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缉捕:瘾上亿万少夫人》 第1章:如果我喜欢他呢?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第2章:你想不想我呀? 时溪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瞧她:“你看这些混混像是认出我了吗?” “有你作伴,就算被强,那我也认了。” 啧,这死丫头。 时溪翻了个白眼,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想逗她失态都困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铁门被从外面打开,几个社会青年走了进来。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仓库里两个少女,一个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冷静。 正疑惑,就听撑着下巴的那个最漂亮的少女慢悠悠开口:“一、二、三……” 三这个音节刚落下,就听引擎声轰鸣,由远及近,紧跟着一辆黑色的牧马人直接撞飞了半边仓库铁门,疯了般闯了进来。 “是谁!” “怎么回事!” 青年们瞬间乱成了一团,慌慌张张朝那辆车看去。 安静的空间,空气一下子仿佛被抽走,就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那个漂亮得能灼伤人的少女唇角立刻翘起弧度,眼角眉梢满是能溢出来的情愫,她望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娇嗔:“司景,你怎么才来!” 颀长挺拔的男人顺手甩上了车门,他的黑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英俊的脸上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冷淡的视线朝她们望过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深渊般沉沉的不透任何光亮。 迈着长腿目不斜视走向少女,容司景的视线在她流血的膝盖停顿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打横抱起了她。 走了一步,他侧首道:“曲小姐,帮忙照顾她一下,等我两分钟。” 因为他流畅自然的亲密动作而略显愣怔的曲南歌反应过来,立即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将时溪放进车里,忙跟随着坐了上去。 拳头击打肉体的闷响,转瞬就结束了,甚至连他说的两分钟都没用到。 男人很快走来,拉开了车门。 随着他的动作,有风涌入,冰凉的血腥气钻入鼻尖,使得这个看上去冷峻斯文的男人,此刻浑身上下却充满着好似要跳跃出来的野性与矜冷。 然而却毫无违和感。 “去医院?”他撑着车门问时溪。 少女秀气的鼻子一下子皱了起来,嫌弃道:“不要,直接回家。” 容司景没有再说什么,干净利落关上车门,来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路上女孩儿声音清脆,叽叽喳喳抱怨: “……放暑假了嘛,我就想出来玩玩儿,谁想到那些人不知死活来惹我们,又刚好没带保镖……”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呀,我也很无辜的……” “……我还受伤了呢,可疼可疼了……” 曲南歌瞟了眼可怜兮兮求关注,又明显很心虚的时大小姐,无语的摇了摇头。 相较于车上沉默的两人,时溪显得开朗又话痨,她趴过去,抱着驾驶位的车座,探过脑袋跟男人说话,软软的撒娇:“你最近工作好忙,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她危险的动作,一下子让容司景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坐好。” 第3章:这个男人对于这种亲密的事,好像太过于习惯 鼓了鼓脸,时溪老老实实坐回去,但又不甘心,身体前倾,继续跟他说话。 从始至终,男人的回应寥寥,曲南歌甚至觉得他都没有在听。 但时溪说的高兴,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子最终在时家庄园停下,容司景下车,拉开后面的车门。 时溪蜷缩在后座,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看了她几秒,然后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将小腿放下来,从车里抱出。 曲南歌眼皮一跳,莫名的,觉得他扣住时溪脚踝的这个动作有些色气。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了……这个男人对于这种亲密的事,好像太过于习惯。 也看不出有丝毫排斥感,明明他跟时溪并不是男女朋友。 是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还是…… “待会儿有人送你回曲家。” 低沉冷淡的声线,拉回了曲南歌的思绪。 她回神,看了眼抱着时溪,身形疏淡的男人,平静道谢:“有劳。” 容司景没说什么,迈着长腿进了庄园。 时溪被他从车里抱出来就醒了,圈着他的脖子软软的道:“我耽误你工作了吗?” “你说呢?” 时溪抬头看了眼他线条漂亮的下巴,没什么歉意的道歉:“对不起,不过已经下午了,你也该下班了。” 他低眸扫她,冷淡提醒:“现在下午四点。” “我饿了,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还有工作。” “哼。”时溪失落嘟囔:“小气。” 不过她是不可能勉强他的,他一向把工作排在第一位。 叹了口气,女孩儿声音里还是不免掺杂了一丝小委屈:“自从你接手公司,我们都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望着怀里她的脸,容司景停顿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别墅,佣人忙迎上来:“容少,大小姐怎么了?” 他声音淡淡的:“去拿些消炎和治疗外伤的药。” 说完,容司景直接抱着时溪来到了卧室。 相比于她娇气华丽的外在,卧室的布置倒是简约正经很多。 径直进入洗手间,容司景将她放在盥洗池的台子上,直起修长的身体,皱眉凝视她的脸:“把你脸上难看的妆卸掉。” “有那么难看吗?” 他轻嗤:“难道你还觉得好看?” 第一眼扫过去的时候,他甚至没分出两人谁是谁。 镜子里的人烟熏妆大红唇,一头紫色假发,就算有她本来的好底子加持,也的确有点不忍直视。 时溪撇了撇嘴。 容司景出去给她拿药,没一会儿再次进来,时溪正在拿毛巾擦脸,妆容洗干净了,露出她本来白皙精致的面目。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缓步走近。 时溪膝盖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配上本就白皙的肌肤,乍一看还是有点可怖。 容司景俯身,握住她的小腿微微抬高,注视着血肉模糊的伤处,没一会儿眉头就拧得不能看了。 “……其实不疼。”时溪心虚的缩了缩肩膀。 她话一落,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冷笑。 第4章:可他终究因为你,失去了继承容家的资格 “是么。” 时溪心口一跳,就听他冷冷的开了腔:“时溪,你以后再给我惹这种事,我不动你,但你那好朋友曲南歌,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女孩儿的脑袋低的几乎埋进胸口,听到他的威胁,忍不住反驳:“南歌怎么说也是曲家的掌声明珠,你能动得了她?” 容司景静静的说:“你可以试试。” 他语气平淡,可骨子里的张狂不屑却显而易见。 她知道,他一向说到做到。 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文谦逊,但也只是看起来。 时溪终于有点虚,没什么底气的开口:“关南歌什么事……” “少一个人陪你闹,我看你能消停点。” “……” 擦完药,容司景的手机响起,打破了两人间僵硬的气氛。 “你这就要走啊?”时溪抬起黑白分明的双眼,不舍的看着他。 “有事叫佣人帮你。” “爷爷这一个多月都不在家,没人陪我吃晚饭,我好孤单。” 安静的空间,只有手机震动声清晰可闻,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时溪失落的垂下了目光。 “好吧,再见。”她道。 容司景走后,时溪觉得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反正也没人看着她,干脆脱了衣服,避开伤口,洗了个澡。 裹着浴巾一瘸一拐的出来,她将自己扔在了那张蓝色的大床上,摸出枕头底下的备用手机,给曲南歌打电话聊天。 “……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将脸搁在柔软的枕头上,时溪沮丧的叹气:“我对他那么好。” 曲南歌刚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语调温淡地道:“那也要他觉得好,你的好才有意义啊。” “你是说他讨厌我了?” “我可没这么说。”曲南歌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书,细长的手指随手翻着:“可他终究因为你,失去了继承容家的资格,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失去事业,是致命的打击。尤其,他还是容家的私生子。” 时溪在电话那端安静了下来。 曲南歌叹了口气,悠悠调侃:“谁让你当初眼睛那么毒,一眼就相中了他。” 而她说要,容老爷子竟然也就真把自个儿孙子送给了她。 时溪无辜地道:“那时候我还小啊。” 而且…… 她忽然凑近听筒道:“你也觉得我眼光好吧?” 曲南歌诚实点头:“就各方面条件来说,他的确远超封城一众公子哥。” 时溪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夸他比夸她还让她高兴。 听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声,曲南歌无奈的摇了摇头。 …… 卧室里的聊天还在继续。 曲南歌听着时溪在电话那端抱怨容司景难追,联想到今天那个男人的举止,她眉头一动,缓缓道:“其实……我觉得他也并不是真的没感觉,起码他对你的身体不排斥。” 时溪一愣,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女,脸不由微红:“你让我用身体勾引他啊?” 曲南歌觉得喉咙有点干,家里现在没人,只有一个女佣人,她也没顾忌,穿着睡衣下了楼给自己倒水。 第5章:他的视线在床上的人影上扫过,瞳仁重重紧缩 一边走她一边慢条斯理的道:“你那么喜欢他,如果用身体能勾引到,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话落,一眼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个俊美优雅的男人,她一个激灵,险些将手里的水杯砸了。 时溪并没察觉出曲南歌的异样,将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忧伤的叹了口气:“得了吧,我觉得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依他冷漠的性子,肯定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曲南歌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尽量平静地道:“以后再聊。” 匆匆挂断了电话。 捏着手机,对上凤聿锦似笑非笑看过来的视线,她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规律。 他绝对听到了! 佣人连忙走了过来,小声跟她解释:“凤先生来找二小姐,我就让他在客厅里等了。” 淡淡嗯了一声,曲南歌朝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目光无波的朝餐厅走去。 感觉到一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背后,她捏着水壶的手都有些不稳,温凉的水洒落在桌上,溅出点点的水渍。 “我先上去了。” 凤聿锦撑着头,也没说话,注视着脊背挺得笔直,逐渐远去的长发少女,以手抵唇,懒散的低笑了一声。 优雅矜持的曲家大小姐,似乎比想象中有趣。 一路强自镇定的平稳脚步在踏入楼上时变得凌乱,曲南歌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背靠在上面,紧紧咬住了唇。 好丢人!! 自耳根攀升的温度覆盖整个面部,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暗自懊恼。 怎么偏偏是在他面前…… ………… 容司景回到时家庄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问过佣人,在听到时溪从那之后就没下来过后,他眉头微微一皱。 上楼,敲了几下门,不见人开,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淡淡道:“时溪,我进来了。” 一用力,色调温暖的光泄露出来,他的视线在床上的人影上扫过,瞳仁重重紧缩,下意识偏开了头。 但一晃而过的少女雪白胴体,还是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管是她修长笔直的腿,柔软纤细的腰肢,还是安静乖巧的睡颜…… 门被轻轻带上,男人修长的身形在墙壁上落下层层阴影,质地精良衬衫衬得他眉目更为凉淡,停顿片刻,他捏了捏眉心,抬腿下了楼。 时溪是被饿醒的,南歌挂了她电话以后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晚上八点。 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眸一扫,竟然不着寸缕。 她抓了抓头发,无奈的爬了起来。 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蹬到一边的浴巾,进浴室洗漱了一下,随便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慵懒散漫的目光,在看到坐在餐桌旁的男人时,陡然发生变化,点点星光自时溪眸底升起,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容司景抬眼看过去,女孩儿脸庞精致白皙,看他的目光灼灼,眼角眉梢晕染着笑意,不加掩饰的热烈。 第6章:她出车祸了,我去接 目光往下,落到她缠着纱布的腿上,静了一下,他沉声道:“这条腿不想要了?” 时溪:“……看到你太高兴了,忘了。” 移开眼,容司景淡漠道:“吃饭。” 时溪在他对面拽开椅子坐下,手撑着下巴主视他,喜滋滋地道:“是不是我说一个人吃饭很孤单,你就特意腾出时间来陪我?” 男人挽起一截衬衫袖子,拿瓷勺舀汤,他脸上静谧的没什么表情,眼皮也没抬一下:“这几年你别的本事没长,倒是越来越能自恋了。” “不是吗?” 他将汤碗搁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抛出两个字:“不是。” 明显看到女孩儿兴高采烈的情绪低了下去,她怏怏的哼了声,拿勺子喝了一小口他递过来的汤,暖融融的感觉使她脸上重新泛起笑,软软道:“不是也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容司景沉默着用餐。 安静和谐的空间,突然被对面时溪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的动作打破,幅度过大,她身下的椅子擦过地板,拉出长长的声响。 容司景皱眉看过去。 时溪脸上泛起红晕,盯着他,紧张到结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来过我房间吧?” 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眼前还是无法控制的闪过卧室里看到的一幕,他嗓音变得沙沙的,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时溪松了口气,捏着勺子坐下,埋头喝汤。 吃到一半,容司景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溪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屏幕上的名字,捏着勺子的手猛地加重了几分力气。 温暮语。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按了接听,时溪撤回视线,以手支颐,情绪忽然变得懒懒的,倦怠的气息在她周身萦绕,眉眼间不管是因他带来的羞窘还是喜悦,都在一瞬间沉了下去,只剩下冷凉,和带点漫不经心的讽刺。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男人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低低说了句我马上过来,便立即起身,大步朝外走。 时溪目光都没波动半分,语调懒洋洋的:“接到她的电话,再急再紧张她,也不至于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一下吧?” 容司景的脚步一顿,视线对上她的,看了她几秒,简单利落的解释:“她出车祸了,我去接。” 时溪挑眉:“严重吗?” “还不清楚。” 只不过车祸两个字,给人的感觉总是血腥,与死亡相伴。 她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皱眉看向她的腿,容司景语气冷淡:“你腿不方便,在家里等着。” “反正也是坐车去,没什么方不方便。”时溪推开椅子,迈着步子来到不动的男人身边,凉笑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累赘,不想带?” 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容司景俯身将她抱起,迈着长腿朝外走。 一路上,也许是太过于担心温暮语的伤势,容司景显得比平时更沉默。 时溪也没说话,靠在座位上闭眸养神。 第7章:容司景骨子里比任何男人都狂多了 娇俏精致的脸蛋隐隐透出几分冷艳。 在路上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车站前看到了人,看样子伤得好像不重,只不过…… 时溪红唇勾出笑,偏头瞥向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的某人,娇懒道:“你这么急着赶过来,人家好像早有男人陪着了呢。” 下一秒,就看到身边男人干净利落打开车门,下车径直朝那两人走去。 她撇了撇嘴。 温暮语一头长直发,脸庞干净,线条柔和,十分的淑女范儿。 她紧紧拉着手里的行李箱,跟身边的年轻男人对峙着,眉眼间有隐忍和不耐:“放开!” 男人目光落在她脸上,淡笑道:“就留个电话号码而已。” 温暮语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脸上渐渐浮现几分冷意。 “让你放手,没听见?” 冷淡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温暮语一怔,紧接着猛地回过头,眼底突绽光芒,喜悦道:“司景!” 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的男人将目光放到走来的人身上。 身形修长姿态清漠的男人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无论在哪里看都足够英俊。 走到近处,那种逼人而来的冷漠与华贵感更明显。 “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拒绝我?”他眯了眯眼,眼里满是警惕。 容司景看向温暮语,轻声道:“受伤了?” “我不小心撞到了她,不过我会负责把她送到医院。”男人先一步开口。 冷淡的目光扫过来,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藐视:“就凭开个车都能撞到人的你?” 男人表情一滞。 容司景已经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温暮语:“伤到哪里了?” “右脚崴了一下。” “还能走吗?” 温暮语尝试着动了动,为难的摇头。 容司景没说什么,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见他要走,男人皱眉去拦。 容司景眼皮也没掀一下,语气低冷的出声:“追女人的方式如果蠢到一定要通过撞她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看与其费心带她去医院,不如先去治一治自己的脑子。”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抬腿朝车的方向走去。 时溪坐在车里,注视着毫不犹豫抱起温暮语的容司景,唇边始终挂着凉凉的笑,她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看旁边那个男人一脸难堪的表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她甚至有点同情他,容司景骨子里比任何男人都狂多了,跟他对着干,通常都会被鄙视的渣都不剩。 车外,温暮语眸底盛着爱慕,对男人轻声道:“司景,麻烦你了。” 她知道他工作忙,一般小事都不愿意麻烦他,只是刚刚那个人太纠缠不休了。 容司景没说话,示意她开车门。 直到钻进车里,温暮语才发现坐在副驾驶的时溪,她愣了愣,脸上高兴的表情突然间消散不少,抿了抿唇,道:“大小姐也在啊。” 视线里,那个精致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偏过头,用她慵懒的语调道:“嗯?不想我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8章:时溪,你这样嘴硬心软很容易吃亏的 她微微笑:“你什么意思都好,反正我也不在乎。” 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小姐,欺负人都带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 温暮语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的攥紧了。 容司景放好行李箱,打开车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对峙的一幕。 他冷冷淡淡的目光扫向时溪。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总不会以为每次说话,受欺负的都是她吧?” 男人语调低低的:“谁敢欺负你?” 时溪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我看你就敢。” 容司景坐好,关上车门,没有再说话。 温暮语伤得不重,在医院治疗完之后,跟他们一同回时家庄园。 夏天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似乎带了点潮湿的味道。 车子停下以后,容司景绕到另一边,将温暮语抱下了车。 时溪坐在车里,看着他笔直修长逐渐走远的身影,低头扫了眼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膝盖,垂下眸,无声的笑了一下。 ………… 第二天早上醒来,外面的天沉沉的,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果然大雨滂沱。 时溪跟南歌约好了去做头发,吃了早餐以后便让司机送她过去。 从美容室出来,从外面的雨势还没有减小的趋势。 “你昨天干嘛挂我电话?”车里,时溪漫不经心问道。 曲南歌脸微热,但她神色仍是平静的,淡淡道:“发生了一些事。” 两人随口交谈着,忽然间,时溪对司机道:“停车。” “怎么了?” 望着远处撑着伞的人影,时溪让司机靠近,降下车窗,探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问道:“温暮语,你怎么在这儿?” 温暮语清秀的脸上挂着水珠,她看了一眼车里的曲南歌,对方神色矜淡的冲她点了点头。 车内两个少女,一个精致美丽,一个温静淡然,温暮语低头看了眼自己染上泥泞的鞋子,轻轻抿了一下唇。 她跟曲南歌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时溪,皱眉说:“我的车坏了。” 旁边司机正在加紧修理,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时溪啧了声:“我记得你说过,今天要考试?” 那考试还挺重要的,温暮语的脸上也不由浮现焦急之色,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倒霉。”漂亮明艳的女孩儿嘀咕了一声,拉开车门,干脆利落也将曲南歌拉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温暮语推了进去:“坐我的车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走吧。” 看着走远的车子,曲南歌扫了眼身上沾满雨水的长裙,无奈的叹了口气:“亲爱的时大小姐,我有说同意了吗?” 漂亮的女孩儿抬起脸冲她明艳艳的笑:“好啦,总不能真让她迟到吧。” 曲南歌站在广告牌底下,拿出纸巾擦身上的点点水渍,缓缓地说:“时溪,你这样嘴硬心软很容易吃亏的。” “嗯?”娇懒的女孩儿似笑非笑抬起眼。 “当初容司景答应来时家,对他爷爷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带上温暮语,对吗?” 时溪表情不变,只是眼底的笑意一下子淡了很多。 第9章: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份好心 “你说……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十来年,理由是什么?” 攥着柔软的纸巾,曲南歌淡淡提醒:“如果是我的话,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在我看中的男人身边晃来晃去。” 一直到回了时家,南歌的这句话还一直在时溪耳边回荡。 “大小姐,您身上怎么湿了,我给您煮杯姜茶吧?”女佣忙给她拿来毛巾,关切地说。 时溪点了点头,接过毛巾上了楼。 冲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她窝在沙发里,懒懒的翻看着时尚杂志。 很快,脚步声响起,时溪没抬头,以为是佣人,便道:“把茶放桌上,出去吧。”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她疑惑抬头。 瞳仁微微收紧,视线里男人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珠不断从他发间往下滴,在地毯上留下一片水迹。 她连忙起身,皱眉拿过毛巾走向他:“你怎么浑身都淋湿了?不知道撑伞么?” 在即将触碰到他时,他冷淡的避开了她的手。 幅度不大,拒绝的意味却很明显。 时溪的手僵在空中,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点难堪。 她若无其事收回手,红唇勾出笑:“看来你的怒气是冲我来的?” “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冰冷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从沉黑的眸子深处泛起点点冷意。 时溪歪了歪头,瓷白的脸上绽开笑,但那笑却并未达眼底:“我还真不太清楚呢,不如你跟我说说?”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分表情,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暮语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 可真够倒霉的。 “那你该去找绑匪,找我干什么?”时溪身材高挑,可站在容司景身前,仍显得很娇小。 男人冷笑一声。 时溪拢了拢未干的发丝,忽然了然,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他:“哦,你怀疑是我让人干的?” “你的车,那么多次没事,偏偏她坐这一次就出了事。” “那是因为她的车坏了,我怕她耽搁考试,就让她坐我的车先走了。” 容司景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份好心。” 时溪唇边的笑,终于消失殆尽,她将毛巾攥在手心,冲他凉凉道:“是啊,不该好心,我该恶毒的把她丢在马路边,可那样你回来会不会又给我按一个漠视不管的罪名?” 容司景盯着她:“真的不是你?” 时溪连话都没有再说,转过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始终没有消失,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门被关上,屋内重新陷入安静。 时溪翻了一页杂志,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一直到傍晚,温暮语终于被找了回来,时溪正在吃晚餐,头发挽了起来,简单的长裙直至脚踝,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 容司景的目光从摆满了饭菜的餐桌,落到了她的脸上,干净斯文的容颜,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小姐,容少他们回来了。”女佣轻声提醒她。 第10章:她懒懒的想,南歌说得对,她果然不应该心软 少女这才像是才发现他们,捏着筷子,言笑晏晏的抬头:“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容司景还没作声,他身边的人影突然朝时溪冲了过来,在时溪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她脸上! 啪! 极重的力道,时溪顿时觉得自己半边脸都在发麻,白皙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印上了五个巴掌印。 容司景瞳仁骤缩,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打人的温暮语。 他幽深的双眸,慢慢落到少女脸上,有什么情绪在眼底渐渐化开。 微卷的黑发从肩头滑下来,遮挡住了时溪的半张脸,天生的小骨架,使她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很惹人怜爱。 “时溪!你太过分了!”温暮语浑身都在发抖,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包裹着纱布,但仍有血迹从里面渗透出来,足可见伤口的深度。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重视这次考试,可现在全砸了,就连期末大考,她可能都会因为这次的伤握不住画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时溪。 过了三四秒,时溪才慢慢动了,她舔了舔唇角,看向跟她怒目相对的温暮语。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她懒懒的想,南歌说得对,她果然不应该心软。 “容司景。”她偏头看向目光莫测的男人,淡淡地道:“是你现在把她带出去,还是我让保镖进来把她扔出去?” 容司景看了她好一会儿,扣住温暮语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带离了客厅。 佣人战战兢兢看着时溪,手忙脚乱的地道:“大小姐,您……您稍等,我去给您找药。” 时溪低头继续用餐,仿佛刚刚的一幕,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 没过多久,脚步声重新出现在客厅。 “滚!”时溪没抬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对方却没有听她的话停下,修长有力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微凉的指腹,落到了她微肿的脸颊上。 时溪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呼吸不受控制急促了几分,气道:“我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容司景注视着她的脸庞,缓缓道:“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替她?”时溪冷笑,望着男人冷峻完美的五官:“你是她什么人,轮得到你来替她?” 他沉默了片刻,开腔:“绑匪们我已经处理了,误会你,抱歉。” 时溪甩开他的手:“说完了?说完了滚蛋。” 拿药过来的佣人明显感到在大小姐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空气冷缩了一下。 她以为容少会直接甩脸走人,然而在她打算拧开药膏给大小姐涂抹时,男人淡淡道:“我来吧。” 时溪冷眼看着容司景从佣人手里拿过药膏,来到她身边。 她想离开,被他一句话止住了动作:“我不介意整个晚上都耗在这里。” 看着男人淡漠平静的脸,她终究还是没有再动。 容司景的手落在她已经浮现出血丝的脸,眉头不明显的皱了皱,扳正她的脸给她细细涂抹,那模样,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耐心。 第11章:把她的指头一根根给我敲断! 时溪注视了他一会儿,忽然说:“司景,你觉得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吗?” “……不是。” 时溪盯着他笑了一下,语气意味不明:“那看来你很不了解我啊。”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容司景接到温暮语再次被绑架的电话,他才终于明白她这句你很不了解我是什么意思。 地点是一间仓库,从视频里看过去粗糙简陋,浅笑明媚的少女站在那儿,显得与其格格不入。 他眼眸深邃,暗色调在眼底剧烈翻滚,嗓音微微沙哑,对她说:“时溪,别闹了,嗯?” “是我要闹吗?”时溪天生慵懒的嗓音听起来十分悦耳,她偏了偏头,视线落在被绑着的温暮语身上:“明明是她先扇了我一巴掌啊,还挺疼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漫不经心叹了口气:“我不高兴了。” 她说,我不高兴了。 语调随意到任性。 容司景看着她,修长的身形像是被遗落在昏黄的光芒里,薄唇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仓库中,温暮语死死盯着时溪,语气冰冷:“时溪,不要以为你是时家大小姐,这世上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愿!” “哟,还敢跟我说话呢?”娇艳的女孩儿双手环胸,清清冷冷的睨着她:“你也知道我是大小姐,那信不信我能让你以后都再也握不住画笔?” 对一边恭敬立着的保镖淡淡吩咐:“把她的指头一根根给我敲断!” 温暮语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你敢……” “时溪!”容司景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压抑沉冷:“住手!” 时溪一挑眉,抬手暂时止住了保镖的动作。 她笑盈盈抬眼:“嗯?” 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传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啊,只是……”时溪看向镜头,红唇一勾,慵懒道:“司景,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安静的空间,落针可闻。 就连站得笔直的保镖都不由朝她看去,似乎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晚霞的光洒满了整间办公室,容司景唇角勾出些弧度,可细看上去,那点弧度又浅的好似不存在,身上那点低凉的气息,最终沉寂为淡淡的冷。 仓库里的温暮语像被这话戳到某个痛点,眼眸倏地睁大,不可思议看着时溪,紧接着疯了般冲她撞过来。 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将她拽住,动作干净利落的将她狠狠压在了地上。 喉咙中那句“不要”,一下子被摔得破碎。 死一般的寂静中,容司景语气淡淡的,敛着野性:“再让你的保镖碰她一下,她少一根头发,我剁他一只手。” 时溪慵懒的轻哼了一声,对保镖说:“放手。” 目光流转,娇艳带笑:“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男人冷淡嗤笑:“我可以不同意?” 少女干净利落开口:“不可以!” 她眉目舒展,改了口:“亲爱的,为了庆祝我们恋爱第一天,吃晚饭前我要见到你。” 容司景眸黑如墨,切断了视频通话。 第12章:少女眉目生动,所有的嚣张任性都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他将手机丢到一边,从办公桌拿出盒烟,咬住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青薄的烟雾中,英俊的容颜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 晚上七点整,容司景准时出现在了时溪面前。 剪裁合体的西装穿在身材颀长的男人身上,说不出的矜贵斯文。 时溪托着腮忍不住想,她看男人的眼光可真是好。 “我觉得我长得不错,家境也好,走出去不至于丢你的人,而且还对你一心一意情深不悔,所以你也不用冷着一张脸好像吃了多大的亏。” 容司景目光深暗,不置可否的道了句:“是么。” 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懂什么叫一心一意情深不悔。 时溪给他盛了一碗汤,搁到他面前:“先喝一点暖暖胃。” 看了眼面前的汤,男人神情沉寂无波。 行李箱的齿轮滚过地面,发出的声响使饭桌前的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我觉得你应该不欢迎我继续住在这里。”温暮语这句话是对时溪说的,她面容苍白,眼眶通红,看得出刚刚是哭过了。 隐忍着,对他们说:“不打扰你们了,我离开。” 话落,男人眉头皱了起来,英俊的面目在华丽璀璨的灯光下更显深冷。 时溪不给面子的轻笑出声,散散漫漫的语调:“你离开?在时家住了十来年,大晚上的你能去哪儿?” 真能作。 温暮语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泛着白,语气冷冷的:“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是不关我的事。”时溪往椅背一靠,娇俏生动的脸蛋溢出不耐:“但关我男朋友的事。你没看到他工作累了一天了,难道还要他因为你连顿晚饭都吃不成?” 温暮语呼吸一窒,下意识朝容司景看去。 男人按了按眉心,疲惫出声:“暮语,回去。” 紧紧咬住下唇,她声音里带了一丝颤音:“我不麻烦你,你可以继续陪她吃饭。” 容司景看向她:“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里?” “同学家。” 男人沉默片刻,站了起来:“我送你。” “不准去!”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时溪此刻俏脸含冰,眉眼间蕴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对温暮语冷冷道:“滚回你的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敢多说一句,我让人直接把你丢出封城!” 为了加重她话里的可信性,她继续道:“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做得到。” 静了一会儿,温暮语低头,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她丢下行李箱,不顾脚伤,跌跌撞撞跑了回去。 偌大的客厅重新安静了下来。 时溪感觉到男人沉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无辜的抬起脸:“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吃一顿饭而已。你的胃本来就不好……” 最后一句话,她声音低的像是在咕哝,似乎也意识到刚刚的嚣张会让他不喜,眉头不由轻轻皱起。 少女眉目生动,所有的嚣张任性都好像天经地义一般。 容司景却被她这句话无意间戳动了心脏,某处地方不可抑制的软了一下。 第13章: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应该有点不同的 他深深看了她很长时间,眼底的墨色浓郁而深沉。 吃过饭以后,容司景回书房继续工作,以前时溪只能无聊的回自己房间,现在她有了理由,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上了楼,拿了本书,理所当然的陪在了他身边。 “我开学就高三了,你希望我考哪里的大学?”时溪问道。 容司景从屏幕上的数据里抬起眼,顿了一顿,神情清漠的开口:“你不是说要考本地,那所我上过的大学?”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分数差一截啊。”时溪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随手翻了页杂志,头发几乎要垂落到地毯上,她懒洋洋道:“我脑子又没你的好使。” “只要你不交白卷,有时家出资,去哪所学校都随你。” “话是这么说,可靠家里,说出去不光彩啊。”她语气有点吊儿郎当的随意。 静了一瞬,男人道:“你想去外地读大学?” “还不知道呢。” 容司景半晌没说话,盯着她轻晃着的白嫩脚丫,眼底翻滚过一层阴霾,冷冷的移开眼:“那就随你!” 咦,不高兴了? 时溪愣愣的翻过身子,抬眼瞧他,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时间静静流淌,十一点钟,容司景结束工作时,时溪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她看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容司景,迷迷糊糊的想,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应该有点不同的。 想了想,她朝向他走来的英俊男人仰起脸,软软道:“司景,亲亲……” “……”容司景脚步顿住,低头看向少女白皙精致的脸。 “你不能拒绝我的。”她半睁半合着眼,更像是在说梦话:“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哦。” 话音刚落,男人就吻了上来。 他清冽的气息将她席卷,一下子扫清了她身上所有睡意。 时溪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实话,她没想到他真的会亲她。 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就分开了,他表情甚至都没有波动,冷峻的线条一如既往。 “去睡觉。”他淡漠地道。 时溪呆呆的哦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火辣辣的温度从脚底板升起,直冲面颊,一脚深一脚浅的出了书房。 滚到柔软的床上,她抱着抱枕激动的打了个滚儿。 真亲了真亲了!!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半夜进入梦乡时,时溪还在喜滋滋的想。 这可是……他们的初吻呐。 第二天时溪满怀期待的起床后,容司景已经去公司了。 啧,真是没情趣。 她懒懒的想着。 “温小姐,起床了,想吃点什么?”佣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时溪搅拌着碗里的粥,散漫的抬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朝前方看去。 温暮语容颜清冷,几乎要跟冬天的雪色融为一体。她冷冷的视线朝时溪扫去,淡淡地说:“我不吃了。” 说着就要走。 时溪嗒的一声放下手里的白瓷勺,语调不急不缓却气势逼人:“站住。” 温暮语脚步一顿。 “时家管你吃管你喝,是让你冲我摆脸子的?” 第14章:她倨傲放肆任性霸道,可她偏偏奈何不了她 她语气极淡,慵懒而高傲:“叫你一声温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温暮语蓦地转过头,扯着的神经终于绷断,看了她几秒,忽的笑了:“时溪,现在司景不在,你就要对付我了吗?” “嗯?我对付你,还需要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 温暮语紧攥着自己的手,望着坐在餐桌前的少女,她倨傲放肆任性霸道,可她偏偏奈何不了她。 谁让她有个权势滔天的爷爷。 在时家,连司景都不能说个不字,何况只是个被当成附属品的她,在时大小姐眼里,她就是个可打可骂的下人。 她想到这次出门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那个电话号码。 深吸了一口气,温暮语压制住心口翻涌的情绪,平静开口:“如果只是要教训我,可不可以等我下课以后。”顿了顿,她讽刺般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大小姐?” 时溪红唇一勾,傲慢却又理所当然开腔:“那就滚吧。” 温暮语听着她这话,胸口又剧烈起伏了一下,不过这次她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教训完了人,时溪心情愉快的喝了半碗粥才离开。 过了一个小时插花老师来上课,她换了身衣服下楼,插花老师已经在客厅等着了,其实她对这种课程没多少兴趣,只不过这个插花老师是个特别儒雅温和的男人,每次上课南歌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多么优雅多么有气质巴拉巴拉的。 可能是她比较肤浅,看不出来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有什么特别。 “时小姐。”听到动静,插花老师转过身,对她欠了欠身。 男人五官端正,长相还算不错。 察觉他的目光看向她身后,时溪扶着楼梯扶手,漫不经心道:“你找南歌啊?她今天不舒服不来了。” 男人一愣,急急忙忙的问:“不舒服?” 时溪挑眉,嗯?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微低头道:“时小姐,我们进行今天的课程吧。” 男人有条不紊的讲着课。 时溪撑着头,把玩着手里的花,似笑非笑瞧着他,直把男人盯得讲不下去,她才凑近,慢悠悠说:“你喜欢她呀?” 明显看到男人一愣,俊脸腾地涨红了。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像玫瑰花一样娇艳精致的女孩儿,嘴唇动了动,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溪笑得更厉害。 容司景踏入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亲密的刺眼一幕。 他脚步一顿,墨色瞳仁微微收紧,周身气息倏地变得冷峻沉寂。 那种强大的气场,就连客厅的两人都察觉到了,不约而同向他看去。 整齐默契的动作,顿时让男人眼底的寒光更为冷冽,有那么一瞬间,插花老师甚至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一直到他身边的女孩儿惊喜的站起,朝他走过去,亲密的挽住男人的胳膊,他才觉得那股冷冷逼人的气势被他收敛下去。 “司景,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第15章:你确定他不是吃醋了? 容司景扫了时溪一眼,语气低冷:“我回来拿东西。” 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冷冷的挣脱她的手,男人迈着长腿朝楼上走。 时溪一怔,连忙跟在他后面上了楼,她眉眼间还带有自昨晚开始不曾褪去的喜悦,道:“今天中午你回来吃饭吗?我让保姆做你喜欢吃的。” 容司景蓦地停住步子,时溪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 顿时撞得头昏眼花差点飙泪。 还没娇气的埋怨,就听他冷漠的开口:“你今早跟暮语说什么了?” 时溪揉着鼻子,那点旖旎温暖的心思在他漠然的目光下逐渐沉淀下来,冷笑一声放下手:“她又跟你告状?” 男人看着她,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平直的毫无波澜:“你觉得她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的风从没完全关上的窗户外吹进来,时溪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渺:“所以,恋爱的第二天,你就要因为这点破事找我麻烦?” “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别招惹她。” “她成天冲我冷着一张脸,我说都说不得了?你那么宝贝她,怎么不先教教她最起码的教养?” 男人脸上的笑薄冷:“教养?私生子当然没教养,这种事我好像是教不了。” 时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见男人要走,她心慌的立马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咬紧了唇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怎么允许,那样满含轻蔑和自我贬低的三个字,被他用在身上。 容司景低头看了眼腰上白皙纤细的手指,冷淡道:“放开。” “说你不生气了。”时溪转到他面前,抬起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我才放开。” 安静的书房,男人的声音低沉平淡:“不是在上课,你就这样跑出来?” 她抱紧他,软软道:“不上了。” 接着,时溪就听见男人毫不留情的嗤笑声:“也是,上课一直看男人的你上不上都一样。” 看……男人? 她懵懵的抬眼,无辜的道:“我哪有?” 容司景垂下眸,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漂亮的面庞:“你没有?那是我冤枉你了?” “……是啊。” “那换个女的插花老师你也能照常上课了?” “为什么要换?”这个好好的。 容司景脸色一沉,没再说什么,拉开她的手,走到桌旁拿过遗落的一份资料直接下了楼。 留下时溪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想不通,干脆直接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曲家。 “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时溪扑到南歌柔软干净的大床上,鼓着脸不开心的问:“我觉得他有点没事找事,他是不是后悔跟我谈恋爱了?” 曲南歌一头柔顺的头发有些乱,洋洋洒洒铺了一枕头,温静的脸上是淡淡的苍白,她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你确定他不是吃醋了?” 时溪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有时候不太懂得把握跟男人的距离。 时溪一愣,反应过来哼了声:“容司景会吃醋,猪都会上树。” 第16章:凤聿锦目光扫过两人,薄唇微弯 曲南歌睁开眼,目光幽幽的,是吗? 她怎么觉得,那男人对时溪的占有欲有时候挺变态的。 “来之前他还因为我说了温暮语两句冷着脸训我呢。”时溪抱怨。 曲南歌皱了皱眉:“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时溪感叹:“男人心海底针。” “嗯……这句话我同意。” 陪了南歌一会儿,时溪见她实在不舒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的皱起眉:“你已经开始发烧了。” 她牵住她的手,哄着:“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啊?” 南歌这是老毛病了,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身体不舒服,可是每次生病都不去医院,除非别人软言好语的哄上好半天才肯挪地方。 算是她身上唯一孩子气的地方。 “不去。”南歌将脸埋进枕头里,声线温温静静的。 时溪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我陪你啊。” “那个人回来了。”她的声音从枕头里模糊不清的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见了我又要说三道四,我烦她。” 时溪闻言手指一顿,眼神微冷。 那个人,指的是南歌的后妈。 她的南歌这样好脾气又冷静的人,曾经硬是被那个女人逼得差点自杀。 轻轻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绪,时溪凑到南歌耳边软软的说着话:“乖啦。” 南歌受不了她,时溪想哄人高兴时嘴巴甜又有耐心,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看着南歌换好衣服,时溪半搀着她出了门。 温温柔柔的成熟女人优雅坐在客厅,看到她们两个,笑容得体:“你们两个要出门?” “是啊阿姨,我们晚点回来。”时溪随口有礼貌的答着,却一个眼风也没留给她,直接带着南歌出了门。 刚打算上车,时溪余光瞥到一辆黑色豪车,她脚步一顿,猛地拽着南歌上前两步。 凤聿锦被突然冲过来少女差一点撞到,他伸手扶了对方一把,俊美的脸上是恰到好处却又疏离的微笑:“小心。” 时溪看着男人扶着曲南歌的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抬起头,像是才发现他一般,惊讶道:“原来是凤少,好巧啊!” 南歌无奈的别开脸,这拙劣的演技真是…… 凤聿锦似笑非笑看了眼时溪,也不戳破这位明艳少女的小心思,低眸瞥了眼曲南歌苍白的脸,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不舒服?” “是啊,南歌生病了,凤少可不可以送我们去医院?”时溪抢在南歌前面连忙说。 曲南歌这下真的想掐她了。 “不用了。”她淡淡的抽出男人出于绅士握着的她的手,语调一如既往的平缓:“我们有车。” “我们的车坏了!” 曲南歌咬牙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威胁:“哦?什么时候坏的?” 时溪有点没心没肺,耸了耸肩:“刚刚呀。” “……” 凤聿锦目光扫过两人,薄唇微弯,伸手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嗓音清淡:“我刚好有事去医院,顺便。” 时溪便立刻拽着曲南歌钻进了车里。 ps:求推荐票!有没有小可爱在看,吱个声~ 第17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路上,凤聿锦透过后视镜看见靠在时溪身上那个温温静静的少女,自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眉头紧紧皱着,他眸色微暗,不动声色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医生给曲南歌诊疗,凤聿锦便来到外边抽烟。 趁没人,南歌瞪了时溪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我真是不懂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不说出来他哪里知道?” 按了按隐约刺痛的头,南歌轻轻叹了口气:“时溪,感情这回事,并不是我说出来了就能得到回应的。” 她做不到像她那样,爱的轰轰烈烈,爱到十年如一日,让所有人知道。 有些存在于她跟那人之间东西,说出来的瞬间就意味着结束。 时溪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唇:“好吧,我不再管了。” 诊疗结束后,时溪接到一个电话,她眉头越拧越紧,精致的脸庞隐隐透出几分冷艳,挂了之后朝南歌跟拿药回来的凤聿锦说:“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皱眉看了一眼凤聿锦,她有几分纠结地说:“凤少,能拜托你一会儿把南歌送回去吗?” 凤聿锦斯文疏淡,给人的感觉不热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受冷落,他闻言视线往脸色苍白的曲南歌身上一绕,慢条斯理开腔:“可以。” “出什么事了?”南歌见时溪脸色不好。 “温暮语那个作女又给我没事找事!”时溪捏着手机,眉眼冷冷:“这次又闹起了失踪,我得去找她。” 说完就匆匆走了。 曲南歌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紧了眉。 失踪? 一会儿车祸,一会儿被绑架,一会儿又闹失踪,这个姓温的,可真是…… 正思索着,感觉到一抹凉淡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她抬头看去,便对上凤聿锦那双带了点慵懒意味的目光。 想到她之前说的露骨的话被他听见,待会儿又要跟他单独相处,她耳根微热,忙移开了视线。 她以为自己做到不着痕迹,殊不知落到凤聿锦眼里,她那点小心思暴露的一清二楚。 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凤聿锦有点漫不经心的想着。 ………… 时溪回到时家庄园没多久,就看到容司景带着浑身戾气走了进来。 手腕一紧,痛感密密麻麻由肌肤传递进心里,她勾唇笑着,望入男人寒意翻滚的双眸里,语调不紧不慢:“为了她,你一天要跟我生多少次气?” 容司景沉默的看了她几秒,然后一把将她甩开,转身上了楼。 被他的力道甩得往后倒退几步,时溪站稳身形,垂眸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靠在书房门前,看着他一刻不停的打电话吩咐找人,讽刺的扯了扯唇角,长发落下来,显得她的模样有几分慵懒,淡淡的道:“她是故意闹失踪,不想让你找到,还是说你就一定要放下所有工作来找她,以此来证明给她看她在你心里的地位?” 停顿了一下,她目光渐凉:“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第18章:从他身边挖掉她,她时溪何德何能呢? 书房没开灯,光线很暗,男人的身体笼罩在阴影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深沉莫测,闻言薄唇一掀,冷冷的嗤笑:“你男朋友?” 时溪笑意不变,只眸色愈发深凉:“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儿过家家?” 容司景盯着她娇艳的脸庞,漠然道:“你总不会天真到以为仅凭这轻飘飘三个字就能把她从我身边挖掉。” 听说温暮语在小时候救过他,代价是满身伤疤,他这俨然要负责到底的态度,从他身边挖掉她,她时溪何德何能呢? 低眸看了看修剪干净的指甲,时溪笑得懒散,自嘲道:“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只是你总因为她把火气撒到我身上,是觉得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一如既往喜欢你吗?” 容司景喉结一滚,薄唇溢出嘲讽。 呵。 喜欢。 从没想得到过的东西,又有谁会期待长久。 时溪下了楼,让佣人给她弄吃的,过了一会儿,男人下了楼,并没有往她这里看一眼就直接出了门。 安静吃着饭,她淡淡的想着,温暮语随便作一作,也是值得他抛下所有事亲自去找的。 用完了餐,上楼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到五点钟左右,时溪才不紧不慢下了楼。 她坐到沙发上,拿过桌上放着的水果茶,一边喝着,一边懒散的问侍立在一旁的保镖:“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温小姐是去邻市了,早上就上了车,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温少比我们先得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 喝茶的手一顿,时溪眼底没有任何波澜,淡淡道:“是吗?已经赶过去了。” 她漫不经心问着:“那么,温暮语是去邻市干什么了?” 保镖看了眼容颜精致,处处透露着养尊处优气质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好像是去寻亲。” 时溪拧起了眉:“她不是孤儿吗?那家人什么来头?” “他们一家人都刚从美国回来,时间短,我们能查出的信息有限,不过对方看样子是有点家底的。” 所以就这么迫不及待找过去了吗? 时溪将茶杯放下,不冷不热笑了一声:“备车。” “大小姐要过去?” 时溪冷着张俏脸:“有人不自量力,我当然要过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寻亲,以为她找上门人家就会高高兴兴认了她吗? 蠢货。 保镖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备车,时溪换了身衣服出来,弯腰坐了上去。 从封城到邻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等时溪抵达那家人的别墅前,天色已经完全昏黄了下来。 而此时,这幢别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随随便便就叫爹,骨头轻成这样,怪不得被扔进孤儿院……”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由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着温暮语:“马上给我滚,再不走我叫警察来了!” 温暮语从小到大哪听过这种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咬着唇,不敢置信看着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第19章:她扳着一张俏脸,大步朝容司景走了过去 相较于女人的激动,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平静许多,年龄堆积而成的气势,颇显内敛。 他看着温暮语,淡淡出声:“你先回去。” 并没直接否认,当然也没有立即认下她。 如果此时温暮语够聪明,就该什么都不再多说先离开,偏偏她性子清高,平时又几乎没受过委屈,此时哪受得了这种接近于侮辱的话,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咬唇冷笑:“需要去验dna吗?” 这话,让中年男人隐隐皱起了眉。 “不走是不是?”旁边的女人气得厉害,伸手就去推搡她。 手却在半空被人截住,女人一怔,下意识看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只是平淡立在温暮语身旁,却又气息冷峻不容忽视的高大男人。 容司景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可女人却瞬间因为疼痛表情扭曲了,抽着冷气:“你……” “听说付先生在美国华人区混得不错,不觉得太太有失你的身份?”他的语调冷静平淡,可话里的轻蔑却显而易见。 付慎目光微沉,看向他:“好久没有年轻人敢这么不客气跟我说话了,小伙子,注意你的分寸。” 他扫了一眼容司景攥着付夫人的手:“放手。” 容司景勾唇,在在座所有人听到足以使人头皮发麻的骨头错位的声音后,才不紧不慢松了手。 冷峻斯文,敛着猖狂。 他偏头对温暮语淡淡道:“走。” 付慎猛地站了起来,容司景这个动作不管轻重都无疑是在打他的脸,顿时气得几乎发笑,这十几年来,真是好久没人敢这么冒犯他了。 “给我站住!” 容司景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但他的脚步却顿住了,目光落在仿佛钉在原地的温暮语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暮语。”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比刚才加重了几分,冷淡又不容置疑:“走。” 温暮语紧紧咬着唇,正在她犹豫间,一个烟灰缸直接飞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跟着重重砸在了容司景额头上! 她的心陡然漏跳一拍,尖叫:“司景!” 烟灰缸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顺着容司景的额头滑过脸颊,一滴滴落在他质地精良的雪白衬衫上,刺人眼目。 清俊修长的男人看了一眼动手砸人的付慎,什么都没说,黑沉沉的眸子偏转到温暮语身上,面无表情的开口:“最后一遍,走。” 温暮语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其实容司景也没做什么,可偏偏寡言沉默的样子,混合着身上像是要掀翻屋顶的暴力和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动手的人并不是他。 在她要说话的下一秒,客厅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打扮得干净利落又不失贵气的少女率先走了进来,冷艳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在不属于她的地盘扫视,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高兴的情绪还没在眸底升起,取而代之的就是肆无忌惮疯长的冷意。 她扳着一张俏脸,大步朝容司景走了过去。 第20章:她说,我心疼你啊 女孩儿不够高,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男人流血的额头,视线凝固了几秒。 扯着唇,笑了一声。 然后她转过身,一把拽过还发懵的温暮语的衣领,直接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巴掌! 扇完人,她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冲身后跟来的保镖道:“把这里你们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通通给我砸了!” 少女高傲的扬起下巴,冷着脸,一字一顿的命令:“一件,都不许剩。” 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动起了手,瞬间,就听满屋子噼里啪啦的大响。 满屋狼藉中,容司景看着时溪的背影,眼神格外的深。 突如其来的变故,付慎还算沉得住气,但脸色也面临崩盘,眼睛盯着女孩儿:“不知道小姑娘你姓什么?” 时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她声音不轻不重,让人无法忽视:“女儿你认不认我不管,但是谁给你的狗胆动我男人?”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到直白。 付慎眉头拧着,他回国不久,还真不知道嚣张成这样的女孩儿是什么身份。 温暮语呼吸一窒,下意识伸手去拉时溪。 “够了……”她急促道:“时溪,这件事跟你无关!” 看着手臂上出现的那只手,时溪勾了勾唇,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 她转过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像是生生从喉骨里敲出来:“你他妈给我闭嘴!” 即使再怎么明目张胆的讨厌她,时溪也从未用这种厌恶到极点的表情和语气跟她说过话。 温暮语一怔,第一次被她吓住了。 “他为了你挨打,你倒是有出息得很,在时家有能耐跟我耍横,到了这儿屁都不敢放一个,给我识相点,从现在开始别让我再看到你。” 温暮语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看向容司景,欲言又止。 一眼不眨的看着保镖们把这里砸干净,时溪转过身,拉过男人的手腕就往外走。 容司景也没反抗,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就这么任由她拉着走了。 坐到车上,时溪吩咐司机,语气急促:“去附近的医院,快一点。” “不用。”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平淡,比起她,他的态度倒显得有点无所谓:“前面就有个药房。” 车在药房前停下,司机买来纱布和消毒的药。 时溪立刻拿过来,手忙脚乱给他做应急处理。 剥开碎发,伤口挺深的,时溪只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瓷白的牙齿咬住嘴唇,眼眶一下子红了。 容司景就这么沉默着看着她哭,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的眼泪实在停不下来,他才开口,静静地问:“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刚刚还气势汹汹恨不得为了他把房顶掀了的人此时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嗓音沙沙的:“我心疼你啊……” 她说,我心疼你啊。 这么的,理所当然。 容司景看着她,道:“时溪。” “嗯?” “抬起头。” 时溪一愣,红着眼,抬头:“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封住了唇。 第21章:别说你不喜欢 她顿时全身都僵住了,酥麻感从脚底蹿升而起,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去回应。 不同于那天晚上一触及分敷衍般的吻,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男人的舌头强势的闯了进来,肆无忌惮扫过她口腔每一寸。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紧张的指尖都在颤抖。 说是回应,也只是仰起头由着他吻。 毕竟她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 容司景眸子黑漆漆的,就是接吻也没完全闭上眼,他安静注视着用整个身体诉说着她的紧张的时溪,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好一会儿,时溪快要喘不上气,他才松开她。 嗓音低沉喑哑:“终于不哭了。” 时溪迷迷茫茫抬起嫣红的小脸:“啊?”脑子逐渐清明过来后,她顿时瞪大了眼。 所以,他是嫌她一直哭才吻她的? 容司景已经阖上了眼睛,淡淡道:“继续。” 时溪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继续是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捏着纱布的手紧了紧,有难么一瞬间她真想将东西一股脑全部砸到他那张帅脸上去,但又舍不得,最后还是没出息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给他擦血迹。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到底还是气不过,她红着脸小声骂:“……流氓。” 男人没睁眼,嗓音淡淡的:“流氓说谁?” “……”成天一副油盐不进禁欲冷淡的样子,还不是亲她了。 好像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容司景勾了下唇:“不是你成天喊我是你男人,跟你接个吻就成流氓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别说你不喜欢。” 时溪鼓起脸:“谁说我喜欢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嗤笑。 时溪腾地红了脸,这个男人这副从容不迫笃定她被他吃得死死的得意样子真是太讨厌了! ………… 伤在头上,时溪到底还是不放心,硬是拖着容司景去医院从上到下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没问题了才回来。 折腾了大半夜,时溪已经困得不行了,回来时靠在车窗上不停的打瞌睡。 一个拐弯,她脑袋重重磕在了车窗上,一声闷哼,顿时疼得倒抽冷气,捂着脑袋还没说话,一只手立刻伸了过来。 容司景皱眉扳过她脑袋查看伤到的地方,呼吸微紧:“我说时溪你是不是蠢?” 时溪疼得眼里都冒起了泪花:“好疼。” “肿了个包能不疼么。” 她抬起眼,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委屈嘀咕:“我都伤到了你还凶我……” 容司景没说话,看着她脑袋上的包,眉头皱得死紧。 车缓缓驶入时家庄园,下车后容司景对她道:“上楼后先别睡,冷敷一下。” “佣人们都睡了,你帮我。” 容司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目光落在了客厅站着的人影上。 时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她冷笑了声,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上前,语气冷冽不留情面:“你倒是有脸回来。” 温暮语脸色紧绷了一下。 第22章:当然是大小姐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没有反驳,而是看向修长挺拔的男人,咬唇忧心道:“司景,你的伤怎么样了?” 时溪双手环胸,冷哼:“托你的福,没被砸死。” 容司景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平淡道:“时溪,上楼去。” 都这样了,还向着她。 时溪安静了两秒,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上了楼。 容司景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眼前的人,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伤不严重,你没必要担心。不早了,回去睡吧。” “司景!”温暮语叫住了他。 男人修长的身形立在灯光下,周身冷峻的气息愈发明显,她的嘴唇抖了抖,低声道:“对不起……” 容司景神情淡然,眉眼清俊,只是平静的陈述语气:“你没有需要说对不起的地方。” “可是时溪……” “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容司景的黑眸倒映出她的影子:“保护好你自己,别再让我担心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她身边离开了。 温暮语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泛白,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今天在时溪面前输得彻彻底底。 可是时大小姐拥有肆意妄为的底气,拥有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有人给她善后的身家,而她却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她,拿什么跟她比。 容司景在连敲三次门没得到回应后,毫不犹豫拿出了备用钥匙开门,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趴在床上头也不抬的人,他脚步没停,来到桌前将冰袋搁到上面,直起身体,淡漠道:“冷敷二十分钟就行了。” 刚转身,就听女孩儿气呼呼在背后喊:“你敢走!” 他的双手滑进裤兜里,清清淡淡的回过头,嗓音连点起伏都没有:“时大小姐看样子不欢迎我,我也没道理赖在这里惹你不高兴。” 时溪咬着唇,就听着这个男人站在那边凉凉的讽刺她。 他一般都连名带姓叫她时溪,带着股子谁都能听出来的不耐烦,现在叫她时大小姐,哼…… “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 男人似笑非笑,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走向她,时溪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的,下意识后退。 “听话?你想让我怎么听话?”漫不经心的语调,天生低冷的嗓音,举手投足拽出一种痞气,混杂着性感,让人无比心悸。 时溪倒退到床上,他俯身,将她困在床与他中间,低低的嗓音:“嗯?大小姐。” 她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似乎是不久前的吻,让时溪此刻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容司景不单单只是容司景,他更是个男人。 “当然是大小姐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低沉而诱惑。 时溪耳根发热,她怎么不知道容司景还有这么色气的一面? 隐约察觉出他的意思,她磕磕绊绊,好长时间才组织成一句话:“虽……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还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第23章:她觉得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容司景安静的看了她几秒,然后在她的紧张的注视下低笑了声,笑意蔓延,连带着胸腔都隐隐震动。 然后他神情自若的收回手,像是刚刚浓重的侵略感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走到桌边拿过了冰袋。 时溪愣愣的盯着他一会儿,反应过来脸上浮上一股羞恼:“你笑什么?” 他将冰袋敷在她脑袋上,神情和语气都静静的:“我笑大小姐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时溪一愣,慢慢揪紧了床单,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你不做吗。” 爷爷不在,他如果想动她,这里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 她可能会意思意思推阻两下,但她本来就喜欢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容司景凉凉的低眸睨着她,没说话,意思却显而易见。 时溪在他眼中却看出了更深的意思。 她大概也是知道他刚刚为什么笑的,那是嘲笑,是不屑,笑她不自量力,笑不可能跟她有在此之上更多的牵扯。 接个吻嘛,男女之间调情暧昧而已,但是上了床就意味着要负责,要一辈子都被她这个累赘赖上。 这个男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男女朋友的约定当回事,她何尝不知道。 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兴奋激动。 他看得分明,所以才笑她。 冰凉从头顶一直浸透到了心底,连带着因为他的吻而鼓噪喧嚣的心脏都冷静了下来。 容司景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挪开过,注视着她由羞窘到落寞再到平静,情绪逐渐消弭下来,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幽深沉寂,没有丝毫波澜。 打从那天晚上以后,两人之间就一直维持着一种奇妙的氛围。 时溪明白,这是容司景在他们中间竖立了一道墙壁的缘故,他清清楚楚告诉她,他永远不打算越过那条线。 她觉得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暑假很快过去,时溪升上了高三。 曲南歌察觉出这几天时溪情绪低落,她皱了皱眉,觉得简直无法理解容司景在想什么。 她几乎可以断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比时溪更爱他的女人,就连温暮语都在那天的争执中选择了自己亲生父亲,只有时溪一个人,把爱他当成了本能。 看着靠在车窗上发呆的少女,曲南歌心底难得蹿升出一点火气,连时溪这样毫无保留热爱他的人都无法闯进他的心,那个男人的心大概是铁做的,活该他一辈子孤独终老! 车在学校门口停下,两人一下车,就见前面热热闹闹围着不少人。 “怎么回事?”时溪皱了皱眉:“都堵在门口干什么。” 时溪南歌一下车就受到了瞩目,毕竟是学校里两大女神,一直是众人关心的焦点。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群自动分开,紧跟着一大捧玫瑰出现在了时溪眼底。 低沉的男声响在她头顶:“时溪。” 曲南歌挑了挑眉,看向对面高挑的男人,嗯哼~ 娇艳欲滴的玫瑰衬得时溪本就白皙的面容如瓷般无暇。 第24章:有权有势又受宠吗,是跟容司景截然相反的类型呢 她看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抬起头,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钞票塞到男人手里,接过玫瑰:“谢谢。” 抬腿就走。 男人喉结一滚,反应过来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卖花的!” “噗嗤……”不知道谁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时溪抬起头,刺目的阳光使她微微眯起了眼,高大的男人……不,准确的说还是大男孩,他背对着光,线条俊朗,拆开来看,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说着桀骜。 她伸手挡了挡阳光,声线淡淡的,有些缥缈:“我有喜欢的人了。” 江墨白眼神一暗,不轻不重的哼了声:“我知道。” 这所学校里谁不知道,校花时溪有个喜欢多年深刻到骨子里的男人。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他甩了甩手上那几张钞票,笑得有几分痞气:“就不准我追你了?” 时溪注视着他,歪了歪头。 说实话,追她的人不少,但是像他这样知难不退的却不多。 看了他几秒,她平静的移开眼:“随你。” 追不追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互不相干。 走出人群,时溪扭头瞧见曲南歌在笑,她一扬眉,疑惑:“怎么了?” “大清早送这么一大捧花的男人可不多见。” 时溪也有些无语,鲜红的玫瑰,这么一大捧,死沉死沉的不说,还俗。 让人绝望的直男审美…… “扔了不太好吧?”她问。 “有点伤别人自尊。” “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哪知道。” 到最后两人还是偷偷的扔在了最不显眼的垃圾桶里,时溪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新转学过来的,叫江墨白,权贵子弟,江家最受宠的小公子。” 时溪瞟了曲南歌一眼:“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博学广识啊。” 时溪哼了声,有权有势又受宠吗,是跟容司景截然相反的类型呢。 自打放出话要追时溪,江墨白便开始了随时随地的表白工作,热情程度很快就令全校皆知了。 曲南歌翻了一页书,温温静静的笑:“你不觉得他跟你很像吗?” 时溪撑着下巴,闻言皱眉:“我有这么死皮赖脸吗?” “需要等你见到容司景,我拿出镜子给你照照看吗?” “……” 眼前忽然一暗,两人抬头,就见江墨白抱着篮球,满脑门子的汗。 他拽起衣领蹭了一下汗,快速地道:“有水吗?” 随着他无意识的动作,露出一截小腹肌,时溪眼皮跳了跳,从桌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拽过椅子,直接坐在了时溪跟前。 看着这个无处不透露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的大男孩,曲南歌叹了口气,收起书本道:“突然想起老师找我有事,先走了。” 刚走出两步,她又对时溪道:“哦,对了,这段时间放学后我都要排练,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时溪一愣:“啊?” “实在孤单的话,可以让江同学陪你。”南歌笑眯眯看向江墨白:“对吗?” 第25章:说清楚,什么叫劫走了? 江墨白轻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乐意之至。” “……” 等人走后,时溪凉凉的瞟他:“我还真小看你了,什么时候收买的南歌?” “你就没觉得是我有魅力,她自愿帮我吗?” “没觉得。” 江墨白盯着她,逐渐朝她凑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挨到她,时溪忍无可忍推开他的脸:“离我远点。” 他笑了一下:“晚上出来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时溪垂下眼,翻开课本:“没兴趣。” 下午放学,司机来接她,时溪正打算拉车门,腰间忽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直接拦腰抱起,搁在了摩托车上。 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江墨白俊朗的脸,顿时怒道:“你干什么?” “抓紧了。” 江墨白不等她反应,跨上摩托,一加油门带着她冲了出去。 司机连忙喊:“大小姐!” 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 众目睽睽之下他家大小姐这是被劫走了? 司机吓白了脸,连忙掏出手机给容司景打电话。 接到电话时,容司景正在开会,听着司机慌张的不成句子的话,他眼底翻滚出浓重的阴鸷,搁在桌上的手指隐隐泛着白。 “劫走了?”沙哑到极点的声音,让整间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字字冰冷入骨:“说清楚,什么叫劫走了?” 司机又说了什么,容司景安静了几秒,随即迅速起身,朝等待的众人干净利落的说:“散会。”迈着长腿跨出了门。 ………… 半山腰的公路上,江墨白推着摩托跟在时溪后头,哄着:“我说姑奶奶,我们都到了,就在前边儿,玩玩儿而已。” 时溪冷这一张脸,大步往回走,她的手机刚刚掉下去,被摩托车碾坏了,现在连打个电话告知司机她没事都不行。 回头看到跟在后面的人,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语调毫不留情冲他砸了过去:“江墨白,你是不是有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江墨白皱起眉:“我不这么做,你能跟我来吗?” 咬唇看了他几秒,时溪伸出手:“把你手机拿过来。” 瞧着女孩儿俏生生的脸蛋,江墨白无奈的将摩托停下,从裤兜里掏出漆黑的手机扔给了她。 “你耍我?手机没电了!” 江墨白扯了扯薄唇,顿时笑了,又痞又无赖:“你凶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充电宝。” 妈的。 时溪气得扭头就走。 “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怕谁担心啊?” 脚步微顿,长发掩住了时溪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此时眼底的情绪。 江墨白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来到她跟前,弯下腰盯着她:“我听说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对你不感兴趣,你就非他不可?” 时溪冷冷抬眼:“关你什么事。” 他扬眉,理所当然道:“我喜欢你啊。” 原来听着不喜欢的人跟自己说喜欢,是这样一种感觉。 风一下子将她的头发吹乱了,时溪安静了几秒,面无表情绕开他继续朝前走。 第26章:心疼了?还不让我打了? 江墨白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身边带,沙沙的嗓音:“我说,给点反应。” “要反应是么?”时溪立刻抬起另一只手。 江墨白往旁边一让,躲开了这一巴掌,低笑着凑过去:“你喜欢那男的知道你这么烈么?” 真不要脸。 时溪蹙眉盯着他:“放开你的手。” 江墨白看着她:“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下一秒,就瞥见冷光一闪,什么尖锐的东西冲着他眼睛扎去,江墨白下意识松了手,时溪却因为惯性重重摔在了地上。 夏天她本来就穿的校服裙子,薄薄一层,膝盖被擦伤,顿时火辣辣一片疼。 操。 江墨白低骂了声,连忙过去扶她:“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时溪死死咬着唇,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她这副模样让江墨白一颗心像被泡在了温水里,发软又有些微的疼,蹲下来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对不起。” 时溪甩开他的手,吸着冷气,“送我回去。” 江墨白不敢再逗她,听话的将她放在了摩托车后座上,带她回去。 将人安全送到了时家庄园,江墨白却不肯走,从保姆那里接过消炎药,死皮赖脸跟着她上了楼,理所当然道:“我弄伤的你,有责任给你清理伤口。” 再让他碰她就有鬼了。 时溪现在特别烦他,抬脚就去踹他:“滚!” “你别动……”江墨白已经蹲了下来,拆开消炎药膏的包装盒,去抓她的腿,沉声道:“我给你上完药就走。” “我叫保镖了。” “啧,别动,都流血了。”看着她的膝盖,江墨白皱紧了眉。 “疼……嘶……你别碰我!”时溪暴躁的低吼。 容司景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男人蹲在时溪腿间,手亲密的握着她的小腿。 安静的空间,名为理智的那根线瞬间被扯了出来,时溪看着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无端觉得危险,她莫名有些心慌,喊他:“司景……” 下一秒,就见容司景拽着江墨白的后领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撞到柜子,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江墨白捂着脑袋刚爬起来,还没反应,下一瞬,容司景就将他狠狠踹飞了出去! 阴戾而暴躁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滚鼓噪,容司景解开几颗衬衫的扣子,俯身,一把将江墨白从地上揪了起来。 时溪被他一言不发直接动手打人的行为弄懵了,在他拳头砸下去的瞬间连忙冲过去拽住了他,惊叫:“你干什么!” 容司景轻轻“呵”了一声,时溪却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他语调很平静,一如既往的淡漠,然而时溪却听出了讽刺和浓重的讥诮:“心疼了?还不让我打了?” 什么? 时溪还没完全消化他的话,就听他不带一丁点感情的命令:“让开。” 照他这么个打法,江墨白早晚被他弄废了。 虽然今天他很让她生气,但也没到这种程度。 时溪死死拽住他:“够了!” 第27章:无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容司景的眼睛黑得可怕 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几秒,容司景薄唇勾出邪肆的弧度,声线低沉诱惑:“不是说喜欢我?就拿这种事恶心我?嗯?” 恶心他…… 俏脸浮上一抹冷意,她皱眉:“你什么意思?” 容司景却冷笑了一声,没再搭理她。 江墨白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他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的疼,他眯起眼睛沙沙冷笑:“哦,原来你就是时溪喜欢的那个男人。” 停顿了一瞬,他微微抬起下颌:“看来她哪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时溪眼里闪过不可思议,他都这样了,还敢挑衅司景? 手指上的力道收紧,容司景不冷不热的朝他笑了一下,声线有些慵懒:“是么。” 下一瞬,江墨白就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无法忍受的疼痛。 额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甚至无法抑制的闷哼出声。 时溪彻底急了,胡乱的威胁容司景:“他是江家的小公子,你不能动他!” 容司景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根本就没撤去力道,反而愈发加重,看着江墨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是云淡风轻的冷淡:“江家,那个一家几代都是军人的江家?” 几乎是从眼角眉梢透出轻蔑和藐视:“生出的儿子就这么废物?” 操。 江墨白牙齿几乎咬出血,他想跳起来揍他,可是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力气大得他根本挣脱不开。 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摁在地上打。 这种无与伦比的屈辱感使江墨白眼睛整个儿变得通红,额头的青筋狰狞而可怕。 紧接着,他就听到头顶这个男人那不带起伏,几乎可以摧毁任何一个男性自尊心的嘲弄语调:“哟,还哭上了?” 带着轻缓的笑意,刻薄到恶毒。 那种讥讽的态度,就连时溪都有些不忍心听。 感觉江墨白下一秒仿佛就要跳起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时溪紧紧的拽住容司景的胳膊,脸上浮现薄怒,冷冷道:“你快放开他,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对温暮语做什么。” 容司景眼底的冷意细细长长,他勾了下唇,偏头看她,笑了:“时溪。” 他就这样叫她的名字,却让时溪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了这么个废物,你威胁我?嗯?” “说出她的名字就是威胁,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这就是威胁吧。”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容司景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江墨白扔开了。 时溪连忙去扶江墨白,眉头皱起:“你还能走么。” “咳……我没事。”胸口火辣辣的疼,可是这些不能告诉她,说了他就彻底的输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用力把人搀起来,扶着他往下走。 无声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容司景的眼睛黑得可怕。 过了七八分钟,时溪重新上了楼。 容司景竟然还没走,就坐在她的小沙发上,头发因为刚才的暴力行为有些凌乱,西装外套被他脱掉扔在了一边,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阴鸷感。 第28章:时溪,你不是喜欢我么? 没来由的,时溪一阵心慌。 刚刚还不觉得,等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无端觉得紧张。 今天的容司景,不知道为什么,跟平时很不一样。 抿了抿唇,她鼓起勇气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容司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起身,只简单利落扔给了她一个字:“换。” 他盯着她,她要怎么换? “我还要洗澡,你难道就站在这里看着?” 容司景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时溪看见他起身,以为他要离开而松了一口气时,他在她面前站定,俯身直接扛起了她。 是的,就是扛。 像个麻袋一样扛在他肩膀上,脑袋冲着地下。 陡然的失重感让时溪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他腰间的衬衫,血全冲脑袋流去:“你疯了?你干什么!”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男人的身体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后来也许是嫌弃她聒噪,照着她臀部打了一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喑哑道:“别动。” 不轻不重的力气,却让时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他一定是疯了! 容司景沉默的将她带到浴室,然后将她放到浴缸的边缘让她坐下。 时溪全身都像是僵住了,一根指头都不敢动,她咬着唇死死的盯着他,声音从嗓子里透出来,有些畏惧:“你想干什么……” 容司景站直身体,然后拿过花洒,淡漠道:“把衣服脱了。” 时溪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懵懵的抬起眼:“……什么?” 冷淡平直的声线,一如既往悦耳好听,他说:“不是说要洗澡?” 他要给她洗澡? 这句话在时溪脑子里反应过来,差点将她的思维全部炸飞掉。 “不需要!”她急急忙忙的说,生怕下一秒他真会脱她衣服,脑子里像是拉着一条线,无比紧张地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看着她,那些话像是进入过他的耳朵,然而直接被他过滤掉了,根本没往脑子里进,调好温度以后,直接拿着花洒冲她走了过来。 飞溅起来的水珠将他身上的衬衫也西裤也弄湿了几处地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衫的扣子,挽上去一截,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 时溪不可思议看着他,心里想着不会吧,然后下一刻,温水就照着她的脑袋冲了下来。 身上的校服瞬间吸饱了水,紧贴在身上。 她惊得跳起,忘记膝盖上的伤,崴了一下,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他扶住她的腰,低沉的笑在耳边响起:“这么迫不及待,嗯?” 脸烫的不像是自己的,时溪抵着他胸口分开与他的距离,羞恼的喊他:“容司景!” “嗯,我在。”低哑的嗓音飘飘渺渺浮在耳畔,几分雅痞,几分性感。 时溪都要疯了:“你出去,我不需要你给我洗澡!” “怎么,我不能看?”他的眼睛黑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就听他贴着她的耳朵说:“时溪,你不是喜欢我么?” 时溪的腿都开始发软了。 第29章:她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她摇头:“……这是两码事。” 他低沉的笑:“对我来说就是一码事。” 在时溪愣怔的时候,他有力的手指已经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她穿的校服,上面是衬衫,下面是裙子,几颗扣子在他的力道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蓦地被从身上被扯开,水晶质地的扣子飞溅到墙上,发出几声碎响。 胸前蓦地一凉,时溪回过神,上身就只剩下文胸了。 她惊叫一声,猛地伸手捂住。 她不可思议看向容司景,突然紧张的觉得,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冷静理智的男人,现在好像有点失控。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害怕,不由猛地后退了一步。 容司景的瞳仁里是密不透风的黑,在看到眼前的大片白皙后,眸底翻滚过什么情绪。 他微微扬起眉,上前逼近她,捉住她的手,往两侧拉开。 “不要!”时溪惊叫。 “他能碰你,我不能,是这个意思?”容司景嗓音里含着笑意,眼睛里却半点笑纹都没有。 碰上时溪抵抗的眼神,他静静地道:“是谁大言不惭说要跟我做的,现在连看看都不行?” 时溪紧咬着唇瓣,眼睛被刺激的有些泛红,到了现在,她如果还不知道他的意图,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声音不可控制的哽咽:“我是说过,可是你也拒绝了。” 他就是想侮辱她,哪是真的想跟她亲密。 她甚至不明白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了容司景,以至于让他这样对她。 不就是仗着她喜欢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发泄他的情绪。 “我不管你是在哪里受了气还是怎么样,容司景,你再碰我一下,我……” 他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她,无声笑了一下:“你怎么样?” 她怎么样? 是啊,她能怎么样? 时溪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一语不发捡起被他扔到旁边的衬衫套上,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等到嗓音终于不再哽咽,能发出正常的音节,她才冷冷道:“你给我滚出去。”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拎着花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淡漠道:“还没洗完。” 上前一步,将她摁坐在浴池边缘。 说是洗澡,就真的只是洗澡,他的手没有半点不规矩,甚至眼神都没有乱瞟,看不出任何的欲望。 屋里算不上冷,时溪却觉得由指尖,丝丝缕缕的凉意爬进了心里,缭绕不去。 她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悲哀。 她只是喜欢他,只是喜欢他而已…… 容司景看着她的小腿,雪白的肌肤在他掌心,像是一团冷玉,他眼前无法抑制的浮现出进门看到的一幕。 背对着他的男人蹲在她的腿间,用他粗粝的手就这样亲密的握着她的小腿。 浓重的阴戾在眼底翻腾,他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近乎神经质的冲洗着那块地方。 直到雪白的肌肤在他手底下逐渐有些发红,他才慢慢停止了动作。 这时,一滴冰凉落在了他脸上。 他抬起头,就见女孩儿红着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第30章:男人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压着她亲 身体微微震了震,停顿了一会儿,他才伸手,去碰她的脸。 却被时溪给避开了。 她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接近面无表情的道:“已经洗完了,你出去吧。” 容司景无声的盯着她,然后强硬的将她的脸板正,微凉的指腹落在了她脸上。 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绷断,嗓音蓦地提高,她尖叫:“你滚!容司景你给我滚!” 话音刚落,就被他扣住下巴,深深吻了上来。 低沉暧昧的气息瞬间就将她笼罩,肩膀被迫压到他胸膛上,他紧紧的抱着她,濡湿的舌头强硬的钻了进来,在她口腔肆无忌惮的作乱。 “唔……”她拼命想往后退,却是退无可退,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被他掐着腰提到了身上。 男人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就是这个空档他也没停下,时溪的舌头被他吸得都有些发麻,脑子里的神经像被泡在了温水里,思维停滞不前。 她下意识躲避,可无论她往哪里偏头,下一秒,他就会准确无误的亲上来。 容司景吻得又凶又狠,斯文禁欲的外表被撕裂,骨子里那点肆意张狂在此刻全部被拽了出来,他将她压倒在床上,一只手扣住她两条胳膊压在头顶,居高临下看着她。 时溪已经停止流眼泪了,只不过那双眼里依旧覆盖着一层水雾,口张着,喘着气,懵懂又显得有几分迷茫的看着他。 喉咙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容司景深深看了她几秒,然后俯身下去,继续吻她。 相比于刚才的凶狠,现在他慢条斯理很多,顺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亲下来,埋首在她脖颈处舔着。 时溪轻轻颤抖起来,往旁边躲,因为刚刚哭过了,声音还带着些鼻音:“容司景,你在干什么?” 男人沉默着,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压着她亲。 对于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温柔的动作,莫名给时溪一种他在笨拙安慰她的错觉。 可明明是他故意把她弄哭的。 怎么还会来安慰她。 激动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过一阵,时溪也慢慢平复了很多。 感觉到她平静下来,容司景抬起头,脸部干净利落的线条蒙上了一层阴影,透出一种蛊惑的意味,他注视了她几秒,然后又亲了下来。 “……” 与任何时候都不同,这次的吻极尽温柔,像是要把灵魂都拖出来蹂躏一遍似的,仔细又认真的吻着她,他动作很慢,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或减轻的力道,舌尖在敏感的上颚扫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不可抑制让她的脸染上潮红。 一遍又一遍,像是没有尽头。 ………… 第二天清晨太阳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溪慢慢醒来。 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几秒后,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思维停滞几秒,她伸手摸了摸还发痛的唇瓣。 说实话,昨天被他那么温柔的吻着,她连最后是怎么睡着的都忘了。 第31章:斯文败类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来到洗手间洗漱,偌大的镜子前,脖颈间吻痕遍布,点缀在过于白皙的肌肤上,第一眼看过去,多得甚至有些可怖。 时溪的脸腾地红了,明知道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还是情不自禁的拿手捂了上去。 将唇咬得紧紧的。 这个混蛋,还好爷爷不在,不然,他……他就等着挨揍吧! 换好衣服下楼,时溪看到温暮语和容司景正坐在餐厅吃早餐。 听到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朝她看了过来。 接触到容司景漆黑的目光,时溪下意识偏开了头,耳根有些发烫,掩饰般轻哼了一声,目不斜视走到了餐厅。 “我要吃包子。” 坐下的瞬间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他优雅进餐中,一身深色调西装,扣子系得严丝合缝,表情斯文正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都不看她一眼。 时溪瞪着他,心头突然冒出了点火气。 竟然还敢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小姐,您的包子。” “不吃了。”她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几秒,将手里的餐具一扔,拉开椅子走了。 容司景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动作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漠然的低眸继续用餐。 温暮语看了他一眼,手指微微攥紧了些。 ………… 学校的洗手间,曲南歌看过时溪脖子上的吻痕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还真的想象不出来容司景干这种事的样子…… “斯文败类。”她下结论。 时溪瞟了她一眼,轻哼:“不准骂他。” “……” 下午放学,时溪从学校出来,没看见来接她的司机,反倒看见了容司景那辆车。 正想着要不要逃跑,车里的人似有所觉,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修长挺拔的身材,冷峻斯文的气质,男人一下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时溪甚至听见了周围女生小声的讨论。 她犹豫了三四秒,终究还是没敢动,任由他走近,抬起头看向他:“怎么是你来接我?” 看了她一眼,容司景伸手从她手上拎过没放多少东西的背包,淡淡道:“上车。” 微微停顿,时溪跟着他上车,系上安全带以后,她偏头看他:“不用送我回家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江墨白被他打得住了院,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 容司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好久都没出声。 在时溪以为他没听见准备再说一遍时,车子发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男人脸部线条绷得有些紧。 他很沉默,时溪也没打算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眸养神。 直到开了半个小时,她察觉不对,猛地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时家庄园,怒道:“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我说了我要去医院!” 男人语调很沉寂冷淡,没有任何起伏:“我有说要送你去?” 瞪了他几秒,时溪冷冷出声:“停车,我要下车。” 容司景根本没理她,直接将车驶了进去。 第32章:我会认为我们关系自动结束 车刚一停稳,时溪就立马下了车,容司景面无表情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晚霞洒下来,时溪静静看着眼前俊美得让人心悸的男人,忽然讽刺的笑了:“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女朋友去看别的男人?” 男人的音调是惯常的冷淡,时溪却因为他话里那几个字一下子顿住了。 女朋友…… 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认这件事。 眼睫轻颤了一下,她用另一只手顺手将发丝拢到了耳后,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跟他解释:“他在时家出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去看看。” “不准。”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时溪眉头皱了皱:“我只是去看他一眼,听说他伤得挺重。” “他伤得重不重,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司景的手指冰冰凉凉,眼神也冷淡的没有丝毫温度:“你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同学……”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嗤的笑了,那笑又讥又讽,极其冷漠,他看着她:“时溪,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对你什么意思。” 时溪的表情蓦地一顿。 “你去看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到此结束了?” “你怎么这样想,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那只是你以为,他可不会这么想。” 傍晚很安静,周围只有风吹动枝叶发出的轻响。 时溪拧眉看了他半晌,淡淡道:“如果我非要去呢?” “我会认为我们关系自动结束。” “……”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 冷笑了一声,时溪用力从他手心抽回手,转身进了庄园。 一直到晚饭前,时溪都一直待在楼上没出来,约莫八点钟,佣人来敲她的门:“大小姐。” “告诉容司景我不吃!他不是就想跟我分手吗,我饿死他就能解脱了!” 佣人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不是的,大小姐,容少身体不舒服,好像是有些发烧。” 等了两秒,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门一下子打开,露出大小姐那张明艳白皙的脸,此刻她的神情很紧张:“发烧?怎么回……” 回事两个字还没说完,等看到站在佣人身边身材颀长气息凉薄的男人,她一下子住了口。 佣人在旁边干笑:“那个……容少,我先下去了。” 男人从她手里接过餐盘,淡淡的嗯了一声。 时溪紧紧盯着容司景那张若无其事的脸,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冷冷开口:“现在你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了?还要脸不要?” 说着,她立刻伸手关门。 男人的手先她一步撑住了门,低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凝视着,嗓音低沉而平淡:“汤要洒了。” 看了他几秒,时溪咬唇松了手。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盘着腿,拿过电脑点开了一部电影。 容司景的目光扫过房间,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还有刚开封的薯片袋子。 第33章:亲自喂你吃 迈着长腿走过去,毫不犹豫将苹果连同薯片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将餐盘搁到了桌上。 “喂!”时溪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吃饭。”骨节分明的手指启敲了敲桌子。 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敲在心上,让人下意识不敢违背。 时溪眼睫颤动了一下,伸手将电脑的音量条拉高,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枪战声。 即使眼睛落在屏幕上,时溪也能感觉到男人注视着她的视线。 半晌,白皙干净的手指按住盖子,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在所有嘈杂全部消失的瞬间,容司景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想让我给你砸了?” 时溪猛地抬起脸,眼角眉梢的温度都凉凉的,冷笑:“我不想吃,你还能逼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深长长:“不逼你。” 他语气淡淡的:“亲自喂你吃。”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出亲自喂你吃这几个字时,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一下子就让时溪想起了昨晚的激烈缠绵。 热度不可抑制爬上了她的脸颊。 “吃。”他坐在了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以手支颐,随手拿过杂志翻阅着。 时溪肚子其实很饿,她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委屈自己,便抄起筷子,开始吃饭。 女孩儿的吃相很斯文,小口小口咀嚼着,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容司景的视线由杂志上慢慢落到了她脸上,眼神逐渐深暗,如若深潭。 时溪吃完用了小半个小时,她喝着水,一边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容司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靠在那里,怀里还无意识抱着她的玩偶抱枕,看起来莫名有点可爱。 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时溪拄着脸静静凝视着他。 男人长了张好看的脸,从眉眼到嘴角,恰到好处,她看了十多年都不曾厌烦。 容司景慢慢睁开眼,伸手攥住了她,声音沙沙的,有刚醒来的性感与慵懒:“偷摸我?” 时溪一僵,没有被他抓住的羞窘,眉头紧紧的拢了起来:“你真的发烧了。” 这是她刚刚嗯……偷摸他得出的结论。 屋内偏暖色调的灯光衬得他面容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冷冽,他轻轻道:“所以呢?” “所以……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着就站起来想去找手机。 刚一动,就被男人拉了回去,因为惯性,她整个人摔到了他身上。 眼前是他线条冷峻的下巴,时溪眼皮跳了跳,便想站起。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摁在怀里,气息喷洒在她脑门上,有些烫人:“不准去看那个姓江的,嗯?” 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江墨白?跟他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她半天没回应,他用下巴蹭了蹭她,酥酥痒痒的感觉瞬间爬遍全身,时溪轻轻打了个哆嗦,就听他缓缓道:“听话,时溪。” 无法想象,他会用这种声调跟她说话。 低低的暗哑,性感撩人。 简直犯规…… 时溪的心却不可抑制的软了下来,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我知道了……” 第34章:心疼了?不行吗? 他既然这么不想让她去,她就不去了。 反正对她来说也不是多大的事。 然后她就听见他低笑了下,极为好听的声音,让人耳根都禁不住酥麻。 等医生给容司景挂了点滴,时溪从他房间出来,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脸。 如果不是知道他对她没一丁点兴趣,她几乎都要以为他这样是喜欢上她了。 果然……男人一到了晚上都这副德行吗。 由于担心容司景的病情,隔天一放学,时溪就赶回了家。 她拎着特意从陈记打包的粥,踏入了客厅。 “大小姐。” “司景呢?” 佣人表情有些尴尬,看向落地窗外。 时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欢喜的表情渐渐沉淀了下去,周身只剩下缭绕不去的凉意。 顺手把玩着垂落在胸前微卷的发丝,时溪垂眸无声笑了一下。 幸好让她看到了这一幕,否则她又要自作多情了。 容司景从外面走进来,在看到坐在餐桌前撩着头发吃粥的少女后,他的瞳仁微微紧缩了一瞬。 “病好些了吗?”她抬起脸,细腻白皙的肌肤透着莹莹的光,明艳好看。 容司景迈着步子走过去,低眸扫了眼碗里的粥,声音不起波澜:“给我买的。” 是肯定句。 时溪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男人的眼睛却如墨洇染开来,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他温温的问道:“那为什么你吃了?” “嗯……我乐意呀。” 没看男人在她这句话后的表情,时溪看向跟在他身后过来的温暮语,慢条斯理道:“暮语,我把杂志落在学校了,你现在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扣住了她的下巴,没有控制好力气,有些微微的疼,她抬眸看他:“怎么?” “什么杂志,需要现在去拿?” “我现在就想看了啊。”时溪搅拌着碗里的粥,笑得无辜且动人:“心疼了?不行吗?” 男人深深长长的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沁凉入骨。 他道:“时溪。” 语气冷淡,是警告,是不悦。 时溪笑了一下,扫开他的手,看向他身后的温暮语,偏了偏头:“不去,嗯?” 温暮语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抱着男人哭过的缘故,下意识看向容司景。 “你看他干什么,他还不是这里的男主人呢,没资格置喙我的决定。”时溪的声音慵懒好听,好似没看到周身阴郁的男人,脸上漾着永远无法让人讨厌的笑,美得动人心魄。 牙齿深深陷入了下唇,温暮语收回视线,低声道:“我知道了,这就去给大小姐拿。” 看着她走远,时溪放下勺子,伸了个懒腰,对一旁的佣人道:“不吃了。” “可是大小姐您还没吃几口。” 时溪温温柔柔的说:“突然没胃口了。” 一眼也没看站在那里的修长冷峻的男人,时溪缓步朝楼上走,没走几步,她扶着扶手转过头:“对了,粥记得帮我倒掉。” 佣人点头:“是,大小姐。” 容司景收回视线,扫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粥。 倒掉。 宁愿倒掉也不给他吃的意思么。 呵。 第35章:我怎么看你脸上写着今天不陪你你就要一直闹下去? 过了没半个小时,时溪再次从楼上下来,容司景掸了掸烟灰,抬眸朝她看去。 她把身上的校服换成了吊带长裙,偏冷色调,长发拢在一侧用发带随意绑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清纯又妩媚。 “大小姐,您要出去?”佣人问。 时溪轻描淡写嗯了声,就朝门外走去。 容司景唇边的笑越发讽刺冷凉。 现在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站住。” 低沉冷感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时溪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精致的脸上是大方得体的微笑:“有事吗?” “要出去?” “这个问题我刚刚好像回答过了。” 男人不置可否,烟雾将他的眸子衬得更加深沉晦暗,他淡淡道:“去哪里?” 时溪答得简单:“同学过生日,邀请我过去。” “男同学女同学?” 看了他几秒,时溪歪了歪头:“我有必要告诉你?” 容司景盯着她,不急不缓地道:“不告诉也没关系,要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就去查呗。” 刚走过到门口,她就被保镖拦住了。 时溪笑了一下,扭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一语不发看着她的男人,不冷不热对拦着她的保镖说:“怎么个意思?连我也敢拦?” 保镖恭敬低头:“大小姐,容少还没答应您出去。” “什么时候我要出去,还要经过他同意?” 一直…… 保镖这么想着,不过没敢出声。 容司景摁灭烟,站直了身体,单手滑进黑裤口袋里,容色清俊:“我送你。” “不需要。”时溪一张俏脸冷的彻底:“我又不是温暮语,处处需要人陪。” 隐约听见他低笑了一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了他怀里。 “我怎么看你脸上写着今天不陪你你就要一直闹下去?” “我闹?”时溪抬起脸,眼睛微微睁大,表示她的不屑与讶异,冷笑道:“我去参加个生日宴都叫跟你闹,你跟温暮语搂搂抱抱我都还没说什么,真要跟你闹你受得了吗。” 容司景低眸扫她雪白纤长的颈子,慢条斯理道:“那你闹一个我看看。” 时溪用手肘打他,可她那点力气在他那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眼睁睁看着他搂着她的腰,强硬的在她脖子靠下的地方印了几个吻痕。 时溪不可思议挣脱他的怀抱,怒火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撒了,声调提高:“容司景!” 她捂着脖子,脸红的要滴血:“疯了吧你!” 保镖们目不斜视,好似根本没看到刚刚的一幕。 时溪却气得不轻,拿手里包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容司景接过,神色从容好似刚刚作恶的根本不是她,拎着她的包随她上了楼。 靠在旁边,看着她跪在衣帽间的地毯上翻找东西,他嗓音清漠,不紧不慢提醒她:“旁边有个披肩。” 时溪咬唇:“无耻!” 他就看不得她高兴,在家里气她就罢了,她想出去找点乐子都不行! 正是爱美的年纪,将披肩围上,看着不伦不类的搭配,时溪眉头拧成了一团:“一点都不好看!” 第36章: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容司景将她拽过来,将披肩往上拉了拉,觉得比刚才裸露的样子顺眼多了。 牵过她的手朝楼下走。 时溪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就任由他了。 “你不用待在家里等温暮语回来?万一她路上又出个车祸遭个劫什么的,你不是又要怪我?”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样子,嗓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你如果那么希望我待在家,我也可以不去。” 时溪停下脚步,唇边噙着一抹冷笑:“那你就松手啊。” 用空出的那只手拿过车钥匙,容司景淡淡道:“你也哪都别想去。” “……”妈的。 举行生日宴会的场所在一家ktv,也不知道是容司景气场太足,还是身上斯文禁欲的气质跟这地方太违和,他一进门基本就没人说话了。 跟时溪玩得好的女同学凑到她身边嘀咕:“帅炸了,你男朋友苏断腿啊我日……” 帅到这种级别的话,倒追十几年算什么,几十年也得追啊。 “……” 时溪端着果盘来到容司景身边,捡了一颗草莓递给他。 “你朋友刚刚跟你说什么?”容司景没接,皱了皱眉:“你自己吃。” 时溪也不客气,将草莓喂到嘴里,含含糊糊应付:“她们说你年纪太大了。” 容司景摸出盒烟,抖出一根搁到唇边,扫她一眼:“是么。” 时溪凑近他,咬着唇笑:“会不会有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他比她要大六岁呢,平日几个活泼的女同学连调侃他一句都不敢,男同学也是,比平时安静多了。 男人跟大男孩的差距,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 该说是气场压制么…… 他眼皮也没掀一下,“这嫩草难道不是硬往我嘴里塞?” 时溪盯着他英俊的侧脸线条,咬牙:“你一定要这么嫌弃我吗。” 容司景拿出打火机,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两下,起身淡漠道:“我出去抽支烟。” 对着一群未成年,他是怎么着也吸不下去。 出了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以后,他出声:“到家了?” “嗯。”电话那端的温暮语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开口:“你跟她出去了?” 容司景吐出一口烟雾,俊美的脸庞看起来如梦似幻:“陪她参加个生日会,很快回来,你自己吃晚饭。” “司景!”温暮语叫住了他,呼吸有些急促,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男人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像是根本懒得回答她这种问题,淡淡道:“挂了。” 青薄的烟雾缓缓消散,颀长挺拔的男人靠在墙边,神情晦暗深凉。 ………… 抽完烟回来,容司景推开包间的门,喧嚣的动静戛然而止,像是被他这个动作突然掐断。 冷漠的视线落到被男人紧紧握着手惊讶的忘记挣脱的女孩身上,他眼皮未抬,脑海里再度响起温暮语刚刚的问话。 她对你是不是越来越重要了? 重要么…… 他想,只不过是习惯罢了。 第37章:容司景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碰我女人者死几个大字 打火机还没揣进兜里,在他修长干净的手指间把玩着,“啪嗒”一声,前端燃起火苗,伴随着他低冷平淡的声线,在这方空间蔓延开来。 “拿开你的脏手。” 那个死握着时溪的手忘记松开的男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后领,利落的扔到了沙发上。 虽然不至于摔疼,但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狼狈的被情敌提开,都是可以铭记一生的耻辱了。 脸不可抑制红到了脖子根。 班里机灵的赶忙出来打圆场:“林枫今儿生日,喝得有点多,你别介意……呵呵,别介意。” 人一多,喝了两杯啤酒,看着灯火阑珊美好的暗恋对象,突然刹不住车,也是常有的事。 时溪觉得尴尬,轻咳了一声,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伸手拉他坐下。 都是一群年轻人,气氛很快就又被重新点燃,时溪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吃水果,旁边男人还是那副矜贵冷淡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时溪到底还是没待多久,很快就拉着容司景出来了。 刚坐上车,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女同学发来的短信。 【你男朋友对你的独占欲蛮强的……】 她扬了扬眉,独占欲? 无语的按下一行字:【你们想多了!】 保护她不被侵害,是他从小到大的责任,习惯成自然而已。 发完信息的女同学回忆起刚刚男人将手搁在时溪座位后面的模样,摇了摇头,容司景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碰我女人者死几个大字。 是时溪想得太少了…… 车平稳的行驶着,副驾驶的小女孩埋头打字,不知道在跟谁聊天,时不时轻笑一声,脖颈纤细,发丝柔软。 容司景一打方向盘,忽然将车停在了路边。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时溪猛地顿了一下,手机差点从指尖飞出去,她不满的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你干嘛?” 男人嗓音平平淡淡:“坐车还是玩手机,你选。” “我坐车也可以玩手机啊。”时溪觉得他没事找事,嘟囔了一声别过脸不理他:“你好麻烦,开你的车好了。” 就听见男人低笑了一声,扣住她的下颌扭向他:“处处伺候着你,现在嫌我麻烦了,嗯?” 危险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 “你伺候我什么了,板着一张脸,谁都不敢接近我不说,直接把人拎过去,我同学的生日宴这下也搞砸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眯起眼,笑了下:“这么说你还挺享受被人告白的感觉?” 时溪皱了皱眉,放下手机:“我是说你的方式太粗暴。” “又没废了他的手,哪来的怨气说我粗暴。”他摩挲着她的下颌,俯身过去,慢条斯理道:“还是说你看上了那小子,我碍了你的事?” 她一直觉得,扒开那层斯文的皮,容司景骨子里一直是个野性又粗暴的男人,就像现在,流氓一样随意的问她是不是看上了那小子。 理所当然又无所顾忌。 第38章:我对他好,时间长了,他总会知道 看着眼前男人这张过于漂亮的脸,时溪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将手机放进包里,红唇勾了勾,缓声道:“司景,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看到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她偏着脑袋,笑意绵绵:“不然没办法解释你现在的行为啊。” 车里很安静,容司景气息清俊,薄唇含笑,盯着她没说话。 半晌过后,倒是时溪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哼了声:“不是就算了。” 了这个字刚落下,他就含住了她的唇。 时溪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 又亲她! 这个男人,明明不喜欢她,占起她的便宜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时溪。” 喑哑的、性感的男声还在低低的诱惑她:“张开嘴。” 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去做,等回过神来,已经完全被他夺走了主导权,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她有点惆怅的想,她可真是陷在了这个名为容司景的泥沼里啊。 ………… 又过了一周,时老爷子终于结束为期一个多月的旅行,回了时家。 时溪扑过去,亲昵的搂住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当然带了,一会儿让孙秘书拿给你。” 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过头看向挺拔修长的男人,和善的目光中亦不失锐利:“司景。” 容司景微微低头:“董事长。” “最近溪儿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时溪唇角弯弯,立刻凑到老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哦?”时老爷子目光微动,看向他:“是真的?你跟溪儿交往了?” 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了时溪一眼,声调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是。” “既然这样,以后好好对她,溪儿是我的宝贝孙女,可受不得一星半点的伤害。” 说完这句话,他意有所指般扫了眼安静立在一旁的温暮语,语带凛冽。 被看的人一下子咬紧了唇瓣,无声低下了头。 客厅里一时间有些安静,时溪眼珠转了转,抱住老人的胳膊,笑道:“诶呀,爷爷,走吧,饭都快凉了。” 时老爷子缓和了面容,笑道:“好,先吃饭。” 饭后,时溪陪时老爷子上楼休息。 关上门,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头,叹道:“溪儿。” 时溪咬紧了唇瓣,轻声道:“爷爷,你觉得他不好?” 她的男朋友,总是希望得到最亲的人的认可的。 “不是他不好。”时老爷子坐了下来,眉宇间是岁月抹不去的精明:“我看着他长大,还不知道他怎么样?关键是他对你好不好。” 沉默半晌,时溪笑着道:“我对他好,时间长了,他总会知道。” 十一年,还不够长么。 “傻丫头。”时老爷子摇了摇头,眼中深沉莫测。 见老人不说话,时溪心口一跳,忙说:“他对我其实还不错。” 这话是真的,除了爷爷和南歌之外,再没有比他对她更好的人了。 只是…… “只是他的好并不只给你一个人,是吗?”老人一下子说出了她的想法。 第39章:时溪总恍惚着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蛮好 时溪垂眸不语。 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溪儿,取舍在你,爷爷只告诉你一件事,无论做出什么选择,以后都别后悔。” “……嗯。” …………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着,年后时溪因为要备战高考,基本每天都泡在书海里。 容司景不忙的时候,也会来教教她,看着他认真清冷的侧脸,时溪总恍惚着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蛮好。 天快要热起来的时候,保镖来告诉她,温暮语在外面惹上了一些人。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时溪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最近温小姐认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经常在一起喝酒飙车。” 就算是释放压力,这种方式也太不入流了些。 时溪漫不经心撑着头,淡淡道:“司景知道吗?” “容少是知道的,也吩咐了人看着。” 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时溪将目光重新放到书本上:“既然有他这么关心,你们就别管了。” “是。” 晚上吃完饭,容司景照例腾出时间给她讲题,时溪将最近模拟考的成绩单搁到他面前,表情不无得意。 男人拿过来看了一眼,薄唇微勾。 “还不错。”他淡淡开口。 时溪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为了考你的大学,我可是拼了老命了。” 她没日没夜的学,就是为了上大学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闭起眼,软软的撒娇:“亲一下当做奖励。” 灯光下那张脸更精致娇艳,渐渐褪去了小女孩的青涩,拥有了一个女人的冷艳妩媚。 容司景瞳仁深幽,看了她几秒钟,将她拉到他腿上,深吻了过去。 天气越来越热,几天后的下午,时溪接到了保镖打来的电话。 保镖的声音急促紧张:“大小姐,不好了,容少出了车祸,很严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时溪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东西都听不到。 反应过来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身后的椅子发出长而尖锐的声响。 班里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怎么了?”曲南歌担心的问道。 时溪顾不得跟她解释,转身跑出了教室。 太阳热辣辣挂在空中,出了校门时溪才突然意识到没告诉保镖派人来接她。 神经刺痛,焦急感令她呼吸都有些不畅,这时手腕被身后的人扣住,时溪诧异的扭过头,就看到江墨白俊朗的脸。 “我家的车就停在门口,去哪里,送你。” 简洁有力的话让时溪在茫然中寻找到支点,顾不得其他,忙点头:“好!谢谢!” 车子朝医院驶去,时溪用力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呼出一口气,她重新将电话拨了过去,问保镖事情经过。 “……今天容少接到酒吧老板的电话,说温小姐喝多了跟那几个小混混闹着要去封城最危险的地段飙车。容少听说后赶了过去,但是温小姐在山上不肯下来,把她强拽上车后,半路又去抢方向盘,致使车子一下子撞上了山体……” 第40章:司景,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保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温小姐没什么事,但是容少为了保护她,被撞得有点狠。” 时溪闭了闭眼,浑身像是浸泡在冰水里,浑身发冷。 她挂了电话,侧头去看窗外。 无数景物在她眼底掠过,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江墨白看着身旁纤瘦的女人,视线很暗,静默无声。 到了医院,时溪向江墨白道了谢后直接走了进去,急救室外温暮语垂着头,脸上和身上都有擦伤,眼睛红肿,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 “大小姐。”保镖恭敬低头。 时溪走了过来,看了眼手术中几个大字,问道:“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应该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停顿了几秒,她点头:“好,我知道了。” 坐在椅子上,手无意识的紧攥着,长发垂落,在她脸上落下层层阴影。 这时,低而沙哑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对不起……” “如果不想被扔出去,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别让我再听到你发出一丁点声音。” 冷到趋于平静的嗓音,时溪闭着眼,气息无比淡漠。 温暮语将手指攥出了血,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时溪第一个迎上去,紧张的问道:“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腿部骨折,肋骨断了三根,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一定要注意好好修养。” 呼吸发紧,静了两秒,时溪才发出声音:“好,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容司景就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他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时溪跟着他朝病房走,温暮语也立刻跟了上来,时溪眼皮也没抬,对保镖淡淡道:“把她带下去。” 温暮语语声冰冷:“别碰我!”她紧紧盯着时溪:“他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的,我有责任照顾他!” “你也知道他是因为你才伤成这样,要点脸,滚。” 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时溪直接越过她离开。 温暮语不甘心还想上前,被保镖伸手拦下了:“温小姐。”保镖的语气很客气也很疏离:“你也受伤了,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吧,温小姐也不想容少醒来看到你这副模样而担心,不是吗?” 表情一滞,温暮语看了保镖一眼,慢慢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容司景才苏醒。 他睁开眼,视线落到趴在病床旁边做试卷的人身上,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时溪……” 低沉的男声,格外沙哑。 时溪转着手里的笔,闻言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他。 注视了他两秒,她弯了弯嘴角:“醒了?” 男人注视着她,没说话。 时溪将试卷折好,放到了一边。她笑了一下,平平静静地说:“司景,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容司景心口轻颤了一下,盯着她的瞳仁漆黑如墨。 垂下眸,她缓缓道:“想让我弄死温暮语就直说,真的,看你这样我心疼,次数一多,我可就受不了了。” 第41章:可她的心疼,谁稀罕呢 听她这么说,尽管知道她是好意,男人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时溪看在眼里,唇边的笑意更加凉薄讽刺,她移开眼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淡淡道:“你醒了就好,我会叫护士过来,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她。” 刚走没两步,就被他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嗓音沙沙的哑:“我刚醒,你就只有这几句话?” 时溪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根根都很好看。 白皙的脸在白炽灯下更显精致,她勾着唇散漫的笑:“这伤如果你是为了我受的,我当然就不是这态度了。可是现在我看着你这副样子,每一秒都觉得碍眼。” 挣脱开他的手,时溪转身出了病房。 到了时家庄园,时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看了她一眼,皱眉问道:“司景怎么样了?醒了?” “嗯。” “怎么不在医院陪他,明明心疼的不得了。” 可她的心疼,谁稀罕呢。 时溪有些疲惫,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时老爷子道:“爷爷,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时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好,你快去休息吧。” 注视着时溪的背影,老人若有所思。 ………… 第二天傍晚,时溪放了学,便坐车来到了医院。 还没开门,就听到从高级病房传出女人的声音。 手指略略一顿,她手指用力,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暮语坐在床边,正在给容司景削苹果,两人都包扎着纱布,看起来倒是颇为般配和谐。 容司景从文件中抬起头,看到时溪,目光微深。 “让你有事找护士,看来温暮语比护士更能把你伺候得好。” 温暮语脸色当即便有些难看,抿了抿唇说:“我只是来看看他,你没必要处处冷嘲热讽。他又不欠你的。” 时溪眉头一挑,还没说话,就听旁边容司景语声低沉的打断了她:“暮语。” 温暮语的冷笑顿时更深:“交往的时间越久,你对她就越纵容,你既然受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是我多管闲事,我走。” 她将苹果往桌子上一搁,转身就要离开。 时溪往旁边一移,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轻描淡写:“为了你差点丢了命还不够,明明是担心你被我教训才打断我的话,怎么反倒你处处觉得委屈呢?” 将目光移到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身上,时溪微笑:“我才是他女朋友,但在他眼里你比我可重要多了。不是吗?” 容司景看进时溪的眼睛里,眸光晦暗深沉。 温暮语脚步一顿,冷笑:“算了吧,我哪里比得上大小姐。” 病房的门被关上,空间重新静了下来。 她看着他,半晌,轻轻一笑:“她不领你的情,我告诉她而已,这总不是我欺负她。” 男人注视她半晌,视线落到她手里提的东西上,淡淡道:“拿的什么?” “晚餐啊。” 时溪走过去,将饭菜一样一样从保温桶里拿出来。 一扭头,见男人已经将文件放到旁边,将餐桌拿了下来,一副准备用餐的架势。她歪了歪头,不紧不慢道:“谁说这是给你吃的?” 第42章:你就那么怕我,怕我夺走司景? 容司景眯起眼,轻轻嗤笑:“所以你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着你吃晚餐?” “你不是有医院的营养餐吗。”时溪白皙的脸上是柔软的微笑:“我来陪你一起吃,免得你孤单。” 医院的营养餐? 难吃到众所周知。 她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没一会儿,护士拿过晚餐,给他摆上桌,彼时时溪已经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斯文的喝着汤,眼睫低垂,眉目如画。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默不作声拿起了筷子。 窗外的夕阳艳丽好看,时溪支着头,注视着男人冷峻淡漠的侧脸,心口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疼痛深远而绵长。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了声,垂下了眼眸。 ………… 一个星期以后,又一次的晚餐,时溪将他桌子上的营养餐换成了时家主厨做的饭菜。 他抬眸,无声看着她。 “吃吧,看我干什么?” 容司景目光深凉淡漠,不紧不慢开腔:“你最近不是在生气,连我吃顿好的你都看不惯么?” 时溪轻轻哼了一声,撩起唇角慵懒的道:“有吗?” 男人看着他:“现在不气了?” “嗯哼,看你表现。”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她总归是要闹一闹的,不然显得她的脾气多廉价。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拿过了筷子。 时溪拉过椅子,拄着脸看他,眉眼含笑:“好吃吗?” 他嗓音淡淡的:“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 “不然呢?” 容司景偏过头,视线刚落到她脸上,就见她凑过来,亲在了他脸上。 男人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勾了勾唇,嗓音低醇好听:“时溪。” “这样饭菜有没有更好吃一点?” 眉眼弯弯,她笑得明媚又娇艳。 会撒娇、讨喜、妖精一样漂亮的女人,有谁会不喜欢么。 心口像被她拉开一道口子,任由她畅通无阻钻进去。 容司景目光讳莫如深,刚打算说些什么,病房里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拉开。 极大的动静令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温暮语满脸是泪,充满恨意的目光落到时溪脸上,她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朝时溪脸上打去。 这一次她没能成功,容司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一旁。 男人的力度失控的大,温暮语疼得不由低叫了声。 这一声让他回神,容司景猛地松开了她,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目光微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溪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有些惊吓,回过神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又闹什么!” 三番两次的闹,她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温暮语胸口剧烈起伏,眼里像是裹着一团冰,寒意渗人,她一字一句冲时溪砸下来:“时溪,我问你,是不是你让董事长安排我出国的?” 她语气冷厉,夹杂着浓浓的嘲讽:“你就那么怕我,怕我夺走司景?” 没有理她最后一句的挑衅,时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第一句话上。 愣了愣,她眼中闪过疑惑:“爷爷让你出国?” 第43章: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的? “你还装傻?”温暮语看了一眼容司景,讽刺都能刻进骨子里:“看到司景在这里,你连敢作敢当那点勇气都没了?” 时溪看向容司景,男人刚好抬头,只相触这一眼,她的手指就紧紧的攥住了。 指甲深入进肌肤。 他的眼神冷冽、隐怒、充满怀疑。 轻扯唇角,心底刚刚升起的暖意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悲凉的自嘲。 “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的?” 容司景瞳仁微缩,有什么情绪飞快而逝。 然而时溪已经懒得去看他什么情绪,微低着头,手指向后梳理着发丝,不紧不慢开腔:“脏水先别急着往我身上泼,我去问爷爷到底怎么回事。”她将目光移到温暮语身上,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了:“别说我没有把你赶走的意思,就是有,你一个吃时家住时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注意你的态度,我想收拾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淡漠的收回视线,拿走搁在病床上的包,她看也没再看男人一眼,转身直接出了门。 容司景注视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眼神深幽。 ………… 时家庄园里,时老爷子正在花园修剪花草,看到她,笑了笑:“溪儿。” 将包交给佣人,时溪来到他身边,开口道:“爷爷,听说你要把温暮语送出国?” 时老爷子眼皮未抬,用剪子将一根多余的花枝剪掉,目光淡淡:“这样不好吗?” 时溪抿唇:“爷爷……” “坏人我来做,也解决了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时老爷子声音不疾不徐,威严与慈爱并重:“溪儿,人有时候要狠一点,对自己也对别人,总是半吊子拖着,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 时溪有些茫然,无论跟容司景怎么样,她都从没想过把温暮语送走。 她知道温暮语对他来说很重要。 “只是送出国,我给她最好的教育,又不会害她。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我看你们两个单独相处着也挺好,你难道就不想过一段没第三者的日子?你跟司景的感情会更深也说不定……” 回到房间,时溪脑海里还在回响着爷爷说的话。 她闭上眼,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第二天中午,在外面佣人一叠声紧张的容少好中,冷峻淡漠的男人进了门。 时溪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前的盘子被碰到,发出轻微声响,她匆匆朝他走,脸色微白:“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低头,他的腿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边只有一根拐杖。 “你疯了?不想要这条腿了!” 她伸手去扶他,却被男人一把甩开。 是甩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拒绝的干净利落。 时溪僵了僵,抬头去看他。 容司景却连一丝余光也吝于给她,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盯着坐在餐桌前的老人,阴鸷层层落下,薄唇一掀:“暮语被您带走了?” 时老爷子不紧不慢切着牛排:“你的女朋友就在这里,当着她的面问其他女人,你把她放在哪里?” 第44章:明明是夏天了,怎么比冬天还让她觉得冷呢? 容司景周身除了冷,就只有缭绕不去的凉薄讽刺,他呵的低笑了声:“您就不怕即使带走了她,我也不会多看您孙女一眼?都是男人,不会不知道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有多无趣。” 时老爷子手蓦地一顿,眼神陡然冷厉:“你再说一遍!” 抚养他十余年,这样尖锐刺耳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遑论还是当着溪儿的面。 时溪垂着头,发丝从脸侧落下,遮挡住了她脸上所有情绪。 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血迹从指缝里渗透出来,红得刺目。 修长挺拔的男人没在多说一句,转身直接走出了客厅,背影桀骜,似有化不开的沉郁戾气。 时溪沉默两秒,追了上去。 车门被男人拉开,时溪冲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你的腿有伤还开车,不要命了?” 感觉到男人阴戾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时溪垂下眸,声音极轻:“两点的飞机,在新桥机场,我送你过去。” 她学过车,虽然年龄不够还没拿到驾照,但也总比他半个残废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收回视线,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风从没升上的窗户外刮进来,吹乱了时溪满头长发。 路上,她目光近乎僵滞的看着前方,指尖的冰凉慢慢由手指蔓延至全身。 她有些慢半拍的想着,明明是夏天了,怎么比冬天还让她觉得冷呢? 时溪并没发现,后视镜里男人的眸光从始至终一直落在她身上,半丝没有移开过。 抵达目的地,容司景在她刚将车停稳时就打开了车门,时溪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他越走越远,并没有回头的迹象。 在进入候机区最后一刻,容司景将温暮语拽了回来。 几个保镖皱眉:“容少,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别让我们难做。” 容司景还没开口,清冷的女声就从他身后传了过来:“爷爷那里我去说,你们回去。” 犹豫了一下,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是恭敬低头:“是,大小姐。” “你的腿最好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我下午还有课,就不过去了。”对背对着她的容司景说完这句话,时溪将车钥匙交给其中一个保镖,淡漠道:“送他们回去吧。” “是。” 收回视线,时溪转身径直走出了机场。 ………… 容司景的腿伤比之前还严重许多,医生给他做过检查之后就让他继续住院了。 日子好像跟之前也没什么不同,唯一一件与之前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时溪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她也不是有意不来,快高考了。 高考前一晚,时溪站在窗台,望着满天的星星,沉默了好久。 风吹动她刚洗完的头发,凉意从心底滋生,直至遍体生寒。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 高考以后,就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假期。 容司景终于出院,回到了时家。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他看到了跪在卧室地毯上打包行李的时溪。 第45章:放弃么,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办法再继续了 视线落在她身上,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传出来:“要去旅游?” 高考以后出国放松心情,并不是多值得稀奇的事情。 时溪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哪也不去,就连曲南歌邀她她也很少出去,在家里跟他也很少交流,多半时候是待在自己房间。 没有阳光照晒,这也使得她本就偏白的肤色更加白皙,干净的没有半点瑕疵。 一张脸美丽得惊心动魄。 她语声平静,慵懒温柔的语调让人不由心生好感:“不是啊……” 停顿了片刻,她轻轻漫漫的说:“司景,我准备出国留学了。” 几个字,拆开来,进入耳朵,又在脑子里碾压过几遍,方才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 司景,我准备出国留学了。 喉结一滚,容司景眼底的黑几乎仿佛要溢出来,盯了她半晌,方才出声。 “是么。”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如果忽略掉他嗓音里浓郁的沙哑,和垂在身侧骨节泛白的手指,几乎是再平常不过的应答。 时溪嗯了一声后,就扭过头继续收拾东西了,仿佛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于她而言已经没有再继续谈论的必要。 容司景紧盯着她,脸色绷得很紧,声音却一如从前般低漠:“多久?一年?两年?” 时溪将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还不知道,起码要读完大学吧。” 四年。 闭了闭眼,额际青筋隐隐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手指微微蜷缩,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是无法克制的想将她从地上狠狠拽起来,但在想法冒出的那个瞬间,就被他生生掐断。 低眸看了她好半晌,容司景收回视线。 他站直身体,手滑落进裤兜里,周身气息冷漠,神色平淡。 “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 屋门被关上,不轻不重的声响,让时溪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 她发了会儿呆,方低眸苦笑了下。 搁在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拿起来看了眼,是南歌。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长长的沉默。 倒是时溪笑了笑,起身坐在了床上:“打过来又不说话?” 曲南歌方才叹了口气:“你打算放弃了?” 放弃么,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办法再继续了。 “我走不进他心里啊。”倒在床上,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时溪轻轻咬住唇,眼睛有些泛酸:“再勉强也没用。” 她高估自己的承受力了,也低估了温暮语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真的觉得……受不了了。 “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何必呢。”伸手遮住了眼睛,湿润的痕迹从眼里滑下来,她声音隐隐发抖:“我总不能连脸都不要了。” 曲南歌听得心酸又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不过时溪从来也不需要人来安慰,她笑了一下说:“也许可能只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吧,这十几年从来没分开过,我想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第46章:不是任何一个穿红衣留长卷发的女人都是她 曲南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如果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了呢?” “……那只能说明我跟他有缘无分吧。” ………… 时溪提前一天离开了。 她走的悄无声息,连曲南歌都没有告诉。 时家也只有时老爷子知道。 所以当容司景晚上回来,看到的就只有空荡荡的卧室。 说空荡荡其实有点夸张,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突然像是抽空了人的气息,很明显能感觉到主人消失的痕迹。 在门口站了有十多秒,男人下意识从裤子口袋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打火机点燃。 “啪嗒”一声,火苗升起,他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香烟缓慢燃烧着,烟雾在指尖缭绕,他盯着卧室里的一切,眸底是深不见底的空寂晦暗。 在这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这么果决利落的性格,连晚上吃什么都要犹豫半天的女孩儿,在这件事上却做得这么决绝。 闭了闭眼,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唇间溢出低笑。 “呵……”时溪。 好,很好。 ………… 由盛夏入秋,天气逐渐转凉。 温暮语吐出一口气,从车上下来,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踏入了身前的一家会所。 没过多一会儿,她扶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出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皱了皱眉,先是看了眼扶着的男人,而后问他身边的秘书。 清冷的眼里含着淡淡的责备。 “其实没喝多少,容总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才有些醉。”秘书干笑了两声。 心情不好…… 温暮语心口紧了紧,为了谁心情不好呢。 如果没记错,今天是她的生日。 时溪走了这么久,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如果不是有负责照顾她的人定期发来她的消息,他们会以为这个人凭空从世界上消失了。 这时,一股力道将她的神思拉回,扶着的男人突然甩开她的手,上前几步,一把扣住了路过的女子的胳膊。 “干什么?” 转过头,一张陌生而微露讶异的脸。 男人沉默两秒,嗓音低沉淡漠:“认错人了。” 淡淡松了手。 温暮语看得分明,心头微刺,上前几步,轻轻冷笑:“不是任何一个穿红衣留长卷发的女人都是她。你这么想见她,不如直接飞去找她!” 容司景收回视线,按了按眉心,俊美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淡漠疏离,眉宇间那股阴郁挥散不去。 他没理会温暮语的怒气,对一旁的秘书淡淡的说:“送她回去。”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温暮语紧咬着唇,一张脸格外秀美动人:“她是因为你非要保护我才负气出国的,我可以去找她,跟她解释让她回来,只要你一句话!” 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男人将视线放到她身上,嗓音清淡:“暮语,她如果回来了,你确定你真受得了?” 温暮语表情一滞。 男人却已经收拢了情绪,身上的酒气仿佛被风吹散了,漠然道:“这样很好。” 第47章: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成长为一个女人 空气安静又冰冷。 温暮语沉默半晌,嗓音干哑的道:“……你确定你觉得很好?”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异样,如果那个女人在,只怕要得意死了。 容司景静了一会儿,疏淡的开腔:“要改掉一个十一年的习惯需要时间。” 遑论,时溪对于他来说,还是个深埋于骨的恶习。 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 自那以后,温暮语再也没从容司景口中听到过时溪两个字,她自己有时候有意无意提及,他表现得也淡漠的像个陌生人。 温暮语有时候想,他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装作不在意了? ………… 两年后,封城。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容司景推开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时老爷子还在睡着,由于上周突发脑溢血住院,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女护士一边收拾检查器械,一边偷偷看病房里这个斯文冷峻的男人,脸颊微红。 他长得实在很好看,可以说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男人了。 容司景没注意护士打量的视线,他的目光从吊瓶落到床尾的女式包上,眼神微凝。 “有人来过?”他看向女护士,嗓音淡漠。 女护士对上他漆黑的视线,心跳快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他的问话,点了点头:“是啊,说是患者的孙女。” 接着笑了笑:“长得可漂亮了……” 最后一句话,容司景没听见,他的神经被身后的脚步声牵动,身体震了震,蓦地转过了身! 身穿长款风衣的女人恰好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漂亮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那一丝惊讶消逝,她微勾红唇,平静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容司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时溪没有回过一次时家,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只时不时的给时老爷子寄回来几张明信片,除此之外,她没有联系过任何一个人。 较之两年前,那张脸更为明艳逼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容司景淡淡的想着,那个追在他身后跑的小姑娘终于长大成人了,成长为一个女人。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喑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下飞机就来医院了。”时溪越过他,来到老人身边,轻轻握住了老人的手,语气有些担忧:“爷爷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刚打算说话,就听到一道淡漠的声线:“下午。” 她看了男人一眼,却发现男人的视线一直钉在女人身上,仿佛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别的存在。 怔了怔,像是发现了什么隐秘且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女护士心口跳了跳,连忙移开了眼,收拾好器械后便走了出去。 病房里除了睡着的时老爷子,就只剩下两人。 安静片刻,时溪随口般问道:“听说你们两个搬出了时家?”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低凉平淡的一个字:“嗯。” 第48章: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分明是变了 时溪点了点头。 也是,她不在,他们的确没理由再彼此压抑。 接下来有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溪觉得,她回来了,再麻烦容司景在这里照顾爷爷有些不妥,便客气的道:“公司应该很忙,你可以先回去……”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线平直:“你饿不饿?” 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飞机餐跟难吃向来是划等号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现在的确饿的前胸贴后背。 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男人淡漠的道:“距离董事长醒来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去吃一顿饭。” 时溪思索了片刻,觉得饿着也不是个办法,便道:“那好吧。” 拿了包准备独自出门,往旁边一看瞧见他也跟着转过了身,脚步不由顿住:“你也去?” 容司景瞥了她一眼,嗓音平淡无波:“我也没吃。”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下午两点十五分。 都这个点了还没吃? 男人已经越过她率先出了门。 路上,时溪滑下了车窗,舒服的眯了眯眼。 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风吹在脸上,带着凉丝丝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她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开车的男人身上。 线条干净,轮廓俊美。 相比于两年前,他好像更深沉冷漠了,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潭幽深的冷水,一眼望不见底。 过了几秒,她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到达餐厅,时溪觉得包间太闷,就选了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想吃什么?”容司景将菜单递给了她。 随手点了几个招牌菜,递给服务生,然后她拿过桌上的水喝了一小口。 不是吃饭的点儿,服务生一走,餐厅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分明是变了。 容司景回忆起两年前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再看眼前沉默平静的女人,瞳仁愈发沉黑。 菜上桌,男人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时溪也没什么可说的,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只听得见勺子碰到餐盘发出的轻响。 饭后容司景拿出钱包结账,时溪心安理得的拿过手机翻看。 时家的公司都是他在管,刻意的划清界限反倒显得矫情。 “走了。” 听到他在叫她,时溪拎起包出门。 容司景去开车,她便在餐厅外等待。 这时,肩膀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时溪蹙眉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张女人略显刻薄的脸。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闲闲的道歉,双手环胸,眼睛上下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 将手机放进包里,时溪笑了一下。 找她茬? 看见她笑,撞人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从她一进餐厅,她就注意到她了,该说会有人注意不到吗,这张惹人注目的脸,走哪只怕都是焦点。 “你跟容少什么关系?”女人紧盯着她,言辞刻薄:“容少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年纪轻轻给人当三儿,还要脸不要?” 时溪扬了扬眉,真是好久……没听到过这种仿佛泼妇骂街般直白露骨的发言了。 第49章:刚刚有人骂我是你的小三儿,说我不要脸 在封城,对她。 该说是勇气可嘉么。 她伸出手指向自己,笑得慵懒又骄纵:“我?三儿?” 女人冷笑,还不承认。 正常朋友关系哪会那么理所当然让对方结账,年纪不大,身上穿的一水儿大牌,一副狐狸精样儿,不是小三是什么。 “我告诉你,容少不知道多宠温学姐,他们感情很好,你插不进去的,不过就是跟你玩玩儿而已,你还当真了!” 时溪似笑非笑,敢情这人是容司景跟温暮语的cp粉? 可真有意思。 “你去找温暮语,让她来叫叫我这个三儿。”漫不经心的语调,扫了眼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时溪抬眼看她:“你看她敢开这个口么。” 女人长相精致,白皙的脸蛋沁出几分冷艳高贵,高高在上的气场让人心悸。 这时,黑色的车缓缓驶来,车窗落下,露出容司景那张冷峻淡漠的脸,他看了时溪一眼,道:“上车。” 时溪这才不紧不慢从女人身边走开,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一直到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当中,女人才从被时溪的震慑中回过神,她气得咬牙:“哪来的小三儿,这么拽!” ………… 车上,时溪想起这事,还是忍不住笑。 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唇红齿白,格外好看。 容司景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微温,薄唇也不由略弯起一点弧度,道:“你笑什么?” 侧首看了他几秒,时溪淡淡想着,要说容司景跟温暮语站在一起,气质一个冷峻一个清淡,的确很相配,被她这样的‘妖艳贱货’插足,想想是挺生气。 “刚刚有人骂我是你的小三儿,说我不要脸。”停顿了一下,她带点漫不经心,懒懒道:“可能是挺喜欢你跟你女朋友,看我跟你在一起吃饭,误会了吧。” 容司景唇边那点极淡的笑,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平淡的语调,诉说着她的满不在乎。 呼吸压在喉咙里,迟迟沉下不去。 半晌,他沙哑着嗓音,道:“对你来说,这是很好笑的事?” 时溪看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淡淡道:“还好吧。” 男人脸部线条紧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着白,他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骨敲出来似的:“时溪。” 他叫她的名字。 时溪一怔,扭过头。 想想,好久没听这道嗓音这么叫她了。 她不由有些怔忪。 也就是这时,男人冷沉的声线传入耳朵:“你听好了,我没有女朋友。” 时溪愣了愣,有些惊讶:“为什么?” 容司景敏感的注意到,她不是问真的吗,而是问为什么。 目光一瞬间沉了下去。 因为她不解、因为她困惑、因为她……不在乎。 刹车声骤然响起,时溪整个人差点被抛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重重坐在座位上。 她蹙眉扭头去看他,却不防望入了男人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里。 喉结一滚,男人低笑,喑哑的调子,夹杂着冷凉的嘲弄:“你问我为什么?嗯?” 第50章:时溪咬紧下唇,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无耻透顶 时溪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能让他对她冷笑嘲讽的事。 虽然两年前以温暮语为要挟强行让他跟她在一起一年多,算耽搁了他一段时间,但她后来也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给他们两个腾出了地方。 他总不会搞不定温暮语。 那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总不会这两年多,还惦念着她这个前女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时溪抚上额头,无声笑了。 要让容司景知道她正在心里这么想,他只怕会将她嘲笑至死。 外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时溪放下手,轻描淡写地道:“不走吗,堵车了。” 她好像不知道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有多刺激人。 容司景盯着她白皙精致的面容,眼底的暗色翻滚涌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但最终,他还是移开眼,发动了引擎。 车停在医院楼底下。 时溪看了眼腕表,快四点肿了,爷爷也该醒来了。 拎上包,她没看男人,低眸道:“你去公司忙吧,我照顾爷爷就行。” 伸手空着的一只手去推车门。 车里很安静,也许是这个原因,衬得车门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刺激着人的耳膜。 手微微一顿,时溪挑眉转过头,脸庞冷艳,要笑不笑的样子:“怎么?” 她好像没惹他,但中途开始他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也没指望两年多没见他能有多热情,但……不该是这样。 姣好的脸紧绷着,隐隐的怒火在眉宇间跳动,艳色逼人。 在生气。 容司景拿出打火机,垂眸点了支烟,“啪嗒——”却觉得她这样顺眼多了。 隔着薄薄的烟雾,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时溪,说要交往的人是你,出国两年多一个电话也不往回打的人是你,现在问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的人还是你。不如你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几秒钟的时间,时溪思维有些停滞,眼珠轻轻转动了一下,她不紧不慢开口:“奇怪了,我怎么听着你这几句话,好像是在埋怨我呢?”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烟雾散开,看起来性感又冷漠。 时溪转开目光,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我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勾搭了你又半途出国,害得你背着时溪男朋友这个名号两年多,从而无法追求其他女人。是这个意思吗?” 笑了下,她道:“我以为你从机场把温暮语带回来的那一刻我们就默认分手了,没说出来,你就认为我们一直在交往了?” 他容司景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他淡淡的嗤笑声萦绕耳边,冷讽极了:“时大小姐的脾气谁摸得准,万一中途回国给我扣上劈腿的帽子,我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 怪她? 时溪咬紧下唇,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无耻透顶。 当着她跟爷爷的面说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无趣,死死护着温暮语不惜跟她翻脸,都这样了他觉得他们还能继续交往下去? 第51章:那我正式的说一次,司景,我们分手 竟然怪她没把话说清楚就一走了之耽误他两年多无法跟温暮语谈恋爱。 妈的! 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太阳穴突突跳着,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已经恢复了冷静与温淡。 勾唇笑着看向他,字句清晰:“好吧,那我正式的说一次,司景,我们分手。从现在开始随便你去找谁都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不干涉你谈恋爱,你可以尽情去跟温暮语亲亲热热。我说完了,能下去了吗?” 盯着她看的容司景俊脸紧绷,干净的线条无处不诉说着冰冷,手指骨节寸寸泛白,好半晌,喉骨才挤出一个音节:“能。” 车锁应声而开。 时溪毫不犹豫推开车门,终究还是没忍住,下车时摔门的力道大了些,昭告着她的愤怒。 “砰——” 车内重新陷入安静。 直到女人纤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容司景才仿佛回过神般,闭上眼睛,缓缓靠在了车背上。 空气处处透着压抑与疲惫。 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到底部,灼到他的手,他却好似全无知觉。 ………… 时溪气得不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略显急促。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看到靠坐在床上已经醒来的老人,她怔了怔,突然便忍不住委屈,几步跑过去扑到了老人怀里:“爷爷——” 时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丫头两年多没回来了,快站起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时溪便站直身子。 老人看着她,点了点头,苍老的脸上浮起慈爱的笑:“长大了。” 护士在旁边给老人做检查,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时溪难受的低下了头。 “这两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情绪还低落着,她有些闷的应声:“还好。” 看着她的样子,时老爷子笑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爷爷年纪也大了。” 时溪皱眉:“别这么说。” 从小到大她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她无法接受有一天爷爷会不在了。 时老爷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沧桑的声音不紧不慢透出来:“原本我是打算让你跟司景结婚的,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就把公司交到你们手里,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但谁知道……” 时溪脸色微黯。 叹了口气,时老爷子继续说:“但既然他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再说溪儿你不比他差,封城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优秀的男人。” “爷爷……” “我知道你年纪还小,暂时不想考虑结婚的事,但是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司景很优秀,但他终究不姓时,公司更需要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轻咳了几声,时老爷子看着她,语气严肃了几分:“你明白吗?” 时溪咬紧了唇瓣,点头:“……我知道的,爷爷。” 护士检查完毕给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时溪扶老人躺下,时老爷子闭着眼睛,开口:“这段时间爷爷会给你安排几个优秀的男人见面,你准备准备。” 沉默片刻,时溪低低的应了声:“嗯。” 第52章:你跟踪我? ………… 听说她回了国,国内的朋友们说什么也要聚聚,时溪把能推的都推了,但玩儿得好的那几个却没办法拒绝,几天下来,倒是一刻也没能闲着。 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气,爷爷又开始给她安排相亲。 优雅安静的餐厅,时溪喝了一口红酒,就听对面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 “时溪,不好意思,我公司那边有点事要处理,吃完不能陪你了。” 对上男人清淡儒雅的视线,时溪淡淡嗯了一声,放下酒杯:“你去忙。” 对方姓苏,是这几天见过的相亲男人中最突出的一个,绅士有礼。 时溪对他印象还不错。 苏晨宇看着明艳动人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么分开,他竟然有些不舍。 时溪唇边挽起笑,白皙姣好的容颜熠熠生辉:“真不用,我吃完以后打算去逛街,你忙你的事,我逛完让司机来接。” 听她这么说,苏晨宇也没勉强,笑道:“好吧。” 结完账,时溪冲他摆摆手,看着人离开,她呼出口气,手放进兜里,顺着街道慢慢走着。 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拿出来刚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发信人是南歌,她发来一张女士腕表的照片,说如果能买来就考虑原谅她。 这个死丫头因为两年前她不告而别,死活不肯见她,哄了好几天,这才终于松口。 将照片放大看了眼牌子,时溪直接去了商场。 逛了一个多小时,她腿都酸了,买完东西出来,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摸手机。 刚打开通讯录,手机突然被人直接抽走了。 她抬头,便对上了男人淡漠清冷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身前站着的容司景,时溪一愣。 男人身材颀长,眉目清贵,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哪找的相亲对象,这种天气他自己先滚了?” 不知怎的,从他刻薄冷淡的话中,她听出一股子挑拨离间的味道。 “你跟踪我?” 容司景嗤笑,不屑刻在眼角眉梢:“跟踪你?我?” 这时从商场出来几个男女,客气的对他说:“容总,我们先回去了。” 容司景朝他们点了点头:“慢走。” 时溪打量着几个人的身份,应该是客户。 陪客户吃饭,过后陪着来买点东西,算很平常的事。 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她也没多少情绪流露,移开眼平静地说:“不是就算了。” 容司景却从她手里拿过手提袋,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下意识蹙眉:“不需要,我让司机来接我。” 他打量她一眼,冷嗤:“时家到这里少说也要半小时,这期间你就穿着你七公分的高跟鞋傻站在这里?” 时溪看了眼自己脚上的细高跟,微恼,早知道她就该在开始逛的时候打给司机,省得他对她一通冷嘲热讽。 容司景已经迈开长腿,干净利落扔给她一个字:“走。” 第53章:再不喜欢我,交往那一年多你也没少亲我 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听起来让人感到焦躁。 开到半路,容司景的车突然熄火了。 时溪一怔,道:“怎么了?” 男人侧脸干净清俊,声音没半点波动:“没油了。” 静了两秒,紧跟着时溪不可思议道:“你说要送我,结果你的车没油了?” 开什么玩笑。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不如你下去买点儿?” “凭什么?”而且还这么大的雨,她又没疯。 男人的语气轻描淡写:“我看你特别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就恨不得要跳车,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去买。” “……” 车里只听得见外面落雨的声音。 过了一分钟,时溪实在忍不住,看他:“你想想办法啊!” 偏暗的车里,唯有她脸蛋透着莹莹光亮,年轻又娇俏。 容司景看着她,脑海里闪过刚刚在餐厅她冲着对面男人轻笑的模样。 清纯美艳,毫不设防,不自知的妩媚就那么展露在他人眼前。 他闭了闭眼。 “司景!” 任性的语调,透着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两年多没听过了。 容司景扯了扯唇,复又睁开眼,声线已经恢复以往的平淡:“前面是我住的地方,上去待会儿?” 时溪心口一紧:“去你家?” 这……好像不太好。 好似没看到她的犹豫,容司景直接打开了车门,淡漠的语调扔过来:“不怕打雷那你就在车上待着。” 像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天空一个响雷突然劈了下来。 时溪见他一副要留她一个人在车上的架势,顿时有些慌,皱眉打开了车门:“谁说我不去,你等等我!” 等站在容司景干净宽敞的公寓客厅,时溪全身都淋湿了。 容司景扔给她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淡淡道:“去洗个澡。” 看着他清冷漠然的容颜,时溪勾了勾唇,一边穿鞋一边故意道:“我们可是分手了,我在你这里洗澡,被温暮语知道了她不跟你闹?” 容司景脱了外套,闻言视线扫向她,语气清漠:“你去不去?” 总觉得跟他在一起,她都处于下风。 这种感觉让她不爽,带了几分不甘心,嘀咕着:“故意把我拐到这里,谁知道你安的什么贼心……” 一声嗤笑,轻蔑又讥嘲:“贼心?我对你?” 这不屑的态度,好像她多么入不了他的眼,他从来没对她产生半点欲望似的。 时溪冷哼,抬起下颌,高高在上又眉目娇懒,她要笑不笑的道:“再不喜欢我,交往那一年多你也没少亲我。” 还装。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包裹着她已经成熟的曼妙身躯。 容司景盯着她,目光逐渐幽深。 “有么。”半晌,他唇畔带起几分弧度:“我记不清了。” “……混蛋。”咬紧唇,时溪骂他一句,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容司景想提醒她忘拿干净衣服待会儿可能没法出来,到了嘴边,他又没说。 反正,他是混蛋。 他淡淡的想着。 第54章:我还没穿好衣服 时溪洗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拿衣服就进来了。 扭头看了眼四周,发现除了一套套干净的毛巾,连条能裹住她身子的浴巾都没有。 胡乱洗完澡,隔着门,她忐忑的叫他的名字:“司景。” 没动静。 她提高了嗓音:“司景,你在吗!” 这才传来男人悠悠的,漫不经心的声线:“有事?” 僵硬着语气:“你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干净衣服,我没拿。” 隐约听到起身的声音,不一会儿,脚步临近,敲了两下门。 开门前,时溪忍不住紧张提醒:“我现在什么都没穿,你别看我。” 男人嗤笑。 时溪脸一烫,不稀罕就不稀罕,有必要这样嘲笑她吗。 将门开了条缝,纤白的胳膊伸出去,抓住那套衣服,飞快的缩了进去。 紧跟着她尴尬地道:“谢谢。” 容司景没出声,淡漠的移开了眼睛。 刚坐回沙发上,浴室突然传出一阵大响,紧跟着是女人疼痛的尖叫。 男人瞳仁骤然紧缩,猛地起身,几步冲到了浴室门前,声线冷沉又紧绷:“时溪,你怎么了。” 没回应,只有女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冷冷道:“我进去了。” 说完,直接粗暴的踹开了浴室的门。 时溪捂着膝盖,眼里疼出了泪,看到他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她只穿了衬衫,裤子都还没穿。 容司景注视着她的模样,眉头狠狠皱了皱,向前几步,单膝跪地,俯身查看她的伤势,脸色阴沉又难看。 他抬眼看了她几秒,毫不留情的训斥:“洗个澡你都能把自己摔着,你还能做成什么?” 时溪顾不上反驳,疼得眼泪往下直掉。 容司景眼底深处酿出细密的心疼,手臂一伸,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一下子抓住了他胸前衣襟,女人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你别……”压抑着轻颤与羞恼:“我还没穿好衣服。” 虽然他的衬衫很大,能遮住重要部位,但……但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啊。 视线往下一扫,容司景淡淡道:“遮不住你是怎么?” 腿摔了,一会儿还要上药,穿了还要脱,何必。 时溪紧咬唇瓣,尽量避免自己的身体碰到他。 然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不碰到是不可能的,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服,热度传递到对方肌肤,男性没有的柔软,若有似无蹭着他。 容司景脚步蓦地一顿,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没穿衣服是什么意思。 不是没来得及穿长裤,是……真空。 时溪抬起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害羞的绯红脸蛋,眼巴巴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四目相对,刺激陡然加深。 喉结一滚,男人移开视线,面无表情拐了个弯,进了他的卧室。 这期间,也许是有了这个‘真空’的意识,所有触碰到带上了诱惑的意味。 几步的路,走得异常艰难。 将她搁到床上,容司景直接撩起被子盖住了她,停顿两秒,才恢复以往淡漠平稳的语调:“等着,我去拿药。” 第55章: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 时溪将被子从她头上扒拉下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闷闷哦了一声。 她怎么这么倒霉。 容司景关上门,靠上去,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眉目深深。 过了片刻,他来到桌柜前拿医药箱,挑出几样外伤药刚打算进屋,门铃忽然响了。 皱了下眉,他放下东西,去开门。 秀气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温暮语并着几个满眼好奇的女孩儿站在门口,她笑得温婉:“孟琪家就住在这,我来给她过生日,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吧?” 孟琪大抵是这几个女孩儿中的一个 此时她们满脸激动,叽叽喳喳地说:“是啊,容少,一起吧,不然温学姐好孤单的。” “经常听温学姐提起你,果然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温暮语有些无奈的听着,但脸上的笑始终没消失过。 卧室里很安静,时溪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那些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她耳朵里,她看着膝盖流血的伤口,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 只觉自己膝盖上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容司景说了什么,很快传来门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无边的寂静。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了卧室阳台,外面的雨势还是没有减小。 看着被大雨覆盖的城市,时溪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对她来说,长大就是把容司景从她生命中剥离的过程。 从记事起,由于爷爷要忙着管理公司,几乎没人陪她,所以当容爷爷把容司景‘送’给她时,她理所当然将他划分成她的一部分。 从没想过他会离开她。 但是随着逐渐长大、懂事,她发现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她,虽然后来她不惜用手段威胁他当她男朋友,但最终还是受不了他的不在乎,近乎狼狈的逃出了国。 现在连爷爷也生病住院…… 时溪伸手抚上额头,缓缓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其实挺羡慕温暮语的,起码有一个人真正属于她,把她放在心尖上珍惜着。 ………… 当容司景再次来到卧室,看到的就是单薄瘦弱的女人站在阳台,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着神,目光孤寂寥落。 心口微微一震,他皱眉,几步走了过去,扣住她的腰拉近自己,低低的冷音调传出来,隐隐含怒:“摔伤腿还不够,想把自己再冻感冒?” 扣着她腰的手力道很重,时溪挣扎了一下:“你弄疼我了。” 容司景盯着她白皙精致的脸看了几秒,沉沉出声:“在想什么?” 刚刚她露出的神情,他很不喜欢。 “你不是去给别人过生日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说着,她一瘸一拐往屋内走。 男人眉头狠皱了一下,干脆将她抱起来,俊脸上没有表情:“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药膏不够了,我刚刚去了楼下药店一趟。” 时溪这才注意到,他发丝微湿,身上也沾染着水汽。 微微愣怔了一瞬,她移开眼,声线有些低的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56章:适合当老公 将她放到床上,容司景撕开药袋,拽过张凳子,将她一条腿抬高,搁到了他膝盖上。 时溪连忙捂住衬衫,飞速看了他一眼,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男人没什么表情,只眼神深了深。 “我的手机在客厅放着,你帮我拿过来。”轻咳了一声,时溪为了避免尴尬,出声。 容司景淡淡的嗯了一声,将她的腿暂时放下来。 趁他离开,时溪飞速拽过被子盖住了大半条腿。 男女独处一室,又穿着他的衬衫,里面还是真空,怎么想,都透露着一股子诱惑的意味。 尽管,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意思。 脚步声走近,容司景在将手机递给她时,屏幕上忽然闪过男人的名字,容司景手指一顿,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时溪接过来看了眼,打电话来的是苏晨宇。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 他来询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看了她抬高她的腿给她上药的男人,她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觉得这份心虚没必要,便轻描淡写的道:“还没呢,现在在朋友家。” 朋友。 容司景眉头皱得更深,紧跟着一抹深冷的嘲弄在他眸底浮现。 手机那端的人又说了什么,时溪淡笑应道:“去玩儿?好啊,我随时都有空。” 挂了电话,时溪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冷讽目光,他冷嗤:“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朋友?” “那我该说什么?”轻懒淡漠的态度,昭告着她的随意:“我总不能说我在前男友家吧。” 她是打算按照爷爷的要求跟相亲对象继续相处的,甚至以后可能结婚,前男友这个一听就极具暗示性的词汇,她总不能说出来。 虽然她跟容司景没什么,但任何一个打算跟她继续接触的男人听了都会不舒服。 何必自找这个麻烦。 容司景深深的看着她,眼底神色意味难明,半晌后,将她包扎好的腿放下来,淡漠道:“这么说,你还真对那个相亲对象很满意。”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时溪将发丝拢到耳后,不紧不慢的说:“商界精英男,中规中矩,适合做老公啊。” 适合做老公。 容司景勾了勾唇,站起,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擦完手,抛进垃圾桶,双手滑落进裤兜里,居高临下盯着她:“你对选老公的标准,就只有这么点儿?” 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落到眼前男人清俊好看的脸上、 停顿片刻,她撩唇笑:“不然呢。”平静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期待,只是纯粹的陈述:“我以前倒是觉得你挺适合做我老公的,你肯么。” 无论是对公司的熟悉度还是个人能力,他都是最适合当她老公的,但是这又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选择了温暮语。 时溪淡淡的移开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打开手机屏幕,给司机拨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等待的空档中,她始终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出声。 第57章:他暗恋我 没过多长时间,司机赶了过来,时溪让他扶住自己,套上容司景的外套,随即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公寓。 ………… 选了个好天气,时溪看完爷爷回来,直接坐上苏晨宇的车跟他一起去看电影。 在他去买票的途中,她碰上了温暮语。 这还是自她回来以后,第一次碰见她。 跟两年前相比,她显得更温婉动人了,想必每天的日子都过得不错。 打量了她一眼,时溪弯了弯唇,慵懒道:“好巧。” “是好巧。”温暮语注视着这个明艳娇懒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淡的没有情绪:“听说你正在相亲?” 时溪随意的嗯了一声,双手环胸,娇俏的脸庞精致冷艳,让人不由心动。 周围人声嘈杂,温暮语深深看了她几秒,淡漠道:“既然在相亲,那说明你已经放下司景了,那能不能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掀了掀眼皮,女人似笑非笑开腔:“什么叫离他远一点,我离他还不够远么?” “你不用这么说,好像显得你很无辜。前几天你在司景家吧,我都知道。” 时溪挑眉,倒是意料之外。 温暮语眼中浮现出一丝讽刺,那天她的鞋子就那么光明正大放在门口,会有谁发现不了吗,更何况,司景那副样子也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 “只不过是他送我回家的时候车没油了,为了避雨让我在他那里待一会儿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 时溪淡淡解释,虽然她觉得这个解释没必要,但想到容司景以后可能会追温暮语,她不想牵扯到这种误会中,还是解释一句为好。 但温暮语显然并不相信,嗤笑了一声:“时大小姐觉得除了你别人都是傻子?这么可笑的理由也说得出来。” 看了她一会儿,时溪讽刺的扯了扯唇,也是,她何必多嘴解释。 “那就随你怎么想呗。”放下手,时溪勾了勾唇,忽然恶趣味的说:“说不准容司景他就是暗恋我,暗恋到不敢说,偷偷摸摸把我带到他家里,打算对我做点什么呢。” 温暮语冷笑:“你还真敢说!” 时溪摊了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红唇明艳,容颜放肆张扬:“那谁知道,不然怎么我离开两年多,他依旧不跟你谈恋爱呢?说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告诉他是否分手,他不好追你,但他如果真喜欢你,我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找我问吗,你不觉得是他喜欢我喜欢得要死,以至于不敢确认我们的关系吗。” 这话说出来,时溪自己都心虚。 但看着温暮语气到发抖的模样,她还是很痛快。 “暮语。”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道低冷淡漠的声线。 时溪一抬眼,就看到挺拔修长的男人迈着长腿不急不缓走了过来,站到了温暮语身侧。 看到他,男人明显也是一怔,随即便拧起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时溪脸一沉,冷笑:“怎么,只许你们谈恋爱看电影,我就不能了?” 第58章:谁想到容司景本人就在这里 意识到什么,容司景目光朝她身后掠去。 苏晨宇正在买票。 他的眼神倏地便冷了下来。 “好了,不打扰你们,我走了。”时溪懒得理他们。 “站住!”温暮语突然出声,脸上的笑又讥又讽:“司景,刚好你来了,我想问你点事。时大小姐说你暗恋她,喜欢她喜欢得要死,是真的吗?” 时溪眼皮跳了跳,脸上顿时不可避免一阵发热。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想到容司景本人就在这里。 她甚至感觉到男人极具重量的目光落到了她脸上,蕴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妈的,烦死了。 “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抬起脸,她的神情冷艳淡漠:“你至于一一跟他求证么。” 温暮语翘起嘴角,神情是有恃无恐的得意:“有些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看了两人一会儿,时溪冷笑,懒散的移开眼,淡淡道:“好吧,那我以后不说了。” 正好苏晨宇买好了票,她便转身径直走向了他。 看也没有再看两人一眼。 “吃爆米花吗?” 苏晨宇眉眼是温润的笑,顺手塞给她一大桶爆米花。 时溪抱住,有些窘:“这……好多啊。” 他笑笑:“吃着玩儿。” 来电影院,吃不吃,总是那么个意思。 他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刚好与冷峻修长的男人对上视线。 有时候男人间不需要多少话,一个眼神足以。 他怔了怔,下意识看向时溪。 时溪已经朝影厅走了:“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苏晨宇收回目光,思索一瞬,淡笑道:“嗯。” 直到两人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容司景才移开视线。 手落进黑裤兜里,他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温暮语,嗓音疏淡:“东西给你,我回公司了。” 温暮语心一沉,皱眉看向他:“来都来了,你陪我看一场电影又能怎么样。” 容司景神情漠然,只丢给了她一个字:“忙。” 总是这个理由。 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温暮语将下唇咬得发白。 转身欲走时,男人看了她一眼,周身气息略显阴沉:“对了,前天你去跟付慎见面了?” 温暮语蓦地抬起头:“你又派人跟踪我?” 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开腔:“只要在我身边一天,你就跟我有关系,我不可能不管。他不认你,你至于死皮赖脸也要跟他牵扯上关系?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而他可以给你的,说说看。” “他怎么说也是我爸。从小到大我都活在时溪的阴影底下,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像她爷爷那么宠爱她的亲人。”说到这里,温暮语停顿了一下:“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就算不想认我,我也没办法当他不存在。” 容司景皱眉,没说话。 温暮语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自嘲冷笑:“我不是时溪,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任性也有人哄着,她可以抛下你转头就找新男朋友,我却没她那份洒脱” 男人干净清俊的线条一瞬间绷紧,眼神深暗。 第59章:我要结婚了 沉默片刻,他冷淡道:“我回公司了。” 转身迈开长腿,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 温暮语攥紧了手,只要一说到时溪,他就会跟平时不同。 仿佛只有她才配他做出反应。 ………… 时溪看完电影出来,打开手机,发现来了十几个电话。 都是南歌打来的。 她有些意外,立马给她回拨了过去。 南歌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赶紧过来,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她便赶紧跟苏晨宇告了别,坐车去找她。 安静优雅的咖啡厅,年轻的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撑着头,露出来的半张脸温静秀美。 时溪见她人没事,稍微松了口气,坐到她对面,将包放下:“到底什么事,把我吓了一跳。” 曲南歌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后,语出惊人:“我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时溪呆滞了几秒。 “结婚?你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紧跟着时溪问出最关键的问题:“跟谁?” 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曲南歌眼里始终没什么情绪,长发柔顺,语声平淡:“凤聿锦。” 时溪愣了愣,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一直暗恋他,只是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如果南歌是心甘情愿,不该是这种表情。 南歌神情淡淡的看着手上那枚华丽璀璨的鸽子蛋,这是给她的求婚戒指,够大够昂贵,但也足够不上心,一看就知道是随随便便挑来应付的。 “其实凤聿锦看上的不是我,是曲南筱。” 听着她凉凉的声音,时溪眼前浮现出一个活泼热情的小女孩的样子。 曲南筱是曲南歌同父异母的妹妹,比她们小一岁,活的无忧无虑,看着就比较讨人喜欢,跟南歌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也许是累了,曲南歌撑着脸,声音都透出一股无力与懒散,轻描淡写仿佛在跟她说别人的事:“昨天曲南筱开party,凤聿锦也来了,晚上我喝的有点多,一早醒来发现跟他上床了,这事儿瞒也瞒不住,凤聿锦的父亲本来就挺喜欢我,直接定了我们两个的婚事。” 时溪还没从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回过神,下意识问道:“那他……不愿意?” 南歌眼前浮现出男人早上发现跟她做过后的眼神,她笑了一下,眉目冷凉:“能愿意吗,恨不得当场弄死我呢。” “到底怎么一回事?”别人也就算了,时溪知道,南歌可绝不是会酒后乱性的人。 凤聿锦就更别说了,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是个凉薄的男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失误。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曲南歌的痛处,她的眼底浮现一抹刻骨的恨意,手背青筋根根暴起,骨节泛着白。 “是她。”曲南歌盯着远处某个地方,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晰地道:“我的好后妈,给我们两个下了药。” 她永远忘不了早上事发那个女人的眼神,她对着她笑,嘲讽又轻蔑。 只有女人知道怎么才能彻底毁掉一个女人。 第60章:连你也要离开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厌恶更痛苦? 曲南歌缓缓闭上了眼,轻笑,够狠,够狠…… 时溪听得浑身发冷,那个老女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根本就是以折磨南歌为乐。 “去跟凤聿锦解释,他看起来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我那个后妈最擅长伪装,我爸够精明么,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被哄得团团转,人心都是偏的,在凤聿锦眼里,已经认定了我是不择手段爬上他的床的廉价女人,说也没用。” 收回视线,南歌的情绪恢复成了往日的平淡,轻轻搅拌着咖啡,扯了扯唇:“就这样吧。” 时溪看着她,虽然她表现得平静淡漠,可周身的落寞寥落还是遮掩不去。 南歌其实是个高傲的人,她喜欢凤聿锦,一定最不想被他误会,这事发生以后一定是被他说了什么,以至于心灰意冷成这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南歌抬起眼,脸庞美丽而温静,道:“时溪,这次回来你还走不走?” 捏着方糖的手微顿,时溪回神,轻轻叹了口气:“学业还没结束,但是我爷爷身体不好,这次回来发现他老了很多,实在不想再离开了。” “那你要按照你爷爷说的,跟相亲对象结婚?” 她给她发过那个姓苏的照片,看起来还不错。 虽然是比不上容司景,但是在这封城,比得上他的又有几个。 “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南歌点了点头,道:“凤家在英国也有产业,结婚以后我会陪凤聿锦去那里住几年,不能陪着你了。” 时溪喝了口咖啡,听她说完,一愣:“连你也要离开?” 咖啡的味道自舌尖蔓延,顿时她只觉满嘴苦涩。 ………… 跟南歌告了别,时溪回到了时家庄园。 偌大的客厅,富丽堂皇,可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坐在沙发上,她难以忍受的呼出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紧跟着在她不远处停下,男人的声音清冷低沉:“你怎么了?” 一睁眼,望入容司景漆黑沉静的眸底。 她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在陪着温暮语看电影么。 男人淡淡道:“拿点工作资料。”目光落在她白皙姣好的脸庞上,漫不经心般开腔:“怎么,约会完还不高兴?” 时溪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她跟苏晨宇看电影的事。 垂下眼:“不是。” “那是怎么了?” 时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鲜少见他这样穷追不舍的问。 静了几秒,她抿了抿唇瓣,轻声说:“南歌要结婚了,结婚以后会出国。” “舍不得她?” “舍不得,当然舍不得,从小到大除了你,就只有南歌陪着我。” 现在连她也要走了。 无力的趴到了膝盖上,微卷的长发滑落,在一片寂静中,她静静道:“这下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目之所及,看到的只有她微微突出的脊椎骨,瘦弱孤单。 容司景颀长的身体震了震,眸色微暗。 第61章:安慰方式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时溪没抬头,淡淡道:“接吧,你还忙,不用管我。” 她也没指望他安慰她或者是怎么样,只是心里很难受,这么多年来他是离她最近的人,这些话,除了他,也没人会听她说。 几秒后,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时溪将自己抱得更紧,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 三分钟后,低沉的男音重新出现在她头顶:“起来。” 时溪微愣,慢慢直起了身子,抬头看向他。 他没走? “带你去个地方。”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腕被他扣住,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 时溪还有些懵,下意识跟着他走:“去哪里?” 坐上车,系安全带,容司景发动引擎,没吭声,面无表情带她离开。 车最终停在了商场门口,他从怀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黑卡递给他:“去刷。” 轻描淡写,干净利落。 时溪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了两下,又抬头注视了他冷峻完美的五官几秒,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轻笑出声。 某人的安慰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 他淡淡扬眉,反问:“你们女人一难过不就是喜欢买东西么。” 哪里不对? 时溪看着他带点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话说得好像他多懂女人似的。 明明就跟她一个人谈过恋爱。 看了他一会儿,时溪伸手拿过那张卡,放在手间把玩着,慢条斯理道:“这是你自己的卡?私房钱?” 一般她花的钱都会由时家报销,不用他个人承担。 但是今天…… 容司景淡淡道:“我的还是公司的有区别?” 时溪挑眉:“对你来说没区别吗?如果这是用公司的,那不就是我花自己家的钱让自己开心吗,你送我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如果这是你的钱……” “怎么?” “那也是你以后娶媳妇儿用的,我刷了多不好。”时溪将黑卡递给他,摇头:“我不用,显得我好像很绿茶婊。” 容司景笑了,眸中蕴着淡淡的嘲讽:“现在让你花我的钱也需要我给你找个理由?” 不需要吗?他们什么关系? “从你六岁到二十岁,我给过你的东西,真要算,你算得清?” 现在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时溪咬住唇。 “下车。”冷冷看了她一眼,容司景一把推开车门。 时溪跟在他后面慢吞吞下来,脚一落地就被他拽住胳膊,拉着朝商场走。 “先生,您要买什么?”看到他们,柜姐连忙走过来。 容司景记得她常穿的几个牌子,随手拿过衣架上的衣服,照着她比了比,直接报出她的尺寸,简单直接的说:“这个系列,全部包起来。” 时溪诶了一声,忙说:“你干嘛?” 男人根本懒得搭理她,跟挑选蔬菜水果一样,基本都是看一眼就让包起来。 “我不穿这个,难看。” 见他丢进去一件她绝对不会穿的衣服,时溪叫了声,扑过去,嘴里嘀咕着:“你什么审美眼光。” 容司景睨她,将黑卡往她身上一丢,扔下一个字:“自己刷。” 第62章:放人 在时溪挑衣服的时候,容司景只是跟在她旁边,安静而又专注的看着她。 “这件怎么样?”她问。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淡淡应声:“可以。” 目光是她未曾发觉的柔软。 一个多小时后,时溪满载而归。 容司景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见她唇角翘起,容颜美艳,目光微动:“高兴了?” “有人愿意给我刷卡,我当然高兴。” 他轻嗤:“出息。”手臂线条干净流畅,声线清淡:“好了,下去。我去公司了。” “再见。” 关门下车,让保镖给她从后备箱拿东西。 车很快行驶出时家庄园,看着他逐渐远去,时溪双手环胸,低眸笑了一下。 她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高兴,只不过是得到了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开始心满意足了。 轻叹了口气,时溪失神的想,她是挺没出息的。 ………… 爷爷的病情在医生的治疗下逐渐稳定。 下午,陪他在下面的花园散了会儿步,时溪便打算回去安排一下转学回来的事。 到了地下停车场,司机突然肚子不舒服,时溪看了他一眼,让他去拿药,自己则在原地等着。 百无聊赖拿出手机随意翻看着,余光忽然瞥到两人走了进来,紧跟着是一阵争吵。 “你有病吧!别碰我!” 她听着声音挺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温暮语。 眉头一皱,她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跟在她后面的男人直接将她拽上了车。 温暮语顿时尖叫出声。 时溪眼皮跳了跳,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猛地扣住了商务车的车门。 由于她的力气没有对方大,指甲被车门狠狠夹了一下,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但也因此,男人停下了动作。 时溪忍住痛去看男人的脸,看清后,她眯了眯眼。 片刻后,她甩了甩手,冷笑出声:“我说陆央,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low的,追不上女人就抢,跟他妈个流氓一样。” 男人挑了挑眉,一双略显阴沉的眼睛看了她几秒,慢悠悠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时大小姐,什么时候闲到情敌的事也管了?” 他学着她的语调,懒洋洋笑:“跟他妈个圣母一样。” 听着他刻薄的用词,时溪眉头皱的愈发深。 陆央是陆家独生子,性格阴沉,对温暮语一直很执着,前几年因为他爸将他踹出国学经商管理,这才消停了一阵。 怎么又回来了? 看了眼旁边咬着唇不断挣扎却被他死死拽着手腕的温暮语,时溪冷冰冰抛出两个字:“放人。” 陆央看了她一眼,黑发下的眼睛淌过讽笑,慢条斯理道:“滚。” 时溪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敢不敢从我身上轧过去。” 敢不敢? 当然是不敢的,在封城惹这位大小姐那不是找死么。 陆央勾起薄唇,眼底闪过暗光,突然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一把将时溪也拽上了车。 在时溪还没反应过来时,拽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磕在了车上。 第63章:你选择 突遭重击,时溪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温暮语惊叫:“陆央你疯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慵懒的对司机道:“开车。” 时溪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地下停车场了。 头刺痛,她捂着头坐起来,皱眉看向四周。 眼前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块毛巾。 “擦擦脸。”男人淡淡道。 时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着脸捞过床头灯直接冲他砸了过去! 陆央侧身躲过,线条阴柔的脸漾出薄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不紧不慢道:“不愧是时大美人,发起火来可真有气势。” “温暮语呢?”时溪从床上下来,抬眸看他,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在白炽灯下沁出几分冷艳,让人不敢逼视。 陆央挑眉:“我说时溪,温暮语也算是你情敌,你可真关心她。” 时溪目光动了动,她只不过觉得她出了事不好跟司景交代罢了,毕竟她也算目击者。 “啧。”陆央看穿她一般,淡淡道:“嘴硬心软,真没出息。怪不得容司景弃你选她。男人可都是贱骨头,你越是惯着他,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次数多了,还觉得你刀枪不入,受什么伤都不觉得疼。” 轻描淡写的薄凉话语传入时溪耳朵里,时溪的瞳仁重重紧缩着,看向他:“你什么意思?打算做什么?” 他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时溪,想不想看点有趣的东西?” 男人阴柔的脸映入眼底,在这个夜里显得凉薄而阴冷。 风携裹着水汽扑在脸上,微微湿润。 时溪站在游艇上,中间立着陆央,他旁边是温暮语,捆住了手,被他的手下控制着。 视线前方,几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来,当先下来的男人身材修长挺拔,手边夹着烟,在这夜里一双眼睛黑如墨染。 容司景走过来,目光落在时溪脸上,而后不动声色移开,在看到被捆着的发丝凌乱的温暮语时,瞳仁一缩,倏地危险的眯起了眼,声线低冷:“陆央,看来你活的不耐烦了。” “今晚天气不错,想让两位美女陪陪我,容少向来艳福不浅,现在也让我沾沾光啊。”陆央还是那个散漫的语调。 容司景目光一沉,周身气息凛然:“放了她们。” “她们?”陆央轻笑,撑着栏杆,淡淡道:“容少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容司景看着他,脸部线条冷漠:“不怕陆家遭殃,你可以试试。” 陆央不为所动,仍是笑着:“在那之前有俩美女陪着爽爽,也算值了。” 眼底的冷意骤然翻滚,容司景的语气冷到了极致:“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人。” “我什么性子你也清楚,惹恼了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上了你的女人。”陆央手里把玩着一把枪,淡淡抬起眼:“只不过不知道这里头哪个是你女人?二选一,你选择。” 夜色很静,只有海浪拍打码头发出的响声。 封城的人都知道,陆央就是个疯子。 第64章:选择 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弄到手。 点点星光缀于空中,容司景手间的香烟火光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片刻后,他淡漠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是打算只活今天,以后被我玩到死?” 冷戾轻蔑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来,不加掩饰的暴力,让人心悸。 看得出他动了真怒。 陆央瞟了眼身边冷艳绝色又面无表情的女人,似笑非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容司景吸了口烟,将烟头丢到地上,用皮鞋碾灭。 他望向穿着长裙,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时溪。 在封城,时家的地位相当超然,陆央再狂,也没那个胆子真动她。 除非他真想拉着陆家所有人给他陪葬。 但他认为,他还没狼心狗肺到这个地步。 “把暮语放了。” 男人低沉冷淡,足以刺痛心脏的声音传递到游艇所有人耳中。 陆央把玩着手枪,笑了一下。 意料之中一般,他懒洋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去给温暮语松绑,将她送往码头。 偏过头,阴柔的脸挂着笑,饶有兴趣看向时溪。 冷艳绝色的女人依旧没什么表情,望着前方,表情淡淡。 “你说,你喜欢的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狠?明明你是为了救温暮语才落到我手里,他却毫不犹豫选择救她,这可比我混蛋多了。”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朦朦胧胧中,时溪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 她的手搭在栏杆上,冰凉的触感由肌肤蔓延开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的嗓音散漫而清淡:“可能是因为温暮语无依无靠落到你手里会被强||奸,我有钱有势则不会。” 混蛋吗?真算不上。 他只是很理智而已。 没什么失望不失望,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 垂下眸,心里某些细小的火苗被倏地吹灭,寸草不生。 从陆央手里拿过烟,含住,男人很有眼色的轻笑着点燃打火机,她俯身凑近。 活到这么大没抽过烟,入喉火辣辣呛人,她轻咳了几声,睁着一双被烟呛红的眼,懒散道:“不过陆央,我跟你没什么仇吧,你犯得着拿这种事恶心我?” 的确是很恶心的事,被选择、被放弃,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都让她觉得恶心无比。 游艇逐渐开远了,风将她一头长卷发吹乱。 陆央将打火机揣进兜里,背靠在栏杆上,轻描淡写道:“你是没什么仇,容司景有啊。” 时溪想到,陆央从小无法无天,唯一受到一次挫折可能就是追温暮语无果,且因为追求的方式太过火,惹恼了容司景,被他搞进了局子里蹲了几个月。 那事儿大概成了这位陆公子一生的黑历史。 “既然是司景惹得你,你找她啊,或者说报复他护得心肝儿一样的温暮语,干嘛整我。” 陆央闻言扫了她一眼。 笑了笑,没说话。 为什么整她? 他对女人是有偏爱的类型的,恰好温暮语就是那一种,也不是单独对她执着,只是当初恰好看上了,而她又死活不同意,激起了他身为男人那点征服欲。 第65章:真是美好的一夜 其实出国这么几年,他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之所以绑她,则是因为害他蹲了几个月局子的容司景。 那段时间所过的生活,经常在他眼前浮现,火烧火燎的灼着他的心脏。 原本他是打算带走温暮语让他急一急的,但是时溪一头撞了进来,他就想,与其让他着着急,不如让他发发疯。 时溪大概不知道,容司景看她的眼神,啧,那可是在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凡是能给他添堵的事他都非常乐意做。 无论女人此时表现得有多平淡不在乎,但今天容司景放弃她选择温暮语这件事她能记一辈子。 不信,就看着。 ………… 时溪在游艇上过了一夜,清晨看着太阳缓缓从海平面升起,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陆央顶着一头乱毛打着哈欠走过来:“吃不吃早餐?” 时溪淡淡道:“不饿。” 陆央无声笑了笑:“马上就能到岸了。” 过了十几分钟,游艇停下,而在昨晚那个原地,挺拔修长的男人立在那,仿佛就这么站了一夜。 时溪走下来,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一瞬,随即淡淡移开。 面无表情。 身后陆央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笑眯眯道:“真是美好的一夜。” 时溪还没回神将他推开,一股大力直接将她从他怀里猛地扯了出来,与此同时黑黝黝的枪顶在了陆央的脑门上。 眼前是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烟草的味道钻入鼻尖,灼烧着她的脑神经。 “时溪,怎么说我们也有了一夜的交情,你忍心看他一枪崩了我。” 陆央慢悠悠的话说完,时溪明显感觉到搂着他的男人周身冰冷的气息紧了紧。 她有点不明白,他做都做了,这时候又何必紧张。 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时溪淡淡道:“放他走吧。” 话刚落,就被容司景扣住了手腕。 对上他冰冷幽深的眼睛,时溪挑了挑眉:“没听见我说的话?” “他绑架了你们。”男人盯着她的脸,声音低冷。 “是啊,我知道。”时溪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他不是把你的心上人好好还回去了?至于我么……他伤害的是我,我都没计较,你现在生什么气?” 有那么一瞬间,时溪觉得他像是要掰断她的手腕。 握紧拳头,用力从他掌心抽出手,她神色平淡的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朝前走着,与此同时,慵懒散漫的话语从口中吐出:“放他走。” 陆央耸了耸肩,拨开容司景的手,利落走人了。 时溪刚坐进车里,男人就紧跟着她上了车,黑漆漆的眼睛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看透。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困意袭来,时溪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下一瞬,身上的外套就被男人给拽下来,直接抽走。 她被这动静震得睁开眼,皱眉看向容司景,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干什么?” “这外套是陆央的。” 她扬眉:“是又怎么样?” 她穿得单薄,陆央就给她拿了外套过来,不过还是全新的,他没穿过。 第66章:她大概真不会原谅他了 容司景气息沉了下去:“陆央追过暮语,对她心怀不轨,留她在那里,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他在跟她解释。 时溪凝视着他,扯了扯唇角:“你的意思是我就安全了?” 他拧眉:“出事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不是没有啊。 理智的取舍通常意味着不在乎,但这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移开眼,她淡笑了下:“好,我明白了。” 容司景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眉头紧紧皱起,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在他心里她有多不值钱,明白过去两年多了她都没半点长进。 活该他妈被绑架。 时靠在车背闭上眼,平静开口:“外套你想拿走就拿走吧,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很累,你不要吵我。” 容司景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 他眉头紧皱,心里是一阵阵抓不住的寂寥。 自然看出了昨晚没发生什么,不说陆央敢不敢,但凡被侵犯一丝一毫,她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昨晚的事,依照她的性子,不可避免会生气,他知道。 所有的理智判断都告诉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是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还是不可抑制的往外冒。 扫了眼手中的外套,容司景瞳仁黑沉,骨节微微泛白。 闭着眼的时溪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暖,男人凛冽又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 他把陆央的外套扔了,结果给她披上了他自己的? 握紧了手指,她无声讽笑。 车在时家庄园停下,时溪没理他,直接上了楼。 容司景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颀长挺拔的身躯震动了一下。 长裙冰凉的衣料掠过他的手心,逐渐远去。 凝眸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他半晌不曾动弹。 这时,保镖走了过来,低头恭敬道:“容少,我查看了昨天医院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大小姐是因为想帮温小姐才被带走的,原本陆央并没有发现她。“ 话音刚落,空气有片刻的凝结。 保镖下意识不敢抬头,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然后他就听到头顶男人低沉的嗓音沙沙传来:“知道了。” 他想,这次,她大概是真不会原谅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溪的生日也到了。 天气转凉,她有点懒懒的趴在阳台栏杆上,眯着眼晒太阳。 她姣好白皙的脸蛋散发着莹莹的光,黑而细密的长睫毛垂着,在眼底落下一小片寥落的阴影。 无声叹了口气。 南歌上星期跟凤聿锦领了证,婚礼都没办直接就出国了,爷爷现在也还在医院。 所以,她这个生日重要的人都不在呢…… “大小姐,客人们都来了。” 时溪懒散的应了一声,直起了身子。 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客厅里的人俱都朝她看过来,这时候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笑着道:“时溪,今儿真漂亮啊。” 这话那男同学说得特别发自真心,虽然时溪从小就漂亮,但上高中那阵儿还没彻底长开,举手投足都不可避免透着稚气,但现在不一样,穿着红长裙,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过来,高贵冷艳,气场十足。 第67章:生日礼物 与她一比,同样因为拥有一张精致的脸蛋而小有名气的温暮语看起来就寡淡得多了。 时溪微微停住脚步,目光掠过在场所有人,慵懒的语调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慢条斯理道:“我哪天不漂亮了?” 底下的朋友们顿时一阵起哄。 笑了笑,她看向立在不远处明明低调沉默却无人会忽视他的男人,停顿一瞬,随即淡淡移开了视线。 “司景,我一会儿还有事,你能不能送我?” 容司景从女人身上收回目光,看了眼温暮语,平淡的应声:“嗯。” 她无视他无视的彻底。 扯了扯薄唇,清俊的脸庞只余下淡淡的自嘲。 时溪陪同学说话,刻意不去看温暮语身旁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好看的眉目在白炽灯下衬得无比娇艳。 佣人几步走了过来,轻声说:“大小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给您运来了生日礼物。” 时溪愣了愣,随即道:“谁?” “不知道,对方什么都没说。” “是不是你国外的同学?”有人出声。 “可能是时溪在外面惹的风流债,人家找上门来了。” 笑睨了调侃她的人一眼,将手里的红酒杯往盘子上一搁,她来了几分兴趣,道:“看看去。” 一辆军用汽车停在门口,几个一看就是军人的充满血性的年轻男人站在旁边,看到她,对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就是时溪?” 时溪扬了扬眉:“对。” “有人给你礼物,签收一下。” 什么礼物,需要他们这些人亲自送过来。 她道:“谁送的?”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送。”轻咳了一声,一个有些黑的男人指了指旁边的大箱子:“打开看看吧。” 时溪轻哼一声,还装神弄鬼的…… 几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打开了箱子。 她的动作很快,以至于没注意到几个男人抱着胸,露出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冲她的脸撞了过来,顿时惊叫出声。 “啊——” 下一秒,她就被拽住腰,扯了回去。 男人清朗低沉的笑音在她耳边响起:“真他妈胆小。” 时溪睁开紧闭着的双眼,就见俊朗的男人露出一口小白牙,冲她笑得得意。 比起之前,男人身材抽高了不少,挺拔坚实,身着一身军装,目光桀骜,看起来血性又性感。 “江墨白!” 男人长眉一挑,低眸扫向她,嗓音低沉沉的:“是我。” 周围很安静,都十分好奇的看着他们,而时溪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彻骨的目光落在她背后,让她如芒在背。 她眉头一皱:“你松手。” “快两年没见了,你就这态度?”男人很不满,朝她凑过来一张俊俏的脸,笑眯眯的说:“来,亲一下。” 他脸上画着油彩,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发光。 “江墨白!”时溪气恼。 江墨白轻笑一声,长腿从箱子里迈出来,直接朝一脸懵的众人道:“她,我就先借走了。” 第69章:问题 风吹过来,女人身上的甜香钻入鼻间,江墨白眯起眼看着慵慵懒懒的她:“我做你老公不行?” 时溪松开玩头发的手指,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淡淡道:“不行。” 他身子压低,声音明显比刚才低沉不少:“为什么不行?” “这话我好像在两年前已经回答过你了。” 两年前么。 江墨白回忆起两年前他追到国外的情景,寒冷的冬天,他住在她隔壁的公寓,几乎每天都想办法跟她见面,结果到最后她轻飘飘给他来一句:“江墨白,你以后别再找我了。” 他问她为什么,她竟然说:你妈不喜欢我 她如果说对他没感觉他都认了,竟然是这个理由。 扯什么淡。 他妈不喜欢她跟他们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可她还真就不见他了,搬了公寓,派了七八个保镖守着,再也没跟他见过面。 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国。 男人冷笑一声:“你还是会管对方的妈喜不喜欢你的人?就算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不就够了?” “不够。”时溪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你以后在军队,长期夫妻异地,再加上不喜欢我的婆婆,我自认不是坚强的女人,受不了这种委屈。” 像是没想过她有一天还会说出这么现实的话,江墨白一时间有些发愣。 时溪移开眼,其实江墨白的妈妈来找过她,倒是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不过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她不想嫁给一个男人后,还要面对婆婆的百般刁难。 就这一方面来说,她还挺理智的,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两人陷入了沉默,江墨白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 烟雾被风吹散,半晌后,他踩灭烟头,吐出一口白雾,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本来他的时间就不多,来看她也只是抽空,还要马上赶回去。 路上江墨白显得沉默多了,时溪想,大概人家就只是想谈个恋爱,也没想这么深,不过她还是不后悔把她的真实想法告诉他,根本不会有的未来最好连想象空间都不要有。 车在时家庄园停下,时溪道:“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刚握住车门把手,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我解决了你说的那些破问题,是不是就行了?” 偏头看了他一眼,她笑了:“你解决得了吗?”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千古难题,他怎么解决? 江墨白拧起眉:“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到时候再说吧。” 啧了声,江墨白拽住她的手腕将他拉过来,嘀咕了句什么,紧跟着只觉脖间一凉,一条项链挂在了她脖子上。 “送你的生日礼物。”看了她一眼,他立马加了句,威胁:“现在敢拿下来立马亲你。” 时溪挑眉,暂时松开了手:“我走了。” 回到客厅,客人们都走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寂寥。 她沉默片刻,随手拿过红酒杯,倒满。 刚一口气饮尽,就听到容司景低沉冷淡的声线传来:“他来见你,高兴到要喝酒庆祝?” 第70章:你是我什么人 时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皱眉抬眼看他。 “你怎么还没走?” 男人立在不远处,全身都好似被阴影包裹。 他闻言蓦地冷笑,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矜冷而凉薄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继而缓缓下移。 干净薄凉的手指挑起她脖间那条项链,眯起眼:“他送的?” 看了男人一秒,时溪面无表情从他手里拽回项链,唇角一弯,讽笑:“是又怎么样。” 他还管她这个。 心头似被火撩,忽然被激起几分火气,不耐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搞得像查问一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总是这样,明明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明明讨厌她,却还做出让她心生期待的事,让她一次次自作多情,又一次次被他打回现实。 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也是这样。 她真的受够了。 客厅里格外安静,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 深吸一口气,时溪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伸手将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背对他平静道:“我上楼休息,你也回去吧。” 回到房间,她闭了闭眼,来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加一个杯子,抱着回到地毯上。 脚步声在她身前响起,时溪抿了抿唇,没抬头:“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别烦我?” 男人没说话,来到她身前,从她手里拿走红酒,在她发火前递给她另一瓶,声线凉淡:“喝这个,度数低。” 嗤笑了一声,时溪没说话,一言不发打开,往玻璃杯里倒酒。 容司景没走,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时溪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她低下头,咬紧了唇瓣。 她真的不懂他。 天色渐晚,时溪撑起桌子,站了起来。 光脚走在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她注视着撑着头疲惫睡着的男人,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公司加班,大概是累得不行了。 注视了他一会儿,她下楼,叫来一个保镖,附耳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那个保镖听完震惊的睁大了眼,有些结巴:“大……大小姐,您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时溪脸庞平淡,声线也没有一丝一毫情绪起伏:“你别管。” 保镖咽了口唾沫,低头道:“……是。”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保镖再次进来,时溪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她再次立在男人跟前,看了他几秒,伸手推他:“司景。” 容司景慢慢睁开了眼睛,伸手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皱眉道:“我睡着了?” “嗯。”时溪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了他:“喝点水吧。” 他漆黑的眼睛沉沉的不透任何光亮,注视着她的脸:“好点了吗?” 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如果是心情的话,有他在,她怎么可能会好。 没说话,递给他水杯,皱眉道:“你喝不喝,我手都举酸了。” 唇边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容司景接过来,低声道:“矫情。” 时溪没反驳,看着他喉结滚动,几口喝完。 第71章:不妨更讨厌一点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微光一闪而过。 只不过容司景没察觉,一直等到他起身欲要离开时,才终于发觉不对,霍然抬头,瞳仁里蓄满震惊,不可思议看向身前的女人。 时溪任由他看,面无表情。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瑰丽的颜色。 她站在他身前,嗓音冷淡而沙哑:“我让你走了,是你不走。”平静而决然的目光扫向他:“我知道你讨厌我,那就不妨更讨厌一点。” 话音刚落,她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红酒的醇香让人迷醉,她柔软的舌尖挑开他的唇齿,大胆的探了进去。 容司景震了震,炙烫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开,眼底情绪剧烈翻滚。 他喉结滚动着,沙沙道:“时溪……” 女人舔了舔嘴角,轻笑,性感慵懒的语调惹人疯狂:“听说这药挺烈的,你没感觉?” 手往他身下摸,俯身亲上他的耳朵,缓慢吹气:“但是你石更了呢。” 男人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蓦地绷断了,他呼吸逐渐粗重,将她扯开。 时溪眼睫颤了颤,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像是恨不得将她直接生吞活剥。 她悲哀又冷漠的想,那么恨她么。 可他活该。 她已经说了让他不要再管她,是他不听,不怪她。 明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容司景死死盯着时溪,女人微抬着下巴,冲他笑,明艳娇媚,挑衅又堕落。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她不会这么做,所以从没有防备过。 但是他好像错了,他似乎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当初他觉得谁走她也不会走,可她走得义无反顾,两年多的时间,半点她的消息她也不肯让他知道。 现在又是这样。 那个一直让他觉得已经掌控在手里的小女孩,一次次的出乎他的意料。 看着男人性感的喉结,时溪垂下眸,低头舔过去。 容司景闭了闭眼,再一次将她用力拉开。 时溪咬唇,药效还没到吗,她唇微张:“怎么,你还不想……唔……” 下一秒,男人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唇。 他打横将她抱起,直接压到了她那张大床上。 深蓝色的床单压出暧昧褶皱,容司景将时溪翻过来,拉开她身上的裙子拉链,一把从她身上将裙子拽了下来。 唇紧跟着印在了她白皙弧线美好的后背。 时溪禁不住轻哼了声。 容司景觉得浑身像是被火在烧,他知道,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他脑子里甚至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么,理智一次次警告他立刻停下,然而动作却背叛了他,拉拽着他往更深的深渊里掉。 “司景……” 女人甜美娇嫩的声音响在耳畔,宛如恶魔之音。 他眯起眼,扳过她的脸,扣住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再一次吻住了她。 什么都是假的,唯独怀里的女人真真实实,触摸得到。 这一刻,仿佛空虚已久的什么东西填补归位,由来已久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 他更深的吻住了她。 第72章:你想要什么 江墨白送她的冰凉的项链,痒痒的触碰着肌肤,容司景手一勾,直接粗暴的将其从她脖子上拽了下来。 时溪痛哼:“疼……” 他却好似没有听见般,把项链丢掉,炙烫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直往下。 天色渐暗,掩住满室旖旎。 ………… 凌晨,月光倾洒在房间里,时溪静静看了会儿睡在她身侧的男人,撑着酸痛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长发遮盖住她大半张脸,唇边的弧度自嘲且寂寥。 缓缓呼出口气,她起身去浴室清洗身体。 半小时后,她裹上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从床边拿出手机,调好角度,对着镜头拍他们两人的照片。 温馨的床头灯光下,男人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许多,减少了几分冷峻与疏离。 她依偎在他身侧,甜蜜微笑。 将照片备份好,她脸上的笑容消散,淡着神色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到床上重新睡了过去。 被他来来去去折腾了这么久,她本身就已经要累死了。 她下的药量好像没有那么重的…… 早上,她刚醒,就对上了男人沉黑如海的眼睛。 容司景盯着她,神情阴郁而冷漠。 伸手搭在光洁的额头上,时溪撑着身子坐起来,淡淡道:“要发脾气就赶紧发,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爷爷。” 男人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已经几乎无法掩饰的阴冷。 半晌过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时溪将发丝拢到耳后,睡裙肩带落下,肌肤雪白,显得慵懒而性感。 她扯了扯唇,自嘲轻笑,现在是讨厌她到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么。 容司景再次回到时溪卧室时,她正在换衣服。 身上是密布的吻痕,似是诉说着昨晚的粗暴与激情。 他深深的凝视着,眼里的黑深沉而浓郁。 时溪抽空看了看了他一眼,男人发丝微湿,白衬衫黑长裤,恢复了原本的斯文冷峻。 他的东西都原封不动还放在他原先居住的房间,看样子他应该是去那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移开眼将裙子穿上,时溪随意梳理着头发,就听他冷淡开口:“你要什么?” 他总不会以为她下药只是单纯想跟他睡一觉。 长裙直到脚腕,比起昨天的娇艳,今天的时溪走的是淑女风。 不过她本就长得漂亮,怎么穿都随她喜欢。 来到化妆桌前,她随意编着发辫,闻言笑了下,懒懒道:“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看情况。” 昨晚那么亲密过,今早冷淡得却好似个陌生人,这世上的男女是只有他们才会如此么? 垂下眼,细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几秒后,时溪淡笑着抬起眼,透过镜子看向一直注视着她的男人,轻描淡写道:“那你就跟我结婚吧。” 那你就跟我结婚吧。 随意而平静的话,就这么从她口中说了出来。 容司景眯起眼,神色逐渐变冷,开腔:“如果我不答应呢。” 第73章:威胁 将发辫固定好,时溪打量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不错。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歪了歪头,对他笑道:“那我就只好强迫你了。” “比如。” 她举起手机:“把我们的上床照发出去之类的。” 女人娇娇懒懒,神态举止透着骄纵与清淡,威胁的话也说的天经地义。 “是个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反正我是不介意被谁说,但是爷爷如果知道你跟我上了床还不愿意娶我,他恐怕会很生气,到时候将你踢出公司,虽然不至于让你落得个身无分文,但巨大的落差感,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吧。” 更何况他本身又是个工作狂,可以说从他一毕业就在打理时家的公司。 容司景似乎笑了下,凉凉道:“就凭这个,你觉得能威胁得了我?” 时溪随意的摸了摸脖子,不在意道:“这个不行总有别的办法啊,你如果不是容总了,那么温暮语你应该也就护不住了吧。” 眼前,女人美丽娇艳,可说的话恶劣得让人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那怎么玩儿,就随便我了。” 容司景喉结滚动,冷笑划过唇畔。 他上前几步,扣住她的下巴,抬高。 “时溪。”沙哑性感的声音低低的传到耳边,略显凉薄:“你总不会以为能拿这种事威胁我一辈子。” 形状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时溪淡淡道:“现在能威胁到就行了。” 他低眸轻抚她的唇瓣,笑了:“是么。” 时溪从他冷淡的两个字里,却听出了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冷漠。 明明卧室里不冷,她却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空出的那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他声音低沉的笑:“时溪,你就那么想嫁给我?” 时溪觉出一股不自在,不由自主手抵向了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眉头隐隐皱起:“是又怎么样。” 发觉挣脱不开,她抬起脸看他,冷笑:“你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又掌管着公司,结婚后根本不用熟悉可以直接上手,那些相亲对象哪比得上你,无论从哪一点看,我都没道理放掉你。” 她又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他才选择他的,权衡利弊,他都是做她老公最合适的人选。 容司景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哦?那时溪你知不知道,结婚后怎么玩并不是你说了算。” 他用力将她摁向他,薄唇落在她脖间:“这才刚刚开始,你确定你受得了?嗯?” 时溪一僵:“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淡淡的:“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听明白了。” “容司景,你该不会卑鄙无耻到把怨气发泄到这种事上。” “那谁知道,毕竟我也只是个被女人威胁而不得不屈从的男人,你能指望这样一个男人对你绅士温柔?” 虽然她根本不觉得他是这种人,可联想到昨天晚上他的粗暴跟好像用不完的体力,她忽然一阵腿软。 他低眸看着她:“还结么?” 时溪咬唇,自嘲冷笑:“结啊,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能对我温柔,习惯就好。” 第74章:答应 不是有那句话么,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但是用到她身上,那就是她本就没见过他给予的那份光明,自然也能忍受一直延续下去的黑暗。 她本就没期待过什么。 容司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半晌后,松开了手。 看着他冷漠的脸,时溪淡淡道:“你这么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接受了我的提议,答应跟我结婚了?” 男人冷笑,话语低冷而讽刺:“时大小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不答应,依照她的脾气,一样会做出各种事逼得他不得不答应。 有钱有势的大小姐,最会威胁强迫。 听着他的轻蔑,时溪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她转过身,情绪平静冷淡:“那好,等一会儿我就去跟爷爷说,你最好不要反悔。还有,温暮语那边你处理一下,我想你应该是也不希望我插手的。” 容司景没说话,冷着一张俊脸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时溪走到床前,缓缓坐下。 一种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感,蔓延至身心,她垂下眼,无力的叹了一声。 ………… 时老爷子听完她的话,盯着她,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他的盯视下,时溪不得不低下头。 “我不说你也知道,待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受伤的只会是你。” “……但是现在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管理公司的人了。”抿了抿唇,继续道:“爷爷不也是,比起别人,更放心他。” 这话是没错。 时老爷子叹了口气,但那是考量他作为公司的掌权者是否合格,作为丈夫,他显然并不合适溪儿。 溪儿从小父母双亡,被他如珠如玉的养大,可能娇气了些,但没有坏心,对谁好就掏心掏肺,司景优秀是优秀,可心思太深,溪儿跟着他,难保不会吃亏。 这亏两年前就吃过一次,再来一次,只怕又是重蹈覆辙。 看着爷爷眉宇间深深的沟壑,时溪坐到床边抱住了老人:“爷爷……我想试一试。” “结婚这种大事,是任由你随便试一试的吗?” 时溪闭上眼,咬紧唇。 她对于容司景,总归有种不甘心在里面,这次结婚,对她来说是一场考验,继续爱着他,或者是……彻底死心。 “我已经没有两年前爱他爱的那么深了,也许伤心难过的事再多一些,就能真正放手了。” 时老爷子低斥:“胡闹。” 时溪没抬头,其实说白了,她很害怕。 爷爷身体不好,南歌又去了国外,偌大的时家庄园,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如果司景再离开她…… 她真的受不了。 傍晚,容司景推开医院高级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老人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威严道:“坐。” 男人斯文冷峻,神情一如往常,淡漠却又不失恭敬地开口:“董事长。” “你跟溪儿的事我听说了,你是怎么想的?”老人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他: 第75章:爱他没有那么深了 “她想跟你结婚,但你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如果实在不愿意,可以告诉我。你放心,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你,在这件事上我也不会任由她胡闹,你只要说句不愿意,这婚就可以不结。” 容司景颀长挺拔的身体浸在晚霞中,气息冷漠,闻言薄唇一掀,淡淡道:“时溪并不是听劝的人。” 从小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东西,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弄到手。 这一点上,时溪可以说很完美继承了时家的血统。 “这点你不用担心,她这么多年厚脸皮的事做得够多了,如果连结个婚都要靠威胁男人,那也不用再当我孙女了!”时老爷子低喘了一会儿,扶着床,眉头紧紧皱起:“司景,溪儿虽然说过已经没有两年前爱你爱的那么深了,但她终归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如果再被你伤一次,我这个当爷爷的也心疼。” 容司景听着时老爷子的话,后半段模模糊糊,唯有那句‘溪儿说没有两年前爱你爱的那么深了’盘旋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他瞳仁缩紧,脸部线条变得冷硬而深刻。 他何尝不知道,这次时溪说想跟他结婚,其实并不只因为爱他,自从她回来,对他的态度表现得满不在乎,并非刻意忽视,纯粹是因为在她心里他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许还是爱他的,但已经没有那么爱了。 他了解她的性格,喜欢撒娇,害怕寂寞,时老爷子生病,曲南歌离开,她能依靠的只有他。 他只是她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 也许就像时老爷子说的那样,这次只要他说不跟她结婚,她也就会彻底放弃,再也不对他纠缠。 他们之间到此为止。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上的昏黄褪去颜色,一丝黑暗爬上天空。 容司景身上的色调逐渐变暗,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下来。 半晌,他才出声,嗓音淡漠喑哑:“我跟她结婚。” 时老爷子震了震,眯起了眼睛:“司景,这可是你说的。结婚以后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对她,我可饶不了你。” 容司景五官轮廓冷峻完美,淡淡道:“不会。” 半晌,时老爷子气息一松,盯着他点头:“好,我信你这一次。” ………… 书房里,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电影,时溪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下巴抵着膝盖,漂亮的眼睛没有光泽。 敲门声响起。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吃晚饭了。” 外面的佣人却没有走,而是拧开了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时溪一愣,抬起眼,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容司景低眸打量女人,头发披散开来,窝在沙发里,娇艳的脸庞略显苍白,娇娇小小的一团。 他没吭声,走过去,扫了一眼电脑屏幕,无聊的爱情电影,挺符合她平常的口味。 “我问你话呢。”时溪皱起眉,很不满他的无视。 “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容司景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刚好将她整个圈住,俯低身子,嗓音低沉性感:“把衣服脱了。” 第76章:不真实 因为他的靠近,时溪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等听到他的问话,怔了怔,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咬紧唇,稳着气息尽量平静地道:“我没事,我好得很。” 他淡淡瞟她:“我没在问你好不好,我让你脱衣服。” 这个男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昨晚伤在了哪里,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直白的让她脱衣服。 呼吸急促了几分:“容司景,你让开。” 他看着她通红的脸,慢条斯理的问:“不是说不吃晚饭,让开了你去哪儿?” “我去睡觉行不行?” 他管得着吗。 “才七点你就睡。” 时溪瞪着他:“你让不让开。”他今天是来故意找她茬的? 男人看了她几秒,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慢悠悠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现在害什么羞?” 温热的气息钻入耳朵,连带着男人薄凉的气息一起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轻轻打了个哆嗦,羞怒道:“容司景!”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发脾气,神情从容自若,“昨天给我下药的时候没见你矜持,现在反倒拾回你的羞耻心了?” 那能一样吗。 昨天他如果不气她,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绝,而且她还喝了酒,意识模糊的时候,总是格外大胆。 现在彻底清醒过来,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可能就不敢那么做了。 毕竟,昨天是她的第一次。 攥紧了手指,她盯着他清俊的眉眼,不客气道:“你管我,我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让开。”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女人精致的脸庞染了薄红,小女人味十足。 勾了勾唇,他声音微不可查的柔和了几分,低低道:“不让我看也行,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昨晚他因为药物的刺激,根本没那个余力去温柔对她,加上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难免失控,几次下来,她的身体状况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糟糕。 时溪要气死了:“谁会因为这种事看医生!”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容司景挑眉:“那你又不让我看。我需要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 怀里的女人咬着唇,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声音都带了颤音:“容司景你真烦。” 可这话说出来,不像是指责,倒像是跟男人撒娇。 容司景眼睛极黑,注视着她的脸,几秒后低头去吻她的唇。 时溪顿时一愣,很明显的僵住了。 反应过来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也不知道该躲开还是任由他继续亲吻。 男人自然发觉了她的僵硬,没离开,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约莫半分钟后,才放开她。 他拇指指腹在她下唇蹭了一下,声音沙沙的:“去吃晚饭,嗯?” 时溪看着他,半晌后,慢半拍的点了一下头。 容司景便拉下她蜷着的腿,给她的脚套上柔软的拖鞋,然后直起身,淡淡道:“走吧。” 直到脚踩在地毯上,时溪仍有种不真实感。 第77章:为什么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容司景不冷不热扫了她一眼:“怎么?” “不然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温柔……” 男人冷嗤:“这就叫温柔了?” 时溪抬起下颌轻哼了声:“你平时跟我说话不都一脸不耐烦吗,恨不得掐死我似的,那么讨厌我。” 容司景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人站在他身边,有些委屈的微微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骨架纤细,长发柔软。 心头莫名的被撞了一下,酸胀的感觉充斥其间。 他眼神愈发的黑,质地精良的衬衫衬得容姿更为清冷,突然开腔:“我没有讨厌过你。” 时溪一愣,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自打懂事以来,她都觉得他是讨厌她的。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 男人移开视线,即使她任性肆意,骄纵妄为,他也从没讨厌过她。 怎么可能讨厌,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女人,就算无法接受,也永远不可能讨厌。 容司景淡淡嗯了一声,灯光下,干净分明的侧脸线条让人心动。 ………… 翌日。 温暮语不顾秘书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容司景的办公室。 冷色调的装修,跟男人身上的气息一般清冷。 她看着办公桌后看文件的冷峻男人,呼吸凌乱。 深吸了一口气,她冷冷道:“司景,我有话跟你说。” 容司景面色毫无波澜,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到女人秀美的脸上。 他淡淡的对秘书说:“出去吧。” “是,容总。” 办公室的门关上,空间陷入一片冷清。 男人看着他,平淡道:“暮语,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他竟然问她有什么事。 温暮语扯了扯嘴角,眼里已经蓄了隐约的泪,她讽笑一声,朝前走了几步,质问他:“听说,你要跟时溪结婚了?” 清俊淡漠的男人看了她几秒,淡淡的嗯了一声。 “是。” 心突然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温暮语不可思议看着他,几乎是失控的吼出来的:“为什么!” 相比于温暮语的失态,容司景显得平静而冷淡,不急不缓道:“这个为什么,你没听说?” 温暮语有一瞬的失神,她听说了,她怎么会没听说。 但是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容司景会跟时溪那个女人上床,他明明那么讨厌她! “是真的。” 不冷不热的话从他薄唇间吐出。 宛如一道惊雷炸在她的头顶,温暮语身子晃了晃:“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为什么?” 男人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文件,嗓音不起波澜:“男人跟女人上床能有什么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想做就做了…… 几个字,不断回响在温暮语耳边。 冰冷又残酷。 愣怔了几秒,温暮语忽然笑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司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在你心里我其实什么都不算是吗?” 第78章:各走各的路 两年多前时溪出国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了妨碍的人,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了,可他非但没有跟她说过交往,还总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态度。 好,可能是他没有放下,她可以等。 这次时溪回来都开始相亲了,她原以为他们两人没有再在一起的理由,结果几天过后却说要结婚。 他把她当什么? 这次她还要再等几年?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站起身朝她走来。 温暮语垂下了眼眸,哑声道:“我说对了,司景,你就是喜欢她。” 除了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如今的行为。 男人脚步一顿,几秒后才恢复如常,平淡的叫她的名字:“暮语。” 温暮语摇头,满脸都是恍惚:“司景,你难道忘了她都对你做了什么?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司景再优秀又如何,整个封城的人都觉得他靠时溪上位,是个靠女人养的男人,那些讽刺的话随处都能听见,每一句都是在往他心口上戳。 “而且你难道忘了,如果不是她,阿姨也不会……” 最后那句话刚说出口,她意识到失言,突地停住了。 抬头,男人脸色骤变,神情前所未有的冷肃冰寒。 整个办公室像是被冻住一般,空气凝结,呼吸都感觉出困难。 直到一分多钟后,他才淡淡开腔,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这件事已经定了,我还要工作,你出去吧。” 温暮语看了他一会儿,失落的低下头,苦笑一声:“好,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挺直了脊背转过身,声线冰冷:“以后我的事你也不用管了,免得让你未来老婆知道以后又找我的麻烦,我们各走各的路吧。” 说完这句话,她再没回头,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容司景摸出一盒烟,拿打火机点燃,烟雾弥漫,一张脸隐在烟雾里,看不出情绪。 ………… 时溪有午睡的习惯,刚洗完脸抹好护肤品,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她上床的动作一顿,眨了一下眼睛,声音清清淡淡的问他:“你有事吗?” 奇怪了,自从强迫他跟她结婚,他来找她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 这个时间平时他不是还在公司工作吗,竟然还回来找她。 男人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没穿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一张英俊的脸被衬得更加清冷。 他来到床边,低眸看了她一眼:“要睡?” “嗯啊。”时溪随口应了声,将因为洗脸而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淡淡道:“你不工作难道想陪我一起睡?” 眼下女人的脸小巧精致,白皙柔软,容司景低眸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可以吗?” 时溪愣了愣,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意思,懵懵的点了点头,随意道:“没什么不可以的啊。” 虽然她的床不准人碰,但是他一向是她的例外。 男人嗯了一声,低头便印上了她的唇。 第79章:别闹 时溪整个儿是被他压倒在床上的,男人全部的重量顷刻间压在她身上,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温热的舌头挑开她的唇,强势霸道的钻了进去,勾引着她的,纠缠吮吸。 “唔……”时溪带点颤抖的轻哼了一声,声音柔软而娇嫩,一边躲避一边道:“不是要午睡的么……” 怎么亲上了。 男人咬她的下巴,抽出空看了她一眼,嗓音还是那么淡漠,只不过此时夹杂了一点沙哑的性感:“亲一会儿,嗯?” 时溪的腿都要软了,用这种声音和方式跟她说话,他故意的吗。 无力的推拒着他:“你好重,起来一点。” 男人虽然瘦,但肌肉均匀有力,且身高在那里,重量压下来还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容司景腾出一只手,往下揽住了她的腰,紧紧的抱住她,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她。 时溪呼吸紊乱,脸颊被他蹭来蹭去弄得痒痒的,偏过脸,揶揄道:“所以你翘班回来就是为了干这事儿?” 他没抬头,干净修长的手指搭上她柔软的家居服,解开几颗扣子,沙沙道:“不行?” 时溪捉住他的手,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被我的身体引诱了?觉得我特别性感?” 自从上完床之后,他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她没什么经验,但男人,尤其是……嗯,处-男,尝过了女人的滋味以后,被女人的身体吸引而做出改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回应她的是容司景一声嗤笑。 时溪脸唰的一下红了,他笑什么笑! 就知道他看不起她。 推开他直接滚进了被子里,她闷闷道:“不给你亲了。” 容司景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看了她通红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辗转往下,声音模模糊糊,忍耐又清淡:“乖,你别闹。” 时溪不服气:“谁在跟你闹……” 午睡基本上就是被他压在床上抱抱亲亲中度过的,折腾了到后面时溪都累了,迷迷糊糊睡在他怀里。 眼前是他线条美好的下巴,她环住他的腰,懒懒的想,如果他对她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两点半,时溪睡醒,揉了揉眼睛,身旁已经没有了人。 她发了会儿呆,刚打算下床去洗漱,就见容司景从门外走了出来。 他换了身衣服,一如既往清冷挺拔。 时溪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男人整理着袖口,瞟一脸呆相还没睡醒的漂亮女人,不紧不慢道:“你下午有没有空?” 时溪点了点头:“有啊。” “那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他整理好衣服,单手滑进裤兜里,看着她,淡淡命令:“先去洗脸换衣服。” 时溪慢吞吞掀开被子:“好吧……” 几分钟后时溪从洗手间出来,转去衣帽间,手脚利索的换好衣服,干干净净站到他面前:“走吧。” 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的男人抬头扫了她一眼:“去重新换件漂亮的衣服。” 第80章:民政局 漂亮的,衣服? 很难想象有一天容司景也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她身上这件也不是不能见人,毕竟都是些牌子货,花了那么多钱呢,就没有难看的。 挑了挑眉,她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到衣帽间,花了十分钟,换好了衣服。 深蓝色的旗袍,制作精巧,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衬得本就如雪的肌肤更加白皙无暇。 而且跟他身上那件西装是一个色系,走出去一看就是很明显的情侣装。 “这件可以吗?” 容司景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再等我一下。”她几步来到化妆桌前,拿出化妆品,简单的画了个淡妆,再将头发挽了起来。 男人视线一直追随者她,上高中的时候时溪基本不化妆,她自傲的觉得不用那些毁皮肤的东西加持就够明艳了。 将口红抿开,时溪转向容司景,笑笑:“好啦,走吧。” 容司景走到她身边,低头,淡淡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化妆?” “我本来就会啊。” “你化妆水平有多糟糕需要我提醒你吗?” 时溪翻了个白眼,那个时候她十几岁,基本都是玩玩儿而已,出国这两年多她对美妆起了兴趣,时不时的也会化化,毕竟女孩子对于这种东西都有种天赋,多看多学,没一阵子就非常顺手了。 她挽住他的胳膊,歪了歪头:“你觉得不好看吗?” 男人伸手,拇指指腹在她唇上蹭了一下,看着沾到手上的颜色,皱起眉:“看着就很难吃。” 她失笑:“又没让你吃。” 男人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唇,几秒后站直身子,面无表情道:“可显然,我是直接受害者。” 时溪怔怔看着他。 不得了,不得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撩妹的? 容司景显然对自己做了什么毫无自觉,已经迈开长腿朝外走去。 黑色宾利行驶在路上,时溪看了眼窗外,疑惑问道:“是要我陪你参加宴会吗?” 男人长腿交叠,神色淡漠,视线一直似有若无留在她身上,听到问话,眉眼不起波澜:“不是。” 车子平稳行驶,一直到民政局。 看着上面标的大字,时溪微微睁大了眼睛,询问的看着男人。 “走吧。” “等等等等!”时溪一把拉住他:“你没告诉我今天是要领证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容司景低眸,看向拽着她西装的女人细长的手指,片刻后,薄唇弯了弯,但显然是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凉凉道:“时溪,下药跟我上床的是你,说要结婚的是你,现在你矫情什么?” 话里头的讽刺意味十足。 时溪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人家只是有点紧张嘛,毕竟要从少女变人妻了,又没别的意思。” 他这么认真的生什么气。 容司景已经甩开她,先一步下了车。。 她比他小六岁,干什么都凭着一时意气,什么时候失去兴趣都不奇怪,刚刚更是一脸我随便说说而已你竟然玩真的的表情。 第81章:机场 扯了扯唇,他深深冷笑了一声。 时溪不久后跟在他身后下车,有点心虚的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手:“我们走吧。” 容司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工作人员拿出表格让他们填写,时溪蹭到他身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一个空位,抬头眼巴巴看着他:“司景,这儿怎么填啊?” 男人没搭理她,她鼓了鼓脸,嘟囔了一声:“小气。” 几分钟后填完表格,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拍照片。 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忍不住道:“难得两个人长得都这么好看,笑一笑啊。” 时溪侧头看着男人冷峻淡漠的侧脸,嘟了下嘴,对摄影师说:“对不起啊,我老公是个面瘫。”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男人冷凉的视线落到她脸上。 她稍稍歪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没关系,师傅,我笑得好看就行了。” 摄影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照片出来,女人笑得桃花般灿烂,男人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却不知为何显得温柔了许多。 从民政局出来,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红本,时溪还有种不真实感。 她从小追着司景,现在终于将名字写在了他的配偶栏上。 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开心么,那是当然开心的,但更多的可能是迷茫。 她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以后司景会怎么对待她,司景因为她刚刚的态度生气,但其实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嫁给他,她完全是赌了一口气。 坐回车上,容司景扫了眼还在发呆的时溪,皱了下眉。 刚打算说些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收回视线,掏出来,接起。 时溪不经意扫了他一眼,恰好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温暮语。 本就有些低落的情绪突然间便沉到了谷底。 她偏过头,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搂住,闭上了眼睛。 静谧而狭小的空间,即使不想听,听筒那端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钻入了耳朵里。 “容少,你好,我是暮语姐的学妹。” 容司景没多少表情,看了眼身旁闭着眼的女人,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明显感觉到牵住她的手时女人身体一僵,不自觉要挣脱,他瞳仁微缩,眯起了眼睛,更用力的将她的手握住。 女人挣脱不开,也就只能作罢。 他这时便淡淡的回应了电话那端的女人一声:“有事?”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很紧张,急促地道:“容少,我现在趁暮语去洗手间,拿她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暮语姐要出国了,这事你知道吗?” 时溪感觉到在电话那端的人说出这话时,男人的身体片刻的凝滞。 她吸了一口气,抿紧了唇瓣。 片刻后,容司景恢复了平静,声线不急不缓:“她现在在哪里?”。 “在机场,下一趟飞机,您要来就请赶紧来吧,暮语姐不听我的话,我根本拦不住她啊。” 第82章:你想让我去? 男人没有出声,整个车内显得格外安静。 半晌,时溪嗤笑了一声,将手从他手里用力拽了出来,根本没睁开眼,冷淡道:“你自己打车去,司机要送我回时家。” 她根本就没考虑过他不去的可能性,因为从以前开始,温暮语在他心里就是重要到远超她的存在。 容司景盯着女人精致白皙的半张脸,对手机那端的女人开口:“她要去就让她去,到了让她给我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挂了。” “等一等!”女人不敢置信:“容少你真的不管暮语姐了?她这一去……” 他直接将通话切断了。 时溪微怔,扭过头看了男人一眼。 眼底有意外,有疑惑。 他怎么了? 容司景把玩着手机,神情寡淡,察觉她的目光,慢条斯理出声:“今天下午我不去公司,有没有想让我陪你去的地方?” 时溪看了他几秒,扬眉:“你不用去机场找温暮语?” 听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那一位估计会气得不轻。 她坐实了夺人所爱的恶女名头当然无所谓,他难道也无所谓? 容司景注视着她,勾了勾唇:“你想让我去?” 她手指下意识想绕一绕长发,突然想起今天她的头发是挽上去的,便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笑了声:“我倒是想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身边来着,但就以前来看,好像就算你的腿断了也是要爬过去的,我想不想有用吗?而且,你不是最瞧不起主动送上门的无趣女人?” 容司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部线条紧绷了几分,目光深深看着她,声音微沉:“我不知道,原来这句话你记到现在。” 时溪低头笑了下,记到现在…… 可能这就是爱人与被爱的区别,他觉得无所谓,她却想忘也忘不掉。 所谓单恋,便是会不自觉把对方说过的每一句话放大,喜悦是一百倍,痛苦更是。 当初他那句话有多诛心,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可能你看不出来,我其实还挺记仇的。” 容司景沉默,他是看不出来,时溪从小性子开朗恣肆,天大的事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他再怎么冷落她,她也会没心没肺黏上来,他便以为那些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好半晌后,他才重新出声:“下午想去哪里?” 时溪讶异的看着他:“你真不去机场找温暮语了?” “不去。” 他表现得这么平淡,也许是心里有了底。 毕竟他无论怎样,也不可能真抛下温暮语。 视线在男人脸上停留片刻,时溪淡淡移开眼,轻松道:“那……就陪我去看看婚纱吧!” 容司景便对司机吩咐道:“去婚纱店。” 容司景有着男人的通病,不喜欢陪女人逛街。 刚到达目的地,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大约是工作上的事,跟她说了句就到外面去接听了。。 时溪没所谓,毕竟男人的眼光就那么一回事,与其问他的意见,还不如直接问店员小姐。 第83章:试婚纱 手指拂过一件件雪白的婚纱,她漫不经心挑选着款式。 “我先试这两件吧。” 店员小姐应了一声,替她准备。 这时候她侧头看了站在门外的男人一眼,他正在对电话那端的人说着什么,身材挺拔修长,容姿清冷卓然。 店员小姐便笑道:“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时溪收回目光,极淡的勾了下唇,没说话。 店里的帘子拉了起来,几个店员在旁边帮她穿婚纱。 穿好后,正打算整理一下头发,这时不知道谁挤了一下,时溪一个没站稳,直接朝前方栽了过去。 她忍不住惊叫,这时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拽住了她。 扶稳后,温润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好巧。” 时溪惊魂未定,抬头看了他一眼,等看清是谁后,微讶:“苏晨宇,你怎么在这里?” 相亲以后他们虽然联系了一段时间,但她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对方好像也察觉出了她的意思,慢慢也就淡了下来。 他微笑,松开了手:“这个婚纱店有我设计的作品,我路过,顺便来看看。” 时溪听他提过大学时他学的设计,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作品。 “你设计的什么?” 他低眸看她,静了两秒,才道:“就是你身上穿的这件婚纱。” “真的?”时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了眼身上的这件鱼尾婚纱,赞道:“那还不错啊。” 设计的很新颖,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苏晨宇目光微深:“是你把它穿的很漂亮。” 吸人眼球的不是婚纱,而是她。 时溪从小到大经常被人夸赞,并没察觉他的态度有什么,落落大方的笑了:“谢谢。” 精致美丽的女人,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明艳不可方物。 眼神闪了闪,苏晨宇呼吸一紧,忍不住道:“你今天来……” “时溪。” 苏晨宇的话刚出口,就被一道低沉冷淡的男音给打断了。 他抬头朝来人看去。 男人迈着步子来到女人身侧,搂住了她的腰强势的将她带到了怀里,继而漫不经心抬头扫了他一眼:“介绍一下,嗯?” 时溪奇怪的看了容司景一眼。 他不是见过苏晨宇吗?知道她相亲的事。 难道贵人事忙,不记得人家的脸了? 时溪有些尴尬,跟他介绍自己以前的相亲对象,怎么想怎么奇怪。 她轻咳了一声,道:“这是苏晨宇,我以前认识的朋友。” 看向苏晨宇,介绍道:“我老公,容司景。” 老公…… 虽然看到她在这里试婚纱,已经猜出她可能是有了结婚对象。 但亲耳听到这两个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恍惚了几秒。 对面容司景已经伸出了空着的手,淡淡道:“你好。” “哦……你好。”苏晨宇回过神,伸手回握。 从这个男人走过来,他就认出了他,那天在电影院,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眼睛里,分分明明写满了警惕与警告。。 “司景,我穿这件婚纱怎么样?”为了打破尴尬,时溪轻咳了一声,开口。 第84章:怎么听怎么撩 容司景侧头,看向她。 他半晌没有说话,整个婚纱店一时间显得有些安静,时溪的脸皮再厚,这时被他目光看得耳朵也有些发热。 她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话夸奖她,随便敷衍她一下就行了…… “好看。”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里,时溪顿时一愣,仰起头,就见他看着她的眼睛,语调明晰认真:“你穿什么都好看。”婚纱更好看。 他这话说完,店员小姐们顿时忍不住一阵起哄。 禁欲系男神说这种话,怎么听怎么撩。 时溪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心口一阵乱跳,飞快的移开了眼。 绯红的唇瓣微微翘起,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甜蜜,声音很轻:“是吗。” “嗯。” 容司景嗯了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苏晨宇,往怀里带了带。 不光他觉得好看,是个男人都觉得好看。 甚至于刚刚有些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苏晨宇感受到男人浓浓的占有欲和对他的敌意,呼吸一滞,对时溪道:“时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啊,再见。”时溪的心思不在他那,随意的应了一声,转而看容司景:“我再去换另一件给你看看?” 擦身而过,他余光看到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这件就很好。” “是吧,这件还是苏晨宇设计的。” 清冷的男人沉默片刻,淡声道:“我觉得还是另一件更适合你。” 苏晨宇脚步一顿,不由自主握紧了手,推门而出。 从婚纱店出来,坐上车,时溪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晚饭我们吃什么?” “刚刚公司来了电话,我有点事要处理。” 系安全带的手一顿,时溪眼睫微垂,不明显的皱起了眉:“不是说今天下午可以一直陪我的吗。” 他声音很淡:“急事。” “……” 时溪就没有再说话,等到了时家庄园的门口,她打开车门,直接就走了。 客厅里佣人见到她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懒懒应了声,时溪脱掉高跟鞋,踩着柔软的拖鞋朝楼上走。 换了衣服,她将自己扔到床上,闷了一会儿,拿过平板随手翻看着。 不知不觉天色深了,脚步声出现在门口:“大小姐,该吃晚饭了。” “哦……我不吃了。” 头顶阴影一深,她直接被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惊的扔了平板,手抵在男人胸膛上,等看清他的脸,不由结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容司景挑眉:“不欢迎?” 时溪轻哼了声,移开视线:“随便,回不回来都好,我根本不在意。” 他便低低笑了出来:“我说句有急事,你就冷了一路的脸,不陪你吃饭,你晚饭就不吃。”停顿一下,他挨近她:“时溪,你傲娇?” 女人的脸噌的红了,她是没有掩藏情绪,可被他这么直白的戳破,顿时恼羞成怒起来:“别把你自己说得对我那么重要好吗!”。 他深深看了她一会儿,轻笑,抱着她朝楼下走。 第85章:我会当个好妻子 时溪伸手拽住他的西装:“我又没说我要吃。” 男人根本就没搭理她那点小矫情,直接抱着她放到了楼下餐厅的座位上。 桌上放着一盘盘精致的食物,时溪晃悠着白皙的小腿,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轻哼了一声拿起叉子,选了个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咬了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容司景没吭声,只是轻轻弯了弯唇角。 平常都会吃到的东西,再怎么美味对她来说也不新奇,只是对面坐着他,所有东西好像突然就美好了起来。 饭后她撑着脑袋,长发落了一肩头,慵懒美艳,看了他几眼,随后朝他伸出细长的胳膊。 容司景好整以暇,扬眉瞧她。 时溪理所当然,抬起精致的下巴:“你把我抱下来的,当然要再把我抱上去。” 他淡淡的想着,开始得寸进尺了。 这么想着,但还是走了过去,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重了不少。”他突然轻描淡写道。 时溪刚搂住他的脖子,闻言顿时一愣,瞪圆了眼睛:“你胡说。” 她才吃多少,而且一直是偏瘦的类型。 女人对体重问题尤其敏感,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朝自己身上看去。 最近她是没怎么管过体重,真重了? 容司景淡淡瞟她,怀里的小女人眼睫纤长细密,轻轻颤动着,抿着唇,因为他的话缩了缩身子,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重量。 徒劳的可爱。 他眼底蕴出笑,薄唇碰了碰她白皙的额头。 时溪一顿,回神将他更加搂紧了几分,闻着他身上清冽薄淡的好闻味道,轻声道:“司景。” “嗯?” 叫完他的名字,她却没有再说话。 一直到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她却依旧圈着他的脖子,不放。 容司景不得不提醒她:“时溪?” 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时溪蹭了蹭他的耳朵,声音很柔软:“司景,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如果不是她的错觉的话,从这几天的温柔,她感觉出他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她抿了抿红唇:“我会当个好妻子的,跟我试一试,行不行?” 男人动作一顿,微微垂着眸,眸底的深黑并未泄露丝毫。 她的腰肢柔软而细嫩,瘦弱的随手一掐好像就能将其折断,但就是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追在他身后十几年。 一辈子有几个十几年。 遑论她已经学会离开,学会逐渐放弃,学会生命中不只在意他一个。 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开,低头看了她几秒,吻上了她的唇。 时溪轻颤了一下,眼里夹杂着不安和试探:“你这样,我当你同意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容司景的心口想被一只手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没说话,舌尖挑开她的唇齿,深深探了进去。 时溪学着回应他,明显感觉到男人呼吸一沉,摁着她的腰用力将她压在了床上。。 手指顺着衣服下摆探入,他声音沙哑模糊:“还疼不疼?嗯?” 第87章:不要碰我 孟琪狠狠瞪了时溪一眼,捂着脸,连忙跑到容司景身前:“容少,暮语学姐在国外受了伤,这件事你知道吗?” 男人明显一怔,瞳仁微微紧缩。 时溪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上,只觉钻心的疼。 片刻过后,容司景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暮语学姐出去买东西,路上遇到一伙人飞车抢劫,摔伤了,很严重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原来……这件事容少您不知道啊?”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时溪:“您女朋友也太过分了,这种事也瞒着,暮语学姐在国外孤单一个人,没钱没手机,凌晨的时候哭着给我打电话,她一个女孩子,真的好可怜……” 时溪忽然感觉一阵厌烦,她懒得听这些话,转过身直接朝时家庄园走。 到了客厅,她恹恹的对保镖道:“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这伤不处理一下不行。 “是,大小姐。” 没过几分钟,男人从外面来到了客厅。 时溪正坐在沙发上闭眸眼神,感觉到他站到了她面前,俏脸微微绷紧。 然后,男人的手指落到她下巴上,抬高她的脸,淡淡命令:“睁开眼。” 咬紧唇,她漆黑的眼睛落到他冷漠的脸上,沉声道:“怎么?” “你这随便打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指责她,又是指责她。 胳膊上的痛感一直蔓延进心底,她倏地闭上了眼,偏过头不语。 男人沉下声音警告:“时溪。” “我就打她,就打了怎么着?难不成她把我的胳膊掐成这样我连还手都不行了?你心疼温暮语就心疼,用不着借着这件事训我!” 委屈加上难过,时溪的眼眶瞬间红了,低下头,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颗一颗砸在裙子上,洇开点点痕迹。 容司景一愣,猛地捉住了她的胳膊,等瞧见上面的掐痕,眉头蓦地皱紧了。 肉微微翻开,印在她雪白的胳膊上,看起来尤为明显可怖。 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她完好的肌肤,看了她一眼,眼神暗了下来:“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伤。” 当时有保镖在,他下意识觉得她不会吃亏。 时溪抿起唇不说话。 男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漆黑的眼底沁出绵长的心疼,轻轻替她吹了吹伤口,目光微冷:“保镖是瞎了还是聋了,在家门口都能让你被人给欺负。” 她才只打那一巴掌太轻了。 时溪咬着唇,偏过脸:“你都不觉得我会受伤,他们当然更不会。” 任谁看来她都是嚣张跋扈的那一个,潜意识里觉得她在欺负别人,哪会想到她也会受伤。 越想越委屈,她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容司景扳过她的脸,亲了亲她的脸:“对不起。” 时溪扭过头不跟他说话,他低头继续亲上来。。 无论她怎么避,他都能准确无误亲到她,低沉性感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时溪,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 第88章:哄人的方式 时溪看着他的眼睛:“你就看准了我好哄,我哪次受伤都会疼,可你从来不是站在我这一边。” 容司景身体陡然一僵,深深看了她一会儿,嗓音微哑:“对不起。” 他拿过纸巾给她轻轻擦脸上的泪痕,拇指指腹轻蹭她的脸颊:“不要哭了。” 女人垂着眼睛不说话。 过了半晌,时溪避开他的触碰,咬了咬下唇:“司景,你哄人的方式真的很烂。” 每次都是只会让女孩子不要哭,除了这一句就不会说别的了。 她敢保证,如果不是她追的他,他最后一定连老婆都讨不上。 容司景动作一顿,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是吗。”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他轻声道:“可我能练习的对象只有你一个,我哄人的方式太烂,完全是你太好哄。” “这还怪上我了?” 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容司景注视着她,没有再说话。 他想,如果对象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有那份耐心去哄女人。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给时溪看了看伤口,处理完毕,又开了消炎药,叮嘱不要碰水。 时溪担心:“会留疤吗?” “伤口不算太深,应该不会。” 那就好,否则她一定让那女人进局子。 医生走后,时溪看了容司景一眼,仿佛不经意般,低眸淡淡问道:“你要出国吗?” 容司景偏头看向她。 梳理着微卷蓬松的发丝,时溪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听说温暮语的事,更没有瞒着不告诉你。” 她说的是实话。 却听见容司景语声清淡:“我知道。” 时溪一愣,犹疑着问:“你知道?” 她以为他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过错归咎到她身上。 男人松了松领带,干净清俊的眉眼透着微倦:“那天晚上我没接她的电话,大概那时候她打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没接…… 时溪怔住。 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你没接她的电话,是因为我?” “不是说要好好过日子?”容司景拉过她的手,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淡淡道:“既然跟你结婚了,我就会对你负责。” 他的负责是指什么…… 做一个模范好丈夫? 他的一切行为是出自于真心,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这个承诺? 时溪抿起了唇,没将这话问出口。 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回答不会是她想听的。 容司景也没有再说。 “那你去国外看她吗?” 她问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只是觉得温暮语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司景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 男人语声无波无澜:“不去。我会派人去照顾她,受伤了有医生,我去不去又会有什么区别。” 时溪却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去与不去的区别太大了。 但这话她只是在心里过一遍,当然不会说出口。 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 婚礼定在十月下旬。。 时溪胳膊上的伤口逐渐结痂,慢慢恢复如初,自那以后,那个叫孟琪的女孩再也没找上门,她自然也没再听说过温暮语的消息。 第90章:她是我太太 那是因为天生被娇惯被服侍,大小姐般娇滴滴养在手心的缘故。 女人抿了口红酒,刚打算说话,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挺拔修长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还没擦,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滑落,气息淡漠冷峻。 目光在房间内掠过,看到时溪时,他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停顿两秒,眉头隐隐一皱。 时溪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下意识有些心虚,移开眼,余光看到他朝自己走近。 “你怎么来了?”容司景板正她的脸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低沉凉薄。 “我没跟踪你。”时溪率先撇清关系:“是保镖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开房,给我打来了电话。” 容司景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嗤笑一声:“所以?你来抓奸了?” 时溪鼓了鼓脸:“你干嘛说得那么难听。” “一会儿跟你算账。” 冷淡的丢下这句话,他朝坐在单人沙发的女人走去,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嗓音平淡,毫无起伏:“我好像并没有给你套房的钥匙。” 妆容精致的女人微僵,将酒杯搁在桌子上,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不比你小女友差多少,你是看中了她年轻有钱?” “不。”容司景淡淡道:“我还看中她漂亮,还有什么问题?” 女人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手搭上额头:“如果是个绅士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给我留点面子。” 男人语调直接到冷漠:“我不是。东西呢?” “放在桌子上了。” 女人起身,还想说什么,看见男人冷漠到骨子里的侧脸,拢了拢头发,摇头道:“算了,我走了。” 性感又禁欲的男人,散发的吸引力足以让她放下所有矜持,本来她也以为她的成熟可以让他情难自禁,现在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容司景走到桌前,查看了一下东西,没抬眼,朝走到门口的女人淡淡道:“还有,她不是我小女友,是我太太。” 女人脚步一顿,没说什么,带上了门。 酒店套房里很安静,容司景扭过头,看向乖乖巧巧站在旁边的时溪,漠然开腔:“你过来。” 听着这明显要教训人的口气,时溪眨巴了一下眼睛,听话的走到他面前,低着脑袋嘟囔:“你就开一间房,本来就会惹人误会啊。” 虽然她也没那么笨觉得他就是在做不可告人的事,但总是要来看一看的。 而事实上,那个女人的确打算对他欲行不轨,如果她晚来一会儿…… 哼。 “把手伸出来。” 时溪嘟了嘟唇:“干嘛,你还要打我手心?”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突然手指一凉,一枚戒指套在了她无名指上。 低调精致的设计,尺寸分毫不差。 时溪蓦地僵住,呆呆的抬起眼去看他,心口的热度逐渐攀升,灼热着她的眼眶。。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清俊冷淡的轮廓,他垂着眼,神色专注而认真,就这么给她戴上了戒指。 第91章:婚礼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有点磕巴地道:“结……结婚戒指啊?” 容司景挑了挑眉,松开了她的手:“不然呢?” 戒指是他早就让人定做的,刚刚那个女人是其中的设计师之一,本来他打算拿了戒指就走人的,但是服务生把咖啡泼了他一身,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就来了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至于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进来,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不算什么大事,就算她不来他出来后也不会让她在房间待超过半分钟的时间,偏偏她跟来捉奸,干脆就在这里给她。 容司景走到床边,拿过毛巾,擦起他湿漉漉的头发。 后背忽然撞上温软,他拿手上的动作一顿,低眸看着腰上女人纤白的手指。 “戒指好漂亮,我喜欢。”她的声音模模糊糊从身后传过来。 容司景勾了勾唇,这不是当然的。 时溪转了个圈,从背后绕到他身前,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扬起白皙的脸。 男人低眸扫她,没动。 小女人便跺了跺脚。 他轻笑,明知故问:“嗯?” 时溪气得腾地红了脸,松开他就想走,被他扣住后脑勺,低头吻了上来。 ………… 婚礼当天,时老爷子说什么也要出院,时溪拗不过他,只能让医生护士在旁边守着。 虽然已经尽量把仪式办得简单,但时家的地位摆在那,贵客名流还是来了不少。 她自己倒是对这种仪式没什么憧憬,只不过当她穿着婚纱走过地毯,看着等在神父旁颀长挺拔的男人时,心还是止不住的漏跳一拍。 繁复奢华的灯挂在头顶,他朝她看过来,薄唇含笑,俊美的让人心悸。 过往的十几年像流水一样在她眼前滑过,当神父说出誓词时,她突然忍不住的想流泪。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伸手替她擦眼泪,但时溪的眼泪越流越多,他便俯身,直接吻了上去。 神父惊讶,而底下的年轻人已经打趣起哄,整个教堂瞬间热闹了起来。 “董事长,这下您可以放心了。” 时老爷子看着这对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慈爱。 而距离教堂不远处的长长公路上,停着一辆军用越野。年轻桀骜的男人靠在车身上,咬着烟,眯眼看着举行婚礼的教堂方向,表情漠漠。 看了眼他脚边成堆的烟头,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道:“白哥,你要真喜欢,兄弟陪你去抢过来?” 江墨白嗤笑,一脚朝说话那人的屁股上踹了过去:“你他妈以为拍偶像剧呢?” 还抢过来。 小伙子揉着屁股,无辜道:“我看白哥你这么喜欢她,自从知道这事情以后不吃不喝,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军队里谁不知道他们白哥有个漂亮的心上人,但时家大小姐即将结婚的消息各大报纸都在报道,想瞒也瞒不住,他还记得白哥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啧,实在是让人心疼。。 风刮到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深秋的凉意。 第92章:司景也会后悔 江墨白看了看天,拿下烟,抬脚碾灭,声音随着淡淡的烟雾一起飘散:“好了,走吧。” ………… 仪式彻底结束以后,天已经擦黑了。 时溪洗完澡,正拿吹风机吹头发,搁在桌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扬眉,有些意外。 手指一滑,按了接听,她淡淡道:“有事?” 温暮语主动给她打电话,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我知道,今天是你跟他的婚礼。” 时溪挑眉,关了吹风机,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也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电话那端的温暮语似乎带了些悲凉的笑,还有些醉意:“时溪,你赢了。” 时溪没说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任何人的地方,她离开两年多,已经给够了他们机会。 长长的沉默,时溪淡淡道:“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等等!” 温暮语忽然打断了她,笑声有些扭曲:“但是时溪,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不光是你,司景也会后悔。” 时溪眯了眯眼,沉声道:“温暮语,你打算干什么?拿命威胁我们么?” “呵……”她嗤笑了一声:“时大小姐,你以为我在说我自己吗?” 电话那端的温暮语将酒杯里倒满酒,一饮而尽,意有所指的道:“不是的。只要司景跟你在一起,他永远不会真正高兴。你难道不知道他恨你?时溪,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脸一直要求他跟你在一起,容董事长把他送给你的时候,夺走了他什么你知道吗?” 时溪目光微凝,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声音绷紧的厉害:“你知道什么?” “温小姐,您喝多了。” 电话那端的保镖礼貌提醒她:“该休息了。” 温暮语说了句什么,时溪还没听清,通话就切断了。 时溪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一阵失神。 风从未完全关上的窗户外吹过来,凉的透骨。 脚步声从外面响起,时溪回过神,抬起眼,便见容司景走了进来。 长身玉立的男人,眉目清俊,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顺手带上了门。 他来到她身边,深深看了她几秒,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时溪打了个哆嗦,闻到了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有些诧异:“你喝了多少?” 他一向冷淡自持,平时不会喝这么多酒。 男人没回答,捏住她的下巴,暧昧低沉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婚礼上为什么哭?嗯?” 原来他还记得这一茬。 时溪伸手替他将领带解了下来,轻声道:“不知不觉……” 他懒懒的眯起眼,看了她一会儿,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间吻了吻。 对上他深黑如渊的眼睛,时溪的心跳陡然失去了规律。 他伸手将她微乱的头发拢到耳后,薄唇覆到她的耳骨,轻声道:“溪儿。” 时溪说不出话,只觉得被他这么叫,手心都紧张出了一层薄汗,嗓音有些颤的说道:“司景,你怎么了?”。 他低低轻笑:“不愿意听我这么叫你?” 第93章:时大小姐真难伺候 怎么会,他明知道…… 男人的薄唇沿着她耳根缓缓下移,时溪抵着他的胸口,轻声道:“你还没洗澡。” 容司景直接将她抱起,迈着长腿进了浴室:“陪我一起。” ………… 时溪本来没打算去度蜜月,因为爷爷的身体不好。可她没想到的是老爷子早为他们定好了机票,直接让秘书将他们送到了机场。 “大小姐,我会照看好董事长的身体,你跟容总就好好出去玩一趟吧,难得的蜜月,董事长也不想让你们因为他留下遗憾。” 时溪捏着机票,皱眉:“爷爷那边有什么事,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您放心。” 坐上了飞机,时溪还有些不安,容司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没事的。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时溪将他的手拉下去,嘟囔了一句:“我累也不知道是谁折腾的。” 昨晚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到最后她都哭着求饶了,他才放过她。 身旁的小女人鼓着脸生闷气,容司景觉着可爱,便捏了捏她细滑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就一直没放下去,轻描淡写道:“你只是躺着享受,出力的好像一直是我。就这样,你还一直说累?” 时溪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你再说!” 男人挑眉:“我不碰你,你又要说我冷落你了。时大小姐可真难伺候。” 恰好空姐经过这里提醒系好安全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时溪脸更红了,伸手去掐他的腰:“……你够了。” 随手拿过报纸,遮住脸,闭目养神。 容司景也没有再逗她,移开眼开始处理手边的工作。 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时溪睡了一觉起来,发觉身边的他还在看文件,迷迷糊糊靠了过去:“你不睡会儿吗?” 昨晚就像他说的那样……嗯,他好像更累,现在也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容司景没掀眼皮,任由她的脑袋靠上来,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时溪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男人五官立体英俊,眉眼疏淡,视线落在文件上,工作的样子认真又迷人。 一工作起来就不搭理她,干脆认工作当老婆算了。 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她拿过报纸随意翻看着,不再去吵他。 柔软细滑的长发落在他手边,随着她无意识轻晃脑袋的动作,痒痒的撩拨着他,容司景看了一会儿,微微勾了勾唇,目光逐渐有了温度,移开眼继续处理手边的工作。 等一个多小时候他处理完,活动了活动发酸的手腕,侧头去看旁边的女人。 也许是真的很累了,时溪又睡了过去,戴着个眼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有红唇微微抿着,露在外面。 他伸手给她将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空姐经过这里,刚想出声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什么,容司景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轻声,看着男人温柔注视女人的目光,她心口一跳,忙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第94章:幸福 休息区域,空姐压低了声音激动的跟同事道:“刚刚那个男人好帅啊……” 飞机落地以后,有本地的人来接他们。 “大小姐,容少,酒店已经安排好了,这就送你们过去。” 法国当地正在下小雨,时溪跺了跺脚,仰头看着男人道:“好冷啊。” 容司景皱眉将她拉到怀里,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沉声道:“谁让你非穿裙子?” 女人还振振有词:“这样好看嘛。” 懒得搭理她,容司景直接将她扔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漠然道:“开快一点。” 看着容司景冰冷的脸,来接的男人默默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 酒店的风格偏简洁,时溪不怎么喜欢繁复华丽的花纹,总觉得憋闷,难得这家酒店风格大气,有点小开心,挽住男人的胳膊道:“我喜欢这里。” 容司景看着眼睛弯弯的女人,淡淡嗯了一声。 负责接他们入住的人明显感觉到,虽然男人没说什么,但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 传闻大小姐特别喜欢这位容少,而男人也是出了名的矜冷淡漠,可现在看来,好像只要大小姐开心,容少也不是那么难以应付。 “你休息吧,我把行李收拾出来。”来到房间,时溪对容司景道。 她在飞机上睡饱了,现在精神奕奕。 男人将外套脱下来,没说什么,气息清淡,迈着长腿进了浴室。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时溪跪坐在地毯上整理衣服,看了眼浴室温暖的灯光,唇角忍不住翘起。 总觉得很……幸福。 容司景洗完澡出来,听到女人正在哼歌,她将头发绑了起来,露出一截后颈,侧对着他,眼睛弯弯,红唇含笑。 时溪侧过头,就见男人靠在门框上,眼眸深深,不知道看她看了多久。 眨了眨眼,她笑道:“洗好了?” 容司景目光深幽,走过去,抬起她的脸,俯身在她眼皮上亲了亲。 “嗯。收拾好了?” “还剩一点点。”衣服都已经挂了起来,剩下的就是洗漱用品了,她习惯用自己常用的,所以度蜜月也一并带了过来。 “以后再收拾,现在陪我睡觉。” 抱着她放到床上,容司景拿被子盖住两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时溪感觉到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眨巴着眼睛笑眯眯抬头:“司景……” “嗯?” 他的确已经累极了,声音沙哑而困倦。 时溪盯着他性感的喉结和弧度流畅的下巴,咽了口口水,道:“没事,你睡吧。” 他微微睁开眼:“说。” “我怎么觉得,结婚以后你好像越来越软了?” 喜欢抱她亲她,连睡觉也要搂着她。 这么一看,离不开她的好像是他一样。 竟然让她有这种错觉。 容司景当抱枕一样将她搂紧,带着睡意,声音低哑而略点痞气:“我软不软,你昨晚没感觉到?” 时溪:“……”流氓!! 男人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已经困极了,低笑一声:“好了,睡吧。” 第95章:老公真厉害 什么软不软,他本来也是想好好对她的,只不过两年前她没给他那个机会,他也没来得及。 ………… 容司景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窗外的雨还没停,他下意识去摸身侧的女人,却摸空了。 床褥很凉,能感觉出人已经走了一段时间。 深深皱起眉,他下床,喊她的名字:“时溪。” 连续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浴室厨房客厅四处查看一遍,没人。 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刚想拿手机打电话,外面的门响了一声,紧跟着娇俏精致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她顺手关上门,看到他,眼睛一亮道:“你醒啦!” 容司景脸色不愉:“你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菜市场!”显摆似的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的战利品。 低眸,男人看着她手里那条绑着的活鱼,神情漠漠,不动声色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给你做鱼吃。”她上前几步,朝他伸出脑袋:“你帮我把围巾摘下来,我腾不出手。”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伸手给她将绕了几圈的围巾解了下来。 “这条鱼可新鲜了,我跑了好几条街呢。” 时溪边说边朝厨房走,将鱼搁到盆里,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容司景手插兜,好整以暇靠在门框上,悠悠道:“时溪,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 时溪头也不抬,从兜里掏出手机翻看做鱼的菜谱,心不在焉回答:“人总要有第一次嘛。” 挑了挑眉,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回去穿衣服。 时溪看完菜谱,心里有了数,举着菜刀看着盆里活蹦乱跳的鱼,眨了眨眼,心想,杀个鱼而已,应该难不倒她。 一分钟后,容司景听到了肆无忌惮的尖叫声。 他意料之中般眼皮都没掀,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后,大步来到了厨房。 小女人一头撞进了他怀里,无法忍受般跺脚尖叫:“司景!司景!它跳到我手上了!它好像想咬我……” 扣住她的手腕,将刀从她手里拿了下来,容司景淡淡道:“好了,你出去。我来做。” 时溪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真的?你会吗?” “总比你强一点。”饭都不会做,一上来就杀鱼,她以为自己是谁。 时溪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绕到他身边:“那我给你打下手?” 容司景没说什么,由她去了。 男人低眸处理起活鱼来,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将鱼开膛破肚的手法干净利落,堪称艺术。 时溪在旁边都看呆了,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感叹:“哇……”看了眼认真做事的男人俊美的侧脸,她亲了亲他的耳垂:“我老公真厉害!” 容司景身体震了震,刀险些握不稳,平复了几秒,淡着嗓音赶她:“离我远点。” 又嫌弃她。 女人嘟了嘟嘴巴,道:“好吧。”乖乖的跑到旁边去洗青菜了。。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时溪早就饿了,坐在他对面夹菜,尝了一口,用力点头:“好吃!” 第96章:不要乱摸 容司景开了瓶红酒,深黑的眼眸淡淡扫向她:“喝吗?” “喝。” 大多时候,只是她一个人在吃,男人喝着酒,脸色冷淡,只有视线时不时的落到女人身上时,会温和那么一瞬。 阴影落在他眉眼间,瞳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空间,注视了她一会儿,容司景嗓音低沉:“不是说想吃鱼?怎么没见你吃几口?” 时溪咬着筷子看他:“挑鱼刺好麻烦。” 摇了摇头,容司景拾起筷子,夹了鱼肉放到盘子里,耐心挑出鱼刺,留下白嫩鲜香的鱼肉,搁到她面前。 时溪眨眨眼睛,嘴边梨窝浅浅,眼睛一瞬间弯成了月牙。 吃了小半条鱼,时溪很饱了,抱着酒杯蹭到他跟前,软软道:“不吃了,饱了。” 容司景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过湿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 瞥了她一眼,又重新拿出一张给她擦了擦嘴巴。 时溪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红酒,脸蛋不一会儿就变得红扑扑了,脸贴在他胳膊上,轻声道:“我们出去逛逛吧。” 容司景没有意见,给她穿上外套,又围上毛巾,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她出来。 他自己反倒只穿了件风衣,里面就套了个衬衫。 更显得身材颀长,气息清漠。 到了外面,风一吹,时溪轻轻打了个哆嗦,手顺着男人的风衣摸到里面,在他硬硬的腹肌上摸了摸,诧异道:“你不冷吗?” 捉住她作乱的手,容司景皱起眉道:“不要乱摸。” 时溪生气的鼓起脸,他摸她的时候怎么不说。 好看的脸无论在哪个国度都是受欢迎的,外面天已经擦黑,有热情的法国姑娘经过,大胆的对容司景吹了声口哨。 一阵嬉笑而过。 容司景没什么反应,时溪却瞪圆了眼睛,这是当她不存在吗? 低头看了眼身上厚外套和围巾,心里生出一点怨念,都怪司景,给她裹成了胖粽子! 容司景见时溪忽然加快了脚步,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胳膊,沉声道:“别乱跑。” 看了他几秒,时溪脆生生道:“我要回去穿上小裙子再过来。” 根本就懒得理她,容司景淡淡道:“旁边有个瓷器店,去看看。” 见她不走,手往下滑了一截,拉住她热乎乎的手,强硬拽到了瓷器店门口。 琳琅满目的法国特色艺术品,容司景随手拿过一个精致摆件,放到她眼前:“怎么样?” “不好看。”时溪还惦记着回去穿小裙子这档子事。 容司景拿出钱包,直接结了账。 刚下过雨的街道,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湿润感,走了没几步,容司景直接将时溪拽进了狭窄的小巷,他将她抵在墙上,居高临下睨她:“闹什么脾气,嗯?” 远处能听到人声,不远不近,时溪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有些心跳过快,眨眨眼:“我没有啊……” “再说一遍。” “我没有……唔……”。 话被堵在了口中,湿润的舌尖分开她的唇探入,带着红酒的醇香,逐渐深入,纠缠。 第97章:依赖 时溪无意识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手指轻轻蜷缩着。 背后是有些潮的墙壁,凉意顺着冰凉的石砖渗透进肌肤。 容司景濡湿的舌尖压到她唇角,再亲到下巴,轻薄的眼微微抬了抬,在她下巴的软肉上用牙齿咬了上去。 时溪吃痛,轻哼了一声:“疼……” 回应她的是男人淡而又淡的低笑,抬高她的小脸,看了几秒,继续吻住了她的唇。 漫长的五分钟,时溪到最后呼吸都有些不畅,手压着他的肩,低喃:“好了……好了……” 容司景伸出手,在她被亲得殷红的下唇上蹭了一下,嗓音低沉而轻懒:“不闹了?” 时溪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微弱的光亮照到这里,阴影笼罩,男人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揽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低低的、性感的嗓音带着热气往耳朵里钻,叫她的名字:“嗯?溪儿。” 时溪的腿都软了:“……我不闹就是了。” 就会用这一招。 他勾了勾唇角,拽过她的手腕,出了小巷子。 顺便给她手里塞了件凉凉的东西。 时溪看了一眼,是刚刚他挑的摆件,两条鱼,很有异域风情,精致细腻,玲珑可爱。 她对着光,看清后眼睛微微一亮:“这是情侣的?” 男人挑了挑眉,没说话。 时溪却高兴了起来,将它塞进兜里,拉住了他的手。 法国的夜晚,潮湿而静谧,时溪越过水坑,倒退着去看他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夜晚太温柔了,连带着男人此刻望着她的神情,仿佛都透着一种宠爱。 不管后来过去多久,每每想到这个夜晚,时溪总觉得,至少,那个时候,她是被他爱着的吧。 ………… 半夜,时溪突然发起了烧。 医生来给她吊上水,开了药,负责接待他们的男人为难的说:“容少,那明天的行程……” 容司景看了眼躺在床上小脸通红的女人,皱眉:“都取消吧。” 时溪嗓子沙哑,委屈地说:“……我没事”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你闭嘴。” “……” 送两人出去回来后,容司景沉默着拎过一张椅子坐下,拧了毛巾,给她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时溪看了眼他的脸色,小声嘟囔:“为什么我穿那么厚还会感冒……” 她平常身体很好,怎么突然挑在这种关键时候生病。 就很烦。 容司景眉眼看不出情绪,“睡吧。” 感冒后身体上的疲累终究站了上风,时溪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安静的卧室,台灯的光芒柔和温馨,容司景手搭在膝盖,深黑色的眼眸注视着女人苍白精致的脸,年轻而充满依赖感的小女人,即使睡着了,身体也本能的偏向他这一侧。 长发洒了一枕头,呼吸细微均匀。 他俯低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如果有镜子,这个深沉冷漠的男人,此刻的神情大概可以被称作—— 怜惜。。 时溪在第二天十点多钟的时候醒来,她下意识寻找男人的身影。 第98章:平生最恐惧 没人。 酒店里宽敞到空旷的房间让她陡然生出些不安,掀开被子下床。 踩上地毯,她眼前忽然黑了黑,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容司景拉开卧室的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心惊肉跳的一幕。 漆黑的瞳仁蓦地紧缩,他大步冲了过去,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声音紧绷压抑:“时溪!” 时溪闭了闭眼,晕眩慢慢褪去。 容司景将她抱回床上,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脸,时溪刚回神,就听到男人冷冰冰不带丝毫情绪的声线冲她砸了下来:“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不知道昨晚发烧一夜,你下床想干什么!” 时溪猝不及防被他训,有点莫名更有点委屈:“不安慰我一下就算了,你干嘛还这么凶……”抿了下嘴唇,她继续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就想去找你。” 男人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和,肌肉紧绷,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冒着冷气。 他沉默着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处理刚刚因为这个变故扔在地上的盛着早餐的袋子。 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摔烂了,他将东西清理了一下,拿到厨房,丢进了垃圾篓。 打开水龙头,洗手。 哗啦啦的水冲在手心,有些冰凉。 半分钟后,他重新拧上,双手撑在台子上,闭眼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喉咙干涩,呼吸也有些不顺畅,心脏砰砰砰砰的跳着,一下重似一下,仿佛要冲出胸腔。 无法形容看到她栽下去那一幕时的感觉,平生最恐惧也不过如此。 时溪躺在柔软的床褥里,看到男人从厨房走出来,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冰冷和薄怒从脸上褪去,只剩淡淡的矜凉余韵。 总觉得他刚刚好像生了很大的气,但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眨了眨眼睛,她总觉得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每次他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虚犯了错的都是她。 男人将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声音清淡,只是略有些沙哑:“买早餐。” 不过已经不能吃了。 他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重新叫了一份。这次他没有出去拿,而是直接让人送过来。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里,阖上了眼。 空气很安静,也莫名尴尬。 时溪轻咳了一声,撩开被子,可她刚一动男人就立刻看向了她,冷冷道:“你就不能老实待着是不是。” 时溪很是无语,无辜道:“我想去上厕所……” 男人无声盯了她几秒,然后起身来到床前,俯身,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你……你要干嘛?” “抱你去。” 时溪都惊了,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司景,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癌症,没弱到上厕所也需要你抱我去。”太小题大做了吧。。 男人冷淡俊美的轮廓线条映入她的眼底,他低眸扫了她一眼,冷笑讽刺:“如果不是你下个床也能摔死自己,我也不用这么费心。” 第99章:先亲一下 “……” 总觉得明明可以被说得很浪漫的话,从他口中出来却变了个味道。 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抱着她朝洗手间走。 洗漱完以后,时溪打开门来到客厅,一边伸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看向站在桌前摆早餐的男人。 她走过去笑着道:“有什么好吃的呀?” 容司景扫了她一眼,外面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洒落满室,她的脸蛋因为感冒而略有些苍白,微微抬起头看他,睫毛纤长柔软。 视线微低,落在她白皙赤裸的脚上,男人一双黑眸迅速的眯起,沉声问:“你拖鞋呢?” “落在卧室了。” 房间里铺着地毯,空调的温度也被他开得很高,她就没穿。 看到男人突然变冷的眼神,她歪了歪头,笑眯眯道:“谁让你抱我去的洗手间,没再抱我出来,我就没穿了……” 倒打一耙,很好。 容司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不到十几秒,他重新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双跟他本人气质极度不符的软拖鞋。 站在了时溪面前。 然后他就在时溪意外的目光里,单膝跪地,抬起她一只脚,将软绵绵的拖鞋给她套了上去。 时溪脑袋空白了一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耳根微微发热。 注视着男人清俊冷漠轮廓,心跳逐渐乱了规律。 在过去与他相处的漫长时光里,就算是交往前,她跟他有过的亲密举止也不止这个,只是穿个鞋,其实不值得单拎出来说。他就是被她从容爷爷那里要来陪伴她的,凡是她的要求,他一般都会做到。 但是命令跟自愿截然不同,而自愿跟主动之间也差了很多。 这个男人骨子里是矜冷淡漠的,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他弯腰纡尊降贵主动伺候她的情况,之前从没有过。 给她两只脚都套上拖鞋后,容司景站直了身体。 抬眼看见女人眉眼弯弯,他语气淡淡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时溪摸了摸脸,奇怪了:“我在笑?” 他懒得理她。 时溪抱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回来,踮脚亲在了他的薄唇上。 男人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的腰,拧了拧眉:“好了,吃饭。” 时溪搂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低低的笑从唇齿间溢出来:“不,先亲一下。” 他没拒绝,只是语调中透出慵懒:“想把你的感冒传染给我?” 时溪眯起眼:“不行?” 男人深深看了她几秒,低头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时溪环着他的脖子,软软道:“司景,抱我过去。” “距离餐桌只有三步路。”容司景凉凉的讽道:“时大小姐,你没长腿?” 时溪摇头,骄矜的眯起那双漂亮的眼:“要老公抱。” 挑眉,看着女人娇艳精致的脸庞,容司景想到一个词。 恃宠而骄。 女人翘着嘴角搂着他,柔软的发丝落在他手背,痒痒的撩拨人心。。 看了她一会儿,容司景薄唇略微弯了弯,终究还是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第100章:你想怎么样 时溪的感冒在三天后痊愈,由于工作原因,蜜月旅行的第七天司景就回到了公司,时溪没那么着急,购了一趟物,连佣人阿姨的礼物都买齐了才回国。 到了医院,时老爷子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看样子过得不错。” 一旁的秘书忍不住笑,时溪的脸红了红:“爷爷……” “乖,溪儿觉得开心,爷爷也觉得开心。” 回到别墅,时溪将礼物分发给保镖他们,然后到她跟司景的大卧室里,将那个精致的情侣鱼摆件放在了床头。 弯了弯眼睛,她拿手机拨通了男人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到家了。”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含笑:“马上。” “我等你。” “有什么想吃的?我下班带回来。” 时溪眨了眨眼睛,沉吟一下,软软道:“西街有家蛋糕店,味道还不错。” 容司景目光柔和的说了句好,挂断电话。正准备出门,秘书忽然急急的走了进来,对他道:“容总,有人说要见您。” 他目光一顿,淡淡道:“谁?” 来人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实木拐杖压在地上,声音苍老有力:“是我。” 容司景瞳仁几不可见的缩紧了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的看向来人。 “云枫,出去等着。” 立在这位老人身后的年轻西装男人恭敬点头:“是,董事长。” 办公室很快就只剩下两人,老人看了他几眼,不紧不慢的说:“看来你跟时家那个小姑娘相处得很好。” 笔直挺拔的男人气息冷峻,下颌线条紧绷,目光冷淡到极点:“有事?” “虽说当年我把你送给了时家小姑娘,但你到底还是姓容,就这么跟我说话的?”老人多年沉淀下来的气势,不怒自威,:“不打算认我这个爷爷了?” 容司景神情冷了冷,“您有事?” 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老人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慢慢推到了他的面前:“你说呢?” 本神情淡漠的男人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冰冷无比,瞳仁里分明有什么东西逐渐皲裂崩塌,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半晌,才抬起发红的眼睛看向老人,嗓音沙哑到了极致:“你想怎么样?” 老人看着他,笑了笑。 ………… 当天司景没有回来,只是派秘书买了蛋糕给她送到了家里。 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时溪没抬眼:“那他还在工作?” “是的,容总突然有事,让您别等她了。” 时溪歪了下头,蛋糕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朝秘书笑了下:“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也行。” 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发觉司景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 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舒了口气,将柔软馨香的身体依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你回来多久了?”。 男人除了脸色有熬夜过后的疲惫,并没有什么异样,手穿过她的头发,在她头顶的发丝上吻了一下,嗓音喑哑黯淡:“刚回来不久,还早,你继续睡吧。” 第102章:怎么,有客人? 时溪拉住他的手:“不要了,我好困……” 他细细的吻她,低哑的嗓音模糊不清:“乖,就一会儿。” “……” 卧室里的温度逐渐上升,时溪觉得他这次前所未有的激烈,过后她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汗湿的手指去摸手机,喃喃:“现在几点?” 屏幕发出亮光,她扫了一眼。 三点多。 他居然喝到了三点多才回来。 黑暗中男人将手机关掉搁到床头,拉过她的手指吻着,一路顺着她细长的胳膊逐渐蔓延到脖颈,再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 炙热的吻落在她脖颈,胸前…… 时溪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身子,声音断断续续:“你……你说就一会儿的……” 回应她的是男人有力的动作和逐渐沉重的呼吸。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溪累得腰酸背痛,她没睁眼,下意识往旁边摸去。 触手却一片冰凉。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时溪愣了愣,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长发落下,将她一张容颜衬得妩媚而娇艳。 咬住红唇,她看着身上遍布的吻痕,细细冷笑,走了,他居然走了! 赤脚下了床,她冷着脸,一言不发朝浴室走去。 一个小时后,她换好衣服化好妆,下楼。 “大小姐。” 时溪嗓音有些沙哑,神情却显得慵懒冷淡:“司景什么时候走的?” “七点钟的时候,容少说让您醒来后吃点东西。” 哼了声,她扫了眼桌上准备好的早餐,没理,直接朝外走去。 坐上车,时溪闭了闭眼,道:“去公司。” “是。” 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公司,周秘书看到她,连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大小姐,请问您来有什么事?” 时溪语气淡淡的:“我找司景。他在办公室吧?” 周秘书有些为难:“容少现在有事,里面还有客人,大小姐不如稍等一会儿。” 挑了挑眉,时溪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入目是一副看上去十分美好的画面,妆容精致的女人靠在男人怀里,身姿窈窕,男人的手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不知道是想把人推开,还是想让对方更靠近自己一点。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时溪踩着高跟鞋,淡淡睨了一眼两人,随后抬了抬下颌,一言不发朝里走去。 周秘书道:“容总,大小姐突然过来,我没能拦住。” 矜冷淡漠的男人注视着时溪白皙明艳的脸,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推开怀里的女人,上前环住了时溪的腰,垂眸看她,嗓音低沉温柔:“怎么突然过来了,嗯?” 时溪分明看到,旁边立着的女人眼底瞬间起了泪光,咬唇落寞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收回视线,她看向男人,眉眼间是不紧不慢的慵懒:“我来看你啊。怎么,有客人?” “这是女星童璐,将来要给我们公司旗下的产品做代言。” 女星啊?她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知道。 绕着胸前的头发,她随意道:“算啦,你有客人我不打扰你了,你们先谈。” 第103章:你们要分居? 刚一动,男人就死死将她摁在了怀里:“已经谈完了。” 时溪挑眉,看向旁边的女人。 童璐像是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将眼里的情绪压下,看向她,微笑着道:“这位就是司景哥的太太吧,早就听说过你,长得果然很……漂亮。” 司景哥? 时溪慵懒散漫的视线扫向身前的男人,勾了勾嘴角,声音轻软:“你好啊。”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停顿了一下才道:“司景哥,我先走了。” 男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童璐压住眸底的失落,离开。办公室的门关上,时溪从容司景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眸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凉凉开腔:“还以为你成天不回家在公司忙什么呢,原来是在忙这个。你继续,我走了。” 容司景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声音低柔:“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 他皱了皱眉,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预备让人给她买早餐上来。 “你不用让人给我准备了,我没胃口,一会儿我去找南歌,在她那里吃就行了。”女人白皙的脸蛋显得有几分凉淡:“哦,这几天我在她那住,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话刚说完容司景眉头就皱的更深了:“在曲南歌那住?隔得又不远,用得着?” 知道她们感情好,也不用每时每刻黏在一块。 “当然用得着。”时溪淡淡的扫向他:“我们可是两年没见了,有好多话要说。” “曲南歌现在不是单身,她跟凤聿锦住在一起,你去那里住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大不了我住客房。” 办公室里一阵安静,容司景注视着她,半晌后道:“时溪,你在跟我生气?” “我哪有啊。”时溪双手环胸,抬起眼看着眼前男人清俊的线条:“反正你又不回家,偌大的时家庄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孤单,找人陪也有错?” 容司景按了按眉心,沉声叫她的名字:“时溪。” “再见。” 时溪没等他说话,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 ………… “所以你就这么走了?”曲南歌看着坐在床上气鼓鼓的女人,有点哭笑不得。 “不然呢?”时溪将头发绑了起来,露出纤长白皙的颈子,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看上去天真又妩媚。 她愤愤咬了一口苹果,脸颊微鼓:“半夜三点多钟回来,一大早又走了,他把家当什么?旅馆啊?还有个陪睡的便宜老婆让他睡,可美死他了!” “你打算在我这儿住几天?” 时溪直接躺在了南歌的大床上,嘟囔:“少说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南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姑奶奶,你要跟他分居啊?” “反正现在这样跟分居也没什么区别。”时溪起身,将吃了大半的苹果放到一边,拎过电脑,盘腿坐起,在上面敲敲打打:“让他一个人过去吧。” 敲打到一半,她忽然停了停。 第104章:你认识童璐吗? 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曲南歌,犹豫了下:“那个……我不会影响你们吧?” 南歌微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那个啊……”南歌将脑袋往她那里凑了凑:“耽误你们造娃,凤少大概不会高兴吧……” 南歌伸手就去推她的小脑袋,“你胡说八道什么!” 时溪笑着往后躲:“我说的哪里不对?” 两个人在床上闹作一团。 凤聿锦轻扯领带,刚踏入屋门,就听到一阵阵笑声。 略略抬眼,他淡声道:“有客人来了?” 佣人擦了擦手,忙开口道:“听说是太太的好朋友,姓时。” 没说什么,他嗯了声,抬腿朝楼上走去。 南歌跟时溪闹腾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便打算下楼倒水,出门就猝不及防碰上了刚上楼的凤聿锦。 她不由一怔。 矜贵优雅的男人脚步略停,目光落在她还未曾完全收敛笑意的脸上。 女人平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红晕未褪,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碎光。 原来她还会这样笑。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紧跟着他淡淡移开眼,目光落在她的光脚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不穿鞋?” 曲南歌已经收敛了神情,望向眼前矜贵优雅的男人,声线温凉,毫无起伏:“忘了。” 实际上天气越来越热,她贪凉懒得穿。 “时溪来了,要在这里住几天。”虽然凤聿锦不会在意这种事,平时也不会回来,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身为男主人的他一声:“我想陪她,你这几天……” “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你们自便。” 南歌点头便准备下楼,孰料这时男人扫了她一眼,忽然开口:“回去把鞋穿上。” 还未回过神,他已经进了书房。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南歌看了眼身旁一直盯着手机瞧的女人,失笑:“才一天不见,你至于吗?” 时溪脸一红:“谁说我想他了。” “你这是不打自招。” “……” 突然想起一件事,时溪从床上坐起来,问南歌:“你认识童璐吗?” 曲南歌揉了揉眼睛,将枕头放到腰后面,淡淡道:“童璐?” “一个女明星。”时溪皱眉,她跟司景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有个能叫她司景哥的女人? 翻出平板电脑,她搜索童璐的名字。 没一会儿,画面上就出现一个脸蛋俏丽的女人。 最近很火的一位小花,似乎还得了不少奖。 南歌不急不缓的道:“你在怀疑什么?你老公跟她?论外貌,你远胜于她,论感情,连温暮语都还在国外。”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容司景那样的男人会轻易动心。” 时溪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长睫低垂,不吭声。 “时溪,你到底怎么了?” 夜色静谧,半晌过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很心慌。” 总觉得像要出什么事一样。 “你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第105章:你惹她了 时溪退出屏幕,将平板电脑放下,阖上了眼睛:“但愿吧。” ………… 翌日。 因为南歌学的是设计专业,毕业后打算开一间自己的工作室,趁着有空,时溪便陪她一起去看店面。 跑了一上午,终于相中一家不错的,时溪看着隔壁来来往往的人,有点好奇,不由问一旁的工作人员:“隔壁这是干嘛的?” 工作人员笑了笑道:“听说是要开画廊,装修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马上完工。” 她应了一声,懒懒道:“是吗。” “对,而且开画廊的是一对情侣,俊男美女,看上去挺恩爱。”也许是那一对情侣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工作人员多了一句嘴。 时溪本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刚想移开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等看清楚是谁,一时间浑身都有些发凉。 南歌看完店面,问了工作人员几个问题,刚想跟时溪交流一下意见,瞧见她站在门口发愣,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啊?” 时溪目光落在南歌清秀美丽的脸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般摇了摇头:“我没事。” 南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觉得她应该是累了,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请你。” 时溪笑了笑,掩下眸底所有神色,哑声说:“随便吧,都可以。” 当天下午,容司景就来到了南歌家里,来接时溪。 看着眼前这个冷峻斯文的男人,时溪垂下眸,淡淡道:“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南歌很意外,本以为就算时溪想回去,嘴上也会小矫情一会儿,没想到这次这么痛快。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容司景,他盯着女人的背影,几步上前,揽住了她的肩,嗓音是少有的温柔:“怎么了,嗯?” 时溪扫了眼肩膀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着痕迹挣脱开,对他软软的笑开:“没事啊,我也想你了,等我一下。” 容司景微怔,眸色深了深,这时时溪已经越过他抬腿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南歌和容司景,男人冷淡的目光扫向一旁温淡静默的女人,皱起眉:“你惹她了?” 时溪是个不太会隐藏情绪的人,这事她本人不知道,大多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南歌嗓音比起他的脸色更淡:“我惹她一百次比不上你一次,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溪儿的事。” 本来南歌只是随口一句讽刺的话,却不防男人的眼底的暗色陡然加深,浓郁得似要洇出来。 没过多久,时溪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下楼。 容司景上前几步,将行李箱从她手里接过。 时溪也不客气,直接丢给他,跟南歌摆摆手:“再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容司景没带司机,一个人开车来的,时溪没坐副驾驶,一上车就脱掉鞋子爬到了后座,将整个人丢在了上面。 第106章:温暮语回来了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眉间的褶皱愈深。 半小时后,到了时家庄园,容司景拉开车门,居高临下看了女人几秒,俯身,伸出手碰了碰她温凉的脸蛋,轻声道:“时溪,到家了。” 时溪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她的头发有些乱,容司景便伸手给她拢了拢,手指落在她脸侧,眼底的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停顿片刻,他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时溪也没挣扎,靠在男人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到了卧室的床沿。 时溪纤长的腿耷拉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着,男人没走,而是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温和:“不开心?” 男人的脸部线条清俊迷人,西装衬衫穿得一丝不苟,黑发下一双眸子沉黑幽深,紧盯着她。 时溪将脚搭在他支起的膝盖上,磨蹭了一下,轻软道:“没有啊。” “在怪我这段时间没陪你,还是……”他捉住她的脚腕,语调微微含着调笑:“在床上欺负了你,嗯?” 时溪倏地抬起眼:“你再说!” “那天晚上你虽然嚷嚷着不要了,但我自认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男人不理她警告的目光,继续说:“那是为什么?” 时溪盯了他一会儿,伸手捞过枕头砸在了他身上:“回你的公司去,别烦我。” 转过身想爬到自己平常睡的位置去。 容司景接住了枕头,眉眼一片清淡,随即将枕头往床上一抛,伸手扣住她的脚腕将她整个人从床上又拉了回来。 时溪气怒:“容司景!” “时大小姐。”他一不开心就喜欢这么讽刺的叫她:“你不高兴,总要给我个理由,我也好哄,是不是?” 男人的声线依旧温淡含笑,但眼里的笑意却不大多。 时溪抿了抿唇:“你放开我。” 容司景低眸在她骨肉均匀的纤滑小腿上扫过,喉结一滚,嗓音慵懒:“不放。”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可我想跟你说。” 他的手心有些灼热,温度透过薄薄的肌肤传递过来,让人无法忽视。 空气很安静,时溪的胸口起伏了几下,压着性子对他道:“凭什么你想说我就必须陪你,没这个道理,你以为你是谁。” 容司景松开她的脚腕,手落回裤兜里,轻描淡写回道:“是你老公。” 时溪在他松手后立即缩回了脚,容司景瞧了她几秒:“时溪,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 本来以为她是因为他不陪她在闹脾气,可现在看来却不大像。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时溪觉得她好像看不清男人眼底的神色,微微眯起了眼,一字一句道:“温暮语回来了。” 容司景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时溪冷冷一笑:“你果然早就知道。” 可能不止是知道,还是他安排把她接回来的。 温暮语既没背景也没钱,谁给她开的画廊? 答案不言自明。 第107章:闹别扭1 男人站在离她不足三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暗幽深,半晌缓缓道:“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她回来的事情,还是暮语回国本身就让你很不高兴?” 时溪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司景清俊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只余淡淡的凉薄:“既然她存在本身会让你生气,我又何必告诉你让你不高兴,反正无论你乐不乐意,结果都不会改变。” 他的话语慢条斯理,丝毫没有想隐藏自己心思的意思,直白到残忍。 时溪的心仿佛嵌入了铅块,一点点沉了下去。 “容司景,你是我老公,你跟我结婚了。” 男人注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她身前,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不疾不徐道:“我跟你结婚了,所以就该把她扔在国外,永远不让她回国?我是你老公,所以会承担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所有责任,我不会出轨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照顾她只是因为从小的承诺,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 容司景看了她一会儿,皱眉松开了她的手:“你休息吧,我回公司了。” 时溪一顿,男人已经转过身,径直出了门。 而这之后,几天里,容司景都没再回来过。 时溪看着窗外的天色,拿过抱枕搂在怀里,细白的牙齿咬住了唇瓣。 头发长长的落下来,整个人更显娇小瘦弱。 这时,搁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按了接听。 “喂?” “溪儿,是我。”南歌在那边,嗓音温淡轻柔, 时溪哦了一声,躺在了床上。 南歌听她情绪恹恹的,便问:“怎么了?” 时溪便把发生的所有事跟她说了,将脸埋到枕头里,闷声道:“他竟然还生气不回家了,一连几天都不搭理我。” “这事儿本来你就不该生气啊。”南歌的声音有安稳人心的力量,不紧不慢道:“他没告诉你温暮语回来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但是男人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知道你不喜欢温暮语,干嘛还要说这个自找麻烦。温暮语在容司景心里的重要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要回来,他替她打点一下这很正常,开个画廊而已,又用不了多少钱,你生气除了显得你小肚鸡肠还有什么用?难道你生气他就会答应不管她了?温暮语为了容司景受过伤,他如果听你的彻底不管她,那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时溪将脸从枕头里挖出来,咬了咬唇:“我知道,我不是生气这个……” 南歌哼了声,似笑非笑:“你不就是在吃飞醋吗,这下好了,本来是你有理也变得你没理了。” 时溪鼓起脸:“那我该怎么办?” “去道歉。” 时溪顿时睁大了眼:“有没有搞错,他瞒着我在外面给女人开画廊,还要我给他道歉?不可能!” 南歌顿时在电话那一端笑出了声:“看来这两年容司景的确很惯你,搁以前,你跟他道歉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 第108章:闹别扭2 时溪翻了个身,撇了撇嘴。 南歌懒洋洋道:“虽说女人不作一作没情趣,但作过头了就没意思了,溪儿,你好不容易跟他结婚,别因为这么点小事真被某人给钻了空子。” 毕竟那个温小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沉默了一下,时溪闷闷道:“……我知道了。” ………… 第二天时溪就来到了公司。 她摘下足以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轻咳一声,随意的问道:“司景呢?” “容总在开会。” “那我去办公室等他,麻烦帮我泡杯咖啡。” “是,您稍等。” 办公室很宽敞,装修的风格低调而冷淡,像极了那个男人。旁边是休息室,时溪瞧见司景的外套挂在那里,他这几天大概就是在这里睡的。 她随手拿过放在桌上的杂志看了起来,可都是商务杂志,她看来看去也看不懂,便丢到一旁,趴在沙发扶手上等男人来。 半个小时过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锃亮的皮鞋,往上是男人包裹在西装裤中的笔直修长的双腿,惯常的白衬衣黑长裤,更衬得气质矜冷清贵。 容司景冷漠的目光在女人白皙姣好的脸蛋上扫过,略微一顿,偏头问周秘书:“她怎么来了?” “大小姐半个小时前就来了,一直在等您。” 男人拧了拧眉,没说什么,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周秘书,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也许是等的时间太久,女人趴在那里睡着了,长发垂落,弧度微卷。 手指在她温凉的脸蛋上拂过,男人低眸静静看了她几秒,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来到办公桌后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时溪醒来,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刚想看腕表上的时间,就听背后传来男人低沉冷淡的嗓音:“想睡回去睡。” 她的动作一顿,偏头朝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没抬头,处理着文件,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了,往上挽了几下,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姿态清冷,面无表情。 时溪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眼珠转了转,软声问道:“老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发现一家新开的餐厅很不错。” 容司景眼皮未掀一下:“没空。” “……”这么凶。 时溪并不气馁,趴在了办公桌上,离他近了一点:“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容司景按了按眉心:“时溪。” 女人弯起嘴角,眉目娇艳:“啊?” “出去。” “……有你这样的吗,人家特意来陪你。” “陪我?”男人看了她几秒,轻轻一笑,斯文清俊的眉目让人心悸:“那好,你过来帮我一个忙。” 时溪眼睛一亮,立刻喜滋滋绕到了他身边:“好呀,什么忙?” 容司景将身边的一摞文件丢给了她:“我记得你大学修的德语,帮我把这些文件翻译出来。” 时溪傻眼:“这么多?” “不做?那……”。 “做做做!我什么时候说不做了!”时溪立刻扑过去抱住了那些文件。 第109章:矜持二字怎么写 容司景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办公室里格外安静,时溪拖过一张椅子,让他给自己匀出一块地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她的头发很长,看文件时不太方便,便从包里拿过一根发带,将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绑了起来。 在心里轻哼了一声,本来今天她还刻意打扮了,哪成想这位爷看都不看她一眼,毫不留情让她给他干起了活。 真冷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听得见钢笔划过纸张,留下的沙沙声,外面阳光正好,照射在身上,让人觉出一股暖意。 咬着笔停了一会儿,时溪偏头,将下巴搁在了他的手臂上,软声道:“老公……” “怎么。” “有字典吗?” 男人轻描淡写瞥了她一眼,时溪从他这个眼神里读出了鄙视。 她无辜道:“你这上面都是专业名词,我有不会的也情有可原啊。” 他淡淡道:“没有。” 想想也是,他这种学神级别,哪会在办公室里放这种东西。 时溪便拿过笔记本电脑,在上面查。 办公室里温暖静谧,容司景的目光落在她敲打着键盘的手指上,她的十指白皙柔软,半点瑕疵也没有,视线往上,小女人正专心致志盯着屏幕,脸蛋小巧白皙,薄薄的唇瓣上涂了一层口红,清纯又娇艳。 他深深眯了眯眸,喉结滚了一滚,沙哑出声:“哪里不会?” 时溪顿时将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身子往不自觉他身边靠了靠:“你愿意教我啊?” 容司景没回答,下巴指向文件,示意她拿给他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时溪拿钢笔在上面圈了一圈。 “你大学都在干些什么?”他一边训她一边划出重点,耐心讲解给她听。 时溪连忙记下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冷,语调不疾不徐,时溪听着听着,不由将目光放到了他脸上。 他没抬眼,冷漠道:“看够没有。” 时溪摇头:“没有。” 容司景都被她气笑了,瞟向她:“时溪,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嗯?” “老公……” 他垂眼看她。 细碎的阳光落在办公桌上,扫过她的眉眼唇角,男人的目光动了动,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温度。 身子一轻,等回过神来,时溪已经被他抱到了怀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吻着她的唇角,捏着她的下巴,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吸吮横扫,温热的气息扫在她脸上,掀起片片灼热。 时溪没有闭上眼睛,她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闭着眼睛重重吻她,每一处俊朗的线条仿佛都在诉说着痴迷与眷恋。 心口跳了跳,在他放开她时,看着他慵懒且明显写着欲求不满的脸,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微抬下巴:“司景,你知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男人瞧着她高傲美艳的脸,目光落在饱满殷红的唇,呼吸微紧,低笑出声:“那你知不知道多少天没让我碰过了?嗯?” 第110章:真掉价 “明明是你自己不回家,我……”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低头重新吻了下来。 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时溪当然不会让他太过分,半晌过后男人不得不停下来,喉结滚动,眼里满满都是意犹未尽。 他松了松领口,眉头微皱,盯着她补妆,眼神又欲又沉。 时溪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神,轻咳了一声,离他远了一点。 男人压着眉心,似笑非笑:“你过来。” 时溪抿了抿唇角,很正经的说:“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咳,对你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被她扣住腰拉到了怀里,男人热度洒在她耳边:“嗯?你再说一遍。”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容司景放开她,继续处理文件。等工作结束,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两人来到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司景去停车,时溪则在门口等他,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她眉头深深皱起,脸色微寒,毫不犹豫就冲那个人走了过去。 “凤少也来吃饭啊?”她双手环胸,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更让她本就极有存在感的形象显得更加有气势,目光扫向男人身边娇俏的女人,不冷不热道:“好巧。” 凤聿锦一身西装,姿态矜贵,偏柔的五官线条让他看上去优雅迷人,只是目光太凉薄,处处透着疏离。 “时大小姐,你好。”他薄唇微掀,声线无波。 时溪扫了眼自己修剪得很精致的指甲,懒懒道:“早听说男人有两个臭钱以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想到像凤少这样的人也难以幸免,啧,真让人失望。” 时大小姐想嘲讽谁,向来是不会管对方什么身份的。 这毫不掩饰自己讽刺的话说出来,凤聿锦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女人倒先忍不住了,皱眉道:“小姐,你半路拦人又出言讽刺,实在让人觉得缺乏教养。” 时溪放下手,五官娇艳的眉眼带了点嘲弄的笑意:“可是我再没教养,也不会挎着有妇之夫的胳膊招摇过市。” 她扫了凤聿锦一眼,不紧不慢道:“也太掉价了。” 凤聿锦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没什么变化,倒是他身边的女人脸色变了变,目光在时溪美艳的脸上停顿几秒,放下了自己的手。 “时大小姐,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先看看自己,免得哪一天被人一口吞了也不知道。” 优雅的男人嗓音也低醇好听,他含笑的目光自她身后掠过,勾了勾唇,然后带着身边的女人进了餐厅。 时溪一怔,回头看去,就见容司景迈着长腿走到了她身边,无波无澜的视线在她脸上掠过,淡淡道:“怎么了?” 风吹过耳畔,撩起她的发丝。 男人顺手给她拢了拢,语调温存:“刚刚在跟谁说话?” 时溪看着他怔了一会儿,片刻后回过神,赶紧拽住他:“是凤聿锦!”她气得不轻:“还挎着个女的,嚣张得很!” 容司景扬了扬眉,没说话。。 时溪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第111章:恶趣味 男人挑眉:“有什么好说的。” “我怎么不知道凤聿锦是这种人,他这样南歌怎么办!”时溪拿过包就去翻手机:“不行,我要告诉她。” 容司景从她手里抽出了手机,淡淡道:“曲南歌是什么人,她需要你来告诉?” 时溪咬了咬唇:“你什么意思?” “她比你聪明得多,她如果不想看到男人在她背后玩女人,能有一百种方法阻止,你这点斤两就别添乱了。” 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顿时暴躁起来:“容司景你什么意思!你拐着弯骂我笨是不是?” 男人似笑非笑:“我拐弯了吗?” “……混蛋。”她跺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容司景揽住她的腰,在她气得绯红的脸蛋上亲了亲:“不是好东西你还喜欢了十几年。” “……”她眼瞎行不行! 一顿饭吃完,容司景送时溪回家,路上小女人窝在副驾驶,闷闷不乐。 他视线看着前方的路,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还不高兴?” “我就不明白了,南歌她那么好,凤聿锦有什么不满意的,还出去找女人。” 容司景语调淡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人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时溪微怔,侧头看了男人一眼。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眼睫颤了颤,微微垂下了眼。 将目光放到窗外,她静静道:“可是南歌暗恋他好多年呢。”却被凤聿锦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容司景看了她一眼,女人声音很轻,让人听出一股孤单的味道。 他皱眉,不喜欢看她这个仿佛同病相怜的样子,叫她:“时溪。” “嗯?” “帮我从储物盒里拿件东西出来。” “哦……”她乖乖应声,注意力被分散,打开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的什么?” 男人嗓音平淡:“送你的。” 时溪微讶,打开它。 低调的女士手表,是她喜欢的牌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 容司景听着她变得轻快的语调,弯了弯唇:“上次出差。” 时溪将手表戴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结婚以后,他只要出门,回来就会给她带小礼物,她也最喜欢他这一点,仿佛无论在什么地方,他心里都有一个她。 “凤聿锦的父亲去年去世了。”这时,男人在她身侧平静开口。 时溪愣了愣,朝他看去。 “当初是他父亲一力促成曲南歌跟他的婚事,现在凤聿锦如果不满意这个老婆,随时都能跟她离婚。”容司景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淡淡道:“但是他没有,反倒带着曲南歌回了国。” 时溪眨了眨眼睛,他想说什么。 男人扫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而且据说凤聿锦这两年在国外最大的爱好就是逗他家里那位佛系老婆生气,找了女人也不碰,就等着人来捉奸。” “这是什么恶趣味……”时溪顿时睁大了眼。。 她家南歌招谁惹谁了,喜欢上这么个神经病。 第112章:你养条狗需要放在床上? “简直无法理解。” 容司景眼里铺了一层薄笑,揉了揉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回了家,时溪将腕表脱下来,进了浴室去洗澡。 洗完出来,她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回想凤聿锦在餐厅门口说的话。 “别被人一口吞了都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 她可不认为生性冷漠的凤少会说些废话。 卧室阳台外的楼底下是水光粼粼的游泳池,花费了大价钱造的时家庄园,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美轮美奂。 暖风扬起她的头发,水汽被吹干,带出了些许凉意。 当天晚上时溪就失眠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做了个噩梦,她猛地睁开眼,感觉到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明明觉得发生了极可怕的事,醒来以后,记忆却顿时如潮水褪去,连刚刚梦到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疲惫的躺下,手伸到了旁边。 屋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温馨的光芒洒在她手指间,在床褥上遮盖了一小片阴影。 司景在送她回来以后就又回了公司,这一晚上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床,除开她身周,其他地方都冰冰凉凉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的枕头拉到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容司景回到时家庄园,发觉自己的卧室里多了一个小东西。 毛茸茸的小奶狗,两只耳朵还没完全竖起来,此刻正趴在床上本属于他的位置,吐着舌头看着他。 见他走近,冲他汪汪叫了两声。 容司景放下扯领带的手,揪着后脖颈将它拎了起来。 太阳穴隐隐跳动着,他沉声道:“时溪!” 时溪从洗手间出来,一眼看到他粗暴的动作,连忙将小奶狗抱在了自己怀里:“你别弄疼它了!” “怎么回事。” “你经常不回来,我觉得太孤单了,所以准备养一只狗。” 容司景嗤的冷笑了声:“你养狗需要放在床上?” “嗯啊。”时溪应答着,一脸理所当然:“它洗干净了也打了针,以后你不回来晚上我就抱着它睡。” “……”容司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扔出去。”片刻后,他冷冷道。 时溪压根没理他,抱着圆滚滚的小金毛坐到了沙发上:“景景你饿不饿呀,吃东西好不好?” 她将它放到地上,往盆里倒上狗粮,见它吃得津津有味,高兴的弯起了唇角。 “真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容司景居高临下睨着女人,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被气笑了。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扛着她出了卧室。 时溪吓得尖叫了一声:“你干嘛!” 来到次卧,男人将她放下,伸手锁上门,把她抵在墙上直接开亲。 “你叫它什么,嗯?”模模糊糊的语调,从男人的喉咙里滑出来,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又延续到耳骨,他含住她的耳垂,似笑非笑道:“故意气我是不是?”。 光线明明暗暗,时溪抵着他的肩,气息不稳:“这名字不好听吗,我挺满意的啊。” 第113章:查容少? “你养条狗当你老公?”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她的腰间,撩起衣服探了进去。 时溪身子往后倾,抬起下巴,笑得骄纵又傲慢:“嗯哼,老公不陪我,还不如养条狗呢。” 男人连眼皮也没掀一下,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眯起眼在她臀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嗓音沙哑性感:“是么,狗能跟你做这事儿么。” 时溪被他托着臀部,两条纤细的长腿圈在他腰上,听着他痞气粗哑的回答,脸一下子爆红:“容司景你真没节操!” 男人低低的笑,喉结滚动,黑色衬衫将他整个人衬得冷峻挺拔男人味十足。 他抱着她,将她整个人压到了床上。 次卧的床不算大,容司景抵着她从床头亲到了床尾,时溪抬起细白的脚腕压在他肩膀上:“不在这,去卧室……” 地方太小了,不舒服。 “你让我去睡那个小畜生睡过的地方?”他在她的小腿上咬了一口,一语否决:“不去。” “可是……” 容司景干脆堵住了她的唇,“乖,别吵,帮我脱衣服。” 事后,容司景靠在床头吸烟,薄薄的烟雾升腾,让他脸上的情绪看起来模糊不清。 小女人累得睡着了,趴在他身侧,纤白的胳膊搭在他腰间,周身萦绕着妖娆性感的气息。 他伸出手拨开遮住她脸颊的发丝,深深的看着她。 时溪姣好的脸蛋还有些绯红,眼角眉梢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情欲,软软的靠在他身边,毫无防备。 男人眸色如墨,他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 “好痒啊。”也许是吵到她了,她不舒服的抓住了他的手指,低喃:“老公……” 心脏被狠狠夹了一下,紧跟着是绵长而深远的疼痛。 他眼底沁出涩意,摁灭烟,俯身吻上了她唇。 像是饥渴已久的人终于寻到水源,他用力亲吻着她,时溪呼吸不过来,被吻醒了,见他又俯身下来,顿时都快哭了:“司景,不要了……” 男人置若罔闻。 ………… 时溪洗完澡出来,走到床边,看了床上的男人几秒,伸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她神情若有所思。 垂眸思索一瞬,她走出次卧,到主卧拿过手机,拨通了保镖的号码。 “大小姐。” 时溪看着窝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小金毛,淡声吩咐:“帮我查司景最近都在忙什么。” “查容少?”保镖微微惊讶,要知道,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大小姐都不曾让人监视过容少。 女人的声线简单利落:“查。” 保镖连忙恭敬道:“是。” “还有温暮语那里。”时溪伸手遮了遮晒到屋内的阳光,深深眯起眼:“帮我盯着。” “是,大小姐。” 挂断电话,时溪摩挲着手机屏幕,眉头逐渐拢起。 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到阳台,阳光照在身上,却始终缓解不了心底绵延不绝升上来的凉意。 ………… 这之后,过了半个月。。 容司景依旧很忙,忙到顾不上她。 第114章: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已经毕业,学的又是翻译,大部分工作不需要出门就可以完成,除了时不时会跟南歌出去逛街,基本都是宅在家里。 日子平淡的过着,只是有时候她半夜惊醒,常常觉得过去的幸福的两年多像是一场梦。 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时溪被雨声吵醒,窗户没关,带了水汽的风刮到屋内,窗帘胡乱飞舞着。 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光着脚下床,将窗户关紧,余光瞥到小金毛吐着舌头从窝里出来,跑到了她脚边。 她蹲下来,伸手将它抱到了怀里。 朝墙上的挂表看了一眼,才十点多。 时家庄园很安静,男主人并未归家。 吵醒后她睡不着,干脆拿过手机刷起了新闻,娱乐版块正在直播颁奖典礼,时溪随便看了一眼,却听到主持人正好念到一个女明星的名字。 童璐。 她的手指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侧,却不防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定定看了那个人几秒,她慢慢抿起了唇。 然后将手机锁屏,放到了桌上。 小金毛身体柔软温热,时溪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靠在了床沿上。 长发缓缓滑落,遮盖住了她半张脸。 容司景半夜三点回家,发现时溪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的瞳仁微微一缩,几步过去将她抱到了床上。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是还是吵醒了她。 时溪揉了揉眼睛,嗓音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你回来了。” “嗯。”他注视着她的脸,眉头紧皱:“怎么在地上睡?” “反正地毯很厚,也不冷。” “那也不能在地上睡。” 时溪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道:“你的外套呢?” “脏了,顺手扔了。” “哦。”她点点头,下床从浴室拿来毛巾递给他:“你去哪里了?” 容司景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温声道:“太晚了不用管我,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时溪便躺到了床上。 半个小时后男人洗完澡出来,时溪蹭到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腰。 “司景。” “嗯?”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了睡意。 时溪将脸埋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慢慢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身体一僵。 过了片刻,转过身,抬起她的脸看她:“突然怎么了?” “没事啊,只是我们结婚两年多了,我也毕业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该要孩子了吗。” 容司景闻言紧绷的身体缓和了许多,亲了亲她的额头,淡淡道:“不着急。” 时溪微微垂下了眸:“可是我想要了。” 男人抱住她,手无意识的轻抚她的脊背,声音很淡漠:“你还年轻,才二十二岁,难道不想多玩两年么,等有了孩子你再想出去就难了。” 有保姆有佣人,哪里会用得着她。。 但是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缓缓阖上了眼睛,笑了一下:“……也是。” 第115章:时大小姐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时溪弯腰坐进车里,关上门,伸手揉了揉眉心。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女人略显苍白的脸,关心道:“大小姐,您身体不舒服?” 也许是昨晚在地毯上睡着了凉,今天一早起来她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摇了摇头,时溪淡淡道:“我没事,走吧。” 拿出手机,页面上是保镖给她发来的一张图片。 两个长相不错的女人,看起来感情很好,手挽手说笑着进了公寓。 一个只跟她见过一次,一个她却是十分的熟悉。 童璐和温暮语。 她们两个居然认识。 时溪想到昨天晚上无意中看到的颁奖典礼的直播中,镜头扫到观众席,低调坐在角落的冷漠男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她靠在了车窗上,感觉头越来越难受。 半个小时后,时溪抵达了公寓前。 司机轻声道:“大小姐,到了。” 在车上缓了一会儿,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对司机淡声说:“你不用跟着我,留在车上吧。” “是。” 公寓的地理位置很不错,临江而建,风景宜人。 时溪上电梯直达公寓门口,按响了门铃。 很快,她就听到熟悉的女声应答了一下,给她打开了门。 “时溪?”温暮语看到她,一怔,神情有些复杂:“怎么是你?” 时溪弯了弯唇:“两年多不见了,不欢迎我进去坐坐?” 温暮语打量着这个女人,两年多不见,她长相越发耀眼夺目,而一个女人的耀眼,有时候跟男人的宠爱是分不开的。 眼神黯了黯,她脸色冷淡了几分:“我们好像不是能心平气和谈话的关系。” 时溪不为所动,细腻白皙的脸庞让人无法心生恶感,慢条斯理道:“哪怕这间公寓是我老公买下来的,我也不能进去?” 温暮语撑着门,冷笑:“时溪,你该不会认为跟司景结了婚,就能彻底把我从他心里赶出去了吧?你如果看不惯你老公给我买公寓,可以跟他说,犯不着来找我,low到越过他跟我说这事,时大小姐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相较于温暮语对她的冰冷讽刺,时溪显得云淡风轻,她伸手拢了拢头发,手指在额头抚过,慢慢道:“一点小钱而已,还不值得我找上门。” 温暮语目光冷淡,以眼神询问她上门的理由。 时溪刚打算说话,一道女声紧跟着在门内响起:“暮语,门外是谁啊?” 温暮语脸色微变,飞快的看了时溪一眼,想将门关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童璐走了出来,她看到时溪,目光也是跟着闪了闪,一时间门口的空气有几分凝结。 时溪随意一笑,越过两人,直接走进了公寓里面。 她打量了一眼公寓的内部,很简洁大方的装修风格,布置陈设都很精致,看得出来安排的人是上了心的。 桌上放着面团,还有调好料的饺子馅,看两人的打扮,刚刚应该正准备捏饺子。。 时溪的目光扫过这些东西的分量,显然这不是两个女孩子能吃得完的。 第116章:毕竟我是容太太 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时溪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刀,随手把玩着,眼里涌动着什么。 这时,温暮语已经反应了过来,关上门来到她面前:“有什么事,你说。” 时溪并没有看她,只是不紧不慢道:“饺子包这么多,吃得完么?” “吃不完也可以储存起来。”温暮语双手环胸:“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废话?” 无聊的废话…… 时溪轻轻一笑,抬眼扫向她:“你跟童璐怎么认识的?” 温暮语沉默着看了眼前的女人一会儿,方平淡道:“偶然罢了,童小姐看上了我的画,特地来画廊找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哦,原来你的画已经好到能让明星放弃买名家的作品特地上门了,明明画廊才开了没几天。” 望着时溪精致慵懒的脸庞,温暮语没来由觉得一阵心慌,移开眼冷漠道:“不行么?” “我也没说不行。”刀尖在白炽灯下透着几分凛冽,女人轻轻笑着:“只是总觉得你们好像有事情瞒着我,我不太开心呢……” 温暮语心口重重一跳。 “时小姐,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童璐抿了抿唇,看着她,客气但又十分疏离的道:“我们很忙,没有空招待你。” 相较于上次见面,此时的她眼里已经有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敌意。 时溪打量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童小姐,我比较想知道昨天晚上,我老公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颁奖礼上?” 童璐表情镇定:“我跟司景哥本来就认识,邀请他去给我捧捧场而已,难道这也惹你不高兴了?” “毕竟我是容太太,就算不高兴,也理所当然啊。”骄纵傲慢的语调,从女人的红唇里说出来。 容太太三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尖锐的插在了两个女人的心里。 话落下后,两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时溪也真不明白了,明明两个人对司景都有些无法明说的感情,到底为什么还能和谐相处呢? 又或者,是什么原因让她们一致对外呢…… “时溪,你有什么不明白不知道的问题,去问司景,没必要来拷问我们,你没这个资格。”温暮语一把扣住时溪的手腕,将她往外面拉:“现在你给我出去。” 时溪扫了一眼被温暮语拉着的手腕,脸色冷淡了下来:“放手。” 温暮语却根本像是没听见一样,用力拽着她往外走。 “温暮语,我让你放手!” 重重的语气砸下来,气势逼人。 童璐眼皮一跳,看到时溪手里的刀,生怕她伤到温暮语,连忙伸手去夺:“时小姐,你把刀放下,别伤到暮语!” 童璐个子不算高,站在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时溪跟前,刚刚才到她下巴,时溪根本就没看她,被她拉住手腕,下意识一推,手里锋利的刀顿时划过了她的脸。 “啊——” 一声尖叫,划过耳畔。 鲜红的血从脸颊一滴滴掉下来,在地板上落下点点痕迹。。 时溪看着捂着脸蹲在地上的女人,脸色微变。 第117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时溪!” 温暮语狠狠瞪着她,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厉声道:“童璐如果出了事,你等着,司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时溪目光微动,视线转向温暮语,思考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地上的血很吓人,温暮语慌忙的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扶起童璐朝外走。 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门外的男人。 温暮语顿时一愣,动作慢了下来,“司景……” 容司景身着长款风衣,身材颀长,容颜清冷,他冷淡的视线由童璐不断从手指缝里渗血的脸转向清清冷冷站在客厅内的女人。 时溪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温度在一瞬间降了下来,男人看了她片刻,随后低眸对童璐道:“我开车来的,走吧,去医院。” 童璐手指微抖,吓得不轻,身在娱乐圈她本来靠着就是这张脸吃饭,万一被毁了容…… 她不敢想。 脚步声逐渐远去,从始至终,时溪没听到男人的任何一句话,不管是指责还是维护,通通没有。 她将刀随手搁在了茶几上,抿唇揉了揉越来越昏沉的头,走到外面替他们关上了门。 医生看过了童璐的伤口,对温暮语他们道:“万幸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 到这里,童璐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又皱眉,“但是我下午还有通告。” 她脸伤到了,自然不可能再出去。 男人低漠的嗓音响在耳边:“我已经替你推了。” 童璐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司景哥,谢谢你。” 容司景没说话,对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温暮语道,“你照顾她,我出去一趟。” “司景。” 男人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希望你能好好管管她,我就算了,但她没那个资格欺负童璐。今天她能嚣张到上门来找我们麻烦,明天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你了解她,知道她是什么人。” 温暮语口中那个她是谁,几个人心知肚明。 空气有一瞬的凝结。 童璐看着容司景的背影,尴尬的伸手扯了扯温暮语的衣服,“算了,我也没什么事。” “那是你幸运。”温暮语不为所动,脸色冰冷的看着他,“不代表那种人可以欺负到你头上来。” 容司景没出声,迈着长腿出了门。 女人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双手环胸,头发从她脸侧滑下来,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容司景深深看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时溪听到脚步声,紧跟着一双皮鞋出现在她视线当中。 没抬头,她听到男人不带丝毫情绪的冷淡声线,对她道,“去道歉。” 停顿一瞬,时溪抬起脸,红唇漾出笑,格外娇艳好看:“你都不问问经过吗?” “没必要。” 时溪扯了扯唇,嗓音淡了下来,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那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容司景脸色沉冷,“时溪,我没在跟你商量。”。 站直了身体,她微抬起精致的下颌,轻笑傲慢,“不好意思,我不想道歉,还真没人能逼得了我。” 第118章:他看她的眼神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用力扣住,男人直接拽着她朝童璐所在的诊室走。 时溪踉跄了一下,神情难看起来,压低了声音冷冷道,“容司景,你放开我。” 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跟不上他的步调,几乎是被他扯着走,难以避免的狼狈。 突然脚下一崴,整个人直接倒向了一边。 容司景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 怀里的女人胸口起伏,眼眶通红,打理精致的头发略微凌乱,落在耳侧,死死盯着他,眼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看着她这个模样,容司景目光一闪,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腕。 时溪趁这个机会用力甩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朝反方向走。 容司景在原地停了几秒,回神几步赶上她,将她拉了回来,时溪挣扎,他狠狠将她抵在了墙上,下颌紧绷,气息阴冷,“闹什么,嗯?” “是我在闹吗?你都不问前因后果直接给我定罪了,是她自己不长眼撞上来的,你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她傻到将自己的脸往刀上撞?时溪,谎话编的像样点。” 时溪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她看着他冰冷的脸,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 平复着心情,她冷冷道:“所以,你想怎么样?我道了歉,跟她们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么,她们讨厌我,就算我道了歉还是一样会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去自取其辱?这只是个意外,钱我可以掏,她的损失我也可以赔偿,除此之外,我不会给她们任何东西。” “你觉得自己没一点责任?” 时溪移开眼,“没有。” 她感觉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 见男人一直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终于忍受不了,忍耐道,“你弄疼我了,放手。” 容司景嗤笑了一声,时溪肩膀一松,紧跟着就听到他嘲讽轻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时溪,有时候我真讨厌你这副无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嘴脸。”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一直浇到脚。 冷意顺着骨头缝钻进来,一直绵延至心脏。 她苍白着一张脸抬头看他,男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过于冰冷紧绷的下颌线条。 细密的针尖扎入心脏,带起连绵不绝的痛感。 时溪将视线撇开,抿了抿唇,缓声道,“不用特意告诉我,你看不上我,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嘴上再怎么说着不讨厌她,有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却还是冰冷入骨。 从小时候她指着他说要他的时候,他看她就是这个眼神,十几年过去,也没什么改变。 容司景细密的眼睫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颤动了一下,目光最终还是不由自主落在她白皙精致的脸庞上。 时溪伸手推他,男人没有施加力气,就这么被她给推开了,眼睁睁看着她从他怀里离开,头也不回的出了走廊。 …………。 时溪泡在浴缸里,闭起眼,将整个人沉在了水下。 第119章:董事长被警察带走了 隔天,时溪正烧得昏昏沉沉,被枕头底下的手机震醒了。 她摸出来看了一眼,抵唇咳嗽了声,按了接通。 “喂?” “大小姐,出事了。”给她打电话的是爷爷身边的孙秘书,声音急促且略显慌张,“董事长被警察带走了。” 猛地从床上起身,因为速度过快,她感到一阵眩晕,撑着床深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感觉眼前的黑慢慢褪去。 孙秘书听不到她说话,喂了两声,“大小姐?” 时溪掐了掐眉心,应声,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至少听上去是这样,“怎么回事?” 她不担心是出了什么问题,毕竟爷爷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只但爷爷的身体状况。 “警察说董事长涉嫌五年前的一桩非法集资案,要将董事长带走调查。” 窗外的光线十分刺眼,将她的视线照得都有些模糊不清。 时溪一愣,“非法集资案?” “这个案子我都没听说过,董事长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但警察列出了证据,有几份文件确实有董事长的签名。”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停顿了一下,她问,“司景呢?” “容总……没来。” 时溪沉默了很久,挂了电话。 她看着陷入黑暗的手机屏幕,伸手压了压额头,将孙秘书的话在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由得慢慢将绯红的唇瓣咬得苍白。 让司机将她送到了公司大楼底下,时溪推开车门,下了车。 员工们见到她,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时溪点了点头,看着照常运转的公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爷爷因为身体原因,这几年已经将公司慢慢交给司景了,所以即便爷爷不在,公司也已经不会有什么问题。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收回思绪,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门关闭着,时溪像是没看到周秘书的阻拦,直接伸手推门走入。 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客户,正在跟容司景交谈着什么,听到声音,不约而同朝她看来。 “我有话跟你说。” 容司景目光微深,落在女人精致的面庞上,看了她几秒后才淡淡对那两个客户道,“抱歉,突然有点事,改天我主动联系你们。” 相较于他的平淡,那两个客户的态度倒显很积极,连忙说,“你们聊,你们聊。” 办公室的门关上,空间里陷入安静。 容司景从椅子里起身,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到时溪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我的客户被你赶走了。” 时溪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她的脸颊时往旁边避了避,因此,男人的手便落空了。 他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两秒,随即若无其事收了回去。 “爷爷被警察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孙秘书告诉你的?” 时溪静静望着他,“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我要你把爷爷带回来。” 容司景轻轻一笑,回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包香烟,拆开,抽出一根点燃。。 烟雾升腾,他的嗓音听上去清冷且淡漠,“为什么你觉得,我能把你爷爷带回来?” 第120章:那就是恨我了? 时溪身体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 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她抿唇,加重语气,“你什么意思?” 男人转过身,咬着烟,眯眼望向她。 他没说话,任凭薄薄的烟雾升腾缭绕,目光像是一汪幽潭,深不可测。 时溪的呼吸哽在喉咙里,沉重且压抑,她上前,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拽住了男人的西装,仰起脸直视他,一字一顿清晰的道,“司景,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周秘书说文件上面有爷爷的签名,可是五年前,爷爷已经将公司事务交给司景打理。 时溪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斯文英俊的脸,期待着他否定的回答。 容司景的视线落在眼前女人的脸上,她脸色苍白,眼眶发红,但是却迟迟没有掉眼泪。 他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不由自主伸手抚上了她的眼角。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会隐藏自己情绪想哭就哭的女人,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了? 时溪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中,慢慢绝望。 她怔然,无法置信,更多的是痛心,“为什么?” 爷爷对他那么好,公司都交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除了他,又有谁有那个本事拿到爷爷的签名,印在那些莫名其妙的文件上。 而且还是五年前…… 时溪望着他,声音沙哑到极致,“给我个理由。” 容司景收回手,在女人的目光中,淡淡回答,“没有。” 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冷漠,如他这个人一贯的风格。 时溪宁愿他否认,但他却连敷衍都吝于给她。 不在乎到这种地步,该说是她的悲哀吗? 时溪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她终于知道凤聿锦那句小心被人一口吞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的事,只有她还心怀期待,混沌懵懂。 容司景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脸,她比他想象中镇定,没哭没闹,甚至连一贯的讽刺都没有一句。 看着看着,他的心口涌起连他自己都逐渐压抑不住的恐慌。 铺天盖地。 那种恐慌在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瞬间到达顶峰,他几乎是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声音很轻,却有些难以察觉的阴沉紧绷,“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爷爷对你很好,你没理由恨他,那就是恨我了?”时溪除了手冰凉得不像是人正常的温度,其余看上去都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静静的道,“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报复,但是我不会让你动爷爷的。” 容司景眼睛紧盯着女人苍白如纸的脸,喉结滚动,“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恨你?”。 时溪的目光很空洞,今天他给她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她虽然在平静的跟他对话,脑子却几乎是无法运转的状态,“大概……怪我选中了你让你不得不陪在我身边,拆散你跟温暮语取而代之,又或者只是讨厌我,巴不得看我生不如死?” 第121章:他曾是她不可动摇的依靠 容司景沉默的看着她,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溪抵着他的肩膀,用力让自己从他怀里退出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看不见她眼底的神色。 她转身走了出去。 步伐很急促,像是害怕他追赶上来一般。 到了楼下,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司机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忙问,“大小姐,您怎么了?” 时溪没说话,低着头,长发从她脸颊滑落下来,她的声音很低且极度压抑:“走。” 司机不敢再问,连忙发动了引擎。 时溪回到家中,直接上了楼,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身体卸去所有力气,她抵着门慢慢将身体滑落下来。 闭上眼,时溪让自己深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她需要时间思考。 爷爷病情最重的时候,她想过失去爷爷会怎么样,跟司景闹矛盾最深的时候,也想象过以后没有他的日子。 但是她活了二十二年,脑子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司景会背叛她这个选项。 他是她不可动摇的依靠,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手指穿过发丝,一声接近于痛苦的低吟从她唇畔溢出。 ………… 一个小时后,时溪打开了房门,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比平常更苍白。 她拿手机拨通了孙秘书的号码,询问爷爷的状况。 孙秘书让她先不要着急,他会看着处理。 时溪抿了抿唇道,“麻烦你了。” 因为她没兴趣继承公司,对处理这些事务的方面可以说一窍不通,大学学的也不是法律,现在她去只能是添乱,帮不上一点忙。 孙秘书在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小姐,我怀疑这件事可能跟……”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可能跟容少有点关系。” 他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毕竟事情到这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时溪嗯了声,目光看向客厅外,那个人也根本没打算隐瞒。 他这几年汲汲营营,所让她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是她太小看他了。 “爷爷先交给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孙秘书听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道,“大小姐,您不用太伤心,警察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暂时不会对董事长怎么样。” 他怕大小姐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不是他看不起大小姐,但论心机,她跟容司景不在一个档次,十个她都不够容司景玩的。 遑论她还深爱着他。 时溪无声咬紧了唇瓣,让孙秘书不用担心,挂了电话。 手撑着沙发,晃了晃发晕的头,她让佣人给她拿退烧药过来,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过了两分钟,她给保镖打了个电话。 听完她所说,保镖恭敬应声,时溪趁着这个时间靠在沙发上闭眸休息。 半个小时后,保镖给她打来电话,声音很低,也很简洁,“大小姐,都办妥了。” “没被人发现吧。” “几个兄弟手脚都很利落,没被发现。”。 “好。”时溪起身,冷着一张脸抬腿朝外走,“我马上过去。” 第122章:你未免太小看自己 走入画廊,精致高档的装修让人眼前一亮。 时溪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脸上没什么表情。 拐过走廊,视线逐渐开阔起来,她慢慢将目光放到被绑住手脚跪坐在地上的温暮语身上,神色清冷。 女人看着她,扬唇冷笑,话语尖刻嘲讽,“时溪,你除了绑架这一招,还会不会别的?” “对付你这一招就够了。”时溪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语气极淡,“哪还需要别的。” “你以为绑了我,司景就会放了你爷爷?” 时溪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情绪地移开眼,“你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在司景的心里,她可是要比任何人都重要得多。 坐到沙发上,时溪实在撑不住,闭眸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谈判,她需要筹码。 显然靠她自身是不行的,她又没什么别的能做要挟的东西,只好找温暮语。 也是怪她自己倒霉,明明司景都给她配了保镖保护,偏要作死出门,她本来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能将她绑过来。 既然这样,也别怪她了。 时溪摸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稍微一动,浑身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她烧得越来越厉害了。 容司景比她想象中来得还快,时溪还没感觉休息多久,就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睛。 他的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神情从容,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让时溪甚至有种他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冷讽的扯了扯唇角,她从沙发上起身,一双眼睛看向他的身后,“你一个人来的?” 是太有自信,还是看不起她? “溪儿。”容司景这么叫她,低醇悦耳的声线传入耳朵里,仿佛还有那么一两分温柔,“别惹我生气。” 像是有一根针往她太阳穴里扎,刺刺的疼,她冷笑,“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放了我爷爷,我不会动她。” 面无表情的保镖手里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自容司景踏入画廊,便将枪口对准了温暮语的脑袋。 只等时溪一声命令。 容司景看了她几秒,叹了口气,语调不急不缓,“伤到她,你觉得你跟你爷爷还能活多久?” 低漠的语调,敛着势在必得的猖狂。 平铺直叙的无情话语,如冰锥般直接敲在了时溪心脏上,她的唇色一下变得更为苍白,“就算我对不起你们,爷爷没有,他把你当亲孙子照顾培养,你这么做,就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男人看着她,没说话。 “爷爷的身体不好,你让警察把他带走是要他的命!容司景!”时溪眼睛发红,“我再说一遍,放了爷爷。” 安静的空间,时溪的声音接近嘶哑。 容司景看着她,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上前。 “你别过来!” 男人置若罔闻,大步走过去,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手覆盖上她的额头。 第123章:容司景,你够了 烧得滚烫。 容司景放下手,脸色阴沉的盯着她,沉默了许久。 时溪用力挣脱也挣脱不开,气急,对一旁站着的其他保镖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对容司景道,“容少,大小姐让您放开她。” “溪儿,你发烧了。”男人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们,眉头深深皱起,“怎么不早告诉我?” 时溪冷笑,抬起下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事到如今还跟我演,你虚伪不虚伪?” 他眼底的黑色浓郁深沉,无话反驳,但扣着她手腕的手半丝不松开。 厚颜无耻。 时溪气怒,“我让你放手!” 容司景一张俊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我们去医院。” 妈的。 时溪被他气笑了,精致的脸蛋上寒意森然,利落道,“郑武,给我一枪崩了温暮语!” 拿枪指着温暮语的保镖手指一紧。 容司景却根本没往他的方向看,直接打横抱起了眼前的女人,声线平淡无波,“敢动她,试试你们的大小姐会是什么下场。” 郑武脸色僵了僵。 时溪心口似被一双大手用力攥了一下,她嗓音紧绷,冷笑着沙哑反问,“哦?我会是什么下场?” 容司景眼神一暗,低眸注视着她。 “溪儿。”他不急不缓的道,“你的保镖有父母孩子,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能帮你杀人?退一万步说,真动了手,凭你,事后护得住他么?” 时溪没说话,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男人低低诱哄,“我们先去医院,嗯?” 时溪胸口起伏着,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但还是执着道,“容司景,放了我爷爷。否则今天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容司景叹息般终于开了口,“好,我知道了。” 被绑着的温暮语倏地抬头看向他,却不防看到男人低眸亲吻女人的情景。 一触及分,但已经足够让她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时溪伸手挡住嘴唇,眼神复杂的盯着身前的男人,沉声对保镖道,“郑武,看好温暮语,什么时候我给你消息,你再放人。” 抱着她的男人低笑,“溪儿,你信不过我。” 时溪没说话,他也没再说什么,抱着她大步朝外走去。 温暮语还在发怔,他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从进来那一刻起,眼里心里仿佛就只有那个女人。 外面的日光璀璨热烈,一下子照了过来。 时溪被刺得闭了闭眼睛。 她的脸在阳光下仿佛透明,容司景低头,在她浅色唇瓣上轻吻。 “容司景。”时溪嗓音沉冷,不起波澜,“你够了。” 男人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他的吻落在她唇角,下巴,逐渐滑落到耳畔,低喃般开口,“不够,远远不够……” ………… 医生给时溪打了点滴,时溪体力耗尽,没多久就睡着了。 容司景坐在床边注视着她,垂眸牵住了她一只手。。 女人的手指白皙柔软,他握在手心,注视着她,目光温柔。 第209章:没这打算还让他碰你?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0章:不亲你是我吃亏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1章: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又爱上我?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2章:我不放心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3章:你还有渣男的潜质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4章:你难道还不死心?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5章:你怎么在这里?嗯?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6章:你会打死他的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用的字眼是“送”,只有小猫小狗一般的畜生才会用到这个字眼,可他是个人。 那时的时溪还不知道那一刻容司景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才终于明白,那是疏离、是冷漠,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拒绝,和经久不灭的……厌恶。 当时的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罢了。 嗯……很配她。 ………… 十一年后。 太阳热辣辣照射着大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碾压地面,带起一溜烟尘,最后在某个偏僻的仓库前停住。 一个青年从副驾驶跳下来,拉开后车门,从上面拽下来两名少女。 “敢骂我们老大,今儿让你们尝尝厉害!”从上到下毫不客气打量了两人一眼,他啧了声,不就被摸了一下屁股,跟死了爹一样大呼小叫,甚至还上手甩了他们老大一耳光,真把自己当碰不得的千金大小姐了? 看这恶俗的不良少女打扮就知道没什么来头,干脆直接拎过来办了,兄弟们一起爽爽。 尤其这两位虽然化了浓浓的烟熏妆,但还是能从白皙的肌肤上窥出一两分不凡的姿色。 “进去!” 毫不客气将两人推进仓库,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紧跟着从外面传来嬉笑声,大概是在商量着谁先来。 “好疼……”时溪皱眉捂着膝盖坐起来,触手一片濡湿,不用看都知道磕破了皮。 她嘶嘶抽着冷气,视线落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一挑眉,道:“南歌,我记得你脖子上挂的那个玩意儿是姓凤的送你的,好像能让你紧急时刻联系到他?” 曲南歌将脸埋入膝盖,声线清淡:“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他看见我这副德性的。” 时溪红唇一勾,语调仍是天生的慵懒,不紧不慢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不让暗恋对象看见你不良少女的打扮,宁愿被强--暴?” “……” 曲南歌抬起脸,浓妆仍遮掩不住她脸庞的温静秀美,她看向对面扯唇笑得有那么几分恶劣,容颜却比她更娇艳精致的少女,静了一秒,才平淡开口:“我想,在整个封城,敢碰时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手机站: 第217章:你疯了 封城,时家庄园。 随着黑色的雕花大门徐徐打开,豪车如流水般从外面驶入,从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上层名流。 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要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庆祝生日。 华丽璀璨的吊灯下,精致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被众人围坐中间,她的两条小短腿悠闲轻晃着,视线落在对面孤冷挺拔的少年身上,饶有兴趣的歪了歪头。 “时丫头,你挑,喜欢什么,容爷爷都送给你。” 一位老人的声线,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看着堆砌在面前琳琅满目的礼物,时溪眨了眨眼睛,天真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 “那……如果我喜欢他呢?” 小手指向身着白衬衫黑长裤,沉默干净的少年,她笑眯眯的问道。 明显看到被指的人身体震了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爽快又宠溺地道:“那容爷爷就把他送给你!” ?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