霜饱经,雪娘竟以全然认不出他了。

却见雪娘捂着嘴不住哭泣,心中柔肠百转,一手伏在辜云肩头捂着嘴哭了,她却死死忍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看着辜云的断壁,想起当时辜云断壁之后那满屋子的血,一时怅然。

转身回到账台,纤手向后梳了梳碎发,泪眼不住看向外面:“啊”喝了一大口酒,呛了一口,看向门外那木笔花开得幽静,方才收住无尽的情绪。

“雪娘,我回来了!”辜云看着雪娘,初带着笑意,眼见雪娘的样子,心中的笑意却也变成万般感慨,总有千般万般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

许多事情雪娘不说,然而当年的误会已经成了雪娘辜云之前的一道大山,而且这个大山越积越大,越来越高,恰如蓬莱昆仑,阻绝难明。

原来五年之前雪娘的父亲韩三当日见雪娘一丝不挂玉体陈横在辜云怀里,春意深弄,荡漾多姿,自觉失了面子便想先杀了雪娘再杀了辜云,谁知道辜云为了护着雪娘拦在前面,这一刀斩下了他的右臂,辜云奋掌疾出,击在韩三心口,竟然把韩三打成了重伤。

后来辜云不辞而别,雪娘就和师哥祖七祖大富一并照顾韩三,韩三一击重伤在床上躺了半年,原见得韩三身体渐好,谁知突然一天韩三便死了,死的时候怎的脸也紫了,口中唇上有牙痕,口中出血;雪娘大骇,痛哭不矣,请来仵作验尸,仵作却说这韩三的尸体是天气热,才会这样的。雪娘当时哭坏了身子,只得在祖家兄弟的照顾下把韩三匆匆葬了。至此祖家兄弟把韩三的死全怪在辜云的头上,说他一掌打出内伤,淤血不散突然在体内爆裂,才害死了韩三。

故而纵然当日非礼事有误会,但是辜云仍和父亲之死全然脱不开干系,面对辜云雪娘不知该当如何。

小凉心知气氛尴尬二人多年不见,纵有深情也难开口诉说一二,小凉望着雪娘知觉她又熟悉又亲切,不由得走上前去:“嘿嘿嘿,你就是雪娘姐姐?”

雪娘倏然一惊,见得面前小妹子笑意浅浅,甚是可爱忙与辜云问道:“这小姑娘是?”

“张小凉也好,邹倩儿也行,她是邹大哥的女儿!”雪娘登时大骇,见得小凉忽然间又惊又喜:“哈哈哈,邹大哥的女儿!快快快,让我好好瞧瞧!有这么漂亮的女儿,邹大哥将来也是死而无憾了。”那邹普胜当年与雪娘辜云相交虽短,但是已经是至交,雪娘对邹普胜亦是十分崇敬。

小凉点点头有些勉为其难:“嗯嗯对。算是吧,雪娘姐,你好漂亮啊!我给你说辜云做梦的时候都喊你的名字呢~”

雪娘好是欢喜,笑起来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睫毛忽闪忽闪的,淳朴好看,急忙进屋拿来些偷偷存好的糕点蜜饯,瓜果吃食,虽然不多已是全部。

“给给给,好孩子快吃吧!”雪抱着小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登时乐开了花大大咧咧起来,真如自己亲妹子一般,声音柔柔真是好听小凉心头一颤,世界上竟然有说话这么好听的人,难怪辜云为她神魂颠倒。

雪娘盛情豪迈之下,小凉吃了起来看着二人,颇有距离的谈话。

雪娘忽然哽咽看着辜云略带风霜的脸,和虽然断臂,但是颀长健瘦的身材,心头一荡不由得问道:“辜云你这些年原来是为她。”

“当日邹大哥已经走不了了,我受他所托,找寻他的女儿。”辜云道。

雪娘忽然柔情绰目,她豁然想起辜云舍身救她的场景,哀叹道:“天遥地远,人海茫茫当年是我错怪了你。看你的样子变化这么大,想必吃了不少苦。”

“诶,雪娘往事如烟,你过得怎么样?”辜云道。

“还那样,出摊收摊,卖卖笑脸挺好的”

辜云看得房中寂静,又是记忆起断臂之痛,不由得问道“你爹呢?”

“死了,你打了他一掌,然后就死了”雪娘道。

辜云豁然一惊,急忙道:“什么!我当时的掌力没有那么大!”

“不知道他当时都快好了谁知道突然,算啦,往事都过去了,你为了救我,他砍了你手臂也算两清”雪娘凝噎。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辜云道。

雪娘拿过酒来,饮了一口,神色衰然,直直的望去并不看这辜云,一声叹息装作释怀的样子道:“诶,辜云我嫁了。”雪娘的话语轻描淡写,却说得干脆,说完喝了一口酒,看着外面一副全然无关紧要的样子。

然而越是无关紧要,越是令辜云的心似刀搅动一般,他这么多年放在心上的两件事无非是找倩儿,和回来伴他左右,自是生怕听错急忙再问:“什么!雪娘,你再说一遍?!!”辜云兀那间手足无措,却似癫狂,情绪却渐渐失控起来。

小凉看他如此惊慌悲伤之色,实在是头一遭。急忙道:“雪娘姐姐!什么情况,能再说一遍吗!”

雪娘涕目闪动,一双柔媚的眸子泪光点点,哽噎半晌,缓缓说道:“我韩七娘子嫁人了!”

一百回、满城秋色萧蔷柳

“嗯”辜云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撩拨了一下鬓角,笑了笑竟然依旧同往日一般清澈的样貌,只可惜这个女孩却已嫁作他人,无限心绪尽诸成空,一时不知是失落还是悲伤,只觉得这个世界再也剩不下什么了。

角声逐雁,西风孤云,只觉得这世上以再无关心之事,顿觉凄清寒凉,一声震怒轰的一掌向外击出,他内息翻涌劲力何等霸道,一掌击出一阵气浪竟然撼得那木笔树击颤,树干之上竟然被隔空数丈击下一道掌印,忽然心口一痛不觉间吐出一口血来。

雪娘神色淡漠,坐回账台,却已不言。

忽闻一股酒气,一个壮汉大腹便便醉醺醺回来,学着蒙古人不洗澡身上犹带着秋蝇,只见雪娘莞尔一笑,温存无匹,迎上前去立刻扶住笑道:“夫君”

那男子大大咧咧不甚理雪娘,往屋里直走,更不认得辜云,只是目光在更美的小凉身上游移不定说道:“事情都办完了?”

雪娘柔声道:“嗯”

这汉子满脸胡子,却是白白胖胖但是脏兮兮的,不过甚是霸道,雪娘这样的小鸟依人站在身边,似一直玉兔压在狗熊下,小狐狸偏被野猪拱的感觉。

五年转瞬,那汉子目光留在小凉的身上,看得小凉羞羞怯怯,纤柔修软的身子软软的就往辜云身后躲。

那男子颇为一方恶霸之色,看着辜云断臂,自是漠视,却与小凉道:“嘿嘿嘿,小娘子哪里人士?”

辜云起手去拦,劲力颇重直接把那男子震得向后一栽,那男子登时恼怒,眼见动手,雪娘见状急忙拦住,温柔道:“嘿嘿,夫君他们是客人,来我们些许时日未见,妾身在扬州烧了几道小菜给夫君品尝~”雪娘话语间恭顺至极,不敢一丝逾矩。

那男子怒看着这娇妻,玉体风韵,媚体万千竟然心下转怒一个耳光打在雪娘脸上,打得楚楚泣容上嘴角溢出鲜血。辜云登时一惊,细看那人竟然是雪娘的师兄祖大富当年迷奸雪娘的始作俑者,忽然心头万般思绪。

只听祖大富骂道:“你这臭婆娘,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到处乱跑!真不知道,这几日面馆不开,我少了多少花销!娶你这么个臭婆娘真是晦气!”

雪娘捂着脸,紧忙磕头道:“奴家知错,今后绝不离家半步。”

“哼!知道就好!”雪娘道。

小凉见状心思一怒,转手要去骂人,雪娘却道:“姑娘莫管,这是奴家家事”

“诶呀!辜云!”小凉心道,这雪娘是大大的好人,怎可让人这般欺负。

却见辜云心头难耐,心知现在的雪娘早已和他是陌路之人,却怎又忍得她受欺凌旋即道:“兄台何必动怒,祖夫人可是大好人。”

祖大富认不得辜云却见客人夸赞,火气凭空消了一半,他自是市井男子自知这娇妻美艳,羡煞旁人,笑道:“哈哈哈,说的不错,这婆娘风月甚好!只可惜肚子不中用,生不出娃来!”

雪娘柔媚一皱,想起什么旧事颦眉不语,正所谓小别胜新婚,端看这妇人俏丽无双,祖大富却道:“哈哈哈,生不出娃却又生不出娃的妙用!”他亦是练武之人,旋即大手一挥把雪娘抗在肩头,揉了揉蜜桃一般香香的娇臀,笑道:“哈哈哈,老子可是素了几天了!”

“啊,等一下,夫君!”雪娘轻呵道,喘息兰吐瞬间娇细。

裙子翘起,露出的两条白玉纤纤的腿来,白花花的紧忙扑腾,又柔又长,比当年还要漂亮许多,绣鞋掉了一双细嫩金莲,浑圆精巧。

辜云心头一阵痛,急忙收拾行李,扯着小凉就走,小凉见得这般情况都已经瞧傻了。

未等上马,听得雪娘娇声袭来:“啊啊,夫君你干嘛!哈哈哈哈,不要啊好痒!”

那祖大富扛着雪娘内屋门也不关,手段极是粗鲁,便扯了她衫,脱了她的裙,巨大的身躯压在了她的小小身子上。只听得洞箫弄玉,曲转莺啼,无限婉转风流妙音一夜未绝。

魏晋曾有诗言:“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正是:

冰雪肌肤红浅晕,此身空赴浑闲人。

纤羞软玉痴**,泪作彤霞晓露痕。

是夜别后,辜云安顿好了小凉,便不见了踪迹,小凉亦是无比担心他,四处寻觅却又到了韩家面馆,韩家面馆竟不开门,都说是老板娘病了,却似乎瞧见那祖大富在赌坊里赌钱;

她身子纤小钻进雪娘房中,却见雪娘钗横发乱,衣衫不整,软玉陈横在床上,目光呆滞,娇躯不住痉挛,身上四处都是淤伤,床褥之上还有斑斑血迹,四周脏兮兮的。

小凉担心极了,抱着雪娘不住哭了,她给雪娘煮了粥食,收拾了床褥雪娘方才恢复神识,却也不能下地,只得卧在被窝里。

“诶呀,雪娘姐姐!你这是怎么啦!这傻辜云真是的,那男的对你不好,你和辜云走吧!他会对你很好的!”小凉道。

“好姑娘不必了,我已非完璧之身,配不上他的一片心意。”雪娘道,忽然身子隐隐作痛,娥眉轻皱。

小凉看着她痛,却如自己的心似刀搅一般,忙道:“那那那,我告诉辜云,他武功可厉害了!让他帮你教训一下那臭男的!”

雪娘忽然一惊道:“妹妹不要,夫君他,他脾气虽是暴躁了些,但是待我却是很好的!”

“好什么!他把你祸害成这样,还打你的屁股!刚刚还见他在赌坊里赌钱!”小凉道。

“师哥,武功很好的!他去那里也是收租!”雪娘道。

小凉心头更是酸楚:“诶呀,我说你和辜云怎是一对,他傻,你比他还傻!诶,愁死人了!”

雪娘微微一笑,眉间的点点哀愁竟然和小凉一模一样,她淡淡笑着眼睛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白皙的小脸煞是好看,却无有一丝介怀一般,反道:“瞎说我已经嫁了师哥哪里和他是什么一对儿?辜云,怎么样?他现在又是如何!”

小凉眼眸温柔,暗暗垂泪:“我,我找不见他,傻辜云从昨天走后就一言不发,把我留在客栈,就找不见人了!”

雪娘心头一颤强忍着起身,玉体酥柔,刚一站起却又栽倒:“啊!”

“雪娘姐!”小凉道。

“无妨,你扶我起来,我陪你去找他!这臭小子孩子脾气,我最知道,我想我能找到他在哪?”雪娘身子无力显然是纵情过渡所致,若不是小凉来,雪娘怕是死在祖大富身上都有可能。

“噗,臭小子!第一次听有人这么说他!”小凉心头一颤想及她二人过往,青梅竹马,游玩嬉闹,自是许多故事起初不觉如何,却越是深思心头越是悸动。

“不行,雪娘姐,你好好养着!我去找他,你告诉就行。”小凉急忙扶住雪娘。

雪娘道:“好吧,你可以去城外的文庙找他,或者去他家!”

“他家?”小凉一惊。

“他没和你说嘛?”雪娘忽然想到辜云家事,不给饭吃,动辄打骂,就连生病了都用观音土和香灰去糊弄,一时深思不定。却也不去多言:“从这里走,右转一条巷子,看见一个磨盘,漆黑大门的就是!哦对门口还有两个狮子。”

小凉忙点点头道:“他没和怎么说。”

雪娘叹息:“好妹妹,替我对他好一些吧,我他从小很可怜的。”雪娘忽然流泪,不知如何。

小凉亦是心头一颤,登时明了。旋即扶下雪娘出门去寻。

只见她单薄的身影跑在兰陵大街,天宽地广,满目萧然,这兰陵小镇萧条万分,到处是断井颓垣,萧条城郭,徒见小河边郁郁衰柳,忽然天公一怒,惊雷四起,黑云把上午的天掩成了黄昏,一场暴雨滂沱而下,那雨点极重,小凉的身子扛不住雨,竟然被一击而倒,摔在了泥里。

她紧忙起身一个踉跄,忽然顿觉心头剧痛咳出血来,她一时惊了想到她也是倩儿,那邹倩儿自有长在飞燕阁,身子不济怕也是不能长久,一时悲伤大作,却又想起辜云,急忙爬起四处去寻,薄衫湿重,雨中她头发散乱,极是狼狈,却到了辜云家门,几下扣门便见得一个家丁,甚是骂骂咧咧,拎着棒子便对小凉一阵猛打。

“下这么大雨,乞丐有病吧!”

“我,我找辜云!”小凉的脑门被打得青。

家丁忽然住手道:“什么辜云!我家虽然姓辜,但是没有这号人!”

一个老家丁道:“有是有得,以前老爷有一个私生子,就仍在柴房有一口没一口的养,这小子后来瞎了一只眼睛,妇人觉得碍眼就给扫地出门了!后来打死了老虎,回来过一次,之后就在没见过。据说在镇里打柴!”

家丁道:“哦,原来是这样!”

小凉听了甚是惊愕,心道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家,不过又细细想来辜云说过他的主母是个蒙古人,一时不与,向外面走去。

那家丁见她好看,还轻薄起来,大雨当中一手扯掉了小凉的外衣,小凉捂着肚兜,露出细嫩小巧的玉背来,给人一种软软单薄的感觉,看得看得家丁甚是开心,一把却去摸她的背,这大雨滂沱,小凉的一层肚兜哪里能遮住什么,幸而轻功不错,蹬身一跃跑走。

一百零一回、东风恶,欢情薄

小凉淋着大雨,找不见辜云还在辜家受了伤丢了衣服,在这个荒镇里自顾彷徨,她头痛的厉害靠在一处土坯墙下,暗自歇着。看着辜云自幼生活的地方,萧条破败,亦或感觉此地人心寒凉,不由得哀叹。

“文庙!对,辜家没有,那辜云一定就在那里!”小凉捂着软软弹弹的胸脯,玉体娇软紧忙起身,按照雪娘的指引往文庙去,但她却是个路痴走了一天方才寻得文庙的路。

她在雨中便走边喊,便走边叫,只看得骤雨初歇,斜月出岫,兰陵城里一片漆黑。小凉忽然惊怕听见狼叫,不由得想起初见辜云之时的遭遇。

那兰陵镇越发萧条五年前这文庙尚只在镇边不远,五年之后镇上萧条万分,小镇的面基也小了不少,回去的路上空荡荡的房子,阴森黝黑科普异常。

她极是害怕加紧快走,捂着胸脯,娇躯乍冷。摇摇见得远处火光,她急忙奔去,怎知是一对巡夜的蒙古人。

那蒙古人道:“你地作什么的!”

另一个大胡子道:“哇哈哈,是个花姑娘!”

几个蒙古勇士相识一笑,却向小凉扑去,小凉身法不错闪过两人,呼的一下撞在身后一个臭烘烘的鞑子身上,那鞑子露在肚皮满脸大胡子很是见状,把小凉娇嫩的身子一般抱住,身前两个鞑子趁势跟上,撤了小凉的小衣,四只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摸索。

小凉那力气甚小越是用力越是挣脱不开三个猛男的束缚,只见三个勇士,七手八脚的把她举进屋子,就要糟蹋了她。

此时辜云不在,小凉甚是想他,忽然想起辜云叫她的招式,她纤足一蹬撞在蒙古人裆间,怎知她自己力气太小就是蹬裆却也不疼,那蒙古人后去一闪,看着姑娘活泼反倒一把冲上把小凉扑在地上,一个猛男掐着小凉的嘴巴,口水已经蹭满了她的脸,另一个甚是愤怒一把扯了她的裙子,露出蛮蛮纤腰,嫩嫩小肚来。

蒙古人大喜道:“哟,是个没长毛的雏儿~”

小凉怕极纤腿狂蹬,她柔弱无骨,反倒是一指头寇在蒙古人的眼睛上,趁势就向墙根去爬一个,她纤腰不盈一握,反被一个极壮的蒙古人捏住侧面腰肢,捧着小

小挺翘的屁股就要扑上,小凉力气甚小,但是身子软的很,猛见那墙根有一个连大狗都没法钻的狗洞,呼的一下焦急,仗着娇小钻了进去。

哪知三个蒙古人较为灵活的早就跟上,一手攥住了她的膝盖,小凉生活在现代的时候素来以一双细腿在她们的校花届闻名,她的大腿甚至比一些很瘦的男人的脚踝还要细,都说iphone6的腿都已经是极美的了,那小凉却偏偏是iphone4的腿,故而那蒙古人一把大手竟然满握!把她的白花花的大腿攥的死死的!

小凉的骨架十分纤小,故而就算是她苹果4的腿,a5纸的腰在也没有显得过于纤瘦而不协调,反倒是更似漫画里走出的女孩。

小凉的身子里有不少倩儿的记忆,就连飞燕阁所传的软功都能记在心中,小凉自知凭双手发力已然拽不动这蛮子,忽然一个高抬腿,左膝一翘,纤纤长长的**竟然跟着身子跨进了狗洞,她顺势发力,呼的一缩!小小的身子团在只有小猫小狗才能过得狗洞里,似条美人蛇一般。

蒙古人忽然慌了,心道人如何能这般柔软,去也下起狠心,拿着废弃的竹竿,用刀削成矛刃,顺着洞穴去刺小凉,心道若是不能睡了你,便把你弄死!

那狗洞极为狭小,但是这洞道却是极为狭长,小凉小巧的身子也只能在当中蠕动,又何况连头都伸不进去的蒙古人呢?此时她白白嫩嫩的身子,已经一丝不挂了,磨得都是伤痕。却听得外面蒙古人说,两头去夹小凉,一个用竹签刺,一个在洞口擒,小凉怕极了,那里本不是狗洞,实际上是一个废弃的排水道,故而平时也只能过些小猫和老鼠,小凉面对如此生死之危,方才知晓辜云对她说的话,竟没有一句是假话,这蒙古人果然行径如同禽兽一般。

她紧忙使出飞燕阁所传的“无骨灵蛇功”来,似一条小蛇一般,曼妙婀娜的身子极为快动,抢在那鞑子的前头钻出了洞穴,忽然脚下刺痛,嫩足失血。

原来是那竹签伤了足心,小凉忍着痛也顾不得许多,只想找个地方躲藏,她一路疾跑果然见到了文庙,那蒙古人直追。

却见的这地处僻静,无数的石柱,树木都是被一股巨大的掌力刚刚

震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为肃杀的气味,似乎秋天已然变成了冬天。

小凉心知自己受伤,哪里还能走动,若是再找不见辜云自己怕是要被蒙古人捉住了。

这天雷忽然想起,夜色阴森,西风怒号,一阵闪电刺破天空,照的人间通亮。蒙古人惊怕极了,说道:“鬼!鬼!”

忽然一声龙啸奔驰,一个身影如同蝙蝠一般扯过夜空,似乎比那电光还快!

小凉知道是辜云急忙呼喊:“辜云!辜云!”

啊!一声惨叫,一个蒙古人被从脑门劈成两段,忽然又是一声惨叫,一个蒙古人的脑袋被抛的高高的,鲜血喷涌在萧蔷之上,被闪电照成一瞬喷泉的影子。

咔嚓一个闪电击落,点庙外的一颗松树,火光登时通亮,照的四面八方明亮。

只见辜云竟然骑在最后那个蒙古人之上,吼叫着,竟然撕扯起那蒙古人的身体来,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小凉担心极了:“辜云!是你吗?”小凉问道,她素知辜云对敌从不妄下杀手,就算是胡虏也是杀得潇洒飘逸,绝不拖泥带水!

为何辜云突然变得如此凶残,竟然撕扯起人的尸体?小凉一时精神百骇,无有办法。

小凉只知道那是辜云,急忙泡上前去:“辜云!可算找到你了!”

“”

辜云自打和小凉分别便不知去向,小凉心知他因为雪娘的事,肝肠寸断,自是要去发泄一番,却不料辜云竟然发起怒来这般凶残。

小凉涕目道:“好辜云,咱别这样!我为你担心。”小凉的手轻轻搭在辜云的身体,只觉炙热无匹。

怎知辜云忽然急怒!一把按住了小凉

却见他面具不在,眼中满是杀气,头上竟然留下鲜血。

“丫头!你快走,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会杀了你的!”辜云道!

小凉费解,忽然玉颈一紧,不过期来,

辜云压着小凉,左手捏住她的咽喉,小凉纤纤的**扑腾了几下,口中涌出两大口鲜血来,便一动不动了,莫不是被辜云扼死了。

一百零二回、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辜云把小凉压在身下,抑制这体内的狂躁但是仍然控制不住这股子暴戾之气,看着小凉在自己手中慢慢死去,方才有了些许欢愉,旋即加力小凉的媚瞳上翻,辜云不住加力,直看得眼白澄澈,纤柔的身子轻轻扑腾了几下便,咳了几口血便不动了,辜云看她楚楚的样子,八成是死了,旋即松手竟然不住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辜云松手看着方知小凉尚有一口气在,急忙跑开,躲在一个墙角,只见他的真气翻滚蒸腾着雨水,发出缕缕青烟,跪在地上向大地疯狂击掌,掌力奔腾直打得大地乱晃,土地被夯出了一道深深的坑来。

“辜云”小凉收下心神去看他,不由得想起他那日恼怒之时要掐死自己的场景,暴虐凶残,小凉的心头不由得一荡。

她咳了一口血,见辜云猛击地面,似有无限愤懑无处宣泄,心中忽然酸楚:“傻辜云,你那么深爱雪娘,可是雪娘终为人嫁。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吧”

辜云运起神功全力击地,打得手上鲜血横流,但是一个内劲崩腾,竟然一个时辰不停,那大地是何等广博,却也在他的掌力之下似有倾覆之危,但是终究辜云的力气是泄不少,满头大汗的嘘嘘大喘。

“呼呼呼,小凉,快走!我喝过烛龙之血,这烛龙之血虽然可以助我功力大增,每次情绪大为波动都会血性大发,大开杀戒!我咳咳咳我控制不了这杀人的手!”辜云道。

那辜云单目血红,神色狰狞,身上的肌肉绷紧力道,筋丝膨胀,线条清晰自是神力激荡无法控制之故,他自打喝了泰山上烛龙之血,每有大怒大悲必然狂性大发,他一次途径甘肃,那里的色目人正在仗着蒙古军队的势力屠杀百姓,要把百姓感触聚集地,竟然当街砍杀老人,孕妇,许多孩子,少女都被砍得血肉横飞。

辜云心下震怒,竟然一人持剑杀了过去,一天之内竟然将这些胡人鞑虏四百多人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却还盘桓尸体将它们撕成碎片,就连被救下的百姓都惊怕不已,后来他知道自己这个狂症,便收敛心神更是勤加修炼太虚心经,已经两年没有狂性发作,他以为自己好了,岂不料,这次知道雪娘的事情,竟然成了发作起来最凶狠的一次,即便如此他却安安静静的准备先安置好小凉方才自己独处。

小凉看着辜云捂着胸口,想来是怒击地面伤及自身,这降龙十八掌最为消耗真力,辜云虽然是铁打的但是又如何撼动大地呢?一番猛击之下,自己反倒肺腑剧痛,受了内伤。

辜云看着小凉生怕再把她伤了,自己团缩在一个角落,可是每每感受到她在身旁,就总忍不住想要出手,小凉捂着晶莹的身子,一时没了主意。

靠在辜云身后的围墙,说道:“辜云,别这样,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对我说别再做傻事了。”

辜云忍着狂性颤颤说道:“丫头,你的衣服呢?

“找你的时候被蒙古人扯掉了。”

辜云解开袍子,搭在矮墙之上,小凉拿过袍子披纤小的身子上,清泪翻滚,打了一个寒噤:“辜云,你听我说,你对雪娘的感情我能理解,真的但是她如今已经嫁人,而且我今天去了雪娘姐姐那里,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有那个男人的”小凉心底很是记挂辜云,真心希望他和雪娘能好,知道他们的故事,亦知晓他们两心相知的样子,更知道辜云对雪娘的感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雪娘的心里却早已没了辜云。

一路走来她出于好奇反复询问他和雪娘的故事,自己却又如陷在其中一半,既为之流泪,亦为之神伤。而辜云总是那般故作坚定的模样,而自己却又默默的抗下一切,小凉作为一个现代人,竟然把之前的事情全都抛了,又怀有倩儿的一些记忆,心甘情愿在辜云身边做一个小倩儿。

辜云神色失落,气息又乱,道:“傻姑娘,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对雪娘的感情就好比我对”小凉神色失落,眼眉含烟,一皱一颦之间轻泪流逝喃喃说道:“傻瓜。”扒在墙头偷偷瞧着辜云脆弱的样子,自己心头空空荡荡的。

辜云想了想却也再不说话:“”他亦知道,这天下间最无奈的事,莫过所心上人爱上了别人,心之所爱已为人嫁,自己纵有千般思索,万般深情也不过是空负流水,况且雪娘对他现在也只有往日友情,并无男女之思,辜云又如何再去强求,若是他一怒之下杀了祖大富,那说句难听的便是买通奸夫杀掉丈夫,那雪娘岂不是成了和潘金莲一样的女人了吗?况且以雪娘的性子既然嫁做人妇,便不会始乱终弃的。

想到这里辜云不住神伤,想起雪娘的顾盼身材,曼妙风华,和自己当年的缓缓小小,一声叹息。

“辜云”小凉情不自禁,虽知辜云体内狂性,自己被他看见定然被他所杀,但是看着辜云身上失落,小凉心头更是难受,忽然纤躯站起,一把搂住辜云的脑袋,旋即抽涕哭泣起来。

“小凉”辜云心头一荡,脑袋枕在小凉纤薄的腰间,小腹上柔软温存,嫩滑无比。只觉的小凉身上纤纤软软的,传来阵阵芳香。忽然辜云体内烛龙之息涌动,看着这个少女风华无限,纤巧嫣然的憔悴模样,柔柔的身子上伤痕明显,令人怜悯一场,忽然气血流动萌生一股杀意。

辜云害怕极了,他自知自己出手会多重,他捧着这个女孩,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把她杀死,忽然加力一揽,把小凉抱在怀里,死死的搂在她的香肩,辜云就连瞎掉的眼睛也流出血液,实在可怖。

小凉娇躯呼的一颤,被辜云这龙虎之力一扭,全身被勒得极痛,不由叫了一声:“啊~好疼~”

辜云听得她娇息方才轻了些力气,他的身子气息大乱,燥怒不歇,但是抱着

小凉冰肌雪肤,逐渐宁静

听小凉在耳畔软语道:“辜云不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小凉在这里,小凉陪着你,你哭我陪你一起哭,你笑我也愿意陪着你一起笑,你若去打蒙古,小凉跟着你去打蒙古!你说去找九鼎,小凉就陪着你一块去找九鼎。”

辜云力气逐渐舒缓,身上的煞气也渐渐推下,大手托在小凉小小脑袋上,细细看着她:“好姑娘,谢谢你。”

小凉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披着长袍,而自己前胸却还片衣未着,一时慌忙扑在辜云怀中:“啊!不要看!”

辜云摸着她的长发道:“傻姑娘,可是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发育的很好啊,粉莹莹的还没长毛,就是尺寸有点小!”辜云笑道,煞气已全然退下。他忽然深思深沉抚着小凉,万般思绪。

“混蛋我张小凉可是绝世好女人。”小凉习惯性的反唇相击。小凉的身材纤巧却不干瘪,虽然稚嫩无比,青涩万分,但是发育的颇具规模,凹凸有致,观者欲酥。

“哦?有多好?”辜云道。

“喂喂喂,你别看我小奥,我在现代社会,好多土豪想要睡我叻!甚至把钱啊给到这个数!”小凉纤指比划,竟然是一个亿的意思。她却垂头丧气道:“可惜人家害怕没给过,连男生也不敢交往。”

小凉系紧了长袍,却见辜云神情宁静,火光淡淡的照在辜云的脸上,辜云俊秀清朗,剑眉入鬓,温柔的看着小凉,小凉忽然心间荡漾:嘿嘿~辜云生的好看一时间双靥绯红,想起二人亲昵之举,忽然面生羞涩,笑脸被火光照的通红。

辜云看着她的火光之下肌体细腻,眉目如画,颦笑之间媚态娇羞,很是可爱,淡淡的说道:“傻姑娘”话未及完,小凉登时大哭,一头扑到辜云怀里,辜云豁然一惊,心间为之一荡,软玉在怀,兰麝阵阵芳传。

“呜呜呜呜,傻辜云,你终于好了!终于没事了,你要吓死我了呜呜呜。”小凉哭在辜云怀里像是个孩子,便把一路苦难和辜云说了个遍。

辜云见她脚上血迹,心痛如碎,留下一滴清泪,小凉足弓细嫩,软捏可人虽然没有裹脚却是个天生的三寸金莲,更不提**纤细线条柔软了。

小凉却又顽皮起来,欺负辜云让他把自己背回客栈,心底不住偷笑竟然在辜云耳畔喃喃唱到:“

小小清河上,曲曲又弯弯。

思如河畔草,萋萋向天边。

肥鱼尾,芳花色儿鲜。

采花遗所爱,欢乐及永年”

辜云只道:“想我辜云几年离索,都是为了这个傻丫头,今后要更宠她才是”忽然听到这首儿歌,心头忽然一颤:“丫头,你从何处学来?”

一百零三回、错、错、错

小凉伏在辜云耳畔唱着兰陵小曲,这歌声婉转轻舒,竟和雪娘当年唱的一模一样,辜云不由问道:“丫头,你怎么会这曲子。”

“~不知道,很早就会了。”小凉搂着辜云脖子,小脸紧紧贴上。

辜云心头心头触动想起当年雪娘和他放牛时,一并唱的曲子,思如走马。背着小凉回到客栈。不料小凉淋了雨,受了伤竟然病倒了,日日高烧咳血身体每况愈下,请来多少大夫也治不好。急得辜云忙里忙外,一日小凉嘴馋说想吃面,辜云去了雪娘家给她买。

雪娘知道消息,甚是担心,每日带着好吃好喝的却来看她,可惜小凉的病情犹有加重趋势,身体虚弱就连路都没法走了。

转瞬以至初冬,今年的雪来的快,天上飘起蒙蒙飞雪,似柳絮一般轻扬飞舞。

听得门外敲门之声:“咚,咚,咚”

“雪娘”辜云却去开门,见得门外清秀绝伦的少妇,一身灰布衣裳,腰间围上围裙,头上绑着头巾,腰里挎着篮子,若是朴实如斯都能有国色天香之色,可见雪娘之容貌如何,只是不知为何雪娘左脸微微红印。

“今儿,立冬,来来来尝尝我包的饺子!这兵荒马乱的!”雪娘进得屋来。

小凉笑道:“雪娘姐!”见她面色惨败,血色渐衰,拿着带血的绢帕神色衰然。

雪娘道:“呐呐呐,现在兵荒马乱的,蒙古鞑子又征粮,这饺子可是很难吃到了!”

小凉忽然一惊,惊喜含泪忙道:“雪娘姐姐你待我真好!”原来自打小凉病后,雪娘常来看她,两人便话起家常,听得小凉说去话来,一时天马行空的,雪娘看似傻傻笨笨的实际聪慧,就瞧出她的身份不同,细细问了方才得知她是穿越来的。一日小凉无意中提及家乡的饺子好吃,结果雪娘过了几天便就给她包了。

但是雪娘的脸上带着伤痕,见她楚楚涕目辜云亦不知如何说,忙问道:“雪娘,你脸怎么了?”

雪娘乍然一惊:“诶,孩子在这你瞎说个什么!”

辜云道:“没事,她鬼灵精的,什么都懂。”

雪娘羞涩道:“嗨,夫妻间玩的有些过火去去去,死鬼,死一边去。”雪娘一股媚笑却不理辜云。

这辜云心中亦是一酸,雪娘脸上的血印分明是打得,雪娘却说是和祖大富欢爱所致,一时酸楚,又不知道这夫妻之间玩了什么。

辜云道:“小凉承蒙你照顾,真是费心了”

雪娘看小凉吃起饺子来,吃的甚香,心里头高兴:“诶,怎么辜云,老娘嫁了人,就连个朋友也做不成是不?”

“啊?不不不,您老最大!”辜云忽然一惊,反说出当年孩童时期的话来,想当初辜云带着一条名唤阿狗的狗,和雪娘共同建立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狗头帮”来,一时笑声大作:“帮主说什么是什么!”

雪娘又想起当年孩童时,二人嬉闹之时烂漫率性,到如今万千羁绊,不由思绪万千。

小凉靠在床上,微笑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辜云雪娘相视一笑,童年之事难以启齿却也不说只是暗自笑笑不与她说。

小凉心头一颤心知二人无限故事,自己却是个外人,又见辜云雪娘似和好如初一般,心头又是一喜。

听雪娘道:“妹子,我同你说,你别看这个死鬼,现在人模人样装成一派江湖豪侠,我给你说小时候,上蹿下跳的像一个大猴子一样!”

小凉小眼睛一勾,看着辜云平日里豪情干云,一副大侠模样,而在这里却如一个大孩子,看着雪娘竟然似有忐忑的样子,不由问道:“真哒~~好姐姐你快与我,咳咳咳,与我说说!”

雪娘笑道:“哈哈哈,当年我们兰陵镇外有一个吃人的大虫,那大虫生的贼大,往来行人百姓吃了不少叻!他自己结庐在文庙那里,我说闹大虫他非不怕,结果你知道嘛?害得我很是担心,结果突然有一天镇上有人说大虫吃人了,大虫吃人了!村民都往文庙方向去围,吓得我以为是他出事!结果你在怎么样,这个臭小子,当时还不高,竟然一个人扛着那么老大一直大老虎在街上逛!身上还全是血!”

小凉听到这里急忙一惊:“辜云你,你有没用受伤!”

雪娘抿嘴一笑:“噗!他哪里能受伤,身上的血都是老虎的,为此乡里乡亲的还摆下大宴去庆祝呢~”

小凉问道:“那姐姐你就没担心?”

辜云笑道:“哈哈哈,她当时的反应和你一个样子,抱在我怀

里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雪娘忽然想起当时情形,思绪潮涌,忽然眼眶湿润,不住哽咽:“混蛋。”雪娘一抹眼泪,道:“诶呀,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家那口子还等我回去做饭呢~”

辜云忽然定下心来,看着雪娘已然如旧,却也不管其他了,一把拽住雪娘胳膊:“雪娘”

“嗯?”雪娘一惊。

“雪娘,跟我走吧!不要去理什么祖大富,什么的!只要你一句话,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辜云道,他死死盯住雪娘:“别管什么有的没的,我带你远走高飞,去金陵,去扬州!你觉得哪里都好,我们在一起逍遥快活,管他别的鸟事!”

雪娘眼泪滴落,滴滴似血,看着辜云心头荡漾,又是苦笑万分,小凉一边听着,一边瞧着忙劝道:“姐姐,你快答应啊!和辜云远走高飞,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雪娘忽然叹了一声气:“呼”看着辜云为他轻轻整理衣襟,道:“太晚了,对不起,我现在是祖师哥的人了,我身子脏的很,配不上你!”

辜云握着她的手道:“好雪娘,我不在乎,你就是你,只要是你便永远在我心上。”

雪娘一直摇头:“不成,不成”

“难道你要一直回去伺候那个喝酒赌钱,随手打骂你的祖大富吗?”辜云一怒,他住在兰陵几日,知那祖大富平日里游手好闲,和一些狐朋狗友去喝花酒,家有仙妻却又去眠花宿柳的,日常花销绝不用自己东西,全花着雪娘开店赚的钱财,平日里大鱼大肉,穿的绫罗绸缎虽然不洗澡,往来都是些蒙古权贵,偏偏把雪娘留在家中,洗衣做饭,回来还有伺候洗脚,夜里把娇小的雪娘往死里折腾,而且又是夜夜欢爱,雪娘着实吃了不少苦。

雪娘听了辜云这么说,娇声道:“啊?辜云别,别这么说!祖师哥他,他待我很好的!”

辜云忙问:“好姑娘,你告诉,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娘忙推脱:“诶呀,都与你说啦!没事,没事,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诶,不与你说了,我是来看小凉妹子的!下回你要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言罢雪娘一推辜云,大步跑开。

一百零四回、春如旧,人空瘦

相传在东汉后期,瘟疫横行,天下生民死亡极多,甚至出现数里城郭变成空城的情形,而这场大瘟疫古人称之为“伤寒。”

医圣张仲景在长沙为官,十年冬天,天寒地冻,看见治下百姓病患甚重,更有甚者耳朵兵溃,张仲景心中不忍,便以羊肉胡椒为馅,以白面为皮,包成耳朵形状,制出““祛寒娇耳汤”来。

果然百姓服下,不单身子暖了,更是精力大振,四肢暖意,这伤寒之病也就好了。百姓无不追思张仲景的恩德,从此这“祛寒娇耳汤”也变成汉人百姓逢年过节常吃的“饺子”代代流传下来。

这饺子药效神奇不神奇,现如今之无从知晓了,不过好吃却是天下一绝,然而小凉吃了雪娘包的饺子,不由得神采大振,两三日便能下地走路,精神也是愈发的好了。

这姑娘病一好人就精神,人一精神就爱四处瞎忙,小凉的手艺奇佳,炒出的菜肴更是天下美味,她便到雪娘店里帮忙,一时间生意大火!这小凉妹子人美,说起话来俏皮可爱,这两个小美人在店里忙前忙后的,生意哪里有不兴隆的道理,一时间韩家菜馆生意火爆供不应求。

辜云在兰陵收到了刘伯温的飞鸽传书,说道年前这九鼎机密便会全部破译,让辜云先在兰陵住上一段时间,年前必然有这九鼎消息,如此便可以动身去寻找九鼎线索。

辜云奔波五年,风餐露宿到了如今方算是,有了些许安宁,便每天道雪娘店里吃吃面,打听打听江湖消息。又是还能看见辜家的恶姑娘带着满脸的毒疮疤痕在街上骂人,父亲辜贵同往常一般无所事事,偶尔来雪娘店里吃面就是瞧见了辜云,辜贵也认不出了。

只是连年兵荒,蒙古人更无暇欺压百姓作威作福了,当地的蒙古驻军总是来了还,换了来的。

这兰陵临近大运河,平日往来行商是为本镇上最大的生计,不过这些南北客商,带来也是天南地北的消息。不过百姓们最喜欢听的还是,雪娘家对面街角黄脸刘三的说书。

他这人生来奇怪,脸色黄黄的,总穿一个青布直裰,带着一个人人都骂的臭老九儒巾,他想来是以经商为生也不见得妻室,这金陵等地被汉人光复故而生机勃勃,富庶非常。

于是刘三经常下扬州到金陵看一些人情风物,回到镇上说一说,讲一讲,光就说了扬州码头商船大帆连岸的样子,这些乡间百姓听得就和看了神仙一般。他的惊堂木可是一绝,手中只要轻轻一瞧,甭管是敲他的桌子还是,瞧别的什么总能敲出霹雳一般的声响。

辜云小的时候就喜欢听他说故事,如今回到家乡,见得黄脸刘三面容依旧甚是开心。

十月初一的清晨,辜云和小凉到了雪娘店里帮雪娘做当玩给她爹韩三烧的纸活和寒衣。这祖大富却在屋里酣睡,声音大的和雷声一样。小凉搀着夜里又被糟蹋受伤的雪娘,同她一起把韩家的朝食摊子,打理的热气腾腾,香雾云

绕。又开始向乡亲父老去卖。

这天朝阳微霞红,辜云倚着大木笔树,见得这街角断壁处,黄脸刘三又搬着桌子,说上一段。

这惊堂木一响,朝食摊子四周的百姓为之一震,却见这黄脸刘三一身布衣,巧动朱唇,轻嚼白牙开始说道:

金陵满目尽风流,将相王侯次第游。

风物六朝画舫里,歌舞秦淮百姓留。

《诗经豳风七月》有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七月啊大火星西落,这天就开始转凉,这九月家里的女人就开始做冬天的衣裳了,到了十月初一冬月来到,挨家挨户的百姓就要勤添冬衣了。而且我们汉人视死如生,故而这老百姓也要给死去亲人烧去一件寒衣。这便是我汉人“寒衣节”的来历!

一个赶着牛车的农户道:“对啊!今天给祖先祭扫坟茔,烧寒衣我们祖祖辈辈都在烧!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说起这金陵来,不知有啥不一样!”

刘三道:“嘿嘿嘿,说起金陵来那可以大大的不一样咯!这金陵城地处繁华,号称是六朝古都,秦淮河畔自打光复以后,是车水马龙,繁华热闹,街上走得是丽姝绝色,车里坐的事巨富商贾,就连那清风柳岸里四下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也穿的是丝做的鞋啊!”

老百姓都知道这金陵城富庶繁荣,但是这小商小贩能穿着丝履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听得刘三这么一说无不躁动起来,纷纷说道:“什么!穿丝做的鞋子!这太有钱了吧!”各自惊异,要知道这丝鞋就是有些蒙古小官吏也是穿不起的。

有的说道:“要是真这么有钱!我老汉就举家带口搬去金陵!就是要饭也比这样狗日子强!”

却听刘三道:“你想要拖家带口去往金陵那可是难上加难!这蒙古人把老百姓去往金陵的要塞堵得死死的,要是遇见举族搬迁的,非但过关不可不说,都要通通杀光!”

“哦?兄台这是为何?”一个道。

刘三说道:“说来不难,这抗元义军治下,爱护百姓与民生息,都大养民力,故而百姓竭力拥戴!四方流民纷纷归顺,这人一多劳动力一来,这财力物力自然就上来了!反倒是这蒙古人虐民无度,老百姓自然要么死,要么就跑!若是跑去义军底下,反倒是给义军增加了兵员,和民丁!这样一来还不如都死了呢!于是只要是有逃去南方的百姓就通通杀了,倒落得干净。”

此番言罢众人不禁感叹蒙古暴虐。

却听刘三继续说道金陵盛况:“且说这金陵这百姓富庶,过起寒衣节来也自然和我们这穷乡僻壤不一样,他们那里每到这天就会,把纸张裁剪成五种颜色,做成不同样式的冥衣,冥帽,到了夜里啊百姓就把他们拿出去给先人烧了,这烧衣服还很有讲究叻~新丧的人他们就少白的,早就去世的就烧些五色或者红的。一到了夜里大家上到街上给前人烧了,万家烟火缭绕,蔚为壮

观!”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细细想来这蒙古人素来反对老百姓祭祖,生怕这些百姓记起来当年的祖先故事,不甘再做他们的奴隶。

刘三接着道:“这每年冬月是一年最重要的日子,这一天金陵的朱大帅不单会带头祭祀我们的老祖先,还会赐给许多百姓过冬的衣裳,并把刚收获的赤豆、糯米做成热羹赐给穷苦百姓,希望百姓抵御寒冷,平安过冬。人们还在加衣避寒的同时,也将冬衣捎给远在外地戍边、经商、求学的游子,以示牵挂和关怀。”

这朱元璋寒衣节的做法看似稀松平常并没有什么值得感动的,但是说出来后百姓对比元庭暴虐,竟然听得百姓们热泪盈眶,只道这朱元璋仁德。

辜云一旁看着百姓众人夸赞朱元璋的话语,默默不语,却暗暗赞叹这朱元璋的攻略人心的好手段。

忽然听得一个老头子穿着一身乡里富户的衣冠,一脸顽固之相骂道:“混账!”这老头,鼓着嘴,指着刘三倚老卖老了起来:“混蛋你!这逆贼反贼有什么好的,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报!我大元朝廷多好!我们这些就是蒙古人的奴隶,不跪着给蒙古主子干活,干什么做丧尽天良的事儿!这元朝生活这么好,这些好日子都是大元朝廷给我们的,谁要是反对蒙古人,我老辜德第一个不答应!”老丈拍着胸口拿着拐棍甚是硬朗,见人就骂!

辜云一瞧,这老头正是自己的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只会倚老卖老,摆架子的祖父。辜云瞧着心知这老头当年对自己如牲口一般,也不相认。

想当年辜家的先祖就是铁杆汉奸发家,跟着张宏范部下杀了许多汉人才得了蒙古人的官,自然世世代代要跟着蒙古人作威作福,充当奴隶。时日一久,这膝盖跪生了根,再有人让他们站起来也就是不能了。

这辜云虽是他们家的人,但是自有孤苦遭际和他们家大有不同,故而判若云泥。

老辜德甚是顽固嚣张,他自是认为这蒙古人为主人是天经地义,是无比正确正义的,自然说起话来竟然无一丝犹豫,甚至有了一种信仰的自豪。可是百姓不都是被蒙古人洗脑的蠢货,一个中年人反唇打骂:“辜老狗你休得放肆!谁不知道你们家取了一个蒙古儿媳啊!”

又一个农户道:“你们家是铁杆汉奸得了蒙古人不少好处叻!我看你家才是丧尽天良的!”

老辜德年纪愈高,又是平日里倚老卖老,稍有不喜就对家人大打出手,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得罪他,可不代表村民怕他!老辜德拿着拐棍去敲人头,那个农户大怒,飞起一拳打中脑门,老辜两眼一黑,大气一出,登时倒地就没了气息,众人惊怕各自逃散!

辜云忽然去看,却已经来不及了。这当年兰陵的风云人物辜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街上让人打死了。

一百零五回、泪痕红浥鲛绡透

老辜德蛮横不讲理,倚老卖老的一生就在惹怒旁人,被人当街打死中结束了。

这人一死,四下里人都跑走了,辜云见得祖父被当街打死亦颇感觉无奈,辜云看着这老头面目狰狞的死状况,心中百感交集心中无限感触,他和祖父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无缘无故的打骂和蔑视当中。

想当初老太公辜德身体硬朗,和人赌钱输了,回家发起脾气摔了一个碗,那祖母斤斤计较又是一个母老虎,把家里察遍了也要找出是谁摔了碗!

这老太公,却和祖母嚼舌根子,把摔碗的锅丢给辜云,辜云因此还被打了一顿,若不是雪娘偷偷找人帮他接骨,恐怕辜云的肋骨还是断的。

还有一次,老太公吃肥肉,那肥肉十分腻人,老太公一把塞进嘴里嚼了一口,就了出来掉在地上,这老人家生怕浪费,故而只好唤来辜云,辜云有时挨饿,就趴在墙根去看他们一家人吃饭,而屋子里还有讨食的狗,这狗一顿混下来都比当年辜云吃的要多。

谁知道这里老太公偏偏想起辜云来,把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如同恩典一般让辜云吃了,辜云却也只好张嘴。

再这之前,老太公骑马招摇过街,结果被淘气的小辜象一把拽了下来,摔伤了腰,身边的小辜象乐得哈哈大笑,而小辜云却很是担心扶回了祖父,看着祖父受伤还大哭了一场。结果老太公却又不知在主母琪琪格和祖母辜孔氏耳边说了什么,念了什么反倒让这小辜云被一顿好打。后来细细想来定然是畏惧琪琪格的蒙古威风,护着小辜象又让辜云顶了包。

看着街角朝阳洒在这老太公的尸体之上,路人围观,指指点点辜云亦不知救或不救,小凉雪娘卖着粥食,赶忙停了生意前去救人,辜云单手拉住雪娘道:“雪娘,别去你忘了辜家人怎么冤枉我了吗?”,却见小凉早冲上去,开始给老人家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辜云一惊,赶忙跑上前去只道这是自己祖父,若是旁人老者自己都会出手相助,何况是自己祖父呢?辜云旋即内力大发,内功如泉涌一般汇入这老头子身体,但是老太公气力已绝气血两衰,双手沉沉的坠了下去,决计挪动不了,若是寻常年轻人气血正旺,这纯阳神功也是可以一试的,但是如今任凭他再高武功内功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在辜德体内归于平静,辜云甚是懊恼只能轻声唤着:“爷爷,爷爷”

小凉倏然惊愕,望着辜云:“他他是你爷爷?”

“嗯”辜云道。

小凉倏然泪目,竟然泪如雨下,也一并唤着:“爷爷,爷爷,哭的甚是悲伤。”

这辜家甚是耳目通神,听得这老

太公出事了,这辜贵和恶姑娘,都跑了过来,辜云看着自己父亲和自己全然不识,不由得默不作声。

恶姑娘瞧见小凉,很是愤怒,她以为这老太公出事小凉在身边就是小凉干得呢,上去又要去打她!辜云素恨着自己这姑母,暗里掌风一震把恶姑娘打了个跟头,恶姑娘似一个猪婆一般在地上摔了极为狼狈,踟蹰爬起,满嘴刁难,一个路人道:“都是人家这小姑娘去救你家老爹的,返到这里错怪好人!好不要脸!”

恶姑娘大怒似泼妇一般骂了回去,不管老爹却与那人争辩!

辜贵带着三两个家丁,一并过来,辜贵见得老父惨死声泪俱下哭的甚惨!

这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泪有声谓之号!见得老父惨死,身上毒疮未好的恶姑娘干号了半日,和人七手八脚的把老父亲的尸骨带了回去。

辜云见状无限神伤,暗自回首,雪娘知道那是辜云的祖父,亦是无限失落,突然见得那刚从床上爬起的祖大富,睡眼慵却走了出来,抱住雪娘亲了亲道:“出了什么事啊!”

只见雪娘满面娇羞:“夫君,那个那个辜老太公刚才死了。”

祖大富道:“哦,原来这样!你去备点礼,我去辜象兄弟家里走一遭。”

韩雪娘只得点点头,忙回去置办。

又见得这祖大富向远处的几个兰陵的混世魔王打了招呼,辜云远远见得竟然是巴图,还有当年的沙比亚,哈师弟等几个经常一起混的青年,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样貌无二,依稀辨认。

原来五年当中,这祖大富仗着会些刀法,便和巴图这些蒙古人色目人鬼混在一起,平日斗鸡摸狗,欺压乡里,或者赌赛骑马,俨然成了一方恶霸!这当年他们的智多星合撒儿无意中听说死了,也不知道原因。

辜云看看雪娘,看看那伙人,想起当初的夺目之恨和他们要烹杀雪娘吃肉的过去,心头暗暗一凉:“雪娘”

“诶呀,没事儿,都小时候不懂事儿!”言罢雪娘跑回店内,在私房钱里拿出一些藏好的银子递给辜云:“辜云,你爷爷的事儿,希望你节哀”

辜云两股思绪下来,不由得神情滴落,虽然那老头平日不对自己一点好的,但也毕竟吃了他们家几年的好坏东西:“雪娘你这是干什么?”

“算是你爷爷辞世的礼”雪娘道。

辜云双眉尽蹙:“诶,雪娘你呀,这又何必!你还是备好送去辜家的礼吧!”辜云把钱有塞回给雪娘。

小凉一旁见得诸多人情世故,不知作何言语,却自己哭着:“呜呜

辜云道:“好了,别哭了人总有死的一天。”她轻轻摸了摸小凉的脑袋,秀发顺滑,萌萌的楚楚可人。

“那,那我去干活”小凉点了点头,擦干泪水,又跑跑跳跳的回到菜馆,开始帮忙干活,一举一动只见像极了雪娘。

雪娘微笑看着她,却与辜云说道:“嘿嘿嘿,多好的小姑娘呀!”

“的确。”

上午的生意忙罢,小凉便扯着雪娘去玩,偏让她教一些针线活给她,两个人私腻在闺房,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这小凉却把一路经历如何如何,又给雪娘说了一遍,这些事情本来雪娘早就从桐儿那听来,不过桐儿口中的辜云却是个神仙一般的大英雄,如何如何的豪情万千。

而小凉口中的辜云却是不尽相同,说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又是说起话尖酸刻薄,傻瓜混蛋什么的,却又说他毛毛躁躁的总是让人担心,再不就是经常喝酒烂醉不归的,就连衣服破了也没个人缝,受了些伤也没个人照顾之类的话。

雪娘心中暗暗封着针线也只说到:“辜云是个好人。”她心中又何尝不知辜云是何等性子,他性子乖张的紧,又是个很狂悖的人,当年街上孩童谁但凡得罪了他,或者欺负了雪娘,无论是谁家孩子这辜云总要找机会狠狠教训一顿!说他睚眦必报,不知又惹了多少事。

说道这里,雪娘暗感大恩,想当初辜云说要讨雪娘做老婆,雪娘是答应的,可是事出到了后来误会变动才有风景如斯。想来这祖大富对自己有夺妻之恨,辜云能忍着大恨,却为了雪娘不被世俗琐事牵连,能不杀祖大富,雪娘心里已经感恩戴德了。

然而这辜云能为了雪娘去忍下大仇,难道这夺目之仇能不报吗?旋即他仗剑却去跟着祖大富,巴图一行人进了一个小酒馆。

这巴图可是这帮人的头子,当年辜云的眼睛就是这鞑子带头砸坏的,辜云心中震怒偏要找个好地方去,好把这伙人抓住羞辱一番。

怎知道这巴图带着祖大富等人进了一个窑子,路上捡的道旁辜家已经挂出来白布,听得院内号的响亮。

只见的一个大胖瘸子,一瘸一拐姗姗来迟。辜云定睛去瞧,这人竟然是辜云的长兄,辜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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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回、桃花落。闲池阁。

这辜家当日死了老太公,白事一举,四下乡里纷纷前去吊唁。这辜象身为长孙却无半点悲意,反倒是乐呵呵的依旧去找那一伙弟兄喝花酒,这葳安楼是兰陵有名的妓院专门为蒙古人开设,里面的妓都是良家少女被蒙古人抢了去的,故而品相极佳,每年蒙古人还会从这里征调妇女前往军队共同欢乐。

这祖大富,辜象等人傍上了巴图这层关系混在其中经常往来当中,好生快活,不是还能遇上几个十三四岁的雏妓,着实让这伙人消受的欢快。

这几个哈师弟,沙比亚几个色目都是经商发财家里都是卖合欢散,春药发家的,所以经常给这祖大富辜象带着吃,这祖大富才夜夜纵情,也无所顾忌,只是苦了韩七娘子小小的身子。

这巴图喜食猪肉,几人来到店里,便点了猪肉牛羊无数,各种酒水菜肴,满布桌子。

几人喝着花酒,拥着美人好生快活。而辜云念及夺目之仇却也悄悄伏在门外听着几人对话。

巴图身边的小美人年不过十五,生的凝脂细嫩,香腮玉雪,颇有姿色,巴图捏着那女子小脸看了看却也嫌弃道:“这种货色就是凡品,没什么可惜的。”

辜象吃着猪肉,哈师弟一脸不悦,巴图直接夹给他,哈师弟反倒是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哈师弟道:“呵呵呵,说起来仙人我看这祖兄弟,才是有福之人,家里的韩七娘子美的和什么一样,看得人直眼馋!”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哈师弟道。

屋檐上的辜云轻功无匹,掀起瓦片看着几个人听到提及雪娘,神色不由一动。

沙比亚道:“就是,就是,祖兄什么时候把嫂子领出来和大家耍耍!去你家吃面,看得七娘子那婀娜身段,兄弟我都眼馋的睡不着觉!”

祖大富笑道:“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我给你们说啊,我家那婆娘可是个美人,她腰肢纤细,通体雪白,身子柔弱无骨又软又嫩!这婆娘而且练得一口好活,这**风月之术伺候的我啊是舒服非常!而且这婆娘还珠圆玉润,那叫一个嫩啊!我这几年换着花样玩她,结果她那地方,还粉嫩雪白,更胜处子啊!啧啧啧,起初我这练武的身子骨

都被这磨人的小妖精弄得吃不消了,多亏哈兄弟这西域神药,让我把这婆娘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每天回去听得她娇息环绕,轻轻一弄就欲仙欲死别提多爽了!这婆娘皮肤生的白白嫩嫩的,骨架纤小,身材纤弱叫唤起来又好听,每次一弄她一副快要被我玩死的样子,有的时候啊,我故意给她弄出血来,给她疼得哭天喊地的,我都以为我在上一个没嫁人的小丫头呢!”

说道这里这帮混世魔王都流下口水,道:“好兄弟,改明儿你把韩七娘子叫过来吃上些沙比亚的**药,让大伙好好爽一爽!”

听到这里辜云心中何等悲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嫁作他人,如今却被他人任意玩弄又是何等神思!况且这巴图和辜云有毁目之仇,辜云怎能绕他!忽然听到房中巴图问道:“哈哈哈哈,这你家婆娘可是好羊肉,想当初我还差点给他吃了呢!”

沙比亚道:“不错,辜象兄弟你家那兄弟,多少年看不见了!不会是死了吧!”

辜象道:“哼!死了才好,你要不说我都记不起这个人,想当年打我那一掌,真是现在还疼呢!”

巴图笑道:“哈哈哈,你祖父刚死,你为何不回家看看!”

辜象道:“呸!什么祖父不祖父的,腌汉人给我们蒙古人提鞋都不配!给诸位说一个秘密,嘿嘿嘿,我其实是我额吉和我舅舅的孩子!巴图安达,我其实也是个蒙古人!这姓辜的一家不过是有些钱财,我才装作他们家的儿子呢,这个辜贵老不死的还不知道,把我当亲儿子看叻!”

辜象道:“说起来祖兄你家那媳妇不是和当年那辜云打得火热,现在怎么成了你的媳妇儿了!”

听到这里辜云不由得暂按杀心,听听雪娘这五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祖大富大腹便便的笑道:“哈哈哈,说来也是造化,当年这婆娘我和堂哥就瞧中了,寻思下药给她上了,谁知被辜云撞见,我还收了伤。后来这师父死了,毛贵大军打过兰陵,我们就带着这婆娘跑到济南府里避难,这婆娘生的漂亮,便去选取山东太学帮工!”

巴图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笑:“哈哈哈,我说的你对你家婆娘非打即骂的,原

来这韩七娘子看起来是个什么贞洁烈女,实际上哈哈哈是个不折不扣的烂货啊!”

辜象问道:“哦?巴图安达,为什么这么说!”

巴图道:“哈哈哈,这山东太学乃是我大元朝廷为了展现我大元天威,雄霸天下,设立的教学机构,特意在那极南之地,请来许多昆仑奴特意在在黑人的尼哥国请来许多昆仑奴来我们大元朝读书,那些尼哥昆仑奴性淫,我们就给他们设立了一个学伴制度,一个昆仑奴要给配发三个漂亮的汉女作为学伴!而且是强制性的!哈哈哈,说白了是学伴,实际上就是靠陪睡吸引这帮黑鬼来读书。”

祖大富道:“不错,这个臭婆娘好管闲事,她本来是负责那个黑鬼昆仑奴饮食的,结果那个黑鬼见色起意,非要非礼另一个学伴,这韩雪娘这臭婆娘为了救人,用武功把黑鬼打了!要知道,汉人打这些外国人可是死罪,这婆娘就被下了大牢!结果在牢里,这些尼哥黑鬼和蒙古人把她解开衣服差点打死,后来又见色起意,便把她给糟蹋了!啧啧啧,几十个人轮番上啧啧啧,这个女的在冰清玉洁也被糟蹋成了一个烂货了!”

祖大富摇了摇头道:“诶,这女的下贱如此,我可怜她就娶回来玩玩!”

众人一并拜服:“诶呀,这祖兄救下风尘,我们真拜服啊!这妇人腌如此,还是祖兄高风亮节!”

祖大富呵呵笑着:“没什么高风亮节的,不过各取所需,我娶她是全了她名节,让她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而且说是夫人,实际上就是个妾室,只是我暂未娶妻听起来好听罢了!这妇人肚子里一直没动静,我看就是那大牢里,被这些蒙古人和昆仑奴给用坏了!所以我将来有了正房夫人,多少年后她徐娘半老,容颜色衰,我便找个人伢子把她发卖了!这算是物尽其用啊!”

众人一并笑道:“哈哈哈,高见,高见!”

辜云伏于屋外,早就震怒非常,原来五年当中傻雪娘竟然遭际如此,心中无尽悲伤!兀那间屋顶瓦片碎裂,一声巨响,无数扬尘,辜云神掌一挥,屋内嫖客一并击倒,辜云震怒踩在巴图头上骂道:“狗鞑子!你还记得你汉人爷爷我吗?”

一百零七回、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辜云武艺如今已经至臻,天下间能与之一战的屈指可数,这巴图怎是对手,被踩在脑袋不敢动弹:“啊啊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巴图却与看辜云样貌,早已大不相同,一时间认不出来只认为是自己平日里做了许多坏事,仇家请的江湖好手忙道:“大侠,饶命!是谁让你来的,我出双倍!”

“哦?双倍?”辜云一笑。

祖大富武功也是不弱,旋即扯过长刀,嗡的一声向辜云后心刺来,辜云神色一动,早听见风声,兀那间袖功一震,祖大富钢刀咔啷一声折成三段!届时辜云若以真气相击,刀刃飞射,定然杀了祖大富,只是想起雪娘来,心头一动绝了杀意。

却听巴图忙道:“啊啊啊啊,大侠你是不是我打死的老头家的人?”

辜云心道原来这巴图手上还有人命啊:“不是”

巴图道:”那就好”又急忙问:“你可是那种地赵四娘子的心上人?”

“赵四娘子是怎么一回事!说!”辜云道。

“嘿嘿嘿,没事没事,就是抓一个小姑娘玩了玩,也没当成羊肉吃了!”巴图笑道,在它心里这汉人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怎么欺负都可以。

辜云这才明了,原来这巴图五年来年纪渐长,这坏事也越做越多,一个二十多岁的蒙古青年,在辜云的盘问之下竟然有不少人命官司,有的甚至比人命官司还可恶!

辜云怒道:“狗鞑子,你好好看看你辜云爷爷!”

那巴图被踩在胸前倒在地上,身上灰尘瓦砾无数,菜肴汤水撒了一身,却看辜云半面的脸面,登时诧异,似见到了阎罗一般!“啊啊啊,辜云!辜云你是辜云!”

辜象在旁边倏然一惊,灰头土脸的就要跑,怎知辜云神功力大,却使混元内力,张手一吸,把这个瘸子直接吸住,顺势一丢摔倒一边便道:“你家老太公甚是疼爱你,你是不是亲的你都当回去尽孝!”

辜象道:“可我们蒙古人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最瞧不起中原人的孝道!”

辜云登时一怒,一个耳光打过,辜象两颗牙齿飞出!辜云骂道:“狗东西,你若是不去,你当年怎么打我的,我今日也一并还回来!”辜象害怕急了,见得地上碎银子无数,一把捡起,忙与辜云道:“诶,诶,兄弟,哥哥听你的,哥哥听你的!巴图安达,我这还得回去尽孝!嘿嘿嘿,将来有机会兄弟找您喝酒!”

沙比亚哈师弟等人,心下害怕,急忙磕头:“辜大哥,饶命!辜大哥饶命!”

辜云看看这沙比亚等人,心中算计:“妈的!你们几个平时就是些墙头草,跟在巴图后面欺负人!靠着卖假药发财,这几天在兰

陵我都给你们摸得明明白白,就是现在不整治你们,过几天也要挨家挨户的去算账!”

辜云却道:“你们几个心术不正,伤天害理的事情仗着钱财不必这巴图少!贩卖假药是最他妈的,伤天害理!要是想活命,现在交出银子和值钱的来!然后七日之内把所有假药收回,对于吃了假药生病的人要给予足够补偿!听见了吗!!”辜云怒斥。

这几个色目人急忙拿出银票来,出手极阔绰,数万两的银票就掏出来!

辜云骂道:“呸!谁要你们的破银票,我要值钱的银子,宝物!这元庭乱发纸币,你们这一张张废纸还抵不上能写字的白纸值钱呢!”

沙比亚,哈师弟,马乐皮等人紧忙磕头,四下拼凑,把身上的金银首饰,玉质扳指,和钱财凑了出来,足足一百多两。

辜云看着钱财,心中一喜,这几日在兰陵开销用度不大,可是每次看见这些乡绅恶霸,都想去上前敲诈一笔,当然事后都会分给百姓和穷人,但是自己偶尔也会留一点喝喝酒,吃吃饭犒劳一下,久而久之,这辜云自己无意当中攒下一笔小钱。辜云见得钱财便饶了这几个色目人一命。

祖大富被辜云击倒,正要攀谈关系提及雪娘,怎知辜云很是不屑,指着祖大富鼻子就骂:“你闭嘴!你不配提雪娘!”

祖大富登时惊诧心中之道二人旧情,不知计较,想跑急忙跑开,怎知这辜云面色一沉,太极剑指嗖嗖飞出剑气两道,把祖大富击倒在地。

巴图看着辜云如天神一般,心中凛然只道:“啊啊啊,辜大侠饶命!辜大侠饶命!我愿意出钱补偿你”

“哼!当年毁目之恨,我记忆犹新!”辜云道。

巴图忙说:“大侠,当年伤你眼睛的是你哥哥辜象,可不是我!这冤有头债有主”

“少他娘的废话,不是你主使哪有这么多事情!你既然说双倍出价,那好吧!我便摘了你两只眼睛,杀了你全家给那些抵命!”辜云道。

巴图心知这辜云与雪娘有旧,心中害怕极了,知道许许多多祖大富的旧事,旋即眼珠一转:“啊啊啊,大侠饶命,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韩娘子的爹是怎么死的!”

辜云神色一动,心知自己当日一掌下去绝无杀手,这雪娘的爹怎么就能死了呢?却听巴图道:“我家可是千户长,这死了人都是要仵作来察验的!这韩七娘子生的漂亮,她爹一死,我们都巴不得把她抢到家里糟蹋!故而对这韩三的一死,我们倍加留意。你可知道那韩三死相如何?”

辜云铁着脸,一阵寒意传来,显然是不为所动,但是念及雪娘父亲,便问道:“到底如何!”

巴图道:“死相狰狞

可怖!这嘴唇淤血发紫,指甲发青,嘴里也有血迹!你看他面皮发黄,双眼突出!这哪里是病死,分明是中恶死了!”巴图讲到这里心中只道自己罪恶不少,希望多扯出几个来分摊罪责,这一攀咬不由得令祖大富冷汗直流。

巴图道:“后来有一个给我们不少银钱,说是验尸之时定有帮助,希望我们就帮忙隐瞒了!我们到了去看见这韩三尸体!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韩三死的时候正是这阳春三月,就是再热尸体也不能腐烂的这么快!我们却也只好说他是天热所致,故而急匆匆把他抬出城烧了!”

辜云听到这里方才知道另有真凶,旋即道:“好!你快与我说来!”

巴图道:“大侠可否暂饶了我的狗命!”

辜云神色犹疑,却见的这祖大富一惊爬起,破口骂道:“好哇你!隐瞒我岳父之死的真相,枉我与你称兄道弟!”忽然拿起断刀冲上前去,刀锋挥落,这大胖鞑子巴图就被割断咽喉死在地上,祖大富方才惊异:“完了,完了。我我杀了蒙古人,我要死了!一口大气没喘上来,就昏死过去。”

待到醒时,却见自己被抓到一个参天大树上,树下万仞悬空,正是一处绝壁!祖大富又惊又愕,远远望得山下兰陵镇上,人口盘踞,见得那巴图的人头被挖了双眼,高高的悬在市场的旗杆之上,双眼剜去死在那里。

祖大富慌忙惊叹连忙四下寻觅,却见辜云赶忙道:“辜大侠,辜大侠!饶命,饶命这雪娘你想怎的就怎的,我把她送给您了成不!只求你别杀我!”

辜云眼见这个男人如此轻慢雪娘,显然是怒火中烧,心道:“但是这人罪不至死,我若杀他岂不是仗势欺人吗?况且此人终为雪娘师哥,即便他和雪娘没有夫妻之恩,怕也是有同门之谊若是杀了未免雪娘难过”

想到这里不由得深思高举,辜云心知雪娘遭际可怜,更不嫌弃她贞洁有失,只想着她终身若是托付给这般破皮岂不痛苦,冷冷的说道:“和离三天之内和雪娘和离,收拾铺盖走人!”

言罢顺势一丢,把这祖大富从高高的树上丢了下去,祖大富心中凛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崖顶多高,从山上摔下岂有不死之理?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东西乱转,转了不知几百个圈子,落在地面吐了一口,竟然没事。

辜云这一丢中蕴含了太极拳劲,自是把祖大富摔死的力气卸了,让他在空中安然无恙,不过这几个圈子是要大转特转了。

祖大富站在地上,远远看向悬崖之上,辜云一跃而出不见影踪,他也是练武之人,方知道这辜云武功之境,不由得心中害怕起来,紧忙往家里跑去。

一百零八回、莫、莫、莫。

这祖大富心中惊恐,他生怕辜云一怒之下把他杀死,当时辜云莫说是和雪娘和离,就是让他把雪娘杀了都能做出来。

但是向家里走的时候,看着这兰陵旧城老路,不由的又想起来年少之时对雪娘的追求和喜欢,一时又是思如走马,不知如何办法。

回到家里,只见雪娘倩影翩跹,笑脸怡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井井有条却颇为劳累的做着家务,傻傻的冲他笑着,忽然心头一荡,竟然万般后悔,这般佳人若不长伴一生岂不遗憾终生?却又想起雪娘对他的百般照顾,默默伺候,温柔贤妻,凭他百般欺负也任劳任怨,却始终待他如初,忽然心头一荡。

雪娘见得祖大富回来,会心一笑,扑的一声,纤纤软玉扑在怀里,咯咯笑道:“嘿嘿,官人回来啦!今儿可劳累?”

“呵呵呵,不累不累。”祖大富道。

“官人今天心情可好,竟对妾身笑了呢~”雪娘温柔一笑,却害羞起来,纤纤手指却把却把鬓发向后轻轻梳理。道:“官人快些吃饭吧!”

闻得屋内菜香扑鼻,雪娘道:“官人我给你烧了黄酒,还有你爱吃的红烧肉,九转大肠和炒韭菜,官人可愿吃?”

“哈哈哈,好啊,好啊!”祖大富笑了笑心中又是嘀咕。却看得雪娘含羞而立,面庞青涩,却似未出阁的小姑娘一般,夕阳一照甚是好看。

祖大富想着辜云的话,回到房里坐下,雪娘依旧娴熟温柔的把他的外面的披风脱了,解开褶子,掸干净灰尘,却又端来一盆热水,待祖大富坐下,雪娘跪在地上,给红酥手轻轻撩拨水面试了水温,便给祖大富洗脚。

祖大富看着这个美人心中百般滋味,只道这福还没有享够呢。

雪娘给祖大富洗着臭脚,却道:“官人,祖七堂哥来信了,说他在金陵当了军官,还娶了一房老婆呢。说现在有了本钱,想让我们去金陵开一家面馆~”

“啊?反贼的军官!我们还是趁早和他断了关系吧!那可是反贼!早晚有一天要死的!”祖大富道。

雪娘不看他:“反贼不反贼婆娘不知道,但是义军治下的百姓活的安稳能吃饱饭却是真的我看这元庭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咯~,现在张士诚和刘福通都有北伐的举动,元庭节节败退,我们再不去后方避难,将来光复之日交战起来,我们怕是要深陷战火了。”

祖大富登时震怒,飞起一脚踢再雪娘心口,骂道:“呸!无知妇人,这大元朝廷千秋万世,受命于天!是历史的选择,是人民的选择!你看着吧,永不了几天我大元的天兵就能

荡平贼寇!”

祖大富这窝心脚踹的雪娘喘不过气来,又是练武出身,雪娘却是素有内疾这一脚下去,踹得吐血,连咳了两下方才停住。祖大富忽然想起辜云的话来,倘若两家和离,这雪娘跟了辜云若是记仇自己岂不是又要小命不保!兀那间惊慌,赶忙去扶:“哟,婆娘没事吧!没事吧!”

雪娘这些年被祖大富摔摔打打惯了,见得祖大富关心便没说什么,捂着心口隐隐作痛道:“啊,官人还是早些用饭吧!”纤纤的素手推在祖大富身上,轻声道:“官人,待会我去给爹烧寒衣,您快些用饭吧!”

雪娘拿过抹布,来收拾了满地的水,挎着一个破篮子去山上烧纸了。

祖大富吃着雪娘做的饭,的确香喷喷的好吃,却有拿出沙比亚哈师弟给他的药,笑了笑:“诶,这样的好女子,没有几天玩头咯!不把她用坏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夜空大黑,星辰大亮,这天蒙古人禁不住烟火,只得任由老百姓掌灯,雪娘拿着小灯笼,烧了寒衣,在夜巷里回来。

祖大富见得娘子回来,心中大喜,又看她脸上带着泪痕,想是哭了。

祖大富道:“婆娘我来问你,你可是如何看我的!”

雪娘甚是诧异,这祖大富结婚多年以来从未对自己关心如斯,不由得心头一颤,羞羞怯怯起来,面容噗的一红:“啊,我我,我自是倾慕官人的。”雪娘软语一言,撩拨的祖大富心头荡漾。

祖大富道:“我若是与你和离呢!”祖大富问道。

韩雪娘猛然一惊,泪目颤动忙扯住祖大富的手去,道:“官人,雪娘可是做错了什么?你要与我和离!难道是辜云欺负你了?若是如此,我去找他!”

祖大富听得冷汗直流,这和离之事就是辜云逼得,但若说出辜云去,自己恐怕小命不保,旋即道:“不是我就问问。我再问你,你心里装的是辜云还是我?”

雪娘倏然诧异,急忙回到:“自然是官人!我与辜云”雪娘语塞话风一转说道:“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打嫁给官人,便是官人的妻子,纵然之前虽然和那辜云有过些许情谊,不过都是也旧事罢了!雪娘是官人的妻子,心里自当装的也是官人!”

这祖大富看着雪娘,楚楚泪目,可人十分,似一个含羞的鲜果,让人嘴馋,想来是刚刚和离一语吓得,心里忽然念起雪娘的好来一生叹息,这般绝品若是不再玩几回怕真是别人的了!

红烛把盏,灯火萦绕,这雪娘红晕流霞,嫣质动人,祖大富一把便将雪娘推在床上,自己吃了

许多回子给的药,也给雪娘吃了春药。解了她的衣服好生调弄,这雪娘身子细嫩,这祖大富又是心中暗暗记挂了雪娘,这**之下如调新妇,只听得二人吹灯把盏,雪娘娇声细喘,轻柔嫩蜜,一夜不绝。

两人初时**相谐,琴瑟合奏,鸾凰相舞好不快活,忽然间雪娘被顶在梳妆台前,木梳落地,顺带着小石人也一并落地了。

祖大富大怒,骂道:“你这妇人,口口声声说心上是我,怎的还带着这和辜云的定情物?”说着便是两个耳光打过!

这祖大富更不再温柔,雪娘先是喊痛,后呼救命,哀哀求饶,后来娇声衰小,绵绵如丝,似昏厥之状。

这冬天的霜结满了窗台,屋里的烛影摇动不止,河流徜徉,寒鸦凄切,北风沉沉的低吟着,真不知是夜又如何故事。

次日太阳初起,天地一片雾蒙蒙的,冬日的早上百姓们还是要忙碌起来,小凉九年义务练就出来起大早功夫颇佳,是日又起的早早的去雪娘店里帮工,却刚到店里,不由得听得房内苟且声音,自是惊诧,她莲步慢移,悄悄扒着墙头,果然好大一张床,小凉年纪尚小,情窦初萌,这是她人生头一遭看得这等场景,不由想看又不敢看!却见祖大富一夜之后,犹然神采焕发,似红了眼一般。

而雪娘娇柔身子已经昏厥抽搐,没了神识,嘴里还吐着白沫,小凉惊怕这雪娘有事,冲进房内,娇躯一撞顶开祖大富。

却见祖大富双眼发直,傻呵呵的靠在墙上乐,似乎也纵欲过度了。

“雪娘姐姐!”见得雪娘秀发杂乱,玉体上都是伤痕,不知被这祖大富如何糟践了,双眼直直的,似死了一样。柔软白皙的娇躯,不住颤抖,小凉方才知道雪娘尚有一息。

小凉急忙背起雪娘去往辜云那走,忽然想到雪娘如此模样岂非要让街坊里看笑话,又扯了件薄衫直奔客栈。

辜云正在打坐,端听的小凉呼喊,跑下楼去方才见得雪娘软软倒着,雪娘身子纤盈,不过小凉的力气极小,能背她过来已是不易,忽然及心口极痛,忙与辜云道:“你快救姐姐,我去上厕所!”

辜云看着雪娘如此憔悴样子,心如刀搅,只恨自己无能,亦叹世事造化,辜云却以内力护住雪娘心脉,一道真气冲破闭气的雪娘,雪娘登时鲜血吐出,呼吸渐重,辜云知她无事,急忙打了热水,温了毛巾给她擦拭,却只担心雪娘的身体,已经无暇顾及美色,只觉得她身子纤巧,可怜无匹。

低声说道:“臭丫头,吃了这么多苦还不与我说!”

一百零九回、风月枉然

辜云忙里忙外照顾雪娘,却已经入夜,夜空中玉衡,开阳,摇光三星指示着孟冬时节,却一天不见小凉的影子。

忽然听得少女轻盈的脚步,悄悄扣门:“辜云辜云!嘘!”

辜云却去开门,见得小凉端着喷香的酒菜,却与辜云道:“辜云,小点声雪娘姐姐醒了吗?”

辜云摇了摇头,小凉端着酒菜瞧瞧放在桌上,见雪娘睡得安详,微微笑着:“嘿嘿嘿,雪娘姐姐真好看。难怪你和祖大富,诶不说了”

小凉见辜云愁眉如蹙,不由得劝道:“好啦,辜云!吃些东西吧,我妈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辜云担心着雪娘,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诶,准备怎么办?辜云,不能让雪娘姐姐再和祖大富在一起了!这样下去,我们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辈子!你知道吗,那个死胖子真不把雪娘当做人看!”小凉道。

“和离我昨天同祖大富说了,如果不和离,我就杀了他!”辜云道。

“杀了,雪娘姐姐怕是要伤心了,辜云我,不是我说,你确定雪娘的心中还有你吗?”小凉忙问,小凉到店里帮工的时候,雪娘因为她是邹普胜的女儿,而且举手投足,气质相似,性子相投,对她很是喜欢引为闺蜜。既然是闺蜜自然要说好多闺阁女儿话语,只是这雪娘言谈举止之间极少触及辜云,十分刻意的回避一样,却总在小凉身边念叨着祖大富的好!对祖大富心心念念的照顾周全,每日祖大富回来之前这雪娘都要烧上一大桌好菜等着他吃,而自己就是吃些难以下咽的菜根等物。

所以小凉担心辜云生怕他一厢情愿,到最后一身的伤,小凉道:“辜云,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可是你能保证雪娘姐姐对你不是仅仅顾及当年情谊,而不是如今挂怀?”

辜云沉默,却去望向床头桌子上的小小石人,忽然笃定道:“我很确定”原来这雪娘就是昏厥,手里也攥着这个小石人,若说只是旧情,怕多是假的。

小凉顺着辜云看去,拿出了自己怀中石人,两相对比竟然绝无二质不由得深思道:“这个石人好奇怪哦,是不是不是有这个石人的,都要和你撇不开关系?”

辜云不语:“

”辜云架起菜来吃了一口,神色一动:“嗯!好吃。”

小凉忽然转喜,极为期待:“哈哈哈,好吃你就多吃些!”小凉看着辜云竟然不动筷,透过烛火看过小凉双靥流霞,秋波连媚,娇艳绝伦。

“奇怪你怎么不吃?”辜云道。

小凉看着辜云微微笑着:“嘿嘿嘿,没事我饭量小,你吃吧,我喜欢你吃饭的样子。”小凉笑着,眼眉中既是欢喜,又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辜云不语,他少了一臂,端不得碗,只得慢条斯理的去架,却也闭嘴咀嚼,一个江湖大侠,吃起饭竟然比儒生还要温文尔雅,而且食量惊人。

二人吃完晚饭,小凉笑着收拾碗筷,回来一并陪着雪娘,就见辜云很少说话,只是安静深情的望着倒在床上的美人,久久不言。

小凉柔情绰目的看着雪娘,喃喃说道:“我要似你一般就好了。”

“辜云”雪娘一声轻呵,声音柔软恰似孩童之时。

“哈哈,雪娘你醒啦?”辜云道。

“嗯,我醒了,诶,做了这么多荒唐事,让你见笑了。”心知自己和祖大富之间荒唐无比,急忙转身默默不言。侧身之时却已经泪流满面。

小凉看着雪娘的样子,不禁心碎,二人诸多悲伤感慨似全加在自己身上一般:“雪娘姐姐”

“雪娘,这些年苦了你了,所有事情我都已知晓,我劝你还是快和祖大富和离吧。”辜云道。

韩雪娘怔怔听着:“知道?你都知道?”

辜云点了点头,心知雪娘身子不洁,却也更恨自己无能,眼泪亦是暗暗低垂。

雪娘顷刻间泪如雨下,扯住辜云的衣服,默默哭了起来,她这数年以来,日日煎熬本以为辜云走后二人诀别,慢慢的情思便淡了,却怎想的这人一无声无息的走后,她对辜云的思念竟然日夜渐浓,后思入骨髓,时常夜泪咳血,身子大不如以往。

后来她身世颠沛,嫁作他人,雪娘自装作可以温良恭顺,侍奉丈夫,谁知对辜云的思情却更如陈年旧疴,在心头挥不去,也挪不开,每次想起旧事都是心头悸动,有时还会咳血相待;直到又见到辜云,心中虽是万般欢喜,情深难隐,只可惜他们

始终是身份有别,任自己再多的话语和感情也不能表露。

辜云拍着她的肩膀,知她多年苦楚,她拉住辜云的手,她是个涵养颇深的女孩,即便是哭也不愿意出声,只把头埋在辜云身上不住抽涕,辜云只觉得大腿和枕头都湿了。

小凉看着二人情深义重,会心的笑着,刚要说话怎知自己已经哽咽,清澈的眼瞳泪水暗流。

当年诗人陆游与其原配夫人唐婉成婚,二人伉俪双成,琴瑟甚和,感情极深,无奈陆游母亲从中搅合,一桩大好姻缘分做双雁,各自南北。

多年之后,陆游重游旧地禹迹寺南沈园,在沈园当中复遇唐婉,唐婉以酒食招待,二人感慨多年旧事,不住悲怆。而唐婉早就改嫁“同郡宗子”赵士程,彼此之间音讯全无。

别后陆游乘醉起兴,见事感人,信笔题于园壁之上一首《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事后唐婉复游沈园,心见此词,不由得悲怆心肝,念之断肠,含泪泣笔和下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此后不久唐婉便抑郁而终。

辜云握着雪娘的手,哀哀叹息口中反复念诵着陆游的词,而雪娘却一直念着唐婉的词“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说的不恰恰是自己吗?

辜云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姑娘,和离吧,我在这里,再也不会走了。”

雪娘轻轻抱着辜云,点了点头:“嗯,好不走,不要走辜云陪着雪娘别再走了。”

小凉捂着心口,悄悄走出房间,任凭雪娘辜云在屋内闲话家常,她自己回到房里思着想着,哭着笑着却也一夜未睡。

一百一十回、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次日清晨,天地一片清朗,辜云雪娘闲话一夜却也,却各自睡下,二人虽然各有深情,但是始终是一个已有家室,所说所行,尽符伦常,并无半点逾矩。

只是珍重之情弥生,越发的难以自已,雪娘心知祖大富为人,但是却一日夫妻百日恩,亦倍加怜惜夫妇之谊,却也在小凉的搀扶下,回到店里,就算两家和离,却也不能伤了当初同门之情。

冬天的风吹得紧,木笔树上白花盛开,冬日的霜树在晨曦的映照之下,倍显晶莹剔透,长风一吹,雪娘打了一个寒噤,轻轻扶在木笔树下,一口鲜血吐出。

“姐姐!”小凉忙道。

“无妨”小凉轻轻搀起雪娘,见她形容憔悴,兀自心疼。

但是这韩家面馆的门面冷清,亦不知发生了什么!雪娘极是担心,紧忙回到房里,屋里一股奇怪的气味,自己的房间阴暗,却见的祖大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一处,口里流着口涎,身上也没有衣服,屋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这祖大富不知怎的似害了大病一般,偶然的抽动方才知道这人或者。

小凉一惊见他衣不蔽体,急忙捂着眼睛,雪娘大骇,赶忙搀起他来,急忙收拾屋子。想来昨天与雪娘欢爱之后,这祖大富便一直这样了。雪娘满目焦急,赶快把祖大富衣衫穿上,伏在床上,忽然一用力反伤及了自己内府,私密之处渗出斑斑血迹,急忙捂住不敢动弹。

小凉摇了摇头,帮着安顿好了祖大富,忽然见得辜云过来,辜云道:“小凉,刘先生来信了,这”

“先别管什么刘先生了!快去找大夫!”小凉道。

有道是十道九医,辜云身为武当弟子,自然医术在行,急忙跑进屋子帮祖大富瞧病!

却见的辜云神色沉思,说出病情,原来这祖大富常年服用这回子沙比亚,哈师弟,马乐皮送的春药,这些春药虽是管用但是实则是透支身体,而这几个回子也是一直用这祖大富试药,这和离之事一起,祖大富心知以后在弄雪娘便是做梦了,于是加大剂量吃的太多,导致精力衰竭。

而且一夜过后,祖大富又中了风,怕是这辈子都要瘫在床上了。

辜云急忙运起纯阳神功,以真气巩固祖大富气血,又开了滋补的汤水,雪娘带着伤亲自调配,果然一番匆忙之下,这祖大富可算是有了意识。只是这大胖子,虽然有了意识,却也只能由雪娘照顾了。

祖大富躺在床上似一个胖胖的大猪,看着雪娘,一把把她拉住,哭着念雪娘的好,胡乱哼了一通。这胡乱哼哼也只有雪娘能听懂。

雪娘看着他重病在床忽然悲伤,泪目潺潺。雪娘握着祖大富的手,靠在脸上,明眸善睐,娟娟笑道:“没事,夫君不怕雪娘在这陪你。”

祖大富忽然哭了,念及自己往日种种,今日终尝恶果,不由忏悔,又看着雪娘照顾周到,寸步不离,更是感激:“额,诶诶诶”他仍然哎哎额额的说不出话来,祖大富忽然留下泪水。

辜云一旁看着,祖大富定睛瞧见辜云,害怕极力,死命叫

唤,生怕辜云为了雪娘把他杀了,不由得尿了裤子!

雪娘瞧见辜云,娥眉一皱,握着祖大富的手,柔声道:“夫君,不怕,雪娘不走!陪着夫君一辈子不走”说罢拉着辜云向门外走去。

小凉也一并跟着,看了眼祖大富:“诶!你呀你!雪娘姐跟着你可吃大苦了!”

来到这童年嬉闹的大木笔树下,想当初韩三在雪娘家后院教他们师兄妹三人武功,辜云就被雪娘安排着在这棵大树上偷学,祖家兄弟练武不勤,被韩三责罚,辜云就在树上偷笑,冬景如旧,一切都仿佛昨昔。

来到门外,雪娘点点泪目,忽然一把向辜云跪下。

“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辜云道。

雪娘看了看房里,不住流泪道:“对不起,辜云,你的这份情谊,我没法接受!”

小凉大惊:“雪娘姐姐!你!”

雪娘道:“好姑娘,你别怪姐姐。大富如今这样,我属实无法弃他而去!”

辜云点了点头:“我知道。雪娘你不必解释,但愿他今后能改过自新好好待你吧”

雪娘看着辜云不住哽咽,纤手紧抹了眼泪,喃喃道:“啊对不起,此生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了。”雪娘哭着泪,又往屋里看。

辜云道:“诶,世事无常,离合难料今后有如何打算?”

小凉听到这里一头雾水:“等一下,等一下,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雪娘姐姐不是要离婚吗?为什么不离了,那个胖子都那样了,还不离!为什么!”小凉甚是焦急,莲步急跺脚,心如刀搅。

辜云看着小凉,缓缓道:“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雪娘看着小凉,轻轻揽过她薄薄的身子,轻声道:“好姑娘,有些事情你不大明白!我同大富,有夫妻之谊,他如今遭难我怎可坐视不理?他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我若不管就是害了他性命!”

辜云也一并点了点头,要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祖大富固然有错,可是作为妻子的雪娘全然不能在他为难之时弃他不顾。

却听雪娘道:“大富若是身体安康,我自然与他和离,只是他如今中风卧床,我若不照顾他,他决计活不下去。我和他夫妻恩义也罢,同门情谊也要我都要照顾他,若是将来他不长久我就给他送终,若是他好了真心实意待我,我便真心实意对他,从此人生漫漫,我再无它念辜云,对不起,我自有我做妻子的义务。”雪娘皱着眉头,再对着辜云行了一个万福礼。

祖大富在屋内隔着窗户,全都听在耳里,不想雪娘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竟然舍弃自己一生幸福,却为了照顾他,祖大富越发的深思后悔。

小凉听着这个消息心中越发难以接受,却看辜云神色淡然,点了点头道:“嗯!雪娘,没什么好愧疚的!”

“呸!什么义务不义务的!诶呀,婆婆妈妈!姑奶奶我不管!死胖子我去杀了你,这样辜云不会和雪娘分开了!”小凉震怒,掏出辜云给他打造的手枪来,小凉对于枪械看

过表哥的资料,有过些许的研究,竟然让辜云依照自己的设计,做出来一把能连发的手枪,小凉气的不打一处来心道:“雪娘和辜云分开,辜云就会很伤心!不能让辜云伤心!”

小凉激怒道:“妈的!姑奶奶掏枪干死你!”雪娘一惊,她虽然身子柔弱,但是有武艺傍身,眼见小凉掏枪单手一扣,反手一扭使出“小擒拿手”来,登时卸下了小凉的手枪。

雪娘忙道:“小凉不可!他死了,我也陪他!”

辜云看着雪娘不由得叹息,雪娘底下头来无限懊悔不住道:“辜云今后”雪娘捂住嘴巴不忍说出,转头跪在那可木笔树下:“辜云再让我这么叫你一次吧。”

辜云道:“雪娘,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颗树下,当时你我还不认识,只觉的那个面馆里的小女孩很是好看每天忙里往外的,穿着粗布衣裳,挽着袖子,永远都在笑着,总是调皮捣蛋。”

雪娘看着这颗大树,承载着二人无比思念,轻轻道:“记得当时有很多街坊里的男孩儿欺负我,偷偷把他们打跑的人是你吧”

辜云忽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和谁都没说。”

“傻瓜,每次和人打架都报名号,我想不知道都难你看这里的斧斫之痕还在,不知你从谁家偷的斧子”雪娘试手轻呵树干,果然有一处斧劈的痕迹。

辜云道:“再后来就是你救了邹大哥,被我遇见我们一块逃难,我学武功,然后就是我火烧王保保,你被打伤,在之后我们放牛,打谷,捉鱼,爬山,你教我读书写字,我们看星星,看月亮,我挨打了给我接骨,我眼睛瞎了你给我送来汤食再后来想一下十年过去了,我现在的武功竟然比王保保还要好”

雪娘仰头一望,晶莹的泪水,怎能逆流,她一声长叹“啊,一切好像做梦一样似乎就在昨天。辜少侠,你我今生缘分已尽,你少年英豪将来自有一番作为!还望珍重小凉妹子替我多多照顾啦~”小凉一惊,怎知雪娘话风一转,却已称呼辜云为辜少侠。

辜云一声怅然:“诶祖夫人,更要多多珍重了。”

却见二人三目相对,泪目难掩,却是爱的光明磊落,不卑不亢。他们彼此尊重,平等相视,若是嫁娶,一方绝不纠缠,另一方也绝不出轨,只是心里默默留下一场回忆。这个道理艰涩难言,很多人不懂,很多人不言,心中酸涩唯有自知。

辜云韩七娘子相互对视,泪眼潺潺,一个鞠躬,一个行礼,忽然转身,分做两行沟水,东西流去。

雪娘忽然回首道:“辜少侠,韩雪娘若有来世必嫁你为妻!”

辜云笑了笑,俊朗的容貌释怀中,总带着无限悲伤:“我等你回来嫁我”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分别。

旋即扯住小凉:“丫头,同我回去吧!”

小凉傻傻看着辜云,不知作何言语

一百一十一回、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相思律其一

世上最愁便是情,来时无意别时惊。

清宵不寐泪浮枕,冷雨多哀身似萍。

消息偶传伤客意,音书无到问谁明。

长生殿里痴情种,长顾蓬山入海瀛。

相思律其二

桃花扇底说相思,壮悔堂前日暮迟。

应许香君托白发,不将帝子唱宫词。

江山代谢春还在,世事凋零人未知。

路边木笔花仍绽,安教方域赋新诗?

相思律其三

夜半天寒侵北辰,悲风帐下客思深。

虚摇帘影结霜意,斜倚情伤对酒樽。

同友多言壮志赋,为伊独作有情文。

柔肠寸寸为卿剪,徒作相思对月轮。

相思律其四

忽听《长安子夜歌》,相思哀彻小楼阁。

地宽无奈沉苍海,天绝犹如隔玉河。

邀佩何寻青鸟吏,迎仙难驾五云车。

多闻交甫失情事,不见仙人泛碧波。

这四首《相思律》是后世诗人薛璞怀念自己年少时心中所爱,所写下的一组七言律诗,当时圣人绝学久绝,雅言不兴,文化衰落,言辞功力远不及前代文人,但其中所言所思,皆发于本心情志,所怀之人亦与雪娘有相似之处,故而以此诗来,说辜云韩雪娘二人感情,是再好不过。

却说辜云带着小凉回到客栈,小凉本以为辜云能借酒买醉,谁知辜云回到客栈,开始收拾行囊,谈吐说笑亦如往昔。

“辜云!”小凉看着辜云,更不知如何说道,只是想喊一声他的名字。

“如何?”辜云。

“我要喝酒!”小凉说道。

辜云叫了各式小菜,还有上好的白酒,到了小凉房里,小凉烧了炭火,放在炭盆里,把窗户关的严实,笑了笑,端起大碗的酒来:“来,辜云这一碗我敬你!”

辜云看着小凉傻傻的一脸稚嫩的样子,心肠一软陪她少少喝些,他刚接到了刘伯温的来信,未等言明,便被小凉扯住喝酒。

“你平时滴酒不沾今天怎么”辜云且喝了一些。

只见小凉忍着呛,干了一碗大白,登时晕生双颊,不待辜云去说,又满了一碗一饮而尽,这白酒是为烈酒,以辜云的酒量连干两碗虽然容易,但是小凉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能承受的了,旋即娇声急咳,停罢复饮。

辜云心间念着雪娘难过非常,小凉心中知他难过心头更是郁闷,喝起酒来无度,辜云劝她不听,仍然是大口大口的饮下,须臾便醉了,她身子软媚,柔弱无骨,借着酒气便指间一扣,解开衣襟,她打了一个寒噤,宽松的衣服从她小小的身子上滑落,辜云却看她肌骨剔透,嫩娇无双,玉颈亭亭,香肩娇俏一阵处子的芳香似兰麝一般暗暗传来,心间几番回荡。

“”辜云心头一颤,急忙上前帮她拾起衣服,小凉噗呲一笑:“你干嘛?我热啦,我身子好热脱些衣服也不成吗?”小凉噗呲轻笑,笑语盈盈声音柔蜜,温柔的很,撩拨的人心弦乱响。辜云摇了摇

头,怎知小凉却又把裤子脱了,露出一双举世无双的美腿来,纤美柔软,晶莹细嫩。

辜云心里想着雪娘,但是面对这等小美人也不由得的对她胡思乱想了一番,身子娇小,却以一双细长美腿把身子长的高挑,她轻轻坐下,翘起而二郎腿来,小屁股挺翘娇嫩的,真是让人想上去捏捏。她虽是小姑娘,但是发育的已经颇具规模,大腿虽然纤细但是线条饱满紧致富有弹性,紧紧夹着,一双酥峰团团如明月一般,整个人既是稚嫩青涩又是性感多姿,单薄纤巧,妖娆身材呼之欲出。

“嘿嘿嘿,我好看嘛?”小凉一抬手,纤纤的蜂腰露着嫩美的肚脐,这腰肢竟然不盈一握,袅袅身姿在辜云面前转了一圈,黑直的长发飞舞,恰如一个仙女一般。

“是不是没见过穿三角内裤的女孩儿~嘿嘿嘿,我在现代社会天太热的话穿的更少叻!”

辜云竟然也瞧着呆了,却也心知小凉醉了,却不知她为何这般买醉。辜云却把衣服拾起披在她娇弱的身子上,轻声道:“好了,喝这么多,别喝了!”

小凉道:“诶,干嘛不喝,遇见烦心的事儿,就得喝,你不喝,不吐出来,你得烦心一辈子!嘿嘿嘿,喝完了再吐,吐完了再喝呗!”小凉双靥红晕,手脚却已然冰凉,娥眉轻皱眉宇间的愁思更浓了。

辜云费解,面有犹疑之色:“小凉,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说,街上有人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打他你看解气不?”

小凉望着辜云,娇息兰气吹在耳畔,轻骂道:“你这该死的小淫贼,谁惹到我了你还不知道?”

辜云头痒痒的,稍微推开,却见小凉望着辜云忽然哭了:“傻辜云,你没了雪娘会很难受吧”

辜云柔肠一软,想起与雪娘分开的事情,虽然故作坚定,强颜欢笑实际上,心肠寸寸似被钢刀摧断一般,他心头一悲端起酒杯一饮下肚:“嗯。”

小凉望着辜云,眼泪轻滴:“呜,辜云难过”忽然泪如雨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哇哇的直叫,似被父母打哭的孩子一般。

辜云俄而皱眉,听得小凉哇哇大哭道:“好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别哭了!”

小凉当时醉了,但人一醉说起话来就越发直白,小凉道:“不!我就哭,辜云心里难受,小凉的心里也不好过,辜云不哭小凉替辜云去哭,辜云若笑小凉也陪着辜云去笑,小凉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辜云和雪娘分开是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小凉你!”辜云兀那心惊,小凉的话让辜云的心头为之一暖,看着小凉娇羞的表情,樱唇光泽,真是无比好看。

“呜呜呜呜,不管,小凉不管,我只想让辜云好好的,辜云过得好啦,小凉也开心,哪怕是辜云喜欢的是别人,小凉也会很开心的。好辜云我们去把雪娘姐姐抢回来吧。”辜云看着小凉娇娇软软的样子,对自己的关切之情不禁感动。方知二人虽然平日里吵架斗嘴,打打闹闹,却更感激她对自己的情深义重,一时间心肠软了。

小凉穿的清凉,肚兜仅用两根细绳系着,俄而转身露出妍姿玉背,细嫩光滑,小凉的腰肢太细了,香肩娇俏,她看见辜云心头急颤,

一把扑入辜云怀里,似一个个冰冰凉凉的软玉,辜云见她美腋之下兰息暗暗传来,身子忽然酥了,小凉如今醉态,真是想用她做什么,就用她做什么。

小凉的胸前只有一块小肚兜遮这,其他地方都是裸露在外面的玉肌,娇小的体格只要一推便能推开,怎知辜云轻轻一触她的身体,急忙心道:“好滑!好嫩!”便不敢再用力去推她,一怕触及男女大防,二则虽是情伤之时,但这等佳人拥卧入怀真的忍不住会把张小凉糟蹋了。

小凉身子纤小却也不失性感与饱满,她轻轻抱着辜云,着实令辜云心头荡漾,小凉轻声呵道:“辜云,我也想像雪娘一样,能陪你和你就是闲话家常也能话到天明”

辜云心中无限失落,面对小凉的关怀,心里暖暖的,他自幼孤寒,性子怪癖那里有人会去怜惜他。

忽然小凉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了吻,啵~,辜云心头一颤身上已经酥了,小凉忽然脸颊一红,烛火缭绕,照的分外撩人。

“嘿嘿嘿,小淫贼,香不香?我张小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男孩子呢?”辜云心底早就被小凉这一声声的“小淫贼教得心头乱颤了,所以便一不做二不休吧!”登时发力把小凉推在床上。

小凉咯咯笑着,娇媚无匹,楚楚的含烟双目看着,真是美不胜收,喃喃在辜云耳畔吹吐一缕兰息:“我没有过经验,你你多担待。”心中却又想起倩儿记忆中,在飞燕阁的房中之术,虽然没亲身实战过,但却也想用来把辜云侍奉的好好的。

辜云答了一声:“嗯!”小凉便任由辜云摆布了。

辜云看着小凉太虚心法的“清心寡欲决”在心底却也念不动了,辜云把小凉纤小的娇躯垫在枕头上,听得一声娇吟:“啊。”她的小小裤子却已经湿透,真是出乎意料的敏感体质,辜云自是押妓老手,看她样子羞涩极了,方知她还是第一次,便忍住不去捧小凉的身子。

心中太虚心法死命念着,一时想起就算是失了雪娘,也不可再去别处祸害了这个姑娘。

辜云便捧过小凉的脸颊,看着烛火之下小凉粉莹莹的樱唇上面淡淡的星光,二人的唇越靠越近,小凉只道自己的初吻定要好好珍惜,忽然辜云停了下来,小凉依然是完璧之身。

辜云摇了摇头,靠在床帷之旁,红罗帐里一丝惆怅,望着小凉握着被褥的痴痴神采,兀自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之心人之常事,辜云忍住**,没有要了小凉身子,着实让小凉爱重之情更甚,忽然小凉跃起扑向辜云怀里,大声说道:“怎么不是这样,就是这样!小凉喜欢你,小凉喜欢!张小凉喜欢辜云,要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看着辜云伤心小凉难过,看着辜云和雪娘分开小凉也难过!哪怕辜云和雪娘过得好好的,没有小凉的份,那小凉也是愿意!小凉心底喜欢辜云!”

此言张小凉含涕说道,辜云暗暗一怔,软玉在怀焉有不喜之理,然而辜云心爱雪娘已根深那断,与小凉不过是**之爱,而对雪娘却依旧是刻骨铭心,想到这里辜云怔怔不语。

却听张小凉问道:“辜云你可喜欢我吗?”

一百一十二回、天遥地远,万水千山

张小凉望着辜云,泪目潺潺,娇妍无匹,一声:“辜云,可喜欢小凉吗?”问的辜云的心肠里痒痒的。看着小凉光泽无限的娇躯,心头又是不知何言,只觉得她身上淡雅的幽香似兰蕙一般阵阵传来。

面对这样的美人,辜云潜意识里自然会不自觉的扑上去把她放肆蹂躏,但是理性却让他端守己身不可胡来忽然小凉纤巧的小脚蹬在辜云怀里,足踝纤细,**柔长,纤瘦白嫩的细腿上,发散出淡淡的微光,肌肤软软弹弹的嫩极了。

小凉笑道:“我的腿可是够玩上几年的呢”

辜云抚过玉足,轻把她放在床上:“傻姑娘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小凉贴在辜云身边,温柔的看着辜云,小声道:“辜云,你能抱抱我吗?”

辜云心头一软,对她的深情感激,爱重他知小凉独自流落此间,又何尝不是孤苦无依。小凉不管自己如何,却一心只愿辜云能和雪娘走到一起,辜云心知不由得大为感动。健硕的左臂一揽,把小凉抱在怀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又在肩头紧了紧却也不愿放开,口中只道她:“傻姑娘。”

小凉在辜云的耳畔喃喃念着:“无论怎样,小凉希望辜云开心。”

辜云见她歇了,便也回房,次日清晨小凉之说昨日喝醉,满口都是胡话,什么也记不住了。

三天之后辜云和小凉上街采购,小凉虽然嘴上不认,但偶尔走路时却去悄悄牵辜云的手,心中忽然又是惊怕:“辜云高高大大的怎么也有一米九多了,我才一米六几,是不是有些配不上他呀?”

小凉忽然却道:“辜云,我好看吗?”

二人走在街上,晨光拂面,看着小凉含涕烟波目,玉质芳樱唇,着实光华无限,辜云点了点头:“好看啊~”

小凉道:“那,那我给你做女朋友怎么样?可以亲亲的那种~”小凉讪笑着,在辜云身边打了个转,轻轻撩拨鬓发,又把手背在身后,晨曦一照,似太阳里的姑娘,身上灿然生辉。

“女朋友?”辜云不解。

“就是,就是没过门的老婆,在我们那边,结婚之前都要两个人先谈对象然后再结婚,你们不是这样吗?”小凉道。

“嗯,也差不多!刘伯温先生来信了,还没看呢!”辜云道。

小凉道:“呐呐呐,先别管什么刘伯温啦,那人后世有名着叻,用不着担心!我是说,我给你做女朋友好不好!”

“女朋友是未过门的老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给我做老婆好不好呢?”辜云道。

小凉忽然脸色一红:“哼!直男,喂!臭辜云,我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这一问辜云猛然心头一颤,却想起来了当年和雪娘分别那天,辜云也是这么问的,看着小凉双眸清澈,一时心头颤动,却又故意调戏她:“不好!这么凶巴巴的,谁讨你做老婆啊!”

小凉单薄的身子忽然薄怒,粉拳一挥,去打辜云,辜云左边一闪,向后一跃怎知忽然小凉施展轻功,一把扑在辜云怀里,轻轻的抱住了笑道:“嘿嘿嘿,抓住一只野生山猪,起名为辜云!”

辜云一恼便去呵她的痒,二人追打嬉戏举止越发亲昵,小凉累了却又抱住辜云,软玉在怀已是习惯。而这一幕却让雪娘看见。

雪娘一身粗布衣裳,却收拾的整齐,想来这是多年以来雪娘最好的一身衣服了,就连头发都是新梳理干净了,立在客栈门外,对着二人笑着。

“今儿可真热闹~”雪娘道。

辜云一笑,大步上前:“雪祖夫人!”辜云行礼。

小凉忽然羞怯,只把步子让开,远远得躲开,心知这俩人方才是一对儿,略带惭愧的对雪

娘道:“雪娘姐姐。”

雪娘忙回万福:“辜少侠万福,小凉妹子万福。”

辜云问道:“雪祖夫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小凉忙拉住雪娘的手笑道:“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祖大富死了!哈哈哈~一定是!”

雪娘噗的一声笑出来:“妹子真有趣,就这么盼着他死!”雪娘眉头一皱,楚楚含波对着辜云道:“辜少侠,我是来辞行的。”

辜云二人心头转寒:“辞行?!”

雪娘低眉道:“不错这几年我们义军的战事不错,祖七师哥在金陵得了一份军职,我们准备搬到金陵开一家面馆,祖七师哥说他会给我们本钱。”

小凉忙道:“对啊,对啊以姐姐的手艺就是放在七八百年后也是能赚大钱的!只是”

古人的别离与今人不同,今人分别有种种通信和交通,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总有再见之时,但是古人的别离往往就是一生的分别,从此山长水阔,杳杳无讯,此生相见或许都是奢望。但是元庭现在的势力越来越衰微,搬到光复的地界怕是回比这沦陷区要好上太多,这兰陵虽然称之为镇,但是连年兵火,不知多少人都举族搬迁了,这冬天一到竟然搬走不知多少人家,更是萧瑟凄寒了。这辜家料理了老太公的丧事也准备搬离兰陵这交战之地,如今想是已经出发了。

辜云心知去往南方投奔亲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祖七想当初和祖大富都是一丘之貉,辜云听罢心头亦感忧虑,急道:“雪娘!算了吧,不然就不管他娘的了!那祖七当初也不是什么好人!”

雪娘自是低头:“诶,我心里清楚,只是他是我夫君,不总不能不管他”

辜云知道雪娘的性子,她认定的事情如何也扭不过来,纵然她极力挽留也是无用,但是辜云的挽留多少亦能让她心头赶到宽慰。

雪娘道:“辜少侠多谢。”旋即拜下万福,走了。

却说三日之后,辜云相送道运河码头,天上下起茫茫的白雪,江天一色,白玉万里,一艘烟波客船,巍然停泊在港前,长风吹怨,野鸟无声。这柳树犹带着绿色,在大雪的覆盖之下似新绿一般。

这客船好大,落了无数白雪,辜云小凉把雪娘送到了船边,柳岸杨柳上都是白雪,辜云小凉折柳相送,一时别情难阻,纷纷落泪。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雪祖夫人你保重。”辜云道。

“嗯,辜少侠你也是!”雪娘含涕泪眼,欲替辜云整理衣物,忽然想到如今已是身份殊途,娥眉一皱,泪下潸然。望着小凉,替她理了理衣襟。

“辜少侠,小凉妹子,是邹大哥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你要照顾好了!你要对他很好,很好知道吗?”雪娘看着小凉不住哽咽,她总觉得小凉和自己之间有千丝万缕的羁绊,虽未骨血之亲,但是更似亲人。

辜云点了点头:“嗯!我会的,雪娘你此去金陵,这封信你拿着,若遇为难便去找朱棣和十娘,你们虽然相识但毕竟是萍水相逢!你拿着回好一些。”

雪娘道:“嗯,好的我记下了。”白雪须臾落满了雪娘的身上,似白发了一般,回看四野,几人行迹已深。

小凉拿出一个大包裹,微微一动颇有分量,似乎不少金银玉的器皿还有银票,喃喃道:“姐姐,这些你拿好,所谓穷家富路!虽然听说金陵东西很便宜,但是你拿着有备无患,开面馆也用不得别人的钱!”小凉一塞全塞进雪娘怀里,雪娘骤然一惊,只道好重。

小凉道:“金陵物价虽然便宜,但是房价地皮都很贵,这里除去金银器皿不算,银票有五百两,纹银有一百两。姐姐你且记下,这些钱财到

了金陵私下藏好,那里人多事杂,除了自己莫让第二人知道!”

雪娘忽然一惊,料想这么多钱财想必也是辜云攒下,心道这些财务若是辜云去送,自己断然不能接受,可是小凉来送,自己又岂能不要呢?心中不由得感谢起辜云了。

雪娘心道自己一路雇人来送祖大富的花销都是自己平日赚来,可是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还有许多汉地新样流传回来的漂亮汉装都是辜云托小凉所购,一时间更觉得感谢。

雪娘一时语塞道:“这些银钱,若给了我,我怕是够我花上几辈子的了。”

小凉道:“小凉送你,你就只管拿着,给你说我俩这两身明制汉服,好看着叻,你这身长袄子对襟比甲,马面罗裙,外加里面的衬子,妥妥的大明富婆?”

雪娘噗的一笑:“噗,大明,什么大明?又是什么修饰词吗?”

小凉不将未来说出,须知这鞑子一走,中国有明一代的繁荣可是可以和汉唐相提并论的,这明制衣冠,更是中国衣冠文化发展的最后阶段,亦是现代汉服体系所继承的却道:“哎,反正将来赶跑了蒙古人你就知道啦!”

辜云却拿出一个本子,递给雪娘:“雪娘,这个是我根据韩家环首刀刀法,和武当剑法,打狗棒法的精意创出的一套木笔剑法,配以利刃,不用太高功力,纯以招数取胜,最适合你!若不遇上绝顶高手,一般人是绝敌不过你的!”

雪娘心头一软连忙道谢,喃喃念着:“木笔剑法”不由得潸然泪下。她轻轻翻看,却见当中剑招,流美疏阔,精妙飘逸,不由得心下沉醉。却看的剑招名字,不少都是他们童年经历,不由得会心一笑,全全收下。

雪娘笑了笑,看着辜云,拿出一张信来:“诶,我走啦!我家有祖传的家规,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但是没说不许写!这封信你拿好,我知道的全部在这里!待我走了,你再拿出来看!”

“嗯!”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双眼,久久不言,只求好好看看对方的样子,就好好的看得够,却也看不够。

雪娘道:“好啦,辜少侠你的样子,我记下了,下辈子我韩雪娘投胎去也要去找你!”

说罢擦拭着眼泪登舟而去,忽然间长风呼啸,纷纷大雪落下,但见雪娘立于船头,凄然一笑,于辜云道:“雪娘身在金陵,日日祝少侠福体康宁,诸事顺遂。”未及说罢已经哽咽。

但见雪娘悄然立在船头,向辜云岸上望去。忽然长风一逝,船伙儿一声吆喝:“开船!”船帆大展一并作响,双桨开动更似呜咽之声;雪娘拭泪望向远方辜云,手里拿着相送的柳枝,口中念着:“

崔道融所写《杨柳枝词》

雾烟搓一索春,年年长似染来新。

应须唤作风流线,系得东西南北人。”

辜云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呆立在岸边,只见大船渐行渐远,运河水面越发宽,大雪愈发的大了,终于雪娘的客船消失在一片白雾烟波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至此别后辜云雪娘天各一方,从此二人天遥地远,万水千山再也没有见过

岸边的小凉望着雪娘,亦是伤心难过,不由得念起诗来。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望着呆立的辜云,悄悄地的他抱住,各自无限惆怅。。。。。。。。

一百一十三回、信中机密

且说雪娘走后,辜云小凉在兰陵收拾行李便要离开,打开刘伯温和雪娘的信件细细读了竟然颇为震惊,这刘伯温信上所说的都是关于九鼎的秘闻,大致如下。

这九鼎乃是大禹治水后分收九牧之金所铸造的九个巨鼎,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九鼎,而当时大舜并未禅位,却因立法施政的原因在原先九州之上再从冀、青二州内分出幽、并、营三州,再加上原来的九个州,共组成十二州,故而分做十二鼎,天下亦称为汉地十二州。

而这九鼎是天下的象征,后来大禹得禅由夏氏所传,夏氏德衰则由商氏所传,之后商失天下,周王室所得,周王室德衰,这九鼎先被秦武王所得,秦武王为彰显武力以身举鼎,他本以为自己神力无双能举动大鼎,怎知这鼎刚一举起突然变得极为沉重,竟然将这秦武王双膑压断当日即死,后来秦灭六国,天下一统就再也没了九鼎的消息。

相传汉高祖即为之时九鼎现世,高祖便将九鼎移入太庙祭祀,后来新朝窜汉,太皇太后王政君以和氏璧玉玺砸贼,太庙中的九鼎竟然凭空消失,而后光武帝刘秀中兴,九鼎复现直道曹魏时期这九鼎还是在太庙供奉的。

后来西晋一统,永嘉之乱这匈奴刘渊冒称汉讳窃入中原,欲得九鼎却发现九鼎不翼而飞,直道了这大唐李渊夜梦九鼎方才受禅称帝是为唐高祖,这贞观之时九鼎复现太庙,享受万代香火。后来安史之乱胡贼攻入长安,杂胡安禄山欲夺取九鼎,起不料这九鼎又是不翼而飞。

到了宋朝这太祖夜梦九鼎,方才被黄袍加身,大宋真宗时听闻九鼎汇集与岱岳之上,故而真宗封禅以祭九鼎。靖康之耻后九鼎又不翼而飞。

所以这华夏每次中兴,这九鼎都会如神器一般出现,如今九鼎重现的民谣大作,想必又到了华夏中兴之时。

而这九鼎名为九鼎实则为十二鼎,相传由大禹麾下的十二家族驻守,千百年来十二家族隐遁于江湖,鲜为人知,但九鼎秘密同气连枝,若找到十二家族当中的一家,和十二鼎当中的一鼎,则其余巨鼎都能根据线索一一推断而出。

而刘伯温信件的末尾却是四句看不懂也

的歪诗:

前朝隐讳言,小雨上横山。

好女左边嫁。放浪又逢缘。

小凉不禁吐槽:“诶这刘先生真是的,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卖关子!这九鼎事关重大!”小凉说道这里不由的停下,小小的脑袋好生合计了一番:“九鼎事关重大,金陵也就是南京到这里地处千里,啧啧啧,如果不用些什么密码啦,什么语言啦传递我看万一被人截获,恐怕要出大乱子。”小凉道。

辜云看着她的小小的背影性感婀娜,秀背妖娆,瘦腰如蜂,酥臀挺翘,纤纤薄薄的小凉回首一望虽是极为自然的一眼却流露出无限魅惑温柔,忽的心头一怔,心下里又想起雪娘来默不作声。

小凉莞尔一笑:“诶,好辜云你怎么不说话?”小凉挥手一瞧,辜云目光侧移,噗的一笑:“噗,淫贼~”

辜云一惊:“谁,谁是淫贼!”

“你刚刚是不是有在偷偷看我~~~”小凉轻轻转身,长发飞扬,香肩一俏,眨了一下眼却勾的辜云心头一怔。

辜云不言:“我俩在走路我能不看你吗?”

小凉泯泯嘴:“奥,那你走前,我看你。高高大大的好看!”小凉偏往辜云后面去走,结果偏撞倒辜云断臂的袖子,忽然心中酸楚,眼眶湿了心中喃喃道:“好好的胳膊怎么就断了呢?”小凉这话说出来全出自肺腑,见得辜云断臂,虽是一直如此,可是每当瞧见心口都要痛上须臾。

“好姑娘,坐。”辜云和小凉来到兰陵镇上一棵大杨树下,当时镇上的人基本都搬走了,断井颓垣,凄凉院落,长风一吹倍感萧条。

远远望着雪娘家门口那棵大木笔树,竟然一夜枯萎,漫天飞花似飞雪,随风散去,小凉急忙跑了过去,捡了地上一早被遗弃的斧头,砍下几段树上新枝来包在布里,喃喃道:“这棵大树对辜云很重要我要留着。”

辜云摇了头:“盛衰有时,物有始终又何必纠结,我们还是看一下这刘先生诗里到底是和意?”

小凉拿过信来,仔细琢磨道:“你们古人好打谜语,我看这四句诗驴唇不对马嘴的应该什么什么谜

语。”

辜云却早就知晓答案,笑了笑道:“这刘伯温还真是个活神仙,你看看这四句诗,里面到底什么什么字谜。”

小凉道:“前朝隐讳言,朝字前面,讳字右边,是一个韩字。”

辜云点了点头道:“嗯,聪明,雨在横着的山上又是一个雪字。”

小凉忽然一喜道:“哈哈哈对啊,好女左边嫁。放浪又逢缘。好字的左边是个女,方浪的右边是一个良那这个诗说的岂不是“韩雪娘”咯~,对就是雪娘姐姐的名字!但是但是刘先生怎么知道雪娘姐姐的名字?但是为啥雪娘姐姐和”

辜云道:“既然如此不妨把雪娘的信件拆开看看。”

雪娘的信件是新的,刚刚用漆封上,不过打开之后一叠黄纸却颇有年头了,而当中所记载的事情却正映正了刘伯温心中所言。

这信封是用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的,当中一叠黄纸,一张羊皮地图,细细看来颇有些时候,黄纸上说:

这九州十二鼎,自大禹之时,就有十二家臣各自守备,这九鼎神器若得到其中的秘密则可统御天下,故而这十二家臣心知责任重大故而隐匿于江湖,鲜为人知,但是十二家臣以及后人彼此只见都有其独有的联络方式,然而为了保密这些机密和减少与外人深交的规矩却是世代相传,故而这辜云当年在结识雪娘之时韩三极力反对,一则是食古不化瞧不起辜云,二来则是这家中秘密不可为外人知晓。

而当初雪娘去扬州的目的也是因为九鼎现世,少林寺觊觎九鼎而召开武林大会后,这些十二家臣的后人私下密会所致。也正恰恰说明了这韩三虽是一介小贩,却身怀环首刀绝技的疑问。

而那张羊皮舆图也正是雪娘家所要守护的幽州鼎的所藏之处。

看到这里辜云暗暗感念起雪娘的深意来,这九鼎神器事关她家族数十代人的心血,如今她知道辜云要寻找九鼎便把这舆图相送,足以说明雪娘对辜云的信任。

但一提及雪娘,辜云便又不由得深思高举,神游天外了。

一百一十四回、浣熊万岁!

雪娘留下的地图是一张很旧,却保存的很好的羊皮,上面用汉隶标注,以汉漆为线画出了一张极为瑰丽的地图来。

地图中所描绘的地方,便是长城以北,辽东郡以西古幽州营州交界的大宁路,大宁路之地周王分封的燕国,也是秦汉所建的辽东郡,后来晋朝设立昌黎郡,不久为鲜卑攻占成为鲜卑燕国的龙城,自是塞外边陲。

张小凉见得这个地方离自己家乡很近,心头忽然一喜却道:“嘻嘻,我东北一枝花,要杀回东北啦!”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此行关外若是能找到‘幽州鼎’自然甚好,但是如果不能也好借机帮你找回回家的办法!”

小凉暗自沉吟:“回家?可怎么回,想要穿越要么是灵魂出窍,要么就是时空隧道,能回到我家里吃上一口老妈做的饭菜,想一想都很开心。”

辜云不语,当日和小凉打点行装,向济南府出发,再由济南府向河北到蒙古大都,然后取道辽西,只是这初冬寒意,已经咄咄逼人,兰陵城里走的走死的死,已经不剩下太多人了。辜云望及家乡萧条破败,心中一股惆怅。

忽然小凉跳到眼前,穿了一身齐膝的虎皮长袄子,出现在辜云面前:“~~好看吗?雪娘姐姐送我哒~宽宽大大的不过暖和的紧!”小凉道。

辜云看了小凉心头诧然一惊,小凉身上这身虎皮长袄却是当年辜云打虎时送给雪娘的虎皮做的,手工精湛不过看尺码是当初雪娘按照辜云的身材所做,小凉穿来自然宽宽大大,辜云忽然想起当年,又看着眼前的傻丫头和雪娘当年脾气秉性颇为相似,一时间思如走马,摸了摸她的头:“好看!好好穿着吧!”

“嘿嘿嘿~”小凉讪笑,在雪中转了一圈很是天真。辜云一笑揽住她的纤腰,轻轻把她抱上小红马的马背,辜云旋即也翻身上马,二人扬鞭急驰,双骏如龙,旁人见得马上男女衣着汉装,相貌俊美,都各自以为他们是什么富商巨贾家的兄妹叻。

二人纵马赶路,沿着驰道前行,一路上多是断径颓郭,或者是荒凉野地,绝少人烟,就算遇见些小村小落,也是白骨遍地,饿殍无数,各自心惊这蒙古鞑子的暴虐。

且说到了夜里,朔风大作,天地阴沉沉的,灰云从似乎是从头顶压下,二人这日行了一百多里,到了一处雪源山林,当时大雪如鹅毛一般,山林远望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这大雪过膝,这马匹也支撑不住了。

辜云旋即勒马道:“这大雪封山,丫头我们不妨找个山洞歇息一晚,你看如何?”

小凉晶莹的睫毛上结满了清霜,身上落满了雪花,辜云却去搀她下马,忽然娇躯一颤扑在辜云怀里,辜云心头数颤,只觉得小凉四肢虽有那虎皮保护,却也无限冰凉。

辜云一时惊心,他自有纯阳神功护体,无所畏惧,可是这朔雪极大,畜生斗挨不住又何况是这娇滴滴的小凉呢?

小凉却是微笑:“好辜云,我没事若是赶路要紧就先赶路,若是真要歇息我便听你

的!”

辜云捧着她只觉得小凉身子极寒,唇齿见不住打颤,怕是要冻坏了,急忙以纯阳真气相输,护住她的体格。道:“不怕,这条路我曾走过,前面不远有一个山洞,我们去那里休息一晚你看如何。”

小凉咬着樱唇轻轻点头,答了一个:“嗯”

辜云只道小凉身子虚弱,骑不动马了,只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控着马,把袖子系在小红马缰绳上,缓缓在雪中前行。

果然又走了半个时辰不到,雪林中出现了一座小山,山前的平地上隐隐见得一处小山洞,勉强够二人容身。

山洞里还算干净,只是里面深邃黝黑,不知何物,二人便只在洞口露宿。

辜云把两匹骏马牵到松树下躲雪,又把小凉的虎皮当做毯子,把自己的大裘给了她披上,又捡了些枯枝干柴,升起火堆,火光照的山洞通亮,小凉的身子方显暖和。

辜云把酒葫芦里的黄酒在火上温了,递给小凉,小凉喝了双靥流霞,将头靠在辜云肩膀心里很是安稳,安静的笑着:“辜云你待我真好。”

“说什么傻话快些睡吧,明天若是行程快说不定能到济南府,到时候找一个客栈投宿就不会这么冷了!”辜云却不理小凉,他自有一神功护体,就是打着赤膊睡在雪地里也不见得冷。

小凉被辜云照顾的暖暖的,火光缭绕,忽然听得一阵长风。门外一阵马嘶鸣,只见一头棕熊从来林间闪出,张开血盆大口,熊掌如砂锅大小,对着小红马就是一击,那小红马是天下神骏,灵巧万分,呼的一闪,躲到一旁!

棕熊急怒,顺势扑上,小红马闪避轻盈马身一斜,双蹄一蹬噗的一下踢在棕熊脸上,棕熊呼的一声翻滚出去,摔了一个踉跄!这马蹄之力本就极大,这小红马是天下良驹,双蹄并击威力更胜武林高手,怎知这棕熊骨粗体壮翻身一栽,已全然把蹄劲儿缓和,一阵咆哮,再度跟上。

那蒙古黑马性情暴烈,战马一流,军队训马为防止临阵慌张,皆在马厩里日夜锣鼓,甚至是火药轰鸣,这黑马久经训练,曾在元军攻城之战之时身先士卒,见过无数战阵流矢炮火,哪里怕得这大熊,就是大象老虎来了也是全然不惧,他见小红马有难径直扑上,前蹄双扬登时踢在那棕熊腰间,家里一蹬棕熊正在怒头之上。

这小红马是汗血宝马,天下神骏面对如此棕熊之时,都要避之锋芒,不与尖爪,锋牙相敌;这战马虽是良驹,但是比起汗血马来自是差了许多,这黑马一蹬棕熊,棕熊非但没有因此而退,反倒是杀意四起,转身一扫,便击在黑马身上,登时打得步履蹒跚,马身上留下三刀爪印。

怎知这黑马自打跟了辜云,狂性大发不敌越是要战,蹬身蹶起,后踢急扬,扑腾,扑腾把雪花踢得漫天。

棕熊一凛怎知小红马跟上,双蹄一扬击在棕熊肩头,棕熊跌了出去。

小凉惊醒,辜云亦是大惊心道:“这双马虽然神骏,但是棕熊终是猛兽!虽然马匹暂时占得上风,但

是倘若一个不慎受伤,那么两匹宝马必然同时有险!”

辜云大怒,一个箭步飞出洞外,一把扯住熊掌,大力一丢只见这棕熊诧然一惊,熊掌似长在辜云的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一边,这偌大棕熊几番挣脱竟然辜云纹丝不动!这山林之中若论力气棕熊第一,这棕熊怎晓得世上还有别的动物能有这般大力旋即发出哀嚎!

怎知辜云微微一笑,却不用其他武功,偏偏以蛮力去胜,瞬时一扭这丈二棕熊似一只小狗一般被辜云扼住后颈,压在地上真如一座大山一般。看得小凉颇为震惊,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怕,想起那日如果辜云把她压在床上当真破了她身子,自己恐怕比这个棕熊还要惨,忽然又暗自窃喜心道:“只要是辜云怎么弄我都行。”。

棕熊被辜云用蛮力按在身下,几下扑腾就没了力气,看着这两匹马儿也对辜云无比佩服,辜云笑道:“哈哈哈哈,丫头,怎么样?想不想吃熊掌!”。

棕熊呜咽低鸣,心道自己纵横山林,今日遇见这么个主。

忽然洞内一阵喧哗,四五只小熊竟然跑了出来,两个去咬辜云的衣服,一个却往小凉怀里钻,卖起萌来,小凉捧着小熊,被小熊呵在痒痒,抱着小胖熊呵呵直乐。突然又窜出一只浣熊来,也一并抱着小凉,各自卖好。

辜云看着几个小熊护着自己母亲,小凉望着辜云泪目楚楚:“哈哈哈哈,好好玩!辜云要不你放了他们吧!”

辜云方才感佩这小熊护母情深,忽然松手母熊急忙抱住小熊们躲在角落,看着辜云蠢蠢发抖,还有一只小浣熊,白脸花尾,像个小矮人一样屁颠屁颠的去上大熊怀里蹭去,大熊看了看浣熊,一脚踢开:“哪里来的臭溜缝子的!”

浣熊心头一酸颠颠的跑到小凉怀里,小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怕不怕我抱你我抱你!”却看傻浣熊在小凉嘴里哈哈哈直乐,当真艳福不浅。

辜云看着大熊,一脸严肃:“咳咳咳,看在你们舐犊情深,子女孝敬的份上!不把你做成熊掌了!”

大熊听罢很是开心,似一条大狗一般去辜云怀里蹭,辜云扯过小凉怀里的浣熊道:“人家一家棕熊开开心心的,你这个浣熊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是小偷?”

大熊点了点头,辜云便揪着浣熊挂在火上烤了烤,挂在山洞的墙上道:“不让我上推荐,我不让你下来~”

却听浣熊苦苦哀求:“呜呜呜呜呜”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鸟话。

辜云噗的一笑:“哈哈哈,轻轻把小浣熊放下。记着回家给我上推荐哟~”

小浣熊感恩戴德一溜烟跑了。

辜云又抓过一直小熊来,丢在小凉被窝里,小凉噗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好辜云我家的熊都是玩具熊,你这回给我抓了一个活哒!”抱着熊宝宝睡了一夜,很是暖和。

辜云笑了笑,用金疮药把黑马的伤敷上,扯过大熊来,借着他的皮毛睡了一夜。

一百一十五回、北上路上

辜云小凉来到济南府稍作整顿,一路上听得江湖消息,自打这少林寺问鼎大会之后天下间无数豪杰都对这九鼎产生极大觊觎之心,果不其然这少林寺借此机会统领了许多门派,这江湖上到处都沸沸扬扬传言着九鼎的事情。

这济南是山东首府,境内有名泉七十二眼,城内水脉纵横,故有泉城之称,济南之地出过的名人不少,要数最出名的还是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妇,还有抗金词人辛弃疾。相传辛弃疾少年之时曾亲率义军在济南举事,大破金兵,更单枪匹马斩杀叛将,他的故事至今济南城里的孩童还能道来呢。

辜云与小凉来到趵突泉上的观雪楼被小二安排在一楼,届时济南大雪,阁楼之上雪景雅致,高楼积雪,对应着趵突泉水景,湖光别有一番美景。

小凉同辜云从大明湖游船回来,来到观雪楼辜云便请她吃当地特色的坛子肉。

但是这二楼却是蒙古人的座位,辜云道:“姑娘,要不要去楼上看雪?”

小凉一惊笑了笑道:“好啦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辜云却见小凉神色憔悴,面色惨白,竟然如一个病西施一般软软坐着,柔柔的望着辜云;辜云心道想来她本就身子不好,又是连日奔波大病初愈,心里有生出怜爱之情道:“哈哈,怕什么!不过是几个蒙古狗而已!”

辜云旋即揽住小凉的纤小腰肢,轻轻一跃跳上二楼,眼睛扫了一圈,不打民众,只揪起一个蒙古军官道:“这中国是我们汉人的地界,老子做什么用不着看你们蒙古人的脸色!”

蒙古军官吓得脸色狰狞,这在辜云手里恰似一个鸡崽子一样,心道:“我的长生天,我招谁惹谁啦!”辜云二话不说,张手一扬丢下楼去,摔在雪里,辜云留手否则非摔死不可。

其余蒙古平民,和色目人看的不住骇然,不敢多说什么,店小二也迫于辜云威慑只得让他去点。

辜云笑了笑便怡然和小凉坐在楼上欣赏起雪景来,这坛子肉须臾便上来了,这二楼的坛子肉的量可比一楼多足的多,小凉饿得紧

大口吃着,头发吃到嘴里辜云觉她的吃相有趣,便帮她轻轻撩拨头发,一时间容颜光华,双瞳剪水含波柔情,樱唇点点光辉,又是清纯稚嫩又是妩媚多情。辜云的心里不由得颤动只道这姑娘好美。

小凉诧然一愣,竟然面露羞怯,只把手轻轻撩过鬓发;用勺子盛起肉来:“呐,张嘴!啊~”却把肉喂给辜云。

辜云笑笑只是婉拒,俩人便说说笑笑谈论起九鼎的事情起来,小凉虽是不懂这些江湖事,但是说起这寻宝探秘却是看了不少考古发掘的东西,之和辜云说道若是那九鼎藏在什么墓里,我们只管夺宝就好,千万不要破坏文物,以免后世发掘困难!

辜云却也觉得很有道理,他自是道家弟子,这道家之术,讲究山医命相卜,辜云也略通一些,却只把这风水堪舆,星象占卜之术偏说给小凉听,小凉虽然颇有不信,但是听辜云说的头头是道竟然全都听了。

辜云于是便教她射覆之术,这射覆之术近于占卜术的猜物游戏。在瓯、盂等器具下覆盖某一物件,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辜云便以北宋易学大师邵康节所传的《梅花易数》起卦竟然能猜中十之**。

小凉看了颇为震惊,亦是欢喜,但问及辜云这算法详细,辜云去讪笑之后胡说八道一通。

这济南城算是元朝控制地区十分富庶的地方了,但是这街上萧条,却是这华美雪景无法掩盖的,百姓生活依旧困苦不堪,有听得城门告示,这元庭一战刘福通失败,准备再度发兵,就见的无数蒙古军士挨家挨户的去抓男丁,不少新婚燕尔的夫妇生离死别,亦有无数老叟孩童被迫从军。而剩下的女人结局可想而知。

见得强征兵丁的队伍排开数里,无数兵丁持矛驱赶百姓,和蒙古人驱赶牛羊什么并无分别,然而以辜云一己之力如何能尽数救了,二人见得暴行如此只能暗自长叹。辜云只道这茫茫山河万里,生民无数,一己微末之力又何以拯救苍生,看着远方兵火向南而去。

二人只好策马扬鞭,北上奔长城而去。却说这冬天气寒越到北国这越是天寒地冻,小凉辜

云二人一路上行装再填,貂皮兽绒又加身无数,这两匹马背上也添置了一层厚厚的羊皮。辜云生怕小凉冻坏了,便给她多买了好几层兽皮,弄得她小小的穿不动皮毛,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小凉一路上更似一个小棉团一般。

二人行过元朝大都,天空放晴,方才觉得这严冬有些暖意,二人便在一处雪源上牵马前行,晒晒太阳。只是这入冬的几场大雪下的极大,在雪地里走着都能没过小凉腰间。

小凉牵着小红马,看着辜云走在牵马调皮起来,团了一团雪团就去打辜云,辜云这武功极高早觉暗器偷袭,就是小凉手枪里的子弹怕也是能躲过,头一闪,回身反笑道:“好你个臭丫头,干偷袭我!”辜云旋即回身趟过大雪去捉她。

小凉嬉闹:“哈!看我的“野马分鬃”!”小凉武功底子不是极弱,而是一点都没有故而武当派的高深心法她一样都无法习练,辜云也只能教她一些入门,后来小凉力气太小,教了也白费,于是只把手枪给她防身!小凉这招“太极拳”野马分鬃却是威力强悍,可是她在学校的课间操里学来的。

辜云噗的一笑,小凉从小就学舞蹈,又继承了飞燕阁邹倩儿的舞技,坐起动作来柔美纤巧,虽然是武力为零,但是却是十分好看:“噗,还有模有样的嘛~”

小凉明晰的眸子眨了眨摆出一个武林高手的样子道:“咏春,叶问!”旋即使用了猪突冲撞,不过柔柔弱弱的她使出来就成了小猫拱人了,一把撞在辜云怀里。

辜云正恼她,这一米九多的个子对付一个一米六几的小姑娘,都不闪轻轻一提就把小凉拎在空中,辜云道:“三脚猫!”就看小凉闭着眼睛一顿瞎挠:“哇,哇,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辜云一声冷笑:“呵”轻轻一扬手便把小凉丢在里,扑的一声,摔出了一个人印。

这雪没膝盖,小凉身子又是小小的,辜云这一丢,小凉却钻进雪里似一个小白狐一样,竟然找不见了,这一下可急坏了辜云,辜云值得四下寻觅急忙挖雪:“小凉!傻姑娘!”

一百一十六回、长城临雪

辜云心下焦急紧忙在雪中四下寻找,一时没有摸索到小凉,忽然见得雪坑当中一个微微颤动,单手一擒正捏住小凉手腕,辜云顺势一悠,小凉似一直小猫一般被一下抓起,辜云就手把她抗在肩头。

“喂!小淫贼你放我下来!”小凉使劲扑腾,一双纤纤小脚可爱极了,猛见辜云得意,忽然使出软功来,纤手一扬扯住辜云脖子,这辜云只有左手,若想抱她这左手使万万不能动的,也不能用神功把小凉震开,须知二人贴的这么近,小凉的身子柔弱,辜云若神功大作非把她小小的身子震碎不可。

“嘿嘿,本淫贼偏不!”辜云笑道。

旋即辜云微微松劲,只托着小凉身子,让她稳稳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只觉得软玉温香,纤弱柔软。

小凉伏在辜云怀里,二人嬉闹过后带着些汗水,日光拂照身上各有点点轻烟,她猛然挣脱之时,突然二人三目相对似梦幻一般,心里不由的各自悠悠荡荡起来。

小凉悄然双眸轻闭,捧着辜云的脸颊,樱唇缓缓的靠了过去,不由自主的向辜云吻去,怎知辜云忽然把她放下转过头去面露沉思之色,道:“先找个地方,生火把衣服烘干吧!不然太阳落山后就又该冷了。”

小凉点了点头面露失落,和辜云去了一处树下,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生起火把烘烤衣物。果然日落之后,朔风大作,阴嗖嗖的吹过半湿的寒袄,这雪水汗水混杂打湿的衣物是不能再穿了,这风来的急紧,小凉依偎在火边衣服却迟迟不干,入夜之后就连一向不惧严寒的辜云都不住打了寒颤。

不一会天空又飞起鹅毛大雪。

辜云看着小凉寒冷,把自己的冬衣都脱了,给小凉做成了一个睡袋,呼的一吐气,这寒气竟然立刻结成了冰霜,挂了辜云的睫毛。

小凉蜷在兽皮睡袋当中,解了外衣兀自寒冷,却看辜云穿着一件单衫运起纯阳神功来,无数只见的辜云周遭无数冰雪悄悄融化,辜云身上的飞雪变作了蒸汽,杳然无踪。

小凉在辜云的衣服里兀自暖和,只是她里面一丝不挂,羞于言谈扭过头去,暗暗躺着一会儿便睡了去。

辜云看她安稳,便也扭过头去悄悄睡了。

是夜朔雪大作,辜云渐觉寒冷,在地上爬起,自己却看四周被自己内力融化的积雪已经结成坚冰,而那升起的营火已被大雪扑灭,睡眼秫慵,只道这天气太冷。

小凉的睡袋已经被寒冷打透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兽皮里已经挨了大半夜,神识已然模糊,忽然感觉一阵无匹的温热伸入自己的被窝当中,给她带来一丝温暖:“辜云,抱着我”

辜云睡在她的身边,知道她已然冻僵,他轻轻的把小凉抱在怀里,把小凉揽到自己胸膛,小凉只觉得辜云身上的胸脯和腹肌坚硬温暖,有力却又强壮,小凉死死依靠在上面,极力感受温度来对抗寒凉,微微的笑了笑,转过头来把自己放入辜云怀中。

辜云抱着小凉冰凉弹嫩的肌肤,心头忽然躁动,轻轻摸着她的脸颊,不由的在在她身上肩头到嫩背不住抚揉。

小凉一时痴醉

,轻轻的吻在辜云的胸膛,娇息兰气缭绕在辜云耳畔一时沉醉忘情,绝美妖娆的娇躯在辜云的怀里放肆扭动,辜云身上的烛龙之血缭绕沸腾,小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炙热把自己身子烫的有些难耐,不停的喘息缭绕。

辜云猛一加力,锁住小凉的腰肢悄悄在她的耳畔道:“好姑娘,还冷吗?”辜云的手摸着小凉的肚脐,把纯阳之力层层绵密输入小凉的身体,小凉四肢百骇顿觉温热无比,身子渐渐舒缓,原来辜云心知小凉夜里挨不住只把纯阳真气输入她的身体。

“好多了”小凉温柔道:“辜云你那是什么东西?好大硌到我了!是剑吗?”

辜云心头一荡如此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若不胡思乱想怎能算是个男的?只是稳稳把他抱住舍不得脏了她:“嘘,别说话,睡觉。”辜云这一抱她,自然心思神往,但是念及身份和雪娘在心,须知就算是将来想和小凉发生什么也要是全然对雪娘释怀之后,不可情分双付,一时心里太虚心法流转。

这辜云平常要么是单以纯阳内力,要么就单用太虚内力,要么便是混元大力一并使出,这次纯阳于外太虚守中的内劲竟然同时协调,不由得觉得神功大进更有妙法。实际上他这内功修炼全在吞吐呼吸的吐纳功夫,张三丰传授之后五年多来他这呼吸日夜不停,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除去可以让内功和本力猛增的神龙宝血的增益,就只要单单练习这心法吐纳就更胜天下好手三四十年的功力,况且他所习练的还是武当这永无休止的玄门内功。

故而单就内力来论,这天底下除了张三丰之外能和辜云不分轩轾的如今已是寥寥无几。

“噗!傻辜云”小凉握着辜云的手,娇娇怯怯的感受着辜云的温度,只知道他的身躯伟岸健壮,轻轻靠着又是舒服,又是羞怯。想着辜云体格高高大大的,都是魁伟的力量,若是真上了自己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害怕,怎知辜云只是静静的抱着她睡去,便不做其他须臾便睡熟了。

小凉握着辜云的粗壮却好看的大手,只觉的被冻僵的身子无比温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二人对着雪娘给的地图,向着关外行进,只是这雪大路阻,天寒愈冽竟然十日未到,这十日里渐到边塞,人烟愈发稀少,二人尽是露宿荒野,小凉身子早就熬不住,悄悄吐血却不予辜云去说,之说如厕;辜云也不敢去问,偶见血迹小凉却以月事推脱,见辜云不起疑心方才前行。

这越到北国寒冬愈冷,小凉每晚竟然只让辜云怀抱方能入睡,辜云却是恪守礼节不失君子,渐渐地发现这太虚心法愈发精纯。而小凉却也只有在他身边方能安心,只是辜云偶然梦话,所说所念都是零零散散的和雪娘对话,小凉听了心头一痛,却更在夜里把辜云的手在身上紧了紧。

且说二人一路骑马而行,来到辽西的一处雪海山麓之下,那日太阳暖和似有阳春之感,金辉照在远端连峰之上,冰雪稍融只见长城连通山脊,巍峨走势有如一条巨龙服卧在此。

小凉见得长城如斯不由激叹:“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忽然脚下一滑栽了一个跟头,扫开

雪面发现二人正踩在这山脚下的河床上。

辜云笑道:“哈哈哈,这长城自秦汉以来巍峨矗立,可是为我汉人立下赫赫战功!这长城上的烽火台每逢战事便烧起烽火,沿途过去几百里外都能看得道叻!大汉武帝元狩四年,这长城万里烽火同举,竟然在一天之内我汉军卫青霍去病东西两路大军同时发兵,长驱直入直捣匈奴,打得匈奴蛮子连却两千余里叻!”

小凉听到这里是热血沸腾,不知中国还有这么强悍能打时候,教科书上总是把中国描绘成晚清一般悲悲苦苦的愚昧形象,旋即问道:“然后呐!然后呐?”

辜云笑道:“我们的冠军侯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余里,越离侯山,渡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一直打到翰海,方才回兵。史称“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执虏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辜云讲到这里亦是热血沸腾,想当初汉人的雄风威慑四海,素有一汉当五胡的说法,说一个汉军士兵能抵得上五个匈奴勇士,要知道这匈奴可比现在的蒙古有文化也能打的多!

辜云说道这里,便和小凉牵着马去往山上瞧去,一路上却把这武帝北征匈奴,卫霍二人丰功伟绩出奇制胜,大破匈奴,这陈汤甘延寿矫诏发兵斩首郅支单于的汉匈百年战争,给小凉讲的明明白白,小凉听得欢喜:“不错,不错,我汉人就是要这么威武才对!不然枉叫了汉人,你也白叫了男子汉!”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不错,我华夏族人,这华者就是美的意思,这夏者亦是大的意思,我汉人便是这又美又大的民族!想当初天下万国,以匈奴最为凶悍,最为嚣张!各国甚至是大食等地纷纷以这匈奴马首是瞻!其势力军力,国力之影响是远胜于如今的蒙古鞑子的!我华夏汉朝为靖边患,发兵袭讨,震慑四夷,护佑黎民,乘由天威!打得匈奴蛮夷溃散败逃,以至匈奴妇孺闻我汉朝之名竟能婴儿止啼,纷纷呼到汉人来了,匈奴兵将无不被我们汉军打得胆战心惊,所以才把我们叫做汉人!”

小凉点点头道:“噢,原来是他们打不过我们,所以害怕才这么叫的!”

辜云点了点头:“难不成,你们小的时候先生没给讲?”

小凉噗的笑出来:“噗,我们的教科书啊!全靠编,现在连卫青霍去病都没有,诶!细细想来好像生怕我们汉人知道我们身上的荣光伤害了他们一样”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的教科书是匈奴人编的还是蒙古鞑子编的?好了,咱不提他们,你看这山!气象恢弘,有藏龙卧虎之势,是块大大风水宝地啊!”

小凉说着,忽然发现和辜云已经登上山脊,二人登临长城,拍城俯瞰,顿觉天地壮阔,白云悠然,无限豪情于心中萌生。

小凉望着山上雪景,心情疏阔旋即趁兴高呼:“啊啊!”

一百一十七回、雪域马贼

这高山之上长城逶迤,这山势走向似一条巨龙卧在山脊,山峦重叠各有似蟹螯一般小凉对着雪源疾呼,柔柔的声音传播深远,听得山峦之中回声不绝。

忽然天空一声长唳,遥遥见得万仞中天翱翔出一只金雕,远远望去大翼遮天竟有丈余,这金雕徘徊天空目光锐利,俯跃而下隐遁于茫茫林海之间。属实难得一见。

“辜云!你看好大鸟!”小凉惊呼。

辜云道:“这是辽东的金雕,双翼展开有一丈多长,有时若腾空而下,能把羊马掀到天上去,有时候还会吃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这些雕儿哈哈哈,一顿就能吃一个叻!”

小凉听得害怕呼的已经扯住辜云道:“啊!不要,不要被它吃了!”

辜云笑道:“哈哈哈,不怕不怕,这金雕想来还生在更北的地方,这里能有得见,我看应该是牧人驯养,你我沿着林子走下去说不定还能遇见牧人,和他们吃上羊肉叻!”

二人连日奔波,少见人烟,且越近塞北这农家愈少,偶有牧人也都是蒙古人贵族。小凉辜云登临长城,看着地图想必这大宁路龙城就在眼前,只是感叹这北国自唐后就久违中国教化,虽是汉人故地可是胡风颇多,人丁荒芜,绝少人烟。

他们刚越过长城,忽然觉得天阴地沉,暮寒颇增,雪花随着朔风洋溢漫天,打得脸上红红的。忽然见得远方平原之上白茫茫的雪雾,隐隐传来山呼海啸的骚动,星星点点的火光,似万马奔腾一般。

小凉辜云各自一惊,沿着声音勒马在一处平缓的小山,从山上俯视下去,却见得一个牧人部落,依着一处林海山峦。见得部落当中牛马成群,绵羊无数,来往牧民驱赶牲畜,一挥鞭子似赶得山海前行一般,甚至壮观!

忽然一声炮响,北面一并火举,只见千余蒙古人的骑兵,张弓搭箭奔腾而来,冲进部落逢人便杀!牧人惊慌各自骑马,相互呼应,四处逃窜,一个牧民男子策马而出,扬鞭一驰驱赶牛羊向山谷奔去,牛羊连山呼啸着就往雪林当中闪去。

那牧民男子只顾护着部落牛

羊,却不防这背后这髡发的蒙古强盗,却见一骑快马弯刀从背后杀出,一刀寒芒而过,头颅以握在那蒙古强盗手中,那强盗飞马疾驰,攥着那牧人头颅耀武扬威,蒙古强盗拽着头颅饮了一口鲜血,朔雪当中打了个吆喝唰的一丢,似酒葫芦一般把头颅丢给同伴,同伴飞马一仰结果头颅,对着鲜血似饮酒一般再度喝过,旋即把牧人的头颅高高一抛,滚落在地,这些强盗杀了人竟然打死讴歌起来,气势洪亮却如黄钟大吕之声。

这牧人部落里的百姓穿的都是兽皮衣服,但是长得都是和汉人无二,和那些蒙古人的细眼高颧长唇的蒙古人不甚相同,故而风致少女,漂亮女人以不在少数,见得牧人四散逃亡,蒙古冲入部落,纵火直烧无数帐篷齐燃,部落瞬间陷入火海当中。

一个秀质少女年芳豆蔻,柔姿娉婷,纤体袅袅,被强盗们围住,那女孩年纪虽小但性子刚烈,却不害怕几次逃窜死不屈从,颇有贞烈性情!一个蒙古人震怒,张弓搭箭一箭就把这个少女的膝盖射穿,其余强盗一并而上三下五除二把小女孩的衣服撕扯的破烂,小女孩宁死不从一口咬在那强盗的耳朵,狠狠扯下一块肉来,那强盗捂着一脸的鲜血,叽里咕噜骂起来,拔出弯刀登时震怒,按住小姑娘的身子,弯刀插入,活活把这个小姑娘从胸脯到肚子剥开,扯出心肝来!

小凉远远见得这些强盗暴虐弑杀如此,心里暗恨,方知这夷狄禽兽行径,却又不敢再看!辜云登时震怒翻身上马却道:“不是蒙古人!是通古斯人童挥护!”

张小凉一惊:“什么叫通古斯人?”

辜云道:“也叫满洲人,是蒙古草原更北地区和罗刹国交界的一个部族,他们和罗刹人混居,故而面部扁平却和小眼睛蒙古人相近,但是皮肤却是和罗刹人一样白白的。”

小凉听得满洲人三个字不禁眉头一皱,想起清朝对中国的荼毒,后背暗暗发凉。

辜云道:“这通古斯人素善渔猎,却却是一个和蒙古一样茹毛饮血的食人部落,不过很少涉足汉地,头发却留得金钱鼠尾一样!就是头发剃光只留下铜钱大小,然

后扎成老鼠尾巴一般!这童挥护是蒙古朝廷招安的一股草原巨寇,他们素来以抢掠为生,这塞北草原可与赫连山并称双雄!”

小凉看着这些骑兵身着蒙古战甲,骁勇异常心中忐忑又听辜云说过这天山巨寇赫连山的厉害,能与他其名真不知道要厉害道哪去!当年辜云只身闯关斩杀赫连山当中亦有侥幸,如今这童挥护在这里为寇,又不知该如何计较。小凉忙道:“那赫连山那么厉害,他们两个齐名怕也是不好对付!”

辜云道:“不错,想来这童挥护也是要比赫连山厉害几分的!”说罢脸上略露凝愁之色。旋即摸了摸小凉的头道:“我去救人,你莫要出声!”

小凉点点头只道:“小心!”辜云的武艺小凉心中自知,但是这小凉面对山坡下千人骑兵,猛见辜云一骑出马心中又是颇为惊怕。

须臾之间只见天空中飞来七八只大隼,小凉定睛瞧见,那些大隼腾空直下直向着辜云扑去,辜云奔马冲阵高声疾呼:“蛮夷罢手,休伤百姓!”

忽然只见白色带着黑点的大隼扑面,嗖的一声,白团疾掠,利爪直奔咽喉而来,辜云却道这是满洲人驯养的海东青,这扁毛畜生甚是凶残,利爪如刀,专割咽喉,辜云游历北方之时曾听闻这些人以人肉训练,杀戮掳掠之时,通古斯人常常以这急隼追击,从空中略过,数里之外割断牧民咽喉取人性命!

辜云不敢怠慢,张手一扬,太极剑气使出,呼的一阵气刃那大隼在丈余之处被削成两段,这大隼尸体未停径直向后划了出去在雪地上滚了数十丈放在停下,可见这飞速之猛,兀那间两支海东青从天而降,左右两路去夹辜云,辜云蹬身后仰,只见利爪唰的一声从蒙古战马的头上略过,把蒙古战马的耳朵整整齐齐削掉半截,蒙古战马猛然勒住,辜云心头一惊,见蒙古战马剧痛不止一个踉跄,向后栽倒,辜云大怒,双膑发力怪力从下起,竟然靠着双腿之力把这后倒的战马,硬生生夹回原地,幸未栽倒。

就在此时这四五只海东青再一并袭来

一百一十八回、神雕神箭

辜云心道这海东青厉害,飞翔掠影,竟如飞矢。辜云旋即施展出他的游龙飞袖来,大袖子豁然一抖,只听的罡风一震,呼的一声疾风扑面!

这些海东青腾跃万仞全靠着对空气气流的把握,他们见得眼前气流大乱,逆风袭来,无不披靡,心知此人厉害旋即各自飞开不敢去战!这五六只海东青,在青天之上目光锐利,看见木栅栏处一堆母女正扯着小羊,奔走避难,小女孩年不过十岁,这海东青利刃一出,扯在小姑娘后心棉袄,呼的一下飞起,那母亲急忙去抓已然不及,就见小女孩已经被海东青抓在云端,那大鸟一声长唳,利爪一松,小女孩从万仞之上似一个石头一般,从空中旋转跌落!

辜云大惊心知百丈之外除非自己背生双翼否则断然救不了她,忽然间听得一声雪山当中一声长哨,穿过雪雾兀那间,阴云当中窜出一只金雕,正是这上午长城之上遇见的金雕,只见那金雕挥动双翼似电光直出,云层当中双翼舒展,一双利爪扯住了小女孩的腰间,金雕展翅翱翔片刻,带着小女孩就从云端缓缓飞下!

辜云登时大喜,遥遥道:“嚯!雕兄好样的!”旋即纵马驰入羊群,准备去接应那小女孩。忽然这些海东青心中恼怒见得女孩未死,旋即飞翔掠过,五只海东青团团把金雕围住,这金雕远比寻常金雕大出数倍,想是有高人驯养的异种,见得这金雕羽毛根根似铁,发出浑然似铁的光泽,却似一个身披铁甲的将军。

五个海东青毛发青白,矫健迅猛,又如五个勇士,这金雕拽着女孩空中一阵厮打,这金雕果然威武,以寡敌众竟然全然不惧,却见双方互啄,打得羽毛横飞,这五个海东青竟然直落下风,不一会儿便浑身带血,这些海东青把金雕围住,金雕拽着女孩自然失了利爪的优势,所幸厮打当中,金雕骁勇一口啄在一个海东青的头上,那只海东青登时毙命,其余海东青见死了同伴各自长唳,一时间竟然方圆数里又飞过二三十只海东青助战。

兀那间一群大鸟互啄,在低空激斗十分精彩。

忽然稍有不慎,一个海东青利喙如刀,啄在金雕爪前,金雕羽毛横飞,向低空落去,带到十多丈

时,大爪一松,把小女孩丢下。

辜云心道这大雕果通人性,以为只要把这小女孩低一些丢下就不会摔死,然而这平原之上更非密林,这十丈之高若是密林之中小女孩落下有树枝格挡,或有一线生机,但是这平原之上十丈之高掉下岂非必死无疑!

辜云策马急驰,小女孩下落之势更如坠石,若是被砸中非死即伤,辜云微微一笑,单手一擎使出太极拳来,一股空柔之力暗托,把力道尽数卸了,只见小女孩从掌心微颤,被辜云揽到怀里。

那牧民母亲想来是顽愚之人,见得女孩被救连忙跑到前面,叩首拜服,一番颠簸那女孩早就昏死,辜云赶忙将女孩送回给母亲。

部落当中的男子,见状纷纷拿起刀兵掩护女人和孩子撤离,只见白茫茫雪源之上,无数铁骑黑压压的冲了过来!

辜云策马冲出,单手重剑拦在前面,黑马抖擞精神双蹄一扬,身上已是寒气蒸腾,喘着粗气战马神骏,侠客威风,真可谓是一骑当千了。这古来马战有一门绝技叫做“单手十八挑”便是一手控马,一手持兵,使出之后马匹不单灵活无匹,这单手招数和力道不逊于双手,这辜云本就是单手这胯下骏马对他亦是无限服从,只见辜云快马奔出,重剑劈砍杀入万军从中。

俄而朔风大起,雪尘大作,小凉摇摇望着,战场之上,辜云杀入军中,长剑挥动长袍飞舞,同这些骑兵杀了几个来回,剑锋霸道劲力披靡,与长矛大刀相交不断,后首看时已经留下了近百具尸体。

这些骑兵威慑辜云武艺,不敢直突,怎知这辜云大起架来勇不可当,竟然单人匹马跃入千名骑兵之中,反逐大军,一时间剑锋罡气袭来,黑压压的近千名骑兵被辜云一骑从骑阵中间杀散。

但见为首的贼将身有万夫不当之勇,适才杀掠平民张弓搭箭,箭无虚发,而这千余骑兵更是精锐;然而大军一时间竟然畏惧辜云武艺,不敢正面交锋,旋即纵马跑去,拿出号角吹响信号!

这些骑兵登时绕着辜云数十骑一队,顺势散开,十个队一组,绕着辜云骑射相敌,是典型的游牧战法,不过这战法虽然厉害但也都是遭

逢大敌正面难敌之时才用到,昔日蒙古人草原上称雄,就仗着这骑射的厉害!

辜云眼见正面箭矢如飞蝗扑面,更觉得这暗地里冷箭穿心,不由得感叹道这伙人厉害,这骑射战法不知有多少名将阵亡在这里,忽然只觉面前一凉,挥剑忙拨,一阵剑光闪过,已经有十多发暗箭被一一拨落,更有无数飞箭奔着胯下宝马而来,辜云大怒罡气疾啸,一股气墙击出,无数的弓箭劲道尽数消弭于无形,辜云收了宝剑控马直追,辜云骑术精湛黑马迅捷骁勇,须臾杀入这骑兵阵中,这平原之上骑兵可任意驰骋,辜云杀入,便听得下令散开的号角,然后其余骑兵继续骑射,辜云连杀入阵里两回虽然又击杀了数人,但是这战马已然追不动了。

辜云震怒夺了一杆马槊,单枪挥动,又戳死五六骑,定睛一瞧果然见得为首一将暗自在山丘之上骑马呼应传令。辜云一怒挑起地上折矛,把马槊插在雪里,左手一挥,长矛急射出去,那鞑子登时一惊,胯下马匹吓得向后规避,只见这长矛势头正劲,一下贯穿了马颈部,矛力劲势不减又刺入这贼将胸口,直把两个一并钉在地上,连人带马一齐毙命!

周遭马贼虽然都是勇士,但是见得辜云这般神力自认难当,况且却又没了指挥官,一时阵型大乱,有跑的有战的,辜云乘兴飞马,连夺长矛,纷纷掷向贼人,竟然如法炮制连杀十余人,这些马贼各自惊慌,见辜云当者披靡,竟然一并散去。辜云提起马槊,耀武扬威了一番。

却见这金雕与空中独斗二十多个海东青,虽然满身是伤,但是精神陡增,一连抓死,啄死五六只海东青来,海东青见得主人散去,心中自是不敢恋战,怎知辜云向牧民借来弓箭竟然一脚蹬在弓背之上,一手拉开弓弦,砰的一声箭势疾出,只把天上两个海东青一并贯穿,牧民却也不逃了,小凉也奔马赶上,一并叫起好来:“这海东青平日飞翔极快,很难见到,这能射雕之人更是难以遇见,更不是要说这一箭双雕,还单手用脚开弓的人了!”

牧民们都把辜云称之为箭神。

只见天边无数马贼急忙跑走,近千骑兵消失在雪雾当中。

一百一十九回、征蓬汉塞

大雪如鹅毛,茫茫天地之间,一处极为富庶的牧民部落把救了他们的辜云和小凉当做神明一般,纷纷叩拜。

数百牧人在帐篷之间,围住辜云全部行四拜之礼,虔诚恭敬。

这些牧民穿的都是类似蒙古人袍子,虽然留着汉人一样的发髻,却也不知道是胡是汉,念及蒙古鞑子杀掠中原的暴行血债,辜云小凉心中各有芥蒂。

忽然听得牧民当中说起汉语:“维天有汉,天汉有光。汉之广矣,玉帛煌煌。”那个被辜云所救的小女孩跑了出来,拿出一串贝壳轻轻套在辜云的脖子上,然后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

辜云看着这些牧民的面目,都是五官端正,面目匀称的汉人长相心中亦是百般奇怪,须知胡汉之大防,民间的胡人和汉人是绝少通婚或者杂糅生活的,却听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村长拜服道:“你们是上天来救我们的神仙吗?”

“我们不是。”小凉忙去搀扶起道:“老爷爷,别这样!”

老人惊异:“你们不是神仙,为什么穿着和神仙一样的衣服?”

细听老人说话,虽在东北,可是这汉话说起来竟然和中原地区一个口音。小凉道:“我们穿的是汉服啊!”

“啊!汉服!”老人的脸上露出大喜神采,无数百姓欢呼雀跃起来似过来什么大节一样:“哈哈哈哈,是汉人,是汉人!”

一个男子道:“哈哈哈,是我们华夏汉人!”

无数牧民蜂拥而至,七手八脚的把辜云和小凉抬起来,高高抛向空中,辜云有重剑自然抬不动,但是小凉却被村民们欢快的抛到天上,无边庆祝。

忽然听得乐器想起,竟然是这唢呐,月琴,更有木笛长萧,吹奏的也都是汉人古曲。

辜云一时诧异,这幽燕之地本就是华夏故地,虽然这自打唐后燕云十六州为异族所得,但是当地的汉人也不在少数,有的也变更耕作,去放牧的。可是这些牧人虽然亲切倍至,自称汉人但是似乎又似第一次看见汉人一般开心呢?

那个族长扯住辜云的手,一时间竟然感动的热泪盈眶哭着说道:“哈哈哈,我们征蓬部都是汉人啊!想不到几百年了我辈汉人终于能复见汉家衣冠啦!”

辜云小凉各自诧异,这老族长为了感谢恩人便拉着辜云和

小凉回到家中,家里的老妻子端来热牛奶围坐在一个帐篷的火堆里,这帐篷外面看起来和蒙古人的颇为相似而这里面构造却是汉家跪坐木榻,炭火一烧,帐篷里倍感暖和。不一会儿部落里许多牧民都感谢辜云出手相救的大恩,和对汉人的欢迎和好奇全都聚在村长家门口,送来了牛羊山货等礼物。

辜云笑道:“老人家,敢问你们自称汉人,可是晚辈看你们的衣着怎么和蒙古人这么类似?”

老族长笑道:“老朽名叫庞承宗我们这个征蓬部都姓庞,我们当年大宋名相庞籍之后,靖康年间金人南下把徽钦两位皇帝抓到了辽东的五国城,老朽的先人也不幸卷在其中。”

“原来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辜云客气道。

但是听到靖康之难想起胡虏饮马中原,百姓生灵涂炭,辜云一时间深思高举,双眉紧蹙。小凉亦把手放在辜云腿上悄悄安慰了下他。

庞老道:“后来先祖庞甫在金人手下做了奴隶,金贼仰慕他的才学想聘用先祖为官,但是先祖立下了苏武之志宁可牧羊饮雪,也不愿意为金人效力。于是我们庞氏一族便在这长城塞北游牧为生,希望有一天王师北定,我们族人能有一天回到中原!”

小凉点点头原来如此:“苏武牧羊犹存高节,的确令人佩服。”

庞老道:“诶可惜这一等就是数十年,后来这些金人皇帝完颜亮说要出兵伐宋,结果把我们辽东许多汉人都抓走充军了,剩下的由于这个完颜亮的同宗兄弟完颜雍自立称帝,便下令把辽东汉人杀得干干净净,不过我们族人由于长时期放牧结果被当成了他们压迫下的蒙古人,给迁到了草原因此逃过一劫,族里长老曾说我们族人最后一次见到汉人就是在当时。”

庞老接着说道:“我们部族被金人派到了蒙古作为奴隶,又被蒙古人卖给乃蛮人,然后又被抢掠到了西辽,之后又从西辽到了花剌子模,至此和中国断了联系。据我们先人所言,我们部族最后一次见到汉人还是在南宋绍兴年间,见过的一对侠侣,那对侠侣也曾在为难之时救了我们部落,男的叫做岳昭明,女的是一位仙女,论起相貌来据说是倾倒众生。后来我们族人为了感念他们从金人手中救下我们的大恩,便把他们敬若神明,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日日供奉祈求平安。”庞老说罢一指却见墙上的一张羊皮

,挂着一对男女,男子玉树临风,颀长俊秀,而女子古画却已然有些模糊,不过看起来真人若在或许比小凉还美上几分。

辜云心知这南宋时期的大侠岳昭明的仙名,这岳昭明曾对张三丰有过传授之恩,算起来或许是自己的师爷,一时间仰慕前人风貌,不由得心驰神往。

小凉望着墙上的女子,身形极为曼妙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忽然想起邹倩儿记忆中,唯一一个被人抢走的飞燕阁雏妓,也是飞燕阁据传古今无双的美人,香思而抢走这香思姑娘的就是这个岳昭明,小凉不由得好奇起来自信端倪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少女画像,微微笑道:“嘿嘿嘿,你还是第一个不得不承认要比我漂亮的女性呢~”

对比这画像上的衣冠和辜云小凉二人的衣服,竟然十分相近。

老汉道:“正应为如此,我们这些百姓看见二位的衣冠,恰如神仙的画像,我们才把二位误会成了老天前来拯救我们的神仙!”

小凉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我和辜云不是神仙,而且全仗着辜云厉害叻!我们穿的只是普通的汉服!”

辜云道:“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老人家,异乡阻绝,山河隔断,征蓬部虽有胡风,但是不忘汉心在下实在佩服。”

辜云看着庞老点点头道:“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你们部落漂泊如此,难怪叫做征蓬部。老人家,敢问那花喇子模据此遥遥万里,你们的氏族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庞老道:“后来蒙古人有一个叫铁木真大汗的听说很厉害南征北战,杀了许多人,听说这个人每城必屠,我们便又举族逃难了。后来我们征蓬部一行东归,然后遇见蒙古和金人的战争,这些蒙古人为了复仇把女真人杀得亡族灭种,我们恐惧便又北上了。最后我们氏族很难对抗草原上各种放肆掳掠的蒙古人,带着牛羊马匹,放牧于瀚海。后来我们征蓬部凭借者汉人天生的聪明,放牧打猎又和罗刹人贸易,部落一点点变得富庶起来,便又动了这南下回归故园的心。于是我们征蓬部便赶着牛羊缓缓南下,在此处安居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只是我们同外界隔绝,也不知道现在的天下是怎样的!可是这些富庶的牛羊又遭到了这些通古斯人的惦记。”

一百二十回、铁匠庞博

庞老的一番解释辜云小凉心中已经大明,原来这征蓬部的族人一行是如此坎坷,看着族人们临着冬雪,都在帐篷外面做梦都想听听中国的消息,他们和中国隔绝这么久,却也不知道这几百年来家国到底发生了,无论男女老少,纷纷眼眶湿润热切的盼望着,辜云能来告诉他们中国光复,王师北定的消息。

只可惜辜云无法说出,因为如今天下犹是满地胡风,疮痍难愈,他走出帐篷看着这一群群,热切盼望着有归家消息的,愕然长叹只说到:“现在鞑子已经日落西山,相信用不了几年,我们汉人一定会把这些蒙古人驱除出去!”

牧人们各自欢心,竞相庆祝,辜云暗自沉郁看向小凉,小凉在人群当中淡淡笑着,忽然又愁眉不展:“不一样,为什么这么暴虐人人盼着灭亡的元朝在我们的教科书上是那么光鲜亮丽?为什么爱护百姓人人爱戴的明朝,却被那般污蔑呢?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再害怕什么?”

部落里暂时赶跑了强盗,百姓们欢呼,族长庞老邀请族人烹羊宰牛,倒上美酒去款待辜云和小凉,小凉无功受禄略有羞涩,辜云喜欢结交淳朴良善的好人,汉人讲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好客且真诚的民族,大家把酒言欢,辜云也借此机会了解了征蓬部的习俗。

征蓬部由于离群而居,已有数百年,但是恪守祖训出了一些生活习惯上有些不同之外,和淳朴的村落绝无二质。但是汉人放牧却绝非个例,早在夏商周时期秦人先祖飞廉和秦非子都是以善于养马而闻名,而到了汉代汉人北方地区亦有不少边塞百姓靠放牧为生,唐宋亦是如此。

辜云只道这些牧人在此生活也有近百年了,故而拿出雪娘给他的地图来,向庞老请教这地图中所标注的地方,庞老看了看只道这个地方叫做:“遏径山。”辜云再问,这庞老便有些思虑之色。

庞老道:“少侠您和姑娘都是大好青春,为何偏偏要去者遏径山里?”

辜云道:“实不相瞒,在下要去者遏径山里寻找些东西。”

庞老道:“诶,照理少侠本事通天,我们自当告诉,可是这遏径山邪门的很,就是误入里面的牛羊都没有活着走出来的,甚至鸟飞进去都很少有飞出来的!一到了夜里就有鬼叫!人着叻!传说这里面有一个女神庙或者一个什么将军的墓,阴森险恶的紧,老头子怕少侠和姑娘葬送在里面!”

小凉素来爱看一些寻宝盗墓的东西,听到这里竟然十分好奇忙道:“什么女神?什么将军?我却是想去看看!对对对,还有我们要准备糯米和黑驴蹄子!”

庞老的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好吧既然二位执意要去,老朽也只能给二位指路了,只希望二位吉人自有天相!”

辜云道:“庞大叔客气了。”

“不过说实话,这遏径山就在此地北行十里的一处黑林子后头,这黑林子里幽邃的很,经常又猛兽出没袭击牛羊叻!我们部落去过那里的也只有村里经常去那树林打柴的铁匠!干明儿一早,老头子带你们去找他,让他帮你们引路!”

辜云道:“如此就多谢庞大叔了。”

小凉和辜云一路走来,牧民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侠侣,便只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帐篷,小凉只有被辜云抱着方能安然入睡,谁知竟以成习惯,二人共枕在褥里,各盖棉被,牧民的炭火烧的旺旺的,又是吃的饱,真是许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大觉了。结果小凉在睡梦中不知不觉间,钻到了辜云的身边,不小心碰醒了辜云。

辜云回过头来,见她睡相迷人,心头一怔,不由得想去她脸上,轻轻撩动碎发,忽然又止住手来,忽然帐篷外长风疾吹,把门帘整个掀起,怕是草原上又一场暴风雪要来,辜云起身挡上门帘的时候,小凉依旧被寒衣微微打醒。

辜云回到枕上,转过头去被小凉轻轻揽住腰间,辜云道:“蠢姑娘,你难不成赖上我了?你我雪夜露宿,我抱着你不过是权宜。”

小凉悄悄说道:“哼,不抱就不抱!”小凉肚脐转了过去背对辜云:“嗯,我知道。辜云你嘴上不说,心底是很在乎我的。”

“”

“我一直想问你,辜云你是怎么看我的?”小凉道。

“怎么看?”辜云道。

“我们算是在谈恋爱吗?”小凉悄悄的说,却又不敢大声,但生怕辜云厌恶。

“恋爱?我不懂你说的意思。”辜云身为一个古代人确实不知道恋爱为何物。

“就是喜欢,比如,比如你喜欢雪娘,雪娘也喜欢你,假如没有祖大富这档子事,你们就在一起了,当然成亲之前,两个人腻在一起说说笑笑或者别的交往的过程就叫谈恋爱!”

辜云听罢明白了道:“你说的男女之思?”辜云背对小凉躺着,闭口不语每每说到这男女之思,他心底雪娘永远是一道过不去也忘不掉的坎儿,每次想起都是无限惆怅或更如刀割。

小凉温柔说着:“辜云,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是怎样看我的,小妹妹,朋友,同伴,累赘?还是向雪娘一样。”

辜云沉静下去只是说道:“好

姑娘,你和雪娘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但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没关系,我知道你对雪娘的感情,我知道我永远比不上雪娘姐,但是我还在这里,我希望辜云过得永远快乐。我在你身边只做一个张小凉吧,独一无二的张小凉。”小凉暗暗哽咽。

辜云连日夜里以功力给小凉驱寒,就算是神功护体又焉有不睡之时,早就很是疲累了,却又渐渐睡去,已经不知在说些什么了,口里念着:“小凉”

小凉诧然一惊,怎知辜云口里念叨:“笨蛋”

小凉眉头轻舒,忽然熟睡的辜云翻身握在小凉的素臂之上,稳稳抱着,更似雪夜当中驱寒之时,小凉握着辜云的手不由得心中悸动,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长夜过后二人一如往昔,之后便在族长庞承宗的指引下,来到了部落西面的一处帐篷,只听得锻打之声此起彼伏,炉火里红炭蒸腾,滚滚青烟似一缕长柱直上云端。

却见得火炉热气扑面,一个中年汉子肌肤黝黑似铁,肌肉雄厚,脸上淅淅沥沥的几团胡渣,眉宇间自有一番威严,竟然穿着一个背心反复捶打着一块赤铁,亦不知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把怪刀。

这个中年汉子是个痴人,平日里少与人言语,只是自顾自的给部落里打造各种农具猎具,和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打出来的东西别树一帜,却是结实好用据族长庞老讲,他姓庞名博,字文广,是部落里唯一个到过外面的人,后来听说和罗刹人打仗,杀了几个方才跑回部落避难。

辜云小凉见到那汉子,却去见礼,怎知这汉子并不买账,似乎这辜云救不救这一村人和他都没甚关系一般,自顾自的打起铁来,等到手里的怪刀打完了,方才撇见小凉一眼,看看她腰间,这小凉生的好看,他才细细打量了一番,立刻道:“会使火枪不?”

小凉点头道:“嗯!会使!”

庞博并不答话,走进帐篷,顺势一丢,一杆做工精湛的火枪丢在小凉手里,旋即把怪刀向火里一淬,噗的一声北风之中,犹自显现出一股杀气。

庞文广一吹口哨,只见一匹神骏长嘶,从马圈当中一跃丈余,跳过栅栏奔腾而来,庞博翻身上马道:“走吧!林子里凶险!二位可要当心啦!”

说罢一骑绝尘而去。

辜云小凉见状各自上马,向这庞博追去,一路上雪雾茫茫,马蹄深迹,留下一道长印。果不其然三人来到了一处黑森林。

一百二十一回、食人怪鼠

这黑森林被无边的松树笼罩,松林比比参天而立,虽然是一片朝阳的林子,但是阳光却透不进来,阴阴祟祟的不时还能传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叫声。

小凉打了一个寒噤不自觉的往辜云身边靠,辜云牵住她的手跟着这庞铁匠向山林里前行,,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木屋,木屋门前有一颗老榕树,盘节参天似几条巨龙盘桓而上,往里再走便是荆棘密布的密林了。庞博栓了马,从榕树里拿出一包红绳丢给辜云。

庞博走在前面,穿了厚厚的雕裘,他拿出自己的怪刀,东砍西击,很快就开辟出一条道路,于身后二人道:“你们跟着我走,沿途要用这红绳做出标记,不过要记着遇见狐狸,黄鼠狼,还有刺猬老鼠和蛇,千万不要去惊扰,更不要在林子里说些不敬畏山神的话!知道吗?”

这庞铁匠的话语说的冷寂,就是辜云也能感觉出来他话语中的阴鸷,辜云点点头,心知此人既然敢身为向导必然有过人之处,这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自己不能乱言,旋即问道:“敢问前面还有多远?”

庞博道:“远着叻,这黑林子穿过去方才是遏径山的峡谷。具体要多远,我也没去过。”

小凉听得庞铁匠说忽然扯住辜云耳畔道:“傻辜云,你要听庞铁匠说的,我未来的家就住东北,胡黄白柳黑五大仙家灵着叻!”

“哼哼,小姑娘好见识,居然还认识仙家!”庞博道。

“啊?我不认识只是听说。”小凉心里一颤。

庞博也并不说什么了,腰间别着那把怪怪的大刀,手里提着漂亮的火枪劈砍着荆棘想里面走去。

三人清晨出发,这黑林里萧瑟隐匿,一层薄雾随着山风把黑林笼罩,这细细的北风嗖嗖的吹透衣襟,辜云悄悄的把真气传给小凉。过来一会小凉渐渐暖和,忽然觉得热气舒缓,一股热雾悄悄传来,小凉深吸一口气,舒服极了:“诶,前面哪里来的热气?好暖和!”

辜云摇了摇头,庞文广也不答话,忽然前方显得一处小山。辜云轻功一跃,鸿雁渡一飞,庞博瞧了一眼也不说什么,料是绝好的轻功了。

辜云站在松林之巅,摇摇望去俯察地势,却见浓浓雪雾之中,万里茫茫,都是一片花白,亦不见归路,亦不见远方,之能隐隐约约觉着这正北方向似乎又一座山丘。辜云便把情况与小凉说道。

“山丘?”小凉道:“会不会就是遏径山?”

“不,这遏径山,是上古名山,冉武悼王就是亡身于此,不会只是这样一座小山,我看路途怕是更远!如此就多麻烦庞兄台了。”辜云笑道。

庞博也不答话,仍是略有警惕的看着辜云,忽

然谷风大作,浓雾遮蔽已经不便方向,密林里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浓雾扑面,只有一两米左右能见得人来。

小凉忙唤辜云忽然脚下松软,周遭的泥土似绵团一般,小凉站立不稳栽倒在地,回首一看竟然是遍地白骨,而庞博却早已不见。

“丫头!”辜云从天上跃下,扶起小凉,普只觉得双脚一陷,双腿不住向泥潭里陷去。

“好家伙,我们着了人家的道了!”辜云把小凉举的高高的小凉扶住树干,没有事,可是辜云已经被沼泽没过膝盖,这沼泽吞噬,越吞越紧,武功高手越是发力越是难以挣脱,辜云环视四周的无数白骨既有牛马山羊,也有飞鸟和人的不禁感叹这还真是一个“吃人地!”但是转而又喜,这九鼎神器,所藏之处必然极为凶险隐匿,不然一旦被人知晓岂不是手到擒来了吗?

小凉看见辜云陷入泥潭,忽然害怕急忙去拉他辜云笑笑:“好姑娘,不怕你先去树上扶住。我稍后就来!”

小凉身子纤巧轻盈,她就是踩在泥潭里想必也是不会沉下去的,只是辜云虽然本身不重,但是背后玄铁重剑就有二百八十斤,又如何不深陷泥潭呢?

张小凉看了看远方雾气,心中有数道:“是温泉!辜云是温泉,你说庞铁匠会不会一惊沉在泥里了?”

辜云道:“不知道,这里怕是早有一个泥潭,只是这寒冬天气这温泉流下,故而见得这满山温热,这早上此处土地冰封,自然能走行人,可是这一到了晌午,温泉流入沼泽,泥潭自然解冻,故而才会有这般情形。”

旋即辜云拔出宝剑在手里摇了摇,若的一声丢出好远,拴在大树之上,准备乘力飞出,忽然听得吱吱吱的密集叫声,如同千万匹小马一般,喧哗吵闹而来!

“辜云你看!”辜云诧然一惊,只见烟雾当中四面八方无数老鼠冲了上来,似灰色的地毯一般把大地迅速淹没!小凉大惊,忽然纤纤的足踝一痛,一直老鼠咬在了她嫩足之上,小凉一阵剧痛,已然是血流如柱,辜云震怒,只见这群老鼠极为肥大,瞪着通红的眼睛,想来是一种“食人鼠!”

辜云见小凉被咬,当即震怒砰的一声拔出沼泽,袖功一甩把小凉裹在大袖子当中,二人一并飞起,就见老鼠顺着树干网上蜂拥,撕咬不停。

“哼!找死!”辜云反身欲击,小急道:“辜云你可别忘了,庞铁匠说的话!老鼠伤不得!”

辜云狂笑一声:“哈哈哈,我只怕这番遇险,就是他庞铁匠带来的!”辜云施展轻功,抱着小凉看着她玉足纤巧,足踝圆嫩,频频流血,站在树梢,阳光一照发出剔透的光泽,鲜血朱红滚滚而出,辜云不由得心疼起来。

“对不起。小凉。”

“诶,好辜云我没事。”小凉忍着剧痛,看着辜云满脸关切,心底早就不痛笑道:“好辜云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

不待多说,这食人鼠群,爬过树干越起直咬,一口钢牙甚是厉害!想来这些食人鼠,一个个打得如同兔子一般就是在这沼泽当中吃肉为生的吧!

辜云让小凉背在在身上,忽然一跃施展出来鸿雁渡和游龙功,只在这树顶一轻功飞跃,嗖嗖嗖须臾之间奔出十多里去。

小凉伏在辜云身上如凌空飞行,俯瞰雪景一时间竟然心情舒畅旋即道:“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辜云你说你是不是和列子一样的人呢?”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列子能乘风而飞,那可是有师父和岳昭明那样的本事!他们犹有未及之处,我又如何呢?”

天空时而阴沉下来,朔雪大作,听得一声大鸟长唳,只见一只金雕铺天盖地的在天空中盘桓,小凉道:“看是昨天的大雕!”

辜云点了点头:“辜云笑了笑,哈哈哈哈,丫头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御雕而飞啊?”

小凉伏在辜云身上,心知他在自己便不会有什么危险,旋即点了点头。辜云微微一笑,把绑剑的长绳子一抛,若的一声一条长链直插入天,那长链不偏不倚直拴在那大雕的爪上,大雕欲逃却已经晚了,只觉得双翅急沉,不得不低飞。

辜云小凉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只见辜云双脚腾空,小凉闭上眼睛死死搂在辜云脖上,带到睁开之时已经跟着头上巨鸟扶摇而上,腾空千,在云端之上好生畅快。

辜云大喜,他好玩的心气上来也是胡来,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拽着大鸟去飞,一时间看得天地壮阔顿时心中畅快,自他离开兰陵以来,日日对于雪娘的思绪萦绕心头,如今凌空而非,心中郁结之气大消,不由得开怀旋即大啸了起来。

小凉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吓得不敢说话,却把小脸轻轻埋在他的脸颊,偷偷张望着美景。

却听辜云温柔道:“好姑娘,这景色漂亮吗?”

小凉楚楚泪目点了点头:“嗯,好看极了。”

辜云这一飞,便把方圆百里的山川景象一览无余,心中算计方位,似乎已然有了成竹。

却听小凉软软道:“辜云我”

辜云道:“嗯?怎么了?”

“我尿了。”

辜云登时倏的一惊,拽着大雕,栽了下去,此时亦不知这金雕心里作何计较。

一百二十二回、奴儿哈赤

“呜呜呜。辜云对不起”小凉尿了裤子,在林间歇着,双靥羞得通红。当时由于大雕的滑落,二人已经来到了这小山之上。

辜云憋着笑看着她张皇失措的样子亦是好气亦是好笑,看她纠结的眼瞳可爱的泛着泪花,早没了责怪她的念头:“笨蛋算啦,我转过去你烤烤火吧烤干了我们再走!”

辜云转过头去,远远回望天色大明,那沼泽地已经去的大远,食人鼠也是不在了。

小凉道:“我们是在倒斗嘛?感觉起来好像!”

“哼,我们虽不是那些盗墓的,但是寻找古城和藏宝之地,这寻龙点穴,摸金定位过程大抵相同,知道我适才为什么要飞上去瞧瞧吗?”

小凉摇头,听辜云说道:“我这就是要去看看此处的风水地势,这九鼎若藏必然也要藏在风水宝地里正所谓,明堂朝向是朝山,案山夹藏两者间。龙左虎右似螃蟹,两水汇处北朝南!”辜云深知刘伯温的奇门术数,阴阳风水独步天下,同行之时虚心求教,虽然只是两三日修行,但是刘伯温点拨的两三日怕已经远远胜过无数名师倾囊相授了。

辜云道:“你我所途径的长城便是这遏径山的朝山,长城之处山峰两边山峦,西似伏虎之形,东有藏龙之势,聚得龙虎之砂,再看这征蓬部牛马如山,人丁富庶可见如此。而长城山下便有两处河流相汇,故而这泥沙在你我脚下的案山下泥沙冲积成了沼泽。你我如此便在向北去,必然能寻到这遏径山的明堂所在!坐拥如此龙虎风水,难怪此地古称龙城了。”

张小凉道:“诶,听不懂,但是感觉还很道理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切~裤子烘干了就走吧。”辜云看着那个大雕觉得颇为奇怪,那金雕还被辜云拴着,却听辜云道:“扁毛畜生!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大雕数声长唳就是说不出话来:“嘎~~嘎~~嘎~~”

辜云道:“丫头,你瞧这大雕宁死不说话,我看他肥的紧,我们不如把他吃了!”

小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噗~你这臭贼,真是的,你要是馋他你就直说,他一个大鸟怎么说话,难不成你要把他留在身边真当一个杨过!?”

辜云道:“不管我就是要杀雕,这雕若是不杀,有些人还真不会出来!”

“噗,你杀雕傻,而我说这雕当初可是帮了咱们,以怨报德我看不像你辜大侠的作风~”小凉道。

辜云笑笑:“哈哈哈,这庞博消失,这雕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凉不敢去想到:“难不成这雕就是庞铁匠变的?我不相信,

我们这是《独臂游侠传》,你以为是《西游记》呐!”

辜云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你看这雕,分明是奇人驯养的,这我们一来到征蓬部这雕就出现,这庞博一消失,这雕又出现,好像是监视我们一般!可惜我没有公冶长精通兽语的本事,否则定然要把他为何这么巧出现要搞个明白。”

小凉明白了辜云的意思,这庞博算计了辜云,辜云心中暗恨,决定抓了他的雕再把事情弄个明白。

二人拴着雕,把大雕似风筝一般放着,忽然听得林间声动,在灌木丛里传来低矮嘈杂之声,吼吼吼~~只听的奇怪的叫喊,辜云一惊急忙寻声觅去,丛林之中却见一坨漆黑的怪影。

只见一个队通古斯人向林子里面逃命,辜云回望来路,一个通古斯人死在地上,一条小腿已然被先前的食人鼠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雪白的腿骨,还露在外面,仍然有两三只巨鼠窜腾在他的身上大快朵颐着。

突然林子里闪出一头野猪,这野猪獠牙锋利,浑身筋骨粗壮俨然一只矮脚猛虎,只见十多个通古斯人被这头野猪四散驱赶!忽然这群通古斯人当中闪出一名武士手持钢刀与这野猪搏斗,十分骁勇,那野猪皮厚猛士刀劈在上面顷刻弹飞,反被野猪一头撞倒。

野猪张开獠牙便去咬他,猛士大惊匍匐逃窜被野猪一口扯掉鞋子,猛士心道不妙,双手一推,十指一齐发力,扯住猪耳朵上。那野猪劲力巨大,脖肌强劲呼的一扬,竟然把这身着铠甲的勇士甩到半空,这头朝下面落了下来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就在地上!若是摔下必然脑浆迸裂!谁知这野猪本来胜券在握,竟然反伤到了自己,它着一甩,正好把那猛士甩到身上,猛士大惊,心知不可撒手,旋即双腿使劲夹住这野猪头来,双手在野猪背上死死攥住野猪的鬃毛!

这野猪只觉得身后异物,但是这畜生的眼睛是看不见后面的,野猪一连扑腾就是甩不下来这通古斯人猛士,小凉在现代曾在电视上观摩这北美牛仔骑牛,那大牛上下翻腾让牛仔在背上做许多动作。如今虽亲临这牛仔骑牛,不过这满洲人骑猪却是身临其境,不由得大呼喝彩!

只见那勇士常年骑马,双腿有力,死死骑在猪脖子上,任那野猪如何翻腾就是挣脱不下来。野猪震怒驮着那满洲鞑子乱跑,踏踏踏窜出往来十多丈树林,来回窜了十多圈。

真是这:

满洲勇士倒骑猪,万里烽烟只似无。

谁道后人频效仿,奴尔哈痴本是猪。

那通古斯人也是林间里长成,渔猎游牧里打磨的,虽然力气不如这野猪,但是论起嗜血野蛮一点不比这野猪差!趁着这野猪四下扑腾之时,这猛士忽

然拾起地上钢刀,附身抱住猪肚,一口咬在猪肛之上,那野猪登时慌了神!

那猛士俄而大怒向前一窜,反扯住猪蛋拎着刀,一把插入了那野猪的猪肛,噗呲一声,这偌大野猪被满洲人爆肛而死,噗呲一声这猪肚子里什么红的白的,绿的紫一齐出,似打翻了油彩铺全喷在这猛士脸上。

这猛士大喜,向同伴一起吆喝:“嘿嘿嘿哈哈哈!”说了一堆叽里咕噜的话。

同伴登时大喜:“哈哈哈哈!”一并欢呼雀跃了起来,各自欢腾。

这通古斯人民风奇怪,茹毛饮血近于野人,辜云拉住小凉当做看猴子一样去看,只见的十多个满洲人指着这头野猪道:“奴儿哈赤,奴儿哈赤!”

小凉这句忽然听得明白道:“奴儿哈赤不是大清的祖宗嘛?应该是明末的人,怎么跑到这里?”

辜云不语,却看这帮通古斯人七手八脚的把这野猪的野猪皮用刀剥下,欢呼雀跃了起来对着野猪皮说:“奴儿哈赤,奴儿哈赤!”只见他们把野猪皮披在了这勇士身上,各自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举行了一个什么仪式,把这个野猪皮披在了这名击杀野猪的勇士身上。然后一群公满洲人,把这个披着野猪皮的猛士抛的好高,纷纷噎着嗓子道:“奴儿哈赤,奴儿哈赤!”

辜云一下惊喜道:“哈哈哈,小凉你看他们把野猪皮叫做‘奴儿哈赤’,想来这奴儿哈赤在满语里就是野猪皮的意思,我听说这通古斯人没有具体的名字,都是以什么东西代称,你看这个野人杀了野猪,于是大家就把野猪皮扒下来,给他披上,把他称呼为野猪皮!”

小凉豁然开朗:“啊!原来如此,原来野猪皮就是奴儿哈赤,奴儿哈赤就是野猪皮~~”

这些满洲勇士非常开心,但是乐极生悲,他们把这奴儿哈赤抛的好高,又接住继续抛起,玩的不亦乐乎,竟然上下抛了几十次,忽然十多个人手都酸了,呼的一声抛的好高,登时一松手,那奴儿哈赤直接摔到地上,他的头正好摔在那个棱角分明的石头上,登时开瓢分做两瓣死在血泊之中。

几个满洲人看了这般场景愣了片刻,各自竟然没有丝毫悲伤之情,四下看了看竟然非常高兴,便把这野猪和奴儿哈赤一并烤了,分而食之。

小凉看得忽然惊呆了辜云赶忙带捂着她的眼睛不能看下去,这一幕小凉惊魂未定蜷在辜云怀中只道这满洲人更是野蛮凶残。

不过却也正映正了魏征的话:“夷狄人面兽心,非我族类”

一百二十三回、来龙兴安

小凉脚上受了伤,虽然能走辜云却是心疼,看着这几个通古斯人心里起了注意,他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虽然历经风霜,但是心底却是爱玩的。这小凉古灵精怪,在他身边总是和他嬉闹,他的性情也逐渐开朗许多。便大肆的玩了起来。辜云拿过面具露出他那半张带着刀疤的脸,把头发抓乱糊上泥巴,冲小凉做了一个鬼脸:“哇~”

“你干嘛?”辜云拿出肉干和干粮来递给小凉道:“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抓两个坐骑!”辜云说罢顷刻消失。

那些满洲人正在这林子大快朵颐,忽然只觉得人影闪动,心中各自凄凉,他们刚从这食人鼠处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都对这秘境当中充满恐惧,谁晓得有遇见了什么鬼怪,瞬间都毛骨悚然起来。

只听得啪啪啪,一齐作响两个通古斯人已经被解决,其余十几个通古斯人的脸上各自被打得响亮的耳光,这些满洲人四散惊慌,吓得鬼哭起来都以为是触怒了什么山神地精,围在一起挥舞弯刀向外结成一个圆阵。

忽然面前一张鬼脸闪动,一掌正扣在大胡子肩头,大胡子挥刀横击,怎想鬼脸下踢一腿,直逼小腹大胡子登时毙命。一个麻脸怪吓得血肉惨败正欲出手被鬼脸如同拔萝卜一般扯住金钱鼠尾来,嘎嘣一扭辫子带着血淋淋的头皮血如泉涌,而那麻脸怪也被扭断脖子。

几个通古斯猛士见得敌人身形显露,也不知是人是鬼只能背水一战,但如何是辜云对手之间辜云掌风披靡,把这帮鞑子杀剩了四个!

这帮通古斯猛士怕极了,连忙跪下磕头,辜云笑道:“呸,你们这帮蛮夷,不知道这长城内外都是我汉人的地界吗?你们不在西伯利亚呆着,上我们这边来作恶是什么意思!”

一个满洲胡子听得懂汉话连忙磕头:“汉人爷爷,汉人爷爷,我们错了滴干活,我们错了的干活!”

辜云自是少年心性这几声汉人爷爷叫的亲切,登时怒气便消了不少,却道:“你们有个汉人奶奶脚受了伤,你们现在给我去做个轿子,抬着汉人奶奶走!倘若耽搁了,全都去死!”

几个通古斯人迫于辜云威慑急忙磕头连忙七手八脚伐木取材,不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小滑竿轿子,辜云却让他们把羊皮和猪皮包在凳子上,做的松软舒服辜云试过了便才安稳。旋即去把小凉叫来。让她坐上去。

小凉伤的不重,与辜云说道:“诶呀算啦,我自己能走。”

几个通古斯人见了小凉美貌身子登时酥了半截,双腿发软口水流了满地,它们心知这小凉若是不坐上来,这辜云恐怕就要把他们一一灭口,旋即吓得一身冷汗。那个会一些汉语的通古斯人急忙冲了上来,磕头道:“汉人奶奶,求你了,快上来吧!”

辜云登时揽住小凉纤腰,把她软软的放在滑竿之上,几个四个通古斯人轻轻就把小凉抬起,继续密林深处走去。辜云这个人素来讨厌这些夷狄,这些人稍有差池让小凉颠簸,辜云便对这帮人打骂一顿,小凉也知道这些通古斯人平日里盗寇为生,杀人如麻,不光是汉人被他们欺负,就是塞北的一些无辜牧人都被他们欺辱的厉害,今见得辜云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由得咯咯直笑,看着头前两个满洲人的金钱鼠尾,锃亮的脑瓜子上出现和铜钱一般大小的老鼠尾巴辫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有好气又好笑。不过也多亏是冬天汗液不多,也没有蚊蝇,不然爱干净的小凉也断然不会让他们抬的,毕竟骚味和蚊蝇也是很吓人的。

小凉悄悄望着辜云,心底暖暖的,心道:“他嘴上不说,对我是真的好。”轻轻道:“辜云叫他们停一下。”小凉拿过手帕把适才烧开的热水倒在上面,轻轻给辜云擦了擦脸轻呵说:“瞧你脸上弄得,都是泥巴和一个大傻猴一样。”

辜云只觉得这小凉的指尖温柔如水,荡漾清波心头数颤,忽然怔住向后一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噫你这女人真是麻烦!出门在外哪里顾得上干净。笨蛋。”

小凉弯折眉毛咯咯轻笑:“噗,辜云的脸红了。”

“”

几人渡过案山,忽然这林子尽了,直望着一座雄伟高山赫然矗立,在远方,一片平原之上顿觉天地壮阔,朔雪满地

,那平原三山环抱,两条流水未冻从大山两侧潺潺流出犹自带着冰晶,竟然是得天独厚的美景!

几个通古斯人见得脱离秘境,心中大喜竟然哟嚯一声不住欢呼:“哦啦噢啦噢啦哦啊~~~啦啦啦啦~~”鬼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小凉问道:“辜云前面难不成就是遏径山?”

辜云道:“看样子不错,只是这内明堂有些大了。”

小凉问道:“此话怎讲?”

辜云道:“有道是小地去大,大地去小,这小地方气场小气脉内敛,故而这明堂聚气要大的才好,这气方才能夺聚集!而这大地去小,应为地方越大这气越散,明堂需要小一些才能把气敛助,方才是有了财运。如今虽然风水地势雄厚壮阔,只是这平原之上是为大地,这龙虎相交之平原上,未免太大了些,除非是极强之龙脉,否则这明堂是敛聚不住气的啊!”

小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辜云拿来图纸却看雪娘所赠的地图,小凉凑过头去观看,果然地图所画和眼前之景色大旨相同。就听辜云问道:“丫头你说你住在东北,那么你可知道这东北有什么名山大川吗?”

“有啊,大兴安岭,中国最大的产林基地叻!”小凉道。

辜云点了点头心中大明:“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丫头你看着这风水之讲究这来龙去脉一说,这来龙便是来山,这山峦走势方有龙气,可以说这龙越大气势越足,所以这大兴安岭想必就是分割草原和辽东森林的一条绵长高耸的山脉,那么这条山脉跨度有数千里,其宽也不下千里,那如此巨龙所来龙脉岂不是要这么大的明堂才能装下吗?所以依我看这遏径山的明堂相比于这兴安岭的龙脉,当算是小的,所谓大地取小,这大小也要根据龙脉来说啊!”

小凉柔柔望着辜云,只觉得他懂得很多,要知道她还没有说这兴安岭的走势,他便已经把大兴安岭所划分的地域说的明明白白了。

一百二十三回、绝不皱眉

“哼哼,好小子!勾结鞑子图谋我华夏九鼎,果然不出我所料!居然过了老泥潭和巨鼠阵,本事倒还不小!”听得一声人语,密林之后之中一阵阴寒,忽然小凉背脊发凉,一声娇息,被辜云拦在怀里!

辜云登时惊觉,只见一个身影一刀直逼小凉,辜云只道此刀迅捷已然无规避可能,揽过小凉娇躯,却以断臂一拦,嘶的一声,右肩已然中刀。辜云激怒,飞脚反踢,那人影早就闪开去攻四个通古斯猛士,通古斯猛士也是武艺不俗,登见的刀锋寒芒,欲反击去战,唰的一道白影飞过,四人同时被割下头颅。

辜云见状,不由大骇,不料此处竟有如此高手,偷袭之下竟然能连击六人,反伤自己,虽然未见得比自己高,但是出手之快着实令人骇然!

却见四个鞑子身首异处,想到刚才那刀若削在小凉身上,她非要被斩成两截不可,想起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后怕。

辜云长袖一挥,把小凉甩到树稍,呼的一掌击出,正使武当派的“五雷天心掌”;这掌来的急,直抵黑影中宫,黑影双臂一架怎知辜云掌力极大,竟格不开,就势向后去闪!须知辜云这招故意给他,忽然混元劲力使出以“擒龙手”五爪勾住衣服,一股蛮力反拽回去!

那黑影心道不妙,两招使完只道这辜云武功深不可测,绝对不可与其正面交锋,旋即加力更向后去窜!反应之快令人骇然,辜云不由得暗为此人身法高明叫了一声好,旋即掌力极推呼的一声推了出去。辜云届时武艺早已至臻,他这数招使出并不拘泥门派却只将招法汇于太极拳意之内,听劲之中收放自如,那黑影向后急窜辜云反算计好这借力打力之法,掌风并推,那黑影直跌出去四五丈远。

黑影身法迅捷辜云这一推,他急忙单手伏地身子,心头一惊那想二力相加竟然如此霸道,他单手只得助力一点,急速打滚方才落定。忽然窜起双刀并出,只见这怪刀竟然是阴阳刀,双刀

可分可合妙用无穷。

辜云赞叹一声:“嚯!好功夫!”他这跌出之后这打滚卸力之功实在高明。

这黑影知道辜云武功力气极大若是以极速相攻他定然无法遮拦,忽然刀法极快,天空中闪过无数白光,小凉眼睛都看花了。只见的二人激斗之下这些古树哗啦啦,哗啦啦的倒下,森林中一阵烟尘。

这黑影以双对单本以为占尽便宜,哪里想过,他一招使出,辜云掌法总是先到一步,任他如何快速挥刀,这辜云总在他起手的一瞬,掌风格在前头,只得以更快的招数去应对,结果黑影一连二十回合竟然反落在下风。

黑影心头愈怒,说道:“你快用兵刃吧!否则我可是胜之不武!”

辜云一声清啸:“哈哈哈,好说好说!庞铁匠,啊~”

黑影一惊:“你怎知道是我!”

辜云道:“废话看你的刀啊!”那刀正是庞博的怪刀,忽然辜云掌风急挥,直扑面门顺势一摘,一招“仙人折梅”从树干上去下一根枯枝。:“哈哈哈哈,庞铁匠,有道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你的刀又坚又快,我用这枯枝不知能不能胜过你!”

庞博被辜云一掌戏耍,旋即大怒,心中暗暗不平:“带着蛮夷进入这九鼎圣地,休得花言巧语!”

辜云登时树枝一抽,刷刷直抵,使出了“木笔剑法”中的“雪娘端茶”,以枯枝为剑,简简单单便把剑尖直递向庞博咽喉,这招脱胎自武当剑法中的仙人指路,灵虚一刺只需直抵中宫便再,任敌人招式再为精妙也难以化解!

庞博一惊心道辜云这枯枝自带锋利剑气,剑势太快已然无再退之法,他哪里能轻视,双刀急忙向中心挥去,欲图切断辜云手中树枝,辜云竟然不收剑,枯枝急转,却枯枝一抖,不抵咽喉,反连击庞博双臂的手腕的扼要之处,唰唰唰,双臂上“肩贞”“曲池”“神门”六穴已然纷纷中招,庞博登时双臂酸麻不敢再上一

个后越跳到一忙,两臂被这树枝抽得暗暗发颤,正是“木笔剑法”中的“河边习书”一招。这招脱胎于打狗棒法和神门十三剑中对击点穴道的妙处,倘若辜云刚才真要发力,这庞博双臂怕就是废了。

这庞博武艺奇高,但是面对辜云一连吃瘪,胜负心底自然明了。小凉在树上看着辜云以树枝取胜,不由得大为赞叹。

辜云却道:“庞兄台,你何故与我等过不去呢?难不成,你也是这九鼎的守护人?”

庞博道:“呸!汉奸狗贼,也配提九鼎,你们不是蒙古人的奸细吗?”

辜云一头雾水,一会儿又是通古斯人,一会儿又是蒙古人的辜云忙道:“呸,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汉家儿郎,怎会是那种夷狄野种!”

庞博道:“少胡说了,你那匹蒙古战马和那小姑娘的汗血宝马都是西域才有的,你们若是汉人怎会骑”

辜云无奈道:“行他鞑子抢我们的东西,难道不行我们汉人抢他们的?真是笑话。”

庞博却不听解释翻身攻上,他这一路双刀以快取胜,刀刀挥落真如疾风电影一般,辜云无奈心道如此耽搁下去,又如何找寻九鼎,忽然招式陡变一招“亢龙有悔”袭来,庞博赫然惊叹!这掌来的太快,本以为自己以快取胜天下间再也没有身法比自己快的人了,怎知辜云的游龙功微微一使,竟然让自己也分辨不轻人影,兀那间这神掌扑面,他只道这掌势力奔腾又如大山雪崩,或似黄河跳峡,万般嚣张不止,如若一掌击中必然被打成一滩肉饼。然而他再出手只是却已经自是难避了。

怎知辜云忽然掌法一转,竟然把这举世无双的大力停住,反用“太极剑指”在他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庞博顿时觉得浑身酸麻僵硬,动弹不得!

庞博怒道:“你怎会降龙十八掌?诶,如此神功竟然落在蛮子手里,要杀就杀,要刮就刮吧!我庞文广绝不皱一下眉头!”

一百二十四回、狐仙出马

这庞博也是条汉子,被辜云擒住却神色从容,大义凛然。辜云知他不是恶人,却也不去难为他,把庞铁匠挂在树上,避免野兽侵扰,又去扶过小凉来。

小凉玉足纤纤,搀着纱布,隐隐渗出血迹。干净俏嫩的小脚丫刚好能被辜云握在掌心,若不是赶路要紧说不定要细细把玩起来,小凉忍着兰息吞吐,娇嗔一声:“啊”小凉的脚很敏感,辜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捧过她小美脚的异性,小凉浑身一颤咬着下唇,悄然间双靥绯红。这脚掌纤美至极,足踝浑圆多姿,便是一双天生三寸金莲,柔晰的线条向上寻去便是晶莹剔透与这小美脚相得益彰的绝美小腿。

小凉玉体陈横在地上,那般温柔曼妙的身子,少女的芳香阵阵传来辜云心底亦是荡漾:“还能走吗?”

“辜云,不必担心,没有大碍的。”小凉的脚上了武当上好的金疮药,微微搀起,步履娉婷亦是多姿妖娆。她见辜云不放心,又是施展轻功跳了跳,辜云方才心安。

旋即二人继续向平原进发,忽然这树上的庞博双目发红,口里急念着奇奇怪怪的口诀,想来是定要阻止这辜云前行了,忽然大雕飞去击抓辜云,辜云闪身一格,一掌挥出把金雕打翻在地,只听庞博四下抽搐口中念叨:“五行八卦列九宫,七星照耀长夜空,后辈弟子同拜斗,唯求太爷相助中。太上老君如律令,六龙驾兮天马行。驰骋河汉三百六,云为衣兮载月旌!”

忽然林中长风大作,平原之上朔风袭来,天空顿时乌云密闭,大风嘶吼,直卷着落叶无穷,辜云右眼虽盲,忽见一团黑气从九霄云外窜出,直落在庞博身上!

辜云赫然大惊,他盲掉的右眼忽然通红,竟然辩得方物,只觉一股强大气势袭来,连忙把小凉拦在身后,回看庞博时,庞博已然变化,右半面身子就已经变化成了一直巨大威风的火狐狸。

“哼,兀那小子!大胆放肆,竟然闯进太爷爷我的地盘!”庞博再说话时,语气口吻竟然判若两人,只觉得似一位长龄长者,训斥小辈一般。

小凉的眼中庞博却还是那个铁匠。

辜云凝神注视,见得此情,更不知这狐狸是善是恶,是敌是友,只觉得气焰逼人,令人不住胆寒辜云道:“无意冒犯!只是这九鼎事关天下苍生,不取不行!”

狐狸大爷听到辜云说九鼎的事情,不由大怒:“想要动九鼎!不知有没有这个本事!”言罢一爪直逼呼啦的一声,未见人影,一爪已经拍至胸前,辜云大惊,挥剑忙格一撞之中气势恢宏,辜云不觉已经使出十分功力,砰的一声二人各自退开数丈已抵消各自内力所造的伤害,只见的周遭树林已经全都被二人的气劲震得倒下。

狐狸却道:“呵呵呵呵,好小子居然经得住胡三太爷的一击!”

辜云心中亦是惊叹照理说

他已然是神力通天了,这狐狸竟然能全力抵住他一剑,而且镇定自若心中暗暗赞叹。

忽然小凉一口鲜血喷出,柔柔的身子飞出数丈,嘴里的鲜血已经不断涌出,辜云大骇,原来二人接招之时气劲已经把小凉震伤了。

“小凉,你怎么样!小凉!”辜云抱住小凉,发现小凉身子无力,满脸是血,已经没了意识,满含鲜血的嘴里微微颤动,似有什么未说完之话一般,辜云赫然急怒,双目欲红,烛龙宝血的威力涌上心来,嗡的一声重剑一抖,那狐狸登时大骇,心头一凛急忙道:“烛龙之息!”辜云握剑架势虽是单臂,却使得是一脉太极剑法,狐狸登时惊骇揉了揉眼睛却道:“什么!蜀山剑术?诶,庞博混账小子是非不分啊!”

辜云怒道:“我不管你是哪路神明,今日你伤了丫头,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饶你。”

小凉晕死在一旁的树干上,满身都是鲜血。容貌依稀娇媚,只是不知死活。

胡三太爷一招过后,掌心微热旋即罢手道:“罢了罢了,臭小子你这一路剑法是我恩公一脉,我敌不过,就是我能敌过,我家小娃娃庞博也是扛不住的!今日我胡三认栽了。”旋即拿出一枚灵药道:“仙家误伤凡人,本就是有违天道,我胡家最讲究睚眦必报!这枚金丹你去给女娃娃服下,定然无恙!这庞博臭小子,我日后再教训!”胡三说罢将药丢给辜云,忽然天空阴云不在,庞博倒在地上。

小凉服下金丹,过了半晌果然吐出的血止住,娇柔的躺在辜云怀里微微撒娇,咬着下唇显然极痛,辜云也不推开她轻轻抚着小凉的额头,不住关切。却说天至半晚,张小凉方才苏醒,犹然痛疼的心口,不时还会咳血。

小凉看着辜云眉头局促,心中失落,柔柔道:“好了,辜云我没事啦~说起来你真勇敢,那个可是仙家啊!在我们东北他们算是守护神了,可厉害这叻!”

辜云当时已经升起营火,在小山之上辜云看着小凉精致挺拔的美峰上还留着血迹,忽然后怕起来,不由的万般自责,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辜云比小凉高出许多,月色之下软软的香玉靠在胸膛,无比舒服。辜云底下头大手轻轻在小凉的后脑上紧了紧道:“小凉,你今天可吓死我了。”

“辜云”张小凉不由得抱住辜云,心底知他对自己的关切,亦是欣喜亦是感激。

忽然庞博惊醒,看着二人身上不住冷汗。:呼,呼,呼,呼!

辜云怒道:“庞铁匠,你!”辜云这人素来性格乖张,他心底护着小凉,见有人伤她就是那个狐仙来了却也要和狐仙分个高低,何况是庞铁匠呢?

小凉拦住:“罢了,辜云这人脾气怪怪的,不过是征蓬部的人,咱别和他计较了,好歹也是咱的向导不是!”

辜云扭过头去,使其性子来。

庞博拜道:“辜少侠,张小姑娘,在下庞博今日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害得张小姑娘受伤,自断一臂以谢罪!只是希望少侠放了我驯养多年的金雕!”

看看被辜云拴着绳子似风筝一般放来放去的金雕,忽然庞博手起刀落,怪刀正击自己右臂,辜云震怒回手一指飞过太极剑气,砰的一声撼在刀上,庞博顿时虎口一震这刀便脱手了,去听辜云说道:“庞铁匠,你是要笑话兄弟我少了一条胳膊吗?还是说我是个是个好坏都分清混人?”

庞铁匠一愣:“啊不是,不是!”

小凉捂着犹痛心口道:“庞铁匠,你护宝心切,我和辜云不会怪你,但是你需要把来龙去脉给我们说清楚,你究竟是谁?”

庞博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多谢二位海涵了。”就听庞博道:“我是一个出马仙儿。”

小凉一惊:“什么出马仙儿!?”

就听庞博把他的身世说出,话说这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人为天地之精所修所练既是玄门正宗,若得修炼之法得道便可修道成仙,位列大罗金仙。

但是这动物虽然不甚聪慧,但是当中亦步伐有天性开蒙,通达人性,或者偶得天机者,故而也能修炼,这样修成的灵被称之为“仙儿”,通常为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修成,即为狐狸,黄鼠狼,刺猬,长虫(蛇),老鼠。

人修仙至一定阶段,天会降劫,渡劫修炼方能成仙!而山林野兽每修行至一定阶段也要渡劫修炼,而在东北森林广袤,故而这样的修炼的兽类非常之多,渡劫之处有两种,一种是天降雷火,一种是积德行善;然而天降雷火之时虽然见效神快,但是风险极大,就算修为高深的仙儿家,也有极大的失败几率,失败之后轻则修为大损,重则灰飞烟灭。故而有一部分仙家选择后者,以积德行善来积累修行,从而成仙。

然而这样的仙儿家虽然是心怀善意,但是无法幻化人形,故而回从有仙缘的人家当中选择得意之人,作为弟子教授本领,也附身其人帮助自己出马行善,帮百姓看诡异之事,查难闻之情,这一过程称之为“出马”而这一类职业称之为“出马仙。”

这出马仙当中却以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二位仙儿家最为厉害和出名,而这庞铁匠便是这胡三太爷选中的有缘之人。

这五大仙家常年守备东北山林故地,相传南宋绍兴年间的剑仙岳昭明曾有恩于胡三太爷,故而这胡三太爷,而这胡三太爷便为报其恩,答应他在辽东一代驻守风土,尽量保一方平安,而这遏径山的九鼎,亦在胡三太爷的保护范畴。

故而这庞博拼了性命也要护着这遏径山秘境不为外人所打扰,然而这遏径山里,似有上古圣贤所部下的大阵,就连胡三太爷这样的仙儿家也难以涉足。故而秘境当中究竟如何,还需要亲身进入,方才能一探究竟。

一百二十五回、日晷罗盘

三人既然心结说开了,便也不加难为,这庞铁匠不善言谈冷冷的坐在一旁,小凉却伤病刚愈便去玩那只驯养的金雕,那金雕本来是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的猛禽,但是被辜云一番凌辱任它在多傲气也变得乖顺起来。

活脱从一直金雕变成了灰毛大鸡,小凉偏去搂着脖子让金雕飞飞看,气的金雕上下乱跳真如一匹野马。

辜云见得小凉伤病大好,不由得心情舒畅在山崖下望着雪源无垠,看着遏径山巍峨矗立不由得睡了过去,夜里小凉偎在他怀里便又是一夜。

次日未等天亮,黎明最阴冷之时朔雪竟然把三人埋在里面,又是一年雪灾啊。庞博却道:“诶,这连日大雪殊不知要冻死多少牛羊!”

辜云见得天气阴惨惨的,大雪似鹅毛一般堆砌下来,各自掸掸雪,三人又踏着雪源上路了,这小山颇高,庞博却道:“这雪山邪乎的紧,我们不如做扒犁!”言罢这庞博扯过昨夜在林间打好的也狍子皮,递给二人,这狍子皮铺开之后冻了一夜,已经冻得帮帮硬了,小凉拿着木棍,操着自己的东北话道:“哟嚯!冒爬犁咯!!”言罢手里拿着两个木棍,坐着这雪地里做好的简易兽皮爬犁,呼的一声从雪山上划了下去。她自小淘气,虽然祖籍西安但是冬天也算是长在东北,平常冬天放学之后没少和同学去山沟里玩,这跑爬犁,东北人却永远读成三声的冒字,看得辜云很是无奈。

辜云见小凉玩得开心,登时畅快也划着爬犁似冲浪一般,滑了下去,庞博更是雪源老手,却站在爬犁之上,似采了一块滑板,嗖的一声掀起无限白雪,一并冲下山去。

小凉太久没玩,滑到山下呼的一下没停住,整个人跃了出去,噗的一声,大头朝下插进了没腰的雪里,两条细腿在外面蹬着。辜云笑她好玩似拔萝卜一般,拽住小腿把小凉拎了出来。只见小凉小脸冻得通红,一下抱在辜云怀中,刚为她扫了扫身上的雪,便见得这雪地里出现一具尸体。

庞博一愣,踢开雪堆,辜云掌风挥动轻轻一扫,只见的满地尸骨,都是刚死不久的,

回看山下一处新营地,搭建在山顶的的盲区。却看衣着竟然多是纯黑或者纯白的波斯服饰,波斯的斗篷似乎是这一伙人的,细看面目虽然发色各有不同,但是这帮尸体竟然都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小凉道:“怎么这么多白人的尸体?”

辜云愁眉一看道:“是当年图谋九鼎的波斯魔教!”

庞博大愣道:“不好!怪我怪我,今日有人对九鼎图谋,这三太爷其实很早就告诉我了让我多加防备,谁知我竟然错怪了好人!反倒让这一伙坏人捷足先登了!”

辜云看了看尸体心道这些人都是受伤死的,亦不知伤他们的是何物?不过根据尸体体征去分析,这些人已经在这里死了不久。旋即走向营地,观看四周,又摸了摸篝火的温度却道:“这篝火再作假,我也能摸出来,虽然早就烧没了木柴,但是这温度却并不是十分冰凉,由此而知这伙人,仅仅刚走。”

“刚走!不好,一定是去女神庙啦!我们快去追!”庞博心下惊慌。

小凉道:“没法追,这大雪茫茫能去哪追,而且人迹已经被大雪埋了。”

庞博道:“只是这女神庙的入口,我也不知道在哪,你说这可怎么办?”

辜云沉郁片刻道听听声音,竟然传来不住的流水之声,他凝神片刻道:“我们现在踩着的是河床,这明堂交于两水间,我们昨日看时正好有两水出于对面的遏径山,那么这女神庙就应该是建立在这明堂之内,这伙人来的目的非常明显,也是本着这女神庙来的。我们事到如今只有快点前往女神庙方能守株待兔。”

辜云看看风向,他自是道家弟子,对于星象略知一二,旋即对着东方星斗方为伸出大拇指一一比对起来。

小凉疑问道:“诶,这大白天的怎么看星辰呢?”

辜云笑笑暗暗说道:“苍龙七宿对龙穴,角亢氐房心尾箕。缠山关前多是险,不出地支十二时。”

“噗,这辜云偷着学,一行几日真不知和刘伯温偷偷学了多少本事!却也不显山

不漏水的。”

只见辜云看看东西,辨认一下南北,把重剑立在地上,去看长剑影子,却道:“我们没有带罗盘,但是这十二地支在罗盘上排列,正好是一圈,只要根据这简易日晷所标注的时辰,配合坐标角度便能算出这龙穴入口。”

只见的的遏径山曲折蜿蜒,似一条雪龙横卧在山峦连风,白雪皑皑,两边高山似螃蟹爪一般,山脉蔓延而来,有道是:“若能识得螃蟹局,子子孙孙伴帝王。”可见此地风水之盛。辜云指了指前方道:“如果我没有算错,这神女庙的入口就在前面!”

只听庞博点了点头道:“不错,前面就是神女庙的入口,胡三太爷嘱咐我们若是前去需要心存恭敬,不要乱摸乱动,更不要大肆惊扰出言不逊!还有非九鼎勿取”

辜云点点头,小凉心中暗暗佩服:“这我们家乡,这出马仙最厉害的手段便是心通,这仙家附身多少都会对身体有所损耗,这庞博却能和仙家做到心神相同,如此下来却不用附体也能知道仙家的意思,全名二人心中相谈。”

这风水宝地讲究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藏风聚气,如今一路走来虽然大晓得风水宝地之行,却总觉得如此好地方,却没有风水宝地之实,着实令辜云心里暗暗疑问。

三人来到山前,不觉间山中谷风大作,吹得飞雪似刀,只见两座山峰当中有一个峡谷巍峨矗立,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山谷。小凉被风一顶一个跟头摔了出去,勉强在雪里走着辜云道:“奇怪,此处明明是神风秀水,为何总显,穷山恶水之相!”

只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而天色也越发沉了。

庞博顶着疾风:“不知道,不知道,进来这山谷里的人基本都死了。”

这遏径山初入谷口,之时便觉的阴寒诡异,三人趟在雪里便觉得颇不自在,过了山谷风雪愈大,果然依照辜云的指示,在遏径山山麓之上发现了一处乱石堆。

“辜云,辜云你快看!”

一百二十六回、甬道长明

小凉身子最是敏感,她素来怕冷,她之觉着热风袭来,在乱石堆里顺着热风寻去。这乱石堆上面盖着厚厚的雪,有些大石头突兀出来,有些碎石头埋在雪中,大雪之前这坑坑洼洼的碎石头上就结了一层薄冰,坑坑洼洼的冰面又是异常光滑,上面又盖着雪,小凉一脚踩空登时摔倒。

辜云听她唤时小凉已经在雪中消失了,辜云庞博寻声去找,忽然庞博脚下又是一滑,呼呀呀掉了下去,只见雪地之上出现了一个黑压压的大坑。

坑底有两丈多高,阳光刚好在大坑里照亮一个洞,小凉庞博都有不错的轻功所幸无恙,辜云折了树杈,帮了油布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也挑了下去。

辜云跃下带来一阵长风,呼的一下洞里的尘埃满布,带到火光一照眼前一目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只见洞穴的下面与其说是洞穴,不如说成一座上古遗迹。洞穴北方开了一座巨大石门,石门两旁却是两个青铜武士,这青铜武士身高丈二,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牛头面具似两头大牛在笑着,武士手里各拿了一把玉斧,在漆黑的洞穴当中,两柄于斧竟然淡淡的发散着淡绿色荧光。

庞博见了大惊赶忙跪下磕头匍匐,口中说着一些稀奇古怪却又顺畅极快的话,像是上古遗存下来的什么咒语,他礼拜一刻之后方才停下。辜云道:“这北国虽然都是汉土,但是华夏久远,有些风俗鬼神的供奉却与中原不同。”

小凉点了点头,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两个青铜仔细端详,又用指尖敲打这下颚,泯泯嘴道:“看样子这些东西应该,应该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器。不过又不太像周代~”

辜云巡视四周,定睛一看,只见的一具干枯白骨碎落在这青铜勇士脚下,不知死了多少年,而手里还捧着一个陶器,小凉老家是西安的,这西安可是十三朝古都,亦是这仰韶文化的发祥地!西安背依秦岭面朝关中,这渭、泾、沣、涝、、、、灞八条河流绕过长安城,故称八水绕长安;所以这长安城单就风水来论可以说得上是天下第一,而这长安一在都城,二在风水宝地,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埋在那里,听说盗墓的一铲子下去都能挖出个将军来,所以这小凉在西安打小看文物,也能看成个行家。

张小凉看着那个陶器罐子,蹲下去吹了吹灰,又用她自己偷偷备好的小刷子在上面扫了扫,与辜云道:“直接拿起来多好!为什么这么费事!”

“诶,不成叻!好辜云这些可是文物,将来是要留给后人看的,不能损毁,对啦还有,胡三太爷不是说了吗,轻拿轻放!”小凉道。

辜云点了点头觉得有理,庞铁匠也毕恭毕敬的看着绝不敢轻易乱动。

小凉扫干净了灰尘,只见枯骨抱着的陶器,这陶器器型完整为两部分构成,陶器下面有三只足,足做的粗粗大大的,是空心里面似乎能装水,口部位是镂空的筛子,而上半部分则一个漏底的桶形碗;据小凉说这个东西叫陶,这陶是由两部分组成,下面叫做箅,上面叫做甑,是一种蒸食器,使用起来和今天的蒸锅差不多下面装上水放在火上烧,等水沸腾了盖上盖子,上面的食物就能蒸熟了。

而青铜武士手里拿着的也不是斧子,叫做钺是一种兵器行装的礼器。

辜云听到这里,忽然发现这姑娘还是有些内秀的,不由夸赞几句:“不错,你这丫头金石学的功力不错~”

小凉嘿嘿笑了笑却一丝害羞,纤纤玉指轻轻把鬓发向后撩撩:“嘿嘿嘿,也不是啦,就是在博物馆当过两天小志愿者来着。”

辜云见得小凉这个撩头发的动作和雪娘实在太像,辜云忽然心头又是一荡,不知去说。

只听庞博问道:“张小姑娘敢问可有什么发现?”

小凉点了点头道:“呐呐呐,你们看这个器物上的纹样,用黑漆涂上去的,一条一条,一格一格的,交替起来波光粼粼的和水波纹一样,还有交叠之后像鱼的,我们那边管这个叫几何水波鱼纹,最早出现在陕西仰韶文化的漆器上,这里也有出现从器物造型,和青铜风格,虽然不同但都有相似很明显都是汉族先民的风格不过说来奇怪,东北现在我想想朝阳地区只有红山文化,可是红山文化照博物馆的专家说,红山文化是新石器时代的文明,不应该有青铜器的啊!”

三人一番整理之后便向着大门里走去,这大门是巨石构成,从门里望去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长洞,一个斜坡一直向下延伸,也不知地下究竟多远。小凉看了

不少盗墓的小说,心道这里面容易有机关捡起石子丢了进去,却发现这洞里寂静,一点回响都穿不出来。小凉自是女孩,心里害怕往辜云身边去窜,辜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不怕。”

庞博却道:“前面凶险我们要小心啦!”旋即拿着火把向里面走去,忽然这辜云牵着小凉的手也一并跟了进去,忽然听得机栝之声,咯噔一声不知何处的断龙石落下堵住了进来的大门,小凉心头一荡,呼的一声四面火起,甬道两侧的墙壁上无数石窟从门口一直向深渊传去,登时漆黑的甬道里被绿色的火照明,更显得诡异阴森。

小凉握着辜云,手心力道忽然一紧,轻轻抱了上去:“啊”她喜欢看些网络小说,有时亦幻想自己深入古墓历险闯荡,但是如今真亲临这上古大墓,一时反倒是惊怕起来,方知这世上自有无限凶险奇妙之事!

庞博聚着眉头,却道:“这林子不想还有这一番景象,我在这黑森林里闯荡了三十多年,居然不知道,难怪如此神秘还要让堂堂的胡三太爷来守护这里。”

辜云道:“这寻龙探墓一行,在下也曾听闻又长明灯一说,说这长明灯分为两种,一种是以秘制的一种油料灌在里面,在古墓中慢慢燃烧,据说能千年不灭!还有一种是遇阳则燃,遇阴则止。说是这墓主人害怕死后遭到惊扰,便在这墓里设置机关,一旦这生人的阳气进入墓穴,便能催动灯火长明,从而催动机关阻止外人进入墓穴,然后当生人被机关击退或者杀死化作阴鬼,这灯又复见阴气,然后又会按下去。不过如今的绿火齐燃,断龙石杂下,我想是后者”

小凉一惊:“诶,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石头不管用呢!这下可栽了”

“哈哈哈哈,小凉你能知道试探机关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若不试这一下,我说不定就直接进来了。”辜云道。

忽然众人脚下一软,只见的夯实的土地瞬间变得松垮,两边无数飞箭急速射过,暗箭乱射如雨点一般,这脚下无根如何腾跃,多亏辜云施展身混元神功震飞暗箭,否则三人定要被这箭雨射成筛子。

小凉脚下一软扑在辜云怀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辜云道:“不好快走是流沙!”

一百二十七回、上古壁画

辜云扯住小凉,只觉得天塌地陷,长明灯忽然齐灭,周遭四壁再无任何依托,三个人天旋地转一般只觉得头上重重的砂石埋下,干燥的砂石似河流一般裹挟着三人直向深渊划去。

这流沙是古人防止盗墓的常用手段,把沙子用特质的秘法炒过,使得沙粒干燥不具粘性,人和动物置身其中犹如置身无法浮起的洪流,只能任凭自己陷进去,直到最后窒息而死,这流沙古往今来不知道埋了多少发丘,倒斗的行家。但是能炒的起这么多的沙子的人,势力财力又是多大呢?三人在这沙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顺着甬道直直的向地底沉去。

小凉的额头在流沙洪流当中不知被何物刮伤,她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呼吸不过来,手脚四下摸索忽然抓到一块骷髅,她吓坏了呼喊着辜云的名字,却也张不开嘴。这流沙当中亦不知埋葬了多少前来探险的旅人。

带到小凉醒来,只觉得嘴角干涩,口里遍布沙土,看着辜云默默的守着她心头一暖伏在他手上,只见的墓道里被庞博手中的火把照的通亮,庞博用刀嵌在石窟里趴着墙壁没有掉落,而辜云则用玄铁重剑插入石头作为二人的支撑。

远远向深邃的洞里望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辜云拿着一团干草点燃之后向下抛去,呼的一声,洞底照的通亮,无数长石被磨成锋利的剑刃,对着上方,而这些石剑之下堆积这无数尸骨,有牛羊马匹,最多的还是人,石矛石剑上插了七八个通古斯猛士,通古斯勇士的鲜血犹在滴着把下面的白骨染得通红,想来是刚死不久。

小凉大口大口喝着水,心知若不是辜云自己恐怕要在劫难逃了,辜云却犹是神色淡定。又看着下面的石矛石箭实在巨大,竟然比自己还高,若是掉下去娇躯岂不是要被穿成糖葫芦或者羊肉串,想到这里轻住辜云的衣角。

却说三人顺着墙壁上的石窟向下爬去,一连五六丈深,终于顺着一条七八十米的墓道走到底层。这古人盗墓防盗的最常用的手便是流沙和水银,如今流沙一关已过,但却不知道水银一关在哪里?三人走在这墓穴当中,举火点亮,呈现在诸人面前的正好是一处大厅,压抑许久的心豁然开朗,这大厅甚大,和江南地区的一些宗祠的大小一般,举火找去发现墙上竟然用漆笔勾勒出许多瑰丽多姿的壁画,这些壁画用五彩颜料构成,人物造型流美飘逸,不拘一格却是纤美浪漫,极为奇幻美丽,历经千年仍然整洁如新。

却看所画事物,先是一个虚空之境,云雾缥缈,天地间只有一个鸡蛋一般的东西,而鸡蛋当中在云气当中似乎孕育这一个巨人;第二幅图却见鸡蛋一分为二,那个巨人将鸡蛋撑破,缥缈清虚的在上,浑浊沉重的踩在脚下。

小凉却道:“这,这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辜云点了点头道:“不错,相传未有天地

之时,混沌状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一万八千岁,天地开辟,清阳为天,浊阴为地,盘古在其中。”

庞博看着图形四处摸索,道:“不错,而后轻清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冲和者为人。故天地合精,万物化生。”

遍看壁画之上盘古倒下,其血肉化作大山河流,其毛发唤做树木花草,他的一个眼睛为日,一个眼睛为月,至此天地化生,孕育万物。

然后的壁画上则把视角画在了一处顶天立地柱子上,小凉看着柱子却是费解,却只见这柱子上面有一条巨龙吞云吐雾,庄俊逶迤,辜云道:“这是烛阴之龙,相传盘古之君, 龙首蛇身, 嘘为风雨, 吹为雷电, 开目为昼, 闭目为夜。是盘古死后天地间最大的神。”

小凉点了点头:“奥,这个我知道你同我讲过,小的时候看《山海经》的时候也看过。”

沿着瑰丽的壁画三人烛火照着,直感叹前人画工的图画瑰丽,技艺精湛,三人置身画廊之中早就把方才的险峻之情置之度外,只沉溺在先人的画廊之中,观赏着壁画。庞博身在征蓬部这个偏僻部落,而辜云却是自小长在蒙古人灭绝文化的分为当中,细细开来数千年前的古人的工艺和对美的赏析,竟然远远超过现在这个中国沦丧的时代,一时间又是思如走马,无尽慨叹。

这壁画看着看着便来到几人推测的昆仑山,昆仑山上**密闭,一对人首蛇神的男神和女神,尾巴交汇在一起,一个执尺,一个持规,面带着笑意。大家都知道这对男神女神就是伏羲和女娲。

伏羲来到黄河边仰观宇宙星辰,洞悉天象终于看见黄河中龙马驼背出水,于是他一画开天,图腾先天八卦,然后结网捕鱼,造字谱乐,坐在昆仑山上扶弹瑶琴。

而女娲则是捏土造人,创立婚姻,治理洪水,炼石补天从此这天上地下多了一种亘古长留的万物之灵人类。

可是女娲造人炼石补天之后呢?一直道炎黄逐鹿的这段空白期,今人已然多不清楚,三人带着无限问题看着壁画,却见凤凰衔来五谷,百姓们劳作农耕,钻木取火。然后无数华夏先民丰衣足食,富足起来,而图画当中还特意出现了仰韶文化中的几何水波鱼纹的图样;可是好景不长,不周山天柱崩塌,女娲补天牺牲了自己,而百姓也被迫迁徙。

而这带领族人出发迁徙的还是女娲,小凉道:“啊,我懂了,伏羲和女娲最早是两个大神,可是后来则变成了部落首领的名字,每世每代的部落首领女的都叫做女娲,男的便都叫做伏羲!所以这里女娲娘娘还带着族人前行!”

庞博和辜云大为赞同,便看着大水之下这些族人百姓,携家带口,驱赶牛羊;翻山越岭,渡过大河的壁画,一时倍感苍凉。

接着便是首领伏羲俯察山川地理,风水走势来到,而伏

羲所望着的山脉,正是三人现在所处的遏径山里,这画廊的最后的几张图片画的却是颇为瑰丽精美,便是这伏羲女娲带着族人在此地安居繁衍,耕种牧羊,打磨石器,举行祭天的一些活动。

最后百姓感念女娲的恩德便在遏径山里修建了女娲庙来供奉她。

众人看到这里也都明了,原来这遏径山里所供奉竟然是华夏的女娲母亲,各自心中欢心起来,但是又为何如此风水宝地,却是这般险恶呢?众人不知缘由,便只能朝着画廊深处走去。

大厅之后向北又是一个大门,想来这个大厅不过是个前厅,殊不知这女神庙究竟多大。忽然间听得四面八方传来山呼海啸滋滋的叫声,这声音刺耳且又熟悉!

庞博大叫一声:“不好是食人鼠!”

众人大惊,小凉玉足上的伤如今还隐隐作痛,想来是砂石松动,惊扰到了这些食人鼠,三人施展轻功向墓穴里急速跑去,豁然间脚下一空,竟然来到一个悬崖,这里漆黑一片才发现这里大山中空,这遏径山中竟然有一个无比庞大的空间,一座的巨大石楼赫然矗立在万丈深渊之中,向上望不见石楼的顶,向下看不见石楼的底,石楼上漆黑一片布满尘土,越发幽静的石楼里传来淡绿色的鬼火,鬼火缭绕照着里面的骷髅。

无数的木桥多已腐烂,周遭竟然又无数的崖洞通向这个巨大无比的石楼。

辜云越发震惊道:“相传汉时百姓有一种习俗,就是为死去的人建造陶屋,加以陪葬,这里的巨楼和我在河南一带见到的陶屋很像,不知是否。”

听得食人鼠的声音越发逼近,众人回首去看,赫然呆住,那些食人鼠又水银流动一般流动而来,他们爬到了那些通古斯武士的尸体之上,刚刚爬过,这些新鲜的尸体转瞬变成了干枯的白骨,就连他们皮质的衣服也不剩。

庞博看了看石楼,距离脚下的崖壁竟然有数十丈远,脚下悬空灵虚万仞,若是掉下去岂不是要粉身碎骨!吞了吞吐沫道:“少侠,你带着小凉姑娘跳到对面石楼吧!庞博的轻功没有那么好!现在就去和这些食人鼠拼了吧!”

辜云看着这样的距离心头亦是一颤,心道这么远的距离,这天下也只有师尊和岳昭明这样的轻功震古烁今的人方才能过去,我虽然轻功不俗,并世难敌,但是一跃百丈足不点地,我又如何做到,小凉看着这般距离亦是愁眉深蹙,悄悄望着辜云。

眼见食人鼠至,这些老鼠如山如海自己阻挡了了一时,又能如何呢?辜云望着小凉,见她秀美至极,眼见她纤纤曼妙的身子,须臾之后要么变成一堆白骨,要么跳下悬崖摔成一堆碎肉,忽然心头不忍。将她软软的身子轻轻抱住道:“好姑娘,你告诉我你多重?”

一百二十八回、如临深渊

危急时刻庞博挺身而出拦在前面道:“辜少侠,张小姑娘之前多有得罪,不过事在危机,你们快走!”

辜云望向远端道,便向小凉询问体重,小凉忙道:“本姑娘六十二斤。”小凉说的六十二斤是现在的六十二斤,她这姑娘已经发育的半熟,身高也有一米六三,虽然全仗着腿长,骨架纤小,身材凹凸有致,所以即便论起体重有些太过瘦了,实际上则看不出来一点过分反倒是如漫画中的女孩儿,极为漂亮。

但是元代的一斤可比现代的一斤要重,辜云一问小凉体重竟然惊道:“你哪有这么胖?”

“诶,我还算胖?”小凉一惊。

“你的重量可是按照你们家那边秤算的?”辜云道。

小凉点了点头:“嗯对啊,就是我家那边。”

“难怪!”

小凉看看对面的石楼忽然神色凝重:“臭辜云,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扔过去吧!”

辜云点了点头:“嗯,那个距离我带着你是绝对跳不过去的,我一会儿带着你往那边跳,然后再把你丢过去。”辜云笑道。

小凉看着辜云:“之后呢,把我丢过去你呢?”

辜云默然:“”

情急之时只见食人鼠从洞里涌入,解开背后的猎枪砰的一管子火就奔了出去,他这猎枪是特质的,依旧是前装弹药,但是里面的子弹不是钢柱,而是铁砂,想来就是为了打这些食人鼠准备,噗的一管子火沙飞出,十多只老鼠就肚子炸裂翻白眼死了,道:“诶!这会可是要得罪灰仙了!”

小凉忽然眼眶湿润,心知如果辜云真这么做,那下面万仞之高辜云掉下去一定摔死:“呸!傻辜云,若是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劲!这次我绝不听话!”小凉忽然解下猎枪,气冲冲的冲到洞口道:“庞铁匠,怕什么!灰大仙都是保家仙!怎么回是这种吃人的恶鼠!我来射击,你帮我装子弹!这样轮射法会快一些!”

小凉冲到洞口神色麻利,目光中比之以往多了一份坚毅与勇敢,庞铁匠心中自是慌神的听得小凉指挥,心里却有了胆子,娴熟的帮小凉换弹药。张小凉的轮射法是她在博物馆跟

一个叫薛璞的管理员学得,那个人总有着说不完的秘闻,小凉交替射击,枪管里噗噗的火焰,铁砂射出,一时间食人鼠们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小凉哭到:“不管!不管,小凉不要辜云死,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和辜云死在一块儿!”小凉见得涌上来的巨鼠心中满脑子都不想让辜云受伤。

果然几番射击这些老鼠虽然暴虐,但也始终是老鼠这些鼠类胆子终于小了,见得火枪声音赫赫,火光冲天杀得同伴七零八落,死老鼠密密麻麻布满地上,却也不住退却,伺机而动。

辜云不住默然心道:“我堂堂九尺男儿,怎么会让你个小丫头片子护着?我这‘龙啸功’能震得了人,怎么就震不了老鼠呢?”

只见这帮老鼠颇为聪明,心知硬上必然遭殃,这帮食人鼠结起了鼠阵,竟然分成了三个鼠群,三个鼠群为一组的战阵,第一个鼠群扶着挨住小凉的子弹,第二波负责挨住第二波子弹,第三波则趁势冲上,小凉这边的香肩被火枪的后坐力顶的破了,射击略慢,而这老鼠又是将要冲上,有道是:“疯鼠胜狗,更何况是一群疯鼠!”

小凉稍有不及,只见最后一阵食人鼠跃起扑上,只听辜云大喝一声:“捂耳朵!”一手捂住小凉的耳朵,把她揽在怀里旋即鼓足内力,使出吼功来:“嗷!”

庞博也赶忙捂住耳朵,只见的偌大山东之内声威被辜云的吼声真的摇摇晃晃,那参天石楼也被着龙啸之声震得尘土飞扬,更不要说那些夜色当中退化了视力,听觉敏锐的老鼠了,兀那间满隧道里的老鼠被隧道来回共鸣的巨响震得痛苦不堪,甚至干脆就当场内脏碎裂了,辜云手里用混元神力护着小凉,小凉心口隐隐作痛,庞博虽然内功深湛,但是也被辜云这内力激发出来嚣张龙啸,震得吐血。顷刻间这隧道大石砸落,轰隆隆塌了下来。

小凉枕着辜云怀里,渐渐地稍有平息,见得隧道整个塌下来,看着辜云楚楚道:“大嗓门~~”

不过幸好震塌了隧道,这食人鼠的危机算暂时平息了。可是三人地处的悬崖是悬空的,四周没有任何依凭,如此下去还是没有去路。

这空间里极为阴暗,上下皆黑,这谷中亦不知有什么生物,什么怪物,在

辜云长啸之后,发出诡异空灵的叫声,听得人心头直凉:“嗷~~嗷~~~藕~~~”

忽然三人脚下的悬崖在辜云和怪兽们的嚎叫过后,轰隆隆的塌陷了,辜云用袖子裹住小凉,一手击出重剑,重剑蹭着墙壁缓缓下落,庞铁匠从空中落下,被小凉一把扯住:“啊!庞大叔!”

庞文广一个踉跄,没握到小凉的手,直接掉了下去,过了许久传来噗通一声,小凉辜云各自心下一喜:“哈哈哈哈,下面是水!”

那断崖掉落在水里,噗通一下的回响之声让大家听到,辜云小凉心中一喜,但是如此高崖壁,辜云抱住小凉却把上天梯的功夫倒着使出来,二人贴着墙壁,唰唰唰,唰唰,的向谷底落下,以减少掉落的冲击,这深渊足有万仞之高,辜云终于见得水面,看准时机一蹬峭壁,带着小凉跃入水中,噗通一声竟然又是深不见底的水潭,这水潭当中有暗流波涛,是一出地下活水,这洞里贴近地气,自然软和许多,不过这寒潭之水却是刺骨凛冽,又深不见底。

辜云心道水温比他修炼纯阳功法的泰山玉女池可是要软和的多,他拽着小凉的手,传过纯阳内力,缓缓向水面上游泳,这潭里虽然水质不冷,但是不知为何总是比起那泰山寒潭要阴祟的多,辜云这般功力也不住的打起寒颤,忽然一条大鱼摆动这长须子游向了他,那大鱼有一丈多长,脑袋上凹下去了一块,想来是在潭地久不见光,双目退化了,黑色的大鱼不应该是头鲶鱼,这鲶鱼有龙性,有的鲶鱼能通过自身修炼变成蛟龙,有的鲶鱼在江里甚至可以兴风作浪,掀翻渔船。

辜云抱着昏死的小凉不去招惹他,双腿频频打水,向上游着,忽然水里传来一股子血腥味,辜云大惊,只觉得暗流潮涌,裹挟着自己向水里去卷,辜云心道:“我有道家的闭气决,傻姑娘却没有若是耽搁久了她会淹死的!”

旋即在漆黑的水中继续上游,只见的水中暗流袭来,眼见的无数,青绿色的光点成对出现,似萤火虫一般密布在水中。

辜云的游龙功自是在水里练出来的,他游起来丝毫不比什么蛟龙慢,忽然身子一扭,嗖的一声似箭一般窜出水面,只听噗通一声

一百二十九回、龙潭激斗

辜云的游龙功气势如潮,这一跃竟然卷起无数浪花,忽然心中一凛,听得潜渊当中大浪翻腾激起无数雪白,一声似狼嚎一般却又回声空灵的长啸,紧接着那条水中得见的数丈大鱼,竟也从浪花里被激涌出来,只剩下一条尾巴,想来血腥味就是它发出的。

“呼呼呼!”庞铁匠点燃了一团碎木,喘着粗气,把周遭照亮,定睛一瞧这渊底竟然是人为修建,三人背靠着石楼,四面环水,周围四壁竟然有不少和进来的大厅相同的壁画。只是时过境迁这壁画和脚下由于常年的水气沉积,已经形成了无数竹笋一般钟乳石,一根根石笋造型瑰丽,火光一照,有如一团团飞云缥缈期间,三人置身其中宛若置身一处地下云端,瑶宫阆苑。

辜云急道:“庞大哥,当心这水里有东西!”回看怀中小凉之时,小凉已经冻成一团了,所幸辜云护着没有呛太多水。

只听身后水面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一条巨物从水里越出,张牙舞爪面露狰狞的望着三人,眼里冒着青蓝色的光芒,只见这巨物仅仅露出水面半个身子就能有十多丈高度,黑青色的身子似一条大柱子一般足足有一丈多粗,钢牙血口,身躯逶迤。

头上一对犄角,脑后长有红鬃,身上鳞片似铁,辜云忘了过去,旋即心中一凛道:“是蛟龙!”心道竟然比当日他在泰山潭地所斗的蛟龙还要大!

那潜渊巨龙被唤的苏醒,旋即震怒哗的一吼,一股气浪从口中喷出,一阵疾风带着腥臭,三人登时站立不稳直直往后退去。

小凉身子轻被罡风卷到天上,辜云跃起去接,巨龙跃起轰隆一声扑向庞博,庞博嗡的一声双刀疾挥,铮铮两刀闪到一旁,砍得刀上是火光四溅,可是这龙一点触觉都没有,显然是全被鳞片防住了,辜云心道:“我当日所斗之龙充其量是条小龙,这里小龙都非人力能敌,又何况是着巨龙!”

辜云眼见巨龙袭来,蹬身跃起,呼一声一剑斩向巨龙脑袋,巨龙的头就和一个房子一般,辜云一剑斩处击在头上巨龙呼的一个踉跄,再度扑上,辜云大骇:“我这一剑二百八十斤的玄铁重剑,配上混元神力这一剑下去少说万斤,江湖上无人能白挨我这一剑!今日之恶巨龙只是一个踉跄,看来是遇见了大敌。”

庞铁匠觅得机会一跃而起跳上龙背唰唰唰,对着龙头就是数十刀斩过,庞博心道你这鳞甲极厚我一刀不成,便多斩几道在一块,总能把你鳞甲破了砍到内肉,须臾之后岂不料宝刀卷刃,反倒令自己虎口双臂暗暗酸麻。

辜云大怒,旋即飞起剑锋凌厉对着龙的鼻子施展

他刚猛无俦的神剑,呼呼呼先是降龙十八剑,又是武当镇山剑,太极剑,一时间功力煊赫,竟然同蛟龙两力相撼,都是霸道异常。那巨龙来攻辜云的精妙的身法一避,使出玄铁重剑来,他那柄重剑本就是一把神剑,有劈山摧石之威,在辜云手中施展起来更是神威赫赫,辜云和巨龙斗到兴时,便一以降龙十八掌如剑,一连使出“密云不雨”“突如其来”“羝羊触蕃”“亢龙有悔”,他身有烛龙血脉,这一番挥洒烛龙血脉,并着混元神功的增益妙用层层叠叠的施展出来,这巨龙在辜云的剑锋之下,竟然反被压制,在地上滚了一圈,几步踉跄反倒被辜云追着猛砍。

这古往今来只有这妖魔精怪打人的份,今日这人反去把龙揍了,这也是千载难逢的。

庞博登时助战,念动口诀,请来胡三太爷助战,胡三太爷见了辜云这神剑威风,也不由得赞叹道这凡人的本事。小凉恐辜云有失,掏出手枪,跳到一旁连用手枪射击,只是这巨龙皮糙肉厚子弹全然打不进去。小凉如今危局,也全然顾不上自己第一次看见龙了。

胡三太爷震怒,他自是一番仙家,怎能让这个没有灵识的怪物占了先机,登时跃起双爪急击,呼呼两掌拍在巨龙头上,巨龙步履蹒跚,登时踉跄,那胡三太爷可是仙儿家祖宗,此战只是附身在庞博凡人之身,故而也一时间难以抓伤巨龙,巨龙一招利爪砸下,辜云拦在前面替他挡了一击,胡三太爷趁势跃起跳到巨龙脑后的鬃毛之上,神爪出击对着龙骨一阵狂抓,砰砰砰,果然仙神之力威力惊人,两团火狐掌直打得龙脑上金光大作,那巨龙一头砸到地上,轰的一声震得大地四下乱颤。

胡三太爷从上面跳下,背着手弓着腰还真是一个老者压着嗓子道:“哼哼哼,此地真不简单,自古的帝王也不见得有蛟龙驻守陵墓,如今这这样的规格,也不枉当年恩公让我看管此地了。”

怎知巨龙竟然装死,忽然急出,神龙摆尾,一尾巴扫在胡三太爷身上,胡三太爷仙力无敌但是拘泥于凡人体内,呼的一下只觉**一震,被击飞一旁,巨龙一爪瞬间已扑倒小凉跟前,辜云大骇,只得先顾小凉,单臂一拽,把小凉掩在身后,只见龙爪飞驰而来,正抓在背上,揉的一甩撞得好远。

小凉惊愕的脸上,楚楚泪目,全是辜云的鲜血,胡三太爷大怒,施展起仙力来,飞在天上手里接连丢出无数火焰,正是仙家秘术“六丁神火”

豁然间这巨龙全身火焰,火光照的深渊大亮,那龙鳞极厚且坚韧,是天地间可阻拦水火的神物,但是这“六丁神火”据说是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的神物,却也不

灭,这龙跳入深渊,在水里翻腾,竟然也不扑不灭火焰,胡三太爷始终是用了凡人肉身,不能和这神龙硬拼,旋即迂回于石楼之下。

小凉急忙抱着重伤的吐血的辜云,急忙哭着也不知作何办法,只得轻轻呼唤着辜云的名字:“辜云,辜云!”

辜云心肺似碎裂一般,多亏有混元神力护体,否则早就死了,可是口中鲜血喷涌却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小凉只见他伤口鲜血似泉涌一般,心碎了只愿意现在受伤的是自己,替他浑身是血。

只见巨龙再度攻上,房子一样大的头颅,一颗牙齿就比小凉还大,小凉扯住辜云翻身一滚,两人人落在水里。

怎知这水里竟然有无数条蛟龙正在环伺周围,闻得辜云身上的血性之气竟然大大小小盘踞过来,小的蛟龙恰如泥鳅一般,而大的竟然比现在相斗的这条还要一望不见边际。这里竟然是一个龙潭!

小凉忙把辜云从水里抱起,忽然浪涛汹涌,又有一条红色巨龙破浪而起,比之那条蛟龙这条苍龙更多了几分威严庄重,那红龙张开大嘴,似一座大山,轰隆一下咬在那绿龙的脖子,撞得整个龙潭直晃,大有坍塌之危,两条巨龙纠缠急斗,如排山倒海一般,不一会这天上就七七八八落下巨石来。

胡三太爷道:“这小子喝过很多烛龙后代的血,那烛龙血脉在他体内生了根,所以刚才下去他们都误以为他是烛龙后代了!这烛龙是天下万龙的老祖宗,小丫头,趁着这两条龙打架,快带着小伙子往上走!”

小凉点点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辜云背了起来,胡三太爷拎着辜云的重剑,也顺着石楼向上去跑,怕了两个时辰竟然仍不到定,那巨龙身上燃着火,把这洞内照的两,往下看去,两条巨龙恶斗起来,已经似两条泥鳅互啄了。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看辜云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小凉四下摸索武当的金疮药,却也找不见了,急忙询问着辜云的情况。

辜云轻轻道:“小凉你哭什么?咳咳咳咳咳!”

“傻辜云,那为什么这么傻!非要替我挡那一下啊!我这么没有用,死就死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小凉哭到。

“小凉,咳咳咳,你虽然有点笨,但是是一个好姑娘。”辜云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辜云死死握住小凉的手,小凉着看着辜云的明明剧痛却又强忍的神情不觉更是难受:“傻瓜,为什么不吭声。”

辜云道:“男子汉,大丈夫,受些伤没什么的,小凉你还要火药吗?”

一百三十回、心事难明

小凉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被火药,所幸只是被水打湿了外面。

辜云忍痛道:“呼呼呼,把火药洒在我背后的疮口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着。”

“辜云!你疯了,那不会伤的更重吗?”小凉道。她轻轻握着辜云的手,已经知道辜云早就痛的冒着虚汗。小凉的眼泪滚滚而下,不知留了多少。

胡三太爷道:“小姑娘,你需听小子的,若不这么做他必失血而死。”

小凉点了点头急忙解开辜云衣裳,眼眸酸楚,只看着辜云背后楞次分明的肌肉健瘦非凡,又是壮硕又是颀俊。一道近一尺长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到后背,血肉翻飞隐隐见骨,看得小凉心头发憷。

辜云笑道:“诶,臭丫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你只管来就是。”

“嗯!”旋即把火药图上,吹开火折子,噗的一声,火药在辜云的背后灼烧起来,只闻得焦味袭来,辜云竟然咬紧牙关,却也暗暗吭声

辜云问道:“好了吗?”登时已经脸色全白,冷汗不住。

“嗯”小凉看着辜云背后的伤口鲜血渐渐止住,亦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茫茫四野,除了火把再无光辉,看着火光下辜云惨白的脸,小凉扶着辜云让他枕在自己软软纤细的腿上。

小凉于胡三太爷道:“三太爷,辜云伤的太重了,我们能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吗?”

胡三太爷点了点头:“哼哼,罢了,罢了,你们三个小娃娃能走到这里也实属不易,我胡三太爷让你们歇息一会也好。”忽然胡三太爷附身不在,庞铁匠大汗淋漓的立在地上,亦是气喘吁吁。

庞博以**凡胎承受仙家仙力,自然有所虚脱,喘着粗气靠在石楼里的柱子暂且休息。

小凉望着辜云,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辜云的冷汗,温柔道:“感觉怎么样?”辜云伤势极重,枕在小凉腿上,依稀感觉疼痛的颤抖。

“没事,咳

咳咳。”辜云的咳嗽当中带着血迹。

小凉哭到:“傻瓜,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小凉涕目楚楚,含烟玉貌不由得令辜云心头一颤,臭丫头又为我哭了

轻轻道:“我说过我会用命来护着你,我若不死你就不会有事。”

小凉听到这里早就感动不止,又把握着辜云的手紧了紧。小凉的身子纤软曼妙,柔弱无骨自是舞蹈功底独有绝妙身材,辜云不觉间靠在她软软的小腹,她身子惊得一颤,却又贴的辜云更紧。

“小凉”辜云不觉说道。

“啊?怎么了。”

“你的身子是香的”辜云道。

小凉登时双靥通红。

却说三人再次休息了几个时辰,辜云重伤如此也同一个孩子一样,饮水吃食都要小凉照顾,待到困时,庞博帮着守夜,小凉抱着辜云方才能勉强睡下。

到了三人醒来,辜云仗着混元神功护体,精神已经好了一半反嬉笑着于小凉说道:“哎,能得小凉姑娘的照顾,就是再伤个十倍八倍的也开心了。”

怎知小凉忽然扑在辜云怀里,清泪泗流,把衣襟浸透喃喃道:“不要,一次也不要,小凉不愿意辜云再受伤,我要辜云平平安安的,然后小凉会一直陪在辜云身边。辜云,小凉真的好怕,好怕你出什么意外!”小凉扑在怀里,辜云只觉得软玉在怀,纤柔轻嫩,轻轻袅娜的小凉,娇躯上满是兰麝扑鼻的处女的香气,直吹得辜云心头直荡,真是风致无限。

辜云忽然心头一暖,轻把她呵住,大涨怜惜之情,念及二人一路走来,嬉笑怒骂,互相扶持,不由得情愫暗生,轻轻吻在她的额头,轻轻说着她的名字。

小凉道:“若是死了,能和辜云死在一处也是极好的”

二人忽然三目相望,心头各自一怔,只感觉周遭四野再无他人,火光之下只见的小凉的身上无限光华,谷风一吹,撩拨她青涩的秀发,一双潋滟秋波楚楚含泣,睫毛修长,精致的

小脸上,樱唇泛着明亮的光泽。辜云托住小凉的后脑,便把脸靠近,不住吻了上去,小凉的心头更是一颤,四体燥热,只感觉自己无数的第一次都要给在辜云身上,她那纤柔无骨的舞蹈身材向上急靠,辜云刚觉得小凉娇息呼在唇上,双唇尚未碰触

忽然

“咳咳咳!两个小娃娃,举头三尺有神明,能不能背着点人啊!”胡三太爷道。

小凉辜云各自脸上通红,极是害羞小凉道:“哈哈哈哈,三太爷忘记了,您老人家还在!”

辜云不住挠了挠头:“哈哈哈,小人失礼失礼,仙长多多担待。”

胡三太爷呵斥道:“哼哼,据我观察,你们两个一路走来虽然举止亲昵,我看也不是一对情侣,臭小子你既然心里另有别人,你又何必欺负这个小姑娘呢?”

辜云怔然一愣,想起雪娘,暗自惭愧被胡三太爷说的羞愧不已。

小凉心知这狐仙是最洞悉人性的,他如今说出此话便是不想让自己吃亏,小凉心里知道好意,但是也急忙道:“我我没关系。”

忽然皱着眉头,眼泪滚滚落地,柔声温柔连连哭到:“呜呜呜,小凉知道辜云的心底永远都是装着雪娘的,现在也好,将来也罢,在他心里我都比不过雪娘。”

辜云不住默然:“小凉。”

小凉望着天空,装作释怀于淡然,似乎想要把眼眸里的泪水在退回去,淡淡的笑着:“但是,但是没关系,我还在辜云身边,只要辜云开心快乐,只要他喜欢,小凉做什么都好,只要能陪着辜云就好。”小凉忽然皱眉,悄悄望着辜云心中只道:“我喜欢辜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但却永远不会结束。”

小凉知道辜云心底纠结,无法回答,旋即淡淡笑着:“好啦,不说这个啦,我们快往上走吧!也不知还有多远”忽然牵住辜云的手,却向上走去。

胡三太爷摇了摇头:“这些小娃娃,心思真是搞不懂咯~~”

一百三十一回、女娲庙宇

这石楼与其说是石楼,不如说是一根顶立参天的石柱,只是建在地下而已,然而这么高的石柱古人是如何建的,怎样建的却也无从知晓,只是看着此地不时有骷髅硕鼠,一时百感诡异。

三人沿着石楼向上走着,每一层有加以算计,直到走到顶部虽然一路安然却也颇为赞叹古人巧夺天工之技,这石楼共六十四层,每一层都有六米高,细细选来正对应了八八六十四卦,和周易卦象中的三百八十四爻,同时此处有蛟龙驻守,想必这个部族的图腾应该和这个顶天立地的石楼差不多,就是上古烛龙。

三人来到这石柱顶端,登见一座大门,大门由石头砌成高约数丈,两侧立有两尊石人勇士,对比之前进来时的两个青铜武士,风格古朴,对比起来显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越往上走这柱子里的一些古物就越多,然而多是玉石陶器,小凉口中的夏商青铜器却再也不见。这些玉石陶器历经千年整洁如新,只是上面的尘埃颇多了。

小凉看着这些东西,凭借自己在博物馆的一些经历,一一辨认,发现当中不单有平日里生活所用的,盆,鼎,壶,鬲,,豆等生活陶器,还有祭天祭祀所用的玉圭,玉璋,玉壁,玉琮等物,尤其是当中团龙的玉琮形状竟然和这偌大的石楼类似。想来这石楼当年也是居住着不少百姓的。

然而令人好奇的是什么人会住在墓里,什么人要居住于底下呢?

据胡三太爷所言,这墓穴当中设有极强的五雷法阵,生灵精怪很难进入,而胡三太爷如果不是附在庞铁匠身上,也是要被这结节锁困在外的。

三人张开烛火,却向这石门背后竟然是一座更大的宫殿,规模之宏伟丝毫不逊色于蒙古人在大都的皇宫,就连见惯天地风霜的胡三太爷也不由得开始对这个上古遗迹震惊起来连连夸赞。

小凉登时一惊:“看!是玉龙!红山玉龙!这的遗迹是红山文化的遗迹!”

只见那石门之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玉雕,这个玉雕

在火光之下,忽然荧光大作,赫然生光,紧接着淡淡的金光四下里都亮了起来,无数玉石交相辉映,底下的光景竟然远胜白昼光明。且看那玉龙,成一个环状,玉龙线条流美,用小凉的话说就是成一个c字型,但是这个c字,辜云却是认得便道:“这个东西叫做,玉龙,是一块玉磨制成环状,”

辜云问道:“只不过那红山文化又是什么?”

小凉道:“就是很久以前的文明部落,他们的文物就是这样的,我在博物馆当志愿者的时候还给这红山文化当过两天导游叻!大约就是在五六千年之前辽西到大漠一代的区域,有一批上古先民在此繁衍活动,而当时他们的图腾信仰就是这玉龙!”

胡三太爷道:“呵呵呵,不错小娃娃有些见识,我也听老辈的仙家说过,当时这些地方就是咱们的伏羲女娲老祖宗住的地方,昆仑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圆如削。而那壁画上我们也看到了,这烛龙大神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天地的大神,他就在这昆仑山作为天柱,并且吹为风,嘘为雨,瞑为夜,开为昼。他的眼睛能招摇西北大荒,故而还有一个名字叫烛九阴。”

辜云道:“伏羲女娲,居于昆仑山上自然以烛龙为图腾,故而下昆仑至陕西,大漠,辽东之处便正如小凉所说,先民的图腾便都是龙。”辜云看着这个玉龙的图腾,点了点头道:“能把这九鼎藏在这里,想必古人也是穷尽心血。”

忽然胡三太爷身体一颤,跌了出去急忙道:“好家伙,这上神遗迹果然厉害!”胡三太爷道:“两个小娃娃陪我过来,一并跪着!我需要和上方问些事情,你们与我同行不可不敬!”

辜云小凉各自点了点头,一并跪下。只听胡三太爷面向南斗而拜,口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说着拜着,说着叩着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叫上辜云小凉一并叩首。辜云费解,小凉告诉他道:“狐大仙能通天彻地,有些事情需要他问过上方,我们才能行事。”

张小

凉忽然好奇道:“辜云,你师父不是张三丰吗?为什么你不会?”

辜云道:“师父主要教得是我武功和一些道理,至于道术是断断没让我学。”

胡三太爷咳嗽两下:“咳咳咳,好了,好了可累死我了!小女娃娃来,给我捶捶腿!”

小凉笑道:“诶好叻!”小凉跑了过去,给三太爷扶坐在一处平台,小凉亲自把腿端平,好生敲着:“嘿嘿嘿,三太爷您觉得怎么样?”

“嗯嗯,不错,不错!”

辜云一愣,他见小凉痛快去锤,还捶得很开心,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小凉心知辜云醋坛子翻了,微微笑道:“这东北的仙儿,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他们都是人的邻居,老朋友,这胡三太爷可是仙家里的祖宗,论起辈分来可是咱们的爷爷的爷爷都不止叻!人家爱护晚辈帮我们瞧事儿,费了这么大周折,这么大年纪了,能不累吗?”

胡三太爷瞑目在平台上很是舒服:“诶,老头子舒服!”

辜云笑道:“哈哈哈,是是是,晚辈思虑不周,你老见谅,说罢便也要去给胡三太爷捶腿。”

胡三太爷猛地惊醒:“诶,诶,诶,停停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你这小娃娃身有神力,又用的是这小庞博的肉身,不得让你给我捶散啦!”

辜云讪笑。

且听胡三太爷说道:“我去上方把这个地儿,问的明白咯~”

小凉好奇道:“是怎样,是怎样?”

胡三太爷道:“这遏径山的确为当初伏羲女娲部落所居住的地方,这神庙就是女娲娘娘的庙宇,当年女娲伏羲氏族两位酋长带领部族发愤图强,励精图治,百姓生活安逸富足,部落百姓为了感念这历代女娲和伏羲的恩德,便在此地修建了庙宇来供奉女娲。可是后来这部落迁徙,沧海桑田这女娲庙就荒废了,后来大禹得了天下巡视九州,重新回到此地修缮庙宇,方才有了今日规模!”

一百三十二回、女娲神像

三人走到这里,一路上所见的通古斯勇士便不多了,细细算来从洞穴门口,一直到这石楼顶端,出现的通古斯人就越来越少,不过也有二十多个。

而到了石楼的最后十层,这通古斯勇士的踪影便不再遇见。

辜云看着神殿里的石门,鼓足混元神力,气沉丹田,力贯全身,呼的一声直震得大殿乱颤,可是这神殿大门通体如金汤浇筑一般竟是丝毫未动。辜云素来好胜,见得此门神力护持,自己一推不开,旋即自己体内的混元一气神功,大肆喧腾,劲出单臂,震得石室氏轰隆隆的,可是这石门就是不开。

小凉看着辜云这般神功心惊不已,亦是担心他的伤势忙道:“辜云不行就算了吧,再想想别的法子?”

辜云不理,忽然背伤迸裂,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吓得小凉泪目焦急。

小凉扶着辜云,想起自己平日里看得一些盗墓小说和一些科教片来,便道:“辜云,既然都到了这里,你为啥这么着急呢?这古代大墓,我给你说,墓室背后肯定有锁,哪里能让人随随便便的打开!最次,最次也得有一个自来石呀!”

辜云倏然一惊笑道:“对呀,竟然把这茬忘了,你还真是个宝儿,到底是半路出家的倒斗的,和那些凭手艺吃饭的不一样。”

小凉嘿嘿嘿笑着:“嗯嗯,所以得想个主意,而且这个地方是个神殿,既然是神殿也要方便人进去不是?应该是有什么机关,总不能每次进去都要和你一样浑身上下一股子蛮力不是?”

辜云点了点头小凉说道却是有理,看了看胡三太爷道:“我们此行不是可不是那些盗墓的人,所以进去之后且记住,除了九鼎其他东西不可乱动乱拿!”

“嘿嘿嘿,知道啦~~”小凉嘻嘻笑着。

辜云拱拱手问道:“敢问仙长,可否动用神通,看一看这大门是如何打开的?”

胡三太爷道:“不可,此地布有

五雷阵法,老头子的本事施展不出来。能附身在小庞博的身上就已经是本事大叻!”

看着这偌大的石门,众人都知道这九鼎当中的一鼎就藏在石门背后,可是如今九鼎唾手可得,却又是打不开大门,真是令人一筹莫展。辜云小凉走在门前,仔细端详这大门的机关机要,小凉忽然惊愕,纤手拂这门上的尘土,微微一笑:“好辜云,你看这里。”

只见那门上的玉龙的中心出现了一处龟壳的图案,上面还有小字,只是这字既是模糊不清,又是古奥难懂,若是篆书辜云尚且认得,但是这字不是金文便是甲骨,甚至是石鼓文,虽然字体流美疏阔但是辜云看来却是一个字也不认得。

小凉铺开雪娘所赠的地图,却也没有瞧不出什么明堂,亦是大为无奈。又道:“辜云,雪娘姐姐还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有这些。”辜云心头一叹,想起雪娘来,亦是心头无限滋味。小凉看着辜云思及雪娘,触及伤怀便也不问其他:“对!雪娘的东西,我有一个和雪娘姐姐一模一样的东西!”莞尔一笑,从纤手忙往酥峰中摸索,望着辜云诧然一喜:“哈哈哈,对啊我还有这个!”

辜云只见小凉怀里拿出来一了她那个和雪娘一模一样的单眼石人来,小凉笑笑,眉宇见的哀愁似浓:“我虽然不知道我和雪娘之间到底有什么羁绊,但是这个单眼石人,我们两个却是都有一模一样的。”

小凉笑笑旋即把石人放在门上的龟甲平台之上,竟然不大不小,正平平稳稳的放在上面,只听得巨门机栝转动之声,石门开始不住颤抖摇晃,这就连大地也跟着震颤起来,多年的尘埃纷纷落下,这道石门逐渐褪下一层土灰,直变得碧玉剔透,熠熠生辉。

三人转睛大喜,只见这大门缓缓推开。

只见果然如小凉说的,这大石门厚约三尺,背后被一处自来石顶住。

所谓自来石便是一块坚硬无比的金刚石,利

用重力倚靠在门上,这门是向里推的,上面有一处卡槽,待到石门合上之时,这自来石利用重力下落,顶在这卡槽之间,把大门卡死来防止外人进入,虽然结构简单,但是古往今来无数大墓,宝藏都用此法且屡试不爽。而破开此法的办法除了这特殊的机栝钥匙,还有就是用一根钢丝做成一个钩子,用钩子深入门里的缝隙然后,推开推在自来石上,把他推开。

小凉暗自得意:“嘿嘿嘿,我说的吧这里面就是有自来石!”

辜云亦不由得赞许小凉,他亦心知未来之人必然有许多今日所不及之处,但是一想起初识小凉时那份顽劣,心中亦感慨未来人或许赢在工匠技艺,但是民俗风气之上或许大大不及今人。

“诶,辜云他在偷偷看我”小凉心头一颤,又是双靥羞红喃喃道:“辜云你干嘛偷偷看我。”

“笨,看你还需要偷偷?”辜云笑道。

三人打开大门,豁然间进入神殿之内,只见这神殿当中一处高台,高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祭祀礼器,但都是除了陶制的器皿,还有一些玉质的器物更是古朴雅致,且又是神秘庄严,只见玉琮,玉圭,玉璋,玉璧,玉龙依次排开,这历经千年仍璀璨如新,这神殿气象恢弘,看得三人不由得精神大振,心胸涤荡起来。

远远望着那神坛之上的女神雕塑,亦是庄严,亦是慈祥;亦是可敬,亦是亲切;初看那女神神像容貌颀美,眉目温柔,细看之下又是深邃莫测,器宇神幽。

三人不禁走到前面拜了拜,胡三太爷拜在地上口中说着听不懂话,小凉亦是在辜云的带领之下行着四拜之礼,大家都知道这个慈祥美丽的女神就是我们汉人的母亲女娲娘娘。

而女娲娘娘的手上托着一个木盒,想必就是九鼎了,只是令人疑问的是,这九鼎是九鼎当中的那一州?大禹所铸九鼎应该是九牧之金所铸,应该是无比巨大,为何紧紧在女娲娘娘的神像手中就能悬着呢?

一百三十三回、剑仙留书

小凉心知辜云武艺,见那九鼎纯金铸就,有五六尺宽,三四尺高,不知究竟如何重量,又想起辜云说的秦王巨鼎而死的事情,不由得更是担心眼瞳里的泪花暗暗溢出。

只见辜云立在女娲掌心,微微一笑,劲贯单臂那金光灿灿的幽州鼎被辜云拎起一尺多高,呼的一阵长风,辜云便擎起巨鼎从女娲神像下飘飘落下。

相当日少林大战王保保单臂托起石佛向群侠掷去,而辜云却能以功力反击回去,这九鼎虽然沉重更胜那石佛数倍,然而在辜云看来也不过尔尔。忽见辜云落下双足点地,地面纹丝不动,而大鼎落地,虽然稳稳放下,那地砖也迫于九鼎之重碎成几块。

小凉开心的拍手道:“辜云,好棒!”

胡三太爷道:“哼哼,小子你虽然天生神力但是,摆在我们面前有问题,第一我们深陷此地当如何出去,第二任你多大力气这九鼎你扛得动一时,难道还能抗着走数十里山路吗?”

小凉笑道:“哈哈哈,走回去倒是不难,来路我们已经记下,只需从遏径山上做把九鼎直接推下似一个滑梯,让九鼎滑下去就好,然后我们一个人回去上征蓬部里找上几个帮手,用爬犁拉回去就是,至于食人鼠嘛,我看只要趁着夜色那沼泽冰冻之时悄悄前往不惊动他们,我估计就能行。”

辜云道:“不错这九鼎虽重,大不了就是走慢一些,在下颇有力气,虽然九鼎沉重,但是依照背着九鼎走脚力也不输普通人。”

小凉看着手中石人,看着这九鼎忽然间又有所失落道:“诶,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这九鼎虽然是漂亮的出奇,但是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漂亮的文物,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他反抗暴元的呢?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辜云,三太爷我们来都来了,不妨在四处找找看看这九鼎有什么秘密吧!”

辜云点了点头,却看这九鼎之上写着一

些金石字迹,排成数行,小凉玉手拂过这九鼎上的龙纹图案,镇定思索道:“这字,~~我想想,我看不是篆书应该是甲骨文,或者叫金文,可是具我们老师说这些文字,都是商代之后才有的,这九鼎出自夏朝”

“诶,黄帝臣子仓颉造字,汉字六书,又岂是一朝一夕凭空出来的,说不定这虞夏之朝便已有了,也只有商代的东西才被你们发现吧。”辜云道。

三人巡视这个神殿,果然在女娲神像的侧面发现一行字迹,只见一块大玉壁上,竟然出现了数行用剑气写下的文字,辜云颇识书法,只见的那书法比例气势飘逸,笔力雄厚,字迹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隐隐有王有君之风。

辜云诧然一惊,便与小凉道:“快看好漂亮的行书!”

“嗯嗯,确实漂亮,可是行书不是汉代之后才出现吗?诶,算啦,我书法刚刚写到《多宝塔碑》练手,看不懂行书叻~”小凉老家在西安,这西安碑林博物馆可是天下驰名的书法圣地,历代碑刻,圣手名书数不胜数。大唐太宗李世民所篆的《集王圣教序》,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的名篇字帖,以及汉代《曹全碑》等等名碑文尽在于斯,可以说她自小而大就是在这书墨香气里泡大的。

辜云点了点头:“无妨我说给你听。”

却见玉璧上赫然写着:

余平生疏狂,少年任侠江湖,幸得纯阳祖师梦授剑术,自而心神发明。无奈家国沦丧,金虏为寇,故承先父遗志,奔走天下欲昭汉业,然时运不济,人心离散,北伐大业功败垂成。故弃无用之身,放浪天涯之远,后游北方见金虏为寇,欲侵夺华夏宝鼎,便携妻并义士藏宝鼎于此,愿欲后世有缘人亲启之以为苍生。余风占而断,后生之人能历险阻重重于此启鼎,必为侠骨昭汉之士,无用人岳昭明愧为先生,空以图赠之,望壮士用以家国。

只见那玉璧之下画着

极为飘逸的剑谱,剑谱人物,颀俊流美,剑招精妙洒脱,辜云望见一时如痴如醉,更看这图画字迹,均为指尖剑气书写,浓淡交融,深浅叠加,更是感佩前辈风采,一时间不由得心驰神往起来。

上面剑术共分九式,然而阴阳流转,灵气走势之妙法,剑招中的杀机变化,却是无穷无尽的,剑式之中招数神采更令人心驰神往,辜云越看越竟,越看越奇,这剑法竟然和张三丰所授的太极剑法殊途同归,只是更添几分凌厉之色,若非师父张三丰当年所传自己的阴阳流转,吐纳练气之术这精妙剑招是断然无法记下的,忽然辜云以这剑招上所记之招式,立起剑指加以比划,一不小心剑气挥出,刷刷把两个早已模糊的石碑整齐削断。

忽然听得有人私语之声:“还在等什么?那岳昭明可是出了名的剑仙!辜云这小子不好对付等他学会了这上面的东西,岂不是更要难办!”

辜云武功奇高,张三丰当年传他混元神功之后,他早的奇经百脉早就异于常人,他耳朵一动,便听得门外有人窃窃私语。猛一回首,倏倏两道黑影,辜云一惊,一个黑影早就翻掌拍到,而另一个黑影虎爪一抓早扣在自己右肩,暗下一下脚,正蹬自己腰椎。

辜云心下一惊,挥掌反格,只觉对方掌力颇重,急忙使出“游龙功”去闪,呼呼惊觉身手招法狠辣,急忙打了一个旋子,跳到一旁。这一交手辜云大惊心知对方二人武功奇高,自己险些吃亏!

未及细看,一人左拳挥过,右脚直逼,拳劲颇大正奔着自己面目,而另一个则绕道身后练出两记神掌,辜云赫然一怒却使出“潜龙勿用”单臂一格,龙啸一声大力一出震退两人攻势,怎知一个黑影就势越开。

小凉眼见辜云受敌,掏出手枪怎知那黑影翻身一转,飞起一脚踢再小凉皓腕,翻身一掌正砸本小凉的天灵盖!

一百三十四回、又逢死敌

那人人高马大,一拳好似铁铸的一般,辜云与之交手都赞叹那人拳力颇重,一拳挥下小凉非被这招开颅了不可!心想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被一掌打碎头颅,纤白的身子倒在血浆里的样子,辜云心下后怕,忙跃起去救大呼道:“小凉!”

怎知另一个高手,双手一大力扯住辜云左臂,辜云去救不及,小凉花容失色,萌眼紧闭,怕死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死了辜云也会心疼,不由得悲从中来。

胡三太爷虽是跑了一趟上方累的紧,但是哪里能不救小凉,忽然越出狐抓横挠格开来掌唰的把那人击退几步。

“嚯!好家伙他有强助!”那人后翻过去,袖子上竟然留下三道被烧开的指印。

辜云震怒他嘴上不说,但是见了谁要是欺负了小凉一下,便会顷刻间已性命相搏,刷得跃起去斗黑影,一招“飞龙在天”斜刺里神掌推出,从上而下一掌奔那人面门去攻。

那黑影心知辜云厉害,不敢怠慢旋即挥手一掌,只听轰隆一声,神殿里震得尘土飞扬,辜云和那人各自身躯大振,分别后退五步,吐了一口长气。

只见那黑影身披斗篷一掌之下斗篷飞散,露出真容,白白的一张大脸,细眼深陷,颧骨吐出,四五十岁年纪,凛凛一道山羊胡子,正是大元第一高手扩廓帖木儿,汉名王保保的人。

两人自少林寺大战之后,一别数月再度交手,各自心中慨叹对方武功竟然精进如此。

“哼哼,王保保,原来是你这狗鞑子!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辜云道。

王保保也是久瞻汉化之人,他素来恨自己被人如此称呼,但是蒙古人在中原所行所做,也无愧于这个狗鞑子的称号,无奈自己就是狗鞑子,无法反驳,却自命不凡,不承认曾败于辜云之手,俄而大怒却再也没脸称自己为天下第一。

张小凉看着王保保想起他打伤辜云的旧事来,心中是生气的很,旋即掏出手枪,对着王保保就射王保保知道她手中的东西厉害,但是再厉害也不过是火器只要躲过直线便好,嗖嗖嗖身法飘忽,闪开子弹,掌风飞出呼的一推击在小凉纤纤细腰之上,辜云登时大怒剑指急出截住掌风,砰的一声,小凉像纸鸢一般飞出,樱唇一颤,鲜血大口大口的吐出来。

“小凉!你快躲开”

“咳咳咳,辜云我没事”小凉大吐了几口鲜血,当时辜云剑气已经抵消了王保保掌力,但是劲力冲击,小凉还是被击飞了,不过这飞燕阁的出身的女孩,身子骨早就不大好,邹倩儿在被穿越成小凉之前就素有隐疾,在飞燕阁训练当中早就积劳成疾,大病不表,虽然数月里在辜云身边大病渐愈,但是身体任然每况愈下,小凉从未和辜云说过,但是这一掌打过,她忍着不吐的血终于憋不住了。

辜云登时大怒,飞身出去与王保保大肆酣战!王保保骤然一惊,他心道这辜云护着这小美人,故意引辜云来功,待到辜云来时,直接卖个破绽让辜云吃亏!辜云武功已然至臻,挥洒自如然而

在王保保卖了破绽之后,虽然停住铁掌,但是这王保保早有算计反出“大日神掌”来击,瞬间将其压制一头。

辜云王保保那日比斗辜云获胜全靠着太极拳出奇制胜,而且这王保保痛定思痛早就不敢大意耽搁,双方一战同少林寺比武不同,此次交手誓决生死,辜云只见王保保的掌法出神入化,毫无破绽,一时暗暗震惊,双方拳腿交互,各自暗绝险象环生。

且说胡三太爷一旁与另一个高手对战,打听来意豁然一惊,只见那人梳着金钱鼠尾的头发,一身蓝袍貂皮,相貌粗犷,白脸发青,脸上七七八八全是刀疤,满嘴大胡子,身材极是魁伟。

就听胡三太爷骂道:“大胆童挥护,你可识得你胡三太爷!”言罢说了一堆呜呜多多的上方语来。

那高手豁然一惊连退四部反用上方话又是说了一些什么。心中暗暗道:“哼哼,臭狐狸我们通古斯人信奉你们不过是利用你们给我带来的好处!等我们通古斯人入崛起了,就把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都丢了!”

两方交手方才得知,这另一名高手竟然是那日抢掠征蓬部的童挥护,原来这童挥护虽未一方巨寇,他早就听说这遏径山里藏有宝藏,便私下里筹划如何屠杀征蓬部抢掠财富,顺势把这黑森林的遏径山中的宝藏据为己有。几次攻击征蓬部想从部族手里套出关于征蓬部前往遏径山的方法,可是每次抓住牧民这些汉人牧民宁以似报,也不和通古斯人同流合污。

而后这九鼎秘闻昭告天下,天下无数英雄不少根据玉人中所记述线索来寻找宝物,那么这些人中就不乏蒙古奸细。蒙古奸细拿了秘密递给王保保,这蒙古朝廷对此九鼎颇为重视,心知千万不能让汉人集齐了他们祖先留下的九鼎,否则自己的异族天下就要遭殃,便令天下搜寻,终于王保保觅得了这遏径山的消息。

王保保作为一方大员亲自来到遏径山下的征蓬部,方知这征蓬部的人都是汉人牧人,性格刚烈不愿为他们带路,正好遇见了同样要潜入黑森林遏径山的童挥护。由于童手下兵多,也都是当地人即便不熟也有潜入大山的经验,于是王保保重金买通了童挥护,让童挥护作为向导带他们进入黑森林,这进入密林的最早有五百人之多,但是一路遇险,何种危局,便用这人命添出了一条遏径山的路,到了此处便只剩下王保保和童挥护二人了。

此二人久久打不开石门,但心知辜云等人就在身后,便用内功屏凝神,等着三人到达,悄悄的看着三人用石人钥匙打开大门,取下九鼎方才按捺不住,趁机偷袭。

童挥护端见庞博的服饰打扮,和征蓬部的打扮如出一辙,心中有数,但是不料这对敌之人竟然是个“出马仙”要知道这通古斯人迁徙于外长城后有不少也是信奉了仙家的。

童挥护一时不知如何心中算计:“哼!这仙家什么的最不能得罪,然而这九鼎就在眼前,倘若自己今日帮助王保保得到九鼎搞不好论功行赏之时,还能得到什么封疆大吏!既然如此得罪也就得罪了吧!”

忽然童挥护跪在地上连忙磕头,哭的声泪俱下:“诶呦,原来是三太爷啊,诶呦,诶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您老大发慈悲恕罪啊!小人得胡三太爷庇护,千不该,万不该和您老动手!我童挥护真是罪该万死,我通古斯人更是罪该万死啊!”童挥护磕着头,砰砰砰。

胡三太爷虽是仙家一者此处有五雷法阵他神通难展,第二这胡三太爷是个慈祥老人,他素来疼惜小辈,今见得这童挥护在他跟前哭的可怜,竟然生出怜惜之情,却去搀扶道:“来来来,傻孩子,知错能改就好!”

此时这五雷阵法在地,三太爷读不得此人心里,不觉间掉以轻心,忽然童挥护暗起一掌直抵三太爷中宫,胡三太爷心善被恶人所欺骗,哪里有反应,这童挥护武艺奇高,胡三太爷又是借凡人之躯,疲累之下一抵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便离了庞博的身。

庞博眼前一明,心道多亏三太爷受了来掌而不是自己,否则自己非要横死不可,旋即不敢怠慢刷刷抽出双刀来,怒道:“蛮贼竟然是你!”

童挥护大笑:“哈哈,受死吧!”

忽然庞博抽刀直取童挥护,庞博左刀虚撩,右刀直刺,童挥护一惊道:“嚯!来的好!”呼呼两拳抵了去,这童挥护生在西伯利亚白山黑水之间,自幼搏熊斗虎,年幼时曾有位世外高人于西伯利亚躲避仇家,童挥护知其身怀神功秘籍,便私下里毒杀了这位高人,取了他钱财和秘籍,竟然练成一身极高的武功。自此横行霸道,在北亚一代阻止族人向富庶的中原游牧渔猎,沿途抢劫平民,危害一方。

而庞博的铁匠刀法均为狐仙所受,招法虽不雅观但是,迅捷诡异,速度奇快凭此横行边塞十多年没有敌手。眼见庞博双刀袭来,童挥护不慌双手一格,提膝盖猛撞,忽然扬肩正顶上去好一招“熊罴抱树”。

庞博倏然一惊,却也不闪双刀一搅,刀锋一转,两柄怪刀嗡嗡直向童挥护心口捣去又是一招“夜叉闹海”这招来的又快又绕,直接从童挥护双臂绕过直插中宫。

童挥护双拳一沉,嗖嗖疾拳正抵庞博小臂,本想急忙格开,怎知庞博一招暗腿早就直逼小腹而来,童挥护桩功一靠,二人便纠缠在一块儿了!

这童挥护杀人食肉长大,这力道天生就胜过常人十分又是成日在血水里滚,自然武功精湛纯熟无匹!而庞博的双臂全在打铁中练成,这打铁力气固然重要,但是更在于把杂质击出的巧劲,故而庞博这膂力不单极大,这手掌的功夫也更是精妙,童挥护是通古斯人,虽是很装但是通古斯人天生较矮,眼见庞博双刀从头上压下,童挥护双手一扬,抵在庞博腕端。

庞博本想手指转动刀锋,去割童挥护手腕,怎知童挥护体胖力大,借着双足踏地之力往上一顶,庞博身子忽然一轻双足腾空,一个后翻,只见童挥护铁拳挥上。

一百三十五回、八极拳法

庞博双刀急架,见敌拳风正劲,心知不可力敌,俄而倒转分使铁匠刀法中的“黑蛇取物”和“火烧金石”二式,一招似退反进,一招似猛反刁,而童挥护顺势沉肩坠肘,把自己身子向前窜步,却近身相格,不被庞博这双刀范围所控制,呼呼,数招击出竟然全是以肩肘攻击,瞬间庞博刀法被一一化解。

但见童挥护倏忽之间右肘奔心,左拳抵腹,急忙一推,又见童挥护肩头想面门撞来,又如大雪崩山,更似巨石滚落着实力道非常。庞博登时震怒,双刀如电,唰唰唰,白光横流。

这庞博本是纵横在草原上的牧民铁匠,平日里武功高绝,好任侠,而这童挥护却是一方恶霸,抢掠平民。

童挥护几次三番把主意打在征蓬部的头上,庞博早就暗恨,再加之不久之前童挥护便纵兵攻沙征蓬部,若非辜云出手这征蓬部恐怕早就覆灭;庞博曾经只身调查过童挥护的营寨,遇见了童挥护手下数千马贼的追击,多亏自己武功高强,杀了几个人骑兵方才捡的一条性命;

起初庞博还误会辜云和小凉是他派来混进遏径山的奸细,庞博如今对此敌亦是懊恼,亦是愤恨,心道定要将童挥护击杀一雪前耻,旋即刀法愈快,劲力越猛。

高手对决,势头更胜固然有用,然而过犹不及,这庞博刀法加快,加力拼杀,一时占得上风;然而却刀法自己先乱了;童挥护本就是身经百战之人,逢敌对战更多冷静,他功力本胜,虽然破不了庞博的刀法,但是总在庞博刀法间隙之际,趁隙反扑且颇有收效。

这庞博刀法一乱,自有破绽,且一百回合过去,这内力已虚,童挥护看准时机,双手抓住庞博手腕,大喝一声:“开!”兀那间带着二人周身,大转了一圈!庞博大骇,只觉脚下虚浮,天旋地转,待到眼前大明,童挥护一圈直抵在面门,他直架只见童挥护就是抽出腰间弯刀,就势一搅,三把兵刃纠

缠到一起拉郎咔啷一声,三把兵刃端坐六节。

庞博倏然一惊,他刀法精湛,但是拳脚功夫不及,而那童挥护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把子拳,肩靠,肘砸,身撞一并使出,砰砰砰的奔雷之声,令庞博无法招架,碰的一拳记载胸口,顺势栽了出去。

这童挥护当日所害之高人已不知姓名,但其所留之拳术正是江湖上如雷贯耳的“把子拳”这“把子拳”又唤做“八极拳”相传为南宋时期河南月山寺的苍公和尚所创,苍公和尚少年投师少林,为人正派熟读儒家经典,被寺内无意间在藏经阁出学了失传已久的“心意把”。但是由于辈分地位苍公和尚被同门嫉妒,就算是武功在寺内已经是屈指可数但也仍遭到寺内排挤。

直到少林寺受了金人册封,岳飞岳爷爷的好友身困少林,岳武穆亲自去救,岳武穆手持一根木棍单棍挑了少林寺,少林僧众为了赶在金人头上立功,便把苍公邀请出来和岳武穆比试,那岳飞是何等英雄,苍公被岳武穆打败,岳飞见他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并且只是迫于无奈才帮助同门出手,于是就饶了他,希望他悔改。

受伤的苍公并未被同门善待,反倒趁着他的伤情以他买寺为由,把他赶出寺庙,苍公只好投奔岳武穆去了。苍公在岳武穆帐下为将立下了不少战功,后来岳武穆为昏君奸臣所害,苍公心灰意冷,便根据军中所学和少林寺所传之心意把,在焦作的月山寺再度出家,创立了这门极为高明的“八极拳”。

由于“八极拳”与岳家军有莫大干系故而拳法开篇便是:忠肝义胆 以身做盾 舍身无我 临危当先。的十六字的真诀。

只是时过境迁传到这童挥护手里,这忠肝义胆,临危当先这主旨已经全然忘却,留下的便是拳术精髓中的:以身做盾,舍身无我。八字拳诀。

这“八极拳”讲究,动则山崩海啸,静则落地生根,童挥护自有搏熊斗

虎,功力可见一般。这庞博输了一招,便连输数招。

八极拳技击讲究彼不动,我不动,彼若不动,我以引手诱敌发招,随即用崩开裹迸之法强开对方之门,贴身暴发,三盘连击,一招三用,三法,三力,而一举成功。

只见童挥护,趁庞博一拳袭来,下身一钻嗖嗖嗖,近身紧闭,直贴腋下,连续扬肘,击肩,全中庞博心口!所有招式多以肘肩这全身最硬之部位击敌方最软之处,真映了兵家所言的“避实就虚”的真要。

顷刻间庞博跌了出去,连连吐血。

辜云大战王保保之时,背伤发作,暗暗流血,虽然手中长剑挥舞,那打狗棒法运于剑端直叫王保保吃了不少的亏,可是每到决胜之时,这背上一痛,总让人出手稍迟,让王保保一招赶上,王保保手中降魔杵同辜云神剑相对,竟然二百多合不见胜败。

王保保心知辜云背后有伤,便承认之危,反舍弃精妙招法,全全大力击出,逼辜云以内力相拼!辜云回身一看只见庞博落败,登时重剑挥开。却以太极剑法去救,童挥护自信神拳无敌,使出“靠山崩”来,去撞辜云的剑,砰的一声,肩头一沉,扯下一块肉来!心知不可力撼,旋即舍身无我,近身疾攻,怎知辜云脚下这太乙桩功练得就是以虚胜实的,空柔之力,这童挥护一下刚猛攻入,辜云忽然扯力,童挥护顺势闪了出去。

心下大骇,方知这辜云不好对付。怎知电光火石之间,王保保“大日神掌”掌风呼啸已经跟至身前。辜云大骇,旋即混元神功护体,硬挨了一掌,轰的一声,王保保掌心一痛,似一掌撼在高山之上,更觉辜云内力惊人!

辜云回手重剑一荡,呼的一阵罡风正把王保保荡开,旋即以剑御掌,使出这降龙十八掌来,呼呼呼但听龙啸奔腾,真气在剑尖汇成金龙之状,只见的罡风席卷,直打得这偌大神殿摇摇晃晃。

一百三十六回、我的女人

辜云体内的混元真气自是道家内功,讲究的就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辜云却以这刚猛无俦的剑法催动真气,这威力更是相得益彰。一时间独斗两人竟然反压一头。

王保保与之交手神功大作,手中降魔杵舞的呼呼直叫,连个神兵撞在一起,激出无限火光。此时辜云独臂,而这王保保,童挥护竟是双人合击,他固然一时能以内力嚣张压制一头,但是二百招一过,却也难以再压一头。

忽然间童挥护奋拳急出,隔空一拳,拳劲如气浪一般暗逼己身,王保保双掌并至只觉罡气铺面,不可去拦。砰地一声,那拳击在后心,一个踉跄在地上跌了滚,旋即爬起继续去战,多亏神功护体,但也是后心暗痛。

只见王保保功力深湛,见辜云中招,杵法陡然一变,更是诡异卓绝,金刚伏魔杵,大力一转,噌的一声撞在辜云心口,辜云忍住剧痛,反袖一击。

王保保只觉浑身一颤,跳到一旁心中暗暗叫苦:“寻常人吃我一杵就死了,这小子竟然能顺势反击,不知最近数月武功又如何精进了!若是不杀了,将来必为大患啊!”

忽然童挥护双拳挥上,使出“八极拳”来,辜云惊愕怎知这平平无奇的一招,为何在他手上竟有如此,威力旋即不敢怠慢,以长剑顶刺,怎知这童挥护低头一钻,反进自家腋下,辜云登时回剑不及,吃了一惊,旋即桩功站定,单肘下压,脚下太极桩功站定,忽然肘上微热,只觉童挥护劲力极大自己也不由的全身一荡,急忙听劲,使出“太极拳”中的“单鞭”一缕把童挥护闪到一旁。

这王保保手持兵刃,降魔杵唰的击出,抢攻一招,辜云重剑劈出撞在杵上,两人劲力相合,猛生怪劲!登时空气爆开,形成一股罡气,两人内力奔腾陡然间剑杵交叠,兵影纵横一阵狂击。

忽然双方内劲加力,剑杵一撞,各自上步,王保保内功刚劲十足,奔腾怪异,而辜云内功忽吞忽吐,亦阴亦阳,却又十分嚣张霸道,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潮涌而来!二人转瞬变成内力护拼之势!届时两人内力急耗,倘若一人撤出必然遭到内力侵蚀。

辜云虽然

力大但是如此僵持下去身后背上发作,暗暗叫痛,直被王保保一直抵出,轰的一声撞在女娲神像之下,当时祭坛正被打翻,无数玉器,礼器散落一地。

童挥护觅得机会,正好暗施黑手他忽然踌躇道:“哼哼,此二人于此僵持,我若登时出手结果了二人性命,独吞这幽州鼎,岂不是易如反掌?”童挥护一时狂喜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保保力抵辜云二人功力相当,但是辜云本力更大,又是内功吞吐时刚时柔,飘忽不定!这王保保与之拼力,若非辜云背伤发作恐难以讨到便宜。他忙道:“童兄弟你还不帮忙!”

童挥护猛听王保保声音中气不散,心道若是一击失败这王保保逃脱,我一人若何辜云相斗更不知胜败旋即道:“哈哈好叻!”

忽然铆足了力气,向辜云一拳击去!

小凉悄悄躲在一旁,不想让自己被二人发现,以免称为辜云的累赘。忽然见辜云受制,童挥护猛拳击落,心中大骇,大叫一声:“辜云!小心。”

纤躯越出,拦在中间,童挥护一拳击到,正撞在张小凉心口,噗的一声!童挥护猛然加力扑的一阵罡风挥过直把小凉辜云打飞。

倒在地上的庞博不住大骇,只见小凉护着辜云,纤薄的身子全力受了童挥护一拳。柔柔倒在辜云的怀里,鲜血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小凉!小凉!”辜云大惊,怀中软玉,已然没有什么气息,他急忙唤着,功力送入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小凉的娇躯里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小凉!傻姑娘,你说句话啊!”辜云登时慌张,扶着小凉只见她满脸鲜血,胸口上衣服被震得粉碎,玉嫩的肌肤上一道血红的拳印记,似刚死的尸体一般,虽然柔软温热,但是血色全无。

辜云抚住她的心口,全力护住她的心脉,只是小凉心间的跳动是那么绵软薄弱,她这么柔弱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童挥护一拳呢?说好的让辜云来保护她,为什么这丫头要傻到用身子去替辜云挡招?

辜云当时已经内伤深受,却全以顾不得伤情,只想竭力把小凉

救醒:“傻丫头!傻丫头!你给我醒醒啊!”

“咳咳咳咳咳”小凉的纤手轻轻扯在辜云的衣角,缓缓睁开那憔悴的眼眸,鲜血从嘴里狂喷,横流:“咳咳咳,咳咳咳。”

小凉看着辜云焦急的脸,依旧那般精神,想来无恙,忽然笑了,姣好的容颜,温柔的眸子让辜云痛惜不已,小凉轻轻说道“太好了,辜云,你,咳咳咳,你没有事吧”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这个时候你怎么这么乱来!!!!”辜云扶着剧痛当中,小凉抽搐痉挛不住颤抖的身体,眼泪都要下了。满心的怜惜,心痛只愿这拳打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千拳万拳,哪怕是自己死上一百遍也不想让她来承受。

小凉吐着血,看着辜云安然无恙,会心底高兴,任万般撕裂身体的剧痛也毫不在乎,喃喃道:“嘿嘿这种事辜云不是经常为我做吗”说罢一口血从樱唇中喷出,枕倒在辜云怀中,辜云只觉得她纤巧的身子绵绵软软,轻轻抚着令人**更令人心碎。

小凉淡淡的笑着,她的心里早就无关乎自己的生死,她只要辜云平平安安。

小凉倒在怀里不知生死,辜云无法忍受小凉在怀中逝去的样子,这一刻什么故人重托,什么倩儿身子,或是什么九鼎大业对他来说都已不相干!他眼下心底唯一的事情就是小凉,就是这个傻傻的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张小凉,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独一无二的张小凉。

辜云不知该当如何,忽然间只觉得小凉若如果死了这天地茫茫,这世上却再无他物,而眼下就是杀了这王保保和童挥护两个畜生报仇。

他轻轻把小凉放在地上,见她凝脂如皓,香腮胜雪的安然睡去,宛若身在睡梦当中一般,辜云哭了,只在她的颊上轻轻的吻了吻,柔软舒滑,可是温存渐消,怕是再也听不见她笑了陪着她闹了。

辜云震怒大喝一声:“敢动老子的女人!都给我去死!”

一百三十七回、命悬一线

辜云旋即大怒,他本以为自己的烛龙之息会在此发作,但是血脉里的烛龙气息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看着小凉双眉紧蹙,单薄纤小的身躯,妖娆的倒在血泊之中,柔美的容貌,竟然被一拳震得七窍流血,憔悴可怜。顷刻剑锋直转,狂击二人。

王保保眼见辜云剑法纵横,大有横贯八方,涤荡千军之势,只觉得自己被辜云剑气笼罩,却见一剑早扑向面门,一时慌忙直退。

怎知忽然间剑锋直转,已至童挥护咽喉,童挥护哇的一声叫唤,即刻闪到右边,只觉剑气袭来,刮在右臂登时血流入柱。辜云杀得兴起,见童挥护受伤顺势一剑运棒,使出打狗棒法中的“棒打狗头”,剑锋呼啸,极为迅猛之势向童挥护头顶奔去。

王保保眼见强援危机,忽然降魔杵一捣,直逼辜云心口正是一招“金刚伏魔”,辜云游龙飞袖一转,扯住王保保魔杖,重剑一荡,剑锋直向童挥护刺去。

童挥护稍见缓和,双拳并出撞在辜云剑端,怎知吃了辜云暗劲,剑法一粘,向前跌去,忽然只觉王保保“毗卢遮那掌”反击向自己手背,而自己“八极拳”意已然全部使出。一肘正撞在王保保肩头,二人骤然大惊,一个手背,一个肩头各自酸麻无匹,互相一愣。

王保保大骂:“通古斯你打我作甚!”

童挥护正急道:“分明是你用毗卢遮那掌打我!”

原来二人当时都吃了辜云“太极云手”的暗亏,这劲道柔中带刚,直把王保保的神掌化解给了童挥护,只把童挥护的神拳反递给了王保保,二人一时震怒,方才知道吃了辜云的暗亏!

怎知童挥护突然变招,纵身顶出舍身一击,扑在辜云怀中,辜云混元大力一扭,童挥护虎熊之力一摔,辜云使出太极拳来却以至柔之力与其这极为狠辣的“靠山崩”对撼,一个“太极”一个“八极”两种拳劲暗自拆解,一时难辨高低。然而这童挥护本就双手,又有王保保强援自然无所畏惧,忽然双臂使力握住了辜云左臂。

王保保大喜被二人罡气闪到一丈之外,眼见辜云一臂受阻,真是好机会,忽然间双掌并推,奔着辜云铺天盖地而来,届时辜云脚下站定,右脚向后一挪直把童挥护整个拎起反向王保保撞去!这一脚下桩功乃是“九宫十二桩”而 、捋、挤、按当中听劲把童挥护扬起的一式便是太极拳中的“玉女穿梭”。

辜云一转一挪只见,顷刻将二人配合消弭于无形,辜云面对两人夹攻,心中只道为小凉报仇,以不顾其他!只以性命相拼,眼见二人招式有隙,门户大开!忽然单剑直刺,直使出“降龙十八掌”来。呼的一声“亢龙有悔”龙啸崩腾,又如洪水决堤,磅礴而至。

两人吃过辜云降龙十八掌的亏,心知不能硬撼此招,亦知辜

云重剑上的威力,二人登时向后,打了个翻,左右闪开,再成左右合围之势!只见,辜云降龙十八掌已经到了收放自如之境,忽然手里挥剑,直使出打狗棒法中的“天下无狗”来,只见辜云周身剑影密布,东砍西击。

王保保不由惊叹道辜云剑法出神,这棒法太快,王保保手中的降魔杵已经遮拦不定,王保保只见辜云剑上真气汇集,剑气如刀,倘若被这重剑点中身体任意的穴道自己不死即残,不敢硬拼,心道辜云眼下以性命相搏,我二人合力虽然能将其击杀,但是困兽犹斗未免各有损伤!

忽然见小凉倒在地上,王保保微微一笑心道:“这小丫头生的俊俏,自是世间的极品尤物,难怪这小子对这丫头意乱神迷!”忽然冷笑。两个筋斗反了过去,张手一提扼住小凉脖子,便在她的肌肤上舔了起来:“哈哈哈哈,多美的两脚羊啊!”

辜云一惊:“狗贼!放开她!”

“哼哼,童兄弟你还挺怜香惜玉的,这姑娘你还给留了一口气~~我正好尝一尝这小处女的滋味。”王保保说罢把小凉拦在怀里,一手扼住玉颈,一手在小凉圆嫩的玉峰上大力抚揉,留下斑斑掌痕:“哟吼,这小肉真嫩呐!轻轻一碰就破了呢~你说我是吃了她好呢?还是上了她好呢?”

辜云怒视王保保旋即住手道:“王保保,要杀便杀,我随你处置!你需把她放了。”

王保保捏着小凉的脸,一手攥着她的胸,在她身上蹭着:“这小姑娘香喷喷的,真是叫人爱不释手,辜云你现在可没资格和我讲条件。”王保保轻轻抚着小凉的身子,两张满是老茧的手在她玉嫩白皙纤躯上肆意游走,见得小凉身躯婀娜,不觉得间双手握在了她的小蛮腰上,小凉的腰肢纤软,不盈一握,腰身刚好在王保保手里被掐满。王保保冷笑一下,发力一捏,小凉的嘴里便又吐出血来:“哈哈哈哈,有趣只要一捏就吐血,我倒要看看你心爱的女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可以留!”

辜云一声懊恼,把重剑丢到一旁:“诶我认输。”

童挥护登时大喜,旋即无数招式奔着辜云身上就开始挥击,童挥护的铁拳惊人,自然是天下间一流高手,一拳击出更有山崩地裂之势,辜云与之相斗都未必有十分把握,更何况是一动不动任期殴击呢?

昏厥的小凉在极痛之下苏醒,看着辜云在童挥护的铁拳之下,扛着数十拳终于神功撑不住了,开始连连吐血,忙道:“辜云你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啊!”

辜云见得小凉苏醒心头一喜,混元神功愈发有力了,只可惜心口极痛似碎裂一般。辜云与小凉道:“傻姑娘,你愿意为了我死,我也愿陪着你死,今天能走便一并都走,若是不能你我便死在一处。”

王保保大笑:“哈哈哈,两脚羊

!我看你很爱这个汉人嘛,那就让童兄弟先杀了他,然后让你再好好伺候伺候我们。”

小凉被扼住咽喉说不话来,她重伤之下意识迷离,看着辜云被童挥护虐打在地上,空荡荡的流泪,旋即想咬舌自尽,哪成想,王保保右手掐着她的咽喉,左手伸进她的樱唇之中,玩弄着她的舌头,小凉几欲咬舌都无果,只得任由王保保在她脸上舔来舔去。

王保保一时觉得小凉媚骨**,呼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鲜血流的满身。听得小凉娇息环绕,王保保大肆开怀,小凉酥酥的身体重伤之下悬在空中动弹不得,悲从中来喊着辜云的名字。

这童挥护见辜云为了小凉并不还手,心中大为畅快,一心想把适才被辜云压制的怒火发泄出来,把辜云当成了一个沙袋,不断的发泄着自己的奇招妙法,只打得辜云浑身上下砰砰作响。

只见童挥护运足功力挥出一拳,辜云浑身一颤,倒在地上,眼瞳中望着小凉,只见她一双纤细白嫩**,在空中软软的不住摇晃,看着这王保保故意在他面前,蹂躏着小凉酥峰,辜云心中无限恼怒,只觉得痛的不光是童挥护虐打自己的伤痕了。

庞博伤势过重,但是哪里能不去帮忙,但是眼下情形他是上也不是走也不是,若是出手相助,王保保捏死小凉易如反掌,如果不上这辜云虽然内功深湛,但是在这般下去一定送命了不可,但是自己又绝技不想逃离。

倒地的辜云忽然一眼瞧见了女娲神像后面的石壁,那石壁之上正是剑仙留下来的剑谱“先天九剑”。

忽然想到师父张三丰所说,那剑仙岳昭明二十岁之前以诗文轻功和盗术称道江湖,被江湖人称为“盗圣”和“谪仙人”,但是那岳昭明并不以武功称道江湖,但是岳昭明二十岁之后得遇吕祖,授之以御剑之术,自此纵横天下再无敌手,张三丰少年之时曾遇岳昭明仙踪,当时岳昭明年逾百岁,仍是鹤发童颜,其妻子却宛若十六七岁的少女,于是岳昭明虽没收他为徒,但是把几门绝学传于少年张三丰,张三丰至此得以点拨悟道成为了一代宗师,创立了武当派,而如今的武当武功犹有当年岳昭明武功的影子。

只见那剑谱当中最后一式,竟然是一个剑客竖起剑指口念口诀的图案,而剑客的长剑竟然飞在天上,辜云诧然忽然神驰而出,只觉得天地空旷,再无他物。

一百三十八回、先天九剑

辜云倒在地上看着即将被折磨而死的小凉,看着小凉的身体是那么的婀娜曼妙,纤瘦无骨,又望着那柄孤零零丢开的重剑,只觉得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以来从来未有过的大败。小凉这个姑娘同他一路走来,从最初的顽劣争执,逐渐在他身旁变得勇敢温柔,在自己和雪娘的分离后最难熬的日子都是在这个女孩儿的陪伴中渡过。

小凉为着辜云哭,亦为他笑,只要辜云过得好自己便无所芥蒂,哪怕是辜云当初要选择雪娘,哪怕辜云当初心底只有那个韩雪娘。

看着王保保对张小凉娇躯的蹂躏越来越过分,一边抽打这她的耳光,一边解开她的裤子,扶着她的纤腰,压着她的皓腕,又把那秀发闲抛,在玉颈处却把兰香闻遍,只把小凉的一双纤白柔长的小细腿抗在了肩上,眼看着玲珑少女的身子在痉挛抽搐,看着那少女的贞洁就要失去,辜云的心间不住响起声音一个声音来:

太始无名,混元无形。

元萌初化,以分浊清。

忽然辜云望向自己重剑,重剑白光笼罩,凭空飞起,王保保还没解完小凉的裤子,就听嗡的一声剑气作响,辜云的重剑奔脑后划过,王保保急忙一避,直把他的一个辫子削断。童挥护赫然,回首忽的一阵剧痛,急忙闪避那身法虽是飘忽极快,但是顷刻间被飞来重剑划伤小腿,猛然一看竟然见得雪白胫骨。

王保保大怒准备一掌拍碎小凉脑袋,那想掌风挥落全身一颤,只劈在辜云右肩头上只打得骨骼碎裂砰砰作响,辜云揽住小凉,一脚暗蹬奔向奔向王保保腰间,王保保急忙格住推开三丈,已见那飞剑扑面而来。

辜云长袖一挥把小凉裹在里面,登时手做剑指只见的一道盈盈剑芒从剑指伸出,奔着童挥护就是一削,童挥护向下一蹲,那剑芒锋利无阻斩下童挥护头皮来,瞬间鲜血喷涌。

小凉在辜云的怀里,紧闭这双瞳,流满鲜血的口里喃

喃说着辜云的名字:“神仙哥哥快走”

辜云的手臂拖着她的满是伤痕娇躯,把她揽在肩头肝肠寸断,差一点她就要脏了:“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只听一声怒吼:“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你们通通去死!”忽然间辜云眼眸通红,烛龙之息逆着血脉直涌上头,身上的肌肉在真气的涌动下无比坚硬,他望向“先天九剑”的剑谱,一瞬间女娲庙内充满了这四散飞行的剑芒,剑气化作剑雨,唰唰唰的向王保保和童挥护。

那剑光如雨,磊落迅捷,这九剑中的九只是一个虚指,他是阳数中最大,实际上就是千剑万剑在盛怒之下的辜云手中也是有的。满神殿的剑雨,瞬息之间飞蝗一般飞散过去。每一剑都射向要害,每一剑都刺向两人的咽喉。

王保保自负天下第一,自己的佛门武功已经练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但是面对辜云如此精妙凌厉神剑剑招,也只有防御的份,而童挥护亦是躲在石柱后面,疼惜这伤腿,却再也不敢向前。

“这是什么武功!这世上还有这么精妙的武学!”王保保,数十年积攒下来的武学造诣在面对辜云的剑术之下,已经荡然无存。“哼!不行,我王保保一定不能输!”王保保身为一代宗师,哪里能认输。

竟然避过飞剑竟然,呼呼两掌直抵辜云中宫,辜云右肩重伤,左掌急迎,砰的一掌格住,呼呼并使出“密云不雨”和“履霜冰至”两招,这两招一主精妙,二藏阴柔是降龙十八掌中最为奇妙两招,王保保的“大日神掌”威力纵然巨大,但是面对此番奇招怪式竟然也奈何不得,二人噼噼啪啪,一阵交手,只见辜云急掌如风,嗖嗖朝着王保保中枢要害打去。

忽然王保保招法急变,使出少林龙抓手来,一挠,一劈,反扼辜云要害,辜云顺势后撤,手劲顿转空柔,几番对战他早把王保保的武功路数摸透了,这王保保的密宗武功以刚猛为主,而他所学的少林功法,这

少林功法成名日久,辜云无意间悟出了许多破解七十二绝技的法门。

只见王保保龙爪扑面,倏倏倏,连发十招,这龙爪终究是龙,故而以降龙十八掌破之,辜云一闪一震,却以“亢龙有悔”一掌猛击王保保五指,这爪心若是撞在掌上非要折了不可,兀那间五指变指,却以“拈花指”法来点刺辜云咽喉,辜云俄而一喜,左掌一格,虚步一挪,直使出这太极拳中的“野马分鬃”来,呼的一拳直逼,又是一招“转身搬拦捶”。

拳击双指,自是以实击虚,王保保手指一阵刺痛,骨骼响了一声,急忙收手,哪知辜云云手顶上,扑的一掌击出,这刚猛交叠的太极劲,顺势一推!砰,王保保径直跌了出去,大吐一口鲜血:“啊!?”这是什么武功!王保保虽知太极,但是这般招式亦不想太极,辜云届时武功混元而成,已全然不拘泥路数,这一掌击出既有降龙十八掌之刚猛,又有太极拳之精妙,浑然无名却是极高之境。

辜云听见袖子里的小凉娇喘数声,不住轻咳,兰息缭绕在耳畔,心下碎了:“辜云,我怕是不成了咳咳咳咳咳。”辜云心急之下,右看了一下那“先天九剑”的剑招,豁然间领悟了当中“天罡剑气”一招。豁然手精其术,却以剑指御刃指尖窜出四尺剑芒,并着无数飞剑,嗖嗖嗖连刺王保保咽喉,心腹等诸多要穴,王保保运起神功欲图争胜,怎知辜云每一剑刺出总快过王保保一招,直刺的王保保胡乱遮拦,招数大乱。

王保保心下大惊只道眼下不妙,急于童挥护道:“童兄弟,走为上策!”旋即觅得空隙,掌法煊赫呼的一扫,佯攻实退,童挥护一并出招,拳掌抵出竟然不及辜云剑锋,一时各自手心刺痛,急忙挑开,奔着庙门外相携,狼狈离去。

辜云右肩极痛,本欲追赶,忽然两口鲜血吐了出来,急忙捧出小凉,扯下袍子把她娇躯裹住,纯阳真力一时输入,直觉她浑身筋脉尽断,这纯阳神功也无力回天。

一百三十九回、小凉之死

“啊啊不要啊,好痛!”小凉一声嘤咛,娇嗔缭绕,媚呻慢喘,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在辜云的身上。

“丫头,我会治好你,不怕。”辜云把小凉揽在肩头,轻轻吻着额头,不住流下眼泪。辜云的纯阳神功虽然有修复经脉的奇效,但是奈何小凉已经筋脉尽断,心脉具损,忽然小凉的玉体噗呲一声炸裂,溅漫的满墙都是小凉身上血肉,小凉的胸口中拳的地方,直接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无数鲜红血肉器官袒露在体外,玉体陈横在辜云怀里,只是血肉翻飞的嫩体纤弱单薄之中透露出无限的凄美,轻轻握着辜云的手。

“小凉!小凉!”辜云运足功力护着她的神识,望着她的的眼瞳一瞬间只觉得她无比的温柔。亦知晓那童挥护一拳之后的威力。

“辜云我怕是不成了。不许哭,咳咳咳,小凉要你开心对自己好好的。”小凉一阵剧痛身体猛地一震,不住呻吟起来,辜云怕她疼痛内功加力,又以点穴的手法止住她的疼痛,但是始终是杯水车薪。忽然间只觉的那童挥护的“八极拳”太过毒辣竟然会在人的体内爆开,小凉的美腹,紧致的性感肚脐忽然又是噗的一声,又是炸裂开来,内脏飞溅惨不忍睹。

小凉一声娇呻:“呃!”小凉却是无所谓了,想来疼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是必死无疑。

听她喃喃说道:“小凉死了可能会可能会回到现代去,那里有爸爸,妈妈,同学,朋友,还有好吃的,好玩的所以辜云不要为小凉,咳咳咳,咳咳咳伤心。小凉这么没用,死了没什么可惜的。”说着说着玲珑少女的血浆浸透衣襟。

辜云痛苦道:“不会,小凉是最好的姑娘,温柔勇敢,善良懂事我永远都会记得你。”辜云紧紧抱着她,使得小凉不至脱力,看着小凉挣扎在血泊当中,不由得心如刀割。

“哈哈,辜云很少夸我的,额,只是想起以后再也看不见辜云了,小凉很伤心。”说着说着小凉的声音逐渐低沉,面色惨败无血,但是抱着她的那种柔软,身上的芳泽兰麝依旧淡淡的幽香好闻。

“辜云,不要走不要走陪小凉说说话,小凉有好多话,想对辜云说。”小凉握着辜云的手,虽是剧痛但是无比安逸平静,眼瞳中的泪水悄悄流逝,她只是舍不得辜云,忽然双眉不展又是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方才说道:“死在辜云怀里也是好的。”

“傻瓜,小凉不会死的,她会长命百岁,会和我一起游历三山五岳,吃遍天下美食,我们以后可以去金陵住下,也学雪娘的一样开一个饭馆,白天我负责采购给客人送餐,你负责烧菜,到了晚上我们去秦淮河放灯划船,看花听曲,碰见坏人我负责把他绑起来,你负责揍他,准保让你这女侠做的实至名归。你看怎么样?”

“噗,傻辜云,你还是忘不掉雪娘啊”小凉一口鲜血吐出,忽然眼眸酸楚,她自知此生在辜云心底永远都是雪娘第一,自己何必多想,只喃喃道:“一开始出于好奇,和对辜云莫名的感觉便听了许多你和雪娘姐姐的故事,只觉得你们是对苦命的鸳鸯,辜云思雪娘而不得,而雪娘亦是身不由己,可是看着你们的感情我忽然发现,我对辜云竟然我对辜云的感情却也是一样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小凉开始喜欢上了辜云,他若是开心我便陪着他开心,他若伤心我便陪着他难过,哪怕

他心底人不是我,但是只要能陪着他小凉也是很开心的。”

神殿里的灯是由烛火映照明玉形成的,忽明忽暗,不住闪烁,小凉的身子越发的寒凉了,她枕在辜云的怀里不听的说着,若是不说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同辜云诉说了:“可是,咳咳咳小凉再也不能陪着辜云了,辜云将来天地广阔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小凉想一想就会很难受。”

辜云心头悸动,只觉得小凉的玉体似**的融化在自己身上,那么温柔婀娜,曼妙玲珑,小凉身子无力,辜云越发难过:“小凉小凉,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会征蓬部!我们找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有事的!”辜云说着泪如雨下,小凉的绝美鲜嫩小腹在刚才的爆裂中一并炸开,脏腑流了满地,雪白的肋骨在血浆里翻着,若是辜云登时真力收手,小凉立刻变成一具惨死的尸骸。

“说什么傻话,都已经这样了”

小凉底下头来看着自己流出的脏腑,血浆遍体只知道死亡将近,但是看着辜云对自己的眼神无比关切竟然心情变得很好,喃喃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辜云喜欢小凉吗?哪怕一瞬,哪怕就是一个念头,辜云喜欢过我吗?”

辜云顷刻点头:“喜欢!我喜欢小凉,刻骨铭心,此生不忘!小凉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好的姑娘。”辜云此刻所言绝无半点虚言,二人一路走来互相扶持,肝胆相照,小凉温柔风趣,笑语盈盈,绰态风流早就映在辜云心间,只是难以启齿,辜云不知如何去说。怎知刚开口时,便要阴阳阻隔。

小凉温柔的笑着,却是得意开心:“嘿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辜云对我那么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说着不停的咳嗽,血虽然很多,但是不如之前了,辜云心道丫头的血怕是要流光了。

辜云抱着她功力加重,只觉得自己伤患剧痛,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凉在世上多撑片刻。辜云道:“要不慢一些说吧,还能多撑一会儿。”

小凉软软的笑道:“咳咳咳,不成再不说没机会了,不过死在辜云怀里,知道辜云也是喜欢我的就是很开心,我张小凉可是绝世好女人嘿嘿。”

忽然小凉精神渐长,道:“辜云抱我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辜云把小凉托起,看着她的眸子是那么干净,睫毛在灯光之下似结了一层温暖的光华,她是个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女孩儿,看着她如此模样辜云的心全然碎裂。忽然间泪流满面。

“辜云,不哭!”小凉拿过辜云的手臂,轻轻呵在脸上一双眼瞳无比温柔的:“好辜云我死后你须依我三件事,好吗?”

辜云泪眼婆娑:“好我依你,千件万件我都依你!”

小凉心中只爱辜云,就算是有千件万件的事,小凉也不愿让辜云为之操劳,辜云亦知就是千件万件能换回小凉的性命他也愿意。

只听小凉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就要听不见了,不住颤抖着:“第一件事,好辜云在我死后你要找一个好姑娘,一定要善良对你要好,知道吗!”

“嗯!”辜云泪目凝望这她满是血浆,却无比干净姣好的脸颊。

“第二件,我许你给我立一个小坟,咳咳咳,若这个人不是雪娘和桐儿姐,你就不必带她来见我,我这个人可是很小气的,那个姑娘若是爱你

她也自然小气,不可以为了我伤了她。”

“傻姑娘,这个时候了还想别人。”辜云哭到。

“咳咳咳,咳咳咳第三,第三我死后我我许你为我伤心,但是不能一直意志消沉!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你要把我呜呜呜”小凉说道这里不住哽咽,哭了起来:“一个月之后你要把我忘的干净,从此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再也没有张小凉知道吗?好辜云。”

辜云点点头,一并声泪俱下,小凉扶着辜云的手,竭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快要不行了,她拿出了小石人来:“这个石人,其实是雪娘姐姐的,我们互换了,她希望把你对她的那份思念寄托在我这里,而且这个石人其实是她祖传的九鼎钥匙。从今而后,放在你这吧。”

小凉的兰息渐渐衰微,辜云离得越远越是感觉不到,小凉望着辜云,目光里温柔安逸,缓缓的亦向辜云靠去,她这短短的一生,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接吻,二人三目相对,泪眼如雨。

辜云见她泪珠盈盈,忽然心头数荡,伸手揽住她娇小的身躯,在她的樱唇之上深深吻去,小凉嘤的一声,芳唇吞吐送过阵阵兰麝,**的闭上了双眼。她倏然忘却了疼痛,只羞涩着让舌儿在她的唇齿间徘徊,她害羞着嗅着辜云的味道,忽然凄然落泪。

纤纤玉手轻轻托在辜云的脸颊,心里无限开怀,忽然红酥手在辜云胸前滑落在地上,白皙的素臂再抬不起来了。

辜云只觉得娇春不动,香躯如水,两条纤白修长的软腿再也没有颤动,一双软软秀嫩的脚丫安静陈横。辜云蓦然间觉得小凉娇躯一颤,脑袋垂了下来,带着温柔的微笑一动不动了。

辜云大惊,知觉她气息全无,一搭脉搏寂如死水,登时运起毕生的功力输在小凉体内,却似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辜云不住大骇:“小凉!小凉!”任凭他千呼万喊,小凉再无反应,只看着女娲神殿之内谷风徐动,灯火交织照在她凄然无匹的死状之上。

微风吹过小凉依旧是那么的绝美,只是这个小凉再也不会同他说笑,嘤咛了。

辜云神色冷淡,吻在小凉的额头上,看着那九鼎不由得愤懑大作,抽出重剑吼道:“啊啊啊!我连我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要你这个九鼎做什么!”若的一声,重剑急落劈在九鼎之上。

砰的一声铜钟巨响,一阵金光闪过,幽州鼎登时断做两段。庞博看到辜云发狂登时大骇,急忙拦住:“辜兄弟,人死已矣还望节哀!”

辜云盛怒之下哪管这个,一掌竟打在庞博身上,把庞博打飞了出去!庞博一口老血喷出,肋骨断了几根。

看着小凉的尸骸,血肉翻飞,好大一滩流在外面,还有喷在墙上的,辜云登时呆了跪在地上,引剑自杀,庞博登时越去死死拽住辜云的剑。

“辜兄弟,你这么死了,大仇未报岂不可惜!张小姑娘岂不是白死了!”辜云哭着,站起泪珠滚滚而下,捡起小凉身上的一滩血肉,好好放了回去。

看着小凉楚楚容颜,嘴里不知还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小凉再也不会动了,心中想起小凉的话语更是悲伤。辜云心中方知:“四海列国,千秋万载,有且只有一个张小凉”

一百四十回、狐仙归来

辜云扶着小凉的尸骨,嚎啕而哭,小凉这么可爱的女孩没想到死的这么凄惨,许多碎肉横飞在地上,竟然拼不到一起去。辜云扯下袖子把小凉的尸体裹在里面,便和小凉道:“傻丫头,今后你便和女娲娘娘作伴如何?”

忽然又见小凉香腮胜雪宛若生时,一时诧异,轻轻得望着她,念及过往种种,又是泪上心头。

这女娲神殿里阴风大作,辜云道:“庞铁匠你先走吧,我陪丫头待一会儿。”

庞博看着被辜云一剑斩断的幽州鼎兀自诧异,相传这宝鼎有四海归一的神力,可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两瓣雕刻精美的金子罢了,唯一令人汗颜的可能就是这近万斤的金子。这一斤是十六两,一万斤就是十六万两,十六万两金子亦不知古人是如何得到的。

辜云看着小凉的尸骨,一时酸楚想起一日前两人的欢声笑语,斗嘴打趣,如今又是阴阳相隔哪里有心思去想其他,纵使九鼎齐在于此,还不回小凉的命这九鼎对辜云来说又是何等价值呢?

冷风凄然而至,洞内阴祟森森,辜云守着小凉的尸身不知过了多久,胡须却已然发青了。而庞博也不能独去,一并在洞里陪着,庞博自己运功疗伤已毕,又一连吃了不知几顿干粮和肉干,睡了几觉,醒来时犹看着辜云在小凉尸体之前带着。

辜云握着小凉尸身上纤软的小手,柔柔的依旧没有僵硬,却如生前一般红酥玉嫩,心肠似刀搅一般,只是傻丫头的温度已经渐渐消失了。

庞博吃了一掌的亏不敢去答话,想起胡三太爷来,胡三太爷受了那童挥护一掌不知如何,亦是暗自叹息。

忽然听得一物窜来,庞博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足有小孩高的火狐狸从女娲庙的上端腾跃蹿下,兀那惊愕起来,连忙拜道:“三太爷,您可安好!”

那大狐狸竟然开口说话:“嘿嘿嘿,不妨事,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居然让这么漂亮女娃娃死了!真是该打!”胡三太爷窜了出来。竟然变成了一直毛色剔透,十分漂亮威风的大狐狸,辜云哀叹小凉的事情也不说话。

庞博不由感叹这胡三太爷是狐狸,这若是女狐化仙儿皆是风华绝代

的美人,那胡三太爷见过的狐仙儿更是多,竟然能夸赞小凉漂亮可见小凉的姿色。

三太爷拄着拐杖一声叹息:“这回可是让人摆了一道,本以为我们狐狸心眼是最多的,没想到啊,这人比我们还多。”三太爷走到辜云跟前,呼的一掌拍下:“臭小子!欠打!”击在辜云后背,辜云一口血吐了出来,胡三太爷又是一爪,打得辜云再吐一口。

辜云道:“仙长您打得好!晚辈无能没保护好小凉!就是被打死”

三太爷道:“哼!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吗?这姑娘的灵魂是不在这的,若是死了灵魂入不得轮回是要成孤魂野鬼的!你这小子天眼难道是白开的吗?难道你看不到,你现在意志消沉的样子,那丫头还在为你哭嘛?”

辜云赫然一惊:“丫头!丫头在哭”

只见胡三太爷站了起来,晃着他那条好看的大尾巴,似一个老头一般行走说道:“臭小子,你在婴儿的时候见过一场大屠杀,在雪地差点没冻死,是一个高人的符咒救了你性命,后来你爹和你家主母吓死手打你,误以为你死了,然后把你丢在乱葬岗,又是那高人的符咒保了你性命,这些你自然不知!在之后,你瞎眼,断臂,实际上你身上的一半已经死了!所以你的眼睛总能看到些异相!所以下次你不妨闭上你的左眼用右眼去看看。”

胡三太爷与庞博道:“小庞博,来来来,我问你,你那包裹里的糕点是谁做的?”

庞博道:“是张小姑娘。”

胡三太爷又问:“还有吗?”

庞博摇头:“三太爷,这是张小姑娘生前之物,还是留个辜兄弟吧!”

胡三太爷笑道:“瞧你俩娃娃这个小惦儿样儿。”

辜云忽然一怔,急忙磕头:“三太爷,您是有救回丫头的法子吗!求求你,救救她!辜云愿意竭力相报!”辜云心知仙家从不多说话,但是也从不把话说明,胡三太爷点拨在这里,辜云彻悟起来,急忙扣头。

胡三太爷道:“你不必求我,也不必谢我,你只许帮我杀了童挥护就好!这都是这丫头自己积攒的福报,她这一路走来对我毕恭毕敬,

比你这臭小子对我好多了!本太爷,睚眦必报,这回老太爷我让人算计才有后来的事情!”

辜云俄而大喜,连忙叩首,一向自负的他竟然为了小凉说磕头就磕头,一点犹豫也没有。

胡三太爷身上犹疑,一双狐狸眼睛乱闪,两下腾跃扯来庞博的包裹,把小凉做的一包糕点全吃了,胡三太爷很高兴,走到小凉的尸身跟前揭开辜云的袍子一时惊诧:“这姑娘可伤的真重!”只见的小凉的身上血肉模糊,辜云一惊笑道:“丫头只是受伤?”

胡三太爷点点头道:“我们的受伤和你们的受伤不一样,这肉身不过是魂魄的皮囊,这肉身不能用了,在你们看来就是死,而在我们看来就是伤了!只有魂被鬼差抓去泰山蒿里历经轮回方才算是死!这姑娘的灵魂不归这里管,所以这魂儿也没被鬼差摄走,她又眷恋着你,魂魄一直飘在周围。所以只能是皮囊伤了,而不是死了!你有烛龙之息的血脉,这烛龙之血是天下至阳之物,最适合这阳人的肉身。若是正常人的肉身被我修好必然留有伤患,若是有你的血肉在里面里面,准保恢复如初!”

辜云急忙点头道脸上甚是喜悦道:“好!能救小凉辜云死都甘心!”忽然祭出剑指,他的断臂斩断之后其实还有半截,并非全断。如今小凉要用,有何吝啬。旋即就要削去。

胡三太爷骂道:“蠢货,你刚才吐得血就已经够了,难不成你要把自己的肉全贴给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辜云道:“仙长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

于是在胡三太爷的要求下,辜云和庞博整理好了女娲神殿,把打得乱七八糟的神殿整理干净,看着小凉可怜的样子,辜云暗自流泪,却也把她裹在袍子里,放在神坛上。

胡三太爷道:“小凉丫头的魂魄不知飘在哪里?你用右眼去看,若是瞧见了帮我带回来,切记不要让她的魂魄碰到这里的五雷法阵!”

辜云点了点头,便和庞博出去了。

神殿之外,一片漆黑辜云施展轻功四下寻找,忽然望见一个袅娜倩影在悬崖便悄悄站着

一百四十一回、小凉身世

那小小倩影楚楚在谷风中立着,身材极是单薄婀娜,亦是妩媚妖娆亦是清纯无二,直看得人是神情荡漾,若不把这嫩体撕碎恐怕是有负生平。

那少女乌黑青涩的长发漫天飞舞,肌骨剔透,身材不高但是是个长腿少女,身材却是极致的玲珑婀娜,一双纤细软嫩的长腿晶莹剔透嫩白紧致,光着两个鲜嫩的小脚丫却是天生的三寸金莲,小腿纤长极细,微微俏动又是温软撩人,一拳握上去更有掰断的危险;她翘臀流美挺翘,线条浑圆饱满,小腹却是紧致单薄,腰肢美腹细软多姿娇媚传情;玉背娇俏,肌理光嫩娇柔,是小女孩才有的身子,却透出无限的撩人性感;那肩颈骚俏,双肩消瘦却极为魅惑。

少女一双雪白的素臂垂下,莹莹软嫩,竟然在幽邃的山洞里发出比明月更白的光泽,辜云瞧见单眼不由的心头一怔,心道这姑娘身上比这皓月白的又岂止是胳膊?

那个少女在干什么?她望着天在盼望什么?还是垂下头来在哭泣什么?娇躯微颤,软媚纤盈,真是一个令人思之断肠的小仙女。

辜云一时神色难掩,大步过去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臂,把少女揽在怀里。深色魁梧的身躯抱着一个小小的丫头,似一头猛虎按住一只小兔子一般,少女总有惊诧也屈从在怀。

“小凉!”

少女“嘤”的一声,双眸忽颤:“辜辜云?”满脸都是萌萌的慌张。

小凉道:“辜云,你怎么瞧得见我?辜云身上暖暖的,还活着”

辜云心头忽然酸楚,小凉的身上虽然是纤软依旧,抱着她还是那样的舒服可是再也没有一点温度了,和一点重量了,只觉得本来就是轻飘飘的她x现在更是风吹则走。

“我的右眼是阴阳眼,所以瞧得见你,小凉没事了,没事了,三太爷说他会救你,让我过来陪着你魂魄”辜云道。

小凉转过身来看着辜云,装作生气哭啼:“三太爷让你我来陪我你便来,那三太爷不让你是不是不来啦!”

辜云心头一慌:“啊!不是不是”

小凉怒嗔道:“哼,小淫贼,我看你就是!我问你干嘛亲人家!人家死了之后还偷偷亲!”

“我”辜云心头一怔,看着小凉心底洗泪交加更说不出话来,忽然又听小凉伏在身前,神色既是羞怯呢喃道:“小淫贼,你现在还要不要亲亲呢?”

“嗯。”辜云点了点头。

小凉忽的神色一羞,低下头来,微微点了点“嗯,来吧”

辜云看着小凉平静如初,心头些许宽慰,看她娇颜无匹,羞涩撩人,拂过头发,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在她的芳香的樱唇之上更是方泽无限,忽然小凉心情极喜,一头栽进辜云怀里,紧紧抱住:“羞羞。”她的双靥忽然间变成两道嫣红的晚霞。

辜云登时心底欢喜,看着伊人如斯,明知这女鬼是吸人元阳的,可是面对如此秀色可餐的可爱小女鬼就是都给了她又何妨。

忽然辜云一搂少女纤腰倚靠在墙上,人鬼情目相对,一时忘情;辜云轻轻把她身子托起,吻在她的玉颈之上,少女被呵得直痒,只觉得她的身子是那么柔软冰凉,酥骨流芳。小凉娇呵一声,慌忙搂住辜云脖子,任辜云在她的身上去吻。

忽然小凉蜷在地上,纤细光嫩的双腿不住打颤,两股间晕湿一片。闭

着双眼娇息阵阵:“啊啊啊,等一下,这里,我还没试过。”

辜云亦蹲在地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小凉身子痉挛了许久方才停下,羞涩道:“对不起,我有点害怕,不过好辜云,你可以继续啦。”

辜云摇了摇头笑了笑,把她抱在腿上,看着小凉萌萌的望着自己,只在她樱唇上轻轻吻了吻:“好姑娘,你还太小,会弄坏你身子的。”

“啊,没关系我现在是鬼,这次用完,还有一次”小凉轻道。她坐在辜云身上微微一晃,忽然双靥极红,搂住辜云脖子:“啊,好害怕!会不会到胃里,会不会从嘴巴出来呢?这么大进不来吧”

辜云看着她目光坏笑,轻浮道:“要不要了还?”

小凉对着自己身体和小腹纤手比划了一番:“一拳,两拳,三拳,四!还不止,又那么粗小凉会坏掉的。不过如果辜云开心,就只管只管继续,小凉不怕的!”

“蠢货”辜云想起小凉惨死之状,心头急颤,忽然又见她呢喃在自己身边心头百感焦急,单臂怀里的她紧了紧,不住流泪:“傻丫头,今后在也不让你离开我了,把我对你的缺失都补回来。”

“傻辜云,怎么和一个孩子似的?辜云对小凉够好啦,小凉”小凉轻轻抱着他,轻闭双眸,她心知辜云心底有她,但是辜云并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小凉只把头轻轻靠在辜云怀中,安静睡去,呢喃道:“知道辜云是喜欢我的,小凉死了也是很开心。”

辜云抱着小凉只觉得她玉体寒凉无匹,只有如生时一般的纤柔触觉,毫无丝毫重量,心头不是滋味,问道:“丫头,你冷吗?”

“嗯,死掉了,身体确实很冷,不过我偷偷看了辜云很久忽然觉得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真的好好好谢谢胡三太爷了。”小凉道。

“不错胡三太爷对你恩同再造。”辜云道。

“那辜云你说我该如何谢他!?怎么办,仙家这份恩情不好还的!”小凉道。

“我给你说三太爷老人家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事后我们可以在征蓬部住上一段时间给他多做些好吃的,而且”辜云想到要去杀童挥护也是犯险之举,一时不想让小凉跟着犯险,忽然神色犹疑。

小凉知道他欲语而止似乎答应了什么,更是担心:“辜云,我们一路走来坦诚相待,你别有事瞒我,就是犯险也说好了要在一起的。”

辜云笑了笑:“我知道,打架不能忘了我们张女侠,到时候就告诉你了,不说这个,既然已经来到辽东,我们我可以去找你回家的方法了。”

小凉听到这里诧然一惊,忽然娥眉轻舒,一股凝愁不去道:“辜云,我已经不准备回去了。”

辜云诧异道:“嗯?为什么?”

小凉眉头凝锁,沉沉道:“其实那个世界物质生活虽然很好,但是我生活的并不快乐,最近几天我渐渐想起我是怎么来的了,或许在那个世界我也已经死了”

辜云话语一沉心知小凉和他说过的穿越之事,亦知晓若没什么意外,小凉怕也穿越不来的,辜云却道:“出了什么事?”

小凉道:“诶那个世界我是自杀的不过当初有些和倩儿记忆的碰撞,我一直思索不起来。”

辜云一时沉吟轻轻道:“大好年华有什

么事情是你是你想不开的?”

小凉愁眉如蹙,道:“太多太多,一时我没法说清,日后会慢慢给你说只是那个世界或许人人吃饱穿暖,但是每个人都在庸庸碌碌的为利益活着,若是不去追逐利益怕都是造人笑话的。不过这些没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当身边的人一个个变得虚伪,下贱,无耻,甚至不择手段,所有和你接触的人都对你有所图谋的话,或许你会觉得他们很恶心。这些人看见真相不敢承认,媒体从不为弱者发生,课本里都是编造的谎言,正义的事情没人去做,正义的话没人去说,甚至说了做了你所帮助人的反倒是会把你伤害,只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些人人所编造的美梦里,自欺欺人的活着我在那个世界很孤单。”

辜云一时不语,听小凉说着,小凉道:“就好比我们那有一个叫薛璞的人,是我在陕博当志愿者时候的一个很正直,很用心在做事的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满嘴臭屁的,但是对待下属和我们学生没有一点架子,和那些什么主任什么书记满脸官僚兮兮的做派一点都不同。可是每次明明都是他在用心做事,把事情解决的明明白白总有人跳出来第一时间抢了他的功劳;每有什么大事都是他劳心劳力顶在前头,可是总有写他的同事站出来拆他的台,代表什么领导的意思捣他的乱,好像做什么事情不是把这个事情办好解决,而是一切的目的都是要符合那个门外汉领导乱指挥的心意。到头来最受排挤的是他,最让人看不上的也是他,最后吃苦受累还是他。”

辜云点了点头道:“鲁哀公问孔子说:‘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夫子说道:‘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我明白你说的。那你的双亲呢?”

说道这里小凉一时沉寂:“他们一心只想让我达到他们心中的好当然待我自然也有好的地方,可是他们逼我学舞蹈,逼我学模特,逼我学音乐,逼我上数不尽的补课班和豫章书院!我嗓子肿了也要唱歌,我练舞蹈伤了也要练,我到豫章书院里被打得浑身淤青他们反倒给老师送去牌匾,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让我形体和气质变好原来只是他们和几个土豪交易。”说道这里小凉哽咽不住,泪水横流。

辜云抱着她:“不怕,我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小凉搂紧了辜云:“我生的好看,有几个有钱人看上,于是和我父母商量要我的初夜,我父母答应了,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个亿。于是这几个土豪便各自竞价,我的成绩很棒,重点高中一定能上去,可是父母想让我辍学,说是为了我好”

辜云听到这里诧然一惊,忽然感怀身世起来,将她搂住道:“傻姑娘,苦了你。”

“不苦,遇见辜云其实比我难过的多,和你比起来差远了虽然这个世界种种不如意,可是我知道,还有像辜云这一的一群人为了正义在战斗!我不懂什么侠不侠,义不义的!但是小凉知道,为了正义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勇敢战斗这就是侠,这也是我钦佩和喜欢辜云的地方!所以小凉也愿意一直在辜云身边陪着辜云,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我们拉钩!”

辜云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哈,好姑娘,拉钩!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小凉伏在辜云耳畔轻轻道:“嘻嘻,然后我要当大明富婆~~”

一百四十二、黑衣少女

小凉的魂魄枕在辜云的怀中沉沉睡下,辜云瞧她兰息娇颤宛若生时,对她的死去的伤痛稍稍平复了几分。庞博为胡三太爷护法亦不知治好小凉尸体上的伤还要多久,辜云只是觉得怀中的小凉越来越发虚弱。忽然小凉的鬼魂全身剧痛,豁然惊醒!看她的全身竟然和适才爆裂的身体一般,血肉模糊。

辜云豁然一惊,怀里那个小丫头的鬼魂已然不见,四下寻觅时,突然听得女娲神殿里一声女儿清笑:“诶,好可爱的狐狸啊!我要让我抱抱~~。”

辜云和庞博豁然一喜,跑进神殿之中,却见神殿之中小凉玉体通透,身上的伤痕全然消失,她一丝不着,抱着一只火狐狸去摸,那火狐狸大尾巴上下翻动还去呵小凉的痒!只是火狐狸的鼻子里也全是鼻血。

庞博登时鼻孔飙血反倒在地,辜云幸有一眼,一只鼻孔喷出血来,神功护体扯下袍子把小凉裹住:“傻姑娘,抱着的可是三太爷啊!”辜云看着小凉恢复如初心头不禁大喜。

“啊三三太爷!”小凉一时惊慌吓得跪在地上:“小凉多谢三太爷救命之恩!”小凉心头一暖一时倍感恩重。

三太爷道:“人有造化祸福,你命里该死我也救不了你!只是这回我们仙家可是最洞悉人性的,这回让这童挥护摆了一道,脸面可是丢到家了!所以我先救了你,然后让你的情郎去帮我办一件事!若是办成了便好,若是办不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可是要一口吃了的!”

小凉骇然一惊道:“什么!仙家都办不到的事情让辜云去办!那是有多难,若是辜云有危险,我我宁愿现在还是死了的好!”

辜云扶起鼻孔飙血倒地的庞博,与小凉道:“三太爷让我去杀了童挥护报仇!三太爷是仙家,仙家可以整凡人,但是不能去杀,这是长久的规矩!这童挥护得罪了三太爷,更伤了你,而且还纵兵劫掠征蓬部,也是个大坏蛋!杀了他正好为民除害!”

小凉点了点头:“嗯,原来如此,你刚才就是这事儿瞒着我!”

辜云点了点头:“嗯。”

小凉披着衣服两条纤白的长

腿实在是撩人**,辜云只觉得小凉身上阵阵香气扑鼻,急扯过她来抱,她通体传来微微温存,辜云说不出的开心。

“好姑娘,你吓死我了。”辜云道。

“嘿嘿嘿,不吓你一下怎么知道你喜欢我呢?”小凉微微一笑,心间荡漾:“咳咳咳”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辜云见她眼眉如远山黛色,一时失翠,听得胡三太爷道:“哼哼,这女娃娃伤的太重,而且先天就有重病,这伤病交叠就再也忍不住了,臭小子!这姑娘身子极弱,有些病根子怕是跟一声啦!”

辜云慌张,跪在地上忙道:“三太爷你不是能把她救活吗?那为何这病治不好了?”

三太爷道:“我已经让她死而复生,这修复肉身就好比画画写字,我自己的作品已经尽力达到最好,但是当中的瑕疵是在所难免,所以她今后的病我去看不了了。”

小凉道:“诶,好辜云算啦,生死有命,今后我们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就好啦。”

辜云小凉遭遇了此番生死大劫,心中大有感触,当时情谊相通不由得倍感珍重,交情日浓。却看这九鼎被盛怒之下的辜云斩成两段,亦是叹息此行无功。

小凉穿好了一副兀自害羞,拿着拿出提前备好的绷带给辜云包扎了肩膀伤势,辜云又运功帮助庞博调息重伤。之后又在那岳昭明留下的玉璧之前沉坐了数个时辰,只把那“先天九剑”烂熟于心,方才心中大快,他本就记咏神速,如此下来自然可以说又得传了当年剑仙岳昭明的一脉剑术。

庞博道:“这幽州鼎被辜兄弟你给毁了,我们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

小凉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来路,回去之后找了人在来就是!况且辜云你身上还有伤,又如何”胡三太爷虽然说起话来是个老者,但是化身狐狸后却又带了几分这小动物的天真,一伸懒腰,累的紧便在小怀里睡了。小凉搂着这大红狐狸很是喜欢。

辜云耳聪目明忽然神色一荡,掌下生风护住小凉,却听一声少女轻啸:“哼!大胆狂徒,竟然损坏九鼎!该当何罪!”

只见大石

梁上飘然站着一个黑衣少女带着黑色面罩,少女生的既是纤纤袅袅,身材婀娜,在黑衣服的衬托下身材性感,更是瘦颀。长发齐腰,双瞳剪水声音也好听的紧,少女看着小凉心头一荡,自己却明艳绝伦,却不及小凉万一,一时妒忌。

一语言毕,纤掌挥到,庞博大惊,抽刀反击,怎知那倩影,左掌正击小凉心头!辜云翻手一拦,那少女身子一轻,妙手一格,右手划了个圆,又击在庞博肩头,庞博一声恶狠:“额!”肩头酸麻跌了出去!

辜云趁势左臂挥出,剑指发劲正向那少女腰间穴道射去,少女纤腰急扭,长发飞扬,倏的一避,怎知竟有不及,被击在蜂腰小腹之上,玉体极痛,娇柔的“嘤”了一声,急忙跳开连连血,却也不似有大碍之状。

辜云心道此女武功奇高,犹在朱桐儿之上,一击出手同时攻击两大高手,竟然击伤一人可谓厉害!

不及看清,少女只知少女蒙面,但是一双秋水明眸睫毛修长煞是好看!忽然纤躯直入,她一身紧身的黑衣,线条在夜色勾勒之下极为纤柔妩媚,**纤长,身材瘦挑,但招式却异常狠辣,呼的一声,少女右掌奔入真气如电,辜云大骇却道:“五雷天心掌!”正是武当派的功夫!

辜云侧步横移,左臂一擒,“太极劲”正格在少女皓腕,少女忽然身子一荡,跌出三丈,辜云所使正是一招“太极云手”。

庞博只道是童挥护手下站起双刀去攻,少女忽然双臂轻垂,两道寒芒闪过,铮铮两柄袖剑从皓腕滑出,忽然招法急变,双剑交驰,似两道寒星飞落,却是峨眉派的一套“飞星双剑”。

与庞博平生未见,暗暗称奇,忙以看家的“铁匠刀法”与她杀做一团,那少女力气稍逊,但是剑法精绝,袖剑刺道中途,总能妙招机变。

只见二人斗至正酣,袖剑化作一套剑影,正抵庞博中宫,庞博双刀一架,暗起一脚,奔少女小腹踢去,他这一脚名唤“龙城腿”,少女纤腰若是踢中非踢得内脏迸裂不可!

一百四十三回、我是狐狸!

辜云趁势左臂挥出,剑指发劲正向那少女腰间穴道射去,少女纤腰急扭,长发飞扬,倏的一避,怎知竟有不及,被击在蜂腰小腹之上,玉体极痛,娇柔的“嘤”了一声,急忙跳开连连血,却也不似有大碍之状。

辜云心道此女武功奇高,犹在朱桐儿之上,一击出手同时攻击两大高手,竟然击伤一人可谓厉害!

不及看清,少女只知少女蒙面,但是一双秋水明眸睫毛修长煞是好看!忽然纤躯直入,她一身紧身的黑衣,线条在夜色勾勒之下极为纤柔妩媚,**纤长,身材瘦挑,但招式却异常狠辣,呼的一声,少女右掌奔入真气如电,辜云大骇却道:“五雷天心掌!”正是武当派的功夫!

辜云侧步横移,左臂一擒,“太极劲”正格在少女皓腕,少女忽然身子一荡,跌出三丈,辜云所使正是一招“太极云手”。

庞博只道是童挥护手下站起双刀去攻,少女忽然双臂轻垂,两道寒芒闪过,铮铮两柄袖剑从皓腕滑出,忽然招法急变,双剑交驰,似两道寒星飞落,却是峨眉派的一套“飞星双剑”。

与庞博平生未见,暗暗称奇,忙以看家的“铁匠刀法”与她杀做一团,那少女力气稍逊,但是剑法精绝,袖剑刺道中途,总能妙招机变。

只见二人斗至正酣,袖剑化作一套剑影,正抵庞博中宫,庞博双刀一架,暗起一脚,奔少女小腹踢去,他这一脚名唤“龙城腿”,少女纤腰若是踢中非踢得内脏迸裂不可!

“厉害!”少女玉足生风,侧步一闪,素臂转剑,急攻庞博,却也九宫八卦之步,以袖剑近身连抵,忽然连续冲剑,剑影纷飞尽数抵向庞博中宫。

这少女力气不如,但是使剑如拳,全以近战而斗,脚下桩功深稳,庞博每欲起脚,都被她莲足早提,压在膝盖。

辜云不由赞叹:“嚯!好俊的刺客剑法!”,却见此女拳剑崩劲十足,却是在方寸之地劲力强攻,剑影缭绕,数剑齐刺连抢庞博中宫,庞博挥刀虽快但是这少女招式刁钻狠辣,不敌精准,忽然大力双刀一撩,一招“昀峰上树”似猿猴一般窜上房梁!

他这功夫可是在白山黑水的参天密林当中练出的独门身法,他双刀凌厉,身法如猿,用曹植的诗“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来形容在恰当不过!

少女不由赞叹道:“狗贼!功夫还挺俊!”忽然脚下一动,竟然使出一路“上天梯”嫩

足轻软,柔柔窜蹬,瞬时竟也跃上石柱。

小凉看着便道:“辜云!你看她这路‘上天梯’和你的轻功是不是很像!”

辜云笑道:“好姑娘见识不错,确实是‘上天梯’不过‘上天梯’不是轻功功法,只是轻功的境界,就是脚蹬光滑笔直的墙面能一蹴而就,连续上蹬的一种境界!我所凭借的便是游龙功,梯云纵,和鸿雁渡。这姑娘的身法潇洒,步伐精妙显然是出自名门。”

“啊,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她是什么门派的吗?”小凉道。

“哈哈哈,不知峨眉派峨眉徐大侠和姑娘是什么关系?”辜云问道。

“呸!毁坏九鼎的鞑子,不配提徐大侠侠名!”少女转剑一怒,和庞博绕着石柱来回厮杀。忽然拳法一变,如飞云绕峰,雾笼芳林,一时间变拳为掌,掌法飘忽洒脱,徘徊柱上更如仙人。

辜云惊道:“五花八叶掌!”

小凉看不出门道,便道:“好辜云你快去帮庞铁匠啊!光吐槽有什么意思。”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你说帮我就帮!”

当时庞博正遮拦不定,忽然间辜云飞上,辜云并不使力,云手一揉,少女忽然一惊,这掌法柔中带刚,实在是震铄江湖的人物,功力深湛实在不是自己所能抵挡,正要去逃,早被辜云一把握住纤纤足踝,硬扯了回来。

少女一时失色:“啊!可恶!”忽然粉拳一动,朝着辜云一剑劈去,辜云侧身一拉,少女纤纤长腿劈开一字,又向上直接反折回成了一个直角。

辜云心知这是极好柔功,小凉和他嬉闹时,有一次竟然向后一仰能用头枕在屁股上,甚至能用头来顶住自己的胯下,可见这柔术的厉害。

哪知辜云早就不见,绕在少女对着脑袋轻轻一敲,少女转过身来,辜云又轻轻一下抚在咽喉之处,少女再击时,辜云笑道:“哈哈哈”手指已经,抵在少女背后的腰间而穴道,少女登时大惊,须知这腰间软肋,咽喉,后脑具是人体关键,辜云当时只要在她后脑发力一击,少女非脑浆迸裂不可!

登时粉面失色,顺势去刺辜云,辜云手早深入过去,手恰停在少女玉峰之前,少女噗的脸面一红,辜云登时收手,否则非要摘下樱桃不可。

忽然辜云招法猛转,武当拂穴手转上,一把扯下少女的面罩来,在她胸前用武当拂穴手,轻轻一拂,点上穴道。

“狗贼!你!你放开我!!!”少女娇嗔急怒,那樱桃小嘴鲜红映着光,皓齿芳华身上扑扑的香气。

小凉见得这女子十六七岁年纪,生的端妍俏丽,妩媚动人,不似坏人,急忙道:“辜云,别杀他!”

辜云忽然一转手指,荡开庞博的割向少女的补刀,道:“庞大哥,留活口!”

少女大怒:“呸!要杀就杀!多说什么!”忽然看向辜云的脸,剑眉入鬓,唇若丹涂,奇俊秀美,当真不似胡人,双靥一红:“人面兽心的狗鞑子!”心慌道:“生的还挺好看”

辜云笑道:“在下辜云,阁下想必是有误会。”

少女神色狐疑:“辜辜云!呸,辜大侠义薄云天,怎会是诶,长得好看,一条胳膊”慌忙道:“诶你真的是那个桐儿妹子口口声声念叨的那个辜小师叔?”

辜云点头:“嗯”

“小师叔,噗,算啦,本姑娘栽在你手里啦”少女道。

小凉一喜,她身有伤痛却也强用轻功,抱着胡三太爷飞上房梁,道:“你认识桐儿姐姐?”

“嗯!”少女连点了点头。

辜云呼的一指解了她的穴道。

少女气质温婉,眼眉如烟,轻施脂粉,含情如愁温柔道:“小女徐妙贞,家父正是峨眉山徐达徐大侠。和十娘妹子是发小!”

小凉一喜忙把胡三太爷顶在头上,身手去拉她道:“什么?你就是妙贞姐姐!”

少女笑道:“果然是比小仙女还漂亮!你就是小凉妹子?”

辜云疑问道:“丫头你们认识?”

小凉点头道:“对对对,徐妙贞姐姐,桐儿姐常和我说她。”

徐妙贞笑道:“那丫头说我什么?”

小凉看了看辜云,一脸的狡黠怪笑伏在妙贞耳畔说了些什么。

妙贞噗呲笑了出来:“不提他,他就是个呆瓜!”

小凉扯住妙贞跃下石柱道:“走不理这些臭男人,我们好闺蜜自己玩去!”

辜云庞博一脸疑问,却见妙贞扯住胡三太爷的小爪爪,问道:“哇,好漂亮的猫儿,是你养的吗?”

胡三太爷呲牙骂道:“喵喵,是狐狸!”

白居易《长恨歌》的艺术鉴赏

前言

长恨歌》是我国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创作的一首脍炙人口的长篇叙事诗。千百年来被人们广为传颂,赞不绝口。这首诗作于唐宪宗元和元年(公元806年),时作者三十五岁,任周至县尉。同年十月,和友人到仙游寺游玩。无意中谈到了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故事,大家都很感叹。他们觉得这样稀奇动人的故事,如不记载下来唯恐与时消没,不闻于世,实在可惜。尊友嘱,白居易借用历史人物和传说,经过艺术加工,润色,创作了《长恨歌》这篇名作,全诗形象地叙述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并通过塑造的艺术形象,再现了现实生活的真实,故事缠绵悱恻,凄婉动人,深深地感染着读者。诗的主题是“长恨”,恨什么?为什么要恨?让我们走进故事,去探根求源,寻找答案。

绪论

中国传统诗歌从《诗经》开始就定下了三种艺术表现形式,《诗大序》中曾有言: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其中“风雅颂”三者实为诗中所表达内容题材,风为民风歌谣为各地民歌音乐;雅为宫廷雅乐以言政事;颂为祭祀祝文以用庙堂,在此先不做赘述。而《诗经》中所流传下来的三种艺术表现手法“赋比兴”,则形成了中国诗歌特有的艺术框架,后世的诗歌无论是什么时期,什么诗人在古典诗歌的创作中也剥离不了这“赋比兴”三种手法所定下的艺术表现形式。而白居易也是如此。

比就是类比(赋比兴中比的意思是类比,不同于网络上流传的比喻,其中类比与比喻的详细差别请另行查询,这里不作赘述)是其中最基本的手法,用得最为普遍。以彼物比此物,诗人有本事(可以理解为故事)或情感,借一个事物作类比 一般说,用来作比的事物总比被比的本体事物更加生动具体、鲜明浅近而为人们所知,便于人们联想和想象。形象生动,鲜明突出事物(事情)的特征。《诗经》中比的运用很广泛,比较好理解。其中整首都以拟物手法表达感情的比体诗,如《魏风硕鼠》《小雅鹤鸣》,独具特色:而一首诗中部分运用比的手法,更是丰富。《卫风硕人》,描绘庄姜之美,用了一连串的比“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从特征上讲,有直接起兴、兴中含比两种情况;从使用上讲,有篇头起兴和兴起兴结两种形式。激发读者的联想,增强了意蕴,产生了形象鲜明、诗意盎然的艺术效果。如《孔雀东南飞》中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此番用兴便是与正文内容并不相关,但是在此意蕴之中能更好的激发对后文的联想和烘托;《诗经关雎》一篇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二句正好是比兴结合之句“关关”叫的雎鸠既是一种意向,也是一种对后文君子求女的比喻,鸟在求偶以关关唱之,人在求偶以琴瑟友之。

而赋就是铺陈直叙,即是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直叙地表达出来。在篇幅较长的诗作中,铺陈与排比往往是结合在一起用的。铺排系将一连串内容紧密关联的景观物象、事态现象、人物形象和性格行为,按照一定的顺序组成一组结构基本相同、语气基本一致的句群。它既可以淋漓尽致地细腻铺写,又可以一气贯注、加强语势,还可以渲染某种环境、气氛和情绪。赋是最基本的表现手法,赋中比兴,或者起兴后再用赋。 在赋体中,尤其是富丽华美的汉赋中,赋法被广泛地采用。汉乐府和汉代某些五言诗也与汉赋互相影响,更将铺陈与排比相结合,相得益彰。如《七月》叙述农夫在一年十二个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赋。

《文心雕龙》中言《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文,体物写志也。就是说在《诗经》的“六义”中,第二项就是“赋”。所谓“赋”,是铺陈的意思;铺陈文采,为的是描绘事物,抒写情志。

那么综上所述,比兴二者实际上是诗歌当中对某些事物描写所用的技巧和方式,而赋实际上是支撑起文章体系逻辑架构的手段,如李白在《夜下征虏亭》中写到“山花如绣颊,江火似流萤。”是两个比喻,将山花比做美人的脸庞,将江灯渔火比做飞动的萤火虫,但是去描写和支撑起此二意象的却是“赋”这种铺采文,体物写志的手段,而所构建出来的意象又是兴,当代学者叶嘉莹先生说过:比者由心及物,兴者由物及心;所以综上所述赋比兴三者相互交融不可分割的,但是比兴手法并不是会贯彻全诗的,如我们接下来要欣赏的白居易的《长恨歌》他就是以大篇的铺陈文描,叙事的方式来作为诗文的大部分内容;而“在天愿作比翼鸟”这样的比喻手法,“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这样的以景伤情的类似起兴的手法,在文中实际上都是点睛之笔。

《长恨歌》共分四部分,分别记叙了,第一部分杨贵妃入宫受到唐明皇宠爱,来展现盛唐时期的歌舞升平。第二部分安史之乱爆发,胡人安禄山给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造成的悲剧,和给国家造成的悲剧;第三部分写杨贵妃死后唐玄宗刻骨铭心的思念。第四层从“临邛道士鸿都客”至结束。写玄宗派方士觅杨贵妃之魂魄的过程及杨贵妃化仙后托道士将信物、密誓归报皇上,表达她绵绵无尽的相思,和对往日爱情生活的忧伤追忆。超脱出现实的拘泥于束缚,上升到精神浪漫的高度,让二人的爱情故事得以升华。

那么下面我将对此四部分的艺术手法内容进行适当的分析和欣赏。

第一部分

中国文学讲究一个凤头,猪肚,豹尾所谓凤头便是要有一个格调极高的开头,来承接出本文所要彰显的气质,而“汉皇重色思倾国”一句便将诗文重点覆盖,“汉皇”本为汉武帝刘彻,才汉武帝期间中国国力空前强盛,汉代也称为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国家,汉人的精神也正应为强汉的存在愈发的昂扬高亢,以此来借代唐朝唐玄宗的“开元盛世

”可以说是十分恰当且提升了本文气势,以汉代唐是唐代诗人多用手法而后汉唐也成为了中国伟大的代名词,但是在如此繁荣的时代,皇帝却要以重色,来倾覆国家,盛衰之转又是何等悲哀呢?开头也正是以此作为起承转合的逻辑架构来,阐述此等故事;紧接着“御宇多年求不得”形容了玄宗荣登大宝以后,对于重色方面的追求和过程,‘求不得’也为后文找到杨贵妃的不易,和对杨贵妃的宠爱做出了一定的铺垫;长恨歌通篇以铺陈叙事的方式来进行创作,是典型的赋的手法,而赋也是文章的骨架,正如下一句关于杨贵妃的“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白居易用短短两联诗便将杨贵妃“安排”到了李隆基的身边,要知道她先为唐玄宗儿子寿王李瑁王妃,受令出家后,又被唐玄宗李隆基册封为贵妃,当中自然还有很多的故事,但是与本文中心关系不大,所以白居易就加以省略,可以看出作者的思路清晰。

赋的另一个特点是铺采文,体物写志,我们且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几句“六宫粉黛无颜色”写出了杨贵妃美丽的高度,也说明了为何唐明皇独宠她一人,而“温泉水滑洗凝脂。”把一个出尘沐浴的美人刻画的动态形象写的淋漓尽致,白居易不写身材偏也温泉流过肌肤,凝脂的肌肤是很美的,而身材容颜一概不写,流出空白更能给人无尽想象;而“赐浴华清池”“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等句子描摹出了美好的景致,在美好的景致下二人发生的恩爱的美好景象,也体现了玄宗对杨贵妃的宠爱。然而君王宠爱妃子也是该有度的,如果超越了这个度就会对国家造成危害“从此君王不早朝”一言点破了,玄宗因此荒废政务,而“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此处也写出了唐玄宗任人唯亲,让杨贵妃的哥哥,奸相杨国忠为相开始国家衰落的征兆。“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承接上文,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描写了二人世界的纵情歌舞的美好感觉,一句,尽日君王看不足,道尽了此等恩爱韶景的珍贵和流失的悲哀,未等看尽的韶景便匆匆逝去,从此山河破碎,阴阳相隔再欲珍惜便也不负存在了。越是看不足,越是想看,越是想看越是看不到,就是君王也留不住的悲哀啊

第二部分

魏征曾言:“夷狄人面兽心,非我族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以内地居之,且今降者几至十万,数年之后,滋息过倍,居我肘腋,甫迩王畿,心腹之疾,将为后患”(安史之乱,果如其言,此战之后,汉人即转入被动防御,再无主动出击。强必寇盗,弱则卑伏一句道出了夷狄胡人不顾恩义,人面兽心的本质,安禄山是唐代的胡人将领,深受汉人宽仁的恩惠,做了一方节度使,但是看见国家在杨国忠等奸臣和日益昏庸的治理下,渐渐衰落,不思尽忠职守以报天恩,反倒是聚众各方胡人反叛中国,将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闹得天翻地覆,毁坏的满目疮痍,生民倒悬,无辜百姓被卷入灾难,生民死寂,更有学者认为古典意义的中国从此走向衰落。纵观历史,安禄山的这次叛乱与其说是叛乱,其实更像是一群金发碧眼的侵略对中国突然发动的屠杀和侵略。于是我们在安史之乱中可以看到李白的诗中写到: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杜甫的: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黄昏胡骑尘满城,欲往城南忘南北。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群胡归来血洗箭。

同时也能看无数中华儿女保家卫国的精神,张睢阳碎齿,颜常山绝舌父死子陷

而在庙堂之上,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清君侧,反杨国忠为名起兵叛乱,兵锋直指长安。次年,唐玄宗带着杨贵妃与杨国忠逃往蜀中(今四川成都),途经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市西)时,陈玄礼为首的随驾禁军军士,一致要求处死杨国忠跟杨贵妃,随即哗变,乱刀杀死了杨国忠唐玄宗言国忠乱朝当诛,然贵妃无罪,本欲赦免,无奈禁军士兵皆认为贵妃乃祸国红颜,安史之乱乃因贵妃而起,不诛难慰军心、难振士气,继续包围皇帝。唐玄宗接受高力士的劝言,为求自保,不得已之下,赐死了杨贵妃。最终杨贵妃被赐白绫一条,缢死在佛堂的梨树下,时年三十八岁,这就是白居易的《长恨歌》中的“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之典故。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也写出了杨贵妃身死后的凄惨,“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也写出了李隆基的悲凉与无奈。

白居易短短几句以白描的叙述的方式,把安史之乱爆发到杨贵妃身死,写的清清楚楚,辞藻华丽的背后,流落出无尽的悲哀这种不加一字褒贬看似冷眼观望,却令读懂的人无不伤怀感慨,这种用法在以冷眼写社会的《金瓶梅》当中也有体现,先不赘言。

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主体是讲述唐玄宗在安史之乱后对杨贵妃的思念,才引发第四部分“临邛道士鸿都客”上天入地找寻杨贵妃,为后文的**进行铺垫,和对唐玄宗真挚感情的描写。当然同样是以“赋”的形式来书写的,当中凄凉秀丽的景物描写同样烘托出,唐玄宗当时的悲伤思念的心情,这种手法类似起兴,但是还是以铺采文辞作为骨架的,如“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写出了唐玄宗避难至蜀中,的孤寂萧瑟之感,沉郁顿挫之情,以此萧索之景写出大难之后国家的哀愁,更映衬出李杨爱情感慨的悲剧。

当国难过去,重新回到长安宫廷,看见的景象是: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但是景色一样又如何呢?我还是思念杨贵妃啊,芙蓉像她的笑脸,柳叶似她的画眉,念及种种过往,我又如何不垂泪呢?此番景象把一个帝王写的

是那么的真是,此时作为太上皇的李隆基再也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思念妻子的思念爱情的普通人啊!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此等景致皆是依旧,可是消逝落尽的繁华,扫了他又有何意思呢?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此番景象不正是这个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同种情感吗?哎,每言及此,令人情感不禁萌生,学术形制的论文也沉浸入了此番悲凉的长恨当中。及至看到当年的“梨园弟子”、“阿监青娥”都已白发衰颜,更勾引起对往日欢娱的思念,自是黯然神伤。从黄埃散漫到蜀山青青,从行宫雨到奏凯回归,从白日到黑夜,从春天到秋天,处处触物伤情,时时睹物思人,从各个方面反复渲染诗中主人公的苦苦追求和寻觅。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到梦中去找;梦中找不到,又到仙境中去找。如此跌宕回环,层层渲染,使人物感情回旋上升,达到了**。诗人正是通过这样的层层渲染,反复抒情,回环往复,让人物的思想感情蕴蓄得更深邃丰富,使诗歌“肌理细腻”,更富有艺术的感染力。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清宵无梦,夜夜相思,孤枕难眠一夜又是一夜,是多么思念,然而《长恨歌》此篇又是叙事,古人又有托梦一说,所以以此来承接出,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如此的思念只希望梦里相见。

第四部分

好的爱情不是一厢情愿,更应该是两情相悦,上文写了李隆基对逝去的杨玉环的,而杨贵妃已然死去,那有如何诉说衷肠呢,又如何把这个爱情的缺憾,故事的完整补全呢,于是诗人虚构出来,唐玄宗精诚所至,终于再次相见杨贵妃的场景。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写出了天地壮阔磅礴,碧落黄泉间苦苦寻觅却不得,却在穷途末路只是,才海上仙山中寻得成仙之后的杨玉环。且看杨玉环睡梦中闻道汉家天子使的神情:太真听说君王的使者到了,从帐中惊醒。穿上衣服推开枕头出了睡帐。逐次地打开屏风放下珠帘。半梳着云鬓刚刚睡醒,来不及梳妆就走下坛来,还歪带着花冠。那种激动,思念的情形不着一字相思,却也满纸相思,跃然纸上。这些都是白居易铺陈的功力啊!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所谓两处相思便是于此,思念的不单是人间的唐玄宗啊,还有我远在蓬山当中杨玉环,但是白居易的描写始终那么的恰到好处,冷眼观看中,给读者展现出无限的温情。杨玉环始终是那个“雪肤花貌参差是”的杨玉环,含娇温婉的温柔淑女,而不是那个夜夜喊郎的潘金莲任性撒泼,而是将她无尽的相思又羞凝在她美丽的涵养中只是“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当中的无奈与苦涩欲言又止,意蕴悠长。也体现了中国传统爱情的细腻与涵养。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此处二人虽未见到,但是将来不忘此情,二人总会相见,给这段相思画上一个着落,最后说道此情之寄托与心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总结

《长恨歌》以通篇叙事(用赋)的方式来讲述了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全诗形象地叙述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诗人借历史人物和传说,创造了一个回旋宛转的动人故事,并通过塑造的艺术形象,再现了现实生活的真实,感染了千百年来的读者,诗的主题是“长恨”。该诗对后世诸多文学作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篇诗是白居易最杰出的作品之一,也是祖国古典诗歌中抒情诗与叙事诗密切结合的典范之一。诗篇一开头,对男女主人公是有所谴责的,但发展下去,诗人却用自己的感情、想象丰富了这个故事,赋予了这个爱情悲剧以更普遍的意义,使得作者自己和广大读者都对之产生了高度的同情。在一定程度上已脱离了历史原貌,成为一篇以咏叹李、杨爱情为主,充满感伤情调的“风情”诗了。玄宗早年励精图治,因此有开元治世;晚年荒淫无道,因此有天宝乱世。诗人面对这种具体现实,对这位天然尊长形成了矛盾而复杂的感情,有时颂美怀念,有时批评斥责,《长恨歌》则兼而有之。这是由诗人对历史事件和社会生活的认识所决定的。在创作中,作者打破了他写讽喻诗所坚持的“其事核而实”、“不为文而作”的规则,在叙事过程中一再使用想象和虚构手法,情、景、理的完美结合结构,浓烈的抒情贯穿于叙事的全过程,语言方面,音节和谐,句式骈散结合,并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及其作用,使得全诗风情摇曳,生动流转,极富艺术感染力。人的悲剧性命运及以庄禅思想为依托对这种命运的超越,对精神的自由和心灵的愉悦的追求 人物形象生动,语言和声调优美,抒情写景和叙事的水乳交融,也是《长恨歌》的艺术特色。

其中严密自然的叙事方式,起承转合模式是具有极高功力和艺术成就的,在描摹铺陈方面继承了南北朝以来华丽艳美的辞藻风格,具有典型的宫词意义特征,由于描摹铺陈生动形象,印象华美是具有极高的艺术成就的;然而《长恨歌》作品本身辞藻过于华丽,虽然以其蕴含的丰富感情为内涵所以作为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但是其文风浮艳后世晚唐诸家所写诗词中没有《长恨歌》一般的真挚情感和时代价值,逐渐沦为追求文字浮艳,内容空洞的辞藻;但是也令诗歌风格转型为更加细腻纤。但就白居易本人而言其诗赋功底绝属一流。

参考文献:百度百科,诗大序,诗经,长恨歌,文心雕龙

一百四十四回、前往塚墓

闲话不提,几人通了姓名便知晓徐妙贞是朱元璋手下大将徐达的女儿,自然和朱棣朱桐都是自己人,她如今前来这九鼎秘境能把密道走的明明白白想来是受了这活神仙刘伯温的指点。

且听徐妙贞道:“诸位,小女子此次是替刘伯温先生来的,我们一路人走到征蓬部向诸位打听辜大哥和小凉妹子的去向,方才知道二位已经进山数日了,可是迟迟不归,而就在此时那童挥护的部下和他的儿子孟特穆和凡察领兵来屠征蓬部,刘先生他们带着牧民去避难便让我来寻诸位下落。”

庞博听到这里不由心中焦虑忙道:“什么!那我们征蓬部如何?”庞博自是征蓬部的人,听到家乡遭劫自然按耐不住。

徐妙贞道:“现在大家都避去山里,损失了一些牛羊罢了。”

小凉道:“刘先生不是会摆八阵图吗?为什么不用八阵图来对付他们?”

徐妙贞道:“这八阵图需要一些特殊的地理地势,而且布局起来甚是麻烦,敌人攻来的太急,我们没有时间。”

辜云看了看庞博,心知这些百姓性命更为重要忙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这九鼎等他日再来取吧!徐姑娘,我们速速回去支援。”

徐妙贞道:“刘伯温先生早知道这九鼎沉重难移,他给了我‘搬山符’说是贴在九鼎之上这九鼎便轻薄如纸,就能移动了。”言罢就见徐妙贞从怀中拿出两张黄符,贴在两块破损的幽州鼎上。

胡三太爷伏在小凉头上忽然一惊:“嚯,这方士好修为,我仙家都惹不起他!”

只见小凉站起,她的身子初愈,气力甚小,若是她能拿起九鼎,那这幽州鼎带回去又有何难处?小凉娇躯如今走路也没有力气,辜云搀扶着她走到鼎前,小凉微微一提,只见那数千斤的大鼎竟然整个离地,小凉惊道:“天呐,这怎么才一本书的重量!”

妙贞笑道:“哈哈哈,果然,我说这刘先生怎么让我一个女子就敢来取九鼎呢,原来他有这么神奇的宝贝!依我看这‘搬山符’换个名字叫做‘移海符’也是可以的。”

辜云道:“那事不宜迟,诸位我们速速动身!”

辜云和庞博将两半幽州鼎全都系在背后旋即出发了。

据徐妙贞所说,来路已然封死,她是从女娲神殿后面的峭壁上来的,众人便沿着徐妙贞的来路前行,小凉身子太过虚弱,胡三太爷便将女娲神殿里祭祀所用的玉龙当做手镯带在她受伤,念了一些口诀道,说这玉龙是天下宝物,带在身上能恢复身体。

小凉暗谢过,心道她的身体素来极弱,不似长久之相,她

不忍告诉辜云只得暗暗把病根藏下,如今有了玉龙若是能令她身子渐好,岂非是好事一桩。

不过脚下的飞燕功却是不俗,想来她是有倩儿的一些记忆的,所以在飞燕阁所学也是精通非常。

这女娲神殿的后面依旧是古人所修的遗迹,既有隧道,又有墓室,不过可能是走过正殿的缘故,一路上便再未遇见什么危险。只是这甬道里阴风阵阵吹得人好生难受。

这一幕不由得令辜云颇感疑问道:“这风水讲究藏风纳气,这墓穴有风是大忌,徐姑娘,这刘先生可有给你说过为何遏径山本来应该是一出山明水秀之地,为何到如今却成了穷山恶水呢?”

徐妙贞道:“诶,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龙脉断了呗!这兴安岭过来时一条大龙脉,但是龙脉越大,一旦龙脉截断这煞气也就越重,这宝砂也变成煞气!自然精怪滋生,穷山恶水!所以这么墓穴带风便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众人沿着漆黑的墓道里向风口去走,一路上都是死去的动物尸骸,两个时辰,终于见得微光,终于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一片白茫茫的空阔,只是登临万仞众人犹在这绝壁之上。只是山洞的山背面和正面给人的呈现大为不同,这遏径山的背面多是悬崖峭壁,断崖绝岭,无数峰峦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却又是树木杂生岩石乱地,山脊之中一股郁结之气弥生;而山的正面山脊走向则是绵延起伏,气象恢弘的山峰,为何一座高山能成如此不同之势?不禁令人颇感疑问。

小凉道:“辜云你看,这就是你说的龙脉被斩断了吧!”

辜云点了点头:“看这里的样子还有不少石块裸露在外面,庞大哥敢问是不是每年此地的雨水都很足呢?”

庞博道:“何止是雨水足了,这里每年都会有暴雨湍急,虽然让我们征蓬部的草长得很好,但是经常有泥洪爆发,若不是冬天土地冻住,平日里来都是泥泞的臭水。”

辜云点点头从小凉的包里拿过洛阳铲来,小凉娇躯一颤,眉头轻皱扯住辜云的衣襟,辜云道:“又是不舒服?”

“无妨,咳咳咳。”

只见辜云拿着洛阳铲向地里凿了凿,轻轻一转,向上一提,这洛阳铲的铲尖里带出来了赭红色泥土,这赭色是一种红色,是古人常用的颜色,类似于铁锈的颜色,小凉学过化学,在课堂上听说过这种东西她便道:“我是文科生记不大准了,呐呐,这个颜色是什么三氧化二铁也就是铁锈的颜色,这山里可能有铁矿!”

辜云:“嗯,不错!这土的颜色便是龙血的颜色,铁在龙血,你们的老师还会教堪舆?”

“嘿嘿嘿,不告诉你!”小凉道。

徐妙贞言:“当年此地地处龙城,鲜卑燕的慕容氏凭此地起家,所以有铁矿不足为奇,只是这龙脉断在此处难道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死在这里?才令山川如此。”

胡三太爷咳嗽了下嗓子道:“诶,人死了都是一抹尘土,哪里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我恩公岳昭明来到这里把九鼎送还的时候,在这边立了一个!我不是认识你们人类的文字,他只需告诉我每年奉节日祭扫一下便好。”

小凉抱着胡三太爷:“好太爷,您老带我们去看看吧?”

胡三背着手:“哼!我三太爷,天下仙家之祖,岂能让你们凡人呼之就来的,不去不去!”

小凉嘿嘿一笑:“嘿嘿嘿,我们那有种美食,叫布丁,把牛奶里放上砂糖,然后蛋清和淡粉,混合搅拌,在炒香蜜糖放在蒸锅里蒸熟。”

胡三太爷道:“哼!糖蒸牛奶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甜饮料嘛!”

小凉道:“嘿嘿嘿,蒸熟之后哪能立刻就喝呀!还要放到冰里,变成奶冻,那个口感呀,想一想就”

胡三太爷道:“哼,就怎样?!”

小凉道:“香甜的奶冻,带着蜜香,啧啧啧。”

辜云道:“丫头莫要胡闹,我们得快些回去帮朱兄他们。”

庞博道:“辜兄弟无妨,既然深入此地,那那个墓我们也要一探究竟的,不然此地穷山恶水,若不知破解之法,将来也要对我们征蓬部为祸啊!”

三太爷听到小凉说道这里,心下确实馋了,便道:“好吧,好吧,老头答应你,小丫头你别忘了,你要是不请我吃东西,我就把你和你的情郎都吞了。”

小凉嘿嘿一笑:“吃我就好。”

徐妙贞听得情郎二字看看辜云小凉双手相牵,心头已有了答案,心道小凉这姑娘骨俏筋骚,的确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桐儿这姑娘始终是缘分不够,喃喃道:“诶,天下间的男人呀,始终都是只为了美色呀!”

小凉看着辜云心头微笑道:“傻辜云不是。”她深知若论样貌雪娘虽是出尘绝艳,荣华无匹但是比之自己还是略逊一筹,而辜云即便在雪娘嫁人之后仍对她念念不忘,而对自己冷漠如斯,自然不是那见异思迁的男子。

徐妙贞也知道,只是心底为那个朱桐闺蜜打抱不平。

却见胡三太爷从小凉身上跳下几步蹿腾,走在前面道:“都跟着我走!那墓就在不远!”

一百四十五回、血雨雷劫

且说夕阳如血,暮山残照,一行人同一只火红狐狸来到一处古之前,雪海北风,凛冽凄寒,辜云等人只见这古墓之上却以汉隶为书,赫然写着大英雄冉闵埋骨之处。

而这书法端庄圆转,有极尽流美之感,细下看来依旧是那岳昭明的笔记。

众人观之不尽骇然,辜云为首,庞博和徐妙贞竟然在墓前磕了头,小凉不解问道:“这教科书里没有写,这冉闵是谁?”

辜云道:“丫头,你先磕了我与你说!”

小凉点点头:“嗯!”旋即磕了磕道:“嘿嘿嘿,先人在上,张小凉有礼啦!我虽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能让辜云都认同的大英雄,那一定是个大大的好人!”

辜云说道这里不由得深思高举起来,皱起了眉头:“这武悼天王冉闵的名头可不小叻,但是得先从当年五胡乱华说起,西晋时期塞外众多游牧民族趁西晋八王之乱,国力衰弱之际,大肆屠杀百姓,抢掠财富,然后内迁中原,以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大部落为首的胡人开始侵略中国,又在接连的百年时间建立了十六个胡人政权故而这“五胡乱华”也称作“五胡十六国””

小凉道:“这个五胡我听过,不过我们课本上说是什么民族大融合!少数民族内迁光辉灿烂着叻!”

辜云冷笑一声:“哼,光辉灿烂?敢问你们的教科书说的融合是,强奸,屠杀的融合吗?真不知道倘若再有外敌入侵,我们要把我们的妇女妻儿拱手送给外族欺凌吗?我们要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杀吗?毕竟在你们那里杀掠你国家的仇寇也是团结和谐的对象。”

小凉一时无话,沉沉道:“诶,你说的对,曾经那个叫薛璞的人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我没大理解!但是如今看了蒙古人欺辱百姓,强奸妇女的种种恶行,却也明白了许多。”

徐妙贞道:“五胡侵华之时,胡族十分凶残野蛮,甚至和现在的蒙古人一样还保留这食人的兽性,不但把中原的粮食财富掠夺一空,胡人还大肆屠杀我们汉人,都想把我们汉人杀得绝户了,杀得干干净净了方才肯罢休。”

辜云道:“当时史籍曾有记载:北地苍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这两脚羊的时期想必你也见过许多,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五胡时

期的胡人。”

“诶,我们汉人是全世界最多人口的族群,若是真要杀得干干净净,那要死多少人呢!?”小凉一时愁楚。

辜云道:“冉闵之父冉良初期率众抗胡,但是屡遭势力被迫投降了胡人,故而冉闵幼时是长在胡人之手的,所以他对胡人的战法十分熟悉。后来在乱世之中冉闵天王治军有方,作战勇猛,屡立奇功逐渐建立了威名。他父亲的义父后赵羯人石虎是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魔头,这两脚羊就是他们发明的。冉闵心知这北方汉人几乎要被屠戮殆尽,而南方逃难过去的汉人也寥寥无几,中国当时命悬一线,若是在隐忍在胡人之下中国岂不是要亡族灭种?于是他便起兵反赵建立了冉魏。”

徐妙贞道:“不止如此,当时中国北方的胡族实在太多太多,数百万胡人的数量已经远超过我们汉人的数量,他们嗜血野蛮和禽兽无异,而我华夏堂堂礼仪之邦此仇此辱岂能忘怀!于是冉闵在此危亡之际颁布了“杀胡令”号召我们汉人全族反击痛击胡人!”

辜云道:“不错,我汉人民风彪悍,一旦庶民震怒是天下间没有一族一国所能抵抗的了的,于是在冉闵的率领下,我们汉人便大肆杀胡复仇,一连把中国各地的数百万胡蛮赶出了中国,在反族过程中又有许多野蛮胡人互相攻杀,最后丧失殆尽返回原籍却寥寥无几。”

小凉听到这里不知心中畅快还是心中酸楚,一来佩服这冉闵举族救国,二来感叹胡人残暴,又看着夕阳之下的古碑,庄严肃穆,不由得肃然起敬。小凉问道:“原来是这样,我们老师说我们汉人是这次狗屁内迁的时候有过什么大融合,说是血脉都不纯了。”

徐妙贞笑道:“噗,这个狗屁说辞,元朝在愚弄百姓时也说过,说是当年五胡乱华汉人的血统就变了,其实不想一下,这胡蛮百姓和汉人百姓语言不通,且有夷夏之大防,通婚甚至触及律法,生出金发碧眼的孩童要遭人耻笑,短短百年又能融合多少?况且我们现在所用都为炎黄旧姓,商周国氏,除了一些特殊更改的少数,怎会有人姓什么孛儿只斤,斡罗纳儿这样的姓氏呢?”

庞博读书少插不上话,却只说:“早就听闻这遏径山埋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冉闵。”

辜云笑道:“说起来,武悼天王生在兰陵,在下和他还是同乡呢

。”

小凉问道:“那冉闵既然这么了不起,那为什么死在这里,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辜云不由叹息道:“诶,这说来可就可惜了,当时冉闵同鲜卑燕的慕容作战,城中百姓遭逢胡虏大灾,没有粮食,冉闵便体谅百姓把城中的粮食全部分发给了百姓,自己领一万骑兵去别处征粮。不料正好撞上了前燕名将慕容恪的数十万主力,当时一万对战数十万难以突围,怎知冉闵勇武异常与慕容恪交战,十战皆击败了对手。慕容恪就用铁锁把战马连接起来,在善射的鲜卑士兵中挑选了五千名勇敢而不刚愎自用的人,列成方阵前进。冉闵所乘的赤马名叫朱龙,日行千里,冉闵左持双刃矛,右执钩戟,顺风迎击,斩杀三百余名鲜卑兵。顷刻间燕地骑兵蜂拥而至,重重包围住冉闵。冉闵寡不敌众,跃马冲破重围向东逃跑,走了二十余里,马无缘无故地死去,冉闵被慕容恪擒获。慕容让冉闵站在面前而问他:“你这个奴仆下人,为何妄自称作天子?”冉闵答道:“天下大乱,你们夷狄之族,人面兽心,尚且意欲篡位谋反。我乃一世英雄,为何不能做帝王呢?”慕容大怒,把冉闵鞭打三百下,送至龙城也就是此地,把冉天王斩首在了遏径山。”

辜云说罢小凉兀自震惊,看着眼前山峦截断之处,不由得道:“辜云,你瞧你说这山的龙脉断了,难不成就是因为冉闵将军死于此地?他是一代英雄豪杰,他一死就连此地的风水也跟着便了?”

胡三太爷道:“想不到当年身亡此地的竟然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记得一千年前,我刚刚修成仙身之时,这遏径山里突然降下血雨,天上都是闪电,起初我以为是仙人在渡劫,后来才知道有不少我们的同道都在这血雨雷劫中灰飞烟灭了。从此这里的山川和泥土不少都是红色了,然后就是这山脊突然被血雨冲垮,截断开来,这红色的泥土和洪水真如血流一样,诶,原来是有大人物死难啊!”

庞博急忙道:“辜兄弟既然知道了此地穷山恶水的原因,你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辜云道:“此处龙脉既已折断,而冉闵仍无人祭祀,这龙血不止,想来穷山恶水之势更胜!有道是藏风纳气,有进无出。庞大哥,将来你须带领族人于此建立庙宇供奉先烈,然后要在山峦截断之处修建桥梁或许能解此劫。”

一百四十六回、骷髅骑兵

事到如今,辜云一行人也知晓了这遏径山中的秘密,念及征蓬部的牧人遭受童挥护手下的袭扰,便带着九鼎匆匆趁着夜色下山去了。

众人皆知这黑森林的食人鼠厉害,所幸夜深寒冷大地结冰,这沼泽里不会陷入,且来路已知自然行路迅捷。

却说朱棣并着朱桐还有刘伯温,张玉四人带着庞老等一众村民向山里躲去,一路上扶老携幼,老百姓们失了牛羊各自心叹。是夜月明霜白,林间黑黢黢的,百姓们在山林里不敢掌灯,走了一夜相扶睡下。而这童挥护手下的骑兵就徘徊在这山林之外,准备天明动手。

张玉投奔朱元璋之后便留在朱棣手下做事,二人相交甚笃,如此九鼎要事便也一并跟来,他担心夜里贼人偷袭,便只身藏在卧龙山的山径替诸人放哨。

刘伯温夜观天象,手里算着,口里念着眉目间或有凝愁之色:“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未济卦啊”

朱棣坐在月色之下,桐儿睡在腿上,却与庞老商量今后对策,见刘伯温沉郁,不由说道:“诶,先生何必如此愁容。所谓事在人为,想当初项羽在彭城以三万骑兵破汉高祖刘邦五十万大军,您摆下奇门八卦阵法,困死三万蒙古精兵,如今何故为了这区区数千骑兵发愁呢?”

刘伯温笑道:“诶,四公子临敌不乱却是好事,但是可别忘了,如今我们手上并无兵卒,难道要用百姓去犯险。”

朱棣借着月色看向四周父老百姓,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不由得摇了摇头:“的确啊,牧人们不比成天练武的马贼。”

庞承宗庞老道:“诶,事到如今逼上了绝路,我们征蓬部这么多好男儿不行就和他们拼了吧!别看我们都是普通的牧人百姓,不过这自小长在林子里,不少人都会打猎叻!”

朱棣道:“不可,老人家你想想,这打猎和打人可不是一个道理!况且牧人的弓都是寻常打猎用的弓,比起童挥护的强弓劲弩来,我们先是距离不如,第二我们的弓箭也未必破得了他们的铁甲,第三我们眼下的弓箭也不是很多。”

庞老听到这里心下无奈道:“朱公子,这打也不是,走也不是,难不成我们要躲在这林子里活活冻死?”

朱棣笑道:“诶,刘先生自有对策。”

刘伯温轻捋胡须,微微一笑道:“敢问这部落里能打仗的男子还有多少?”

庞承宗道:“诶,算上老头子我,才一百多人叻”

照理说草原部落有一百个男子已经算是很大的部落了,但是在庞老口中很没有底气,原来当日白天凡察和孟特慕来劫掠之时,放眼望去,雪原上的骑兵铺天盖地,少说也有五六千人马,若不是卧龙山地势陡峭,牧人走的及时恐怕早就尽数被这通古斯骑兵杀了。

刘伯温笑笑道:“正所谓天时地利,庞族长莫要气馁,这仗不是不能打,只是分怎么打!我今日里夜观天象,发下这卧龙山明日定有山岚大雾。我们便在山岚初生之时,引贼人入林,把他们向卧龙山里引得越深越好。”

庞老一

愣:“那有何用?”

朱棣一听刘伯温所言旋即笑道:“哈哈哈还是刘先生高明!这山岚雾气敌人看不清山路,但是仗着人多势众必然有恃无恐向里而行,然后我们派出一队人来引诱他们向山里追逐,这样战线便可拉长了,这战线一场,兵力必然分散,我们便可埋伏在暗处逐个逐一一破。”

庞老道:“那敌人看见大雾退了呢?”

此时朱桐已经苏醒,却也忙问道:“就是,这凡察和孟特慕弟兄二人绝非善类,若是他们退了呢?”

朱棣道:“十妹你到时候啊,就扮作部落里的女子,拿着红灯,让部落里的女人老人跟着你说些话发出些声响,这通古斯人看了妇女拉老弱,必然以为征蓬部的百姓都在此,他们兵强马壮自负的很!由不得他们不追。”

朱桐道:“可是追了之后呢?他们人多,我们也不能把他们一口吃掉!”

朱棣道:“诶,我们为什么要把他们一口吃掉,我们利用地形逮住他们的屁股去打,然后缴获些良弓羽箭,这一来二去,他们人疲马乏我们自然就胜了!”

刘伯温看着朱棣诉说战术全合自己心意,不由得颇为赞许捋捋胡须道:“哈哈哈,四公子天资聪慧,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我们虽然占据天时地利,不过始终是人手不足,这伏击虽是用奇,但是想必也是苦战啊!”

朱棣笑笑:“诶呦,刘先生我好歹也是武当门下的高徒,难道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

刘伯温心里暗笑他心知朱棣名不见经传但是已经得了武当山张松溪内家拳的真传又偷偷学了些岳昭明早年里一些花哨的武功,平日里任侠放荡,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若不激他一激,明日一战未必上心。

此话言罢,朱棣神情忽矗,道:“放心,明日必然叫他们吃些苦头!”

且说次日黎明,天色蒙亮,就听得山下人马调配之声,暗暗传来,朱棣张玉各带四十壮丁,背着弓箭削了长矛,伏在山麓两侧,隐匿的雪里,传令禁声。就只见通古斯无数勇士,背着强弓劲弩向山间轻轻摸索,只有为首的几名头领仍然骑着马。

“嘿,这帮通古斯人还挺聪明。”朱棣卧在雪里暗暗观察道,心知步兵利险阻,骑兵利平原,这贼人攻卧龙山弃了马匹反倒是很通晓用兵。

朱棣看着身边的一个男子,那男子浑身发抖,看见这马贼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他心底兀自害怕。

朱棣看着他知他也是平生初遇此事,朱棣笑笑:“哈哈哈,兄台莫要害怕,看见这为首一将了吗?”

害怕的男子寻朱棣的指向看去,果然见林间马上骑着一名骁将,狼目虬髯震震威风,手里还拎着一口宝刀。

“嗯,看见了!看见了”男子道。

朱棣笑道:“一会儿打起来,我说上就上,我说撤就撤,都不要恋战,只要你听话那将的宝马和宝刀都是你的!”

男子豁然惊喜道:“真的!”

朱棣看着男子眼神期待,便道:“哼

哼,不错我朱棣说话算话,不过你也得给我带两颗人头回来!”

男子忽然开心道:“好嘞,那宝刀宝马的确漂亮,两颗就两颗!”男子慌张之情弥消,脸上渐出阵阵喜悦。

张玉却与身边的壮丁问了许多这涮羊肉的做法,壮丁们一开始也是心中忐忑,但是忽然心道打走了贼人就能夺回牛羊吃上涮羊肉,各自蓄势待发,准备冲下去大干一场。

且说这凡察和孟特慕是童挥护的两个儿子,孟特慕为兄,凡察为弟,二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为人作风皆是承袭乃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凡察以善淫称道,而孟特慕一好杀闻名,两人合璧其恶名在北方大漠竟然远胜其父。

据传这两兄弟曾带着骑兵,劫掠过一个女真部落,而当时的女真由于蒙古人的复仇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当时那个女真部族正在山里打猎,正好被劫掠牲口的凡察看见,凡察当夜率兵奇袭该部,一夜之间竟然把这女真所部的男丁和二十五岁以上的女人全部杀光,一夜见竟然和二十个女真女子风流淫爱。

凡察后来惊呼,这女真女子没有贞操观念,竟然多数失贞心中震怒,便和其兄孟特慕把这近百名少女都残忍杀害,他们把女真女人的头挂在马头上,把尸体有的吃了,有得扯出肠子来玩。甚是可怕。

后来凡察他们把女人的头颅和皮给了喇嘛,于是喇嘛便把这些女子的头盖骨做成酒葫芦给这些马贼盛酒,而少女的皮便做成皮鼓和画卷用以他们祭天,也就是传说中的人皮唐卡。

而这些配有少女颅骨酒杯的骑兵责被称之为骷髅骑。

朱桐儿听过当地人说骷髅骑的故事,心中亦是心惊肉跳,但是顾不得许多,只见山峦之间大雾弥升,她便和这些征蓬部的妇女孩童们唱起了民歌。

凡察和孟特慕带着士兵走在前面听见这女儿家唱歌心底乐开花了,他们用少女的皮从藏僧和蒙古人哪里换来了许多金字,今日村里还有许多女人,不由得率军加紧步伐,谁知这声音从一里外传来,两个匪首带着喽寻声追去,在雪源中趟了一个时辰这歌声仍是从一里外传来,不由得开始疑惑。

孟特慕用兵如神,见得山里大雾弥升,已经不变东西了,不由得狐疑起来,便想让部队回撤。

凡察听得女人声音,心里乐开花,却与士兵道这次若是俘虏了女人,大家都要一并解馋,士兵听到这里便更不想退了,纷纷道:“难道女人我们还对付不了?”

孟特慕只觉得有诈,劝了凡察几次,凡察执拗不肯!但是又料这征蓬部满打满算没有多少人,旋即下定心念继续向密林里率军去走了。

又走进卧龙山一个时辰,这雪身人际,这帮人弃了马趟在雪里,自然走得颇慢。谁知这些女子歌声还在一里之外,不由分说,这些士兵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这时就连凡察也察觉出来,似乎糟了一些门道。正要撤军时。

只听手下喽一叫,看见了云雾当中那些熙熙攘攘的小红灯。孟特慕和凡察忽然觉得大喜,旋即又下令全军去追。

一百四十七回、围点打援

凡察和孟特慕骑着两匹骏马在雪林之中瞧见了雾里的红灯,他们心下一喜,只道这征蓬部的人就躲在大雾之后。只见凡察一声令下,用通古斯语道:“冲啊!”

无数马贼,提刀踏雪,向雾里杀奔,这凡察孟特慕二人却有威名,几下指挥,冲锋的部队阵型不乱,绵绵长长结成一字长蛇阵向雾里杀去。

朱桐伏在树上,用长线吊着红灯笼,摇摇见得敌军势力凶猛不敢恋战,拿着红灯迅速再向山里去跑。

这前队冲锋,后队则乱,朱棣见一百多人的后队行军颇慢,微微一笑心道敌人中计,在树林里传令,听得一个壮丁吹响部落里特有“莺鸣哨”。

道路两旁的牧人兵卒扣弦发箭,只听的弦响疾风,数十人一并倒地,惨叫之声灌耳!朱棣大喝一声,带着壮丁冲下去,忽然间使出这“五雷天心掌”来,呼呼呼,掌风挥落,惨叫连连,瞬间击杀十多名贼寇。

贼人后队遇袭慌忙大惊,怎知朱棣武功极是精妙,长剑开路,使出一套武当真武剑法,寒光横过,留下一地尸首。壮丁拿着柴刀,棍棒一并拥下,抢起地上的刀兵大肆拼杀,直接打得那后队措手不及!忽然间那狼目贼将,驰马奔来,他腰佩宝刀,手提钢矛,一矛正向朱棣怀里扑来,朱棣施展内家拳法,斜身一拦,手背格在来矛,顺势一拽,腾空跃起;那骑将武艺不俗,朱棣这一拽暗含了武当“混元力”竟然扯不得他下马,但是怎知朱棣却使出岳昭明传下来的一脉精妙武学“飞龙探云手”中的“探云式”来,这岳昭明少年时曾有盗圣的美誉,说他不单是轻功了得的飞贼,还有一手妙手空空,神不知鬼不觉偷人身上之物的一脉功夫,就是飞龙探云手中的“探云式”。

只见朱棣手掌一抖,深进这贼将的腰间,扣住刀鞘刷得一下抽出宝刀,贼将反应来时,自己的宝刀早就割在自己的咽喉,登时死于马下。

朱棣大笑却与那壮丁道:“好兄弟,你的刀还有你的马!”

那壮丁豁然一乐接过宝刀,拔了出来连连称喜,当时他杀出来时,已经斩杀了三名贼人。

这朱棣四十几人攻入数百人阵中,虽然杀散许多但是不可恋战,牧人们急忙抢了弓箭刀兵,就要去撤,而张玉所部受令只在混战之中偷射暗箭,杀伤颇著!

这牧人善射,一番攒射,箭袋空了,这马贼尸体竟然留下百具,而大雾当中贼人尚以为只有朱棣一伙人呢。

张玉率部急忙冲下,收缴了不少弓箭,又藏了回去。

后队大乱,这前队自然有知,童挥护的两个儿子凡察和孟特慕见得红灯在即,哪里肯退,旋即便让后路头领自行救援。后队的头领巴鲁图也是一名悍匪,他心道这些牧人都是乌合之众不甚厉害,就又派遣了一百人去救。

怎不知这朱棣早有算计,命张玉领本部人马再次隐匿,待到后队一

百人来时,暗箭齐发再次蜂拥而上,而朱棣独率本部出击,这一百余人见得身边牧民忽然杀出,浓雾当中不知多少,自行慌了一阵,朱棣持剑越出,如法炮制并着牧人们又把这一百多通古斯勇士击溃,巴鲁图大惊,旋即令后部五百人去救人,怎知朱棣张玉竟然率部围点打援,以后方为饵,带到大队来时,张玉用缴获的强弓劲弩乱箭齐发,射击敌阵,五百多人霎时间又是死伤惨重。

朱棣道:“此战只在杀敌,不可恋战!”旋即一声令下,牧人又迅速捡了箭矢消失在大雾之中。

这张玉朱棣二人虽然年轻,但是都是不世出的名将,均深谙兵法,此战得胜是在用奇,然而始终是以寡敌众,不可恋战,只在杀敌既是对敌人的一种威慑,亦是一种损耗。

果然这后队来来回回损失了三四百人,着实令数千贼寇为之大振。

孟特慕和凡察听到了后面战事不由震惊,旋即拨马后撤,带着士兵徐徐向山林外退去。这大军后队改成前队,巴鲁图急忙率部突围,朱棣等人埋伏在侧,牧人道:“朱公子怎么不去追?”

朱棣道:“诶,这困兽犹勇,敌人人数远多于我们,若是硬拼我们得不偿失,不如让他们退去,此战我们不伤一兵一卒,杀了他们二三百人难道还不赚?”

古代作战列开阵势万人以上的大战能杀伤五六百人都算不易,更何况是这种小战。况且此番从战又都是这些未受过训练的牧人。

不可谓不是大胜,却看贼寇败军当中,两个大纛分外明显,上面没有文字,但是想来也是这凡察和孟特慕的帅旗,这贼寇虽败,虽是马贼但是军阵俨然,徐徐不乱,朱棣张玉不由暗叹这统兵之人的高明。带到正午之时,这些马贼的后队也退出密林,林间大雾不散,牧人时传暗箭,马贼不敢与争只得加紧退去,于此又是杀伤颇众,朱棣心知到了掩杀之时。

朱棣从败军阵中提起一杆长枪,上了骏马微微一笑:“哈哈哈哈,张兄我视敌将皆草芥耳!为公取彼一将如何?”

张玉笑道:“公子之才一将过谦,当取五将!”

朱棣大笑,提枪上马,万顷雪原之上,驰马入阵。牧人各自担心,瞠目视之。只见朱棣一骑突出,抖擞长枪大喝一声:“蛮贼休走!”便不答话,一枪戳出刺死一将。

贼众骇然,旋即兵围朱棣,怎知朱棣走马如飞,剽勇异常,一杆长枪在万军从左冲右突,万军披靡。兵众皆不敢当。

这朱棣的枪法并非是武当武学,乃是从常遇春处学来的岳武穆传下的岳家枪法,配以武当派的高明内功,施展起来气势纵横,更有吞吐八荒**之势,朱棣年少出马,得自名师传授,自然十分厉害,然而这岳家枪也是他生平掠阵第一次使出,他武功家学渊源深厚,挥洒起来更是招式古朴,举重若轻,一击必杀。抖擞精神,竟宛如岳武穆在世一般。

巴鲁图见战阵之中,朱棣但起杀出,勇不可当,他自有勇士之名,旋即拨马断后,持一杆狼牙棒杀出。

朱棣挺枪骂道:“兀那丑鬼,快快报上名来!”

巴鲁图不识汉话,举棒就杀,朱棣一笑提起长枪,两马交锋,只觉得这巴鲁图颇有大力,朱棣心中暗喜,只道是此人棒法拙劣,忽然朱棣单枪勒马,影影绰绰,施展出来单手十八挑来,左手控马右手转枪,唰的一声。

巴鲁图诧然一惊,马交一个照面,只觉得头盔砰的一声轻响,原来是朱棣耍了他一枪。巴鲁图心下震怒,二马再交,只见朱棣银枪虚晃,刺出六道枪影,正是一套“六花枪”。

巴鲁图身边两骑见巴鲁图稍有不敌,恐其有失,急忙纵马手若兵刃,均使狼牙棒来,似走马灯一般把朱棣团团围在中间。其余马贼拎着长矛,长刀亦是蜂拥而上。

朱棣见状,腰马一合,胯布一转,一招“青龙取水”从马胯刺入,这枪来的极贼,那骑兵大骇,正被一枪戳在咽喉翻身而死。

五个士兵届时长矛齐扎,已经抵在朱棣腰间,朱棣双腿一架骏马,单手一扯马蹄飞扬长矛正从战马前脚下刺过,朱棣使出岳家枪来,五道虚影划过,五卒齐毙。

当时巴鲁图狼牙棒从身后挥上,朱棣余光所见,枪尾一拦却抵在巴鲁图胸口,猛地家里,巴鲁图栽倒险些跌下马去!

朱棣惊了一下只见一骑狼牙棒劈下,他扯过长枪,对着来人腋下又是一递,寒芒刺过,那骑兵当即命丧。朱棣这枪法精妙,看似古朴无华,实则大巧似拙,越是极妙看起来又是平常。

跃马照面,不过长枪飞驰,极是洒脱精妙,只见他棒端红缨,上下翻飞,唰唰唰,在马上连攻巴鲁图数枪,巴鲁图只觉朱棣枪上不住加力,自己本来更重的狼牙棒反倒施展出来力道远不及这灵动无匹的长枪。他正端详之时,只觉得咽喉一热,被朱棣一枪刺穿咽喉横死在地。

贼兵见死了头领,四下骇然,朱棣抖擞长枪趁势掩杀,贼兵被朱棣一人杀散,各自四散逃去留下一地尸体。

朱棣立马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兄,如何,你看看地上躺着的何止五将?”

张玉见得此景,心道:“这朱棣虽是主公的儿子,但是身先士卒,礼贤下士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架子,剽勇如此,又是豪气干云,真是个英雄。”却见朱棣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如此手段令张玉顿时倍感敬重。

此战大功告成,这童挥护两个儿子手下的军力因此伤了元气,自是暗暗不忿。凡察在部队之中见得朱棣武艺,不由得暗暗震惊,当夜率部回到了他们夺来的征蓬部里,盘算起了该撤还是该战的打算。

怎知刚一回到部落的帐篷,就发现当时受了伤的童挥护。

一百四十八回、章贞仙丹

凡察和孟特慕这如山杀人,竟然被牧人们杀得大败,没有伤了一个牧人不说,还撇下了数百具的勇士尸体,心下懊恼,引以为耻。两个兄弟回到征蓬部劫掠来的营帐里看见腿上被辜云打伤的父亲童挥护更是担惊受怕。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是童挥护的儿子不少,这凡察和孟特慕是童挥护儿子中活下来不多的。这凡察和孟特慕也是暗暗惊怕,这通古斯人都是尚未开化的野人,一无礼仪二无人伦教化,孟特慕是童挥护和童挥护的后母所生,而凡察名为童挥护的儿子实际上是童挥护的妻子也吾巨和他的弟弟包奇野合所产,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童挥护从前有一个儿子和童挥护的妻子也吾巨也就是该子的生母私通,被童挥护发现,本来这在通古斯部落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童挥护见怪不怪只是鞭笞了该子,谁知这个儿子因为母亲没有及时庇佑自己而记恨,但是也吾巨也因此遭受到了童挥护的冷落,于是其子便趁此机会手刃了自己生母也吾巨,来讨好童挥护。

童挥护为此大喜,褒奖了此子,还命该子为自己部落的接班人,故而把这个儿子养的白白胖胖的。后来这个儿子白胖了,肉质看起来很肥美,童挥护突然有了食欲,便下令把自己的亲儿子杀掉,做成了好几道肉食来吃。

凡察和孟特慕如今败仗而归,想起自己那个被吃掉的兄弟,还有那个兄弟身上的肉味,虽是美味,亦是惊恐。

童挥护受了伤,所幸功力深厚,但是辜云的掌力所伤还需要运功调养。这是帐篷里见得这两个满脸大胡子的儿子狼狈回来心中很是恼火便大肆责怪了起来,这通古斯话说起来粗鄙不堪,很难用汉字进行描述,只听得饶舌的骂声震耳欲聋把这两个小子骂的狗血淋头。

见童挥护骂人的口吻神态,似有要杀死两人的冲动,孟特慕和凡察都很害怕,忽然帐篷里坐在床上童挥护气的一口鲜血吐出,让二人滚开!自己回到床上调息真气。

孟特慕扯着凡察气冲冲的跑出帐篷去了。孟特慕回到自己的帐篷让仆人杀了牛羊,备好了酒,把凡察请到自己的帐篷里;这些年这两兄弟心知活在这童挥护的底下不大容易,算是一对伙伴。

两个喝着马奶酒,吐着苦水,把抢来的羊肉吃了一半丢了一半,弄得满屋子稀巴烂,酣醉到了傍晚,孟特慕醒了之后于凡察说自己身在童挥护此人的手下已经是懊恼气氛太久了,他生怕有一天自己被这个阿玛杀死。

通古斯人把父亲称作阿玛,把母亲称作额娘,把自己的酋长称之为台吉。

孟特慕道:“这阿玛逼急了弟弟,弟弟只好杀了额娘自保,可是如今我们再如此下去,阿玛非要把你我都杀了不可!你说该怎么办?”

凡察素来阴险多计,这孟特慕却是性烈如火,凡察笑道:“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要想自己的性命不拿捏在别人的手里,只有把在你头上的人杀了!大哥,你这么大的英雄,为什么不杀了阿玛自己当台吉呢?”

孟特慕当时大喜连连称道:“对对对,

杀了阿玛自己当台吉,听说这阿玛的肉都是萨满真神赐予我们的灵药,杀了阿玛才好!”

兄弟两个一拍即合,凡察一脸坏笑的伏在这孟特慕耳畔把计策说了个遍。

且说连夜赶路,片刻不停辜云一行人终于在中午出了黑森林,奔回到征蓬部,小凉的复生后的身子格外的虚弱,辜云背着她,竟然在辜云的背后睡着了。

辜云心知小凉如今的身体绝非长久之相,见她醒来之后大吐鲜血,脸色惨白,辜云心里亦是害怕,又是求了三太爷让他想想办法。但这生死有命都是寿数,胡三太爷也无能为力,不过三太爷喜欢小凉这姑娘,只又出来林子给她查了查,方才知晓小凉当时寿数已尽,今后比试多灾多难。

胡三太爷旋即吐出一颗灵丹来到:“哎, 我虽然不能让这小姑娘今后身体健康,寿数长久,但是可以让她活到她应尽之寿数。”

辜云一喜,道:“三太爷,这颗丹药是?”

胡三太爷笑道:“章贞仙丹不过要不要服下,还需要问女娃子的意见。”

小凉心口极痛,咳嗽了血出来道:“咳咳咳,我现在的身子迟早都是要拖累辜云的,若是能让他省一分心力,我自然要吃。”

三太爷道:“哼哼,你可听好了这章贞仙丹,是永保血肉之物,虽然不能让人长生不死,但是可以做到永葆青春,世上嘛许多仙家都有只是有许多凡人吃了会很后悔。”

小凉问道:“后悔?”

三太爷道:“不错,这仙丹,你吃下之后,但凡是受伤,重伤甚至是被人开膛破肚,割断咽喉,只要保有一口气息和神识,都能令你恢复如初,且不留一点疮疤!”

小凉笑道:“那岂不是很好?”

三太爷道:“但是这副作用去也不少,这仙丹虽然能让你身子复原,不过今后你肌肤,肌体上的所有感触都比以往要敏感数倍!甚至数十倍。也就是说,你被蚊子叮倒之后,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今后会瘙痒难耐,磕碰破皮也要痛上几倍,最难熬的就是你身上的病痛发作之时,咳血症会比如今还要疼痛难忍!”

小凉笑道:“如果这么说,那吃起好东西来的时候,也会更好吃咯?”

三太爷道:“小姑娘,可以这么理解。不单如此,就是将来你和这臭小子洞房花烛的时候,所获体会也比常人更妙。只是你这小身板我看将来就是不吃这仙丹,你也怕是对这个小子吃不消。”

辜云小凉登时脸色一红,小凉躲在辜云身后:“噗,谁要和这个小淫贼那个了。”却是不好意思的笑着。

辜云一惊却看小凉柔滑娇嫩,心生爱怜只把她护在身后。

三太爷道:“不过这仙丹只能女子来吃,不过还有一门好处,就是只要十五岁之前的女孩可以吃,吃了之后无论是过了多少年,只要这姑娘阳寿不尽,她这辈子都是吃完仙丹,身体再长三年后的样子。就是说这女娃娃现在十三岁,按照如今的样子长长到十六岁的模样,以后无论是五十六岁,还是

九十六岁,都是十六岁的模样!只是将来有了子嗣,他们长大之后看自己的母亲仍是一个小娃娃颇有奇怪。”

小凉听得大喜道:“不会老吗?咳咳咳,我要,我要吃!我要是一直年轻,照顾孩子那更是游刃有余呀!”

三太爷摇了摇头,大狐狸尾巴甩了甩道:“诶,还有一点你小娃娃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章贞仙丹,永葆血肉之法极为霸道,众所周知,女孩子身上有些东西是只有一次的,你吃下去之后,一辈子都是处女之身,所有的东西永远都是和未被开发的模样一模一样!就算是婚后产子,最后的身体也会恢复成少女的模样。”

听到这里辜云急忙拦住道:“不行,丫头不能吃她。这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倘若让姑娘这样下去,将来岂不是和怪物一般。”

小凉虽是少女,但是一有倩儿在飞燕阁传授的欢爱功课,二来她在现代之时也就是一个怀春少女了,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一些的,比较她身边的姐妹就有小小年纪和一些男子尝试的。

小凉看看旁人在侧,心底一笑扯过辜云来,伏在辜云耳畔悄悄说着:“喂,辜云,你是不是怕弄疼我嘻嘻。考验你功夫的时候到了。”

辜云一惊他虽是风月场上走过但是对着小凉却是心知不能碰她分毫:“你这姑娘胡言乱语些什么,这么乱说当心打你屁股。”

小凉噗呲一笑:“嗷!”便于胡三太爷道:“好了,三太爷给我吃吧。”

辜云一怒:“臭丫头,我说了不行了,我今后定会豁出性命竭力护你周全,你吃了这种丹药将来对你的身体真的影响太大。大不了我陪你一块变老就是,再不行我们就一起去求仙问道,总有办法,你这么做无疑是伤害身体。”

辜云竭力反对小凉服药是亦知晓,这仙丹虽然有许多妙用,但是小凉心知自己的身体虽然被胡三太爷重新拼接,但是早就比当初还要虚弱,若是不用这种丹药来维持,恐怕很快就会病死。

小凉思虑了一下便道:“诶,我也知道呀,可是辜云你想想假如再有一次,这回的事情呢?我你想想,我吃了它今后就不会便老了,而且三太爷也说过”

辜云看着小凉心底怜惜不止,一把扯过她的素臂:“别说话”辜云急忙替她诊脉,豁然间发现小凉的身体早就是五劳七伤,隐隐有油尽灯枯之相。

“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不知你的身体已经差到这样了。”辜云双目如蹙,心底百感交集。

小凉咯咯笑道:“诶,我张小凉的命就是如此,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被父母算计给了土豪,穿越回来又赶上了倩儿这样的飞燕阁雏妓的身子所以我想安稳一点就是如此,这药最起码还能在我快死的时候帮我留下一口气,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多陪着辜云一些时日。”

说道这里小凉鼻子酸酸的,与胡三太爷道:“诶,好啦,三太爷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一把拿过丹药服了下去。

一百四十九回、二子弑父

却说辜云,张小凉,庞博,徐妙贞,胡三太爷一行人出了黑森林,在征蓬部外稍作整顿,潜伏在这征蓬部的周围。

且看天色渐暗,夕阳落下,这月影就照上了雪原。看着征蓬部里都是通古斯人摆出的灯火,肆意宰杀牛羊,烧烤取乐众人心底不由愤恨,这些牛羊马匹,都是老百姓过冬所用,如果被这些鞑子都糟蹋了,老百姓想必过冬都难。

原来自打白日里通古斯人在卧龙山里吃了亏,便只好在山外包围,但是敌人终归是人多势众,而且天寒地冻如此,山里的百姓们也抵不住几日的寒冬。众人为此潜伏在小山之上,一筹莫展。

几人思索之时辜云道:“哼哼,这帮鞑子,的攻势做的不错,显然是治军有方的。大家等我片刻,辜某去去就来!”小凉心头一惊。就见辜云摸了摸她的脑袋,便轻功施展不见踪迹了。

徐妙贞连连称赞道:“好功夫。”

果然不过一刻钟,星不移列,月不移影,辜云单手提了一个通古斯勇士俘虏回来。只见辜云单手拎着人,往来轻功迅捷步履如飞,丝毫没有懈怠之状,众人兀自心生佩服。

庞博扯过通古斯俘虏,一番审问下来,那通古斯人极为怕死,很快便将当夜通古斯的口令,布防图供了出来。众人也都非好杀之人,只在火堆旁边给这鞑子打昏过去,绑了起来以防他冻死,但是也不能让他清醒。

辜云思索了片刻道:“庞大哥,敢问你可是有战国公冶长的本事?”

庞博一乐:“哦?辜兄弟瞧出来了?”

“嗯,不错!战国公冶长精通鸟语,庞大哥养的一只好雕,自然也是有这本事的。”辜云道。

庞博道:“辜兄弟可是要借我的金雕一用?”

“嗯,不错!要劳烦你的大雕受累了。”辜云道。

“诶,无妨,我这雕是塞北金雕,我用秘方养大,每餐必肉,豁然飞起能拽着一千多斤的东西飞上半个时辰叻!”庞博道。

辜云笑了笑:“嗯,如此甚好,敢问妙贞姑娘,可否让金雕带你飞起,把这个布防图送到山中的朱兄手中呢?”

徐妙贞点了点头道:“辜公子怕是已经有了主意。看在我家桐儿妹子的份上便替你跑一次吧!”

庞博含着手指吹起想哨,便见得那金雕扑空而来,这大雕落在地上竟然近人高度,似小马一般。辜云却道:“雕兄,可把这徐姑娘照看好了!”

那大鸟似有所懂,翅膀挥了挥,徐姑娘的素臂上栓了绳子系在雕爪上,辜云道:“告诉朱兄,倘若这营帐里有变,便带些人马来劫营!”

徐妙贞答了声嗯,只见金雕振翅高飞,呼的一阵长风,消失在夜空之中。

庞博看着辜云行事稳重,面对敌人困山,部落沦丧竟然没有半点慌张不由得暗暗敬佩,难道是辜云有什么对策?便道:“辜兄弟,庞某虽有武艺,但是不知兵事,不知你可有让童挥护退兵的办法?”

胡三太爷蜷在地上睡着大觉,须知这凡人间的争斗仙家是绝少去管的,只是辜云答应了,要替他杀了童挥护。

“这童挥护此前与我交手,受了重伤,我若潜入营寨将其刺杀,那这伙贼人必然大乱,然后我便在帐篷上放点大火,山里的朱兄见了大火,必然带着人过来劫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庞博道:“话虽如此,但是你可想过这通古斯武士数倍于我们,我们就算劫营成功那之后呢?”

小凉笑道:“嘿嘿,庞铁匠这你便不懂了吧,辜云要的不是一口吃掉敌人,而是要打游击,正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我看倘若朱兄劫营成功,力求多杀些人,然后半夜骚扰,时而偷袭,把这帮人搅扰的人痛不欲生,自己就退了。”

“你这个姑娘还挺聪明!只是这次我们和敌人耗不起,这童挥护虽然受伤,但是武功颇高,现下庞大哥有伤在身,我待会去敌营游走一番伺机刺杀那贼人!以一个时辰为限,若是大功告成,则就在营中举火,如果不成你们则在此地等我,你们看如何?”

“如此甚好,辜兄弟多加小心!”庞博道。

辜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小凉,便拎着重剑飞走了。却说这征蓬部里本事这牧人们所居住地方,辜云之前就把这聚落里的道路看得清楚。听得村长家的大帐篷里传来那童挥护的阵阵骂声。照理说辜云的伤势较比童挥护更重,但是辜云又纯阳神功护体,自然而然好的很快,但是童挥护却是伤了小腿,如不细心调养,将来竟有残疾的风险。

辜云借着夜色,悄悄渡过雪源,潜伏在大帐篷外面,怎知这帐篷外面竟然埋伏数百勇士,辜云初以为自己来暗杀童挥护的秘密被童挥护算计正要离开。只见数百通古斯勇士分做两派,各自持兵对立,气氛极为凝重,辜云一愣:“这不是要起兵叛乱的架势吗?”

辜云管不了许多,潜伏在黑黢黢的帐篷后面,双指一挥使出“太极剑指”来,在那帐篷的墙外轻轻刺出了一个洞,去看里面的情形。帐篷里通亮,借着光亮看去,那童挥护面露凶光,印堂黑黢黢的正在骂者凡察和童挥护。

辜云听不懂通古斯话,但是从这两个儿子的看童挥护的神态里看出了冷冷杀机。

而凡察一边的发言却是很少,只见得这孟特慕老老实实的在端茶抵水,而那个凡察却是目光犹疑,四处在看些什么。童挥护受了伤折了许多兵将,显然是心底不悦,要知道被朱棣一枪挑死的巴鲁图可是童挥护手下的

心腹,如今自己不在,自己的心腹意外横死,这童挥护难免不多想其他的。难不成我这两个儿子要反我?事到如今,不如把他们都杀了。

孟特慕凡察都是老江湖了,他们刀头舔血在大漠之上见过不少阵仗,更对这童挥护熟悉无比,孟特慕给童挥护换药时,已经被父亲冷冷的眼神吓得不住乱颤,当年童挥护杀他们三弟的时候,那神情就是如此。

眼下情形谁都知道要么是父亲杀了自己两个儿子,要么是这两个儿子手刃了自己父亲。

孟特慕看了看二弟凡察,兄弟二人相视点了点头,忽然凡察猛一扑上,一刀刺在了童挥后心。

童挥护猛地一声惨叫,孟特慕旋即起手按住童挥护的嘴巴,那童挥护是何等武功,突见见得自己两个儿子暗害自己,身上功力早就迸发出来,谁知凡察在递给他的水中下了麻痹功力的软筋散。真气早就凝结不住,那横练的硬功也无从施展。

孟特慕的武功奇高,不输乃父,凡察武功虽然不及二者,但是诡计多端更难对付,只见童挥护锤死挣扎,双手一转急忙使出“把子拳”中的“疯牛惊象”一招,一拳似猛牛一般撞向孟特慕,孟特慕心有防备能中招,他忽然如法炮制一招回了“疯牛惊像”。

瞬间局势扭转成了平局,凡察见情形有变,见得此种场景,便是存亡之际,忽然拔出佩刀来,在童挥护身上一连猛戳!孟特慕也拔出刀来对着童挥护猛戳,一开始童挥护尚有周旋之力,怎知身上被扎了五六刀后,血流如柱再也不敢乱动了。

辜云在帐篷外看得凛凛震惊:“什么?他们竟然内斗,把自己当父亲都杀死了?”

两个兄弟心知童挥护厉害,生怕童挥护再有什么动作,便在帐篷之内把童挥护肢解了,用刀乱砍,似肉泥一般。兄弟二人看着这个童挥护身死,多年压抑的郁结登时大好。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辜云一愣听得这两兄弟的内功,竟然深厚如此,辜云想了想也不难怪,这些通古斯人想来是在大漠里杀掠发家,过得都是你死我活的日子,这内功深厚不足为奇。

孟特慕赫然大喜,扯起了童挥护的一颗脑袋,冲出了营寨欢喜道:“哈哈哈哈哈,童挥护老贼死了,童挥护老贼死啦!”

这孟特慕蹬在高处,在帐篷上见面耀武扬威起来:“童挥护已死,我今后就是通古斯的台吉!”

台下的通古斯勇士,见得童挥护的尸体,有的骂了起来,有的高兴了起来,竟然一时间分成了两派,大打出手。不一会儿所有不臣服孟特慕和凡察的人,把这些依旧效忠童挥护的人都给杀了。

只见的积尸遍地,届时通古斯的人冻死的

一百五十回、夜袭退敌

这征蓬部里夜灯被阴风吹得阵阵摇晃,无数通古斯勇士持刀暗立,童挥护死后一场火并在所难免。

只见孟特慕站在持刀的勇士们中间,大喊了一声:“杀!”

童挥护的旧部和孟特慕和凡察的旧部,两部明人马短兵相接,杀做一团,这童挥护其实早就被这两个儿子架空,但是心腹之人都是惯战旧将,双方厮杀起来一时难分胜负。

这通古斯的马贼有五六千人,但其中未有派别的亦不在少数,厮杀之时,血流枕藉,短兵相交最是死伤迅速,不过了一个时辰,夜色当中通古斯人也已经死伤近千。

只见凡察和孟特慕在军阵当中施展武艺,东砍西杀,身上沾满了鲜血,终于把童挥护的心腹们渐渐逼入了绝境之中,只见一百多名通古斯战士,被孟特慕和凡察的手下数千勇士团团围住,各有投降求生之意。

一个老将说道:“我们愿意投降!”

众人也纷纷道:“对啊,对啊,我们不打了!不打了,这今后就听从我等部将愿听从两位少台吉的。”

孟特慕提刀而出,刀锋挥过连杀数人,众人不由得一骇,且听孟特慕道:“都放下兵器投降!”

这些童挥护旧部,杀到如此,皆不愿再战于是纷纷听令投降,凡察和孟特慕纷纷相视大喜,旋即下令自己的两千兵士把这些人先父的旧部绑了,押解在地,又把那些中立未战的人都通通绑了,头栓绳索,一次排列,如驱犬羊一般。

凡察道:“这些人都是跟着童挥护那些老不死的,不会给我们卖命的!”

孟特慕看了看这征蓬部里面的牛羊,心道这些牛羊少一些人分是最好的,这些该死的杂碎,既然不服我们调遣和已经死了的童挥护一条心,不如都杀了以绝后患!

旋即让手下兵士把数千俘虏通通押上,跪在雪地当中,各自声泪俱下,死命哀嚎,如同鬼哭。只听孟特慕吆喝了一声,这些贼兵拎其手中的弯刀就像跪下的同族砍去,辜云一旁瞧着只觉得漫天红光,霎时间数千俘虏瞬间减死尽,一片腥臭吓得牛羊纷纷悲鸣。

辜云不由惊叹,胡虏兽类,杀起自己人来都毫不留

情,更别提对其他人了。那一千多人本无和两兄弟争锋之意,缘何被自己的袍泽一并杀死,不禁令人胆寒!

辜云心道:“好啊,这鞑子私里内斗,正好是我出击之时!”辜云遥遥望着天空,突然听见那金雕长唳,俄而欣喜,抽出重剑刷得一声划出火花,长剑在真气催动之下又如一杆火龙,直接把营帐烧起。

许多通古斯鞑子只觉东南方向尽是火光,刚平了内乱,大气为舒,便见自己的营寨里大火弥漫,凡察大惊,急忙下令去救火。怎知大伙拎着水桶刚到着火的帐篷,身后东北的帐篷又跟着着了一个,借着西南,西北,西面,北面的帐篷都跟着着了,这个征蓬部陷入了一片大火之中,这火光漫天有如白昼,火光滔天,烧的人眼睛眼不见。

辜云笑道:“哈哈哈哈,小爷我放火的功夫无师自通,想当初八岁放火烧王保保,这十年过去我给你们这些塞外胡蛮来一个火烧连营!”辜云看着这些鞑子忙与救火,微微向地面瞧去,正看见一庞铁匠家的煤棚,旋即在幽暗之中,以煤块为暗器,借着混乱四处投掷,辜云的暗器功夫极高,加之混原力护体,嗖嗖嗖,把煤块丢出,都带着罡风疾劲,每中一人,都被这即可震碎脏腑,当即横死。

凡察孟特慕,起初不查,只以为是走了水,忙着救火,谁知道这辜云隐匿在夜色当中杀人,而且专杀头目,已经有不少头领都被悄无声息杀死了。旋即各自振作去寻暗杀之人。

忽然听得马嘶之声,只见的数十人马,在雪域之中喊杀而来,各自弓马娴熟,奇袭劫营。

孟特慕定睛一瞧,为首却是一黑袍少年,手持一杆长枪左冲右突,往来若无人之境,但见其人,面如冠玉,朗目英姿,正是朱棣!急忙之中窜上马匹,拎起狼牙棒急忙接战。

忽然朱棣一枪奔心口扎来,枪势刁钻势不可挡,孟特慕武艺不凡,猛的一挑,只觉得对方枪头劲力颇深,不可怠慢,豁然间朱棣长枪一抖此处一团虚影,击在孟特慕盔上,孟特慕大吃一惊,心头一颤。

只见朱棣枪影缭绕,团团枪花,却如雨落梨花一般,点点纷纷,急忙刺入。

辜云一旁瞧见暗自赞叹朱棣枪

法如神,这梨花枪乃是抗金女将杨妙真传下来的一路枪法,当年红袄军的女将军杨妙珍以一杆梨花枪杀得天下男儿都闻风丧胆,一时间称之为无敌于天下,她这路枪法当年虽是女儿使,却是男儿枪,如今朱棣复使出来,犹胜当年的杨妙真。

只见寒芒无数,月色之下星点翻飞,那孟特慕总有奇高武艺,恐怕也是难以匹敌,童挥护一棒击出,马交一个照面,朱棣单枪一撩,大枪一抖顺势一拨,便是一个回合;

童挥护暗以为朱棣力气不大,旋即狼牙棒狂抡,猛击策马而追竟然不退,朱棣拨马便走,头也不回,童挥护这欣喜时,只见朱棣战马猛勒,前蹄双扬,掀起一阵白雪!

朱棣大喝一声:“杀!”勒住缰绳,浑身一击,一杆大枪如同一条青龙一般破空而来!正是一招回马枪!

童挥护哪里知晓,只觉一阵剧痛,右肩被搠中枪,一杆鲜血窜出,向后急栽,旋即棒端杵地不至于摔倒,勒马急走踏踏踏踏。

辜云看得朱棣枪法不由赞叹,又看着自己断臂,心道此臂若在自己的枪法未必输他。

孟特慕一声惨叫:“弟弟救我!”

届时凡察已经被手持一杆青钢大刀的张玉杀败,带着残部急退,征蓬部里火焰滔天,只见庞博也冲了过来,骑着辜云的黑马,在马上左冲右突,张弓搭箭一阵厮杀!

牧人们拿着刀兵,不论男女纷纷响应,赶走侵略者,一时间山呼海啸,喊杀连天!两千多马贼在慌乱之中互相践踏,拥挤入火中,死伤无数。

辜云见了庞博,忙问:“庞大哥,小凉丫头呢?”

只听得数声巨响,远处几团火光,辜云定睛瞧去,只见张小凉小小的倩影躲一处土堆上,拿着一杆火枪,偷偷射击,竟然一枪打中了逃远的孟特慕。

那孟特慕一声惨叫,吐出鲜血。多亏的胯下宝马才得以保全性命。

辜云豁然大喜,只见的贼兵纷纷败退,百姓们各自欢呼,至此至此塞北大盗中再无童挥护一部。而孟特慕中了小凉一枪,回到老巢,日日病痛,虽然活了一些岁数但是病患不离一声困苦。

一百五十一回、小凉师婶~~

大战结束,通古斯马贼退走,征蓬部里一边欢喜,只是看着已经半为焦土的故园,残篷断木,牛羊尸枕,剩下满地的伤员,征蓬部的牧人各自愁楚,暗暗悲凉。赶走了鞑子固然是好事,但是鞑子留下的遗毒和烂摊子还要老百姓自己收拾。

看到这里朱棣也不由慨叹,想当初征蓬部这样一个富庶部落,竟然沦落成如此残破之境,他亦恨自己的无能,亦恨这胡虏的暴虐,心中暗暗立下扫除北虏之志。

张玉帮着族老庞承宗照看伤员,而庞博也在当夜带着族人铺设帐篷,大家东拼西凑,有的甚至就近伐木取材,扯来许多大布,所幸人力齐心,终于把临时的帐篷搭好。

“辜大哥万福。桐儿见过辜大哥。”朱桐儿走到前来,急忙与辜云说话。

小凉在开枪助战的时候,被火枪震伤了虎口,纤纤小手流满了血液。辜云在替她包扎,小凉见得桐儿心底甚是开心:“桐儿姐!”

辜云点头:“哈哈,是桐儿妹子!”

小凉心知这桐儿心底记挂着辜云,娥眉微皱,悄悄让开躲在角落不去说话,任凭桐儿和辜云去寒暄。她心知桐儿喜欢辜云,但是想起朱桐的好来,心知自己不能小气,但是心头又是酸酸的。忽然身体一颤,一阵剧痛袭来,在体内一跳一跳的剧痛,痛的小凉蜷在地上不敢乱动,啊,是不是这章贞仙丹的副作用呢?。

“小凉姑娘!”一个轻朗的男子之声,正是和刘伯温搭完帐篷的朱棣。朱棣见得小凉神情痛苦,倒在地上轻轻扶住她的娇躯,放在板凳上让她坐下。旋即使出武当纯阳功来,只觉得一股温热之气流遍小凉全身,朱棣所用的正是武当派的纯阳神功,但是这武当的内功或阴或阳,除非如辜云一般在寒潭中打磨与蛟龙搏力,否则是断然无法达到至纯之境,这朱棣的内功虽然无法如辜云一般阳气逼人,但是也更温润了许多。

小凉捂着肚子,面色惨白方才好了些许。朱棣看着小凉媚体玲珑,娇颜胜雪,唇嫩丹朱,香腮白莹,媚眼妩媚撩情,香肩俏丽多姿,不由得呆住。心道:“这姑娘真的太嫩了,是个要人命的小妖精啊!辜兄真是有福了。”

“朱四哥,谢谢你。敢问我这是什么病?”小凉娇声轻呵问道。

朱棣噗呲笑道:“哈哈哈,小姑娘你不知道吗?却来问我?”

小凉摇了摇头:“,不晓得,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朱棣看着远处朱桐儿和辜云两个彼此寒暄,说说笑笑,示意小凉道:“噗,小姑娘我看你不如跟了我吧,保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你若跟了我我就告诉你,你是什么病。”

“啊?!”

朱棣心疼自己妹子,知道这朱桐暗地里为辜云害了相思病,自己的妹子朱桐儿也算是有闭月羞花之貌,但是比起小凉这么楚楚含烟,病病殃殃有带着柔情涕目的女子来,哪里能争得过辜云呢?旋即道:“小凉妹子,你看我十妹和辜兄弟,多

般配!你跟了我岂不是正合适?”

“哼,不,才不!你这人虽然长得也很好看,想得倒是挺美。”小凉把头一歪,不去理他,她也知朱棣在说着玩,看着辜云和朱桐儿寒暄,又是满眼可怜:“喃喃道,我心底独辜云一个,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同他死了,他若爱别人我便做小,他若爱我我便陪他一生。”

说道这里朱棣不禁默然,心知这小凉姑娘早已对辜云情根深种,哪里能再爱上别人。

小凉哭到:“诶,我的姐妹在我的允许下,泡我的凯子,我张小凉是不是有点太傻了!我好歹是,是她的师师婶”

忽然听得一女子轻呵:“呸!你这混蛋,又跑来这里骗小姑娘!”朱棣只觉得一股纤柔玉手去扣他右肩头,朱棣一愣,手中使出功夫来一掌反向自己左边挥去,小凉一惊只见的,咯的一声清响,那倩影掌如飞燕穿柳一般,迅速抚来,朱棣连连直退。

小凉一叹,只见那人正是徐妙贞,小凉急忙道:“朱四哥小心!”

忽见徐妙贞的使出“五花八叶掌”来,朱棣忽然觉得招架不住,急忙武功陡变,左手以武当棉掌招架,右手却使出“武当拂穴手”来,这五花八叶掌和武当拂穴手都是天下间拂穴中的上乘武学,一旦相对,招法极妙,身法缥缈,真如两个神仙在斗。

小凉不懂武学,但是见得二人举手投足间拆招的精妙也不由得赞叹:“朱四哥打得好!”

朱棣的左右分击之术,正是当年张三丰从岳昭明的飞龙探云手中传下来的一门神功,这左右分击之术,名唤“纵横捭阖手”,这纵横捭阖手,初一看并不是什么精妙武学,甚至都没有什么具体招式,但是主旨能令人一心二用,分心双技,左手右手能同时使出不同的招式来,就好比以二敌一,虽然内功上不能翻成双倍但是,招数上则陡然提升一倍。

徐妙贞诧然一惊,只见的朱棣,双手奇招并使,怪式频出,连连用手拂在她腰间,耳后。徐妙贞登时急了,她父亲乃是峨眉山大侠徐达,哪里能让这朱棣登徒子如此戏弄,忽然招数加快,力道渐足。

朱棣心知这“五花八叶掌法”厉害的紧,若是被打在身上,可真是要痛的不行!朱棣急忙使出太极拳来,直抵徐妙贞的中宫,徐妙贞使出“金锁手拳”和“游禽拳”来,砰砰两声,纤手抵住朱棣来拳,怎知朱棣的拳法高明,双臂顺势一抨,徐妙贞两条素臂便吃不住力了。

只见朱棣上步一推,双手正推在徐妙贞的香软胸脯之上,他存心留手,不加发力,轻轻一点,少女纤躯便一靠撞在树干上,朱棣一笑却把抨捋挤按,太极四招,在徐妙贞的酥胸之上使了个遍。

徐妙贞自是处子之身,哪里被男人碰过这里,登时激怒!呼呼双掌向朱棣打去,朱棣可是深谙太极拳理,这徐妙贞双掌挥出朱棣后栽,虚晃一拳,徐妙贞向后去闪,被朱棣一指点在香肩,她一袭紧身黑衣在夜色之下极为纤妩,徐妙贞之觉脚

下不稳:“啊!”娇叹了一声。

朱棣大惊控徐妙贞有失,急忙使出黑虎掏心来,双爪急出,噗呲一声,攥在徐妙贞的娇俏丰腴的**之上

徐妙贞登时双靥绯红,腮似红霞,目露嗔怒:“混蛋!”,徐妙贞身子婀娜,被朱棣攥的一颤,竟然露出百般娇艳。

“诶!”朱棣心头一笑:“臭丫头,看你不服!”方觉得自己掌间无比的酥软弹适。定睛一瞧,原来是握在了徐妙贞的胸脯上,隐隐觉得樱桃娇弹,他只轻轻一动,徐妙贞的娇躯便羞颤了起来。

“啊!臭婆娘你服不服”朱棣忽然松手不敢去摸。

徐妙贞大怒:“混蛋!”忽然粉拳击出,砰砰两拳打在朱棣身上,反把朱棣打翻。徐妙贞自是少女之身,哪里能被朱棣这登徒子戏弄,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

“诶呦,痛痛痛!别打了,别打了,这次哥哥我算输给你了!”朱棣求饶道。

“混蛋!混蛋,朱棣你这个大混蛋!叫谁臭婆娘呢?老娘活这么大,还没人敢!我要告诉我爹,让他收拾你!”徐妙贞连着补脚。

“别别别!啊啊啊,告诉徐叔,徐叔把你嫁给我,我可倒大霉了!虽然感觉你这个姑娘风月还是极好的!”

徐妙贞更怒:“臭小子,污言秽语!嫁你?老娘嫁猪嫁狗也不嫁你!”

小凉害怕,见徐妙贞气势汹汹却也不敢拦。

辜云和十娘忙不去寒暄,急忙阻止道:“诶,快快快,妙贞快住手,快住手!这么打我哥哥是要被打坏了的!”

辜云问道朱桐儿道:“妹子,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桐儿笑道:“哈哈哈,辜大哥,这妙贞和我哥,他们两个不常见面,但是一见面就打仗,一个是武当山高徒,一个是峨眉大侠千金,非要比个高低!我是见怪不怪咯”

朱棣底下头来却看这徐妙贞的纤长瘦腿笑道:“嘿嘿嘿,没事,谅她没这个胆子!臭婆娘,喂喂,是你胖了,还是小凉姑娘的三寸金莲太小!你的腿咋比她的粗!”

徐妙贞**纤长,自是大好身材,只是和小凉这般千古难寻的美人比起来,自然稍稍差了一些。

小凉一怒心道:“靠!千古一帝明成祖,原来年轻的时候是个色鬼!”

听到这里辜云更是神色一动心道:“这臭小子竟然调息师婶。”款款说道:“徐姑娘,在下请姑娘帮一个忙?”

朱棣奄奄一息道:“啊啊啊,辜兄,救我!”一只手扯住辜云的裤脚。

徐妙贞道:“哦?何事?”

辜云道:“师门不幸,我这师侄烦劳徐姑娘帮忙教训,切记往死里打,不必客气。”言罢扯住小凉的手走了。

留下到底的朱棣,被徐妙贞胖揍了一番。

一百五十二回、请去喝茶

阔别许久,朱桐儿复见辜云和张小凉之时,见二人举止愈发关怀亲昵,心底不禁忐忑,后又见二人相望温存,双手相携心里也大抵明白,先前不去多问,只是看见小凉睡在辜云的房里,不由得多问了几句,二人可有行周公之礼?

小凉羞极了,不知周公之礼是什么,只是悄悄说道辜云没有要了她的身子。

繁星垂野,北风疏阔,雪源浩渺,帐篷里被炭盆烤的暖暖的,辜云在榻上看着小凉倩影妖娆,解开衣衫,露出那极嫩纤美的背来,长发及腰,袅袅摇晃了一下,轻婉芳泽,心头不由得一荡。

她轻轻站起,那双纤细洁白的**,肌肤柔软,线条紧致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辜云心中只道天地间最美的不过是中秋的月,黄山的云,现如今还有张小凉的腿了。

她香肩一俏,回眸一撇,尽是妩媚传情,一双眼瞳似整个雪源的繁星揉碎在里面,她通体的芳香迷得的人不禁痴了。

辜云不自觉的把她揽在怀里,她小小的身子细嫩的肌肤,贴在胸前尽是温柔。小凉心头一喜,转过身来,双手点在胸前,很是羞涩轻轻道:“淫贼”

“小姑娘,我就是淫你,怎么样!”辜云一脸坏笑,捧着小凉的纤软的腰肢,轻轻在她肚脐上亲了亲。

小凉捧着他的头全身一颤,底下头来点点头,轻轻答了一个:“嗯。”

辜云故意逗她,舌尖忽然一变,小凉全身软颤,娇叹了一声:“啊轻一点”

忽然小凉捂着肚子,蜷缩起来,两条纤软的**急忙乱抖,辜云诧然一惊,他忽然一愣。只见小凉抱着他疼哭了出来:“呜呜呜,我这是怎么啦?好痛!”

“不怕”辜云握着小凉的手,轻轻把内力传给她:“好姑娘,好一些了吗?多长时间了!”

小凉下身依旧颤抖,她轻轻握着小腹,两腿发软跪在榻上,小凉靠在辜云的肩头闭着眼睛:“两三天了,痛的紧!”

忽然小凉白皙的双股之间,内裤里透出鲜红的血迹,流了他屁股和**上都是。小凉看着自己流出血来,哇哇大哭,她知道女子贞操有失时才会落红,想到这里更是害怕,她从未和男子有过逾矩之行,怎会如此,辜云轻轻一吻不会这般,她自己害怕有害怕辜云担心,百感交集,哇哇乱哭。

辜云初期也是怕极了轻轻给她诊脉,小凉哭到:“小凉是好姑娘没和人那个过。”

“嗯,乖,我知道。不要担心”辜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笑道:“好姑娘,你可来过月事?”

小凉诧然一惊:“啊?月月事!”傻萌萌的摇摇头:“月事!”忽然性情极为匆忙,竟是又惊又喜,小脸上惊匆的笑着:“月事!哈哈哈,原来这个就是!我,我以前还没来过!”

辜云噗呲一笑,心道这傻姑娘真的年纪太小了,原来这是她第一次的月事,辜云只道她惊怕,也不多说,拿过绢帕,用温水帮她擦拭了许多污渍,轻轻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把她扶在被里,看

着她稚嫩青涩的容颜,辜云心中爱惜,缓缓说道:“放心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小凉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只觉的万般心安,她睡前与辜云说道,这是她这辈子一次很奇妙的经历,很感谢辜云陪着她。

辜云轻轻卧在床上,把小凉拥在怀里,心头砰砰乱跳,他虽是饱经风霜,但始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儿郎,张小凉这样的姑娘卧在床上,玉体流芳,嫩体轻柔,哪里能不去多想?小凉看着辜云,心向往之,亦是春心荡漾。只一头埋在辜云怀里,任辜云感受她身体的细嫩。

她知道辜云不忍碰她,她自己亦是惊怕,摸着辜云身上坚硬如铁的肌肉,双靥通红,兰息急喘。辜云把她捧在身上,在她温软的唇上,吻了吻,小凉的脸红极了,但是又想向辜云亲去,嘻嘻一笑,吻了过去,只觉得小凉口齿间满是芳香。不觉间二人触动忘情,口齿依偎,香舌巧弄,芳汗烟雾,云烟吞吐,张小凉薄衫汗浸,纤腰软倒过去,辜云拖着她细软的腰儿,不由得轻轻一口吮在秀峰间的樱桃上,直是软甜细腻,柔弹滑嫩。

小凉羞极了,敏感的身子紧颤**,在一吻之下已经飘飘欲仙,要生要死。辜云只把太虚心经默念,不可脏了她的身子,张小凉兰息吞吐道:“好辜云为什么停下。”

只听辜云温柔道:“说了不碰你,你再这样把你打昏了!”

“嗷,我是你的,随便你!”小凉伏在辜云怀里,在他耳畔呢喃道。

“蠢货。”辜云把小凉轻轻放下,把清心寡欲的太虚心法悄悄传在她的体内,看着她悄然睡去,自己也笑了笑。这么好的姑娘,怕是天上地下独她最美了,辜云怎会不想碰她,只是想起她年纪尚小,又是和倩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万般不忍,伤害破坏她的身子,辜云只道自己发起狂的模样,小凉小小的是不够他折腾的。

次日清晨,天寒地冻,辜云朱棣起的大早,辜云起床之时,小凉发现小凉在床边偷偷瞧着他,心头忽然大暖,更衣时,小凉竟然把早饭都已经备好,糕点和牛奶十分好吃,竟未察觉小凉依旧偶感风寒了。

辜云和朱棣帮着百姓们安置家园,一忙就又到了傍晚,要知道这大火一过,征蓬部犹如焦土一般,若是不及时重建,这深冬之后,大雪盖下牛羊和人都要冻死叻。

小凉的身子不好,穿的厚厚的却去庞铁匠家里找胡三太爷玩,胡三太爷虽是仙家但是始终是狐狸,平日里还是以卖萌为主,庞铁匠去干活了,这胡三太爷附着真身不可乱现身在人前,多亏小凉带着糕点来找他玩,胡三太爷闲来无事,看见带着糕点的小凉心头大为舒心,一顿胡吃海塞,顶着大肚子倒下了,小凉笑笑于是她便捧着大狐狸,在部落里闲逛。

谁知走到一处小帐篷,胡三太爷突然跳到小凉怀里道:“哇,惹不起,惹不起!”

小凉向帐篷里望去,只见的帐中坐着一个中年书生,渊岳峙,面如冠玉,容貌清癯,长须。小凉噗呲一惊,她知道里面这人厉害,不敢多有交集。

得中年书生款款笑道:“哈哈哈,张小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坐坐?”

“啊?好啊。”小凉听得帐中呼唤,急忙整理衣冠,抱着胡三太爷坐在屋中。楚容端丽,跪坐在地上,是为正襟危坐。小凉不由得学起当时汉人的礼节来:“刘先生万福。”

“哈哈哈,小凉姑娘。”刘伯温插手礼拱了拱手。

账内之人正是刘伯温,刘伯温沏了壶热茶,给小凉和胡三太爷倒上。

胡三太爷久久不吭声,等着大眼睛:“呜”大尾巴不敢乱动。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哈,刘某人也不是什么严肃古板的人,小凉姑娘平日肆意放纵,为何这般客气。”

胡三太爷瞪大了眼睛:“呜呜呜,你这人本事太大,居然能看出来我们仙家!”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三太爷过谦了,以仙家寿比日月之性灵,我们这般凡人亦是望尘莫及。”

小凉呆呆笑道:“刘先生,你知道我的,我和大家不一样。我那个时候你的名气很大,我们都把你当神人,还有人在供你呢!”

“哈哈哈,我刘伯温有什么好供的,不过是天地之间的一个过客罢了。小凉姑娘来自未来自然知晓许多天际。”刘伯温道。

小凉笑了笑道:“嘿嘿嘿,说来惭愧,我虽在博物馆当过志愿者,但是我对这些历史事件,还有什么文化思想什么的都不大了解,知道的一些也都是被当权者修饰过的,而且史书什么的都没细究。所以知道的东西,好像和现在有很大出入。”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这也难怪,自古胡虏善愚民。”

胡三太爷饮了一口茶:“这怪水,没什么味,还是还是挺好喝的!还有嘛!”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有有有,老仙家要喝自是管够。”便把茶水倒给刘伯温。

小凉看着刘伯温茶几上的陈设,铺开了一张星图上面星辰密布,线线点点,奥妙难懂却是说不出的漂亮,小凉不禁留意:“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刘伯温笑道:“哦?小凉姑娘对天文也有了解?”

刘伯温素来推演星图,阴阳五行之序,颇有心得,但是这俯察天文地理,后人所知,所见详细于前人是为常理。然而凡人仰观苍天,不过窥于一目,譬如井底之蛙,刘伯温心知即便自己真有通天彻地只能,怕也无异于管中窥豹不可得全。

他日前曾听闻小凉说过一些,大洲大洋的事情,自觉颇有见地,今日有幸便来问问。

刘伯温道:“在下虽然仰观天象,但是所凭借的不过是一双人眼罢了,这些星辰宿列,到底是如何运行,也只是观察推断。”

小凉倏然一惊,他心知这刘伯温有经天纬地的才学,但是这样的人竟然来向自己请教,心中忐忑极跳,赶忙正襟危坐,又想起这古人的求学求知之思,暗暗吃惊。

一百五十三回、畅谈天文

刘伯温素来推演星图,阴阳五行之序,颇有心得,但是这俯察天文地理,后人所知,所见详细于前人是为常理。然而凡人仰观苍天,不过窥于一目,譬如井底之蛙,刘伯温心知即便自己真有通天彻地之能,怕也无异于管中窥豹不可得全。

他日前曾听闻小凉说过一些,大洲大洋的事情,自觉颇有见地,今日有幸便来问问。

刘伯温道:“在下虽然仰观天象,但是所凭借的不过是一双人眼罢了,这些星辰宿列,到底是如何运行,也只是观察推断。”

小凉倏然一惊,他心知这刘伯温有经天纬地的才学,但是这样的人竟然来向自己请教,心中忐忑极跳,赶忙正襟危坐,又想起这古人的求学求知之思,暗暗吃惊。

“刘先生,我学习不好,细细想来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其。”小凉笑道。

胡三太爷道:“对嘛,对嘛,你这个凡人,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知道的越多,你的苦恼和烦恼也就越多。要是真把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弄个明白,还有什么意思。”

刘伯温缕缕胡须笑道:“诶,人欲不止,在下既是凡人,自然有些执念。”只见刘伯温拿出一张图画来,交予小凉道:“某这里有一张图,小姑娘不妨帮我看一看如何?”

张小凉瞪大了眼睛,心中忐忑亦不知这刘伯温能拿出什么难题来与自己,就看见这图片之上,竟然由里到外画着许多圆球,最里面的一个圆球最大,而向外则大小不一,都似乎在围绕着这个最大的圆球运行。

“这是!这是!太阳系!”小凉倏然一惊,她心知这什么地圆说和什么日心说都是数百年后外国人提出的,而这太阳系也是近代方才一窥大全的,但是身为古人的刘伯温,谈笑间竟然把这星辰宿列画的明明白白,这从太阳而起,水星、金星、地球、火星、木星、土星,大小各异由近而远,标注的丝毫不差,而天王星和海王星,虽然名字不同但是位置大抵相当。

小凉诧异细细去瞧,竟然又看见了月亮一般的卫星,还有木星,土星的一些卫星,不禁怔然。

刘伯温道:“太阳系?”

小凉道:“不错,就是以太阳为中心的星系,我们所在的地球就在这星系之中!”小凉问道:“先生,敢问这图可是您画的吗?或者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发现的?”

刘伯温笑道:“并非如此,此间图画,都是我依据前人总结,整理而成,不过当中许多内容实在是孩提皆知,但当中不解之处甚多,如今见得小凉姑娘,还望指点一二。”

小凉思索片刻心道:“原来这世上有许多西方人引以为傲的发现与创举,在中国早已经是烂大街了。真不知道未来的现代人是满脑子想写什么,自己的月亮明明又大又圆,却要羡慕别家的月亮。”小凉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先生您画的图,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太阳系,我们脚踩的大地,未来现代人称之为地球,应为地

球是圆的。”

刘伯温道:“不错,四时流转,日月更替,周而复始,这大地的确是圆的。”

“地球亦是天体,天体运行都有其既定轨迹,这太阳是恒星,地球和金木水火土等其他天体便是行星,而月球之类便称之为卫星,卫星绕着行星转,行星则围绕恒星转动。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小凉道。

“哦?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刘伯温忽然若有所思。

小凉道:“我们现在仰观的星辰,很多都是发光的恒星,而几乎每一个恒星身边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星系,而太阳在当中并不算大!同样这些恒星也会带着自己星系,依照既定的天轨移动,而这些小星系组成的大星系,我们称之为银河,我们脚踩的大地,在银河怕是连一粒尘埃都不如。而这地球四十多亿年的时间里,比与宇宙亦不过是一瞬。”

说道这里刘伯温不禁诧然,一声长叹:“噫,天地壮阔,宇宙无垠,蚍蜉比于人不过一瞬,而人之于天地之间亦不过是小石小木,而天地之于宇宙之间亦如砂石,真不知这宇宙能有多大。”

小凉道:“诶,那真是太大了,我们的大地是一个球体,那从赤道而论,不过也就是八万多里的长度。而地月之间足足有六十万里叻,就是光也要走上一秒。”

“一秒?”刘伯温费解道。

小凉道:“就是差不多一个眨眼吧,光是我们那里认为是世界上最快的东西,,你我相见便须臾能见,就是因为光速,但是光速往来地月之间也有眨眼的延迟,而太阳的光照耀到我们地球却要走上半刻多一些的时间;而我们所在的太阳系就是光也要走上两三天。”

小凉说着比划着,时不时还用着毛笔书写,她的自然科学学得马马虎虎,但是让她说起来讲起来,却是滔滔不绝。

刘伯温和胡三太爷细细听着,刘伯温对于此番大小之便了然于胸,然而更是费解,便道:“那寰宇之广,就是光束也要穿行数日,那整个银河岂非这光要穿梭一年?”

小凉不住默然,思索了片刻道:“诶,先生这银河系里的恒星上亿只怕是有几十万光年之久!”

“哦,几十万啊!天呐,真是匪夷所思,此番景象已经是人脑所难想象。”刘伯温道。

胡三太爷听得聚精会神,把刘伯温的茶叶喝的干净,小凉见他吃得开怀,拿出她早上做的点心给胡三太爷就茶吃,胡三太爷开心极了大快朵颐起来。

小凉拍着他后背生怕噎到,小凉道:“对啊!却是难以想象。而这银河之外,怕是还有很多类似银河一般的星系。”

刘伯温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便道:“哈哈哈,人体当中自有微妙之处,而这寰宇之中亦是无尽广阔,若是这无数银河一般的星系汇聚成了宇宙,怕是这宇宙之外亦有无数个宇宙在!而天地所处,不过是时间的一度流向,倘若有什么办法能跳脱出这空间于

时间的约束,立于虚极之外,便可往来于古今之间!小凉姑娘你看我说的对吗!”

小凉大吃一惊,心中连连直到这刘伯温果真是个神仙,她自己只是把这宇宙之说简简单单说上一遍,这刘伯温不单把当中道理参悟的明明白白,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推断出平行宇宙和多维空间一说,不由得怔怔凝望喃喃道:“刘先生,你简直是个神仙!”

刘伯温笑道:“哈哈哈,这也无妨,庄子有言: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我今日所知,怕也是只是小知而。太古所不能及者,未来而不其者,都为难窥之天机,人力岂能尽知。”刘伯温自己思索着,忽然灵光一现,却有喃喃说道:“这一切的运势怕也是早有所定。”

小凉愁眉不展,喃喃道:“或许吧,也许一切早有注定。可是辜云说过,命自我求,福自我造。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刘伯温道:“不错,这天人感应一事,中国古已有之,伏羲参悟天地而坐八卦,这宇宙星辰亦对应奇门,倘若这些星辉都是几十万年前所传来的,那么这些天人既定的感应岂非就是早已冥冥之中注定好的?譬如五星七曜,荧惑七月流火,岁星主十二岁,太白启明。而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皆在卦门当中。而且假若小凉姑娘你穿越回来,改变了历史,那将来的你便不会穿越。那你既不会穿越回来改变历史,那历史又如何改变?”

小凉一怔难以回答:“刘先生,您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啦,怕是未来的科学家也没法作答!”

胡三太爷笑道:“哈哈哈,对对对,就是所以凡人,你知道那么多,不过是徒增烦恼嘛!看你这的“查”?这么好喝,我这烧饼给你吃吧!”

刘伯温缕缕胡子,喃喃疑惑:“烧饼?烧饼?”又看着烧饼之上点点芝麻如同星辰,忽然觉得灵光开悟,旋即起身,向小凉深深一揖:“小凉先生,今日承蒙见教,刘某人受教了。”

小凉登时慌张,急忙去扶:“哪里哪里,我这些都是,都是平日里胡乱看来的,刘先生使不得!”小凉一面惊慌,一面看着刘伯温若有所得脸,傻傻的笑了。

刘伯温收下了胡三太爷的烧饼,迟迟不吃放在匣中,看着小凉的面相,又看看小凉皓腕上的玉龙,不禁感叹。

小凉一愣道:“先生如何?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伯温道:“姑娘体质羸弱,怕并非是长久之状但是面色中隐隐有一丝温润之色着实又像是福泽深厚之人。”

胡三太爷吃着东西说起话来却是没有轻重道:“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什么福泽深厚,我去上方给她查过,顶多再有个三四年寿命,她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福泽”

小凉听到这里眉头忽皱喃喃道:“你们,你别与辜云说。”

一百五十四回、神厨名菜

小凉心头忽然一痛,喃喃道:“三四年原来我以为我还能再长久一些,不想却只剩下三四年。当初在现代若不死,怕也不会这般。可是如果不死,也不会见到辜云,或者有这样一番经历。”张小凉思前想后亦不知如何去说。急忙拿出绢帕来,轻轻咳嗽,只见的斑斑血迹,在绢帕之上很是明显。

刘伯温精于奇门五行,亦会符咒法,他看着小凉玉面愁容,心知晚辈不易旋即道:“这修仙延寿之法,刘某人虽然不知,但是这符护身之术,却是略通一二!”

胡三太爷笑道:“哼!你这凡人本事虽大,但是论起咒法来,和我这仙儿家之祖可能比嘛?”

刘伯温笑笑取来一张符咒,念动口诀便把一张黄符放在了小凉的皓腕之上,淡淡黄光闪过,灵符消失在小凉晚上的玉龙里,小凉心痛忽稍止,小凉急忙谢过道:“咳咳咳,多谢刘先生啦。”

胡三太爷不由的佩服道:“好家伙,这护身符可厉害!这姑娘身子弱,又极为怕病,以后有了这道灵符,不能说道百病不侵,但是很多狠辣毒症是要避得远远的了。”

说道这里张小凉听得又惊又喜,她心口暗痛已经好了大半,胡三太爷吃的饱便吵着要去溜食,小凉便万福辞了刘伯温带着胡三太爷在部落里闲逛。

部落里庞铁匠又烧起他的火炭,开始铸造农具,只是身上的伤颇重缓缓敲打不敢多说,烟火缭绕;牧人们也在帮持,渐渐的帐篷家具置办的妥当起来。辜云仗着自己神功护体,虽然是断了骨头但是凭着一股刚猛无俦的真气,山中砍了几百根大木头。

朱棣则是在庞族老处询问民生地理,顺便交给这些牧人们一些历法知识,毕竟当时牧人们去国久矣,蒙古人的历法多不好用,而当时部落里的黄历亦需要修订。

忙活到了傍晚,众人回到帐篷,方才发现小凉带着贪吃的胡三太爷早给大伙忙活好了饭菜,小凉的烹饪当属一绝,胡三太爷吵着嘴馋,小凉便以肉里脊裹上淀粉,在油锅中炸酥,然后晾凉后复炸酥脆;接着烹调酱汁,以白糖,白醋混合,少许盐,淀粉放入锅中翻炒,加入萝卜丝,香菜,翻炒出香味,最后加入炸肉,便烹制出一道锅包肉来。

由于当时塞北没有时鲜,小凉便以银耳和山药入羹,调制出来银耳山药羹来。

又把羊肉和羊骨头放入锅中熬制,加入当地的山参等食材,熬出了雪白的羊汤来。

又把牛肉煮熟去浮沫,切成薄片,然后配上料酒,酱油,蒜末,姜片等,少许食糖在锅里做成了扒肉条。

借着将猪肉剁碎,混合葱花,蒜末,淀粉蛋清搅拌均匀上劲,加上许多作料,搓成丸子,放入油锅之中烹炸,捞出后开锅烹制,红烧。却又做成了了极为好吃的狮子头来。

又把肥肠放入蒜末,香葱,配上盐和味精,胡萝卜片炒了个肥肠。

然后又闷了米饭,焖饭之余忽然想到这里虽是地处北

国,但是朱棣,刘伯温等人也都是金陵一代的人士,这北国的饭菜或许吃不惯,于是又上冰里捞了一条草鱼,去掉腥线,切成雌雄双面,借着用黄酒,姜片,葱段清水烧开,下入草鱼,待草鱼熟了,开火炒制酱汁,却把白糖,米醋,酱油,淀粉炒成汤汁,然后浇在鱼上,做成一道秀色可餐的西湖醋鱼。

紧接着,小凉又把大块猪肉焯水,放入葱段,姜片,料酒,煮熟去除血沫和腥气,然后把肉切成一寸左右方方正正的大块,下面扑上姜葱,借着倒入老抽,生抽,白糖,食盐,最后加入黄酒为汤,小火慢蒸熟一个时辰左右。最终做出了东坡肉来。

小凉又担心人多,不够吃,又自己做了许多糖糕和蛋糕来。方才歇息。

众人在外面忙了一天,终于把这征蓬部的善后处理完毕,各自舒了一口气。回到营帐里,早就知道小凉姑娘要亲自下厨款待大家,都在入夜之前赶了回来,却闻得满帐芳香,一桌子菜琳琅满目的,不由得大赞小凉厨艺。须知这些菜式都是未来之作,当时元代末年,百姓一饭不易,哪里能吃到如此精致的美食,也都不客气了起来。

金陵朱家的人物虽然衣食简朴,但是朱棣平时经商有道,有一笔不小的银子,自然什么山珍海味也吃过不少!但是小凉的饭菜食材虽然常见,烹饪也不趋繁琐,但是就是好吃的要命,竟然撑得不会乱动,把住朱桐儿让她扶着自己,惹得徐妙贞咯咯嘲笑,结果自己一开口便打了一个饱嗝。

刘伯温不爱饮食,但是也连连赞叹小凉手艺。而辜云心牵小凉身子虚弱,又是受伤,怎可如此操劳,频频把菜夹到她碗里。席间诸人也都知晓了辜云和小凉之间的关系,亦是道贺亦是调侃,都说辜云讨了一个好老婆。

而素来性子放荡的朱棣甚至都一口一个师婶儿的去叫,给这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儿弄得双靥羞红。

小凉噗噗直笑道:“傻瓜,我自己做的,怎会没吃”看得人多,小凉却又不得羞怯,只和辜云悄悄的说些私话。

徐妙贞和十娘瞧得如此手艺,也不由得暗自羡慕,都吵着要和小凉去学。

但席间若论海食,应该饭量最大就是辜云,小凉心知辜云饭量惊人,特意每道菜都多加了分量,但是辜云都吃饱了和朱棣张玉等人斗酒,却独见庞博一人,一反常态,居然把盘子都舔得干净。

众人瞠目视之,只见庞博的肚子撑得如鼓一般,纷纷笑他,小凉却颇为得意,又见得庞博畅饮起来,喝的满脸通红,之后又是微微一笑一口一个老头子我的。

辜云方才知晓,这胡三太爷不喜现身于多人之前,于是附身在出马仙庞博的身上,吃的大饱。只见庞博躺在榻上一扭腰,听得嘎嘣一声脆响,登时脸上的红晕不在,圆滚滚的肚子也憋了下去,犹自发出咕咕的响声。方才坐起道:“诶,我还没动筷子,怎么就都吃完了?”

大伙纷纷大笑,不禁又感叹这胡三太爷神通,原来这酒水

和吃食都吃在胡三太爷的肚子里,胡三太爷附身不在,这庞博肚子自然是空的,这下又饿又馋。却剩下了杯盘狼藉。

小凉亦是不急,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蛋糕,怎知庞博突然肚子又大了起来,一身酒气的说道:“咳咳咳,大餐吃完了,该吃甜点了。”想来胡三太爷又附在身上。

引得大伙一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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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征蓬部里宁静万分,夜色浓郁,都各自安歇起来,晚饭过后,辜云向帐外走去,看见小凉一人望着星辰,倩影袅袅,长发飞舞。

她忽一转身,明晰的眼瞳里似有星辰,肌肤红润白皙,竟然和身边的雪花融为一体。

辜云看着她怔怔心跳,方才知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呆呆望着不去说话。

“诶,辜云!怎么了?”小凉笑道。

“没我”辜云脸色一红。

“噗,今天你怎么不像你?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小凉道。

“没,只是一时不知说什么。”辜云道。

小凉微微一笑,绝世的容颜里满是温柔,全全撞在辜云心头。小凉轻轻牵住他的手,把辜云拉倒栅栏前,去看这满天繁星。小凉道:“你看这星辰!璀璨绚丽,你和我说诗经上说:维天有汉,鉴亦有光!想来就是这番场景。”

辜云看着星辰点点头:“嗯!”

“我还听到一个说法,起初不以为然,现在细细想来却很有道理。我们那个博物馆打更的薛璞说,汉者天也,银汉者星辰也,有星辰照耀的地方就有我们汉人,有我们汉人在的地方就是中国你说他说的对吗?”

辜云点点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星之所照皆为汉土,说的一点不错。你与我提过你这朋友数次,想必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啊?没,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你罢了”小凉恬静一笑,轻轻撩了撩留海道:“辜云你看那里!”。随手指去。

辜云一瞧,小凉忽然脚尖翘起,跳了起来,亲在辜云脸上,辜云倏然一愣就看见小凉在哪里嘿嘿笑着,忽然一头栽在他怀里。

而次日天色大明,小凉苏醒之时,反觉得有些颠簸,在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之上,身上裹了厚厚被子,她睡眼酥松,揭开马车帘子,却见前面一个大车拉着两瓣的九鼎在路上前行。

原来众人都是侠义之士,行侠仗义过后,便悄悄离去,不想再叨扰百姓了。

一百五十五回、外孙外婆

辜云斩断了幽州鼎,但是这幽州鼎虽断,却也只是两段做工精美的金块,众人不禁费解,这九鼎除了是纯金铸就,貌似再无别处珍贵之处,究竟是如何神通,方才能令他撼动天下呢?众人各自费解,却也不敢耽搁,这九鼎上昭示下一个九鼎藏身之处的信息没有出现,而大家身处北国,蒙古人势力环伺,实在是危机四伏。

于是根据刘伯温的建议,众人带着九鼎向东行进,于锦州出渤海,乘船向南行进。

辜云和众人正骑着马前行,却听得马车当中苏醒的声音。

一条素臂纤软光华的伸出车帘,小凉的小脸萌萌的探了出来:“辜云,我们怎么走了。”

“征蓬部大事已毕,我们自当得走”辜云道。

“诶,还没来的及向庞大哥和胡三太爷此行呢!”小凉一丝愁楚。

“行侠仗义,功成身退是侠者本分,若是再留在征蓬部也不怕我们把他们部落吃光了?”辜云笑道。

小凉道:“我们取了幽州鼎,如何到金陵去,莫不是要走海路?”

辜云点点头道:“嗯,不错聪明!这鞑子虽然路上的骑兵厉害,但是在水上可没什么威风,想当初忽必烈在朝鲜建立征东行省,征发高丽船工、民夫三万五千人,建造了九百艘大战舰。当年十月,他又以忻都为都元帅,洪荼丘、刘复亨为左右元帅,率领大军三万,从朝鲜的合浦出发,浩浩荡荡远征日本。”

小凉笑道:“嘿嘿嘿,这个我知道,这蒙古人远征日本,第一次大战本来在水上都已经胜券在握,但是不擅长山地作战,只好把士兵撤回海上,结果当夜海上刮了一场大风,把鞑子兵都掀翻进海里。”

辜云点点头道:“不错这忽必烈一战倭国不利,紧接着又发动了一场声势更为浩大的战斗!谁曾想这蒙古人造船不济,便要高丽人给他们造船,谁知道高丽本身造船技术就不行,又素恨蒙古人暴虐,这忽必烈赶工赶得又急,结果这高丽人就造了一些江船和近海的船只,结果第二次大战,鞑子的兵还没到就被大风卷进海里了。所以我说这蒙古人海上不行!”

小凉道:“对对对,这倭国还特意把这大风叫做神风呢!”

朱棣策马听到还来接话:“哈哈哈,蒙古鞑子和倭奴狗咬狗,可惜了这船上还有不少中国的民丁将士。诸位有所不知,我朱家地处金陵,这自打鞑子败给了倭奴,这倭人便对中原没有了汉唐时期的敬畏,不少浪人形成组织常常侵扰我们沿海百姓叻!”

小凉知道倭寇的事情:“这倭寇坏着叻!朱四哥你将来有机会不得揍他丫的!”

朱棣笑道:“哈哈哈,将来有机会自然要揍他一揍!只是这鞑子与我中土接壤,若不平灭了鞑子,就远洋击寇,恐怕是腹背受敌啊!所以革除倭寇只能海禁了!”

小凉一惊满脑袋跑得都是课本上说的海禁,这限制,那压迫的封闭保守的一套东西,急忙道:“啊?不是吧,海禁?闭塞于外国交流,我们岂不是要故步自封?!

朱棣笑道:“哈哈哈,你又信了你那狗屁教科书的话啦?所谓海禁,别人的我不知晓,我们朱家的海禁海禁便是,革除海盗,阻绝倭寇,以防有贼人与倭寇私通害我百姓。至于商贸交流,皆有特定的通商口岸,与官商贸易,并依照规则设立关税和商品的质量管理,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我们扬州地处运河交汇,这南洋商人往来贸易可不少叻!”朱棣顺手一扬,在自己腰带上的珠子指了指,却道:“嘿嘿,不说别的,单就这颗海明珠就是我从南洋商人处够来,不和别国贸易是不可能的。”

小凉点点头若有所得,忽然雪源上冷风呼啸,刺入车里,小凉打了一个寒噤,急忙退回去把衣服穿上。

且说,辜云,小凉,朱棣,张玉,十娘,刘伯温,徐妙贞一行六人带着两辆马车,各驰骏马在雪源的官道上走了半日。天色乍暖,林子里稀稀落落的雪花因为融化都悄悄掉落,锦州城还有几日的路途。

这一路无甚要事,只是在一处荒亭休息处,发现了几具死了有些时日的尸首。细细看来皆为刀兵所杀。这锦州城越近,路上的行人亦渐渐多了起来,只是行脚的店铺没有,一个荒棚子雪夹杂着稻草,方能供几人歇脚。

“哎,歇歇脚,喂喂马!”朱棣蹿下马匹,徐妙贞骂他:“呸,喂马是假,男子汉大丈夫走不动路是真!”

“嘿!你这臭婆娘,要不是看在徐叔叔面子,我早就把你一顿好打!”朱棣还嘴。

“混蛋,你还敢打老娘!”徐妙贞一言不合,起手一招捏在朱棣的耳朵,直按他的头在柱子上,朱棣一招失了先机处处失手急忙求饶:“姑奶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你老最大,你老最大!”

辜云把小凉搀下车马,几人正在看乐,突然听见一个老妇人的训话声

“你这死崽子,一会看见那些大人物就跪下,铆劲儿磕头,知道不!那些蒙古大爷看了你懂事儿,保不齐就给咱家钱花了!然后再说你是琪琪格的亲戚,把你卖到大都皇宫去当小阉人,伺候皇上!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啊!”

辜云听了这个老妇人的声音颇为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小凉道:“这老太太说起话真不中听,哪有劝自己孙子去当小阉人的!”

却听一个小孩子道:“啊!外婆,外婆,我不要去当小阉人!”

“混蛋!小东西懂什么,别人家孩子巴不得去进宫给咱大蒙古帝国的皇帝当太监呢!这是多大的光荣!我老辜家光耀门庭就在你身上叻!你有机会去当你还不高兴!”老太太道:“该打,该打!”

辜云神色一凝,小凉道:“老辜家,辜云你的姓氏并不多见,这老辜家别有什么关系。”

辜云笑道:“噗,我若真去作个太监,你怎样?”

“啊~臭辜云,不许,你又吓我!”小凉双手伏在辜云肩上,辜云把她抱下马车来:“你有伤,活动活动筋骨就行,别累到。”

六个人正见歇脚,结果过了半炷香的功夫,

雪地里走过来一个牵着小外孙的老太太,老太太神采奕奕,却生的大嘴吊眉,小角眼睛,衣服刁妇模样。

那小娃娃年不过十岁,脖子上还有花柳病一般的毒疮,四肢纤细,肚子溜圆。

老太太走路一瘸一拐,穿的衣衫褴褛,却都是上好的丝绸布料,众人去看,只见老太太打量诸人衣着,刘伯温年纪最大,冲上前去对着刘伯温开始磕头:“诶呦,诶呦!长生天赐予的福泽啊!我们长生天的儿女啊,快帮助帮助我们吧!我们可是我们大蒙古帝国的一块砖啊!老太太,一辈子都效忠大蒙古帝国尽心尽责,忽必烈大汗万岁!”

刘伯温一愣,他被这老太太磕了一通,却也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些什么:“老夫人快快请起!何事行如此大礼!”这老太太更不敢起身,按着外孙子就磕头,小孩子的脸在地上都磕出血了。

张玉整理了骏马道:“刘先生,实不相瞒,这北国地处沦陷之地,数百年来百姓有得笃信胡人,自甘为胡人奴仆,这老妪怕是见我们衣着艳丽,把我们当做蒙古人了!”

刘伯温赶忙解释,这老妇人听了几人不是蒙古人,脸上的喜悦之色消减了一半,强掩住了愤怒,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诶呀,几位大爷原来不是蒙古人啊!瞧瞧老太太眼拙,但是几位贵气逼人,我还真当是蒙古人了~~”老太太别看七十多岁老得牙花子都掉了,但是说话来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辜云一旁看着老太,老太撇了一眼辜云,见他穿的一身质朴的长衣,又是独眼独臂,自然不屑一顾,看得小凉穿的却是衣着华美如神仙一样,却以为小凉是个小姐。

老太太说道:“大家都是赶路的人,就不瞒各位说了,我家是个穷人家庭,平日里是维护朝廷啊!绝对的本分人家,天下间这帮混蛋反贼,左一个喊反,又一个喊朝政不对的!我们家绝对没说过一个不字!这朝廷万岁,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们这些做奴隶的汉人也不能有怨怼啊不是!况且中原自古以来困苦多灾,是蒙古帝国才让中华站在世界之巅的!这时代在发展,长生天告诉我们,事物是不断发展的!我们蒙古帝国建立之后啊,是老百姓真正过上好日子的时候!”

老太太的言论乱七八糟,却能自圆其说,和元朝政府的说辞一模一样,众人已经不耐烦了,但是念及他是老人家,便也不好说什么。

老太太墨迹了半天,蒙古人是时代的先驱的话,小凉听得噗呲直笑:“她这话说得和我们政治教科书似的!”

墨迹了半天老太太又开始说上自己家如何如何困苦的话,什么躲避兵荒,家里人宅心仁厚,孩子不忍家里人挨饿要去宫里当小阉人,给家里人换钱花的话来。老太太还说自己极力阻拦,但是拗不过外孙子。

张玉怒道:“老人家,你要干什么就快点说吧!”

突然小孩跪倒在地道:“外婆她就是想把我卖到宫里当小阉人换钱花!还请各位爷爷行行好给点钱吧!不然我真的就被卖去当小阉人了!”

一百五十六回、何处东西

众人见得这老太太纠缠上来,说了半天话都是驴唇不对马嘴的,亦不耐烦。说来说去,就是这老太太想向几人要些钱财吃食,但是这老妇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拐着弯儿,说来说去的把一些腌事儿全推给小外孙,然后自己如何辛苦照顾一家说的悲悲苦苦,感人至深。

小凉听得有趣与辜云道:“呵呵呵,这老太太真有意思,什么体谅孩子,含辛茹苦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什么顽劣,不懂事的都是那外孙而她儿女的,真有一手啊!”

辜云冷冷道:“欺软怕硬,吃里扒外,这老太太没少干。”辜云看着那老太太,嘴里不说,神色凝重。

朱棣不耐烦了,拿住二两银子,道:“老人家,这钱你拿去,我还要赶路呢!”

老太太连忙点头,又瞥见了朱棣包裹里的金子急忙道:“诶,诶,小兄弟,别这么抠,在给点吧!你看看这雪天路滑的几位又骑着马,万一”

张玉无奈这出门在外最怕晦气忙道:“诶,好好好,行行行,再给你二两啊!老人家你快走吧!”张玉旋即道:“哼!这一路上灾民乞丐却多,若不是看在你带着外孙的份上。我们钱是不会给你的!”

老太太笑着接过钱来,按着小外孙就磕头,然后看着十娘手里的烤肉,口水开始泛滥,旋即笑道:“嘿嘿嘿,好姑娘,我家外孙最爱吃烤肉,能给一点吗?”

十娘笑了笑便把烤肉都给了去,忽然一撇,只见得老太太头上的一支金簪,心头咯噔一下料想算了,打发他们走便是。

小凉看着这老太太黑胖黑胖的一点也不像挨饿的样子,便道:“这小孩儿被这么个恶老人扯着长大的环境堪忧啊!”

只见辜云愁眉凝聚暗暗嘀咕道:“怪了,怪了,辜家平日里有一笔银钱的,就算是举家搬迁,也不会落得上街去讨的地步?”却也不做多想,从包裹里竟然拿出一半盘缠来,走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以为辜云穷酸却不理他,怎知辜云一把往她怀里塞了三十两银子好险没拿动,老太太乐坏了忙道:“诶呦!可见到了真佛祖哟!阿弥陀佛!小兄弟就是佛祖转世啊!”老太太急忙就要去跪,这胖老太太有得一身蛮力。

辜云道:“您别跪我,我受不起”

众人一愣,怎知辜云出手阔绰一下竟然给了三十两银子,这三十两纹银可足够老太太一家养老了。小凉亦是费解,老太太拎着银子急匆匆看着辜云,忙扯着外孙就跑生怕辜云反悔,把银子讨回去。

辜云一向简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竟然对一个明显并非善类的老太太出手阔绰,实在令人费解,但是想来江湖儿女行事便是随意而为,朱棣等人也只道是这辜云怜悯这孩子,不愿意将来让孩子受苦就出手大方了些。

怎知小凉瞧出来端倪,小凉瞧瞧伏在辜云耳畔道:“好辜云,看你的样子,这老太太是你那恶祖母对吗?”

“嗯”辜云点点头,沉吟不语,他幼时那祖母甚是蛮横,对他吆五喝六,算计欺凌,他自是铭记于心,可是如今成人,见其落魄又不能不管,一时百感滋味涌上心头。

小凉道:“呐呐,辜云你既然担心你的家人,我就陪你回去瞧瞧吧!将来我们是要去金陵的,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们。”小凉看出了辜云的担忧,旋即趁着歇脚,便同辜云说道。

辜云心头一暖,知道小凉体谅旋即道:“好吧,你我去看看,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于是辜云带着小凉,先辞了众人,约定好三天后在渤海码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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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云小凉各牵上宝马,沿着雪迹向祖母辜孔氏的身后跟去,辜云耳目聪明,小凉却也想听,辜云便把功力传在小凉体内,小凉借此神功听得究竟。

辜孔氏训斥她的外孙,骂道:“小兔崽子,你一点人味都没有!你就不是个人!我费劲巴拉的给你找地方当阉人,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倒好,我为了谁啊!我费劲巴拉到处求人,这么大岁数陪你走这么远的路!你对得起谁啊你!”

小孩道:“你为了你自己呗,我不要当阉人你非让我当,非让我去当小阉人!人家独臂佛祖,都给了我们钱用了,你还想怎样?你真要把我卖了进宫啊!”

“呸,卖你又怎么样!这钱也不是你的,我才不养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小畜生,你爹都死了,你这个死样的出门就让雷击死你!”辜孔氏道。

小孩生气却也不敢多言,毕竟家里奴性压迫森严,多是胡人带来的一套压制人性的思维,怎知辜孔氏骂个不停道:“小兔崽子,你个狗东西,这林子里有老虎,一会儿你就让老虎叼去!你再多嘴,见了你娘我让她打死你!”

小孩道:“我爹没死,我爹没死!我爹是和尚还在葬龙寺里出家呢!”

听到这里辜云和小凉都知道了,这小孩子原来是恶姑娘的二儿子,恶姑娘的大儿子唐哥儿是恶姑娘和唐相公之前生的,这二儿子是当初辜云眼疾,恶姑娘去寺里偷和尚时候怀的,后来也是悄悄养在外面,这孩子身上的毒疮花柳病,想来就是传自恶姑娘。而恶姑娘和辜孔氏向来一个鼻子出气,母女亲昵,对自己的亲外孙尚且恶语相加,又如何对一个私生子的孙儿呢?

小凉心知这辜孔氏老妖婆对辜云定然更差,心头憋了一口恶气看看辜云神色平和,心头酸酸的。

辜云心道:“哼!这老太太还是那样没理抢出三分理,然后得理不饶人,骂起人来如刀枪利剑,让人心寒彻骨啊!!”

小凉道:“就是,就是,哪里有大人逼着孩子去当阉人的道理?还咒自己的孩子,说什么被雷击死,被虎叼走呢?”

那恶姑娘的孩子性格很是阴鸷,这般谩骂之下竟然能不去还嘴,想来长大之后城府不浅。且说辜云跟了一个时辰,方才听见外婆和外孙俩说起话来。

“诶呀,可累死我了!都是为了你去当阉人,接近皇帝好出息飞

黄腾达!我这么大岁数你瞅瞅累的。”辜孔氏道。

小孩不言:“”

辜孔氏骂道:“老大和老二两个,还有你那个哥哥三个损鬼,跑哪里去了!来的时候也没走这么急啊!”

小孩的家教想来不济道:“哼!你刚才寻思啥了!我娘他们在东边等着,你却一只往西走!这个方向不对!”

当时天色半昏,太阳渐落东西分的应当很清楚,老太太道:“你个大傻子玩意,来的方向就是这边,什么东啊西的!”老太太指着太阳的方向扯着孩子就走:“混蛋,听不懂话!我们不一只往东走呢吗!”

孩子道:“现在是落日,你朝着太阳走不是西吗?”

辜孔氏仗着自己年纪大,一看辨错了方向,很是打脸:“什么玩意!管是东还是西呢!奔着这个方向你就走吧!指定对!老太太扯着孩子,往西就去了。”

辜云和小凉跟在后面听得祖母骂起人来喊叫声刺耳,各自心烦,辜云道:“嘿嘿嘿,我往东走吧!这老太太穷横穷横的!我们往东,不听她的!”

小凉笑道:“噗,有你这么埋汰的人嘛,老太太说往东,你为何要往西,难怪小的时候人家不喜欢!”

辜云笑道:“哈哈,这我家祖母从来考虑问题,想一出是一出,她认定的道理,十有**都是错的!况且他们来时是东面来,走是向西面走,经过这孩子这么一说,我猜父亲他们自然是在东面了!”

二人哈哈大笑,骑马忙向东面赶去。辜云想起旧事来,心底又是阴霾大作,但是小凉辜云两个都是年轻男女,两个人快马扬鞭,一路说笑,这东北山林当中时有虎啸狼嚎,听得人心里祟祟,但是小凉和辜云想起他们在山里拳打大熊的事情各自开心起来,竟然心情舒畅,且说张小凉和辜云初成双壁,情投意合,两个人嬉笑着奔马数十里,终于在一处破茅屋里看见人迹。

二人且将马拴在茅屋门前,听得屋内响动,柴火之声噼里啪啦,茅屋上冒出点点烟尘。一个妇人道:“这天寒地冻的一路上还得照顾你个累赘!”

一个男子道:“对就是,娘!不然把舅舅撇下吧!我们拿了钱财好走!”说着话的正是恶姑娘的大儿子唐大官。

恶姑娘届时毒疮已经长满了全身,脸上的血痘和蟾蜍的披风一样,可怖吓人旋即道:“不行,这你外婆据说是看见了蒙古大官,把你弟弟卖到宫里之后换来钱花!我们再拿了钱跑路,不然这几个盘缠够我们花几天的?”

唐大官道:“娘,你们还信蒙古人啊!那琪琪格舅妈和辜象表弟,原来就是拿舅舅当玩物啊!舅舅当年长得英俊,琪琪格比舅舅大上几岁,图她的小白脸,实际上她一直和自己的哥哥巴尔雅私通啊!谁能想到自己那么宠溺的儿子辜象,竟然是舅舅大舅哥巴尔雅和自己妻子的儿子!”

这话唐大官故意对着稻草里倒着的辜贵去说。

一百五十七回、家破人亡

原来他们家人一行避战北上,这辜贵妻子琪琪格私通的哥哥巴尔雅娶了蒙古部落里的一个名门之女,于是巴尔雅和琪琪格还有他们的父母便要北上,不往辽东去了。逃难之时辜家想要随行,但是蒙古人一家早就看不上辜家汉人,嫌弃辜家是血统低劣的汉人,霸占了钱财不说,还不带着辜家北上。

辜贵因此去和巴尔雅还有琪琪格理论,结果让巴尔雅一家带着佣人一顿好打,辜象被辜贵养了二十几年,结果翻脸不认人,只道这辜贵不是他生父,一个窝心脚给辜贵踢倒在地,结果一路颠簸,辜贵已经病入膏肓之境。

小凉在门外了解此情,看看辜云,心里说不出来滋味,她心知辜云自幼孤苦,可是人情淡漠如此,却是难以想象。日头渐昏,晚风来袭,垂落了头上松雪,一片阴寒落下,小凉扯住辜云的衣襟暗自神伤。

辜云皱了皱眉,牵着小凉往屋里进,届时这唐大官带着母亲恶姑娘出门去找吃的,辜云走进草屋看见稻草席里倒下辜贵,当年英俊的身材多已不见,留下的是苍老黝黑缺乏血色的皮肤,和枯瘦的四肢。

辜云走进房里,却发现辜贵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想起当初在辜贵家时,辜贵对自己的虐打与凉薄,辜云看着辜贵沉默不语。

“啊你是谁啊!给我点水啊!”辜贵卧在草里,对着辜云道。

小凉看着辜云的父亲如此模样,眼眶湿润,拿过水带里上温的水,缓缓倒给辜贵喝。辜贵倒在稻草里沉沉不语,舒缓了精神道:“谢谢二位了,咳咳咳,孔子说过,帮助人是佛祖长生天都保佑的。咳咳咳”

辜云不语,掐过父亲脉搏,细细把脉,小凉看着这对父子,一个虽然身处弥留,但是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打扮的精神英俊,一派贵族气象。一个虽是年轻,但是独目独臂,面色中夹杂无尽风霜

辜贵看着二人,看见小凉美貌心头又是一荡,但是眼神中犹带着陌生与惊恐忙道:“啊啊啊,你们要干什么!”

小凉道:“叔叔,你当真不认得他?”

辜贵看着辜云,神识恍惚:“咳咳咳,小兄弟多谢你仗义帮我,我真的不认识你。难道是兰陵的故人。”辜贵一直未把辜云放在心上,平日里游手好闲,自打辜云离家之后,父子二人再无往来,这辜贵每日里忙前忙后都是这辜象母子,自己的这个私生子若是不提,恐怕都已经忘了。

“诶,您不记得便不记得吧”辜云使出纯阳神功来传递在辜贵体内。只觉得辜贵年老血衰,受了重伤,再如何传功也是无济于事了。

小凉道:“叔叔,不怕我们会照顾好你的。”

怎知小凉这话一说辜贵更是害怕,急忙躲在角落,扑了一身稻草:“干什么!干什么!咳咳咳,你们是不是要对我图谋不轨?!我的钱都让老婆拐走了,我没有东西给你们了!”辜贵吓得尿了裤子。

辜云摇摇头,拿过抹布替辜贵擦拭,辜云心中酸楚,想当初自己幼时早悟,父亲辜贵从未给自己换过一次尿裤,那照顾她的老妈子平日里四处

打秋风,不给吃食,辜云自小生病,辜贵竟然没花过钱给他看病,在到自己独目瞎眼,独雪娘照顾在侧,而辜贵却舍不得钱财去给他看病。而平日里打骂无度,赌钱输了要打,没事干了要打,看见了心烦也是要打!记忆当中并无一句关切之言,辜云想到这里心头一寒。

拿着抹布把污秽擦拭,与小凉道:“好姑娘,他当年纵有千万个不该,但我为人子,也要把他照顾好了。”

小凉点点头:“嗯,我知道,我既已决定是你!你决定如何,我都陪着!”

当日夜里,辜贵许久未有进食,小凉便用随身的效果煮了些粥食,和辜云喂给辜贵。辜贵稍有进食,稍缓躺在软乎乎的茅草里,暗暗歇下。

辜云眉头轻皱,想起当年他父亲英姿勃发,倜傥风流,如今落魄在茅草院落,无人问津不禁万般感慨,世事无常。

天**寒,冷风呼啸,小凉也算奔波了一天,枕在辜云怀中俩人腻在一块,忽然娇弹的小翘臀一颤,嘤咛一声:“呀!”原来是辜贵这人爱慕小凉美貌,去摸她屁股。小凉惊得挑起,扑在辜云怀里。

辜云震怒呵斥道:“老头子!你若再如此放肆,我和丫头便不管你了!”

辜贵害怕辜云,转过头去,届时辜贵病重嘴里再说不出话来。小凉咽了咽吐沫,扯过辜云道“算了吧,你看叔叔都病成这副模样了!对了,叔叔还有救吗?”

辜云心知自己父亲已经是弥留之际,救不回来了但是也总要努力才好正巧,门外停着一个废弃的马车,辜云道:“锦州城不愿,我们明日带他去锦州吧,到了镇上若是有药兴许还能好些!”

夜风呼啸,倍感凄冷,小凉体质不好,靠着火堆也被觉湿冷之气,靠在辜云怀里,拿出绢帕,咳嗽数次,纸巾上都是血迹。辜贵没了劲力,看着天棚呜咽喃喃:“诶要死了!身边连个至亲都没有,象儿,琪琪格象儿琪琪格快让我看看”

小凉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辜云,她亦知辜云心头难过,自己的父亲到死却想得还是那对把他抛弃了的母子小凉跑到床边问道:“叔叔您冷吗?”

辜贵一口气难喘,两口气倒不上来,辜云怕极了,急忙握住辜贵的手道:“爹不,父亲。我在这”

“额?你是谁啊我要我的象儿”辜贵脸色铁青,手脚温热,感觉起来比小凉的身子还要康健不少呢。辜云握着他的手,把护住心脉的真气传过,辜贵方才深思镇定。辜云看着辜贵的这双手,想当初打他耳光时是多么有力,掌印的痛觉犹在耳根徘徊。

小凉忍不了道:“叔叔,他是辜云啊!辜云,你的儿子,赵金梅你有印象吗?辜云,一只眼睛的辜云”

辜贵双眼放直:“额?辜云?”

小凉笑道:“对,云儿,你们家云儿。”

辜云一语气沉定:“父亲没叫过我云儿平日里都唤我小畜生的,那次打了虎,他不过叫了我辜云罢了。”

小凉:“”

“他不让我叫他爹,说是我这私生子不配,我小的时候一年大雨天,不慎叫过一次,被他用铁棍打了,胸口被踹了一个窝心脚,若不是雪娘悄悄偷了药,担着被她爹揍的份上收留了我两天,我只怕要死在兰陵街上。”辜云沉郁转而又道:“他知道我和雪娘要好,平日里没少拿雪娘的事情挖苦我,我被打和没饭吃有时会去偷偷去找雪娘,后来被他瞧见,总要损上几句,说我是别人家的牲口,别人家的饭就那么好吃?”

小凉心头数颤,亦不知道如何去说娥眉轻皱:“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

辜贵倒在床上回答了小凉的话:“赵金梅?金梅这个名字很熟悉辜云是谁?想不起来了没听过这人”

夜色已深,天上飞起大雪,小凉问道:“都什么时候,你的姑姑,和他儿子怎么还不回来,还有你的祖母和那个表弟也没回来!”

辜云点点头:“是啊,难不成真不要父亲这个累赘了?不对,行李还在屋里,不可能不要!”

北风怒号,听得门外几声旅人的声音,七手八脚带着兵刃:“诶呀,太惨了,太惨了!进了这茅屋躲躲吧!”

“是啊,这什么世道!野兽比人都多!”一个旅人道。

“就是,就是,我张老三什么没见过,那个老太太这么绝情是没见过!”一个旅人道。

“诶,就是!外孙说家人在东边,老太太拼了命的往西走!这天这么冷,外孙逼急了自己走!结果让狼叼了去!诶呦真叫一个惨哟!”

另一个壮年旅人操着河北口音:“那老太太,看见狼叼走了外孙不去救人,反倒疼惜自己金簪和钱财,抱着钱财就跑啊!也不想想她一把年纪哪里跑的过豺狼!可怜这外孙外婆两个葬身狼腹喽!”

另一个旅人道:“诶,这算什么,我从辽阳过来,这路上瞧见一对母子,诶呦呦,啧啧,那母亲说起话来粗鄙的很,身上都是花柳病的毒疮啊!那儿子也是个混混,我们几个正在树林下歇脚,好家伙,林里一阵狂风啊!闪出一头大虫来!那大虫,肥肥胖胖,想来是这世道吃人吃多了!结果奔着我们就扑来了!”

“呵呵,大虫吃你你还有得跑?”

“我是跑不了,可是我命大啊!那老虎奔着那恶女人就去!好家伙,那恶女人有一把子力气也,扯过他儿子就往虎口上撞!若不用她儿子当着,恐怕当时就让大虫吃了!”

“那然后呢?”

“真是吓人,那大虫一口就把那小子脑瓜子咬碎,脑浆子都窜出来了!那个场面简直没法看!那恶妇吓得竟然不跑,跪在地上磕头念起佛来!说是她一声积德行善,贞操刚烈!是有贞节牌坊的!结果开始念阿弥陀佛!那老虎咬死了她儿子!扑了上去,她看佛祖也没保佑她,当时就怕了!窜起来就跑!”

谁曾想,她一脚正被她儿子的大腿绊住,翻到在地,老虎按了上去几口就给咬死了!

一百五十八回八、刀吓弯了

辜云和张小凉在屋里听见旅人对话,各自惊愕,那虎吃了,狼咬的人分明就是这恶姑娘母子,和辜孔氏外婆外孙啊!辜云呆愕住,看向数日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辜贵,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才好。想来辜贵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再把这些事情说与他听想来也是徒增伤感。

辜云看着熟睡的父亲,眉头轻锁,只把被褥给他掖了掖。当时天雪,辜云已经把马匹牵进房中,那些旅人见得小茅屋,却又不敢进入纷纷道:“你们说现在狼虫虎豹漫山遍野的,这房子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啊!”

“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五六个旅人,拿着兵刃,警惕进入,小凉笑了笑说了一句:“几位,里面有人,没什么虎豹!进来避一避吧!”小凉的少女轻呵瞬间消弭了六人的疑虑,六人推开破门走了进来。

六个人行装各异,口音不同想来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只不过机缘巧合走到一起,他们瞧见屋内的小凉火光之下,香腮晕红,柔弱嫣然,肌肤剔透含光,容貌毓秀脱俗各自起了色心。再看边上的辜云断臂独目和一个将死兵人,不由得大大咧咧起来。

当中武功最高的刀客端坐中间:“哈哈哈哈,今日萍水相逢,多谢小娘子收留啊!我塞北名刀,完颜力,哈哈哈哈见过小娘子啊!敢问小娘子芳龄几许?可曾出阁?”

小凉看着这大胡子,清笑一声,又瞧了瞧辜云:“十三,还没出阁呢。大伯你叫完颜力,莫非很有力量!”

一个旅人道:“嚯!阁下竟然是塞北名刀!哈哈哈,失敬失敬。”

小凉不知江湖名号,听闻塞北名刀的称呼不由笑闻:“塞北名刀?好像很威风的样子!”

一个辽东渗客道:“嗨,小娘子怕是涉世尚浅,难道你不知道这长城以北没有不知道完颜力大名的吗!”

小凉噗呲一笑:“大叔说的奇怪,这里分明是长城以南,我不知道有什么奇怪”

完颜力一脸尴尬,让小姑娘摆了一道,完颜力道:“哼!放眼天下敢姓完颜的还有几人?”

小凉看了不少射雕英雄传,心道:“这人真有趣,完颜洪烈,完颜康我倒是知道,只是这完颜力是个什么东西呢?”小凉噗呲一笑:“不知道,阁下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力出奇迹的大力哥?”

完颜力悻悻道:“我完颜力,可是大金国贵胄,想当初我们金人马踏中原,雄踞江北!把赵宋皇帝都给抓到辽东来,逼迫那赵宋儿皇帝称臣!多威风叻。”

这女真人侵略中原后对百姓大肆欺凌,靖康之难皇亲国戚,名门望族家中的妇女都被金人掳掠走糟蹋,至此中国将饿死事小,失节是大,的事情。而这女真人压迫不单是汉人,亦有周边的蒙古诸部,蒙古人狼子野心,把欺辱之仇记下,正逢金国势微,便联合大宋夹击金国,终于大宋孟珙攻破了金国的都城,灭了大金。之后这蒙古人得了天下,想起当年欺凌之苦,便下令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女真人就要杀得干干净净,亡族灭种!结果放眼元末,活着的女真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活着的要么隐姓埋名,要么远渡

重洋,而胆敢称自己是金人的人怕是只有这么一位了。

完颜力道:“我大金国,当年搜山检海捉赵构,多么威风!现如今,那些蒙古人四处追杀我们女真人,哈哈结果呢!我塞北名刀,完颜力,就在他眼皮底下,凭借这口钢刀,硬是敢自称金人!你就知道我的威风和厉害啦!”

听得这完颜力吹嘘小凉笑道:“嘿嘿嘿,屠城杀戮,奸淫掳掠的都是平民百姓,老弱妇孺,一群鞑子又什么威风的!”

完颜力道:“哼!我家先祖,完颜阿骨打,手下大将完颜兀术,提兵百万,攻入江南,搜山检海捉拿宋高宗,江南人人望风而靡!”

小凉噗呲笑道:“哈哈哈,百万大军被韩世忠以八千水师困在黄天荡,差点没饿死,有什么威风的!”小凉知道辜云崇敬岳飞,私下里听了很多岳武穆当年的故事,后来也把宋金纷乱的故事,弄明白了大概,这完颜力想要炫耀他的金人血统,反倒是让小凉怼个正着。

辜云沉默不语,看着几人呼吸,有的凝重,有的轻浮,武艺良莠不齐的,也没说什么。

完颜力道:“诶,完颜兀术将军也只是一时失手想当初想当初,想当初我们女真英雄号称,女真不过万,过万不可敌!金兀术将军威风着叻!”完颜力暗道,这金兀术可是女真第一大英雄,纵横沙场,所向无敌,我就不信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能不服!

小凉咯咯轻笑,柔姿媚态甚是好看却听她道:“是是是,金兀术固然厉害,但是呢,依我看不过是个得势的泼妇,打得过就放肆征伐不知,收敛打不过呀!嘿嘿,就哭鼻子!这黄天荡让韩世忠将军打得哭了鼻子。郾城大战,你不是说金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敌吗?当时金兵可是汇集了十万之众,光铁浮屠就一万多人,哈哈哈哈哈,结果呢,岳爷爷用斩马刀大破你金人的拐子马,然后以八百背嵬军,正面直杀入你铁浮屠中军!八百人撵兔子一样,打得金兀术和手下兵众四处乱窜,如虎入羊群一般!结果呢,不但女婿夏金吾被当场斩杀,就连金兀术本人,嘿嘿嘿嘿嘿,也被打得仅以身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屁股都被岳飞打开花了!你说,这金兀术可真威风啊!”

“你你你你!”完颜力被小凉一阵嘲讽,气的火冒三丈:“你你你,这是伤害我们民族情感!破坏团结,是偏执的!是偏激的言论!对历史没有客观明确的概括,都是不符合唯物史观的!”完颜力道。

小凉噗呲一笑:“呵呵,可这都是事实呀!难不成都要向七百年后一样枉顾事实,给你们这帮鞑子舔脚才行!”

完颜力大怒:“呸!小妮子,敢这么和你完颜大爷说话!我看你细皮嫩肉的,若不用你的身子给大爷我道歉就把你剖心挖肺!”

另一个高丽参客笑道:“哈哈哈,实不相瞒思密达,我们这几个人,馋这小娘子身子好久了!适才我已经在空气中散了我高丽独家的“棒子催情散”!这小娘子怕也是很快就范了!”

辜云打眼一瞧,六人都绝非善类,不过辜云仗着纯阳神功护体这天下间的毒药,奇药

若不他想中毒,其余的东西都对自己无有办法。但是小凉的身子虚弱,又是极为敏感瞬时便撑不住了,登时四体酥软,**欲死倒在辜云怀中。

“嚯,好厉害的催情散!”辜云抱过小凉只见她双靥绯红,体香环绕,自己在她的柔情媚态之下不禁一痴,更不提其余众人的色心大作了。

完颜力色眯眯的说道:“哈哈哈哈,小娘子,快然大爷来品尝一下的细嫩吧。”

小凉一双纤软弹嫩的**夹得紧紧的,借着芳香的蜜汁轻轻摩擦,小凉兰息吞吐,娇嗔环绕,看得诸人呆愣,只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的仙女,别说是糟蹋她了,就是碰一碰身子都是几辈子难求的福分。

小凉伏在辜云耳畔嘤咛道:“辜云亲亲我,那药好厉害”

几人心知这辜云要护着小凉,却也没把他放在眼中,想他一个少年断臂,又有几分力气呢?

完颜力大刀挥舞,呼啸生风,只见他一刀舞动,劲力直转,隔空劈火,张手一扬!那即将燃尽的篝火被刀锋带上一丈多高,之窜棚顶!正是江湖绝技举火刀法!众人见得完颜力武艺无不拍手喝彩!

完颜力笑道:“哼哼,小子怕了吗?”

辜云轻浮的笑道:“小爷今天心情不好,很遗憾,我不想惊扰病人,你们还有十个数的时间离开。我数到十,若是我还看得见你们,便去给被老虎吃了的和被狼叼走的人陪葬吧!”辜云转睛一怒,一股寒芒直从他的眼眸中射透过来,看得人瑟瑟发抖,只觉得死亡正在逼近!

完颜力刀锋对着辜云刀尖忽的一颤,嗡嗡作响:“急忙道!兄弟们,不怕这么顶的女子,今日不享用了实在太亏!我们六个害怕他一个不成!”

高丽参客登时腿软,跪在地上:“啊啊啊”

身边旅人急忙扶起,刚才攒下的**,全被辜云的气场征服:“啊啊啊,要不我们走吧,我,我,我这事有点伤天害理!”

他的同路人道:“呸!我们草原双雄独孤万和石强虏怕什么!区区一个臭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再说完颜大哥在,他的武功天下闻名,我们怕什么!待会儿我要砍下那小娘子的腿,回家玩一年去!”

辜云伸出五根手指开始数数:“一,二,三”

众人持兵刃缓缓逼近辜云的数慢慢数着,坐在地上,数到四时,参客猛然刺出钢叉,登时一声惨叫,传出无限骨头断裂的声响。参客被一掌打出茅屋挂在一丈高的大松树上,大头朝下打着秋千。

辜云怒目一瞪:“五!”单臂急挥,那臂影刚过,掌风已至,砰的一掌又把一人打飞。

两个旅人武功不如,大步流星,吓得急忙跑去,只喊道:“妖怪!”

正是辜云数完六七之时,待辜云数到**时,仍坐在地上,而草原双雄中的独孤万早挂在房梁之上,石强虏则摆出了一字马的姿势头倒栽在地里。

只剩下完颜力一人,刀已经吓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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