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宠婚 - xp1024.com
《独家宠婚》


【第001章】老公不要

宋家欧式园林别墅,今夜花天锦地喜气洋洋。

频频举杯恭贺的宾客群中,一身大红礼服的韩叙摇摇晃晃的把自己给撞了出来,天旋地转抱住面前的灯柱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一个粉裙伴娘连忙走过来把韩叙给架住:“新娘子喝大了?”

韩叙口齿不清吐着酒气:“死…死鬼,扶我上…上楼去w…c”。

“走着!”

两腿一路发飘上楼,伴娘在门口将她放下,韩叙背靠的房门没有锁紧,毫无防备跌进房里摔痛了半边屁股。

怕被人瞧见糗态,慌忙挣扎着爬起来关上了房门还顺带上了锁。

房间大的令她头疼,找不到开关,黑灯瞎火的摸进去没找到厕所方位,跌跌撞撞踢到了一张大床,倒头就躺了上去。

旁边的床头灯突然自己打开,射来温和暗淡的暧昧幽光。

韩叙隔着眼皮感受到光线:“还…还挺先进的啊?躺下来…来灯就自己亮了!”

话音刚落,身旁忽然飞来一道低沉有力却没有多少耐性的嗓音:“我身上还有更先进的,你还不赶紧试试?”

韩叙勉强把沉重的眼皮半眯了条缝,醉眼朦胧的侧过头,才感觉到另外半边床还半躺着一个男人。

她立刻打了个滚翻身过去扑在男人身上,搂住了他的腰将小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说:“老公,你怎么也上来了?”

男人厚实的胸膛明显起伏,温润的大掌拂过肩膀落至她柔弱的背后。

晚礼服长长的拉链“次喇”一声被拉到了底端, 细长的手指在她背后随意一捻,便解开了最后那点遮掩。

“这么浓的妆,白季岩没让你洗干净了再来么?”

男人视线落及眼前的小脸,立刻皱起了浅浅的眉间纹,对她脸上喜庆的新娘妆满是嫌弃,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下来。

韩叙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攀住了男人的脖子,闻着他极富男人的气息,凑近他耳边喃声说:“老公,你从哪里上…上来的?怎么也不喊我?”

男人眉宇紧蹙,深眸中迷离的兴致已被她脸上厚厚的脂粉驱散的所剩无几,要不是身体里灼烤了许久的那股炽流无处释放,此刻他只想一脚将她踢开。

沉声自语骂道:“白季岩明天可以滚蛋了,竟然给我弄来这么一个极品,还是个喝醉的!”

“我…没醉!”

醉了的人永远都不承认自己喝醉,她糊里糊涂没听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偏偏说她喝醉就能听见,还不满的抗议了一声。

酒后血液升温舒展她的全身,不知名的浮躁让她不安份起来。

韩叙下意识的解他睡衣腰带,衣襟松开触到他坚实的腹肌,小手立刻溜了进去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哪怕是一陀冰块也能被她捂成火山。

她脑子喝的迷糊,心里却比什么都清楚,时刻谨记着自己亲妈的叮嘱,要抓住男人,特别是像她老公这样惹女人喜欢的男人。

今晚闹得她耳鸣脑胀的人欢狗叫,是她韩叙本尊的婚宴,她嫁给了认识不过几天的宋家二少爷南君泽。

这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想嫁的豪门。

身下躺着的这张丝滑柔软带着淡淡香氛的大床,那些女人拼死拼活的想往上爬,却没有一个能如愿得逞。

唯独是她躺在了这里。

虽是她心甘情愿,却也是咽着苦水。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去争去抢来的。

她的娘家在不久之前,还是跟宋家一样的豪门大户,羊城地产界的双巨头,一个是宋家,另一个就是韩家。

谁能料到她的父亲韩柏杨在半年前,花二十个亿从一个土财主手上买下南郊那块地后没多久,旁边五百米开外的一处闲置厂区就入驻了一支军队。

厂区突然被围起来变成军事重地,听闻周边很快会被列入军事禁区外围安全控制范围,禁止建造高层建筑,二十亿买下的黄金宝地眨眼间沦为了废地。

一群金融大佬围在韩家别墅外要拉着她的爸爸韩柏杨一起跳楼,是她现在的婆婆宋清云出手救了韩家一大家子,才让韩家没有立刻家破人亡。

宋清云当时一脸慈爱的看着温柔乖巧的韩叙,说她要是能做宋家的媳妇,自己就是死也瞑目了。

那时候她没见过宋家二少爷,却还是一咬牙点头答应。

当她见到未来老公宋家二少爷本人,惊喜交集的发现,二十七岁的南君泽不仅仪表不凡,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温雅绅士。

认识不过一个星期,她就嫁进了宋家。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是亲妈反复交代的话,早点怀上孩子,男人就不会被别的女人勾走。

她早铆足了劲,随时尽献一个女人的本份。

韩叙的指腹轻轻游到某处顿停下来,身前满脸嫌厌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捉住单薄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反身压下陷入大床。

口中轻蔑的嘲讽无不透露着他在将就:“你们这种人还真是敬业,一口一个老公,穿着大红裙,天天当自己是新娘,下面花园里正摆婚宴呢,你怎么不下去也做个新娘?”

强横击来的力量穿透她脆弱不堪的防卫,阵阵狂风骤雨摧折她紧绷的神经,动作如此急切,完全不做任何铺垫。

韩叙痛的闷哼一声,两道灵秀的一字眉痛苦扭曲的挤到了一起:“老公,不要…”

男人扬起一边嘴角:“刚才不是你要的吗?这才不过刚开始!”

她想不到自己温雅绅士的老公,会如此霸王风月。

大床有节奏的晃动出微微颤响,随之传来的还有房门被忽然叩动的声音,敲的似乎很小心谨慎。

敲门的人断断续续的敲了许久,最终因为久无人回应而放弃。

下一秒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男人忙碌之中扭头斜了一眼手机屏幕,厌烦地拿了过来。

一边势不可挡的前挺,一边满腔怒气的对手机沉声说:“你死定了,给我等着!”

不等对方回话,男人立刻挂断了手机,胡乱扔在一边。

男人擎天撼地腾空万里那时,韩叙的眼泪夺眶而出,窒息的喉间隐忍不住放声喊出来:“君泽…痛!”

听见她这一声喊叫,男人离身而去的瞬间霎时滞住。

【第002章】大梦初醒

短暂的晃神之后,男人快速将瘫软在床上的韩叙翻了个身,调亮了床头的夜灯,冷冽的目光在女人的脸和地上的晚礼服之间来回扫视。

扔在床角的手机再度亮起,男人刚抓起手机,就听里面的人焦急的说:“老板,您的‘快餐’带来了,我们就在您的房门口……”

男人冷眼看着躺在身旁疲惫不堪昏睡下去的韩叙,板起棱角分明的脸一言不发。

手机里的背景传来吵杂的动静,他才沉沉不耐的问:“外面怎么回事?”

“没事老板,是二少爷带着人找新娘子呢!”

“别墅里的人都给我打发去花园,门口那女人你带走!”

男人心烦气躁,毫不客气的说完一句话就扔掉了手机,俯身捡起地上的大红晚礼服迅速套回了韩叙身上。

手机又不识趣的响了起来,男人锐利的黑眸似要杀人,对方不等他开骂就赶紧一口气讨好的问:“老板,‘快餐’您不要了吗?是个‘洋快餐’哦?”

“白!季!岩!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韩叙如同翻车现场被碾压过一样虚脱无力,浑身散架装也装不回去。

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隐约感觉自己被翻来翻去也懒得睁开眼睛,劳乏过度到似乎连魂魄都从身体里飘了出去。

忽明忽暗的朦胧游荡之中,隐约见不知什么鬼影子从她头顶闪过去,似乎是累出了幻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漆黑的房间里突然灯光大亮,被刺目的光亮惊醒过来。

房门大开,灯光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短暂适应了片刻,才看见老公南君泽高大英挺的身形就站在房门口,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焦急。

他三步两步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同样着急的伴娘,走廊外似乎还有好些个身影。

腰酸背软加上那里传来的灼痛让韩叙脑子清醒了不少,酒劲过去,眼前不再重影模糊,见自己老公来到床前,嘟起嘴撒娇想埋怨他刚才的粗暴。

碍于门外还有别人,才不好意思开口,连忙被子拖到脖子下面,把自己盖严实,生怕自己赤身不着寸缕会走光。

手臂缩回被子里却摸到自己身上丝滑的礼服,刚才她累到昏睡下去,竟然连老公帮她穿衣服都不知道。

她还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不是帮她换柔软舒服的睡衣。

南君泽来到她的床前,这才注意到他挺拔的身上依然穿着婚宴上那套定制的西装,连左胸口写着新郎的的新人胸花也没有摘下来。

刚才那样挥汗如雨的折腾,居然也没有去洗澡换一身?

南君泽拧着眉头,温和的语气难掩责备:“老婆,你怎么一个人跑上楼了?我在花园里到处找你。”

听南君泽这话,韩叙突然浑身一个颤栗,大热天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

刚才她明明跟他在床上翻天覆地了好一阵!

难道刚才,老公一直在花园里?

这个念头吓的她紧紧缩在了被窝里,薄薄的被子随着底下颤抖的身体也不那么显眼的抖动起来,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南君泽。

霎时大梦初醒,她知道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错。

就在刚才,她喝醉了酒不知跟哪个男人睡了一觉。

想到才发生不久的事,韩叙回过神来,忙慌张的将目光投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生怕那个睡了她的男人还留在房间里。

万一要是被南君泽发现他,百分百会酿造一桩血案,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找什么?”

南君泽注意到她不自然的眼神,跟随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房间的各个角落。

韩叙吓的不敢说话只顾摇头,正以为南君泽已经看出端倪,他却俯下身帮她掖好被子,还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喝醉吐了?头痛吗?”

韩叙眼里涌出恐惧的雾气,心被钳子紧紧揪住一般半点不敢吭声,连忙点了点头。

南君泽起身给她拿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那你睡会儿吧,睡醒再洗澡。”

门口站着个头较高的伴娘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到了床边柔声对南君泽说:“南先生,我在这陪着韩大吧,下面客人还等着您呢!”

南君泽看着脸色疲惫的韩叙犹豫着没走。

韩叙动了动通红的双眸斜带了眼旁边的伴娘,忙小心附和着对南君泽说:“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我没事,一会儿下面该找你了!”

南君泽这才抿起嘴角点了点头,满脸宠溺的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湿润的吻,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口还站着另一个貌美如花的粉嫩伴娘,热心的开口问:“我要留下来帮忙吗?”

韩叙心不在焉的回过神来忙婉拒道:“谢谢不用了,李天湖在这里就可以!”

李天湖是是她的闺蜜,大学四年的死党,长的不算出众,标准五官分开看都很美,放到一起就显示不出优势的那种,人很仗义,风风火火的耿直性子。

前几天听说韩家要把她嫁给宋家,李天湖还一拍桌子说要回家找她老子要个几百万零花钱帮韩叙还债。

结果一听韩家的窟窿是二十个亿的无底洞,李天湖当场闭了嘴。

今晚婚宴伴娘团里的六个伴娘,只有李天湖是韩叙自己带来的,其余的她都不认识,如今只想赶紧把外人打发走。

人一个个离开后,韩叙猛地在床上坐起来,让李天湖去关上房门,自己爬下床跌跌撞撞的在房间里找刚才折磨到她要死要活那男人的身影。

洗手间,衣帽间,床底下,大阳台到处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人影,慌的她团团乱转。

李天湖莫名其妙的问:“韩大你在干什么?”

李天湖一直喊她韩大,因为她家里还有个韩二。

韩二这个败家子在韩家被一堆银行行长围着追债的时候,他拿着老爹韩柏杨抵押私产贷回来的三千万跑去澳门玩老虎机输了个精光,家不敢回学不去上,连今晚她的婚宴也没有出现。

正是韩家屋漏偏逢韩二货,她才咬牙放弃读研勉强把自己推进婚姻的坟墓,连宋家这个女人们羡慕的好归宿,她也没找到多少幸福感。

【第003章】韩叙被捉奸了

韩叙双手揪着自己的长发,胸口一鼓一胀拼了命的喘气,她快要抓狂了:“李天湖,我可能要死了,你千万要把嘴闭紧了。”

“看你紧张兮兮的,难不成被捉奸了?哈哈哈……韩叙被捉奸了!”

李天湖以为韩叙喝晕了头,趁着结婚闹洞房的机会跟她开起了玩笑,手掌还假模假样的半裹成喇叭状小声喊起来。

“被捉奸”这三个字,顿时把韩叙吓了一个哆嗦。

同时房间里不知从哪飘来了声堪比鸭公极其难听的破锣嗓子:“韩叙被捉奸了!”

李天湖听见那声喊,联想到刚才韩叙异常可疑的在房间里搜寻什么东西,顿时惊愕的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用嘴型在喊:“韩大,不会吧?你来真的?跟别的男人睡了?”

余音未散,又来一声鬼叫:“韩叙跟别的男人睡了!”

韩叙慌忙冲到李天湖跟前,抬起酸痛的胳膊一把将她拖近,紧紧捂住了李天湖的嘴:“别喊,你想让人听见吗?”

李天湖使劲搬开了韩叙的手:“后面那句不是我喊的!”

韩叙反应过来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可怕状况,手忙脚乱的一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又把整个房间给翻了个遍,最后惊慌失措跌坐在地上问:“声音在哪?你听出来没?”

李天湖心下颤颤的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指向了阳台的方向。

事已至此,光害怕也没用,韩叙极力稳了稳心神,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朝阳台走过去。

不管那声音来自哪里,总要解决,不然这事传了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宋家也必定不会容忍她。

韩家欠下的那二十个亿,是宋家大恩大德的掏了五个亿出来,帮韩家先稳住了金融机构的老大们,韩家这才暂且平静了几天。

今晚这事一旦捅了出去,羞辱的是宋家,老爹韩柏杨依然会被逼死,韩家的天可能又要因此塌下来。

韩叙大力的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光线不亮勉强看见一个巴掌大的黑点立在护栏上,推门的动静把立在护栏上的黑点惊的扑腾一下蹿上了夜空。

“是谁?”李天湖勉强撑大胆子跟过来问。

韩叙怔怔的望向月朗星稀下的花园里,一只鹦鹉从空中拐了个弧度钻入了园林之中,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回想起之前脑子里模糊的画面,原来自己累到幻觉魂游,是不知从哪个房间被人扔回了她和南君泽的新房,半路上还迷迷糊糊的感觉头顶有个鬼影子闪过。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就是那只鹦鹉。

花园里那么多人,政界商界名流齐聚,还有众多亲朋好友,都是给宋家面子来参加二少爷的婚宴,要是让鹦鹉飞下去这么喊一嗓子,下面铁定立刻就炸了。

明天新闻媒体的各大头条有多香艳,韩叙连想都不敢想。

韩叙心下一紧,对着李天湖几乎快要哭出来:“死鬼,我该怎么办?!”

“走,下去找!”

韩叙和李天湖一身冷汗的追下了楼。

花园外围是精心设计的花草树丛,中间的大泳池有好些年轻男女穿着泳衣在里面嬉戏,旁边的大草地上到处是盛装的来宾。

这么热闹的花园,一只巴掌大的鸟在夜里完全沉寂不动,想要不声不响的找出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韩叙正想跟李天湖说分开去找,远远的看见自己父亲韩柏杨牵着母亲李心秀的手朝她走过来,只好先压着心慌意乱暂时按兵不动。

“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

韩柏杨年轻时候也是帅哥一枚,今年也不过才五十五岁,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最近才白了起来,全是因为被追债逼出来的,他牵强的笑了笑:“整晚不见你的人,我们想回家了!”

韩叙还没说话,母亲李心秀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一双美目里含着心疼的水汽:“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韩叙好不容易咽下了哽住的嗓子,故作轻松说:“我没事,让君泽派司机送你们回去吧!”

韩柏杨无神的双目看着她满是忧心:“不用,我们自己回去。”

李心秀一向温婉,柔声细语的提醒韩柏杨:“老头子,咱家已经没有司机了,你喝了酒,能开车吗?”

站在一旁不便吭声的李天湖于心不忍,只好自告奋勇说:“韩伯伯,我送你们回去。”

韩叙也知道自己父母憋屈,对李天湖满眼感激:“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李天湖两手一边一个挽着韩柏杨和李心秀走出几步,回头用嘴型对她无声喊了句什么。

看着自己的父母离开,韩叙平日清澈的大眼早已满目泛红,眨一下都觉得生疼,愣是把委屈给刺了出来,眸光含着雾走去了人群之中,去找自己的老公南君泽。

人堆里那量身定制的深蓝西装本没那么显眼,穿在南君泽魁梧匀称的身上,翩翩绅士的气息从他周身赫然弥散,夜色下自带一片淡淡围绕的浪漫月光一般,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换了一身常服的韩叙挤进人群引不起别人的注意,直到她来到南君泽身后,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南君泽和身旁的人才发觉娇小的韩叙就是新娘子。

南君泽修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举杯谈笑之中低头见了她说:“不是让你在房里休息吗?怎么又下来了?”

她仰起头,若无其事的迎着他温和的目光说:“我想看烟花。”

南君泽长臂伸来揽住她的肩膀走出人群,在边上招手喊来佣人,吩咐搬来数十箱的烟花围在了泳池边,围成了一圈又一圈,场面破为壮观。

泳池里嬉戏的男女早已被那阵势吓到了草地上。

今天的婚宴流程本就准备了烟花,安排在宴会结束时燃放。

如今距离婚宴结束还有一些时间,南君泽为了让她开心,这才提前搬了来。

一颗颗火星弹上夜空,烟花接二连三在夜幕中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绚烂,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众人眼花缭乱。

【第004章】哎呀要命啦

宾客齐声欢呼,收到宴会结束散场的提醒,等同于是平日里的端茶送客,纷纷会意边欣赏着烟花边相互握手告辞。

烟花给整个花园带来的不仅有七彩壮丽,还有在夜空中爆发出来的巨大声响。

破空的动静把别墅区园林里栖息的鸟儿给炸的惊慌四散。

慌不择路的鸟儿在头顶夹杂着掉落的小火星之间四处乱飞,逃窜的还有那只从韩叙房间阳台上飞走会说话的破锣嗓子鹦鹉。

“腾”一声速度极快的从一颗树上飞上了夜空,边飞边喊:“哎呀要命啦…韩叙被捉……”

这只鸟害怕的“要命”那句倒是能勉强听出来,至于后面叫唤那几个字,声音渐远小的几乎听不见。

韩叙惊慌了大半夜,到这会儿嘴角才挂起了似有若无的轻松,一直吊着的心才惴惴放下。

李天湖走的时候回头用嘴型无声对她喊的话,就是暗示她赶紧处理了那只大喇叭,她岂能不知这只鸟有多危险。

一个人不可能徒手抓得住一只会飞的鸟,哪怕加上十个李天湖也办不到,就算明目张胆抓到了也不能在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掐死它灭口。

情急之中,只好用烟花将这只会移动的大喇叭给吓走,让它一时半会儿不敢飞回来。

幸运的话,至少能换来今晚的安宁。

宋家主仆上下好一阵恭送,才送走了满园宾客,整个别墅可算是恢复了宁静。

韩叙紧绷的神经暂时松懈下来已经虚脱无力。

南君泽注意到她脸色憔悴,满是内疚的说:“今晚那几个妇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被他一提起,韩叙顿时红了眼眶。

晚宴刚开始的时候,她跟着南君泽敬了一轮酒,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拉着南君泽说话,韩叙一个人无聊往自己父母身边走,好巧不巧的听到旁边几个贵妇在嚼舌头。

那些贵妇在说韩家已经穷到把处女都拿出来卖了,才拿到宋家资助的五个亿过渡,剩下那十五个亿,得看韩叙能不能讨得男人欢心,如果怀上了孩子,说不定宋家一高兴还会继续资助韩家。

七嘴八舌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虽然都假意捏着嗓子,实际上坐在没多远的韩柏杨和李心秀也听的清清楚楚。

那些贵妇的话听上去像是无聊八卦,多半是想故意羞辱韩家。

刚才她的父母闷闷不乐的晚宴没结束就先离开,就因为这事感觉在这里没脸呆下去。

可她一个新娘,当着婚宴上的众多贺喜嘉宾,去理论也不是,安慰父母也不是。

然后她就满腔怒火的一个人去了吧台,猛给自己灌了一通酒。

那通酒究竟喝了多少她没知觉,吧台的调酒师见新娘子酒量好,一杯接一杯给给她递过来,以为她结婚了高兴不敢扫了她的兴致。

结果她给自己灌出了事,没想到就喝的昏天黑地,上楼找厕所把别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老公南君泽,跟那男人滚了大半夜的床单。

“她们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吗?今天我才知道,我韩家在政商两界的圈子里早没了脸面。”

南君泽轻轻拂去她脸上委屈的泪痕,弯起眼角微微笑道:“都是一些闲人,别再胡思乱想了,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们不是为了她们而活。”

虽然南君泽没有直接承认,却也等于没有否认这件事。

转念想到他条件这么优越,想嫁给他的女人队伍都能排上好几条街,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二少奶奶的位置,这事未必是从宋家传出去的,也有可能是外人嫉妒恶意曲解。

既然自愿嫁进来宋家,也根本没有资格去要求平等,能给她基本的尊重,已经实属难得。

何况在明眼人的心里,她的婚姻根本就是桩交易,不论怎样都是韩家占了便宜,她已经无力去纠结老公南君泽这等苍白的安慰,自知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韩叙挽着南君泽的胳膊进到别墅大厅的时候,婆婆宋清云早已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喝着醒酒茶等着他们。

两人来到宋清云跟前,韩叙微微颔首:“妈,您辛苦了!”

今天喜事高兴的缘故,婆婆宋清云也难免喝了些酒,红光满脸的看起来精神还挺不错。

一脸慈爱的看着这新婚的两口子吩咐身旁的佣人:“给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也倒一杯。”

韩叙接过佣人端来醒酒茶,尽力挤出个新婚无比幸福的笑容:“谢谢妈!”

婆婆宋清云和她的爸爸韩柏杨年纪相仿,也不过五十余岁,看上去却要比韩柏杨年轻许多。

姿容不错,脸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皱纹,衣着首饰搭配的细致不张扬十分讲究,举手投足一派雍容大气。

一个女人独撑了宋家清辉地产二十几年做强做大,本事也不容小觑。

这样的婆婆初时让韩叙乍一听就有惶惶的威压感,婚前短短那几天接触了几次后,发现宋清云人其实挺随和,凡事都顾着小辈,她还想着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婆婆。

可如今,也不知是该怨天意弄人还是该怪自己作死,好好的婚礼晚宴,她竟被别人给睡了。

这深深的负罪感,怕是得背上一辈子。

许多事情不能多想,特别是担心的事,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韩叙刚心虚的想到楼上滚床单那事,下一刻她就知道趁机把她给睡了的男人是何方妖孽了!

宋清云喝了小半杯醒酒茶,把杯子推到身后佣人小苏的手里让添满,问道:“呆狗呢?怎么一晚上都没看见?”

小苏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满是孩子习性的俏皮:“我也没看见,兴许是躲哪睡觉去了,明儿一早就该满屋子乱蹿了。”

韩叙正满头黑线的以为跟自己睡了一觉的男人叫呆狗,哪怕叫个二狗也比呆狗好听一些,不过听小苏那样说,显然宋清云说的是那只多嘴鹦鹉。

却是悚然一惊,条件反射的忽然站立不稳,腿软了一下,幸好南君泽就在她身旁搂着她,才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宋家上下这么多人,这只鹦鹉偏偏是宋清云养的。

【第005章】这不是嫖

明天那只鹦鹉要是飞回来,铁定满屋子乱嚷嚷,换了别人养的或许她还能狡辩,可这只鸟是婆婆的宠物,没有人能比宋清云更了解自己养出来的鸟。

今晚她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宋清云并没有发现韩叙的异样,翘着兰花指优雅的掩嘴哈了口乏气:“也确实挺晚了,去告诉老赵,花园明天再收拾吧,大伙都累了,大少爷人呢?晚上不是见他回来了吗?”

小苏正欲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忙回道:“赵管家出去了,大少爷……对了,刚才还看见大少爷从二楼下来。”

宋清云顿了下抬眼问:“二楼?大少爷房间在三楼,他从不去二楼,你眼花了吧?”

小苏抿着鱼唇一样的小嘴滴溜着圆圆的眼睛想了想:“没看错啊?半个多小时前,我进来拿东西的时候,好像是看他从二楼走廊走楼梯下来的,还有二少爷也进来找二少奶奶来着,是吧二少爷?”

韩叙心中骤然抽紧,刚刚压着的那股危机感即刻充斥全身,端着茶杯的手不经意晃动了起来,洒出了几滴茶水在身旁南君泽的大腿上。

如无意外,小苏口中从二楼下来的大少爷,应该就是那个趁机睡了她的男人。

南君泽夜里也被灌了不少酒,正专注喝着冒热气的茶,几滴滚烫的茶水落到他大腿西裤上倒是没什么大碍,韩叙神色慌乱却被他捕捉进了眼里。

他轻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问:“困了?喝完茶就回房洗澡休息吧!”

韩叙还没回话,小苏见南君泽没有理会她,扁起嘴抢着说:“二少爷?”

被小苏喊了第二遍,南君泽才转过头去淡淡的问:“怎么?”

小苏给南君泽抛了个调皮的眼神:“我好像看见大少爷从二楼您房间的方向走出来的。”

这话出来,宋清云困乏的双眼霎时目光一凛:“胡说八道什么!平日惯的你!”

宋清云在这种喜庆和谐的气氛中突然厉声厉色,让韩叙猛地浑身一缩,如同被人死死掐住喉咙一般喘不过气,低下头不敢看去对面的宋清云,更不敢看身旁的南君泽是什么脸色。

整个别墅大厅里没有人再敢开口,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韩叙紧张的连汗毛竖了起来。

顿了片刻,南君泽冷淡的声音才传来:“这楼上楼下的就那么大点地方,走哪不一样?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现在家里可是有少奶奶了,到时候连太太也救不了你!”

这话明着是对小苏说,实际上谁都能听出来是说给他母亲宋清云听的。

韩叙死死咬着牙不敢吱声,心知如果南君泽疑心起来,立刻就会联想到他进房间那会儿,看见自己见到他时的慌张模样,眼看是瞒不下去了。

小苏在宋家众多佣人里顶多算个孩子,没有那些年纪大的佣人会察言观色,正不服气张嘴想辩解一番,管家老赵忽然神色匆匆的从大门小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太太!太太!”

老赵一路跑到宋清云跟前,喘着气说:“太太不好了,大少爷他……”

宋清云被老赵紧巴巴喊的慌忙问:“怎么了?”

老赵环顾了一眼南君泽和韩叙,凑近宋清云耳边小声说:“大少爷被抓进局里去了。”

声音虽小,边上的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南君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焦急的问:“什么事被抓的?”

既然都听见了,老赵也不再遮掩,结结巴巴的说:“嫖…嫖…娼,我刚从局里赶回来。”

“啪”地一响,宋清云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扔在了茶几上,脸色阴沉语气异常严厉的对老赵道:“他至于吗?他要什么女人没有?这种事他用得着?

还有老赵你,不管是不是,你去了局里就去找他们局长,该交罚款交罚款,该认错认错,把他赶紧带回来!你自己跑回来干嘛?”

韩叙愣愣的听着他们说话,宋清云显然很紧张这位大少爷。

老赵却为难的杵在一旁没动,小声说:“嫖…嫖…是嫖了,还是被当场逮的,可能是遭人算计,局里通知我过去,结果一看,不是局里不肯放大少爷,是他……”

南君泽也忍受不了老赵一句话婆婆妈妈说老半天,语气颇为不耐:“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完,人还在里面!”

眼见一向温和的二少爷都着了急,老赵连忙捡重要的说:“是大少爷自己不肯出来,被当场逮住那女的也承认是收钱了,大少爷非要说自己不是嫖,就这么跟警察杠在那了。”

老赵说了半天,韩叙听的云里雾里,压根不懂他在说什么,别说是她,宋清云母子二人也都没能听明白。

见此情景,老赵干脆几步挪到了客厅中间,清了清喉咙,学着大少爷慵懒却寒气逼人的语调还原现场。

亲自给主人们演示起来:“夜深风凉,途径小巷见一弱女,衣衫甚薄,吾不忍之,爱心起,施钱财接济一二,岂料此女甚感恩德拽吾入舍,吾更怜之,遂生情,云雨三刻累觉不爱,复施之分手费数百,何错之有?”

“治安管理条例你倒是研究透了,不过你说的这个快一米八的金发‘弱女’并不弱,大热天的不穿薄衣难道还穿羽绒服?满大街的背心短裤你怎么不去怜之?她已经承认了为你提供有偿服务。”

老赵换了个蜀黍的角色说完,又学起了那位大少爷的话:“警察同志英明,都看出来我是被骗了感情还被骗了钱财,这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招摇撞骗,务必高度重视,为民做主,还我名誉。”

老赵表演完毕,恢复自己谦卑的本音解释说:“大少爷不承认这是嫖,不肯在治安处罚决定书上签字,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只得继续拘着,说是让大少爷好好反省。”

宋清云听后气的胸脯剧烈起伏:“这这这……他!怎么能这样?!”

南君泽这下坐回了沙发上忍俊不禁起来:“妈,大哥说的好像也有道……”

后面那字还没说出口,南君泽顿时止住,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对面坐着的宋清云脸色已经从怒变为了悲。

【第006章】听天由命吧

宋清云眨眼间泪落:“我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大哥,阿浔这是故意的,非要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甩脸色给我们母子看,是我没教好他,我对不起你舅舅啊!”

宋清云有一个哥哥叫宋清辉,宋氏清辉地产就是宋清辉的名字,死了有二十年,唯一的儿子宋浔便只能由宋清云照顾。

宋浔比南君泽大一岁,本是表兄弟,因为南君泽的父亲南山岳是入赘宋家,计较起来,宋浔和南君泽也算是堂兄弟。

韩叙到了这会儿才将不停跳动的神经稍稍静下来。

对这个家算是有了些了解,关于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宋清云为什么会那样哭诉,她没那心思去探究,只侥幸的暗暗松一口气。

刚才佣人小苏随口便说大少爷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要是宋清云和南君泽继续追问下去,这事根本经不起推敲,她几乎就要压不住心虚不打自招了。

幸亏老赵这么一闹,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才暂且忽略了追根究底。

她不敢继续在客厅里呆下去,假装疲惫碰了碰身旁的南君泽低声说:“老公,我困了。”

南君泽安慰了宋清云几句,说要领着韩叙上楼回房。

宋清云扶额面色阴沉微微点头,小两口毕竟新婚,多少得照顾新娘子的感受,也觉得确实不便让韩叙这个新媳妇继续听下去。

韩叙跟南君泽回了房,南君泽进了洗手间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出来从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轻声说:“水放好了,一起泡吧!”

关上房门就剩下了两个人,韩叙顿时乱了方寸,又如临大敌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忘了最容易看穿她的是自己老公南君泽。

她的身上,胸口小腹大腿,全是跟那大少爷滚出来的痕迹,虽说不是太明显,出现的位置却十分敏感,平白无故也能生出无限遐想,更何况眼下这种时候。

深知在这些淤痕消失以前,决不能让南君泽看见。

韩叙故意东摸西捡的假意收拾自己的衣服,磨蹭了许久,南君泽在她耳边催说:“明天让佣人收拾就行了,你不是困了吗?好好泡一泡澡睡觉。”

她抖了抖,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扭头无辜的对身后的南君泽说:“我夜里刚刚发现来了例假不能盆浴,你自己洗吧,一会儿我淋浴就行了。”

南君泽听她来了例假,大手抚到她的扁平的小肚子上心疼起来:“晚上你还喝了酒,以后要记得把例假日子记起来,差不多时候就不要碰酒和生冷的东西了,别伤了身体,你还要给我生个小捣蛋鬼呢!”

韩叙假意害羞忸怩着不敢看他:“你心疼我的身体,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生孩子啊?”

南君泽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宠溺的将她拥入怀中,如同摸宠物一样摸着她顺滑的头发:“说什么傻话,我是你老公,我不疼你谁疼你?你嫁给了我,不是早晚都要生孩子?”

南君泽自己进去泡澡,见他连洗手间的门都不关,韩叙故意捂着脸躲开,心底无比内疚,觉得很对不起他。

两人都累了一天,洗漱完毕上了床,南君泽一手垫在韩叙的脖子下面,一手搂着她在她胸前摸索来摸索去,触到她小腹位置被她即刻拿开之后,他才安静的睡了下去。

韩叙枕在南君泽温暖的怀里,耳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虽闭着眼睛,眼珠子却还在眼皮底下不停的转动,她惴惴不安一点睡意都没有。

大姨妈这个借口可以让她勉强撑上一个星期,过了那些天去身上几处淤痕也会消失,可她跟大少爷宋浔做下了那事,身体从一个少女沦为了妇人,南君泽早晚要发现,也不知他会不会计较这些。

虽说这年头观念没那么陈旧,每个男人都恨不得吃尽天下美女,却唯独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别人吃剩下的,她早晚要被老公南君泽发现,想想就心悸的睡不着。

韩叙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一片黯然,暗暗叹气只能听天由命,那只嘴碎的鹦鹉还没处理,明天还不知会怎么样。

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那位传说中的大少爷也同样没能睡。

警局院子里一辆黑色豪车打亮了车灯,线条刚硬的座驾在夜里显得尤其神秘,与总是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宋浔的风格极度符合。

刚才在警局调停室里目空无物的放荡不羁早已不见了踪影,此刻脸色森然的令人生畏,吓的前排司机位置上的助理连头都不敢扭过后排的方向。

助理发动了车子,没敢开动,借着引擎的震动掩护了他嗓音的胆怯:“老板,我真不是故意这么慢,去您房门口的时候距离您吩咐‘叫餐’大约半个小时,我…我我敲门就敲了不止半个小时,您没理我!”

宋浔在车后座脸色阴冷的冻结了车内的空气。

他越是没说话,助理就越是战战兢兢,片刻之后受不了这恐怖的安静,便又尝试开口说:“老板,这个‘洋快餐’您明明没嫖…额…没吃,为什么要跟警察说您嫖…吃了?”

助理很是不解,夜里老板吩咐叫了个“快餐”,他赶紧给找了个来,还是个来中国留学的美籍洋娃娃,据说是个还没开放的花骨朵,是不是他不清楚,有待老板自己亲自去检验。

偷偷摸摸的把洋娃娃给带到了宋家别墅,结果敲了半夜的门不开。

打了宋浔的手机,在电话里被自己老板杀死了好几次,吓的他急忙把那洋娃娃带出了别墅,出去之前还记着宋浔的吩咐,在楼下大厅骗二少爷南君泽说看见新娘子在花园里。

助理把洋娃娃带上车之后,没过多久宋浔也从别墅出来上了车,然后就去了酒店开了个房间,紧接着宋浔的命令让助理愕然。

宋浔竟然让助理打电话报警举报他嫖娼!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宋浔和洋娃娃一起被逮进了局里,洋娃娃承认为宋浔提供有偿服务。

再就是管家老赵给宋清云表演的那一幕。

【第007章】把天聊死

赵管家那会儿在局里没能接走宋浔,前脚刚从警局离开,颠颠的回宋家别墅向宋清云请示要如何处理,后脚宋浔就自己出来了。

助理不知道自己老板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开着车来局里接到宋浔后就一句话都不指示,上车至今一脸森寒的没把这部车子冻死火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助理缩着脖子开动车子,车灯照到从警局出来的一个蜀黍,还抬手对着他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停车,助理慌忙把车停了下来。

蜀黍打开后座车门也上了车,坐在宋浔旁边,助理一个人下车在一旁的绿化丛里坐着等候。

见助理识趣,蜀黍这才扭头看着一脸孤傲的宋浔无可奈何的说:“你姑妈给我来了电话,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以后做事能不能顾着点她的感受?好歹是她把你带大,她也不容易。”

提到宋清云,也不能在宋浔那优美的轮廓之中带起一丝情绪起伏,冷冽嗓音只有无情的淡漠:“不要在我面前提无关紧要的人!”

蜀黍刚毅的脸庞尽是不满:“行,那不说宋清云,说你吧,好好的你让一个女人演妓女,自己把自己送进来喝茶,还赖着不走,非要让赵管家来局里看一眼你那德性,差点没气死我那几个值班的兄弟。”

蜀黍顿了顿:“大晚上的把我从家里叫回来局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浔凝起锋利的黑眸,冷哼一声:“今天给南君泽面子回宋宅喝了杯酒,有人给我下了药。”

蜀黍放大瞳孔问:“所以你就跑出来找了个女人解决?不对呀?你不是没嫖……演来气宋清云的吗?再说你也从来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啊?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谁给你下的药?”

“你问我?”

“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要不进去补个警情,立案查一查?”

宋浔用眼角刮了局长一眼:“有谱没谱?我堂堂大男人被下了个药把女人给睡了,然后自己来报案说被女人给强了?”

蜀黍捂着嘴:“嗤……那女人怎么样?”

“你问我?”

“……”

生生把天给聊死了!

管家老赵火急火燎重新赶回局里的时候,被告知宋家大少爷已经自己开车走了,老赵这才又匆忙赶回宋宅给宋清云复命。

宋家好歹安静了下来,没入沉沉夜色。

韩叙夜里睁着眼睛到天亮,养了一夜的黑眼圈。

一大早佣人小苏就上楼来敲门,细嫩的嗓子娇声娇气的喊:“二少爷,罗助理和司机在外面等着您去公司呢!”

罗助理是南君泽的助理罗蓝,昨晚婚宴还当了一回韩叙的伴娘,热心的和李天湖跟着南君泽找了她大半夜。

韩叙听闻这位罗助理跟了南君泽好几年,一向兢兢业业,昨晚忙到深夜,如今大清早的就抱着一堆文件来到宋家别墅的大门外候着,接到了南君泽去公司的路上就能开始工作,每日如此,连他们刚结婚这第二天都不放过。

南君泽起床洗漱完毕回到床前俯身亲了一下韩叙,她假意睡着没睁开眼睛,听见南君泽窸窸窣窣穿好衣服,脚步声走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后,自己才火速起床。

先是出去阳台看着南君泽的车子开出别墅区,然后才用眼睛四下扫描看看花园里有没有鹦鹉。

那只大喇叭鹦鹉没有见着,倒是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的男人在花园里慢跑。

宋家只有两个男主人,一个是她老公南君泽,这个慢跑的只能是大少爷宋浔。

昨晚喝的神智不清,房里昏暗也没看清宋浔的模样,此刻见面向她房间的方向慢跑过来的宋浔,不由得的多看了几眼。

发现这个跟她有过一夜之欢的男人长的还很好看,身量与南君泽相差不大,可能还要高一些,至少一米八五以上,欣长的身形匀称强健结实,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可他那浓密英眉之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满是刀锋一样的寒厉,孤傲的令人顿觉高不可攀,让她没胆子继续好好欣赏。

昨夜惶恐思虑了整整一夜,内心始终没法安宁,如今猛一看见花园里英挺伟岸的身影,忽然有了想法,斟酌片刻,她匆忙草草梳洗一番也穿了一身运动装下楼。

出了房门,先是探头观察这栋别墅内宽大奢华的空间里有没有东西在飞,见四下安静,只有一些佣人楼下楼下的忙碌,这才放心大胆的走出来,目光机警的往楼下走。

刚来到一楼,餐厅里正用着早点的宋清云目光穿过走廊望见了她,喊道:“小叙这么早起来了?快过来吃点东西。”

韩叙本想着出去花园,被宋清云一喊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去了餐厅去给婆婆请安:“妈,早!”

宋清云放下手中刀叉对她招手道:“想吃什么跟方嫂说,本来想着你们小两口没那么早起床,是君泽那个助理一大早的就吵醒你们了吧?下回妈说说她,这么没规矩!”

韩叙心不在焉的坐了下来,忐忑的说:“没事,公司要紧,罗助理也是为了工作。”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妈可算是没看错人。”宋清云对韩叙的乖巧很满意。

方嫂端了餐盘过来,宋清云转头问方嫂说:“呆狗怎么一早上都没出来折腾?哪去了?”

一提到呆狗,韩叙立刻阵阵哆嗦坐不住,唯恐自己没那城府把心事表露在脸上被宋清云看出来,慌忙起身跟宋清云说:“妈,我习惯晨运后再吃早餐,先出去跑两圈,回来陪您吃。”

说完立刻逃命般的跑去了花园。

宋清云忙着跟方嫂问那只鹦鹉,也没细看韩叙心虚走出餐厅的神色,点了点头示意她随意。

韩叙转眼跑出了花园,抬眸四处张望,她是出来找宋浔的。

想来想去昨晚那事不能光是她一个人的事,要是没人知道姑且能自己承受着,可眼下埋下了隐患不是她自己能解决的,既然这位大少爷有份参与,那就只有找他分担。

【第008章】一只免费鸭子

刚才还在花园里慢跑的宋浔,这会儿已经跑没了身影,她只得自己一边绕着圈小跑一边找起来。

一夜没睡加上低血糖没吃早餐,韩叙没两下就跑的气喘吁吁。

绕出宋家别墅外面公共区域的一处树林掩映的亭子边,韩叙软软的坐在了那里喘气。

心想要是找不到人就得回去了,堂而皇之接近宋浔毕竟容易招人话柄,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要是被哪个佣人看见,少不得闹出点什么状况来。

要是被宋清云问起来,自己心虚不知如何作答一下就可能被看穿。

“你在找我?”

韩叙正打算起身回自家别墅,亭子后面一声充满男性荷尔蒙低沉有力的嗓音充斥她的耳膜。

她猛一转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两条长臂固定在了亭子的石柱上,宽阔结实的胸膛逼了过来,她顿时吓的缩起肩膀动都不敢动一下。

隐隐扑入鼻息淡雅的味道,的确就是昨晚滚了大半夜那霸王风月的味道。

韩叙仰头撞上了宋浔漠视冰冷的目光,触到他射来冰山的一样的寒气,那双眼睛明明很好看,却非要装满刀子凝聚着锋芒,韩叙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昨晚到底是哪来的狗胆就能把他给睡了。

韩叙忆起昨晚的那模糊的画面,心里那点害臊刚一浮起,就被眼前的危机给覆盖了去,紧张的结巴起来:“没没……没有,昨晚……”

宋浔低头看着被自己裹在臂弯里一动不动的韩叙,微微上扬的嘴角戏谑般的动了动:“还想要?”

她的双颊立刻漫起两朵红云,心下如同撞钟般突突跳个不停,连忙躲开了他的眼神,盯着地上堵着她小脚的那双洁白的大运动鞋,紧张的连毛孔都缩了起来。

许久她才想起来要说一句话:“你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他果真放开了一条长臂,却不是放她走,微凉指尖托起她瘦削的下巴,将她的小脸移上来,伏低头迫临她的眼前,挑起嘴角看着她,如同看到了有趣的猎物。

鼻息热气一下下的从她头顶扑下来在她蓬松的刘海上,语气缓慢却没有半点温度:“害羞?昨晚搔首弄姿的不是挺放得开吗?”

说什么都好,偏偏他在说她昨晚有多放纵,她面红耳赤的避开他的眸光,恨不得立刻钻到地上去,弱声弱气的嘀咕:“能不提昨晚的事吗?”

宋浔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颌,捏的她生痛,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不是你先提的昨晚?要多少钱去跟我的助理说!”

“越是随便爬床的女人越像狗皮膏药!”他突然松开了手,冷冷的丢下一句极具侮辱的话,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转身就走。

韩叙恍惚间听见自己被当成鸡给嫖了,刚才面对宋浔的害臊和意乱神迷霎时被怒火覆盖:“你站住!”

宋浔还真被她喊住了脚步,顿在亭子外缓缓回身用眼角撇了她一眼。

良好的家教让韩叙使劲压着自己的怒气,没有立刻爆出粗口。

然而说出来话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冲动:“是!昨晚是我不对,我自己撞进了你的房间,但你也没闲着!我也权当叫了只免费鸭子!

本来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的,谢谢你昨晚把我抱回了二楼的房间。

堂堂大少爷还豁出名声,带了个女人去警局演个嫖客给你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小苏看见你从我二楼的房间里出来。

我现在只是要告诉你,看见这事的不止小苏,还有我婆婆你姑妈养的那只鹦鹉,这事儿我无能为力,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一口气说完,韩叙气鼓鼓的从宋浔身前擦身而过,重重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以泄愤。

走出了老远,听见后面跟来的脚步声,宋浔轻蔑的声音在她身后说:“嫁进我宋家不就是为了钱么?在我面前演清高不觉多余?”

宋浔几句话就能把她给噎死。

韩叙拼命的跑走,一路跑回了自己房间。

大清早就气出了一身汗,把自己关进了厕所里打开了花洒任由热水淋在头上,她想不到宋浔是这样一个无情且狠心的人,撇了个干净不说,还要把她看成那种女人。

洗了整整半个小时,搓到浑身通红,总感觉自己身上还留着宋浔的味道。

昨晚本就吐空了胃,这一洗,肚子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韩叙对着镜子出神了许久,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力作出一副新婚女人幸福的神色,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楼下吃早餐。

宋清云早就用完了餐点正在客厅里跟人闲聊,这一大早的就又有朋友上门贺喜,少不得一会儿把她给喊过去见客人,韩叙怕见客,没有走去客厅,直接从走廊后面直接拐进了餐厅。

佣人方嫂正在厨房里忙碌,韩叙正打算让方嫂端早餐出来,一个职业装的眼镜男从外面走进来餐厅,抢着喊:“方嫂,有没有我的早餐?”

韩叙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是哪门子的亲戚,只看向对方浅浅弯了弯嘴角微微点头。

眼镜男隔着餐桌给韩叙半躬了个身,语气里满是恭敬:“二少奶奶早。”

听眼镜男对自己这称呼,不是公司哪个助理就是司机,韩叙也不再说话。

方嫂手脚麻利的端来了餐盘,一碟一碟的餐点拿出来摆到韩叙面前,放好了刀叉说:“二少奶奶请慢用。”

说完才轻声喊眼镜男:“跟我进厨房吃吧,给你留着呢。”

方嫂先进了厨房,这位眼镜男却在坐在了主人的餐桌上,就在韩叙的正对面,脸朝厨房喊:“方嫂,二少奶奶吩咐让我坐这吃呢,辛苦您帮我拿出来吧!”

韩叙莫名其妙的看过去对面的眼镜男,不知这人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自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更别说让他坐下来。

没成想方嫂还真是端了盘子出来,眼镜男客气的奉迎:“谢谢方嫂,您是全世界最好的方嫂。”

【第009章】不是嫖资

韩叙暗道这眼镜男也太不拘小节了些,联想到一大清早自己新婚老公南君泽也被助理罗蓝喊去工作,难道宋家花钱请来的人一个个都那么牛逼,连主人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如果是这样,她还真是不便说什么,毕竟宋家有婆婆宋清云这个一家之主摆在那,再不济也还有两个男主人,轮不到她一个新媳妇来训诫这些人。

她不动声色的拿起刀叉切着荷包蛋送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早餐。

不想下一秒眼镜男说出来的话,差点吓掉了她手里的刀叉。

眼镜男脸色恭敬,说起话来却平等如同家常:“二少奶奶喜欢养鸟吗?”

什么不提,偏提养鸟,说的不是呆狗那只多嘴鹦鹉还能是什么?

韩叙猜测这位眼镜男可能也看见了昨晚的事,如果不是,作为一个宋家请来的员工,领着宋家的工资,怎么敢自作主张在主人的餐桌上坐下来,还莫名其妙有恃无恐的提养鸟。

韩叙勉强稳住了自己微微抖动的手,装作没领会眼镜男的话中深意,淡定的摇头轻飘飘吐了几个字:“没那闲情。”

眼镜男似乎有些惋惜,随即一脸讨好的说道:“我家有只红隼,体形娇小,生的漂亮,视力极佳,速度飞快,实打实的猛禽,想赠与二少奶奶取乐,盼请二少奶奶关照,若二少奶奶不得闲暇,想必您的弟弟韩逸少爷一定喜欢!”

乍一听,眼镜男显然是在赤条条的巴结讨好。

虽说餐厅里四下无人,可这眼镜男说话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就他刚才那话,别说韩叙不喜欢养鸟,就是真心喜欢,她也极其厌恶这般唯利是图的人。

正想说两句打落对方讨好的念头,韩叙抬眼一看,坐在餐桌对面的眼镜男已经吃完人都走了。

韩叙拧起了眉头,狐疑思忖这人怪异的行为。

方嫂刚好来收拾眼镜男吃完的盘子,便随口问方嫂说:“刚才那位帅哥在咱家是做什么工作的?”

方嫂停下手中的动作,望了望正在上楼的眼镜男笑着说:“他叫白季岩,是大少爷的助理。”

宋浔的助理?!

韩叙第一个反应就是白季岩来给她送宋浔的“嫖资”,心底正想诅咒几句,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联想到某件重要的事,心中怦然一动。

韩叙扔下手中的刀叉,餐点没吃完就火速跑回了二楼房间。

一进房里就关紧了房门,拿出手机给自己弟弟韩逸打了个电话:“韩二,不管你人在哪里,不管你乘火箭飞船还是航母,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联系宋家大少爷的助理白季岩,你没来参加我婚礼这件事,我姑且原谅你!”

说完不等电话那头的韩二抗议,她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韩叙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晶莹剔透的水晶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刚才差点把白季岩这个眼镜男误会成巴结奉承唯利是图的小人。

白季岩不是替宋浔来送“嫖资”的,他是替宋浔来帮她解决危机的。

红隼也叫红鹰,是如同老鹰一样的食肉猛禽,却比老鹰体形要小许多,毛色漂亮,可养来当宠物。

如果弄进来别墅里,这只红隼可以吓到鹦鹉不敢飞回来。

韩叙不想知道这手段是宋浔想出来的,还是白季岩的功劳,总之这是个十分不错的主意。

宋清云养那只鹦鹉的日子不短,宋家人上下皆知,只有她这个新入门的小媳妇可以假装不知情,除了她以外的宋家人,谁去弄来红隼显然都没有她合适,包括宋浔。

白季岩在餐桌上说那几句讨好的话,这会儿她才觉得是大有深意。

为了不把她摆在明面过于敏感引发联想,显然有人已经帮她想好了送红隼给她的人。

身边的人之中,唯一不引人怀疑且宋清云眼下必须给足脸面的,恐怕只有她的娘家弟弟韩逸这二货。

没头没脑的愣小子拿来一只红隼,至少不会让人疑心这只食肉猛禽是专门用来驱赶鹦鹉的。

韩叙讨厌了一个早上的宋浔,这会儿反感倒是减轻了不少,可同时这个宋浔也让她脊背隐隐发凉。

她从去花园找到宋浔,两人寥寥交谈几句不欢而散回房不过洗了个澡的工夫,这位大少爷竟然就只用这个短短的时间,将她的娘家人的品性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样的男人突然让她觉得好可怕。

她暗暗决定以后死都不要去招惹他。

回到楼下等待韩二送红隼过来,一踏入大厅,高谈阔论的吵杂之声就直灌她的耳腔。

宋清云坐在主人的独位沙发上,眼角看到她的身影,忙打断了笑谈喊道:“小叙,快过来一起坐,见见王太太。”

韩叙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宋清云旁边的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面坐着两个女人,一老一少,中年那位见了她立刻奉承起来:“哟,你看看,云姐啊,你这儿媳妇长的真是水灵呢,怪不得能被您看上呢!”

韩叙含笑抬眼看去对面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脸上,脸上的笑容顿时缩了回去。

这个贵妇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是昨晚婚宴上那几个嚼舌根的其中一个。

说韩家穷到要卖了处女来度过财务危机的烂舌头,如今居然还有脸来恭维。

韩叙胃里翻涌,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

面无表情的回道:“王太太啊?不敢当!感谢昨晚过来捧场,今儿一大早的又劳烦您来家里,招呼不周,您别见怪!”

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这种人总是往宋家凑,不会是串个门这么简单,八成是有事相求,对于这样的人,她压根不想给脸。

宋清云一听韩叙这话略显意外,没想到韩叙柔弱温和的外表,竟然能把话说的那么露骨,好歹对方是个客人,哪有当面嫌弃客人总来家里的道理。

忙打了个圆场说:“这孩子大学刚毕业什么都不懂,也没接触过什么人,王太太以后要抽空找时间跟小叙一起逛街吃饭带带她,你看她怕我万一没在家,自己招呼不周呢。”

【第010章】你才是小姐

王太太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转头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另一个年轻女人:“哪能啊?二少奶奶跟我女儿年纪差不多,她俩说不定能玩到一起。”

这王太太也不是个干货,隐晦的拒了宋清云的好意,故意推说韩叙跟她女儿才能玩到一起。

韩叙哪能听不懂,皮笑肉不笑朝王太太的女儿点了点头:“王小姐平日都什么消遣啊?”

王小姐把鼓胀的胸脯往上挺了一挺,显得气势十足,并不接韩叙的话,尖细的下巴隔着茶几远远的对准了韩叙,漫不经心的说:“我叫你韩小姐吧,二少奶奶都把你叫老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韩叙感觉到对面王小姐有备而来的敌意,斜了一眼移开了目光在心底冷哼一气,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嘴上淡淡的说:“王小姐客气了,叫我韩叙就可以,我也不是什么小姐。”

宋清云和王太太倒没觉得韩叙这话有什么不妥,只以为韩叙是对自己谦称,毕竟韩家差点破产也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

王小姐却扑闪着两斤重的假睫毛,咬着猩红的厚嘴唇把气咽回了肚子里愣是发不出来。

小姐这称呼,得看什么人去理解,在宋清云这辈人看来是千金小姐,这年头的年轻人里,基本没有了这些叫法,多半说的是站街小姐,

韩叙几乎一句话把王小姐贬成了狗屎。

宋清云还以为韩叙委屈,想说两句安慰的话,管家老赵兴致勃勃的提着个鸟笼子小跑进来,皱巴巴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太太,您看,这只鸟多漂亮。”

王太太伸长脖子眼神直往笼子里勾,假惺惺的迎合道:“还真是呢,这什么鸟?”

赵管家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宋清云本就喜欢小鸟,看着笼子里斑纹密布的小东西问:“哪来的?”

赵管家还未回话,别墅大门一记响亮的男音:“宋董,韩逸来给您请安了!”

宋清云掌控着宋氏地产董事会,周围的人都称她为宋董。

韩叙见到从大门吊儿郎当走进来的韩二,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原本还在担心不知哪时候鹦鹉会飞回来别墅里,没想到韩二这家伙速度还挺快,就聊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人就来了。

宋清云立时满脸欣喜道:“韩逸啊?你说你这孩子,人来了就好,还送什么鸟啊?”

韩逸今年二十岁,粉雕玉琢的一个小鲜肉,整天奇装异服,也就今天来宋家才穿了一身小西装勉强能入眼。

这家伙大学不去上只顾交学费等着领毕业证,前些天在澳门输光了底裤之后一直躲在外边,这回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喜滋滋的就跑来了。

送一趟红隼,好让韩叙回去娘家的时候,给他在老爹韩柏杨面前说几句好话免屁股开花。

“这不是在外边好不容易淘到一只漂亮的鸟儿,想着宋董您一定会喜欢,可得赶紧给您送来,嘻嘻!”

“嗯,这花纹是挺好看,也很灵活,什么鸟这是?”

韩逸凑近宋清云耳边神神秘秘的说:“市面上买不到的名贵品种,叫小红,生命力顽强,很多人都想要从我这买走我都不让,给宋董的鸟的哪能让给别人呢,你说对不对了宋董?”

宋清云高兴的猛点头:“对了,我那呆狗不知躲在哪玩,回来两只可算有伴了!”

韩叙本捏了一大把冷汗,就愁韩逸口没遮拦会说漏嘴,没想到这小子说的天花乱坠的愣是把宋清云给蒙了个糊涂,到最后只知道这鸟叫小红。

厅里正研究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红隼,两个人影从走廊出来,宋清云笑眯眯喊住:“阿浔,来看看这只鸟儿。”

韩叙扭头一看,回房换了西装的宋浔刚从楼上下来,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形越发笔挺,一身黑色更是冷傲孤清盛气逼人的让人畏惧。

身后跟着他的助理白季岩,看样子正打算出去。

一见到宋浔,就如同见到黑夜中的猛虎,韩叙莫名的就会心慌,连忙移开了视线。

宋浔面无表情的侧了一眼大客厅,把自己手里的手提包扔给了白季岩,才冷着脸走过来,自顾在韩叙身旁隔着一个位置的大沙发上半躺着,一句话不说。

韩叙心跳不止,紧张的不停搓着自己的手,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对面的王家母女这会儿激动的只差饿狼扑食,王太太似乎连那眼神都能流出口水:“这位是大少爷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韩叙眼角余光察觉到王小姐挪着屁股,胸脯更是高高挺起,娇滴滴的打了声招呼:“宋总早!”

宋浔慵懒的窝在沙发里,把长腿往韩叙身旁的位置架了架,眼皮都没抬一下。

气氛忽然变的尴尬,宋清云放开鸟笼交给了老赵,这才轻声提醒宋浔说:“阿浔,这位王小姐,二十三岁,学的经济,帮你王叔叔打理公司,可能干了……”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宋浔淡漠的打断:“君泽昨天刚结婚娶了个老婆,姑妈这是要给他娶二房了吗?挺好的!”

宋浔说完不顾宋清云脸上的悄然变色,便从沙发站了起来。

往外走的时候看了眼老赵手里的鸟笼子,不忘交代说:“这只鸟不错!老赵你别不懂装懂,韩家少爷拿来的就交给二少奶奶养着,免得你养死了没地买去!”

一字一句刻薄的让老赵无所适从,只好看向宋清云求助。

韩叙终于听出来,宋清云这是要把王小姐介绍给宋浔,结果他丝毫不给宋清云留脸面,看似借着鸟敲打,其实是直接将那鸟从宋清云手上要到了她的手中。

同时也在心底冷哼一声,心说这位王太太昨晚来捧了场,一大早又巴巴的跑来宋家,合着是打宋浔的主意。

想起昨晚王太太羞辱韩家的话,韩叙不知为何到了这会儿才发了狠,半点脸面都不想留给王家母女。

故意也借着宋浔的话讥讽说:“原来王小姐一大早的是赶着来做我老公的二房啊?欢迎欢迎!不知王小姐以前交没交过男朋友?”

变了相的把昨晚王太太嚼那舌根给还了回去。

【第011章】鸟飞走了

王家母女献的殷勤被宋浔顷刻间击落的粉碎,望眼欲穿的图谋生生没了机会,当着宋浔的面又不好发作,毕竟还心存期待,只得眼睛瞪的一个比一个大。

宋浔一走出别墅,听见韩叙的明嘲暗讽,母女二人立刻把矛头对准了韩叙。

王太太把脸转向了宋清云,张口却是在指责韩叙:“二少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得了云姐邀请才豁出老脸来喝杯咖啡,二少奶奶这话,难道是想挖苦您的婆婆不成?”

王小姐立马帮腔道:“韩小姐心里有怨我们理解,毕竟结婚第二天宋二少爷的工作都比你重要,你的确是挺遭人同情的,只是你把自己的怨气强行泼到我身上来就不太好了,就算不给宋姨面子,你也要顾忌一下宋二少爷的脸面吧?”

连在一旁低头看鸟笼子的老赵都听出来,王家母女这些刻薄的话,是非利害的全引在了宋清云头上,显然是想挑拨韩叙和宋清云的婆媳关系。

本以为韩叙会被激怒,不想她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王太太和王小姐维护我宋家的脸面可谓用心良苦,我妈在羊城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圈子里的人见了我妈,头都要低三分,岂用外人来教我妈该怎么做?”

韩逸稚嫩的脸此刻也冷了下来,转瞬恢复孩子习性,在宋清云身旁撒起娇来,指着老赵手里的鸟笼说:“宋董,这鸟是您的宝宝了,可别让人欺负它,欺负了它就是欺负在您头上,我可不让人欺负您的!”

韩叙小心地扭头看了眼宋清云,见她溺爱地捏着韩逸白嫩的小脸说:“你这孩子就是乖,活该让人疼,谁还能欺负我这鸟去?老赵,二少奶奶也是宋家的女主人,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她的,你听二少奶奶吩咐!”

老赵提起鸟笼子迈着小步来到韩叙面前,恭敬地说:“二少奶奶,这鸟我先拿到花园让它透透气,回头我出去买一些鸟食儿给您送来,有什么需要跑腿的您尽管吩咐。”

“谢谢妈!”韩叙感激的望去对面的宋清云,随即对老赵说:“先放这,我一会儿拿到房间阳台去。”

王家母女见宋清云发了话,方才趾高气扬的对付韩叙,这会儿立刻堆起了笑容满脸尴尬。

王太太挪了挪屁股,往宋清云的位置边上靠了靠说:“姐啊,我不是那意思,您别误会,咱姐俩都十几年交情了,您了解我这个人,我敬您都来不及的!”

忽然“刷啦”一声,接着老赵一声急喊:“鸟飞出来了!”

红隼不知什么时候从笼子里蹿了出来,扑腾着翅膀在别墅大厅里乱飞,饶了几圈从没有关闭的大门直接飞了出去。

比老赵跟着急的是韩叙,这鸟好不容易拿来别墅里,这会儿要是飞走了,她就没了指望,忙喊:“老赵,快让人去抓回来!”

老赵心急如焚的跑了出去,在外面花园喊来一堆佣人跟着头顶乱飞的红隼跑。

眼见韩逸也飞快地跟着冲了出去,韩叙才稍稍把心放下。

宋清云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自己飞走了?”

韩叙还端坐在位置上,不想让人看出来她的心焦,斜眼刮了一下边上的王小姐:“王小姐,你好歹出身大户人家,真想不到你还有随便动人东西的习惯!”

刚才王太太跟宋清云说话的工夫,老赵将鸟笼子放在了韩叙边上,王小姐伸手可及,一下就拉开了鸟笼的栓子。

王小姐立刻眼泪汪汪满脸无辜的说:“对不起宋姨,我就看那鸟漂亮,碰了一下,没想到那条栓子是活动的,一碰就开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我让人再买一只送来?”

韩叙猛抛了一个锋利的眼神过去:“王小姐以为这是什么鸟?马路边的麻雀?还是粪坑里的乌鸦?我妈是随便什么鸟都能入眼的?”

王小姐给韩叙回敬一个狠戾的眼神,扭头就换了一副嘴脸,走过去宋清云面前,挽着她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哭诉:“宋姨,我真不是故意的,您骂我吧!”

王太太护女心切:“云姐,您是这孩子的干妈,看着她长大的,没什么心机,绝对不是故意的,二少奶奶的心情我们理解,只是话也太难听了些。

长辈面前灵牙利嘴的得理不饶人,换了云姐您的胸怀,一只鸟而已,我们王家也不是买不起,二少奶奶娘家就算破产又何至于如此小家子气!”

韩叙猛一听王太太这话,正拧着眉头气呼呼想往死里顶回来,抬眼看去宋清云正对她轻轻的摇头,只得愤恨的先收了气。

宋清云拍了拍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王小姐后背说:“你们都别急,老赵这不是去抓了嘛!一会儿我还得去一趟公司,妹子你们先回去吧!”

王家母女顺坡下驴还就真屁股一拍走了,王小姐出去的的时候背对着宋清云给韩叙送来了一个昭威自得的傲慢,气的韩叙想当场过去撕烂了她的脸皮,碍于宋清云在场,只得忍着没发作。

一大早置了满腔晦气,这账铁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今找红隼要紧,韩叙只得隐去了愤怒,低头轻声对宋清云说:“妈,是我不好,让您为难了,我只是觉得这王太太母女二人张嘴就讥讽咱宋家,肯定是不怀好意!”

宋清云脸上依旧是那慈爱的宽容:“傻孩子,你哪错了?你是宋家的儿媳妇,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在看轻我,妈还能看不懂别人想挑拨是非?不过啊,来者是客,不管看得惯看不惯,我们是主人,下回你别犯傻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降低了自己身份。 ”

小苏拿来了宋清云的包:“太太,车子在外面等着您去公司呢!”

目送宋清云出了别墅,韩叙慌忙跑去了花园里,偌大花园的树丛底下到处是找红隼的佣人,老赵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不停的催促佣人快找。

韩叙小跑着去到老赵跟前,喘着气问:“赵管家,我弟弟呢?”

老赵抬眼四处看了看:“二少奶奶,韩逸少爷刚才就在这附近找鸟呢,一会儿工夫也不知往哪边去了,您在这稍等,我去找找。”

【第012章】你够狠

赵管家猫着老腰在树丛里钻来钻去,去找韩逸许久都没回来。

韩叙仰头望去天上,这会儿日上三竿了,鹦鹉飞走了一夜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飞回来,等韩逸等的忐忑不安,只得自己跑出了自家花园,在别墅区的公共区域里找起来。

也不敢走太远,绕着自家别墅兜了好几个圈,路上还碰到自家佣人也在找鸟。

没有看到红隼在头顶哪个地方飞过,急的不行,掏出手机给韩逸拨了个电话:“你在哪?红隼找到了没?”

韩逸在电话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很忙:“现在没空,等会儿跟你说!”

挂了!

本就着急,韩逸这二货要紧事不做 也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韩叙一个电话拨回去就打算开骂,结果韩逸在电话抢着说:“知道你着急,要不你自己过来看看,别墅区大门外面的马路上。”

韩叙一路跑出去,在别墅区大门外右边的马路上,见一辆车子停在那里,一个司机正在检查车子,也不见韩逸的影子。

忽然被人从背后给拍了一下,吓的韩叙惊跳着回头,眼神都还没晃清楚,就被韩逸给拖进了一颗大树后面。

韩逸笑嘻嘻的指着停在马路边上的车子说:“看见没?”

“什么东西?”

“王家母女的车!”

韩逸刚说完,车上的王家母女在后座一人一边打开车门,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来,王太太骂司机骂起来就如同一个泼妇:“怎么保养的车子?轮子都不用打气的?你是干什么吃的?白花钱养你这个废物了?”

王家母女在一旁骂个不停,司机一头雾水的忙着打电话叫汽修。

本惊出一身冷汗的韩叙“噗哧”一声笑喷出来:“算你小子聪明,光放一个气不行,下回记得放掉两只轮子,左前轮后右轮!”

以为自己干了坏事,怎么也得被老姐装模作样的训斥两句,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让他放掉两只轮子,韩逸捂着嘴“咯咯咯”笑了几声反应过来,吃惊的问:“左前轮右后轮……?你够狠!”

想想左前轮和右后轮都没了气的车子跑起来如同跷跷板一样的画面,韩逸正想大笑,被韩叙拍了一脑门:“红隼呢?”

韩逸这才想起来正事,正色道:“我不知道,估计飞哪颗树丛里藏起来了,这不是在这路边等救星嘛,然后看见王家司机来接人,把车停在那里,我让人支开了他,放了个气。”

韩叙心下一惊:“你说的救星,难道是白季岩?”

韩逸才点了半个头,韩叙已经跑没了影。

她倒不是害怕白季岩,而是怕白季岩身后的主子,赶紧离开才是上策,要是一会儿在这碰到宋浔,她可没脸在韩二面前解释自己为什么怕他。

韩叙火速跑回了花园,顾忌那只大喇叭鹦鹉,不敢自己躲回房里,只好加入佣人找红隼队伍,假意也找起鸟来。

“找到了!”

站在鱼池边的小苏欢快的喊起来:“赵管家,快来呀!”

韩叙一个箭步往鱼池奔过去问:“在哪?”

顺着小苏手指的方向,看见鱼池假山里的小石洞中蹲着一只眼神贼机警的鸟,韩叙定睛一看,顿时欲哭无泪。

不是红隼,却是那只绿啦吧唧的鹦鹉躲在假山里。

老赵看见那只鹦鹉,卷起裤腿就下了鱼池,扒拉着往小山靠近:“太太念了一早上呆狗怎么没出来闹,原来是躲在这儿呢?”

韩叙寒毛卓竖,大热天似被冷风吹过,好端端的站在池子边上打了个哆嗦之后就掉下了鱼池,扑通几下拉住赵管家的衣摆,连同小心翼翼扒拉着走在鱼池的赵管家也一屁股跌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如飞珠滚玉一般,殃及了池边上围过来的佣人,突然间聚拢过来的阵仗把假山里的鹦鹉给吓了出来,腾空而上边飞边喊:“哎呀…要命啦…韩叙被……”

鹦鹉的喊声被池子里挣扎出来“噼呖哗啦”的扒水声掩盖,破锣嗓子在天上突然没了声音,转而传来的是刺耳的尖声高叫,在长空之上自带回荡音效:“yak……”

空中“嗖嗖”飞过两只黑点,前头是鹦鹉,另一只远远冲过去的居然是发现猎物的红隼。

两只鸟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二少奶奶你没事吧?”

赵管家从水里爬起来,连忙让人七手八脚的把韩叙从水中捞出来。

韩叙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望了眼天上,可算是放下心来。

刚才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自己故意掉进池子里还顺带拖了赵管家一起,估计鹦鹉已经被老赵给捧回别墅了。

鹦鹉受惊飞走喊那一声,把她的心都吓到了嗓子眼,好在被一片狼藉的混乱给遮了过去,红隼及时出现赶跑了鹦鹉没有继续喊下去。

她暗暗祈祷红隼能把鹦鹉抓住吃掉,从此就能少了个心头大患。

回房换了个衣服出来,韩逸就跑回了别墅,手里紧紧揪着那只红隼的两边翅膀,想来刚才红隼突然出现是白季岩赶到的功劳。

赵管家老胳膊老腿的赶紧跑去拿来了鸟笼子,将那只红隼关了进去,还上了一把小铜锁!

韩叙愣愣的看着老赵锁牢了鸟笼:“赵管家?不用这么隆重吧?”

老赵铁了心说:“这回它就跑不掉了!”

韩逸在旁边笑痛了肚皮:“赵管家啊,这鸟它得活动,关起来很快会养死的!大少爷说你不懂养鸟原来是真的啊?”

韩叙只好连着鸟笼提上楼,对韩逸使了个眼色,韩逸立马跟了上去。

姐弟二人进了房间关紧房门,韩叙小声问:“怎么才能知道这只鸟刚才有没有吃掉一只鹦鹉?”

韩逸莫名其妙的晃了晃眼神,把手伸进笼子里捏了捏红隼的肚子,摇头说:“没有。”

刚才空中那一阵狂追,红隼居然没有抓到那只嘴碎的鹦鹉!

红隼放开就会飞走,鹦鹉还活着,思来想去,韩逸给她想了个馊主意:“拿根细细的绳子绑住它的爪子,挂在阳台上让它飞?”

虽说是个馊主意,却比没有办法的好,韩叙还真去让赵管家找了条细长又柔韧结实的绳子过来,一头捆住红隼的一只爪子,另一头绑在了阳台,绳子拉的挺长,飞上屋顶不成问题。

只要红隼能在空中扑腾,鹦鹉就不敢靠近别墅。

【第013章】碰到狗屎

韩叙弄好了这只鸟,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正想留韩逸在宋家吃午饭,佣人来敲门说:“二少奶奶,二少爷打电话来说叫您去外面吃饭,一会儿司机就来接您。”

韩逸一听,皱起眉头看怪物一样看着韩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韩大!你老公找你吃饭直接回来接你不行?需要佣人来间接通知?不是应该让你听电话才对?”

韩叙摇着头去找自己的手机:“我也纳闷呢!”

结果找来手机一看,就她折腾的这一上午,南君泽给她打了三十几个电话。

头一回感受到老公对她的在意,韩叙心里不禁顿时浮起丝丝甜蜜。

早上王家母女还拿南君泽新婚第一天忙着工作来嘲讽,她自己都没点底气抬头挺胸,想来还是因为自己不够了解南君泽,毕竟两人没有谈过正儿八经的恋爱就结婚了,缺少了这个过程,婚姻总会少点什么。

火速回拨了个电话去,柔声说:“老公,怎么想着去外面吃饭了?”

南君泽在电话里并没有责备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语气里依然满是宠溺:“想和你过一下二人世界,老婆赏个脸吧?”

韩叙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嫁给南君泽这么好的老公,还能有一个那样疼爱她的婆婆。

甜蜜之余,想起昨晚那事心里就内疚不已,觉得一定要好好补偿自己的老公:“你说了算,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要出去跟老公过二人世界,韩逸也不好意思留下吃饭,自己走了。

南君泽的司机开着车子很快来到别墅大门外接她。

韩叙客套了句:“任助理辛苦了!”

任助理叫任祁峰,三十多岁,和罗蓝一样都是南君泽的助理,还兼着司机,平日里话不多,看上去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

老板夫人道声辛苦,任祁峰只腼腆的回头笑笑:“职责所在,不辛苦,谢谢二少奶奶。”

换做别的职员,碰到自家老板夫人,怎么也得巴结几句,日子也好混一些,这任祁峰回了句话就不再作声,倒是让韩叙觉得挺怪异的。

韩叙本想透过任祁峰了解一下南君泽平日的工作状态,好知道要怎么去关心自己的老公,弥补自己的亏欠,没成想这助理话少的可怜,便也不好再问。

车子慢慢开入繁华商业区,车水马龙的喧闹自没有关紧的车窗逼进来,韩叙正想关紧车窗,车子顿了几下突然停在了马路边上。

韩叙看去外面的大街问:“到了吗?”

任祁峰回头稍微不好意思的说:“二少奶奶,还没到呢,车子好像出问题了,您稍等,我下去看看。”

任祁峰开启了紧急停车双闪,飞快的下车去检查车况。

韩叙本就对车内的空气不适,等了许久,见任祁峰一直在打电话,就知道这车子他无法自行解决,只好下车透气。

她走过去问道:“任助理,车子怎么样了?”

任祁峰放下电话恭敬的说:“二少奶奶,车可能没有这么快修好,我先打车送您去南总订的餐厅吧?”

“还有多远?”

“不远了,大概一个站左右。”

韩叙摇头说:“这么近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任祁峰还想坚持打车送她,大约是怕南君泽责备,想来他做一个助理也不容易,她其实不想为难一个职员。

只不过她非常怕坐车,在密闭的空间里,闻着空调混合真皮座椅的味道始终让她胃部不适,安抚道:“任助理,我自己会跟南总说的,不怪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韩叙坚持自己走路过去,任祁峰才没敢说什么。

来到街边橱窗外面,韩叙照着玻璃理了理长长的头发和身上的裙子,她希望南君泽看到一个状态良好的自己。

走没两步路过一家店铺门口,站在那里的小哥哥递给了她一朵夹着广告小卡片的红玫瑰说:“小美女,你这么漂亮,就像这花儿一样,送你一朵吧!”

韩叙想到如果自己不是嫁去了宋家才救下了自己的娘家,也只会是像这小哥哥一样,辛苦打工领着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忍心拒绝对方善意的广告,只好将那朵红玫瑰拿在了手里。

往前走了没多远,又有派广告的小姐姐给了她一朵夹着广告卡片的红玫瑰,韩叙也默默收了起来,心说着如今这些路边的商铺,连广告花样都如出一辙了。

正想继续往前走,一道气势骄横的声音入她耳内,韩叙停下脚步扭头看去,那条岔路口进去几步远的地方,两个女人站在一个卖公主兔娃娃的小摊旁,在跟摊主讨价还价。

暗道真是到哪都能碰到狗屎!

那两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早上来宋家讥讽她的王小姐。

王小姐傲慢的说:“这样的破公仔你也敢要五十?要不是看它毛茸茸的挺可爱,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摊主是个年迈的老头,嗓音嘶哑,说话提不起中气:“您要是喜欢,四十给您了。”

王小姐拉上女伴假意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最多二十,你以为我好骗,满大街都是这玩意儿!”

摊主经过短暂无奈的犹豫,不得已才说:“小姐,您给二十五吧,好歹给我挣个一两块钱!”

王小姐回身飞快拿走了一只公主兔娃娃,甩了二十五块在摊上骂道:“嘴巴放干净点!老娘不是小姐!”

韩叙见王小姐走出来,赶紧躲进了身旁的一家店铺里,看着她们走远才出来。

要不是亲眼目睹,这种所谓的豪门小姐在路边跟一个小摊贩斤斤计较,她还真的难以相信。

想到后面王小姐骂摊主的话,韩叙捂着顿时觉得好笑,竟是早上怼的那句话,愣是把王小姐怼到不敢以小姐自居。

在路边偷偷笑了好一阵,韩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跟老公约会这件事,赶紧往前走去。

一路走,一路又收了好些广告,都是一样夹着小广告的玫瑰花,等她走到跟南君泽约好的那家法国餐厅,手里捧了几十朵红玫瑰,俨然已经是一大束花。

【第014章】受宠若惊了

法国餐厅的门童见韩叙驻足门口,十分恭敬的请她进去。

韩叙为难地看着手里的一大束花,抬眼四周寻找垃圾桶,这一大束花拿在手里不适合,毕竟她是有老公的人,手里捧什么花都可以,捧着一大束玫瑰,会让人产生暧昧联想,显然不合适。

韩叙没有找到垃圾桶,正不知如何是好,门童看出她的心思,很贴心的说:“Miss,餐厅里有垃圾桶,您可以先进去。”

韩叙前脚刚踏进餐厅,原本为了凸显浪漫而刻意昏暗的餐厅里突然灯光大亮,一盏莹白的追光灯直射到她身上,随着她身体的移动而移动紧追不舍,强光刺目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连忙空出一只手来遮挡于额前,隐约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着光朝她走过来。

越走越近,步态轻快几步就来到韩叙面前,距她一步之遥停了下来,从她手里拿走了那一大束路上收来的广告玫瑰花。

韩叙以为是侍应生要帮她将那束广告玫瑰拿去扔掉,便礼貌的浅浅笑道:“谢谢!”

身前传来温和的嗓音居然就是她的老公南君泽:“谢谢老婆大人送花给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韩叙适应了光线,仰头看到南君泽的俊朗容颜,欣喜之中回过神来说:“这……不,这花是……”

白皙的双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想解释这花是她一路因为不忍拒绝而收来的广告,却不忍心打击老公的好心情。

“这花我很喜欢!”

可那花……

韩叙暗暗憋着不忍直视,一会儿南君泽要是抽出玫瑰上面夹着的广告卡片后,想必会失望的吧!

南君泽下一秒果真抽出了玫瑰上面的广告卡片,还当场用那好听的嗓音念了出来:“送给亲爱的老公,你的老婆韩叙!”

“什……什么?!”

韩叙惊诧的抢过南君泽手里的那张卡片,认为南君泽是故意自己现编现念。

当她看见卡片上面那行字和落款丝毫不差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双手捂着嘴,激动不知该如何接话。

“任祁峰没有穿帮,表现的不错,这个月我会给他发奖金!”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车子故障停在路边,任祁峰焦急的打电话报维修,原来都是跟南君泽串通好的“阴谋”。

婚前认识不过几天,南君泽工作忙,两人也没有时间好好交往,韩叙想不到自己老公还有这样风趣的一面。

想那一路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一定等了她许久,才将每一朵花都送到她的手里,整整三十三朵,一朵没多,一朵没少。

抬眸望去整个餐厅,除了侍应生只有他们两位客人,大约是包下了整个餐厅。

她忽然找到了一点恋爱的感觉,语态也娇羞了起来:“你那么忙,还安排这些,回家不就在一块了!”

南君泽帮她铺好了餐巾,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一下说:“这是我欠你的,结婚太仓促,我应该补给你一场恋爱,以后每一天,我都会让你活在恋爱之中。”

她觉得自己欠了他,而他却以为欠了他,感动之余无疑加深了她的罪恶感。

韩叙点了牛排,侍应生写好菜单刚转身便被南君泽叫了回来:“抱歉,刚才我太太点的标准牛排不要了。”

韩叙吃惊的抬起头,正奇怪着他怎么会这样说。

便听南君泽继续说:“标准牛排大约130克,除去骨头30克左右,只有大约280大卡热量,一个人别的消耗不算,每天走路一万步路就要消耗300大卡热量,今天我太太光为了我就走了1.5公里,她偏瘦,请给她换大份牛排。”

侍应生恭敬的修改了菜单,南君泽才转头对韩叙说:“老婆,这点热量不足以让你变胖,其实我更希望,你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要为了痩身而节食。”

每个男人应该都非常看重女人的身材,不论任何时候,女人的身材永远是男人考量的重要标准,这个重点考量远远大于长相,就像女人喜欢男人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一样。

韩叙没想到南君泽居然细心到计算她摄入的热量,一个不介意女人长胖的男人,这算是个好男人了吧!

突来的幸福感,小脸霎时又红了起来:“老公,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他居然毫不隐瞒:“谈过!最后发现,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老婆你介意?”

她连忙摇头,红唇轻抿:“不,不是,只是我想对彼此多一些了解,那你…以前对恋爱对象都这么细心照顾吗?额…你可以不回答的,我只是好奇。”

南君泽无奈的笑道:“警惕!老婆已经把我列入色狼范围!不过我很开心,我的老婆大人是在吃醋,说明你很爱我!”

原本她只是好奇,被南君泽这么一说,韩叙顿时把头低了下去没好意思抬起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认识南君泽,好让以前跟他恋爱过的女人没有机会享受这种幸福。

这样她也不会在大学的时候,谈个不想“啪”的恋爱就被劈腿那么丢人。

其实她更好奇的,是南君泽这样无可挑剔的优秀男人,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人能抓住他,而他也愿意接受婆婆宋清云的安排,跟她这样一个除了温柔乖巧没有特别出众优点的女孩闪婚?

“老婆,你在想什么呢?让我胡乱猜测一下,你是不是在想,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婚姻这种大事还会接受家里的安排?”

韩叙忽然被吓了一跳,南君泽像是长在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确定自己并没有把心思都放在脸上,因为她根本来不及把心里想说的话在自己脸上作出相应的表情。

“我来做个假设,如果我们回到以前互不相识的日子,你毕业以后,会去找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是听从父母安排的工作?”

她想了想,如果韩家没有欠下那二十个亿,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豪门大小姐,毕业后一定会去找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会进入自己老爹的公司,去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小白领,整日面对底下人的阳奉阴违。

【第015章】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些残酷的现实,韩叙直言说:“可能…去找自己喜欢的工作吧,如果没有经济负担的话。”

南君泽点头表示同意:“关键就在这里,如果,父母安排的那份工作,刚好是你喜欢的呢?所以我就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不让你从我手里逃走!”

韩叙眼神一亮,如果可以,当然可以!

侍应生端来了牛排,果然被换了一份大份的牛排,韩叙拿起刀叉优雅小心的切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心想着对于这些敏感尴尬而又不得不面对问题,她的老公总会用他独有的绅士说话方式,巧妙的用另一种答案让她满意。

哪怕明知他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韩叙晃神间,侍应生推来一个餐车,上面放着一个超大的心形木盒。

南君泽抛给了她满是爱意的眼神,伸手去餐车上解开了心形木盒的封带,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盒的红玫瑰。

这一大盒红玫瑰,不是韩叙在路上捡来的那三十三朵,而是密封在心形大木盒里鲜艳欲滴的九十九朵。

这些花朵每一道工艺都经过严格筛选,在运输过程中不对花朵造成任何损伤,花瓣上还沾着晶莹露珠,依然如同长在花园里时一样。

韩叙还没能反应过来,南君泽伸来温润的大掌拿起了她的小手,放到他的嘴边轻轻一吻:“老婆,天知道一个从小看着你长大,总是躲在你的身后只敢偷偷看你的人,能娶到你是有多么幸福!”

韩叙霎时热泪盈眶,激动哽在了喉咙。

她自知在外界看来,自己的婚姻其实就如同王家母女嘲讽的那样,虽不是明码标价卖给宋家,却也是无从选择变相交易的一种,只是身边的人都不说破罢了。

在韩家即将倒塌之下,她选择了家人,放弃了自己还没能去好好体验的爱情,甘愿嫁入宋家,不计将来是否能幸福。

可她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老公,却早就怀着极大的诚意,保全了她和整个韩家的脸面,让她可以有一种自己是自由恋爱而结婚错觉。

她哭自己幸运,也哭自己负罪,她还恨上了自己,为什么会对不起这样一个男人。

“老婆?你怎么哭了?”

韩叙的视线被泪水染的模糊不清:“我没哭!”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上却死不承认,南君泽心疼的忙安抚:“那你脸上的妆是谁弄花的?我找她算账去!”

韩叙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立刻被他逗的破涕为笑:“讨厌!”

桌上的手机“沙沙”震动,南君泽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才去拿自己的手机,接起电话听了一阵就拧起了如剑英眉,好像在谈工作。

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指着桌上几乎快要凉了的牛排,示意韩叙快吃。

接着又抬手指了指餐厅门外,意思是他要出去打电话。

韩叙弯着柔和的眉眼点了点头,南君泽才起身从位置上离开,打着电话慢慢的走了出去,似乎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大约是不方便让她听。

吸了吸鼻子,刚才感动出来幸福的泪花犹在,没人说话突然安静下来,她便开始自己吃着牛排等南君泽回来。

本以为南君泽打个电话而已,却没想到直到她吃完了面前的那一大份牛排,南君泽还没有回来。

韩叙时不时的就扭头朝餐厅门口张望,也不见南君泽的身影。

拿起手机拨了南君泽的电话,提示依然在通话中,说明他还在打电话,她只好无聊的坐在位置上等着。

半个小时后,她实在坐不住,想出去门口看一看南君泽站在哪个角落讲电话,侍应生来到她跟前喊住了她:“Miss,您还需要点别的吗?”

韩叙顾着看外面,心不在焉的说:“不需要了。”

说完就想往外走,侍应生又恭敬的喊住了她:“Miss,如果您不需要其它的服务,请您到这边结账,谢谢!”

韩叙以为侍应生是想给她推荐别的餐品,正想重复一句“不需要”,猛然回过神来问:“结账?”

侍应生双手交握身前,半躬着身子说:“是的Miss,您和您的先生点了两份牛排和沙拉,餐后果和甜点,一瓶拉斐,订了一盒新鲜红玫瑰。”

韩叙愕愣:“这餐厅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我先生包下的?还有他刚才没跟你交代?”

侍应生解释说:“南先生并没有包下餐厅,是您和南先生来的比较早,暂时没有其他顾客,南先生尚未结账。”

开什么玩笑?

韩叙示意侍应生稍等,再次拿出手机给南君泽拨了过去,依然在通话之中,只好对侍应生说:“要不我再等等我先生吧,他出去外面打个电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她只好回到位置上,百无聊赖干坐着等南君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等了二十分钟,南君泽依然没有回来,电话始终在通话中。

韩叙只好给他的助理任祁峰打电话,也是在通话中,大约这主仆二人是在相互通话。

午餐时分,餐厅客人慢慢多了起来,侍应生们忙着接待别的顾客,却也时刻会把眼神往她所在的位置关注,估计是怕她跑单。

她忽然觉得好丢人!

出来跟老公过二人世界的女人,司机接送两手空空就来了,现在没有钱结账,走也走不了,南君泽也不回来,也不知是有什么比她还重要的事,就能把她给忘了。

如今被侍应生当成吃霸王餐的人一样盯着,如坐针毡的浑身不自在。

又坐了几分钟,韩叙忍受不了这样氛围,招手喊来侍应生:“对不起,你能帮我去门外看看,我的先生是不是在那里打电话?”

侍应生出去门外很快回来说:“Miss,您的先生没有在外面,请问您是现在需要结账了吗?”

韩叙霎时尴尬的脸上火辣燃红:“请问,我可以先挂账吗?或者你们派个人跟我回家收钱。”

侍应生正欲回话,旁边数步之外耳熟的一声讥讽夸张的飘了过来:“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宋家的二少奶奶韩小姐吗?来这种奢侈的地方吃饭,竟然没钱结账,真是大开眼界啊!”

韩叙紧抿着双唇侧眼一看,说话的竟是那个女人!

【第016章】有毒的SB

说话的人是韩叙恶心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女人,就是那位王小姐和刚才在街上一起的女伴。

女伴问王小姐说:“王紫,你认识她?”

听那女伴喊王紫,韩叙立刻就记住了这位王小姐的大名,死死记住!

王紫刻意将嗓门放大:“这位韩小姐可出名了,韩氏地产你听过吗?欠了各大银行二十个亿,债权人怕得不到清偿,不让姓韩的老东西申请破产,说是要么还钱要么一起死,这位韩小姐就卖身借钱还债,求了几个亿才把债主压住,厉害吧哈哈哈!”

女伴吃惊的看过来:“就是她啊?今天可算是看到本尊了,长的也不咋样啊?宋家少爷能看上她?”

王紫不屑道:“谁知道耍了什么手段才骗到的宋家二少爷,不过都穷成那样了,不耍点阴招骗婚,就没法翻身了!”

女伴附和起来:“好歹是宋家的二少奶奶,来这种地方摆阔居然没钱结账,也是够丢宋家人的!”

“自以为嫁了个豪门,结果还不是个穷逼。”王紫扭捏作态的一耸肩,拿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阔气的一扬手:“服务生,点菜了,这是你的小费,拿着!”

韩叙咬着下唇咬到生痛,小声对身旁等待的侍应生说:“抱歉,请先等一等,很快会有人来结账。”

侍应生点头离开后,韩叙立刻用手机给李天湖发了条微信:“死鬼,限你十分钟之内带着银行卡出现,地址我发给你!”

她不知道自己老公还能不能回来结账,对于自己的老公,她原本以为对他有了些许了解,反复骗自己说他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也可能会是他和任祁峰两人“串谋”想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

可如今,别说明显感觉到根本不会是,就算真是又想来给她演一出戏博她开心,也已事与愿违。

她不想要!

王紫故意给侍应生小费,不过是刻意显摆自己有钱,跟那女伴还在不停的嘲讽。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样刻进韩叙的耳朵里,怒火燃起来憋得她牙根直发麻,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抠进了掌心的肉里,恨不能过去一巴掌把王紫拍飞。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餐厅里呆下去,只得自己找个人来,唯一能求救的也只有闺蜜李天湖,韩二那货根本指望不上。

李天湖回了信息问她什么情况,韩叙气冲脑门直接给李天湖回了四个字:“我要杀人!”

王紫还在跟同伴尖声嘲讽,她以为自己还要苦熬十分钟等李天湖过来拯救。

没想到只过了五分钟,李天湖没见人,一男一女两个侍应生却直接朝她走过来。

韩叙立刻生无可恋的以为又要来催单,没想到侍应生到了了她面前恭敬道:“韩小姐,您的账单已经结过了,且您已经录入了本店的贵宾名单,下次无须预约即可享受至尊服务。”

韩叙以为自己听错,愣愣问:“单结过了?”

女侍应生的笑容很甜美:“是的,您的先生打了电话过来,还帮您入了本店VIP,以后您在本店可以不用亲自结账。”

虽说账单是结了,韩叙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

南君泽离开了这么久,至今也没有给她打个电话,却有时间给餐厅打电话结账,难道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被王紫羞辱,他就不用解释点什么吗?

她起身打算自己回家,侍应生忙问:“韩小姐,这盒玫瑰花需要帮您拿到车上去吗?”

韩叙侧了眼那只大大的心形木盒,淡淡的说:“请帮我送到宋家别墅。”

两个侍应生小心翼翼的搬着那只重重的木盒出去。

韩叙拿起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握住了桌上那杯夹着半杯冰块的冰水,两步来到王紫的位置前,劈头盖脸就泼在了王紫头上。

王紫和同伴正讥讽的眉飞色舞,水杯里如同石头一样坚硬的冰块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脑门上,带了一连串“咯咯咯”的碰撞声。

“啊……!”两声尖叫,那两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双双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手里还握着水杯怒火未消的韩叙。

王紫抹了把脸上的水,骂道:“你有病啊!”

韩叙将水杯“啪”一声扔在了桌上,冷着脸踏前一步,逼近王紫面前,伸手扯断了王紫包包上挂着那只毛茸茸的公主兔娃娃,大力砸了出去。

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不大却异常用力的声音:“一只地摊上的公仔,你都能跟一个老人家从五十块砍价到二十块,来了这个高级餐厅就装大头蒜给侍应生小费。

你这种人只会在穷人面前讲价,用你无耻的傲慢来体现你的精明,在这餐厅有钱人的面前,用高调付小费来遮挡你的自卑,以为这就是体面。

我韩家不管有钱没钱,家教什么时候都不会丢失,你这种挤在上流社会的下流货,不配让我爆粗口失了身份。

在我面前,你全家和你周围的苍蝇臭虫不过都是元素周期表51号元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保证你会比今天狼狈!”

韩叙说完就走!

王紫以为韩叙柔弱的外表看起来好欺负,没成想突然被一顿气势压的懵头转向,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韩叙的身影从餐厅的门口消失,王紫才眨了眨细细的小眼问同伴:“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同伴傻傻地回神过来想了想:“好像是元素周期表多少号了?”

王紫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51号是什么鬼东西?”

同伴摇摇头表示也不懂,拿起手机立马上网查了查,随后一脸怒容道:“一种有毒的化学物质,元素符号SB!”

“有毒的SB?”餐厅里其余听见的客人顿时笑了起来!

韩叙气鼓鼓的出了餐厅,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停留,来到路边扬手招出租车,一边忙着拿出手机翻着李天湖的号码,身前缓缓靠过来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也没知觉。

车窗静音下落,驾驶位上的眼镜男把头伸过来副驾驶的窗口轻声喊:“二少奶奶请上车吧!”

【第017章】肉偿吧

韩叙把眼神从手机上移过去一看,车上喊她的人是白季岩,狐疑的问:“白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白季岩往后座侧了侧眼神:“二少奶奶请上车,我送您回去。”

韩叙刚才扬手招出租车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没带钱出门,这会儿白季岩说送她,才反应过来幸好没招到出租车,心说正好,连忙打开后座车门挤了上去。

刚随手将车门带回来,才发觉车里还坐着个孤傲的不可一世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这人是她夜间噩梦里的猛虎,此刻只想立马开车门下车逃命,没成想白季岩就已经开动了车子。

韩叙慌忙喊:“白助理,停车,让我下去!”

白季岩没有吭声,头也没有扭过来后座的方向,大概是不敢。

倒是她旁边总是散发冰山一样寒气的猛虎冷冷的开口了:“我的车上有炸弓单?”

韩叙不敢去看宋浔冷厉的眼神,抖着嗓子说:“不不…不是,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拉了两下没拉开车门,韩叙幽怨的望去前头的白季岩:“白助理,麻烦开一下锁。”

白季岩猛打了几个方向盘,似乎是拐进了某个停车场,随意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白季岩飞快的自己下了车,还在车外用手里的车钥匙遥控锁门。

韩叙从车窗望出去一看,这个停车场就是刚才她吃饭那家法国餐厅的停车场,难怪白季岩那么快找到停车位。

车上只剩下韩叙和宋浔,她慌张的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缩了起来哆嗦着问:“宋…宋宋总,大大…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浔勾起唇角,噙着挑衅的笑意,冷峻清贵的脸庞直逼她的面前,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炽热的呼吸扫过她红润的脸颊,拂的她皮肤发痒。

深邃的视线无波无澜的透入她的眼里,淡淡的说:“肉偿吧!”

韩叙心下一颤,肉偿?为什么偿?

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辩解道:“别这样!我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

话没说完,他那深眸中燃气毫无耐性的火光,突然伸出修长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她被迫仰起了头,温润的薄唇即刻封印而来,强烈的男性攻击气息瞬间占据了她整个思维。

她可算是明白过来!

刚才餐厅里的账单压根不是她老公南君泽打电话来结的账,而是这个令她看一眼就浑身发颤的宋大少爷,假借南君泽的名义帮她结的账还顺带买了VIP,让她能在王紫那贱人面前能抬头挺胸走出那家餐厅。

之前还在疑惑老公南君泽为什么有空让餐厅结账,却没有时间给她打一个电话,原来从头到尾,自己的老公都把她一个人忘在了那里!

韩叙被眼前的人堵住了嘴,憋了许久没办法喘气,只好双手撑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使出大力想要推开他。

没想到她这一推,宋浔反而俯身压了过来,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要将她压进座椅的靠背里,她好不容易挣扎的扭开了头,猛喘了一口气:“压死我了!你不是挺看不惯我的嘛!走开!”

他轻扯了扯嘴角:“这是两码事,现在是你肉偿还我人情,我勉为其难将就着用!不用就亏了!”

韩叙瞪大了一双水眸,撑在他胸膛上的双手,非常想移到他颈间去,活活掐死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请教一下,宋总是有多勉为其难,要不,还是别委屈你了。”

宋浔深邃的眸底沉浮着碎碎的玩味,片刻之后才缓慢低沉的动了动嘴:“等我们之间的账算清了就不委屈了!”

“能不能用别的方式,比如刚才餐厅里你垫付的钱,我回头还你!”

宋浔的大手滑至她的腰际,一把将她宽松的上衣掀起,露出了粉色的内衣,慵懒的眼神移了下去,嗓音掩藏不住的刻薄简直令人发指:“又不是第一次了,矜持给谁看?”

韩叙无法容忍他总是将她和鸡群里的人归为一类,脑子里的神经忽然就被他一句话嘲笑的断了裂痕,抬起水眸狠狠怼上了他了深不见底的黑眸。

她明明没有半点底气跟他的深眸对视,毕竟昨晚是她莫名其妙的撞进他的房间里,可这是她的底线,谁愿意总被人讥讽的那么低贱,甚至她觉得,他比刚才在餐厅里嘲讽她的王紫还要可恶!

她正在心里组织着恶毒的语言,打算攻击回来,忽然屁股后面震动了起来。

韩叙空出一只手摸到牛仔裤屁股兜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李天湖。

她先狠狠的给了宋浔一个警告的眼神:“我接电话,你要是敢乱说话,我跟你同归于尽!”

宋浔薄唇难得溢出淡淡的笑意:“南君泽的电话?”

韩叙按下了通话,另一只手立刻抬高捂住了宋浔的嘴,然后清了清喉咙,打算开口骂李天湖为什么这么慢。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天湖电话里一阵几乎是用气音在急喊:“韩大,你是不是在餐厅停车场?快走,你老公来了!”

李天湖只说了一句话,没等韩叙回答,电话就立刻挂断没了声音。

韩叙懵了两秒钟,回味过来李天湖电话里那声喊,急忙朝车窗外看出去,她的老公南君泽正迈着大长腿,带着助理任祁峰正朝停车场走来。

韩叙从门牙吸了口冷气,浑身毛孔紧锁,立刻打了个寒颤,回头焦急的看去眼前正被她捂着嘴还没放开的宋浔。

下一刻韩叙手机再度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吓的手机都掉到了脚下,是南君泽打来的。

手忙脚乱的捡起了手机,呼吸紊乱的接起来说:“老公,你在哪里?”

南君泽的声音温和之中略带着急:“老婆,你在哪里?”

都在问对方在哪里。

韩叙慌张的结巴起来:“我…我……我在坐出租车,正…正在回家的路…路上!”

南君泽并未多想,知道她正在往家走反而松了口气,满是歉意的说:“老婆,对不起!刚才公司有点事情,一时着急忘记先跟你说一声。”

【第018章】求我就帮你

韩叙从未想过,自己结婚后会变成一个总是撒谎的女人,可她却并不擅长撒谎,跟南君泽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火辣辣的觉得无地自容。

“没关系,公司重要,我吃完了你帮我点的大份牛排,等不到你就先回家了,你不会怪我没一直在那等你吧?”

她的善解人意更是让南君泽心疼不已:“我以为很快就能回来,没有交代餐厅的人结账,你是自己结的账离开的吗?”

韩叙听南君泽问起结账这个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不…不是,我出门没带钱,是我闺蜜帮我结的。”

南君泽这才放了心:“多少钱,回头我让任祁峰转账给她。”

韩叙猛然心底一凛!

多少钱?她根本不知道!

南君泽还在等她的回答,她心脏突突直跳,似乎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险些就想投降跟南君泽说自己不知道算了。

耳边忽然被一丝热息扑痒,宋浔淡薄的唇抵在她的耳旁,窃窃的说:“六万九千块!”

韩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对着手机假意回忆了一下:“我想想,额…六万九千块!”

“好,替我谢谢你朋友,你把账号发给我,我让任祁峰转账给她,回家去先休息一下,晚点我忙完回来陪你。”

韩叙挂了电话,久久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她,这下拼了命的喘气。

喘没两口,立刻又窒息起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南君泽去到自己的车旁边,正打算开门上车的时候,眼角忽然发现宋浔的这辆劳斯莱斯也停在这个地方,正朝着这辆车走过来。

白季岩就在不远处站着抽烟,车子也没熄火,显然宋浔就在车上,这是要过来跟他打声招呼?

韩叙眼看南君泽越走越近,心急如焚的身体在宋浔逼迫过来狭小空间里的剧烈颤抖,仰头迫切的望着他的深眸说:“帮我!”

宋浔嘴角勾起一抹事不关己的冷笑,捉住她尖瘦的下巴说:“求我!”

韩叙动了动唇,始终没狠下心求他,眼看南君泽越走越近,终于闭上眼睛豁出去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恳求道:“宋总,宋大少爷,求你了!”

她以为自己这么诚恳的哀求,至少会有点效果,却没想到宋浔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车钥匙,开启了车门安全锁。

韩叙吓的一拳头就砸进了宋浔坚实的胸膛:“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从上车就想逃,却因为锁了车门没能得逞,如今南君泽马上就要走到这辆车的位置,宋浔竟然在这种时候开锁!

这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南君泽来到了劳斯莱斯车旁,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后座的车窗,等了片刻车窗都没有下落,便直接拉开了车门,看到了一副极为了香艳的画面。

宋浔正俯身于车内和一个女人纠缠,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的遮挡住身下的韩叙。

南君泽看到宋浔脖子上的两只小手嫩白如雪,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白季岩,你想死吗?谁让你过来的!”

宋浔语气带着怒火,忙的连头都懒得回,伏低头跟怀里的女人耳鬓厮磨,似乎是把拉开车门的南君泽当成了白季岩,十分厌恶别人打扰他的好事。

韩叙缩在宋浔宽阔的胸膛里颤颤发抖,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脑袋几乎想要嵌入他的身体里,始终觉得这样还藏得不够严实。

一声关门的轻颤,南君泽当了一回白季岩后,默不作声的自动把车门关了回来。

韩叙小心翼翼的从宋浔怀里探出半个脑袋,伸长了脖子,被宋浔压着却怎么也钻不出来,只好问他:“走了吗?”

宋浔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再触碰旁边半歪躺着缩起来胆战心惊的韩叙,眼里闪过淡薄的凉意:“关我什么事!”

韩叙爬起来看见南君泽的车子开出了停车场,长长的吁了口气,并未发觉宋浔眼里的凉意,满是感激的说:“那我就先走了,谢谢!”

宋浔竟然没有阻止,一言不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叙抿起嘴回看他,才发现宋浔漠不关心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又铺上了厚厚的寒冰,她以为自己哪里又招惹他不高兴,害怕的不敢吱声。

趁着车门没锁回去,如蒙大赦逃命一样的逃出了这辆车。

宋浔看着车外落荒而逃的小身影,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摩擦着车钥匙,淡淡的嗤笑了一声,拿起手机按下白季岩的号码:“走了!”

白季岩快步往车子跑过来,上车后小心翼翼的问:“老板,刚才,我好像看见南总来了?”

宋浔眼神一下变的冷厉,说的却是另一件事:“昨晚上给我下药的人找到了吗?”

白季岩忙答道:“昨晚吧台的七个调酒师,六个都没什么可疑之处,就一个听说从原来的酒店辞职走了,现在正在查找这人的去处……”

韩叙一个人往外面跑,好不容易才将那辆恐怖的豪车抛在了身后,才跑了没多远,眼前人影一晃,李天湖不知从哪冲出来将她拖住:“韩大,怎么了是不是被发现了?”

韩叙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李天湖,才拍打着自己的心口喘着气埋怨道:“你死哪去了,我等你过来结账,老半天不来,结果……”

李天湖眼珠子晃了晃,抛给了韩叙一个会心的眼神,邀功般的得意洋洋:“怎么样?我机智吧?”

韩叙莫名其妙之中,猛然醒悟过来:“我就说宋浔怎么会刚好在这呢?你告诉他的?”

可仔细一想,似乎也不对。

李天湖并不认识宋浔,要说是她让宋浔过来,宋浔也未必肯搭理李天湖。

李天湖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带银行卡十分钟内出现,我问你是什么情况,你说要杀人,我还不得赶紧找人控制了你啊?

想来想去,只好打电话给韩二,让他来把你稳住,免得闹出人命。

谁曾想,韩二一听你要杀人,马上给白季岩打了个电话,然后……我赶过来这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上了那辆劳斯莱斯。

以为是你老公的车,心想没我啥事了正打算回家呢,结果没多久,看你老公从另外一边走过来,才打电话给你通风报信,快夸我!”

【第019章】就赌一把

有一个韩二这样的二货弟弟,韩叙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了。

结果唯一的闺蜜李天湖也朝着二货的方向发展,她才知道什么是万念俱灰。

眼前得意卖着萌的李天湖,正等待她夸赞,韩叙气鼓鼓的瞪着对方真想一巴掌拍扁下去。

如果不是李天湖和韩二两人自作聪明的引来了宋浔那只猛虎,她也不至于被吓破了胆,莫名其妙的是,老公南君泽差点就现场捉奸。

一次捉奸未遂,就要了她的命。

这种事情绝不能再有下一次。

韩叙瞪够了李天湖,才一本正经的警告道:“听着死鬼,以后我找你,就只是找你,不要管我是杀人还是放火,别自作聪明去找韩二,别给我招麻烦,要不然,咱俩永别吧!”

李天湖见韩叙半点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满腔热血被击落成碎片,愣了半天才小心的试探问:“我…韩二…哪里出错了?”

韩叙一掌重重的拍在李天湖的肩膀上,无奈的看着这个没什么心机的傻货闺蜜,知道李天湖其实是一片好心遭了雷劈,只是一股气憋在心里没处释放而已。

李天湖知道昨晚的事,却不知道她是跟宋浔滚床单,韩二跟白季岩早上有一只红隼的交情,认为她在宋家还没混的开的情况下,找白季岩帮忙也无可厚非。

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了些,韩叙于心不忍:“当我没说,不该怪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焦躁。”

李天湖又愣了许久才缓过了神:“认识你这么多年,很少看你发火,结了个婚,你都变了个人一样,昨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就当没发生过,以后照样做你的二少奶奶,别逼自己了。”

韩叙心中剧痛,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没逼自己,逼也没有用,真到瞒不下去的那一天,就顺其自然,现在得过且过吧!”

“可怜的韩大,如果有我能做的,你就尽快开口,大忙帮不上,跑腿的小忙我随叫随到。”

韩叙这才露了一丝苦笑:“死鬼,如果没有你当我的后盾,我还真是一分钟都撑不下去了,从昨晚到现在,我就跟要死了一样!”

“所以你不犒劳一下我吗?现在我们去哪儿玩?”

李天湖见韩叙神色轻松了些,立刻欢悦提议。

韩叙这才醒起来两人已经聊了十几分钟,刚才在电话里跟南君泽说已经在出租车上往家走,如果按时间上计算,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要到家才对。

万一南君泽打个电话回去问佣人她有没有到家,到时还要再编一个理由来解释,想想就无奈,韩叙忙说:“下回吧,我找个允许的时间。”

韩叙走过去路边拦出租车,才又想起自己身上没钱,回头喊:“死鬼,借我点零钱打车!”

李天湖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我送你吧!”

人一着急,脑子就会短路,韩叙这才想起来李天湖有车:“走!”

李天湖将她送回了别墅区人就走了,明白韩叙在宋家不是个能主事的人,也不敢太随意进去串门。

韩叙踏入别墅大门,拐了过道去到大厅里,猛一转头发现很多双眼睛正目光复杂的向她射来。

那么多双眼睛,大多数是宋家的佣人,而佣人围拢的中间,端坐的是她的婆婆宋清云。

空气明显有些诡异。

这些眼睛,她没有时间去细细琢磨究竟蕴含了那些内容,光被那么多不像善意的眼睛盯着,她就心中不宁,不知所措的轻喊了声:“妈,您回来了!”

宋清云一早去了公司,到现在午后了才回来,想来也不过是比她前脚进门而已。

“嗯,你过来坐会儿!”

宋清云的语气依然平和,只是气场显然不对,韩叙能从这里面找到不那么自然的尴尬。

虽说这个婆婆人很随和,也疼爱她,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妈,婚前到结婚这些个日子尚短,也没有熟悉到能了解宋清云的地步,婆婆心里想些什么她更是无从知道。

韩叙忐忑的移着小步走过去,她不知道在她外出这一顿午餐的时间,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说难道刚才在宋浔车上跟他纠缠那一段,南君泽看见她了?然后如今连宋清云都知道了?

屁股浅浅的坐了半个位置,揪着心连两条腿怎么放都放不自然,表面还得咬牙佯装无事说:“妈,您吃过午餐了吗?”

宋清云朝自己身后挥了挥手,围在她身后的一群佣人这才散了各自去忙碌。

“吃了,我想问你,韩逸拿来的那只鸟……”

韩叙暗暗吐了一口气,原来婆婆说的是那只红隼,并不是她担心的那件事。

不过刹那间,韩叙立刻又把心提了起来,那只红隼?

好端端的,宋清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红隼,特别是全家上下眼神都不对劲的状况下。

她颤颤的问:“妈,那只鸟怎么了?”

宋清云看出韩叙脸色紧张,缓缓笑了笑:“没什么大事,我刚回来,听家里佣人说,那只鸟叫声奇怪,好像很凶,会追着呆狗跑?”

果然还是躲不过,早上佣人看着鹦鹉飞出去,自然也看见了红隼突然冲出去抓鹦鹉。

鹦鹉久不回别墅,宋清云自然会找,佣人也不算多嘴,主人问起就实话实说而已。

只是这样一来,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婆婆解释。

“我…早上找呆狗的时候掉下了鱼池,没看见那只鸟追呆狗,韩逸抓回那只鸟之后,我就把它栓在房间的阳台了!”

宋清云点了点头:“嗯,两只鸟不熟,兴许多玩玩就好了,你看好那只鸟,别让它吓着呆狗不敢回家。”

“是,我一定会看好的。”想了想,韩叙又弱弱的说:“实在不行……我让韩逸拿……拿走吧?”

想到刚才进门的阵仗,显然宋清云很在意这件事,如今说的轻描淡写,大约是在照顾她的感受,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这样不代表宋清云心里会舒服。

韩叙为了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那只红隼,只能小心地假意说送走。

赌一把。

脊背却开始冷汗涔涔。

可她心下当即就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赌,如果宋清云顺势说个“好”,她没得转圜也只能送走红隼。

宋清云思忖着她的提议没说话。

韩叙已经紧张的头皮都开始发麻,心越跳越快,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020章】好巧你也在

片刻之后,宋清云才摇了摇头:“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还是别拿走了,韩逸好不容易在外边淘回来哄我开心,哪能让那孩子失望呢,你是个体恤人的孩子,在这个家,你也是主人,不用总顾虑那么多。”

韩叙心中暖流淌过,暖的如同自己亲妈怀抱里的阳光那样和煦,温热在眼里漫出来:“妈,我没关系的!”

她暗暗祈祷,如果那件事可以一直埋藏下去,这么通情达理疼爱她的婆婆,她会用余生好好去孝敬。

宋清云眼神犀利的捕捉到韩叙眼里泛着的泪光,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哭了?妈哪句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韩叙擦去了眼里模糊的遮挡,欢喜又心安的笑容格外光明灿烂:“不,妈,您就像我亲妈一样。”

一声亲妈喊的宋清云无比欣慰:“君泽去了工地,处理一点事情,耽误你俩过二人世界了吧?”

想起老公忙的把她给忘在餐厅里,害她被王紫那贱人羞辱这事,韩叙就郁闷的一口气堵住在胸口。

在宋清云面前,她却只能体贴装大度:“没事,公司要紧,出了什么事了?”

宋清云收了收慈爱的笑容,正色道:“北区刚启动的项目,施工现场安全措施不当,有工人高处坠落!”

韩叙心中惊诧,本来刚才对南君泽突然抛下她没个交代还有怨言,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瞬间觉得自己冤枉了他,这点委屈算个什么!

“那,人怎么样了?”

宋清云倒是淡定,大概这几十年纵横地产开发已经见过各种突发状况,作为一个顶端的掌控者,不可能像她这种大学毕业就结婚不经世事的小女人这样大惊小怪。

可不知怎的,韩叙居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婆婆这个女强人眼里有些伤感。

大约是对工人的恻隐之心。

从容不迫却没有丧失怜弱之心,她看见了一个厚德载物的宋清云,不禁对自己婆婆多了一份敬重。

“君泽接到电话一路上就忙着安排先救人,你还没到家的时候,他来电话,说已经处理妥当了,人应该没事。”

她呆在餐厅那一个多小时,不知拨打了多少次南君泽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去,是他在忙着安排救人,而她却在餐厅里怨他怎么能把自己给忘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够了解南君泽,遇到突如其来的状况就否决了他的真心,不相信他之前对她一片赤诚的心思。

韩叙心里骂着自己该死。

神色怆然的低声问:“妈,看见餐厅服务生送回来的那盒玫瑰花了吗?”

宋清云略想了想,喊来了管家老赵:“二少奶奶是不是有一盒玫瑰花?”

赵管家跑过来笑眯眯的说:“二少奶奶,已经拿到您的房间里去了!”

韩叙着急跑上楼的时候,宋清云和赵管家两人低声笑谈。

“这小两口还挺恩爱的!”

“可不是嘛,您瞧二少奶奶回来没看见二少爷送的玫瑰花,这心急的,太太您很快就要抱孙子了!”

“那敢情好,趁我还没老的抱不动。”

“太太您这话说的,您青春正当年呢……”

韩叙一开房门就看见里面的壁桌上放着那只大大的心形木盒。

小心的打开厚重的盒盖,里面九十九朵鲜艳欲滴的玫瑰依然如同长在枝上一样。

她垂眸对着这些花朵心里百味杂陈。

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从现在起必须远离某处危险的红线。

想到这里,韩叙放下木盒盖子,换了拖鞋走去阳台。

推开阳台厚重的玻璃门,一阵自然的微风吹进来,扑鼻而来的空气清新舒畅。

然而却一点鸟味都闻不到,红隼那么好动的鸟,栓在这阳台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叙走出去宽大的阳台,依着扶栏把上半身倾了出去,察看头顶四周两旁,都没有看见红隼,那条绑在扶栏上的细绳子倒是还在。

绳子的一头绑在扶栏上,另一头系在红隼的爪子上。

她拿起细绳子扯了扯,没能扯动,表示到绳子没断过,这才稍稍放心。

顺着绳子延伸的方向,发现拉去的那头是头顶上方房间的阳台里,心说该不会是卡住在上面了吧?

韩叙连忙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出了过道没有乘电梯,从楼梯上了三楼。

宋家的别墅很大,房间很多,她不知道三楼的装修格局,上了楼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找不到方位。

凭着楼下自己房间的位置,摸索着进了一个大房间里。

房间里面很宽敞,明光烁亮,配套精致且齐全,整理的井然有序,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氛,应该不是普通的客房。

她找到了阳台的位置,推开跟自己房间同样的玻璃门,果然发现这只迅猛的小盗贼卡在在一只花盆和墙根的缝隙里,眨着犀利又无辜的奶凶眼神等待解救。

韩叙搬开了花盆,才发现这小家伙爪子上的绳子已经绕了花盆好几圈,笑道:“难怪在这装萌呢,自己把自己绕死在这了!”

她抓起红隼的两只翅膀,一圈一圈的绕着花盆给松开,往阳台外面一丢,红隼带着绳子就凶巴巴的扑腾了出去,大约是被卡了这么久,还卡出脾气来了。

刚走回了里面小心的把玻璃门给关好,外面的房门忽然传来推门的动静。

韩叙转身看去,高大英挺的身形矗立在房门之内。

还是那身严肃的西装,纯粹孤傲的黑色,高冷,强势,令人畏惧。

四目相接。

他拧起眉头抬眼望了望房间各处,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走错房间。

她顿时止住了原本正欲往外走的步伐,一只手下意识的拢住了自己的衣服,似乎生怕会有谁突然来给她剥个干净。

确认过摆设,是自己的房间,宋浔迈着笔挺的长腿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的公文包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

门外人影一闪,白季岩在外面把房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个什么动作?”他显然对她刚才拢衣服的小动作很不满:“这是在防色狼?你有姿色?”

韩叙只好抬手假意将自己长长的发丝拂至耳后,露出整齐的小贝齿堆起一丝怯懦的笑容:“大…大少爷,好巧,你也在!”

【第021章】来个现场直播

宋浔一丝不苟的脸上掠过不太明显的冷笑:“是挺巧,我不在自己的房间,在哪?”

韩叙尴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难怪进来的时候感觉这里淡淡的香氛有点熟悉,谁能想到……

不知所措的轻轻抿了抿红唇解释道:“大…大少爷,我,我,只是来拿只鸟。”

宋浔自顾扯去了颈间的领带,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内里面料清爽质地精良的白衬衫,结实的胸肌凸显,手指灵活的解开了脖子上的纽扣,露出颈间分明的锁骨。

无可否认,他不止是眉清目秀,五官还有种巧夺天工的精致,线条优美的能让人嫉妒,那张脸完完全全的恰到好处。

她一直觉得自己老公南君泽很好看,舒服的好看。

可只要看见眼前这个令她恐惧的宋浔,她脑子里南君泽眉宇间那柔和的涟漪,就会瞬间被宋浔眸底锋利的寒气给劈散,他的脸乃至他的浑身上下,有一股凌驾于尘嚣之上令她不敢仰视的气势,把南君泽压的不讲道理的逊色下去。

宋浔笔挺的长腿缓缓的朝她踱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高危动作。

他每踱一步,她的身体就随着他的步伐颤一下,连忙垂眸盯着地板,没胆子去接他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看见自己绵软的卡通拖鞋被他漆黑反光锃亮的皮鞋抵住,如临大敌的抬起头来,身前的视线已经被一堵墙般的胸膛遮挡。

个头只到他肩膀的位置,大概穿个高跟鞋顶多也只能勉强到他下巴,半点气势都提不起来,此刻她只想丢盔弃甲逃命。

抬脚往左边横跨了一脚,他也移了一步。

她往右边移动,他又堵了过来。

她缩在原地,他也不动了。

宋浔侧了侧头,伏低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女人,深不见底的黑眸依然是那副鄙夷之色,嗓音轻的让她顿生鸡皮疙瘩:“外面假装矜持,转眼就跑来我房间,你是有多想我?”

韩叙怯生生的声如细丝:“我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毫无预兆被拽入他的怀里,领口被挤压出来的风光在他眸底一览无余,看到了她胸口的那处青紫,他薄薄的唇瓣抿起了淡淡的弧度:“看来昨晚手劲大了些,记得穿高领的衣服。”

想到身上这里一处哪里一处的淤痕,她立刻涨红了脸。

突然两脚离开地面,失去平衡感立刻抓住身前能抓住的东西,韩叙才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扣住了他胸前的衬衫,熨烫平整的洁白面料已经被她抓出了条条褶皱。

身体被他横抱了起来,轻松的好像抱着的不是一个人,娇小的身体在他坚实有力的臂弯之中如同抱着一只枕头那么轻便随意。

一把将她丢在了那张曾在黑暗之中滚遍每个角落的大床,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间,立刻俯身压了下来,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深眸一动不动的绞着她:“既然你这么想我,那就来吧!你一定会满意!”

韩叙惊恐的使出浑身力气撑住他的胸膛,想脱离他的禁锢,可在绝对的重量面前,她弱小的几乎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燃眉之下慌忙喊:“大少爷,这是家里,妈在楼下!”

以为他怎么也能有点顾忌,没想到他竟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我不惧任何人!”

他不惧任何人?那他昨晚那事之后,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送去警局演一个嫖客制造不在场证明?难道不是他怕被宋清云知道惹麻烦吗?

韩叙心底骂了声:虚伪!

宋浔的大掌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韩叙挣扎着小声喊:“可是我怕,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可以吗?”

他脸色沉了下去:“再啰嗦我打开房门,把人都喊上来,现场直播!”

韩叙被他一句话吓的放弃了挣扎,当场就急的哭了出来,在他的重量之下连声音也不敢哭出来,一下下抽着气,眼里的泪滴瞬间一颗颗落入耳鬓。

宋浔眉宇深皱,大约是她委屈的模样败了他的兴致,满脸无趣的放开了她起身自顾走去了酒柜,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酒慢慢的摇晃,背对着她冷冷道:“好像我在强奸一样!”

韩叙脱开了重量,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啜着鼻子手忙脚乱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擦干了泪眼立刻往房门走过去,逃的像是被刚被追杀一样,生怕身后那人会突然将她捉回去。

拉开了房门,正想探头出去看看有没有佣人在外面,看到白季岩侯在门外。

这个白季岩一副了然的神情望着房门,估计以为她和宋浔已经完事。

韩叙小脸一红,没时间去追究白季岩那一言难尽的神情,招手让他过来:“掩护我下楼!”

她猫着腰顺着走廊的墙根慢慢的走去了楼梯的位置,白季岩就在外侧用魁梧的身材替她遮挡有可能飞来的视线。

幸好楼上现在没有佣人走动,楼下大厅里的人,抬头也只能看见白季岩扶着栏杆走在廊上。

一直将她送到了楼梯口,白季岩才假装落下了什么东西,打开自己手中的公文包看了一眼,转身回去宋浔的房间。

进了里面关上房门站在一边,忍着笑跟宋浔说:“老板,人送到楼梯了,二少奶奶还挺聪明,不乘电梯,怕留在摄像里。”

宋浔淡漠的对白季岩勾了下手,指着酒柜上的另一个空杯说:“自己倒,以后不要叫她二少奶奶。”

白季岩愣了愣,他对自己这个小时候一起玩泥巴的哥们始终琢磨不透,走过去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那我要怎么称呼?”

宋浔晃了晃被子里的洋酒,不说话,白季岩只好自作聪明的在脑子里搜索能想到的称呼:“韩小姐?韩女士?南总夫人?美女?小妹妹?小姐姐?”

宋浔面朝阳台不知在看什么,目光有些远,片刻后眨了下双眸不屑嘲道:“哼!蠢女人!”

白季岩顾着喝酒,没细听宋浔话里的意思,点头附和说:“好的,蠢女……啊?”

白季岩刚倒入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老板,您来真的?”

【第022章】就这个方向

宋浔懒懒的撇了眼白季岩:“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不是来真的?”

白季岩咽下微微有些呛喉的酒,咂了咂舌,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二少爷去了北区,已经处理完手尾,给了伤者一笔钱。”

宋浔转身把手中的空酒杯往柜上一放,冷着脸没说话。

白季岩立刻双手拿起沉重的酒瓶给他斟上:“要说,那里是老板您手底下的项目,二少爷是不是去了有点快了些?”

宋浔本就阴冷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傲慢:“他不关心谁关心!”

韩叙心虚颤颤的躲回了自己房间,立刻就锁紧了房门。

虚脱的跌坐了房门后,仿佛刚才在宋浔房间里用掉了所有的力气。

她没想到,上楼找个鸟而已,居然就去了宋浔的房间,而他居然就在这个时候回来。

暗自庆幸自己哭的及时,把宋浔的兴致给哭没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逃不掉。

她好慌,宋家这个大别墅里有这么一只无所畏惧的猛虎,这样的男人她无力招架,也无处诉苦,根本没有人能帮她当住宋浔,谁也挡不了。

他一次次逮着她就跟猫捉住老鼠一样,一边嫌弃这只老鼠长的丑,一边还要吃它的肉。

除了逃,只能逃,可她能侥幸逃多少次?

一次不被人发现,二次能躲过宋家上下那么多人的眼睛,难保第三次不会栽个大跟头。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媳妇,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

韩叙惶恐不安的哇啦哇啦自言自语,到底有没有谁能给她想个办法摆脱他?

可这事谁都不能说,又有谁能帮她想办法?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李天湖知情。

韩叙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找来自己的手机,给李天湖拨了过去:“死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讨厌你,然后把你甩的远远的?”

李天湖一听这么搞笑的问题,在电话里肆无忌惮的大笑道:“哈哈哈……人家个个都希望别人对自己有好感,你倒好,喜欢别人讨厌你,这还不简单,跟对方借钱,骚扰你的时候你就要借,借到对方消失为止。”

两人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韩叙无语了好一阵。

这个馊主意放在普通人身上大约可行,可他?他什么都多,特别是钱。

韩叙重重一叹:“继续想,这个人不缺钱!”

李天湖这个闺蜜忠肝义胆的没话说,果然在电话那头认真的想起办法来:“要不,你说你老公会揍他?”

他一个无所畏惧的猛虎难道还会怕南君泽?天大的笑话。

这个办法自然也行不通。

李天湖接连不得要领的馊主意,显然把韩叙所指的对象误以为是平常人,韩叙这下反应到是自身的原因,解释说:“是那个男人,昨晚那个,你懂的。”

李天湖终于恍然大悟:“噢!懂了懂了!你让我想想,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不怕你老公,更不缺钱,肯定也不缺女人,那你干脆朝他讨厌的女人类型发展,他肯定看都不想看见你!”

韩叙忽然眼神一亮,霎时茅塞顿开:“对对对,就这个方向,来点具体的。”

两人在电话里一阵叽叽喳喳的讨论,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完美的方案。

韩叙和李天湖商量后愉快地决定,下次那个男人要是还来硬的,她就做一个贪慕虚荣任性无脑随意没底线的女人,男人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她就做什么样的女人。

恶心死他!

韩叙在房间里酝酿了一个下午,为自己“突破”一个男人所能接受的底线尝试自己能办到的可能。

转眼日头已经西落,火红的斜阳从阳台的透明玻璃上映进来,韩叙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

佣人来敲门,稚嫩的声音在门外老神在在的喊了几声:“二少奶奶?在不在了?”

韩叙在阳台外面检查红隼的绳子没有听见,佣人用拳头猛砸了一通门,韩叙以为是自己老公南君泽,着急忙慌的跑去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小苏,正非常不耐烦举着拳头还想往门上砸来。

韩叙莫名其妙的问:“什么事?”

小苏眼神都没有正视韩叙,一脸的不厌其烦:“太太让我来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您二少奶奶可真是大驾了,喊半天都不应,我还忙着呢!”

韩叙听见这无礼放肆的语气,心底顿时泛起厌恶感,非常的不舒服,人与人之间礼貌交谈是基本的家教。

小苏不过是宋家花钱请来的佣人,在主人面前用这种居人之上的傲慢态度跟她说话,难道一个佣人还想趁她新嫁进宋家欺负一下寻找一点优越感?

她不歧视任何职业,也不看低任何层次的人,不过小苏这种佣人,从自己的身上来寻找优越感,这是脑子有病吧?

心说自己的婆婆怎么会请这样一个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来宋家?

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毫无波澜,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是新媳妇,不怕甩脸色给佣人看,但也不想招惹口舌。

这个小苏,昨晚上就多嘴多舌的在宋清云面前一口咬定,说看见宋浔从二楼她的房间出来。

这种人,先观察清楚为妙,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韩叙拉开两边嘴角,完美的一个公式化微笑:“你忙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会去跟方嫂说!”

小苏意料之外的愣了下,韩叙不等小苏追问,在持续的公式化微笑之中快速关上了房门。

本就被烦心事困扰,现在还来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她也不知到底是招惹了那路晦气。

一直磨蹭到晚饭时间,韩叙终于给自己的“讨人厌”计划理了个头绪,她觉得自己大概有点方向了。

这事换做平常的女孩,变好大约需要时间,变坏分分钟使用,立刻就能得心应手。

韩叙却因为从小在韩家的家教严谨,长成了大人们人见人爱的乖孩子,她没试过“讨人厌”,属于一个尝试想变坏的新手阶段。

又有人来敲门,门外的叫声还是那稚嫩又傲慢的小苏:“二少奶奶?都在等你吃饭呢!”

【第023章】看好你老婆

韩叙换了身家居服,挽起了自己的长发,给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了才开门笑眯眯的出来说:“小苏啊,真是辛苦你了,跑了两趟了,下次不劳烦你了啊!”

说完就自顾往楼下走。

小苏又是一个始料未及的瞪眼,大约是想知道韩叙为什么不生气,或者韩叙这随和客气话里有话的是什么意思。

韩叙下楼来到餐厅,才看见人都坐在桌上了。

所谓的人都在,也不过是她的婆婆和宋浔还有白季岩坐在了那里。

宋清云坐在主位,左边依次坐着宋浔和白季岩,南君泽没在,韩叙心道大概还在公司忙没有回来。

看到宋浔,韩叙就本能的脚底发凉,众目睽睽之中,她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虚,朝右边的位置走了过去

宋清云见到韩叙立刻满脸笑容:“快坐,一直呆在房里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方嫂要做饭了才让小苏上去问你想吃什么,你这孩子,跟小苏说不吃,那可怎么能行?我正想上去喊你呢!”

不吃?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她不吃饭,小苏这个丫头果然不是什么好货,竟然下来跟宋清云说她不吃!韩叙心里呵呵了两声。

“本来正睡着呢,小苏敲门动静大了被吓醒迷迷糊糊觉得还想睡,不想让妈等着我才说不吃,下次我不会了妈。”

韩叙这话一说,宋清云意外的扭头看去身后候着的小苏:“你下回敲门小点声,二少奶奶要是没听见就不要继续喊了,别吵着二少奶奶休息。”

“是,太太,我记住了!”小苏半点没有刚才的倨傲,对待宋清云的态度跟韩叙面前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说完还用眼角刮了韩叙一眼。

“有没有煮我的饭?”温和的嗓音从大门外远远的传进来。

韩叙心里一个激动,是她老公南君泽的声音。

连忙笑颜如花的起身跑出餐厅到大厅里迎上去,挽住南君泽的胳膊撒了个娇:“老公,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你一个下午了。”

“有点忙,这不是想你了就赶紧回家陪你吃饭了吗?”南君泽抬手亲密的抚着她的脸颊,忽然一转头:“妈!大哥?”

两人忙着亲密,一路走已经到了餐厅,没注意几双眼睛齐齐看向他们。

宋浔冷冷的撇了一眼没说话。

白季岩忙起身打招呼:“二少爷回来了!”

宋清云见小两口恩爱的如胶似漆,脸上掩不住的欣慰:“你俩都去洗手吃饭,难得今天阿浔也在家吃,一家人可算是齐整了。”

佣人们来来回回的把菜端上桌,南君泽不忘给自己的妈和老婆轮流着夹菜,哄的宋清云欢喜的合不拢嘴,韩叙幸福的差点就要忘记了烦恼。

小苏端来一盅姬松茸炖老母鸡,放到南君泽面前,娇声说:“二少爷,您的汤。”

南君泽看了看身旁的韩叙,转头问小苏说:“你没给二少奶奶准备炖汤吗?”

小苏侧了一眼韩叙,嘟起嘴不满道:“我问了两回了,二少奶奶嫌我敲门大声说是吓到她,我不敢再敲第三回了,下回得二少爷您亲自去喊二少奶奶。”

韩叙眉间一紧。

南君泽还没说话,默不作声的宋浔突然冷冷的说:“君泽,看好你的老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在了餐桌上,差点吓掉了韩叙手中的筷子,手不知不觉的抖了起来。

南君泽也有些吃惊的看过去对面,显然宋浔的话他不明所以:“大哥的意思是?”

宋清云也惊讶的停下了筷子问:“怎么了?”

这些眼睛一来一回的在宋浔和她的身上扫视。

韩叙霎时被扫的浑身僵硬,心道宋浔这只恐怖的猛虎到底想干什么?自己都还没开始“讨人厌”呢,他这就想把她推去死路了?

两只手从餐桌上缩到了桌底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的将眼神往对面刮了一眼。

连白季岩都惊愕的愣在了那里。

只有放了一颗雷后的宋浔低垂着眉眼埋头吃着饭,谁也不理会,似乎这只雷与他无关一样。

这人得有多可恶!

众人安静等待了许久。

在旁人眼里其实不过片刻,而对韩叙来说可能有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宋浔满脸不悦的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将冷厉的视线落在韩叙身上,似乎是她在哪里得罪过他一般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厌恶仇敌一样审视她。

韩叙心脏骤然紧缩,她不知道宋浔究竟还会说出些什么来,难道因为下午在他房间里他没能尽兴,特意等到现在,全家人的餐桌上来向她发难吗?

她动了动唇角,试图想要拼死阻止宋浔再说出别的来,却在撞上他气势凛然的眸光之后,丧失了仅存的一点底气,声音都哽在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浔将锋利的眼神移到南君泽的身上:“让你老婆看好自己的鸟,别老是飞到我房间的阳台上拉屎!”

宋清云拧起的眉头这才立马松开,笑道:“呵呵,一只鸟而已,飞哪就拉哪,哪能看得住,让小苏去给你打扫就行了。”

南君泽也忍不住笑着说:“哈哈哈……老婆,听到了吗?你得把鸟捆紧一点,大哥有洁癖。”

白季岩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宋浔冷着脸稍稍放大了嗓音说:“我的房间是谁都能进去的吗?以后除了方嫂,别的乱七八糟的人全都不许进去动我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小苏猛打了一个寒颤。

宋清云大约已经习惯了宋浔的脾性,忙说:“也对,你自小是方嫂带大,信任她多一点也是应该的,回头让老赵交代下去,别人都不准进你房间。”

南君泽没再说话,刚才紧张的差点跳起来的韩叙,这下忍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总算明白了宋浔这一通火发的是哪门子古怪。

岂料她才刚笑出声,对面的宋浔把手中的银筷子随意往桌上一扔:“很好笑吗?谁再笑我就买一百只鸟回来天天放去她的房间里拉屎!”

这是成心想笑死人?

【第024章】简直没人性

南君泽和宋清云都没能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没想到平日说话冷冰冰惜字如金的宋浔,今日因为一滴鸟屎“恼羞成怒”。

这在他们眼里反倒觉得亲和了不少,按照他们对宋浔的了解,只有在他开心的时候他才愿意说话。

宋清云算盘打的好,便想趁此机会聊点正事,笑眯眯把头往左边靠了靠说:“阿浔,方嫂都跟我这般年纪了,总会有老的忙不动的时候。

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你不常回家来住,可怎么也该找个人,帮你主内,那个王家小姐,我看挺规矩的一个姑娘……”

话没说完,就是腿肚子推开椅子的声音,宋浔起身对南君泽挑起了一边眉头:“君泽,你妈想给你娶二房。”

南君泽脸色骤变,慌忙转头把眼神投向身旁的韩叙,大约是怕韩叙对这个家不够了解,会开不起玩笑。

在餐桌底下握住了韩叙的手,尴尬道:“老婆,别听大哥胡说,妈是在操心他呢!他就老把锅推到我身上!”

宋清云也很无奈,扯住了宋浔的袖子拉他坐下来:“你这孩子,别乱开玩笑,你弟和弟妹刚结婚呢!

一家人也不怕说,外面那些女人,你还是少点接触吧,趁姑妈还活着,帮你物色,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早点生几个孩子,我好歹跟你那头的爸妈有个交代。”

韩叙可算是听出来,婆婆对宋浔有多用心良苦,宋浔昨晚“嫖娼”被抓,宋清云以为他真出去嫖,一大早就给他做媒,免得他再去招惹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

可宋浔用这种漠视的态度来对待一个疼爱他的姑妈,在她看来,简直是毫无人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紫那贱人品低劣,甚至不如外面那些的女人,宋浔眼神犀利能看出来反感也是情理之中,宋清云未必了解王紫是什么样的人,如果知道了,估计也不会给宋浔牵线。

韩叙暗自想着遇到机会,一定要让婆婆看清楚王紫那贱人的真面目!

晃神间,韩叙抬起头,见刚才还在位置上的宋浔已经离开餐厅,二话不说走了出去。

宋清云没了目标,只好把话头对准了白季岩:“小白,你俩聊得来,多看着他点,别让他在外边胡闹!”

白季岩小心把筷子一放,起身躬了躬身:“我吃饱了,太太,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慢用。”

也跟着一溜烟跑了。

宋清云只得摇头叹气,韩叙眼见自己婆婆这么黯然,心疼劝道:“妈,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您别太操心了,顺其自然吧,您注意身体!”

饭后休息了一阵,韩叙跟宋清云一起看完了一集婆媳大剧之后,才回了房。

一进房门就憋不住问南君泽说:“妈多不容易,大哥怎么能这样对她老人家。”

南君泽拥着她去了阳台的藤椅上,吹着清爽的夜风,舒服的吸了几口气才说:“大哥这人从小就这样,习惯了就好,其实不能怪他,听说舅妈当年难产,生下他之后人就没了,舅舅在他八岁那年去世,从那以后他就不爱搭理人。”

那么小就没了父母,这倒是挺可怜的。

提到这些长辈,韩叙忽然想到另一个人,问道:“那……咱爸呢?”

就是她的公公。

她挺奇怪,婚前婚后这些日子,宋家人从没人跟她提起过南君泽父亲的去向,她也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只知道南君泽的父亲是个上门女婿,所以南君泽才姓南。

南君泽双眼聚神望去了花园里灯柱下的树影婆娑,似有忧郁也似淡然:“也去了,那年我七岁,大哥八岁,跟舅舅一起,在工地……”

韩叙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怔怔地看着南君泽的侧脸,就连侧脸都能感觉到他淡淡的悲伤,后面他说的话,她只字都没能收进耳内,只是内疚的想紧紧拥抱自己的老公。

今天工地出了事,他那么紧张,说好要过二人世界却把她忘记在餐厅里。

别人以为他什么都不顾去了工地是在作秀,谁能知道其实是他的一道心结,他的父亲南山岳当年就在工地出了意外,他怎么能不紧张。

她侧身搂住了南君泽,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泛着泪花说:“我一直认为韩家几近倒塌很不幸,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至少,我的爸妈还在,虽然钱没了,万幸家人都在,以后我的爸爸也分你一半吧!”

南君泽侧头过来,仿佛在一刹之间被她融化了自己黑眸没能藏住的伤感,重新漫起柔和的光芒,也把头歪了下来,倚在她的头上。

声音很轻,好像是在问她,也似乎是在问自己:“你为什么这么好,而我一直都没发现?”

她听见了,调皮的反问道:“你不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嘛?”

中午他在餐厅说的,她一直甜蜜的记在心里。

南君泽语气略带尴尬的无可辩驳:“呵呵……你不光是记性好,还爱钻牛角尖!”

韩叙安安稳稳的又度过了两天。

这两天很平静,宋浔没有回来别墅里当一只猫捉她这只老鼠。

南君泽依然很忙,早上出去,一直到深夜才回来,浑身的名贵衣服饱蘸了烟酒气,想来是在外面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应酬,回来洗个澡就累的倒头就睡。

婆婆宋清云每天去一下公司就会回到别墅,然后领着佣人在花园里乱翻一通,始终惦记着那只多嘴的呆狗,自然也是找不到的。

红隼还栓在阳台,会在小范围内飞,会刺声尖叫,鹦鹉必定不敢靠近宋家别墅这一带,也不知有没有饿死在外面或者被人捉走了没有。

所以她这两天过的很安稳,没有人来骚扰她。

烦恼也就自然远离。

第四天的早上,是她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的小苏又很不情愿的上楼来敲门,嗓门僵硬没有带半点恭敬,因为一般在这个时候,南君泽已经起床去公司了。

小苏只会在南君泽和宋清云或者宋浔面前,才会有一个佣人该有的样子,在韩叙面前,只会好像自己是个主人一样趾气高扬:“二少奶奶,太太让我来告诉你,今天你回门。”

【第025章】今天很特殊

小苏在房门外只轻飘飘的吼了一嗓子就没声了,大概是巴不得韩叙没听见,似乎这样韩叙就回不了娘家一样。

没成想喊完人还没离开房门口,韩叙已经整装就绪猛地打开了房门,她身后的房间里,是同样穿戴整体本该已经去了公司的南君泽。

小苏圆溜溜的小眼从韩叙身旁机警地穿过去,看见南君泽在房间里走动,吓的立刻换了张面目,一脸谄媚道:“二少奶奶,您有东西需要我拿下去的吗?”

这脸变的,孙悟空都怕赶不上。

韩叙心里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却笑盈盈的说:“不劳烦你,我老公会帮我拿。”

南君泽正从里面往房门口走出来,小苏眨眼间消失在房门外。

韩叙冷眼笑看着小苏逃窜的背影,不知道这小丫头哪来的自信跟自己斗心眼,难道是觉着还能骑到她头上来不成?

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宋清云正在门外忙碌的和赵管家指挥着佣人搬着一箱箱的东西,佣人们来来回回的从客厅搬出去往停在门廊上的车子里堆。

韩叙问身旁拥着她的南君泽说:“妈这是在干什么呢?”

南君泽抬眸望着外边笑了笑:“老人家就是这样,礼多。”

听赵管家在门口催佣人说:“快着点,一会儿二少奶奶下来了见这么多东西,该不愿意拿了!”

佣人们都在加快动作,只有小苏的声音在不满地嘀咕:“有这些好东西谁还能嫌多了?!”

听他们说话的意思,那一箱箱是给她带回娘家的礼品,婆婆怕她不好意思拿,趁着她还没下楼想悄悄搬车上去。

这份疼爱于她,如同春日里冒尖嫩芽脚下土壤里的养分,给予的无声无息,每一滴都弥足珍贵。

韩叙正想走出门外去跟宋清云说不用那么麻烦,小手在南君泽的大掌里传来被他轻轻牵扯的力道。

她被拉去了一盆植物后面,南君泽一根手指竖在了唇边,轻声说:“别去打扰她们,让妈去弄吧,她就一个儿媳妇,又没女儿,可不得找点事情做。”

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宋清云是闲着无聊想找点事情做才这番折腾一样。

实际上她心里明白,老公跟婆婆都是心疼她韩家如今不同往日,不做锦上添花,只为雪中送炭,不想让外面的人看低韩家。

也罢,这份心意她也唯有欣然接受,再推辞就不光是矫情,而是在拒绝一位母亲无私的慈爱。

等佣人们把东西都搬上车之后,韩叙才跟南君泽从植物后面走出去,假装两人是从楼上刚下来。

宋清云转头见了这小两口,脸色红润的仿佛一个瞒着大人偷偷做了好事的孩子,两眼神采非常,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笑容:“上车吧,早去早回。”

韩叙上了车,看见前头开车的司机任祁峰,莫名就有种很想笑的感觉。

前两天这位任助理跟南君泽“串谋”骗她走路去法国餐厅那时,她凭着自己的直觉,认为任祁峰低调不张扬的那张脸跟他的声音一样老实,没成想戏竟然也演的这么足。

任祁峰回头见了韩叙正似笑非笑的看他,一个大男人的脸愣是瞬间黑里透红,略显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二少奶奶早!”

韩叙见任祁峰尴尬的模样,没忍心去打趣他。

南君泽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对前头吩咐道:“走吧!”

车子从宋家别墅门前开出了外面的绿荫小路,七拐八拐的转出了别墅区山庄大门,身高一米九的保安见了宋家的车子,立刻身体笔直的敬了个礼,顺手遥控开启了自动门。

车子缓缓驶出山庄大门,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一向安静的山庄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大门外路边两旁或坐或站着好些人,见他们的车子一出去,那些人立刻如同见到稀世珍宝一样拥了过来。

随身一个个扛着长枪短炮拍摄工具,灯光对着他们的这辆车子闪烁不停。

道路被人群堵住无法通过,任祁峰连忙将车子停了下来。

南君泽看去车窗外已经贴着玻璃拍摄的人问:“怎么回事?”

任祁峰声音明显紧张的说:“南总,都是记者。”

南君泽脸色一沉:“退回去!”

韩叙看这两人的神色都不对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的一头雾水。

任祁峰打了倒车灯,刚才向他们敬礼的保安立刻会意,快速开启了刚刚才放下去的自动门。

任祁峰以极快的速度将车子倒回了大门口,对着保安比了个手势,保安马上关闭了自动门,将那群人拦在了山庄大门外。

车子调了个头往回走,没一会儿就又回到了宋家别墅的花园里。

等车停了下来,韩叙终于憋不住懵懵的问:“老公,怎么了?”

南君泽握住了她的小手,侧过头来脸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柔和:“没事,你先下车,我安排另一辆车送你回去。”

韩叙莫名其妙的刚一下车,车门就被南君泽从里面给关了回去,透过黑色玻璃隐约见他正一脸严峻的跟任祁峰说着什么。

听到车声的宋清云从别墅走出来,老远的就问:“怎么回来了?忘拿了什么东西?”

韩叙忙走过去搀着宋清云,刚想说门口有很多记者,南君泽突然打开了车门下来说:“妈,没什么,我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让老赵安排个人送小叙回去吧!”

宋清云看着这小两口不明就里,以为就这一会儿工夫两人吵了架。

双眉蹙起不满地道:“公司哪天会没事了?今天别去了,陪小叙回娘家,你个新女婿不陪着,让小叙一个人回去,这让人看见了不得以为她在家里受了委屈?”

南君泽迈着笔阔的长腿两步来到跟前,脸色显然有些着急:“不是,今天特殊,等一会儿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赶过去接小叙回来。”

宋清云似乎不太相信,一脸的怀疑:“真不是吵架?”

南君泽无奈的凑近宋清云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宋清云立刻仰头意外地看了南君泽一眼,语气没有南君泽和任祁峰的紧迫,显得淡定如斯:“那你去吧!”

【第026章】空手回娘家

南君泽对宋清云点了点头,安抚了韩叙几句就又重新上了车,车子立刻发动往山庄大门方向开去。

韩叙看着车子飞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愣愣的问:“妈?君泽这是去干什么?刚才在山庄大门外边好像很多记者,我们都回来了,他现在又出去不是一样能撞见?”

“没什么事,他会处理。”宋清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随意的一挥手,说着,扭头往别墅里喊来了管家老赵:“开另一辆车送二少奶奶回韩家。”

韩叙坐着老赵开来的车子再次出到山庄大门外时,原先围拢在那里的记者出乎意料的都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围过那一群人,南君泽的车也不知去了哪里,一切都如同往日那般安谧。

一言不发望着车窗外,看那飞驰而过的风景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直到老赵低低一声:“二少奶奶,到了!”

韩叙才恍然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韩家临江别墅的园子里。

父亲韩柏杨和母亲李心秀中间夹着韩逸那二货,三人正站在车子边上,目光都急切的往车子里盼着,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老佣人。

这便是韩家如今所有的人了。

不久以前,韩家还风光无限那时,这栋跟宋家规模相差无几的花园别墅,上下加起来有二十二个佣人。

就在一群金融机构大佬们围住这栋别墅,要拉着她的父亲韩柏杨一起跳楼的那时候 ,散掉了二十个。

留下的这两个,一个是陪在她母亲李心秀身边的身几十年的保姆,无儿无女的人年纪大了,李心秀不忍心让保姆一个人回乡下老家自生自灭,才留了她下来。

另一个也是在韩家干了二十几年的老管家刘有福。

刘有福替韩叙打开了车门,高兴的如同过大年一样:“大小姐,您可回来了,韩董和太太一早上到现在,眼巴巴的脖子都伸长了。”

富家穷家都是自己的娘家,韩叙听见刘有福那苍哑的嗓子,心底顿时漫起一股亲切:“福叔,辛苦你了!”

韩叙自小在这个家里都没拿刘有福当佣人看待过,因为韩柏杨拿他当了几十年的兄弟。

她听说刘有福年轻的时候,跟着韩柏杨这个老铁一起吃过不少苦头,到哪都跟着韩柏杨夫妇。

韩家陷入困境后,刘有福并没有一走了之,偷偷用自己存了几十年的私房钱一点点给了老家的妻子,谎称是自己每个月的工资,留在这里守着韩家。

后来刘有福的“私心”被韩柏杨发现,钱一分不少塞回给他,刘有福死活不肯收,说是要等韩家重复往日荣光的时候再要。

感动的韩柏杨和李心秀相对无言,默默记下了这情义。

韩叙嫁入宋家,刘有福也占了一半功劳,当时眼看着韩柏杨快要被人逼死,还是刘有福想起来韩柏杨有个老友宋清云,提醒韩柏杨赶紧求助宋家。

韩叙就在低人一等的现状下见到了自己的未来婆婆,端了杯茶过去,当场就被宋清云看上,就这样定下了她的终身大事。

算是成就了她的美好姻缘。

如果那个令她害怕的猛虎没有出现的话,她可能会从此幸福的一塌糊涂。

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等待着不知哪天,随时可能从天上落下来一块大石,砸的静湖支离破碎。

韩叙挽着自己的父母进了屋,顺便回头喊老赵说:“赵管家,麻烦你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吧!”

老赵在她的身后连忙称是,绕了去车后头,望着空空的后备箱,尴尬的愣在了那里。

东西都在南君泽那辆车上,换了宋清云派的这辆车子后,南君泽走的着急,压根就没想起要换过来。

这么一来,韩叙就变成了空手回门,白折腾了一早上。

因此老赵才难堪的愣在后备箱里。

磨蹭了许久之后老赵才走了进去,欲言又止的被韩叙发现了,问他:“赵管家怎么了?”

“二少奶奶,东西,在二少爷车上。”

韩叙恍然想起来,正想说没事,还没张口,母亲李心秀一双美目直射韩叙而来。

温柔的嗓音也掩不住她的多心:“我就说刚才没看见君泽下车呢,东西倒是无所谓,可他人怎么也不陪你着回来?虽说如今的年代不拘礼,可这不是礼不礼的事,是他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这话出来,就连韩柏杨的目光也心疼起来。

韩叙觉得自己老妈言重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安慰说:“他公司有点急事,处理好会赶过来的。”

李心秀毕竟是一个过来人,没有那么好忽悠:“什么事能比你还重要了?结婚才几天,你说我听听,是什么急事!我倒想看看到底有多急!”

这话把韩叙给问住了,她也想知道南君泽刚才到底去干什么,愣愣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自己老妈反应那么大。

李心秀见自己女儿无话可说,似乎更加断定了她的猜测,沉声对儿子韩逸命令道:“你给你姐夫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打的,问他午饭要不要加他的菜!”

这阵势,显然是要摆丈母娘的资格来给女婿施压。

一家人坐下来这还没开心几分钟,韩逸就被李心秀的脸色给吓着:“妈,姐不是说姐夫一会儿就过来嘛,你别这么不相信她行不行?”

韩柏杨在一旁愣神没吭声。

李心秀眼角斜了眼旁边候着的老赵,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拉起韩叙说:“跟妈上楼,妈有话跟你说。”

韩叙心底暗暗叹了一气,却还是无奈的跟了上去。

她能理解自己老妈焦急的心思,结婚前就反复叮嘱过她,要狠狠抓住男人,自己的老公在外面不管做些什么,心里都要有个数,不能整天糊里糊涂。

跟她说女人找个好归宿不容易,认为婚姻里所有的不幸福都是女人粗心大意造成的,不能等到哪天被人登堂入室了才来后悔。

韩叙初为人妇,自然谨记老妈的教诲,婚宴那天晚上,喝了酒,想扒自己老公南君泽的衣服,结果把宋浔的衣服给扒了,想想就恨不能掐死自己。

【第027章】贴心小棉袄

韩叙在楼上的房间里被李心秀一顿刷刷洗脑。

从来都柔声细语的李心秀,这回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决:“才刚刚结婚没两天呢,男人都能这么随意的把你丢下,以后就会变成习惯,会觉得理所当然,到时候你想黏也黏不住,管也管不了,你就成了一个摆设!”

韩叙耳鸣麻木的只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用电话轰死他,让他知道没陪我回娘家的下场!”

她是真把亲妈的话听了进去。

立马就下楼去客厅里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机拨了南君泽的号码,等了几秒钟,耳边却提示关机!

隔了几秒钟再拨了一次,确凿的是关了机,并不是她心里祈祷的可能老公只是重启个机子这回事。

李心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韩叙打电话,估计打算等她一接通就抢过来说。

韩叙的手机贴在耳边就没敢拿开,只得扭头向赵管家求助,想必老赵能知道南君泽去做什么。

看遍了客厅里的人,狐疑地问:“赵管家呢?”

韩逸早就懒懒的横躺在沙发上,抖着二郎腿刷手机,心不在焉的说:“走了,说是不在这吃饭,还要回去跟你婆婆复命!”

李心秀一听,脸色崩了起来,一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看见了吧?一个佣人,不用跟你这个二少奶奶通气,自己就开车回去了!成了什么?!我就等着,如果今天南君泽不来接你,我看你就别回去了!”

这话说的很重,一直没吭声的韩柏杨抬头看了眼李心秀,淡淡的说:“又不是多大的事,忙就理解一下,男人嘛,事业也同样重要,赵管家本来就是送她回来的,人家还得回宋家主事,哪能一直在这待着?”

李心秀霎时两眼泪汪汪的奔过去,挨着韩柏杨坐下搂住他的胳膊哭诉起来:“老头子!女人的第六感你不懂,总之这根本就不是忙不忙的事儿,一个男人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就是死也死过来了!”

韩柏杨说不过李心秀,也不知道如何跟自己夫人解释,只得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继续闷不吭声。

韩叙知道自己老妈的软肋,抓起了沙发上的一个枕头,砸到了对面韩逸的身上,韩逸的眼神这才从手机里向她看来,见韩叙凶狠的眼神,立刻心有灵犀会意过来。

韩逸扔下了手机,起身过去扶着李心秀说:“妈,咱现在去园子里等一会儿,姐夫的车子说不定就要到门口了。”

李心秀睫毛上还沾着小泪珠:“真的?”

李心秀疼儿子疼的心肝似的,韩逸那张油嘴随便一劝,母子二人立马去了园子里。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韩叙忍到这时候眼泪才漫出来,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她的爸爸。

她知道老妈说那些,是在狠狠剜着老爸的心。

当初宋清云看上了韩叙,给韩家提亲的时候,韩柏杨和李心秀当时就觉得不那么合适,毕竟是跟借钱扯上了关系,说白了就是卖女儿,犹豫着始终没松口。

那会儿刘有福哀叹着偷偷告诉韩叙,说南郊那块地,已经彻底回天无力,旁边成了军区,连市政规划的地铁三十八号线都不让挖直接改道,那些银行行长才会上门拼死追债,宋家太太这种时候还愿意伸手拉一把,真够仗义,是个大善人。

韩叙心想着,宋家太太心慈面善,宋家少爷也不会差到哪去,也不忍心父母难受,就自己跟父母说她愿意嫁。

韩柏杨和李心秀拦也拦不住,加上宋家资助的那五个亿没两天就到账,也只能认命接受。

如今她的老妈李心秀在韩柏杨面前哭诉女儿在宋家没地位,韩柏杨岂能不心疼。

韩柏杨默不作声的一个人上了楼,韩叙看着自己高大魁梧的父亲,背影都开始微微驼了,难受的跟了上去书房里。

韩柏杨一有心事,就会把自己锁紧书房里,呆够了就出来,就想没事了一样。

“爸爸,你在看谁的照片?”

韩柏杨坐下后就从一本书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看的一动不动。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她不认识,也从未见过。

韩柏杨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沧桑:“我韩家的仇人!”

“那这个人他在哪里?”韩叙心底一惊,她不知道自己一贯待人和善招财进宝的父亲,也会有仇人。

“国外!”

父女俩问一句答一句。

韩叙双眸紧紧盯着那张照片,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记住了这个仇人的长相,一个地中海,鸡贼眼,蒜头鼻,招风耳的男人,把这个人生生刻进脑子里。

这个照片里的男人,就是卖南郊那块地给她父亲的土财主。

她不知道自己精明的父亲那时候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才会去相信这个土财主的诓骗,愿意花二十个亿从这人手上买下那块黄金宝地。

她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若能独立自主的时候,必定会找到这个人,让他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不过她也明白,父亲现在不是怨这个人骗了韩家二十个亿,而是恨这人害得她不得已仓促嫁人受委屈。

韩叙站在韩柏杨的椅子背后,捏着他的肩膀,假意轻松的说:“爸爸,不是妈说的那样,君泽是真的有事,我没骗您,其实他人挺好的,我跟你说啊,前两天他约我去一家法国餐厅……”

她把南君泽和任祁峰“串谋”那事说给了韩柏杨听,韩柏杨“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憋在胸中的苦闷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她又说到南君泽丢下她一个人在法国餐厅里,所以今天,南君泽也不会无缘无故不陪她回娘家,韩柏杨听后连连点头:“他做的对!人命关天的事!”

父女二人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韩柏杨这回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韩柏杨相信了自己女儿的眼光,因为他的女儿还从来没有除了夸自己爸爸以外,夸过任何一个男人。

一晃已经中午,刘有福和保姆兰姨午饭都已准备就绪,一家人齐齐坐在饭桌上,就差南君泽。

【第028章】有重大任务

南君泽的手机一直没开机,韩叙打了个电话回宋家,不知哪个佣人接了也说还没回去。

韩家上下一家子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满桌菜肴渐凉,只好先吃了饭。

说好处理完事情就会来赶接她的南君泽,一直到了晚饭时间依然没有出现。

这么一整天了甚至连一声交代都没有,就跟前两天在法国餐厅那样,让韩叙心慌。

李心秀性格虽然温和,然天下女子为母则刚,忍不了南君泽这样亏待自己的女儿,晚饭在餐桌上就不顾韩叙阻拦,拿着手机打回宋家,跟接电话的赵管家说:“我女儿今天在韩家过夜了!”

说完不等老赵回话,李心秀就非常干脆的“咔”一声挂断了。

很显然是甩脸色给宋家看,意思是南君泽不来接,韩叙就不回宋家去。

李心秀天生柔婉的嗓音,尽管生多大的气也依然不够凶猛,不过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却能把韩逸带起了共鸣,韩逸搂着自己的妈说:“就是,南君泽什么时候来接,姐再什么时候回去,太不知好歹了!”

韩二之所以是韩二,就是这特性,为了讨好老妈,不管三七二十一谁对谁错,连姐夫这个称呼都免了,直呼南君泽大名以示抗议,唯恐天下不乱。

韩叙其实也没辙,想着在娘家住一晚上也好,虽然她知道南君泽肯定是有事,并不是意冷落她,也能理解老公作为一个成功男人,难以两头兼顾实属平常。

可这一次两次的,总是丢下她没个话,人也找不到,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上回在法国餐厅是过二人世界也没谁干预,还算是勉强过去了,如今在自己娘家人面前也没个交代,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消除家人的忧心,也只好顺着自己老妈的心思。

饭后韩逸抱着吃撑圆滚滚的肚子赖在沙发上问:“韩大,要不我带你出去消消食吧?”

韩叙正手脚灵活动作优美的泡着茶,打算用茶消食,心不在焉的问:“健身房?不去了吧,自己去花园里跑两圈就消了!”

韩逸异常艰难的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揉了揉肚子,顺了气打了个惊天大嗝,这才凑近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说完立刻看向客厅里来回走动的人,见老爹在书房里还没下来,确定没有人听见后,问她:“去不去?”

韩叙表示怀疑的问:“你有钱?”

韩逸鄙视道:“说你傻你还不信,那才多少钱啊?撑死两三万就够了,结了个婚抠成这样,钱也没有老公也不管你,还不如不结呢,我帮你喊李天湖来吧!”

这小子好心帮她找李天湖做伴,其实不过是想喊李天湖去帮忙买单,好给他自己省点钱来玩老虎机和泡妹妹。

姐弟俩打了个暗号,齐声喊:“妈!”

李心秀正在厨房找兰姨唠叨南君泽的不是,被打断突然就接不上了,非常不爽,头都没探出来,语气里满是心烦:“干什么?”

韩逸说:“我跟韩大出去散散步消食了啊!”

说完不等李心秀盘问确认,两人已经从大客厅里消失跑了出门,韩逸的兰博基尼在花园里“唿唿唿唿”一串远遁引擎声,李心秀跑出来看的时候,姐弟俩的车子已经开出临江别墅区。

李心秀满腹疑虑的自言自语道:“不是散步嘛?开车去消食?”

韩逸的这辆兰博基尼之前被韩柏杨抵押给银行,还是后来才赎回来的,刚把钱还清那会儿,韩逸这二货抱着车屁股哇啦哇啦的哭了好几个五分钟,怎么劝也权不住。

成功哭到韩柏杨说再也不拿他的车去抵押,凄凄惨惨的才算罢休。

“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了一家夜店门口。

夜店门口的制服帅哥见了豪车,连忙双手交叉于身前深躬问好,韩逸把车钥匙往帅哥身上一丢,姐弟俩勾肩搭背的在制服帅哥的祝福声中走了进去。

灯光忽明忽暗的破坏人的视力,脚下地板被聒噪的音乐震的颤颤波动,人走在上面似乎都能飘起来,空气里乌烟瘴气滚滚扑鼻而来,这种地方的标配,能把乖孩子骨子里的奔放给激发出来。

打开了一个包厢门,宽敞的空间里坐着打扮性感的李天湖,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正一个人沉醉投入唱某个天后的歌,有音准有感情听起来还真像这么回事。

韩逸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按下了某个按键,音乐声戛然而止,剩下李天湖割鸡脖子似的不经修饰的声音,从麦克风里肆无忌惮的轰炸出来。

“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是要命!”

韩逸不仅手贱,嘴也贱,按停了李天湖的音乐不算,还顺带直截了当的表扬李天湖唱功不好,下一秒李天湖举着酒瓶子追的韩逸满包厢乱窜:“韩二,你这条狗命今天是我的了!”

韩叙跟李天湖大学做了四年的老铁,李天湖就把整个韩家上下都混了个熟,韩逸只比她俩小两岁,却被她俩人当成孩子欺负了N多年,越是压迫越是反抗,韩逸也从来没客气过。

“李天湖,你再过来,我就把刚才你唱那个录音放到网上去了啊?”

“哈哈?你还录音?看来我得把你剥干净,拍个片子,掣肘你才行!”

李天湖和韩逸打起来没完没了,谁也不让着谁。

韩叙无聊的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无聊了半天,摸到一只麦克风放到嘴边,声音从头顶的环绕音响里扩了出来:“要不你俩继续,我先回去睡觉了。”

“别别别!”韩逸和李天湖同时停了下来。

其实韩叙是想出来散散心的,今天一整天在家里被李心秀洗脑轰炸,南君泽又到现在也没联系过她,全家人替她不愤,心里最难受的其实是她自己。

结果来了这酒吧里也是百无聊赖,韩逸和李天湖这两个二货只顾自己玩,晾着她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当观众。

李天湖一把将满脸怨念的韩叙给摁回了沙发上:“听着!今晚!我们有重大任务!你不能走!”

【第029章】一群不良骚年

韩叙眼角斜了过去问道:“什么严重的任务?”

“是重大,不是严重,语文不及格,读书读傻了?”韩逸一个大学不去上的人,居然对韩叙翻了个白眼以示鄙视,完了才问李天湖:“到底是什么重大任务?”

李天湖从沙发角落里拖出来一个大袋子,将袋子倒了过来,往沙发上倒了一堆垃圾一样的东西:“这些是装备,来吧亲爱哒!”

韩叙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盯着那堆“垃圾”,愣了半天终于明白李天湖指的原来就是那件事。

她决定要做一个“讨人厌”的女人,最好能让人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必须吐的女人。

这个形象主要是针对宋浔。

只是她这个乖乖女当惯了好孩子,哪怕想豁出去估计也豁不了多少出去,李天湖只好亲自下手把韩叙往毁容的方向推进。

等哪天万一韩叙又宋浔给逮住的时候,争取能一举恶心死他,完美!

“来这种地方,锻炼你的另一面,简直不能太适合,你会很快融入的。”李天湖一边说话,一边从“垃圾堆”里掏出了一件吊带背心和牛仔短裤给韩叙扔了过来:“去厕所换上。”

韩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身还是从宋家出门回娘家穿了一天的,规规矩矩的素裙子,来这种夜店里还穿着也确实格格不入。

换上了吊带背心和牛仔短裤之后,韩叙皱着眉头始终没勇气走出去,以前上学的时候倒不是没穿过这种暴露的衣服,而是觉得这种过了时的衣服充满了廉价的风尘味。

在厕所里犹豫了许久,直到李天湖三番四次在厕所门外呼唤,才把韩叙从厕所里给召唤出来,一看去她身上,顿时两眼放光:“你这胸白的,我都想摸两下哈哈哈!”

韩逸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扭头扫了一眼,顿时弹起来意见极大:“发什么疯?李天湖你让韩大穿成那样想干什么?”

韩逸自然不知道韩叙和李天湖的计划,韩叙也没脸告诉韩逸自己和宋浔那点破事。

被逼问的急了无从解释,她只好说:“你姐我最近惹上了一个兽类,不劫财只劫色,所以我要把自己的形象毁掉,吓走他!”

韩逸一听是个桃花劫,别人想惹一个都还惹不上,不以为然呵呵道:“用得着费这劲?我去揍他一顿不就得了?”

还揍呢,估计见了宋浔,韩二立马成了帮凶。

韩叙和李天湖同时喊道:“你个屁孩子给我闭嘴!”

李天湖嘴没闲着,手也没停过,在韩叙脸上一通涂抹下来,那张脸上的妆浓的就几乎不能看了。

还变戏法似地还能从“垃圾堆”里变出一根卷发棒,照着韩叙的一头乌黑顺溜的直发就缠起来。

李天湖终于吁一口气,表示自己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韩逸把眼神从手机上移过去一看,惊掉了下巴:“哪来的大妈?”

韩逸说的没错,一脸浓妆头顶大波浪卷吊带背心牛仔短裤的韩叙,已经被李天湖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眨眼间老了十岁。

“走,咱们去外面卡座里坐着,人多好玩。”

三人放弃了定好的大包厢,去了外面大厅里惹眼的卡座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灯光幽暗,服务生在玻璃茶几上点了几杯蜡烛,忽闪忽闪的照到翘着二郎腿的韩叙,时不时的还在李天湖的提醒下抖动几下。

她正在学经常泡吧的妹子,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腮,另一只手夹着根烟,烧了一半还没往嘴里送过,就那样,香烟自己烧出来的烟也把她给呛出了眼泪鼻涕。

偶尔有男人从她们的卡座外边经过,韩叙就抬起长长带闪光的假睫毛,使劲的抛媚眼,别人嫌弃赶紧走快两步,她就对着人家的背影吹个因技术问题导致无法成型的口哨。

“呕……!”韩逸这回还没喝酒人就吐了:“韩大!你是真疯了吧?能不能正常点?你这样根本不是个女人,是个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好吗?”

韩叙愣了愣:“这样不行?”

李天湖也点头说:“过了!有点刻意,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韩叙把手里的烟头一扔:“懂了,气质由内而发!”

韩逸对她那德性简直气的想跟她断绝关系,索性不理她们,自己在微信群里喊了一嗓子:“谁TM过来陪小爷我,小爷今晚就是他的人!”

他这一召唤,没几分钟就男男女女的来了五六个,五花八门的奇装异服,一看就是跟韩逸一样的不良少年。

那帮人嘻嘻哈哈的挤在了卡座的沙发上,除了跟韩逸打招呼,李天湖和韩叙两人完全被忽略。

来这种夜店消遣,除了召唤自己的朋友,在一块喝酒的人不认识这很正常,大家三三两两各玩各的,反正就算在这种地方跟谁对上了眼,第二天爬起来照样不认识,何苦费那劲。

没几分钟,又一个女人匆匆加入了这个卡座的队伍,显然是迟到,甩着硕大的胸脯从过道里跑上了卡座急着说:“姐们,抱歉了,刚才有点塞车。”

这声“姐们”,喊的不是角落里的韩叙和李天湖,而是韩逸喊来那几个男孩带来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夜店里就是这样,一个召唤一个,韩逸喊自己的哥们来玩,哥们带了他们的女人来,哥们的女人又喊了自己的姐妹来玩。

大家互不认识,女人和女人相互之间就会暗暗较上劲。

韩叙在角落里眼看着那女人瞪大了一双水眸,她却不是因为别人身材比她好胸比她大嫉妒出来的较劲。

摇了摇身旁李天湖的大腿说,恶狠狠的说:“死鬼,那个女人,你给我收拾了!”

李天湖自顾举着瓶子喝着汽水,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才问:“谁呀?有仇?”

韩叙眯起双眼,瞳孔聚在那女人的身上:“元素周期表51号元素。”

最后迟到的这个女人,居然是王紫,那天在法国餐厅被她骂成了有毒的SB,好巧不巧,今天居然在这里撞上了。

“噗……!”李天湖又喝了一口汽水,这下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才说:“好办!”

【第030章】也就冒烟而已

李天湖在冷寂的角落里突然站了起来,大力的清了清嗓子对被围在中间的韩逸说:“嗯哼,韩二,拿几支烈酒来,老子今天帮你招呼一下你这些朋友,包你满意。”

那堆叽叽喳喳的男女声音消减了不少,视线都被李天湖牛逼哄哄的嗓门给引了过去,众人这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两个低调的女人。

男孩们有女伴的不敢吭声,估计是怕女人吃醋,另外两个没女伴男人的顿时两眼放光,嘻嘻笑道:“美女,欢迎把我们灌醉,随便你们糟蹋哈哈哈!”

中间的两个女人往昏暗中的角落撇了一眼韩叙和李天湖,眼珠朝天花板的晃了一圈,接着相视鄙视一笑。

一旁的王紫跟自己的朋友继续高谈阔论,似乎是刻意当韩叙和李天湖这两个女人不存在,只以为是哪个想争风头的女人,压根就没认出来化着浓妆的那个人就是韩叙。

韩逸跟几个男孩在中间打闹了几下站起来,拿起玻璃桌上的蜡烛杯举在手上晃了晃,服务生立刻走了过来。

韩逸扫了一眼两边卡座上的人,数了数说:“十个人,给本少爷我来五瓶两斤的轩尼诗。”

这一掷千金的豪气,立刻把王紫的目光吸了过去,刚才她那眼里的轻蔑瞬间消失,一看韩逸就是个阔少,露了个娇媚的笑容挪了挪屁股,估计是想找机会见缝插针坐到韩逸身边去。

恰好舞池里的灯光转悠着照到了韩逸的脸上,王紫定格在韩逸身上的眼神狐疑起来,觉得韩逸有点脸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犹豫了下还是没敢过去。

服务生一看这酒水单,能拿洋酒当水喝的,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转身飞快的就要去下单,李天湖喊住了服务生,招了招手,让服务生近前耳语了几句,服务生点头离去。

很快几个服务生端着酒和水果小食上来,开了一瓶酒,给是个酒杯里斟了标准的一盎司。

李天湖不声不响的在角落里起身,凑近几个服务生跟前说:“太少了,全给我斟满。”

这话刺激了这群少年的兴奋,男孩瞬间一个个:“哇哦!女中豪杰!”

表示大力赞成这种喝酒不要命的做法,女人则掩嘴故作矜持,王紫娇滴滴的跟身旁的女伴说:“这样会不会一杯就倒了呀?”

男孩们听见更是兴致高昂:“倒了才好,大家一起倒嘛!”

众人一起举杯,一个男的喊:“一口干了啊,谁杯里剩了的,一会儿就再奖一杯满的!”

这个惩罚果然好使,伴着吵杂的音乐,除了角落里的韩叙和李天湖,其余的一群男人打了鸡血一样,还真把满满一杯的洋酒咕咚咕咚的几口给闷掉了。

韩叙翘着二郎腿,歪着脑袋目光犀利的盯着仰头一口往喉咙倒酒的王紫,小声不满的对李天湖说:“死鬼,让你去收拾那贱人,你怎么不动手?”

李天湖抿了口洋酒,大约是喝不惯这么浓烈的,吐着舌头拿手掌扇着风,哈了口气才说:“等着!”

话音刚落,大厅里的音乐忽然慢下了节奏,变的轻快悠扬,人堆里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跟热烈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好像当头一盆冷水,浇的那些人把嗓子里的兴奋给生生阻断。

咳嗽的人咳的还不是那么顺畅,声音就如同被掐着脖子母鸡,咳的连气都提不上来,还伴着干呕声,人已经跌落至玻璃桌下面直不起腰来。

几个男人连忙放掉了自己手里的酒杯,凑近去七嘴八舌问:“怎么了? ”

“出了什么事?”

“王紫?你蹲在地上干什么?”

昏暗灯光之下,没人去注意那张涨红扭曲的脸有什么异样,王紫一声破碎的尖叫:“啊……咳咳咳……”

李天湖“咯咯咯”的捂着嘴,在韩叙耳边笑着问:“怎么样?”

韩叙发觉那咳的半死不活的就是王紫,双眸神采立现:“你,怎么她了?”

王紫从桌子底下爬了起来,涕泪横流的用已经咳破的嗓门喊:“水,给我水!”

李天湖得意的对着桌上的酒努了努嘴,刚才趁着服务生倒酒的时候,李天湖喊说要给每个酒杯斟满,自己也过去假意帮忙,拿起了一早交代服务生拿来的一盘烤章鱼里边的芥辣,给搅进了王紫的酒里。

王紫一口闷掉了酒,没来得及品出味道,只想让男人知道她是酒中豪杰,满满一杯酒全部灌了进去,芥辣才从胃里开始发挥作用。

韩叙见王紫那副模样,感觉事情有些大条,显然有些忧心:“你确定这样不会死人?”

李天湖抖着脚得意洋洋道:“死不了,就是辣到她冒烟而已。”

王紫被两个女人扶到沙发上,喝了一大杯冰水后稍稍缓和过来,跟自己的朋友指着酒,想说话,嗓子仍然火烧过一样,说出来的声音有一字没一字。

王紫的朋友跟她身边的男人说:“这酒是不是有问题?”

“我们都没事啊?”

男人疑惑不解的摇了摇头,转而问身旁正大着嗓门聊着天的韩逸:“韩二少,有人喝坏了!”

韩逸回头看了看,才发现卷缩在沙发里的王紫,没有认出她来,还打趣道:“一杯就喝坏了,是不是想奖啊?”

王紫这回把韩逸的声音听的真切,一抬眼骤然想起来,韩逸就是那个前两天在宋家给宋清云送鸟的人。

不就是韩叙的娘家弟弟?顿时明白了什么,指着韩逸用破损的嗓子叫道:“原来是你,给我等着!”

说完拉着一个女人就要走,女人有男伴在这玩自然恋恋不舍的不肯走,王紫指着韩逸冲女人喊:“你傻了吗?他是韩叙那贱货的弟弟!”

韩叙猛一听王紫骂她贱货,二话不说起身拿起一杯酒就泼了过去:“我说过什么来着?再让我看到你,我保证你会比那天更狼狈!”

那天在法国餐厅里,王紫就是和这个朋友两人一唱一和的讥讽韩家,最后被韩叙泼了一杯带着冰块的冰水,如今才发觉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人就是韩叙本人。

【第031章】人不见了

王紫被浇了满头的酒,从额头往脸上流下来,面目越发狰狞。

瞪大双眼指着韩叙骂道:“还真是你这个卖身的贱女人,呸!嫁进宋家没几天就出来这里鬼混,看你那死样子就是宋家没人看得起你,你这种穷门没户的人在宋家伺候男人要不到钱,跑这里来卖?”

王紫抓起一瓶酒就要朝韩叙砸过去,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给夺了下来,莫名其妙的问:“干什么?出来玩怎么还打架了?有这么骂人的吗?”

韩逸早挡在了韩叙和李天湖跟前,骤然收紧了瞳孔:“原来是王家的贱人,你这种鸡不鸡鸭不鸭的狗东西还敢来凑本少爷的热闹?你那一套损人的烂嘴抬高不了你自己!人家八百年前就用过了,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给我滚!”

“噗……哈哈哈!”韩叙没想到自己的二货弟弟骂起人来这么恨,刚才差点气出肺病,这下当场笑喷。

王紫灰头土脸的拉着自己的朋友走出了酒吧。

边走还边埋怨:“你跟谁喝酒怎么不搞清楚?害我跑来这种地方找晦气!”

她的朋友一步三回头的也是满脸的不情愿:“我哪知道啊!今天刚认识一个男的,说找我出来玩,我就喊你来了。”

两人相互抱怨着走到了停车场,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身边一辆黑色豪车呼啸着开过,带起了一阵风,把两个女人的超短裙给掀了起来,双双露出了打底裤。

王紫本就被韩逸骂了个满腔怒火,破着嗓门指着开远的黑色豪车尖声骂道:“尼玛的眼瞎啊?装什么逼啊?信不信老娘踹烂你的破车?”

骂完就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喂!我被人欺负了,给我带人过来!多带几个!”

接着一个一个的打电话,似乎要叫来一整个军队,挂完了最后一个电话才问身旁惊愕的朋友:“老娘今晚跟那贱人拼了,你要参与就跟我进去,不参与就自己回去吧!”

朋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了几下,回头一看王紫已经自己折回了酒吧,踌躇片刻只好也跟了上去。

那辆被王紫骂了一顿的黑色豪车车速缓了下来,在停车场里找了个位置停好,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两个高大的身影也走进了酒吧。

里面舞池边的卡座上,韩叙和李天湖跟韩逸那帮朋友摇甩子,喝的热火朝天。

连输了几轮后,韩叙晕晕乎乎的已经招不住:“不来了!不来了!你们久经沙场,我没什么经验,酒量也不行,先中场休息一会儿,等我缓缓再杀。”

李天湖又输了一杯,转头看去身旁喝了几杯就怂在沙发里的韩叙,嘲笑道:“你真没劲!”

说完撸了撸光溜溜的胳膊,装作撸袖子正打算投入跟他们火拼,下面过道忽然一阵骚乱。

一伙人气势汹汹从酒吧大门蹿入,保安在跟在他们身后追也追不上,正朝她们卡座的位置冲过来,前头领路的正是刚才灰头土脸走掉又折回来的王紫。

酒吧里本来人就多,灯光昏暗人声吵杂,韩逸和李天湖一堆人正玩的兴起,没人去在意有一队人马朝他们冲来,只有歪在沙发里中场休息的韩叙看见了那群人中间的王紫,喊到:“那贱货带人来了!”

韩逸和几个男孩转头看去的时候,王紫领着那群人已经冲到了跟前,抓起他们玻璃桌上的酒瓶酒杯就一通乱砸。

韩逸连忙把韩叙和李天湖往自己身后推,自己抓到了一只水晶果盘砸了出去。

“啪啪!”各种玻璃器皿应声而裂的爆响,混乱中有女人尖叫,有人被推倒在地,立刻就有人上去补上一脚,场面混乱到顷刻之间就分不清是敌是友。

王紫也没能幸免,被人群撞到踉跄跌倒在地,挣扎着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抓到了滚落在地的一瓶没开封的洋酒,双手握住瓶颈举过头顶,看准了韩逸招架不及,往前猛走两步朝韩逸身后的韩叙砸来。

韩叙眼角看见了王紫手里的酒瓶和那狠毒的目光,想抓自己的包包抵挡,两手摸来摸去没摸到自己的包包,混乱之中包包已经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

眼看王紫手里的酒瓶就要砸下来,角落里躲也没地方闪,韩叙本能赤手交叉挡在了自己头顶,闭上了眼睛等着脑震荡的感觉。

霎那间,不知从哪里伸来一条大长腿,一脚踢飞了王紫手里沉重的酒瓶,瓶子飞起,在头顶闪灯之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咵嚓”一声掉进了舞池里,惊散了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

王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给踹倒在地。

韩叙惊慌之中等着酒瓶砸来,意外的没等到,拿开了遮挡于头顶的双手,正纳闷王紫怎么就自己飞了,还没能辨清眼前的事物,一条胳膊忽然被人抓住,不知哪来的一股大力将瘦小的韩叙往外拖。

韩叙挣扎着用自己粉拳敲打那只抓住她的大手,嘴里急喊:“韩二!”

韩逸正打的热火朝天,听见自己老姐的呼喊,转头看去身后,角落里空空如也,人没了?

“李天湖!我家韩大呢?”

李天湖也不知从哪钻出来,满头蓬乱的看起来也没少跟人干架,手里还举着一杯蜡烛,丢了出去立刻有人尖叫,不知哪个倒霉鬼被砸中了,这才回头说:“不是在你身后坐着吗?”

韩逸急忙说:“人不见了!”

韩逸一帮哥们火速结束了战斗,打倒了一地的卷缩大虾,一个个挂了彩缩在地上嗷嗷叫唤。

李天湖在人堆里找韩叙,满地的人看了一遍都不是,只在沙发上找到了韩叙的包包。

消失的不仅是韩叙,连王紫的人影也不见了。

李天湖暗道不好,伸手拉了拉韩逸说:“该不会是,韩大跟王紫出去单挑了吧?”

两人正想出去外面找,酒吧大门冲进来一帮警察,韩逸对自己一帮朋友喊:“快走!”

一帮人挤进了人堆,趁乱从后门跑出了酒吧。

而消失在酒吧里的韩叙,却被人粗暴的扔了进了一辆黑色豪车里。

【第032章】谁让你动的

这辆黑色豪车早已经开出了大街,在大马路上不知要飙往哪里。

她使劲想推开紧紧卷住身体的长臂,浑身上下加起来的力度始终抵不过一个手臂的力量,耗尽了体力只得放弃挣扎,怒视着一脸阴冷的宋浔说:“你想干什么?”

韩叙很是莫名其妙,酒吧里打的乱成一团,王紫抓起酒瓶朝她砸来那时候,一条大长腿踢飞了酒瓶子,接着她就被人给拖出了战圈,几乎如同被绑架的方式,她被捋进了这辆车里。

宋浔一条手臂卷得很紧,不知道是不是韩叙奇怪的装扮令他嫌弃,深邃的黑眸始终不正眼看她,冷厉的语气透着百般厌烦:“二少奶奶在夜店里鬼混,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长臂还狠狠的一用力以示愤怒,将韩叙锁在自己的胸前。

夜里白季岩手底下的人收到消息,说前两天婚宴上的消失的调酒师出现在那间酒吧,宋浔才去了那里想亲自去去抓来审问。

为免打草惊蛇,白季岩领着宋浔进了酒吧没要包厢,而是去了大厅上的卡座里坐下来,想观察吧台上的那个调酒师是不是婚宴当天那个。

没成想还没见到人,酒吧里一阵混乱打了起来,场面太乱,宋浔没能看到那个调酒师,顺着打架的人堆里看去,居然看见王紫举着酒瓶朝韩叙头上砸。

他二话不说踹走了王紫手里的酒瓶子,将韩叙给拖了出来,拖出了酒吧一路拽上自己的车子。

初时见韩叙一头大波浪卷满脸浓妆,还穿着吊带背心和奇短的牛仔短裤,要不是韩叙一路鬼叫,他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韩叙脸贴着他坚硬的胸膛,鲜红的唇瓣黏住了他的白衬衫,立刻在上面印了一个大大的红唇。

感觉到宋浔冲她而来的怒火,韩叙非但没有胆怯,反而暗自窃喜,心知是自己这鬼一样的形象有了效果。

今晚本来只是先锻炼一下自己的突破程度,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眼珠晃了一圈,勉强仰起头想要进一步惹他厌恶,不想一抬头额头触到了他的下巴。

宋浔立刻皱了一下眉头,视线低了下来,眸色蕴着刺骨的寒冷,冲她狠狠的绞下来:“谁让你动的?”

韩叙在他眼里忽然换了个人一样,谄笑着将自己的手从他紧紧拘着的怀里抽出来,十分主动地捧住了他线条优美的脸庞,撅起嘴作势要亲上去。

宋浔如她意料之中那般别开了脸,另一只大手捉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脑袋推开一些,卷着她的长臂却始终没松开。

果然如此,什么男人也不喜欢她这幅模样的女人,韩叙心中得意,暗道这个办法果然好使,以后就照这个路子,往死里恶心他。

下颌在他的大手之中僵硬的勉强活动了一下,故作娇媚的说:“怕什么,我又不告你强奸,你要说我强奸你也行。”

“咳咳!”前头开车的白季岩突然一个胸闷不适,猛咳了两声,大约是呛住了。

白季岩始终不敢回头看后座儿童不宜的画面,偶尔从内后视镜偷偷瞄上一眼,也吃惊韩叙突然如此奔放,暗暗咂舌,想不到,太太眼中乖巧的二少奶奶,竟然能说出这么毫不含蓄的话来。

宋浔如剑英眉立刻拧出浅纹,松开怀里的韩叙将她推倒在一边背过身去,双手被他反扣着似乎是在制服一个坏蛋。

韩叙被反剪的手腕吃痛,想要求饶的心思使劲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暗道绝不能求饶,否则前功尽弃。

一边没忘记自己的计划要挑衅他:“你放开我,这种姿势不舒服,换个舒服的来!”

宋浔的脸色越来越阴冷,死死摁住不让她动弹,似乎跟她多说一句话,就是在玷污他。

前头的白季岩从外反光镜里看到一束车灯,不得已打断了后座两人的不明意味的战争,轻声说:“老板,好像有一辆红色车子一直跟着我们。”

宋浔扭头从后玻璃看出去,冷冷道:“打电话叫人来,将那车逼走!”

后面那辆红色车子里的人是王紫,一双贼亮亮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浔的车。

王紫使劲眨了眨自己的内双小眼,用手指捅了捅身边开车的朋友:“那个,你确定是宋大少?”

“不是宋大少还能是谁?韩叙那贱人就是被他拖上车了!”

王紫目光变的凶狠,咬牙切齿道:“给我跟好了,他们一停车,我就拍照!”

在酒吧里王紫被不明来路的一脚给踹走了酒瓶子,没能砸中韩叙,自己也被带倒在地,正窝着满肚子火,发现韩叙给人拖走,立刻就爬起来跟在后面,亲眼看着韩叙被拖上车。

王紫二人急忙也开车跟了上来,上车后那朋友说前面那辆车里的男人好像是宋家大少爷,就一路追在宋浔的车后面,显然是觉着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一辆SUV突然挤了过来,王紫的车被逼的改了车道,开车的朋友正想骂一句那辆SUV车主,下一秒SUV蹿到了她们的前头,缓慢行驶挡住了去路。

宋浔的车被前面的SUV挡住看不见,王紫焦急的说:“饶过去,快!”

车子正打算变换左车道,后面又来一辆车子占去了左车道,跟王紫的车并行,王紫气红了眼喊:“右边冲过去!加速!”

话才方落,右边也“呼啦”飞来一辆车子,占据了右车道后缓慢并行,把王紫的车挤在了中间,前头左右三面成了押送队形,想要摆脱这三辆车子,只有后退。

大马路上车流滚滚,没有哪个开车的人敢停下来,更别说后退,除了继续如同蜗牛般往前行使。

想要超车?门都没有!

前面宋浔车里的韩叙伏在座椅上,双手被宋浔铁钳一样的大掌死死反扣着,半点都动不了,想要表演自己“新形象”惹他讨厌也没能发挥出来。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后停了下来,白季岩下车来到后座外面打开了车门,弱弱的喊了声:“老板,到了!”

宋浔下了车,顺便单手将韩叙拖了出来。

【第033章】有超大的床

韩叙踉跄着也下了车,抬眼看去面前高大的门楼,盏盏射灯托起的几个篆体大字熠熠生辉,上面写着听风筑别墅山庄。

韩叙心底一紧,忽然意识到可怕的事情,吓得她心脏骤然停止,反应过来想立刻逃命。

这里显然不是宋家的别墅山庄,只能是宋浔的私人别墅,实打实的狼窟,进去了还不得被啃光了骨头?

转身刚想迈步,腰间忽然一紧,一只手腕裹住她的小腹,大力往后拽走,她整个人悬空后退跌进宋浔怀里。

耳边是宋浔低沉的威胁:“有车子跟踪,你不想被活捉就给我乖乖进去呆着!”

韩叙一听顿时僵在了宋浔身上,任由他打横将她抱起,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瑟瑟发抖,从山庄大门一路抱进了一栋别墅内。

进了大门她才被放下来,韩叙脚一落地脑路才畅通起来,恍然大悟上了宋浔的当。

路上明明听见他跟白季岩说叫车来逼走后面跟踪的车子,宋浔不可能让那车子跟来听风筑。

转身就想夺门而出,双脚再一次在意料之内的离开了地面。

整个人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如同挂着的一条毛巾,软软的趴着,被他从楼梯单手一颠一颠的提着往楼上走,颠的她小腹巨痛,才手脚并用挣扎的叫道:“宋!浔!你给我松手!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心里暗暗把李天湖骂了个遍,什么鬼注意,弄成了这个死样子,人嫌狗弃,宋浔也没有放过她啊?

他从一开始就嫌弃她,从来也没有哪时候不嫌弃过,今天他那一脸厌恶的样子,跟以往并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嫌弃,同样的厌恶,可他又为什么就是非要揪住她不放?

韩叙暗自腹诽分析了条条大道,每一条都是死道,直到她被猛地丢进一张柔软的大沙发里,才回过神来。

抬眼看了看四周,是一个超大的房间,有超大的床……

下一秒宋浔在房门口冲外面喊:“方姨,给她拿毛巾和睡袍!”

嗯?方姨?她都叫方嫂的,宋浔喊人家方姨?

方嫂不是在宋家别墅?怎么跑这来了?

韩叙暗道不妙,要是让方嫂看见她在这里,那不是死定了?明天整个宋家都知道她和宋浔有奸情了吧?

宋浔口中的方姨抱着毛巾和睡袍匆匆进来房间,韩叙见了人才暗暗松口气。

还好不是宋家的方嫂,如果真是,她就一头撞死算了,没脸见人。

不过话说,越看越觉得方姨跟方嫂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年纪也相差不大,要说成孪生姐妹大概没人会反驳,大概是两人都姓方,韩叙自己又心虚才往那方面猜想的缘故。

方姨来到韩叙跟前,语气十分恭谨:“姑娘随我来吧,您是要盆浴还是淋浴?”

韩叙想说:不!浴!

看了一眼房门口眸光透着杀气想把她绞碎的宋浔,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没胆子去试探宋浔的耐性,如果说了半个不字,谁知道宋浔会不会亲手强行将她剥光扔进洗手间里。

当着佣人在场,她不要面子的?

韩叙没精打采的跟在方姨身后,进了宽敞带着香气的洗手间。

方姨放好了毛巾和睡袍在边上,帮她调好了水温,就退了出去,连洗手间的门都没关。

韩叙一个箭步就滑到门内,“碰”一声,火速锁紧了洗手间的门,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虽说在宋浔面前早已没有了秘密,可洗澡这种时候要是被他突然冲进来,这可是关乎隐私尊严的大问题!

来到镜子前,猛一看镜中的自己,韩叙冷不防的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整张脸已经没法看,在酒吧里打架躲来闪去,把整头大波浪给弄成了鸡窝。

脸上的浓妆更是惨不忍睹,其中一个假睫毛掉了一半,另一半还黏在眼皮上,半掉不掉的挂着,居然也没有阻碍她的视线,鲜红的嘴唇早就没了唇线,口红在两腮划出了各种线条。

难道她从酒吧出来后,在宋浔面前一直保持的就是这幅尊容……?

他居然还不赶紧一脚踹走她?还把她抓回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韩叙忽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宋浔怕不是口味奇特,重口到这个地步吧?

那这一身鬼一样的装扮不是白搭了?

韩叙灰心丧气的把自己给洗了个干净,头发也洗直了,脸上的浓妆也没有了,身上的吊带和短裤也脱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拿起方姨放在边上的浴袍套在了身上。

结果睡袍的衣摆直接拖到了脚跟,两条袖子更是长出一大截,这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的睡袍,一米八的女人也撑不起,何况是穿在她瘦小的身上,简直就如同一只蟑螂背着个大大的壳子一样。

洗手间玻璃门靠近一个阴影,看那高度,显然不是方姨。

果然,门外的阴影轻敲了两下,语气还是那么不客气:“还不出来,想在里面过夜?”

韩叙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袍,里面还是真空的,连内衣都没有,警戒的回答:“你让……让让方姨过来!”

宋浔贴在玻璃门上的身影没动,韩叙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喊方姨过来,你走!”

宋浔在门外冷哼一声:“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跟鬼说话?” 韩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胆子突然变那么肥。

大概是豁出形象之后,心里已经对这个习惯感觉到舒适,没了心理负担,还琢磨出一条时刻谨记着,“气质”由内而发才能赶走他。

她要变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讨人厌!

宋浔没有说话,影子却还在门外,片刻之后影子离去,门外是方姨的声音:“姑娘,您有什么需要?”

韩叙把洗手间门开了一条缝,见了方姨似乎格外亲切:“方姨,我睡袍太大了,有没有小点的,还有我没有内衣怎么办啊?”

方姨在门外笑着说:“这睡袍是大少爷的,您穿当然大了,那个内衣您就放心吧,一会儿我就把您的衣服全部干洗了,您不想穿晚上穿来的衣服也行,白助理已经出去帮您买新衣服去了,很快就回来!”

【第034章】你要什么姿势

听见方姨说她身上这身睡袍是宋浔的,韩叙浑身霎时汗毛竖起。

想要脱掉又碍于没有可穿的衣物,只好忍着心底喷涌的抗拒勉为其难的套在身上,不过睡袍上隐隐散着淡淡的香气很清爽,钻入她的鼻腔,使劲吸了两口。

还挺……好闻!

她觉得这里很是奇怪,这栋别墅里居然没有女人住过的痕迹,连一件属于女人的物品都没有,更别说衣物。

按理说宋浔一个曾经在她面前“叫快餐”的浪荡少爷,虽说被抓进局里喝茶是他自己导演出来的,但*是她亲耳听见的事实,这栋别墅里不可能没有女人来过。

难道他带一个女人回来后,就会让佣人清理掉女人所有的东西?

也就是睡完天亮就当作不认识的那种人,果然是个绝情的男人。

虽然很讨厌宋浔,韩叙却对这位佣人方姨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亲切,很没来由。

大概跟方姨沉稳不卑不亢的态度,跟真诚看她的眼神有关系。

韩叙被方姨一句话就安抚的心安了不少,似乎这个方姨已经是自己人,而另一个冷冰冰的猛虎则是她彻头彻尾的敌人。

眼神往外面瞄了几眼,小声问方姨:“那个人,还在房间里吗?走了没有?”

方姨愣了愣,反应过来韩叙说的是宋浔,抿着嘴笑笑偷偷朝她眨眼。

韩叙打开了洗手间门,想把方姨拉进来商量点奸计好支走宋浔,没成想门刚拉开,她整个人就从方姨旁边给拽了出去,撞进了某人坚硬如墙的胸膛。

方姨看了眼那扭成一团的两个人,宋浔胸口洁白衬衫上还留着鲜红的唇印,犹如雪地里长出来的一朵红花那样显眼,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着赶紧走出了房间,看这一切似乎很稀松平常,早已见怪不怪。

韩叙更加断定了宋浔*的猜测。

脑子里开小差,冷不防被人大力的抛在了那张超大的床上,而抛她的人,正转身去关房门,门锁“咔哒咔哒”传来几声如同机关一样的锁紧声。

宋浔锁好了房门,回身就开始脱他自己身上的衬衫,一颗一颗的拧着自己胸口的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修长,仿佛一件艺术品般毫无杂质的纯净,然而对于她,却泛着微微冷意的手,令她害怕的寒冷。

他将脱下来的白衬衫随意丢在了一旁沙发上,露出了坚实的胸膛和完美的腹肌,与生俱来有着霸气令人着魔的吸引力。

韩叙扑倒在床上侧过头来,怔怔的看着他脱完了衬衫,又开始解自己的皮带,然后就在她呆若木鸡的僵化之中,旁若无人的脱下了笔挺的西裤。

如同白杨那般挺秀欣长的身形暴露在房内炽白的灯光下,浑身只穿着一条包裹着坚韧力量的四角内裤朝她走过来。

柔软的地毯在他脚下随意的步伐中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响,那脚步声轻盈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透过她机警的耳膜落入她揪紧的心脏之中,却好像敲击大钟的回响,响一声,她就颤一下。

他每靠近一步,在她看来,都是猛虎看见猎物后缓缓一步步逼近到跟前,再突然迎头扑来的气势。

这头猛虎有多恐怖,她早已经切身领教过,打死不敢再领教第二次。

惊恐之中,她忘记了自己计划做贪慕虚荣任性无脑随意没底线讨人厌那件事,本能的抗拒只剩下怂成一团的求饶:“宋总,你……别过来,我……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喊完之后想起来自己应该马上躲走,立刻卷起了床上的被子,滚到了另一边的床底下,隔着被子跌下床仍然摔痛了屁股,她紧紧咬着牙根不敢吭一声。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逼来,韩叙心知无处可躲,只好把自己当成一只鸵鸟,连脑袋都藏到了被子里,被卷成圆筒筒的大被子在地上滑稽的抖动不止。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连人带被子被提起来,不料在里面躲了许久,大热天闷出了一身大汗,他都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不知道人在干什么。

刚才只顾着颤抖,如今竖耳一听,似乎连脚步声都不见了。

韩叙扒拉着把自己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勾起脖子看了眼房间,没人!

宋浔居然不在?

旁边的衣帽间门开着,而另一边的洗手间里,“刷刷”淋浴的水声正从开着的玻璃门传出来。

她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宋浔是去衣帽间拿衣服洗澡,此刻他不在,还等什么?

当然是跑!

韩叙急忙从自己身上拿开了卷成圆圈的被子,在地上爬起来就直奔房门而去。

摸到了门锁,却发现这个锁长的非常奇怪,长方形的一整块反光照人的钛合金镶嵌在门上,中间卡片大的一块玻璃黑漆漆的闪着红点,居然没有开锁的按钮?

反复摸索了几次之后,她绝望的返回到沙发上脱力的窝了进去。

那门锁,是电子锁,只能用指纹或密码开启,想要出去,除非她拿锤子把锁敲下来。

难怪那只猛虎会那么放心,由着她在地上卷着被子打滚,自己跑去里面悠哉悠哉的洗澡。

晃神间,一阵沐浴后的淡淡清香笼罩了她,一条属于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她背部和沙发之间穿过,她轻飘飘的再一次被他抱起。

这回似乎力道小了许多,没有之前那样粗暴将她抛杂物一样往床上抛,而是轻轻的将她放上去,俯身压在她的身上。

沉沉的负重立刻让她无法完整的呼吸。

那张俊逸脸庞就在她的眼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漆黑的深眸仿佛浓重的夜空,无穷无尽永远望不到头,就只一眼,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炙热的鼻气一下一下往她脸颊扫来,淡薄的唇微微扬起,磁性的嗓音虽轻,却依然让她感觉不到温度:“说吧,你要什么姿势才舒服!”

她霎时后悔在车上挑衅他的那些话,本以为他会因此讨厌她,没成想他不仅全部笑纳了,还记的很清楚反问她要什么姿势!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第035章】简直丢skr人

她心喊不可以,她是南君泽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个很好的老公,她是宋家的二少奶奶,还有个很疼爱她的婆婆,她的身后背负着整个依靠着宋家起死回生的韩家。

“宋总,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大少爷,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坐着好好谈一谈。”

“你觉得床上适合谈正事以外的小事?”

这人完全不是个适合交流的对象,总是一句话能把她给噎死。

韩叙紧张的咽了咽没有唾沫的喉咙,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是大少爷,求你放我走吧,车上说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喝醉了,我在酒吧里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不能当真的。”

颈间忽然一紧,宋浔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眉宇瞬间流出来的一片沉色似乎能滴出墨来,声音冷的将整个房里的空气都压迫的越来越稀薄:“在我面前装,你敢跟我提开玩笑三个字!”

她暗暗焦急自己怎么激怒了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喊道:“我是君泽的老婆,你不要碰我!”

这声喊叫,他那双永远蕴存的寒气的深眸骤然收紧转为了怒火,大手的力道加重,紧紧扣住了她的喉咙,掐的她喘不过气。

“胆子好大!敢威胁我!他算什么!”

不等她辩解,大手放开她的脖子便粗暴地扯开了她身上仅有的宽大睡袍,那双黑眸在灯光大亮之下映出她瘦弱却曲线有致的身材,轻车熟路地在她身上索取他想要的东西。

猛烈之中顿时疼的她眼眶一热:“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够对不起他了,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吗?”

忙碌之中,无情的话在她的耳廓响起:“我就是要给他戴顶绿帽,他又能怎么样?”

她顿时止住了呼喊,并不是刻意,而是被宋浔一句话吓到失神。

她感觉到了宋浔对南君泽满满的敌意,可看他俩平日的交流却并无不妥,如果说婚宴当晚那次属于意外,那么现在完全是宋浔故意为之。

想起之前南君泽两次放了她鸽子的事,韩叙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些事情都是宋浔在背后操控着,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宋浔都会出现!

碰撞之中,韩叙的说话声也被碰碎:“君泽在法国餐厅丢下我,还有被记者追着跑,都是你干的?”

“你觉得是,那就是!” 宋浔捏住她的下颌,说完就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韩叙被堵得无法呼吸,扭动脖子想错开位置,抗拒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她在他的手里,渺小的如同一只蚂蚁,随手一捏她就能粉身碎骨,唯有到他尽兴那时才能停歇。

已然深夜。

紧闭的窗外下起了大雨,雨水刷刷的打在玻璃上,还有大风刮过的呼啸声,充斥她的耳膜,恐怖如斯。

浑身熟悉的虚脱感,累到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听见他再次起身去洗手间洗澡的动静,没有等到他出来,她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昨夜的暴风雨早已过去,外面换上了一片风和日丽,淡黄色的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来,在房间的地毯上留下一束长条形的光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他的身旁能睡得着,还睡的很沉很沉,似乎完全不需要去防备他去害怕他,睡醒之后也没有因思虑过重的头痛,连个梦都没有,说明她昨晚睡的很好。

这对于她,太奇怪了。

她应该惶恐难以入眠才对。

身旁的宋浔睡的安逸,手臂搂在她的腰际,搂得很紧,好像不搂紧她就会跑掉一样。

均匀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她侧过脸每吸一口气,都被他身上淡清新的气息充满,很好闻。

他睡着的时候原来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完全找不到平日里看到那刀锋一样的锐利,没有了霸道冷厉的气势,就只是一个很好看,很好看,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男人。

韩叙忍不住伸出小手,用食指描画着他浓密的眉毛,往下拨弄着他长长的睫毛,再从眉宇间轻轻的画到他英挺的鼻梁,继续滑至他如同雕刻出来那般的薄唇,连唇色都这么好看。

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男人,刚想把手收回来,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睛。

抬眸接到他冰封的眸光,吓的她连忙缩进被子里,捂着被子心虚的说:“我……我就是不小心,对不起!”

他把她的脑袋从被窝里抓出来,面无表情语气很淡,淡的如同路人:“趁我睡着,你对我做了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以为他是被她在脸上画痒了才弄醒,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慌忙摇头,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脸是被发觉后还企图隐瞒的窘态。

宋浔坐了起来半靠着床屏,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没有再理会她,径直起身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几分钟后出来,去了衣帽间选了一套青色西装穿在身上。

搭配了一条棕色条纹领带和白色口袋巾,还换了一只银色机械手表。

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又恢复那个令人畏惧的宋总。

房门打开,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大房间的大床上,没再回来。

韩叙双手拍打着被子恨恨地嘀咕了一声:“天一亮就翻脸无情!什么人呐!”

“笃笃!”房门被敲响,韩叙扭头看去,方姨怀里抱着衣服,一脸恭敬的站在房门口:“姑娘,起来了吗?”

“方姨早!”心里有怨却也不能发泄到佣人身上,何况这个方姨给她的感觉很亲切。

方姨走进来把衣服拿到床前说:“这是白助理昨晚买回来的衣服,我干洗过了,您换上吧,早餐做了很多种,您想吃什么一会儿下来吃就行。”

“谢谢方姨!”韩叙觉得方姨很好说话,顺便问了个极为隐私的问题说:“这里经常有女人进来过夜吗?”

方姨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房间:“宋总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姑娘您是第一个,宋总对您真好,他可算有女朋友了!”

前面那句倒是让她很意外,怎么可能没带过女人回来?不过转念一想,方姨是这里的佣人,自然要替主人保密,难道还能说主人有多风流不成?

后面说宋浔对她真好,她心底呵呵一声,好什么?昨晚差点掐断她的脖子,诅咒他!

见韩叙不说话,方姨收拾完识趣的走了出去,还掩上了房门。

韩叙起床试了试衣服,一条小码白色过膝长裙,还有一套内衣,尺寸完全符合。

白季岩不可能知道她的身材尺寸,只能是某个人“亲手测量”过后告诉白季岩的。

小脸忽然漫起两朵红晕,想不到,如今连她自己的身材尺寸都不是秘密了,那个魂淡,女人身材尺寸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这简直要丢死个人!

【第036章】一辆男人的车

韩叙下了楼见方姨正侯在餐厅门口,放眼看去整栋别墅里就再没有其他人,宋浔和白季岩大概一早就去了公司。

方姨正等着她去用早餐,韩叙回眸看了看大客厅古朴的纯铜大钟,还早,不过七点半,却还是对方姨摇摇头说:“不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方姨!”

不等方姨回话,韩叙就走出了别墅大门,看着外面安静的小路,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僻静的听风筑别墅山庄,外面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可以让她回去。

摸了摸身上,想打电话呼叫李天湖来接,两手空空,骤然警醒自己的包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转身打算回去找方姨,想问问白季岩什么时候能回来,最好能快一点送她出去外面打车,没成想方姨拿来了一串车钥匙放到她手里,言语温厚道:“车子在外面,就路口停着那辆,您注意安全!”

韩叙意外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车钥匙,大约着是宋浔交代的吧。

想着也好,自己开车更方便,不用等白季岩回来接浪费时间,再说让白季岩送她回韩家,也太过显眼,万一被人看见毕竟过于招摇,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大门外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显然是提前就停好在那里。

这种极具厚重感的豪车根本就是为男人准备的车子,并不太适合她这种柔弱的妹子驾驶,想来也是宋浔众多车子中的其中一辆,临时用一次也没人去讲究。

走过去才发现这车子还是新的,连车牌都还没上过。

车况良好,韩叙稳稳的上了路,她想不到男人的车子,自己开起来也还挺顺手。

以前韩逸的车子有好几辆,她却一辆都没有,不是不想买,也不是没钱,是觉得没必要。

韩家风光的时候司机随时待命,就是后来没落了,去哪里也有李天湖或者韩逸当司机,根本轮不到她亲自开车。

如今才感觉,自己开车一个人飙上路的感觉还不错,想着回头让南君泽给她买一辆,想去哪就去哪。

路上没有塞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她就到了韩家的临江别墅。

车子放缓车速悠悠开进自家花园,并没多大动静,家里的人却都涌了出来,一个个似乎都望眼欲穿的。

韩叙把车子停好刚一下车,李心秀绷紧的脸色足见心里十分焦急,不等身旁的韩二说话,拖着韩叙进屋就塞进了一个房间里。

李心秀抓住韩叙的两边胳膊迫不及待的说:“我不管你昨晚上去了哪里过夜,现在开始,你只要记住昨晚你哪儿都没去,就在家里,君泽马上就到,听见了吗?”

韩叙浑身一凛,昨晚被宋浔捉在听风筑别墅山庄里出不来,算是事出有因,可这因由有苦难言,对谁都没法解释。

后来的事情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莫名其妙的睡了个安生觉,如今回了家才知道好多事情在等着她。

“君泽打电话来了?”

李心秀神色紧张,说话的语速也快了许多:“昨晚你和老二说出去消食没多久,君泽就把家里的电话打爆了,隔几分钟问你们回家没有,说要接你回去宋家。

那会儿我正在气头上,就说让他去忙他的,你晚上不回去,把他给挡了,半个小时前,他又来了电话,问你起床没有,说会开车过来接你。”

南君泽昨天一整天消失的神神秘秘,还把手机给关了,如今突然就说要过来,她心里装着太多事情,忽然之间感觉手足无措:“妈!你跟家里人都交代了吗?统一口径了吗?可别让谁说漏了嘴!”

李心秀不满又无奈地戳了下韩叙的额头:“你是个结了婚的人了,以后不论如何,都不能自己在外头过夜,这是底线,没有那个男人会容忍,听懂了吗?”

“我知道,昨晚就是喝多了,在李天湖家睡了过去,下次一定不会了。”韩叙心底暗叹一气,心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也怪我,昨天君泽没陪你回来,妈一时气愤就抱怨了几句,大概是影响你心情了,你赶紧上楼去梳洗一下,提点精气神,君泽一会儿就要来了,别慌,你这孩子藏不住事,千万别弄巧成拙了,明明没什么事也容易让他误会。”

当妈的了解她,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长大,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韩叙也知道自己藏不住心事,连忙安抚了几句李心秀,自己快步跑上了楼。

刚回了房间,去了洗手间里给自己打扮,楼下花园里就有车子开进来,韩叙从窗户看下去,果然是她老公南君泽的车子。

韩逸正在下面围着她开回来崭新的迈巴赫转悠。

南君泽一身紫红西装优雅得体的从车上跨着长腿出来,韩逸立马迎了过去。

假意好心提醒道:“姐夫,我跟你说啊,我姐生了一天一夜的气,全家人都哄不好,估计她只听你的,快点上去,好好哄啊!”

韩叙在楼上的窗户里听见那油腔滑调,忍着没敢笑出来,这韩二虽说平日里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人总是机灵的。

南君泽拍了下韩逸的肩膀,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给你姐道歉来了嘛!岳父岳母都在家吗?”

韩逸伸手作了个请势:“我爸一早去公司了,妈在家,要不你也顺带哄哄?女人嘛……哈哈哈!”

说完看见助理任祁峰手里抱着的一大堆礼盒,韩逸挑了挑眉毛,对南君泽竖了个大拇指:“会来事!”

韩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这条长裙,没什么不妥,返身去把房门打开,再回到床边安静的坐着,心里忐忑不安。

南君泽在楼下跟李心秀说了一堆抱歉的话,随后脚步声才从楼梯缓缓踱上楼,韩叙听那脚步声是越听越紧张。

南君泽来到房门口看进来柔声喊:“老婆。”

明明他声音很温和,她却差点惊跳起来,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慌乱,急忙把自己逼出了个满眼委屈的情绪,低落的应了声:“嗯。”

【第037章】爆炸性内幕

南君泽来到跟前并坐在韩叙身旁,拥着她说:“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

她想都没想,本能的说:“没有。”

她的确没有生气,南君泽却理解为她不想理他,轻声叹了叹说:“昨天,是我不好,事情紧急,让你一个人回娘家,昨晚我打你一夜的手机你都不接,我知道你是在怨我,对不起老婆。”

他提到手机,韩叙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小背包,昨晚出去后一直在酒吧里喧闹如雷,手机有没有响过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小背包直接就不知去向。

如今才知道南君泽是担心了一个晚上。

韩叙心道大概是老妈火气未消把他给拒了,如若不然,南君泽必定在昨晚就已经来了韩家接她,万幸她的老妈想的周全。

她钻进南君泽的怀里,摸着他身上熨烫平整的西装,心疼的说:“老公,我真没生气,你不要自责了,你工作忙,以后这样的状况还会有很多,如果总是在你忙完之后还要花时间和心思来哄我,那我不是在拖你的后腿了吗?我妈要是说了你什么你不喜欢听的,别放在心上。”

她除了自责内疚,只能寄希望于日后好好补偿他,说的这些都是出自她的良心话,并没有一点撒谎和敷衍他的意思。

南君泽显然被她的诚恳打动:“那就好,人都说女人总爱撒娇无病*,希望男人多关心一些,你怎么也不跟我撒撒娇呢?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你说你得有多傻!”

两人下楼的时候,任祁峰和管家刘有福来回忙碌,已经把车子上满满一后备箱的礼品给弄了下来,全部搬进客厅里,堆在了大茶几上,如同小山一样的规模。

这些东西都是宋清云的心意,李心秀看着那堆礼品,昨天的那点怨气也早就散了个干净。

李心秀见南君泽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问道:“你们这就回去了?不在家吃个午饭再走?”

南君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在家急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催我来接小叙,还是下回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吧,我们再回来和爸妈好好聚聚。”

说着,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个紫色绒布首饰盒,递给了李心秀说:“祝岳母大人永远年轻漂亮。”

李心秀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条镶钻的铂金项链,看那钻石的切面和颗粒的个头,闪光刺目的不仅仅是奢侈,同时具备的还有品味和名家价值。

李心秀从前也是个贵妇,自然是识货的,顿时眉开眼笑:“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韩叙挽着南君泽出了别墅大门,韩逸从里头不知哪个角落窜出来,手里提着个包喊:“韩大,你包忘拿了!”

韩叙一看韩逸手里的包,心下松了口气,还好包包没丢,不然这包要是落在了酒吧里,再被人送去警局里等失主认领,到时她在南君泽那里可不好解释。

偷偷朝韩逸抛了个会心的眼神,忆起昨晚酒吧里的状况,她从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问韩逸和李天湖后来跟王紫那伙人打的怎么样。

不过看韩逸如今四肢完好的呆在家里,想来也没有什么手尾,要是李天湖有什么事,韩逸怕是早就憋不住跟她私聊了。

韩叙伸手去接包包,侯在一旁的任祁峰殷勤的帮她拿了过去,转身和韩逸一起走出门廊,路过那辆迈巴赫,任祁峰顿了顿脚步问:“韩二少爷又换新车了?”

韩逸没想那么多,心不在焉道:“不是我的。”

任祁峰似乎对车很有研究,走近两步仔细欣赏起来,看着那辆迈巴赫满眼都是做梦都想要这车的欲望:“那一定是韩董的,这车得一千多万吧?”

韩叙和南君泽刚好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见任祁峰和韩逸在聊那辆迈巴赫。

“岳父大人换新车了?”南君泽似乎也有了兴趣,裹着韩叙走了过去说:“这款现在要一千两百多万,刚落地的新车?最近是听车行的朋友说售出了一辆,想不到是岳父大人订的!”

韩叙根本不懂这是什么车,只以为是不过百来万的普通轿车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着开回来如果有人问起,顶多说是李天湖的车子。

没想到这黑乎乎的其貌不扬,居然还要一千多万,李天湖家境虽然不错,但还远远没有豪到能随意给她换一千多万的车子的地步。

她在意的不是这车价值几何,而是这个价值太过招摇,撇开了李天湖,根本无法把这辆车摁在她一屁股债的父亲韩柏杨头上。

要命的是,刚才南君泽说车行里有朋友说售出过,而且,是一辆。

这车的主人,只要南君泽有心去问,随便都能知道订这辆车的人是宋浔。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南君泽低下头见她一言不发的出神,抬手帮她把长发撩到耳后,低声说:“你脸色不太好,是又不舒服了?”

韩叙被南君泽在脸上拨弄的醒悟过来,只好含糊道:“没想什么,这车的主人,我不能告诉你,怕你笑话,走吧!”

听见她说不能告诉他,南君泽搂着她的肩膀没动,唇边溢出好奇的微笑,更是激发他想要刨根问底:“呵呵……老婆有秘密不跟我分享,不行,我非要知道这车是谁的不可。”

韩叙在南君泽的臂弯里走也走不了,仰起头看他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小声说:“我说了,你不能告诉别人!”

南君泽扬嘴一笑,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那我们上车去说,没人听见。”

这会儿韩叙却不动了,站在原地似乎很无可奈何的咬着牙看向韩逸,小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最近有个富婆,看上了韩二,硬塞了辆车给他,我都没脸说……”

几步之外的韩逸听见她的声音,张大了嘴巴怔怔的望过来。

对车子着了迷正近距离研究的任祁峰猝不及防的一个站立不稳,被这爆炸性的“内幕”给吓的差点把脸贴在车子黑里透亮的车后盖上。

【第038章】没脸活啦

韩叙紧张的连双腿都开始微曲,似乎只要一绷直,就会让搂着她的南君泽感觉到她的腿在发抖。

她别无办法,那辆车子来头太大,一时之间来不及想好周密的解释,只能随口把韩逸卖掉了。

她根本不敢跟南君泽上车去说,必须当着韩逸和任祁峰的面,就为了让韩逸能接收到她的暗示,把这辆车子先认下来,让南君泽不会继续关注这辆车子。

这种时刻,她很希望周围的环境不是清幽僻静的花园,而是震耳欲聋喧嚣的闹市,这样她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就可以没有那么强烈的扑腾感,至少她身后的南君泽不会轻易明显的感觉到。

她忐忑的等着韩逸回应,希望这个一向油嘴滑舌的二货弟弟不要说些多余的话,默认了就好。

韩逸依然呆愣愣的站在她的对面,他这人浪是浪,也时常三天两头换个妹子撩,可也没有要去撩满脸皱纹浑身臃肿的富婆的爱好。

被韩叙突如其来的污蔑劈头盖脸的一顿浇下来,没了清白不说,连脸都没了,愕然的许久没想起来要反驳。

韩叙见韩逸只顾瞪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扭头想要赶紧上车,免得南君泽看出异样。

仰头看去,却见南君泽看韩逸的眼神居然满是同情一般。

南君泽温和的声音此刻也严肃起来:“韩逸,如果家里有困难,你可以跟我说,都是一家人,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你,千万别在外面乱来,这车还是尽快还给人家吧,免得到时候别人纠缠你。”

“呜哇……!我不活啦……!”一声属于男人的大哭。

韩逸愣了那么久大概是刚反应过来,在韩叙凶狠的眼神下,知道这个黑锅不背就是死路一条,唯有从命才保平安,加上南君泽那一顿同情,这家伙干脆捂着脸委屈的一路假哭跑进了屋里,真跟没脸活了一样!

韩逸这家伙聪明就聪明在这,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就不说话,闪走最稳妥。

南君泽放开了搭在韩叙肩膀上的手臂,想要追进去客厅里安慰几句,韩叙立刻挽上了他的胳膊,假意生气的说:“别管他,丢死人了,还有脸哭!”

南君泽只好笑笑拥着她上车,跑过来帮忙开车门的任祁峰那脸上复杂的神情变来变去。

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心念着韩逸再二,这么冤枉亲弟弟,都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

她自己做了错事,带着愧疚总是一个接一个的说谎,总是拿韩二来抵挡,还要时刻警惕有可能穿帮,这种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

南君泽在她耳边柔声细语的跟她说话,她恍惚神游之中,好几声都没听见,回神过来看去南君泽脸色,幸好也没什么变化,至少看不出他有疑心。

关于那辆迈巴赫,大概南君泽是不会专门抽空去查证了,毕竟这里面他还存着对韩逸的一番同情,也不可能会刻意去揭韩逸的“伤疤”!

如果一早知道这辆车子那么贵,她是打死都不能借用的,可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开走之前没跟方姨问清楚。

宋浔是谁?他的东西还能有便宜货了?

车子很快回到了宋家的欧式园林别墅里,婆婆宋清云正在大客厅坐着,显然是在等他们,神态温和,可笑容并不那么自然,大约是昨晚她妈李心秀打回宋家那一通电话发那顿脾气的缘故。

她走过去怯懦的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宋清云抬手轻拍了拍身旁的沙发,语气里满是歉意:“回来了就好,坐这!你妈那边没事吧?我还想着跟君泽一起过去跟她道个歉,又怕不经邀请贸然上门不合规矩,回头你跟你妈说说,以后我会让君泽尽量把事情交代给手底下人去做,多抽点时间陪你。”

这话听的韩叙眼眶红润,她不知道自己拿什么脸来面对自己婆婆和老公关切的眼神,心下决计,以后必须跟宋浔保持距离,绝不能再有任何牵扯,不能一错再错。

心里组织着要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婆婆,却忽然发觉自己读了那么多的书,居然词穷到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方知自己已经心乱如麻到六神无主的程度。

一阵参差不齐吵杂的动静扰耳,后花园里一堆佣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挤到了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直接从打开的后门传进来客厅里。

宋清云侧了侧头看出去问:“谁在那里吵?老赵呢?”

赵管家甩动着频率极快的双臂,从后门的小跑进来:“太太,我在。”

“后花园里吵什么?”

赵管家到了跟前躬身说:“是鸟,从二少奶奶房间阳台掉下来的,她们几个打扫花园刚好看见。”

“什么?”听见是从她房间阳台掉下来都鸟,韩叙顿时坐不住,立刻从后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扒开围成里三层外三层的佣人圈,地上果然躺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红隼,爪子上还绑着她系的绳子。

“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韩叙小心的捧起红隼,腹部起伏还有呼吸,只是这只体力强健的猛禽怎么会突然就掉下来?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天,回了个娘家而已。

围在她身后的佣人一个个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也不敢吭声,唯恐自己说错话惹主人厌烦。

只有小苏好出风头,似乎自己是佣人的统领,能代表佣人说话,挤进来韩叙的身后说:“这鸟怕是飞累了吧?”

韩叙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小苏这种智障的话,还要拿出来在一堆佣人面前刷存在感,好像就她敢这么跟二少奶奶说话,体现自己在宋家多有地位一样。

韩叙回头撇了眼小苏,挂着一身脏不拉几的围裙,浑身还散发着腥臊味,立刻眉头一皱,一只手掩着鼻子恶心的喊:“你走开!赵管家?赵管家来了吗?”

赵管家跟着宋清云从里面走出来,刚想上楼的南君泽也走出来看。

韩叙几乎快要哭出来,这只红隼有多重要,只有她最清楚,如今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半死不活了,那只鹦鹉没了天敌突然飞回来该怎么办?

【第039章】就买条杂鲟

南君泽走到跟前,见她楚楚可怜红了眼圈的模样,以为韩叙是养红隼这几天养出了感情,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连忙伸手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满目心疼的让红隼躺在他的手掌上,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乖,别哭了,我正好要去公司,顺便送你去宠物医院,看看这鸟还能不能治好,这不是还在动嘛!”

她心里着急,脑子一乱起来就没了方寸,倒是没想到要立刻去宠物医院。

韩叙连忙跟着南君泽捧着鸟走出去,任祁峰早就自动把车子停在那里等着他们。

平日不养宠物的人,对宠物医院没有过多的关注,突然有需要的时候,车子在大街上穿梭着绕来绕去,却不知道该去哪找。

南君泽双手捧着气息虚弱的红隼,捧到麻木了也不敢放下,绕了有十多分钟过去,任祁峰根据手机地图的指引,终于找到了一家宠物医院。

南君泽小心裹着那只鸟下车,一边安慰身边急的眼泪汪汪的韩叙,匆匆进了宠物医院,连路人见了都称要赞这夫妻二人不仅恩爱,还很有爱心,以为他们把鸟当成儿子来养。

医院里有几个人抱着自己的宝贝宠物在排队等候,看样子还没那么快轮到红隼,韩叙和南君泽也只好在后面坐下来等着。

“南总,还有十五分钟就开会了!”任祁峰手里握着正在对话的手机从外面步态急促的走进来,似乎是公司办公室的秘书助理们在催了。

南君泽握着韩叙肩膀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本想说让她自己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低头看去韩叙那难过的眉头紧皱的样子,想起了前两次就这么抛下她后出的状况,便犹豫着没动。

任祁峰在一旁接完了电话又走来催,韩叙感觉到南君泽为难的神色,便从他手里拿走了红隼,情绪难免低落:“你去忙吧,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有医生就可以了,我自己在这就行!”

南君泽托起她的小脸亲了一下,确认她只是在心疼鸟,并没有生他的气,嘴角还是泛起盼她原谅的笑容:“你在这里给鸟儿检查完了之后不要乱走,稍后我会让任祁峰回来这里接你回家。”

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高大的身影迈着阔步出了宠物医院。

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南君泽俊朗的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渐渐隐去,脸色渐渐沉下来,没有多少热情的语气对前头开车的任祁峰说:“你觉得二少奶奶今天奇怪吗?”

任祁峰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老板南君泽,没敢乱发表意见,顺着南君泽话中之意说的很含蓄:“南总指的是二少奶奶太在意那只鸟儿?”

南君泽抬手将落在额头的几缕发丝往脑后捋了捋,摇头道:“不,女人大多心软,爱护小动物很平常,不足为怪,我说的是早上。”

任祁峰想了想:“早上您亲自去韩家接二少奶奶,好像没有闹脾气。”

南君泽再次摇了摇头,眉间开始拢紧:“那辆新的迈巴赫,不过一辆车而已,她为什么要刻意说出来是谁的?还有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在抖!”

任祁峰抬眼看去内视镜里,看到后座南君泽收紧的眼神霎时一惊:“南总是想?”

南君泽透过玻璃看出去车窗外流过的熙熙攘攘,眼里凝聚着笃定,厚薄适中的唇瓣动了动:“稍后你回去宠物医院接她回家,然后去车行里调取那辆迈巴赫的车主资料。”

任祁峰把车子停了下来,应道:“好的!南总,到公司了!”

南君泽望着车窗出神了许久,这才发现车子已经进了公司,下了车回头说:“对了,回去路上你先去买一条中华鲟,晚上让方嫂蒸了,我请大少爷回家吃饭。”

任祁峰跟了过去眨了眨畏缩的眼神:“南总,中华鲟是保护动物……”

“那就买条杂鲟!”

……

这头的韩叙目送南君泽离开宠物医院后,急忙转身回去医疗室,刚好轮到她的号。

韩叙把红隼交给了医生,一边在旁边目光不移盯着医生操作,不安的问:“医生,这只鸟是怎么了?还能活吗?”

医生拿下了耳朵里的听诊器挂到自己的脖子上,平静的语调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已经死了!”

韩叙忽然怔住,心底某处死死压住的担忧,就这么铺天盖地朝她身体里的血液席卷流窜,霎时整个人都麻痹了一样,许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红隼死了!

这根本不是一只宠物鸟,而是她仅有的的保命符,没了这只红隼,宋清云养的那只多嘴的鹦鹉随时都能飞回来别墅里。

再去买一只显然不切实际。

且不说这鸟是不是可以轻易买到,就是买来了同类的猛禽,根本不可能像白季岩那样有时间来慢慢驯服,有可能在别墅里啄瞎哪个人的眼睛,是个有常识的都知道非常危险。

如果明知危险还弄进别墅,宋清云必定会起疑心。

韩叙如同木偶一样移着脚步,随后瘫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手撑着自己快要爆炸的头,她觉得要疯了。

想来想去,红隼死了这件事必须告诉白季岩一声,好歹他是这只鸟真正的主人。

想到白季岩,乱了心神的韩叙就好像有了救命稻草,堪堪稳住了心神,急忙掏出手机给韩逸打了个电话,连嗓子都哽咽起来:“韩二,帮我个忙!”

韩逸一大早替她背了个大锅,正寻思着找她理论一顿,这会儿她一开口又是帮忙,韩逸满腹牢骚没发泄,显然不想干了:“咱俩断绝关系吧!”

“你听我说!”韩叙按耐不住的焦虑,忽然加大音量喊了一嗓子,旁边走过的医生向她头来惊诧的目光。

韩叙只好拿着手机往宠物医院门外走,压低嗓门几近哀求的语气:“韩二,别闹!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有苦衷的,但是我没办法告诉你,你现在去联系白季岩,把我早上开回来的车子给他送去,还有告诉他,红隼死了!”

【第040章】一道催命符咒

韩逸一肚子的不愤已经忍了一个早上,本来还想吓吓韩叙泄愤,没想到她的语气严重的好像世界末日似的。

她这么紧张的态度,韩逸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霎时警惕起来:“那车子是宋总的?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昨晚你在哪?”

事情已经很显而易见,根本经不起推敲,更何况她几次三番让韩逸去接触白季岩,再联系到昨晚她在外面过夜,韩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的韩逸居然像个大人一样,十分严厉的口吻训起韩叙来:“韩大!你疯了!你老公是南君泽!”

韩叙正欲辩解,身旁缓缓靠过来一辆车,转身一看,是任祁峰送完了南君泽之后回头来接她了。

便顾不上跟韩逸解释,连忙挂断了手机塞进包里,电话那头的韩逸听见挂断的“嘟嘟”声听的火冒三丈。

任祁峰看见韩叙站在路边就小心的靠了过来,在她的身前停好,他习惯性了下车给主人开车门,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刚想下车,车门下面掉出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在地上。

任祁峰顾着要去给韩叙开车门,没注意一脚踩了上去,那条滑腻的东西滑出了老远,直接滑去了马路中间,路过的车辆霎时碾压的粉碎。

任祁峰也被那东西滑倒在地上,似乎是扭伤了脚。

韩叙亲眼看见身前这滑稽的一幕,近在咫尺听见任祁峰从门牙吸了口冷气的声音,愣的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去扶任祁峰好,还是去马路中间追那滑出去的东西才好。

片刻之后,任祁峰涨红着脸勉强撑着扭伤的脚,依然恭敬的一跛一瘸到后座给韩叙开了个车门,尽力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二少奶奶请上车,抱歉让您见笑了!”

“你的脚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韩叙犹豫着没上车,指着马路中间被车流轧扁的那条东西问:“你的东西掉出去了!”

任祁峰看起来扭伤的比较严重,脸色刷白至今都没能缓过来,额头还有一些细细的汗珠,笑容有些窘迫:“我没关系的,但是那条鲟鱼,是南总交代我买的,现在……”

他毕竟只是一个助理,出了状况首先紧张的不是自己,而是老板交代的事情。

韩叙心下不忍,滞住了本要跨进车里的脚说:“你到后面坐吧!我来开车,一条鱼而已,让赵管家叫佣人去买就行了,我老公也真是的,什么都使唤你做。”

任祁峰眼里透着不可思议:“二少奶奶,这可使不得,这是我份内的工作,怎么能坐到后面让您来开车呢?”

韩叙本就心里装着心事,正焦急着,话说的口吻带了丝丝生气:“让你坐你就坐,哪来这么多废话,先送你去医院,鱼我会叫人去买,你别担心了。”

任祁峰脸红到了耳根,韩叙知道他是想说些推辞的话,因为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才憋红的。

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和上了药,任祁峰一跛一瘸的身影从医院出来路边,韩叙还在车上等着他。

一上车韩叙就问:“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任祁峰忍着痛脚说:“谢谢二少奶奶,我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好了。”

韩叙知道任祁峰是不敢说,但一个大男人,痛苦成那个样子说不严重也没人会信,一边开车一边说:“回去好好休息吧,别上班了,我会跟南总说让你带薪休假。”

她以为任祁峰会涕泪横流的说些感激的话,然而后座却许久都没有回音。

韩叙从后视镜里看了回去,任祁峰脸色怪异,之前他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如今不知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很复杂,似乎他在纠结着什么,便狐疑的问:“怎么了?”

任祁峰欲言又止了数次,终于才下定狠下决心那般,双手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将头凑近了说:“二少奶奶,我跟您说一件事,不告诉您,我心里难受。”

韩叙目光专注的看着前面开车,随口问:“什么事你说。”

任祁峰眼神闪烁了一下,重重呼出一口气之后,说:“南总让我去车行调取那辆迈巴赫的车主资料。”

韩叙脑子里一声轰鸣,炸的她仿佛丧失了运转的能力,连头皮都发麻。

她感觉自己的头骤然间变的好沉好沉,重的似乎已经无力抬起来用眼睛去看前方的路况,脑子里一片空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禁不住抖了抖,行走在笔直车道上的车子,车头方向也很不应该的晃了一晃。

她似乎听到的不是一句好心的提醒,而是她费尽心思埋起来不敢见光的东西,在黑暗中被窥探后的一声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咒。

韩叙犹如整个灵魂都已出窍,无力的双手连握方向盘都觉吃力,马路上她车子前面的一辆车屁股就近在眼前,就在快要撞上去时,她终于惊醒过来,恍神过来是自己没有知觉的脚下踩住的油门力度太大。

她好想把车子停下来,停好路边让她好好喘口气。

可她不能!

哪怕如今她就是疯了,也不能因为任祁峰的一句话,而去做这么明显如同被判了死刑后认罪的动作。

她踩了刹车,没有撞上前面的车屁股,拉开了车距后,她尝试想要开口说句话,好证明自己并无异样。

可那颗心早就跳出来在嗓子口,硬生生的哽住喉咙,疼痛难受的她张口许久都没能发出声音。

幸好前方不远是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她将车子停了下来等候绿灯。

两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拼了命的跟自己的心理抗争,前方绿灯亮起的那刻,她终是平静下来,声音很轻,也很淡,似乎听见的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什么?”

任祁峰只能看见韩叙的后脑勺,刚才前面电光火石间翻天覆地变化的脸色他并不知道,在后面问:“二少奶奶是说,南总为什么要查那辆迈巴赫车主的资料?”

韩叙没有立刻回答,就好像很不在意一样,头也没有转到后座的方向。

【第041章】老实人的好意

话已经说出口,大约是觉得自己没能表达清楚,才不能引起韩叙的警惕。

任祁峰止了一个呼吸的间隙,焦急地解释说:“我送南总去公司的路上,南总说您早晨的时候整个人有点奇怪,没有说为什么要查,二少奶奶您是个好人,我告诉您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您提个醒,您也好有点心理准备。”

她知道任祁峰是个老实人,从第一次看见南君泽这个助理的时候,她的直觉就告诉她,这位任助理一张老实的脸会黑里透红,是个懂得羞愧会不好意思的善良人。

韩叙放下身份没有拿任祁峰当雇员看待,任祁峰经不住老板娘体恤下属对他的一点小小的尊重,因此意外换来了下属对她发自内心的好意提醒。

可这份难得诚恳的好心,她不能接!

任祁峰这样的老实人,有人对他好,他就会想着要去报答,以此换来他内心安宁,正因为他心思纯粹,就可能更危险。

假如来日南君泽施舍了令他更加感激的恩情,他也一样会想着报答。

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韩叙刻意重重的呵了一气,以掩饰内心的慌张:“我老公是也想买那种车吗?是给我的?那你透露给我就没有惊喜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呵呵!”

“啊?不……我不清楚,可能吧!就是,南总好像是有点感兴趣!”

任祁峰忽然笨拙的语无伦次,韩叙的反应显然很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会不会说错话,应不应该把话接着往下说。

她明白任祁峰的意思,他应该是想说,南君泽已经不相信她,只是任祁峰被她一句话堵住,没胆子再说出来而已。

韩叙心里其是挺感激。

她没有再说话,车内空气陷入寂静的尴尬。

任祁峰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好意提醒,可能会被理解成,为了在老板娘面前争取好感,而弄巧成拙成了挑拨老板夫妇关系的恶意。

酝酿再三,任祁峰忙不矢的想要弥补:“南总很在意您,我其实是希望,您二人不要因为那辆车生了嫌隙。”

韩叙目视前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能够热情些:“呵……当然,谢谢你!”

“昨天一群记者堵在大门口,南总为了保护您不暴露在镜头下,自己去引开了那些记者。”

显然这在她的眼里,不足以证明是有多在意,记者本身就是冲着南君泽来的,谈何保护她一说,这样的表现方式,又如何把“在意她”联系在一起。

可她还是礼貌的说:“嗯,辛苦你了,陪着他引开那些记者,一定兜了很大圈子,只是那些记者为什么要堵他?”

任祁峰的嗓子还是有些拘束:“南总的父亲当年在工地……这个事您应该知道吧?

这次北区工地出事有工人受伤,记者抓住这件事做文章,明明伤者已经妥善安置,却捕风捉影对南总道德绑架,媒体故意把这次的伤者跟南总父亲当年的事故联系在一起,想逼南总说自己的感受。

南总本来就心里不舒服,也不想记者胡编乱造诋毁已过世的南老先生,整整一天都在找人疏通各大媒体,压住了那些博流量的新闻。”

她其实很想知道南君泽昨天消失一整天的原因,只是不方便自己问,此刻任祁峰直言不讳的告诉了她,也省的自己在南君泽面前套话。

南君泽对他父亲的怀念之情,她心知肚明,不想被记者挖掘陈年往事打扰逝者安宁,的确情有可原,深信任祁峰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对她撒谎。

韩叙霎时被勾起了心疼,南君泽一早去了韩家,半句都没有解释,只忙着跟她说对不起。

刚才还有些不以为意,如今才知道任祁峰没有说错,南君泽的确很在意她,应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车子拐进了别墅区,到了自家别墅大门外停了下来。

韩叙没有开进花园里,回过头跟任祁峰说话时,脸上已经是她刻意表现出来偷偷开心过后的幸福荡漾,笑的唇红齿白:“你在车上呆着吧,我让老赵开车送你回家,今天不用上班了!”

任祁峰讪讪的样子,腼腆的像是受宠若惊后的难为情:“谢……谢谢二少奶奶!”

韩叙喊来了赵管家送任祁峰回家,还让佣人去补买一条鲟鱼,该交代的一并交代完毕之后,双瞳忽闪着左右扫了眼客厅,没看见宋清云,兴许也是去公司了。

她火速上楼回房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跌坐在门后,慌乱的咬着自己的手背,咬到痛的失声喊出来。

可以确凿的认定南君泽已经怀疑上她,绝不会是南君泽对这种车子感兴趣。

他堂堂二少爷,从小在奢侈中长大,不过是一千多万的车子,虽然能吸引像任祁峰这种层次的小助理,却不可能对南君泽这样的成功男人产生多大的波澜。

在南君泽的眼里,就跟宋浔一样,迈巴赫只会是寻常的物件,可以随意借给别人开走,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南君泽如果喜欢,就直接买下来,不会特意浪费时间,让任祁峰去查迈巴赫车主资料。

正因为南君泽在意她,才会敏感的捕捉到她早上的失态。

如果任祁峰一旦去了车行调取车主资料,宋浔毫无悬念的就浮出水面,到那时候,可能对宋浔没什么大不了,可她无力承受。

韩叙越想越是坐立难安,在房间和阳台焦灼的踱进踱出,翻来覆去想了许多,或许,她还可以找一条补救的路。

任祁峰就是她可以突破的那条路。

今天任祁峰肯好意提醒她,说明这人并没有对南君泽死忠,这年头似乎也没有人会去做一个死忠的人,谁对谁好,谁就靠向谁,这没有什么好谴责的。

虽然她跟任祁峰不熟,但能确定这个助理没有到不可攻破的程度。

如果她能给任祁峰足够多的好处,在南君泽那里说一次慌帮她遮挡过去,这个危机大约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化解于无形。

【第042章】除了他只有他

韩叙手里握着手机,开锁,又因为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自动锁回去,反复几次,韩叙刷着屏幕,想给任祁峰发条信息试探一下,却盯着屏幕迟疑着久久都没有动手戳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只是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诚惶诚恐,这样做究竟行不行,她心里拿不定主意。

掂量许久之后,她还是战胜了身体里压住的那股成份复杂的惶恐,强迫自己用急剧抖动的双手开始编辑文字。

刚开了个头,还没能组织好一句通顺的语言,手机屏幕弹出来电,上面显示是韩逸的号码。

韩叙如同见到救星一样接了起来,声音肆无忌惮的颤动:“韩二,怎么样?”

韩二在电话里漫不经心的说:“我给白季岩打了电话,他说让我什么时候有空再把车开回听风筑别墅山庄就行,那只红隼死了他倒是挺心疼的,说他养了好几年了。”

韩叙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那只红隼的事,呼喊的嗓音里带着哭腔:“韩二,救我!别给白季岩打电话了,直接找宋浔,要快!”

刚才她想给任祁峰发信息收买的冲动,韩逸的一通电话就给打断了,犹豫过后她就没有了那么强烈想收买的欲望。

此刻想想这种行为很危险,万一任祁峰不愿意被收买,或者他的手机让别人看见,那她写下的文字将会成为铁证。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阅历,想事情可能不会周全,生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可她知道宋浔的脑子好使。

他判断准确,行事果决,不墨守成规,总结起来就是:快!准!狠!

从她结婚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宋浔有多可怕。

所以她想让韩逸去找宋浔,希望他会看在那点“关系”的份上帮帮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坚定不移的相信,只要他肯,他就会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

可也酸楚的发现,这个世上的事情十分无奈,早上还在暗暗下决心,打死也不能再跟宋浔牵扯,可只要当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玻璃上乱撞找不到出路的时候,就不由自主会想到宋浔,似乎她能找的也只有他。

除了他,没有人了!

不过她也很快往深里想了一层,宋浔厉害是他的事,他根本不是她什么人,是她看一眼就没勇气看第二眼的人,两人碰见没有一次能愉快,宋浔凭什么帮她?

脑子里一团乱麻的韩叙越想心里越没底,片刻后,给韩逸发了条语音:“韩二,你说他会不会理你?我心好慌,一会儿出来找你吧!”

这种时候,韩叙闷在房里就跟被架在热锅上烤的蚂蚁一样,慌的一个人根本呆不住,只能出去抓了韩逸来靠一靠,分担一下她快要承受不住的压力。

房门被人敲响,韩叙本就处于满怀心事惊疑不定的状态,这一点小小的动静,顿时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走过去开门一看,是管家老赵,笑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站在她的房门外,这么快就送完任祁峰回来了。

“二少奶奶,刚才忘记问您,鲟鱼是要买哪一种?”

韩叙不懂什么品种,只是听任祁峰说是鲟鱼,愣了愣:“鲟鱼有很多种?”

老赵捏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鲟龙鱼的品种可多了,听我慢慢跟您细说:这个……有俄罗斯鲟施氏鲟西伯利亚鲟杂交鲟……”

被赵管家十个手指头数下来,韩叙听的耳内嗡鸣。

看赵管家还想接着往下数的打算,她只能抓紧无奈的打断了说:“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等我问问君泽,回头再告诉你。”

关上了房门心烦意乱,手里依然紧紧攥着手机,她却根本没有勇气给南君泽打电话,一开口她就会暴露自己的心慌,怕掩饰不住会被他听出来。

怨自己刚才怎么就这样跟赵管家说了,应该让老赵自己去问南君泽的。

如今已经答应说她会去问,回头又让老赵自己去问,这一来二去,要是老赵一不小心跟南君泽说她反复无常的行为,岂不是更让南君泽起疑心。

一番思虑后,她决定立刻出门去找韩逸,顺便自己买一条鲟鱼,管他什么品种,大不了到时就说是自己不懂被卖鱼的给骗了,免得到时南君泽把责任怪罪到任祁峰或者老赵身上。

韩叙即刻提着个精巧的小包下楼,步伐匆匆的路过客厅把老赵喊了来:“赵管家,我刚好要出去,鲟鱼我会顺带买回来,晚饭时候用的不用着急,你去忙你的吧!”

“二少奶奶您刚回来又出去?需要我开车送您吗?中午饭回不回来吃?”赵管家在厨房里跑出来一路念叨,到大客厅里抬头一看,二少奶奶人影都没了。

心虚的时候,做什么事都会小心翼翼,韩叙没有开南君泽的那辆车,家里的保姆车也没动,找不到理由,就是不想太招摇。

一路快步跑出别墅区,不惜站在暴晒的阳光下,在外面的路口等着出租车。

引得山庄大门保安看见这位宋家的小阔太,大热天迎着太阳晒的一动不动,还想着要不要趁机去给她撑把遮阳伞巴结一下。

等了好几分钟一辆都没有,结果一来就跟凑热闹打麻将似的,接连来了两三辆。

她上了前面那辆出租车,直奔附近的百货公司而去,车上没忘记打了个电话给韩逸,让他来百货公司见面。

除去路上堵车和等红绿灯的时间,出租车不过开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实际上并没有多远的距离。

韩叙跟她的妈妈李心秀一样,以往在韩家条件优越的长大,身娇肉贵的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懂买菜做饭这种神操作,猜想这种鲟鱼大概在普通的市场难买到,让出租车司机在指定的一家百货公司附近下了车。

一进了百货公司看着铺天盖地的商品,她瞪大一双水眸霎时就蒙了,她居然不知道这鲟龙鱼属于哪类商品。

略一思忖,她觉得鲟龙鱼会跟金鱼呆在一起。

【第043章】宋总在等你

为免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寻找浪费时间,韩叙便拦住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看似是工作人员的男人,正想问那一层有卖金鱼乌龟。

眼神透过工作人员看进去里面人堆里,韩逸居然在朝她招手。

这家伙来的好快,居然比她先到的百货公司。

韩叙几步跑过去,喘着气说:“你给他打电话了吗?他怎么说?”

她抬眼刚好对上韩逸单眼皮下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此刻发现比任何时候都要犀利。

韩逸平日的嬉皮笑脸不见踪影,两眼正用意颇深的直视她,明摆着韩逸是知道了她和宋浔的“那层关系”。

“韩大,你在玩火!”

“韩二,这不是我愿意的!”

姐弟俩一人一句,简短的概括了相互之间的疑问和解释,韩逸没有再多问,对她朝身后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韩叙连忙跟了上去。

韩逸并没有带韩叙走扶梯和升降梯,而是领着她拐来拐去,穿插在各种琳琅满目的货品和专心致志挑选商品的人群之中,最后居然从后门穿了出去。

韩叙看见后面外面停满车子的停车场,满腹狐疑的问:“我们要去哪?我想先去买一条鲟龙鱼!”

韩逸没有说话,而是往外面几步之外的一辆黑色豪车走过去,拉开了后座车门,左右环顾了一眼,才说:“上车!”

韩叙双眸霎时聚在那辆黑色豪车上,白季岩正在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笑眯眯的朝她勾手,这不就是宋浔平日开的那辆劳斯莱斯?

自己的弟弟怎么也不可能会害她,她顾不上想太多,短暂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坐进了这辆劳斯莱斯里。

以为韩逸也会上车,没想到他自己走掉了。

白季岩回头恭敬的说:“二少奶奶,请原谅我刚才不方便在外面带您上车,因为您在来的路上,有一辆出租车跟在您身后。”

白季岩简明扼要一句话,当即令韩叙大吃一惊,她以为自己平平常常的出行,身后不知不觉的被人跟踪却一无所知。

难怪刚才韩逸会那么快在百货公司里面等着她。

韩叙一双明净的眸子即刻茫然无措,短促而痉挛的猛吸了口气后,问道:“是谁?你看见了?”

白季岩开动了车子,转出了百货公司后面的另外一条大马路,正色说:“还不清楚是谁,已经让人去查了。”

韩叙扒着前面的座椅问:“那你现在要送我去哪里?我要买鲟龙鱼!”

白季岩加快了速度:“宋总在等您!”

宋浔?韩叙心底怦怦直跳。

她听到这个名字,或者身旁的人提到他,心脏就如同被电掣之后的控制不住乱跳,一半是害怕,另一半是复杂的连她也不懂是什么的感觉。

不过眼下,韩叙知道宋浔必定是有什么安排,不然不会让白季岩在这里等她,而她害怕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宋浔独处。

韩叙把手搭在车门上,边拉着把手边问道:“白助理,宋总找我有什么事?你现在打电话帮我问问,我就不过去了吧?”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溜走,用她精明的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只要落到宋浔手里,除非是他愿意放她走,她自己逃走的几率几乎为零。

韩叙还没等到白季岩的回话,车外的光线忽然一暗,车子已经开进了不知哪里的地下停车场。

白季岩停好车子后说:“二少奶奶,到了,您亲自上去问宋总吧,我……不敢问!”

既然不敢问,如果她现在跑了,白季岩必定也不敢拦她。

韩叙默不作声的用眼角扫了扫四周的出口,想看准了哪个是出去外面的门就跑。

扭头回来的时候,却对上白季岩一脸巴巴求放过的眼神,显然是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

韩叙默默的在心底哀叹了一气,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心慈手软的毛病,狠不下心去为难一个助理,毕竟白季岩跟任祁峰一样,只是在做一份工作。

韩叙忐忑的跟着白季岩入了电梯,直上六十八楼顶层,看这楼层的高度,多半是酒店。

一踏出电梯,果然入眼就是超豪华的六星级标准装饰,璀璨奢华的亮瞎了她的眼睛。

虽然过道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服务人员走动,可心下总是不宁。

这种公共场所,宋浔也太高调了了些,他无所顾忌,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她害怕,她绝对不敢暴露在摄像头下。

韩叙缩在原地没敢动:“白助理,这酒店里到处都是监控,不太好吧?”

白季岩在前面领路,侧身微躬作个请势说:“二少奶奶请放心,美居国际是宋总的产业,没人能调去有您画面的监控!”

她难以置信的愣住:“你的意思?大少爷的酒店难道不是宋家的资产?”

她以为,宋浔不过是跟她老公南君泽一样,在宋氏地产里掌着部分管理权混日子的少爷,没想到他名下还有这栋六十八层巨豪华的国际酒店,价值几何她无法估算,已经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

还有更疑惑不解的,宋家的家业,宋浔和南君泽这两兄弟难道是分开的?

白季岩没有接话,却也不等于是默认韩叙刚才疑问,作为一个助理,对老板的私事缄口不言才能干的长久,韩叙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余,便也没有再追问。

白季岩站到一间房门口,躬身微笑道:“二少奶奶请进!”

韩叙没敢犹豫太久,还是抬手推开了房门,迈着踌躇的步子挪了进去,里面一间超大的总统套房。

冷气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那样迎面扑来,裸露的手臂肉眼可见的起了鸡皮疙瘩。

全套冷色系的空间如同一个公司的办公室,没来由就会使人的神经会进入紧张状态,幸好大大的落地窗上窗帘没有拉紧,阳光穿透玻璃撒入客厅里还能有些许温度感。

显眼的地方摆设着非黑即白的家具,边上立着偌大的酒柜,摆满的那各式各样的洋酒。

音质极高的音响正流淌着舒适的轻音乐,倒是能把她紧绷的情绪稍微掩饰一些。

【第044章】做我的女人

光线充足的客厅里,横着宽大舒适的棕灰色布艺沙发,坐在那里的男人,熟悉的白衬衫,黑色的西裤,外套被随意的丢在另一张沙发上。

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一双孤傲的冷眸正凛凛的审视她。

锋利无比的深眸蔓延这个阔大的房间直冲房门涌来,强大的压迫感紧随而至,韩叙立刻就有要被空气给绞碎的感觉,慌的她浑身毛孔紧锁,双脚也沉重的无法动弹固定在了门口。

“不进来,是想逃跑?”

冷漠的嗓音如同房里的冷气一样令韩叙毛骨悚然,回头看了眼外面的白季岩,正背对着房门不敢看进房里,却也如同保镖一样守在门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知道自己在宋浔面前提不起半点气势,丢自己的人就行了,又何必让外面的白季岩看了去,她只好挪了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宋浔修长的大手往自己身旁拍了一下,韩叙苦着脸乖乖的坐了过去。

屁股刚挨着沙发,腰间伸来手臂骤然收紧,力度大到她稳不住上身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怕我?”

韩叙本能的摇了摇头,反应过来觉得不妥,又点了点头,立刻意识到这样也不对,然后干脆低下了头,弱弱的问:“宋总,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我很不舒……”

宋浔的深眸审视着她通红的脸颊,随即面无表情的垂下眸子,薄唇堵住了她正说话的小嘴,横行霸道的肆意从唇边游到她的下巴,接着埋至她的颈间。

宋浔的短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还隐隐散出洗发水的清新味道,直朝她鼻腔钻来。

韩叙双手慌忙捧住了他的头:“宋总,我有事跟你说!”

宋浔不悦地放开了她,俊美如斯的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起身走去了里面的办公桌里,坐在了真皮阔椅上,双脚架上了办公桌:“谈条件?过来谈!”

宋浔对她的偏见已深到她难以忍受的程度,她极度讨厌这种被当成鸡的感觉。

一边想着对他敬而远之,却一边要来求助于他。

韩叙胸闷的难受,深吸了一口气,只能跟着走了过去。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手玩弄着自己的衣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浔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雪茄点上,无声地吸了一口,随后夹在修长的指间,冷冷的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犀利的眼神扫在她的身上,扫的她浑身都不自在,气氛瞬间滞结成冰。

大约是看她呆如木头很无趣,宋浔将手中的雪茄放在了水晶烟灰缸里,起身去了酒柜倒了两杯酒。

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她身旁,递了一杯琥珀色的洋酒在她的手里,语气颇为不耐:“说吧!”

韩叙接过洋酒仰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灼烧感在喉间停留了许久,呛得她连忙捂住嘴猛咳了几声。

咳嗽加上酒精带来的热度使她浑身血液升温,血气往脑门冲上来涨红了小脸,胆子瞬间就壮了不少,轻而易举的让她放松下来。

想起自己有事在身,既然找了韩逸来求宋浔,此刻就没有逃走的道理。

刚才咳出来的泪花还没消去,韩叙提起勇气抬眸一脸认真的说:“宋总,君泽在查你那辆迈巴赫。”

她知道宋浔可能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也明白他随心所欲可能不愿去顾任何人的脸面,跟他接触的这些天来,无时无刻不给她这样一种感觉。

但至少,如今她是低声下气的来跟他商量,好歹给点回应,帮她想想办法。

却没想到她百般的忧心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宋浔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居然是在嘲笑她大惊小怪。

“那又怎么样?”

“可是早上方姨让我开那辆车回了韩家,君泽看见了。”

“所以?关我什么事?”

“如果君泽知道那辆车的主人是你,就会……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该怎么办?”

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忽然了贴过来,白色的衬衫完全覆盖她眼前的视线,带来一股淡雅的香风。

韩叙本能的后退,却发现身后已经是办公桌,根本退无可退。

宋浔俯下了身越逼越近,她只能后仰下腰背靠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幸好身体够柔韧,老腰还受得住,胸脯自然的高高的挺起,紧随压来的是他坚实的胸肌,服服帖帖的压了下来。

“那你就做我的女人!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不需要去看南君泽的脸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白皙俊美的脸庞。

宋浔刚才拨雨撩云的眼神即刻被寒气充盈,大掌捉住她的下颌,冷冽的声音就贴在她的脸边,带着几欲不愿控制的怒气:“你竟敢打我?”

韩叙胸中还憋着那一口气,谁让他话里话外的,总说她嫁入宋家是为了钱?还讥讽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为了钱可以随意更换男人?

她不敢看去他森冷就要爆发怒火的寒眸,惊悚的闭上了眼睛,刚才只是一时气愤,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拍了上去。

打完了才知道什么是气短!是那种在他威压之下福祸未知的胆寒。

她慌的不敢说话,不知道他接下来会用什么方式折磨她,有可能会赏她几巴掌,连本带利收回去。

如果这样他能消气,她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谁让她先动的手,现在还有求于他?

可要是他一怒起来,生撕活剥了她,那就难看了。

闭着眼睛等着受死的感觉并不好,她等了许久等到连脚底都发麻,宋浔的巴掌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直到左边胸上那坨肉传来痛感,才知道他狠狠地拍在了她的胸脯上,拍的那里重重的往右边挤了过去。

她睁眼一看,他寒玉一样无暇的手指正灵活地在解她胸前的扣子。

夜里那猛虎一般势如破竹的强悍,她记忆深刻的可能会永生难忘,霎时畏怯了起来。

想要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扣,放下自己左手一直握着没放下的酒杯在桌上,抬手去胸口遮掩的瞬间,记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顿时停了下来。

【第045章】那就各取所需

韩叙差点就忘记了,她要做一个令他讨厌的女人,讨厌到连碰都不想的碰的女人。

自她踏进了这个房间,脑子一直处于紧绷之中的昏糊状态,到了此刻才骤然清醒过来。

于是她伸起两条纤细的胳膊,轻轻攀住他的脖子,柔柔的娇嗔起来:“那也好,跟哪个男人睡,一根萝卜两条腿,反正都是睡。

你去跟君泽说那车是你借给我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记得你要给我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最好有十五个亿,帮我韩家还清了剩下那些债,从此不用每天被利滚利,你别反悔啊!”

这番见钱眼开没底线的话出来,她的胃里顿时翻滚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波浪,自己都恶心的想要吐出来,想不到“气质”由内而发是这种感觉,太TM难受了。

宋浔的大手在她胸口果然顿住,一双阴沉的黑眸泛起鄙夷,且在逐渐加深:“居然跟我讨价还价!你觉得你值这个价?”

韩叙死死咬紧了后槽牙,提了一股气至胸口,仰高了看起来根本就无自知之明的下巴,用她坚定不移的眼神,证明自己稳如磐石的决心:“那是自然!不谈钱,难道还谈感情吗?”

她认为如此必定能收到前所未有的效果,女人单刀直入赤果果的交易,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想看她一眼。

更别说宋浔这种帅气多金有能耐,还从不缺女人的男人!

他的睫毛闪了闪,鄙夷之色依然还在,阴沉却不见了,那双狂傲的深眸里竟然无端端的多了点赞许?

韩叙使劲眨了眨大眼,好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眼花,她的确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意二字,似乎他根本就在等着她这个态度。

暗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他的刚毅的脸贴了下来,气息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缓慢:“那就好!各取所需,至于你到底值多少价,我说了算!”

韩叙又一次阵亡在宋浔手里,死的一次比一次狼狈,只是这回她表面伪装的无比淡定从容,心头却喊着要回家找妈妈。

她在内心把李天湖杀了千万遍,说好的做一个没底线的女人,他就会讨厌会嫌弃,他就会二话不说踢走她,结果他根本就是巴不得女人别跟他谈感情!

房间里好好的大床不用,柔软的沙发也不过去,哪怕地上厚实的地毯也能勉强,居然就选了这张他用来办公的大桌子。

一堆文件被他扫落在地,成了她耻辱的床,他所向披靡的战场。

他连她的衣扣都懒得解,粗暴的扯开了她薄薄的上衣,撕掉了她仅有的遮羞布。

昨晚被折腾的那些痛楚,如今又生生的重新经历一遍,前些日子的淤痕原本已经慢慢淡去,如今却是旧痕添新痕,一道接一道的如同遭受了酷刑,也不知身上这些淤痕猴年马月能彻底消失干净。

她的脑子被他的炙热蒸腾的一片混乱,已经无力思考,连讨人厌计划失败后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想不出来,进入了任他宰割的状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动作比昨晚猛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像是她哪里逆了他的鳞,他在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愤怒,薄凉的唇要将她毁灭一般的撕咬着她,似乎不拆了她的骨头不肯罢休。

直至她麻木,他终于将她松开,韩叙浑身已经不听使唤到无法动弹,本想着一会儿离开的时候,要保持自己讨人厌的本性,就算连滚带爬也不能向他求饶。

说出去的话不能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谈好了交易,就不要谈感情。

可如今,韩叙双眸却无法遮掩的透着楚楚可怜,哀怨地看着抽身而去的他:“帮帮忙,我腿抽筋了,起不来!”

不求他,她就只能四仰八叉的躺在这张办公桌上,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也很绝望啊!

宋浔的长臂一把勾起了她都腰肢,冷着脸将她抱进房间里,随意地抛进了洗手间里面超大的按摩浴缸。

他亲手把她洗干净,再从水里捞了出来,然后丢进了房间里的大床,自己围着一条浴巾去了客厅,半掩着房门,听见他在自斟自饮的声音。

韩叙捉摸不透他怪异的行为,碍于自己浑身疼痛,只能任由他摆布,想着平躺着歇息片刻就走。

外面一声“嘀”响,是房门被遥控开锁的声音,有人进了外面的客厅。

白季岩的声音:“宋总,已经查到了。”

宋浔慵懒的声音在问:“谁?”

白季岩低声说:“跟在二少奶奶后面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追到百货公司外面跟丢后,去见了任祁峰。”

韩叙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似乎听见白季岩在说任祁峰?

任祁峰不是扭伤了脚放假了吗?

韩叙有种不好的预感,“嘭!”的一响,她激动的从床上跌下了地,柔软的地毯也没能护住她的屁股,很痛,却倔强地强忍着不喊出来。

而她那摔下地的动静,却把宋浔引了进来,磁性嗓音毫无波澜在的对白季岩说:“衣服放下,你先出去吧!”

白季岩应声离开。

稳重的脚步从客厅里走过来,踏在地毯上只留下轻微的声响,宋浔推开房门,浑身健康的肤色暴露在光线之中,勾勒出结实冷硬的线条,映入她的眼帘。

韩叙裹着浴巾在地毯上抱膝而坐,看着宋浔把手里拿着的几件衣服抛在了床上,知道那肯定又是白季岩出去帮她买回来的。

她没有立刻起身去穿衣服,而是仰起了巴掌大精致的小脸,茫然的望向他深冷的黑眸,想确定一件事:“跟在我出租车后面的,真是任祁峰?”

她迫切地想要宋浔回一句话,他却只有一贯的面无表情,不肯对她施舍半点情绪,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开口,却是答非所问:“自己回去!”

熟悉的粗暴力度,大手将她毫不费力的从地上提了起来,丢了她在床上坐着,随后自己去了衣柜里挑选西装。

她扭头看他穿衣服,动作干脆利落,姿态优雅又帅气。

【第046章】这是真的

韩叙早就明白自己和宋浔之间,横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他这种难以捉摸的冷血生物,根本不愿意理会她的难处。

可现在情况非同寻常,她盼着他能偶尔不那么刻薄一次。

如果任祁峰真的是跟在出租车后面的人,那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之前任祁峰在路上踩到鲟鱼扭伤脚是一出演给她看的戏。

为的就是博取她的同情心,好在车上跟她说南君泽要查迈巴赫车主资料这件事,让她顺理成章的认为,他是因为感激才给她透露消息。

目的何在?

任祁峰不仅仅是要看她在车上的本能反应,如果当时她不是在前面开车背对着任祁峰,还强压镇定,没有接受他的好意而表露出真实的情绪,可能当场就已经被任祁峰看出来。

韩叙脱力的仰到在床上,她自以为有多么准确无误的直觉,其实不过是个错觉,任祁峰老实人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间谍般的可怕灵魂,令人毫无防备。

只不过在白季岩有所准备的机警之中,在百货公司外面甩掉了出租车上的人。

如果不然,可能现在,南君泽已经找到了这里。

韩叙捂着浴巾在床上坐的一动不动,想到那些对她可怕的试探,心底一阵阵的惊悸。

宋浔关上衣柜门的声音把她惊醒过来。

呆滞的眸子凝起了视线,看去边上 ,他已经穿好了一套笔挺的蓝色格纹西装,细致立体的修身剪裁套上他欣长的身躯尤显贵气。

见他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韩叙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换衣服,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去客厅,两腿软绵绵的似乎要飘起来,疲惫从四肢钻进皮肉里直至深入骨髓,要不是一手扶着墙,估计她能一屁股坐地上去。

宋浔坐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在敲什么,听到她走出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就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好像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在侮辱他。

她也不敢再问那辆车怎么办这种弱智问题,所谓的“只谈钱”,更是打死她都不敢再提起!

出了房门,韩叙努力直起自己的腰,希望一直守在门口的白季岩不会看见她难堪的样子。

在宋浔面前没了面子,没了就没了,反正都已经死在他手里那么多次。

在白季岩这些下属跟前,多少还是要点脸的。

她没想到,门口站的不是白季岩。

“姑娘,我送你下去吧!”

韩叙闪着水汪汪的大眼十分意外:“你怎么在这?”

侯在门外的,是早上在听风筑别墅里给她车钥匙的佣人方姨,白季岩早不知去了哪里。

方姨很自然的过来搀扶着韩叙的胳膊,神色如常,并没有普通人知道某个秘密后飘移不定的青光眼,就如同照顾一个病人一样,小心的架着韩叙进了电梯才放了下来。

方姨话不多,电梯门一开,就又默默地把韩叙的胳膊给抬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方姨,不用架着,我没什么事,就是刚才腿抽筋,现在还有点痛而已。”

还是直下地下停车场,韩叙和方姨刚走出电梯,身前就靠过来一辆车子,她以为是白季岩。

任祁峰跟踪的事,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正想说自己出去打车回家,没想到车里的人竟是韩逸,而这辆车,正是她不知如何跟南君泽交代的迈巴赫。

韩叙当即焦急的压着嗓门喊:“韩二!你傻了吗?还开这辆车出来招摇?”

韩逸在车里吊儿郎当的往后座一甩头,示意她上车:“走吧!”

韩叙心里窝着火,这就是她的亲弟弟!明知她现在跟做贼似的,竟然还敢开着这辆车来送她回宋家?

方姨替她拉开了车门,微微含笑恭敬的请她上车。

韩叙心想当着外人骂韩逸毕竟不太好看,只得先上车再说。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出了外面大马路,韩叙憋了这么几分钟就再也忍不住,不顾自己浑身疼痛,在后座抬起屁股扒拉着前面的座椅就从中间挤了过去,直接挤到了副驾驶上坐了下。

刚才积攒起来的怒火就要井喷发泄,韩逸右手一扬,手里抓着一个绿色本子和几张票据甩到了她身上。

韩叙的怒焰涌到喉咙只得暂且收了回去,拿起甩在她大腿上的绿本子,打开一看,惊愕的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反复用眼神询问韩逸,这是真的?

手里这本绿色的机动车登记证书,上面的车主是大写的“韩逸”二字。

不过韩逸是二手车主,这辆迈巴赫是以赠送的方式转到他的名下,真正让她吃惊的,是这辆车的原车主,并不是宋浔!

……

一家4S店外,坐在车里的南君泽面色沉冷的问任祁峰:“你在车上跟她说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我要送车给她?”

任祁峰点头道:“是的南总,二少奶奶像是偷偷开心呢,还说我透露给她就没有惊喜了。”

“她现在在哪?”

“可能在百货公司,赵管家说是去买鲟鱼。”

南君泽下了车,抬脚往4S店大门走:“联系好这家4S店的销售总监了吗?”

任祁峰步态稳健行走如常,忙跟在南君泽身后:“联系好了,这里的销售总监说已经调出了资料,等您去亲自过目。”

入了里面的贵宾室,侯在那里的销售总监立刻拿着文件夹前来接待。

南君泽犹豫了片刻,终是接了过来,打开了文件夹,看见了上面之前*迈巴赫的车主资料。

两道英眉狐疑的皱了起来,扭头问身后的任祁峰:“方惠?是谁?”

任祁峰愣愣摇了摇头:“没听过!要说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至少有身份,我回头去查一下。”

南君泽和任祁峰两人从4S店走出来,上车离开的时候,韩逸开着那辆迈巴赫载着韩叙正好从这条路经过。

韩逸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大树底下,对韩叙努了努嘴:“韩大,你老公进去店里查过了!”

韩叙自然对南君泽的背影很熟悉,车子远远开过来的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他。

【第047章】可恶的草书

正午烈日当空,外面滚烫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晒进车里,照在韩叙皮肤上,却没法晒走她心底的如同寒冰那样厚厚的绝望,阳光刺到眼皮逼出了她的倦意,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累!

南君泽真的来4S店调查迈巴赫的车主,就说明他真的对她起了疑心,韩叙忧心自己躲得过一时,却不知道还能躲得了多久。

韩逸转头看见她难受的样子,之前还强烈谴责她背着老公玩火,如今亲眼看见南君泽从4S店出来,似乎立刻就转换了阵营,对他开始不满起来,就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南君泽似的。

韩叙难过的眼泪都滴了出来,她知道南君泽没有错,所有的错都在她自己身上。

可她还是会难过,这种难受她也解释不清,大概是觉得自己很努力的想要把感情交付给南君泽,却发现还没能成型就已夭折的感概。

怔怔的望着南君泽的车子开远,才嘶哑着嗓子说:“走吧!”

韩逸学着老年人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气说:“别苦着张脸,要我说,你的老公如果爱你,最起码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

如果明知道这样做你不好受,他却还是做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放了你两次鸽子,还背着你调查你,单是这样的恶意和愚蠢就不该被原谅。

别替自己和他找借口了韩大,你跟他认识没几天就闪婚,从来没有认真地花时间交往过,你不了解他!如果你想离婚,我支持你! ”

她闪着模糊的泪光摇头:“韩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以后这种没良心的话不要乱说了,咱家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他真的很好,也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你不应该这么说他!”

韩逸直言道:“如果不是宋总给4S店的销售总监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辆迈巴赫的车主资料改成方姨,你猜南君泽还会不会很好?”

这辆迈巴赫真正的主人是宋浔,但之后的车主却是方惠,韩叙当时看到的第一眼也吓了一跳,之后才听韩逸说,是白季岩受命去操作而来。

具体如何操作,她不懂,但显然,连南君泽也没有看出破绽就能证明,这种操作天衣无缝。

或者用最简单的理解方式,南君泽看到的车主资料是真实的,只不过是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而车主方惠,就是宋浔听风筑别墅里的佣人方姨。

就在她和宋浔在酒店里翻云覆雨的那几个小时,这辆迈巴赫已经转到了韩逸的名下,速度之快,她几乎要以为韩逸是拿个假证来骗她。

本来宋浔也算是帮了她的大忙,她应该在心里表扬他一番,可让她愤怒的是,韩逸甩给她看的那叠票据里面,还附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是手写的两个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嫖!资!

显然是之前就写好交给白季岩的,夹在一堆票据里,幸好韩逸这家伙也没看见,要不然,她老脸都没地方搁。

要不是当时韩叙浑身疼痛的体态僵硬不想动弹,她真想立马杀回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去把宋浔给狠狠地狂揍一顿!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给她十个八个狗胆,她不敢去。

何况她还底气十足的跟他说好了只谈钱不谈感情!

韩叙一路都深处于自责之中。

对于南君泽,表面上苛责他不要说没良心的话,其实她也知道,就南君泽让任祁峰演戏来试探她这个动作,韩逸的反感不无道理,她心里也隐隐泛着复杂的情绪。

所以她对韩逸刚才的话根本无力反驳。

韩逸嘚瑟的开着崭新的迈巴赫,还把自己手机接入了这辆车子的多媒体,放着狂躁的音乐自嗨起来,以显示自己是这辆豪车的主人。

时不时的在大马路上超几辆车显摆一下,一边嘴里念叨着宋浔有多能耐,显然这家伙已经彻头彻尾被宋浔给收买。

没嗨几下,手机来电响起,车内音响本就放大了音量,来电铃声从音响里扩音出来,把韩叙吓的一个激灵,连游出去的魂魄都瞬间缩了回来。

拧起眉头想埋怨韩逸几句,却见韩逸用蓝牙耳机在跟人大声喊话:“白助理?你请我吃饭?太好了,正肚子饿呢,等会啊,我把我家韩大送回去就来。”

韩叙大大的水眸射去不满:“你跟白季岩很铁?他起码大了你十岁,也能玩到一起?”

韩逸挂完电话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很不以为然:“这哥们挺不错的,值得深交,你到了,赶紧下车吧,再见!”

“你是我亲弟弟?”

韩逸把韩叙扔在了别墅区大门外面的马路边,车子开走的时候回了句:“难道你想跟我断绝关系?没门!”

韩叙还没来得及怼他,韩逸连人带车一溜烟没了影。

要不是她肚子饿的咕噜叫没那精力,真想跟韩二把关系好好断绝一下。

宋家别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变化,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在外面,家里也只有忙前忙后的佣人。

一进门赵管家就发现了她,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始终绽放的比菊花还要灿烂,点头哈腰的问她吃过午饭没有,韩叙望去客厅里大大的挂钟,已经午后一点,难怪老赵会以为她已经在外面吃过。

韩叙揉着空空的胃往厨房走:“没吃,让方嫂随便做点就行了。”

老赵小跑几步先进去交代,回头出来咂嘴弄舌的似乎有话想跟她说,欲言又止没开口,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窘态。

韩叙在餐厅里坐了下来,问道:“赵管家有事?”

老赵小心翼翼的说:“二少奶奶,那个……鲟龙鱼还买吗?”

原来老赵纠结这许久,就为了问一条鱼,韩叙这才想起是自己忘记买鲟龙鱼回来,便说:“刚才我没找到,一会儿还是你出去买吧,我没买过菜,还真不知道去哪买。”

老赵嘿嘿笑着说:“好的,那您想起来买什么品种了吗?”

韩叙当着老赵的面,很自然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南君泽的电话。

【第048章】全在一念之间

韩叙对着电话语气平淡如常,一口气说:“老公,跟你说个事,任祁峰脚受伤了,我放了他的假,他买的那条鲟鱼掉马路上了,问问你要买什么样的,我去重新买一条。”

从她在4S店看见南君泽和任祁峰走出来那会儿,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理负担徒然减少了许多,就连之前的惶恐,也从她的身体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似乎突然就有底气跟南君泽说话可以不颤音。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南君泽,而南君泽什么也不做就只宠她,她会自责的难以自拔。

可当她知道,南君泽让任祁峰来试探她之后,再仔细想想,这已经不算是试探,而根本就是一个引她入局的坑时,她自责感自然而然的就减少了。

那么,就当这一切,都不存在于她的脑子里,按着南君泽的导演出来的戏码去走。

日后,她必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让南君泽一而再的起疑心。

如若不然,疑点多了,到最后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夫妻之间,不合理的现象反复出现,就是最确凿的证据。

南君泽在电话里似乎才刚想起来的样子,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哦,任祁峰受伤那就让他放假吧,公司还有别的助理可以协助我办公,你不用担心,那条鲟鱼,让老赵随便买一条就行了。”

电话放了免提,老赵听见南君泽的吩咐,立刻自己买去了。

剩下了她一个人在餐厅里,韩叙靠在椅子上安静的出神。

心想着,自己犯了错,却希望南君泽也犯一点错,来减少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可怀着这种心思本身就很罪恶。

她迷茫了。

方嫂从厨房里端来了刚刚做好的饭菜,见韩叙一直出神不敢打扰,动作轻缓的铺了垫子在大理石桌上,把菜肴一盘一盘的放上去避免发出声音,放好了就悄悄转身离开。

韩叙忽然叫住了她:“方嫂!请等等!”

方嫂连忙转回来,微笑问道:“二少奶奶,这些菜是我刚刚炒的,如果您不喜欢我再重新做。”

韩叙弯起嘴角柔声道:“方嫂,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方嫂握着餐盘躬身说:“二少奶奶请吩咐。”

韩叙抬眼看了看餐厅门外,确定没有人进来,低声问:“方嫂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方嫂双眼注视着韩叙,满是意外,转而笑道:“呵呵,没有,我就一个人,二少奶奶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韩叙狐疑地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忙吧!”

看到了方嫂,她就想起宋浔听风筑别墅里的佣人方姨,觉得她们两人长得很相像,生怕会是真的两姐妹。

方姨可是见过她腿软扶墙走路的人,要是她俩真认识,可能那事,在宋家佣人堆里也不再会是秘密。

暗道幸好不是。

不过转念细想,方姨是宋浔私宅的佣人,宋浔能把那辆迈巴赫的任务按在方姨头上,也直接说明方姨这人很得宋浔信任,就跟白季岩一样,是身边的可用之人,大概方姨也不会不知分寸到处宣扬。

这才放心的吃饱喝足上楼回房,出了大阳台透气。

眼角看到绑在扶栏上的一截细细的断绳,骤然想起一件大事还没有处理!

红隼死了,如今整个宋家别墅,就如同没有防火墙的电脑系统,随时可以被人入侵,那只鹦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飞回来。

韩叙搓着手在阳台上团团乱转,这种火烧眉毛的危险居然能让她给忘了,现在该怎么办?

似乎这次没人能帮她,毕竟这是人力不可控制的范围,白季岩也不可能有第二只驯服的红隼。

她绞尽了脑汁,终于发现自己毫无办法。

除了朝不保夕的听天由命,祈祷鹦鹉会死在外面不会再飞回来之外,难道还去找宋浔吗?

韩叙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她已经决定了不再跟宋浔纠缠。

这些天来,只要跟他接触,就会突发各种预料不到的状况,也无法控制周围盯着她的眼睛,接触的次数越多,只会扩大风险,被更多的眼睛盯住,把自己陷入更深层的危险之中。

绝不能!

韩叙只能给李天湖发了条信息求救:“死鬼,鹦鹉的天敌死了,现在怎么办啊?”

李天湖许久都没有回她的信息,韩叙等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等不及直接拨了过去,电话接通,李天湖那头嘻嘻哈哈的声音猛灌入她的耳中。

“亲爱哒,啥事?”

韩叙语气急促道:“你在哪啊?那么吵!快看信息,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在那调戏帅哥!”

李天湖奸笑了几声:“这你都听见了啊?哈哈我跟你说,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韩二开着迈巴赫在街上装逼,他邀请我这个美女体验豪车,然后现在正跟白助理三个人一起吃饭呢,你要不要过来?”

韩叙哪有那个心思吃饭,怒道:“正好,你跟他俩三个臭皮匠,想想红隼死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顿了几秒,电话里一阵轰笑声,接着李天湖说:“他俩说这个真没办法,再找一只没驯服的也没什么卵用。”

虽然明知他们不可能帮她想到什么好办法,可当自己死党都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心里会憋闷,原来他们所有人,都不拿她的危险当回事。

还在电话那头把她的着急当成笑话来取乐。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们都认为,鹦鹉已经不存在多大的危险了吗?

韩叙略一思忖,似乎也对,鹦鹉毕竟是一只养在宋家年长日久,已经丧失野外生存能力的宠物,根本不能算是一只自然鸟。

算起来到今天,已经是鹦鹉消失的第五天,一只张嘴靠人喂食活着的鹦鹉,这些天在飞在拥挤的城市里,多半是会饿死在哪里,又或者,被谁给捉了去才回不来。

要不然,为什么这些天连别墅区外围也不见鹦鹉的踪迹?

多半是这样!

韩叙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胸口压着的整块大石就在她一念之间云散无形。

【第049章】要命的呆狗

韩叙整个人突然就轻松了许多。

脑子空下来,她决定要好好来追究一下红隼死掉这件事。

红隼这么明显死在她眼前,早上的时候她就觉得怪异。

这只猛禽的生命里那么顽强,绑在阳台上几天都好好的,就她回娘家一天回来,突然就自己从空中掉下来死了。

赵管家时刻都小心翼翼的按步骤喂食,全是因为之前被宋浔那一吓,生怕照顾不好死了赔不起,很显然红隼不可能是饿死的。

可怜的红隼一定是被人给弄死的!

宋家别墅里佣人多的简直令她眼花缭乱,韩叙捏着手指头一个个的回忆,细细想了想,这里面二十几个佣人,有很多人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根本无法去判定谁会对她的鸟下手。

千头万绪理不清之时,赵管家来到房门外喊道:“二少奶奶,鲟龙鱼我买回来了,需要拿上来给您过目吗?”

韩叙从阳台上走回房里:“不用了,你去交代方嫂晚上做了就行。”

赵管家连连应是,小老头精瘦的身板转身迈步离开,韩叙追出两步到门口叫住了他:“赵管家,我昨天没在家,是谁喂我那只鸟啊?”

赵管家连忙回到跟前,低下头紧张的应道:“是我喂的,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一份新鲜牛肉粒,还一份泡在茶水中再弃掉牛肉,置于屋顶让它飞上去的时候喝,我也不知道这鸟怎么就会掉下来死了,是我失职,对不起二少奶奶的嘱托。”

赵管家战战兢兢的神色,韩叙知道刚才的问话吓到了这个小老头,怕她怀疑是他做了手脚。

便淡淡一笑:“赵管家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很用心在喂养,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一只宠物没什么大不了,你别放在心上,要是想起来谁接触过那只鸟,告诉我一声就行。”

“是!谢谢二少奶奶,我一定会仔细去查的,您请放心!”

赵管家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较之前的紧张比起来,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韩叙站在走廊上依着扶栏,看着楼上楼下来回忙碌的佣人,心想到底谁会有胆子对她的鸟动手。

她住在宋家的这些天,佣人里面敢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似乎也只有一个小苏。

韩叙之前并未拿这个小丫头当回事,只以为小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如今死了红隼,如果使用排除法,她与宋家上下的佣人皆不相熟,也就小苏这个丫头敢时常来她跟前作妖,自然而然的第一个浮现在她的脑子里,她不得不对小苏另眼看待。

而对于这个丫头,韩叙深知自己莽撞不得,她并不知道小苏究竟有多深的城府,为免闹的不好看让宋清云为难,还是小心为妙。

细想结婚当晚婚宴过后,小苏就当众说出宋浔从楼下她的房间方向出来,后来被赵管家一惊一乍的给打断,之后就没有再提起,事后韩叙认为,一定是小苏自己也不够确定才没敢说话。

可如果红隼是小苏弄死的,那就要重新衡量这个人,要么是小苏嫉妒她的身份,弄死红隼发泄不满,这倒是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第一种可能,另一个可能,才是韩叙最担心,小苏针对红隼,也就意味着知道了红隼的用途。

无论如何,这是个隐患。

韩叙决定去弄清楚这件事,就从小苏开始,剖开了,就知道是不是。

她即刻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停顿了片刻,在上上下下的佣人里没有看见小苏,便朝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厨房,迈步至门口,听见赵管家在厨房里跟方嫂在拉家常,就如普通人家那样和睦。

虽说他们都是家里的佣人,韩叙也敬他们年长一辈,可在老赵和方嫂的心里,都尊她这个主人,进去了不免会让增添他们的紧张,连家常都不敢说下去。

韩叙在厨房门外脚步顿了顿,停下来。

老赵在说:“哎呦,这个重你放下,我来我来,小心闪着腰。”

韩叙在门外转角的地方微微动容,难怪老赵能在宋家一干几十年,这小老头在佣人之中没有半点架子,也从没听过他呼喝过谁。

方嫂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习惯了,谢谢赵管家,还是我来吧。”

里头一阵搬东西的动静,赵管家搬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显然有些吃力:“没事,你弄菜吧,这些我来收拾,太太吃习惯你的手艺。

我也不会做菜,你今天好好弄几个太太爱吃的,唉,呆狗不见了好些日子,太太是天天都想的茶饭不思,人都痩了。”

听见宋清云因为鹦鹉消失而茶饭不思,韩叙心中忽然泛起隐隐心疼,她对这个慈爱的婆婆总有说不上来的亏欠。

原本应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全是她犯下的错生生隔离了亲情,就好像她满心想要去拥抱一个老人,却发现自己身上长着刀子,从此无法跟宋清云一条心。

韩叙只能默默的独自哽咽。

方嫂一边忙着切菜一边说:“我今早出去买菜的时候,路过广场听几个大妈在说有一只鹦鹉很好玩,总喊着‘要命’啥的,不知道是不是咱家的。”

老赵停了手里的忙活:“真的?那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指不定就是咱家的呆狗。”

会喊要命二字的鹦鹉?

韩叙霎时慌的浑身一僵,莫非真的是呆狗?

忽然惊叫一声,方嫂在喊:“有蟑螂!”

连连跺脚的声响,听那声音是赵管家的鞋子,一阵噼呖嗙啷后,赵管家说:“方嫂你把菜盖起来,人走远一些,我用喷雾杀死它们!”

“嗞嗞嗞”声不断,是老赵在杀蟑螂。

韩叙鼻子闻到了杀虫药的味道,晃神一凛,连忙离开了厨房。

一口气跑回了二楼房间,立刻又把自己关起来,免得被人看见她的慌乱。

以为一只已经丧失野外生存能力的鹦鹉,可能活不了几天,可方嫂说的那只,跟呆狗完全能对上号,她祈祷这只多嘴的鹦鹉能死在外面,好悄无声息化解她的危机。

【第050章】那身腥臊味

韩叙没想到,她只不过把心放下了片刻的工夫,就又回到了提心吊胆的惶恐里。

现在该怎么办?红隼已经死了,要是老赵去把鹦鹉找回来,她等于玩完!

韩叙登时快步出了房门,下楼一路跑出别墅,她要赶在老赵去到别墅园区广场之前,先去到那里确认。

如果方嫂说的是真的,那只鹦鹉多半现在还在广场上。

她一路不要命的跑,在曲幽小径之中穿来穿去,平日没什么感觉,现在才知道这个别墅区有多大,跑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园区广场。

广场上地方很开阔,老人孩子到处都是,韩叙茫然的四处张望,哪有鹦鹉的影子?

如果鹦鹉真落在这里,至少也应该有人围观才是。

可那也是只精明的鹦鹉,如果躲了起来,她连自家花园理都找不到,更别说在这样大的广场上找出来。

在广场上绕了好几圈,问过几个老人和孩子,都说没看见有会说话的鹦鹉,韩叙焦头烂额的看了眼时间,只好无精打采的打道回府,她不能出来过久,免得一会儿在这碰到老赵不好解释。

刚回到别墅就碰到老赵走出来,正是想去广场找鹦鹉。

韩叙心道不能老赵现在去广场,能拖一时是一时,免得真被他找到捧回来。

立刻拦住了老赵,没话找话说:“赵管家,我房间好像有蚊子,麻烦你想个法子帮忙清理一下。”

蚊子这个借口,够老赵忙活一阵的了,这还是刚才老赵在厨房杀蟑螂给她的灵感。

可她没想到,老赵灭蚊子根本不需要想办法。

老赵转身回了别墅里,找了一只看起来不知什么的瓶子,跟着韩叙上楼,在她房间里小心地喷了一圈。

喷完出去的时候说:“二少奶奶不用怕这味道,这药是香樟提炼的纯天然植物喷雾,专门驱赶蚊子,对人呼吸系统没有刺激和毒害作用。”

韩叙愣愣的问:“这就完事了?”

老赵笑道:“可不是!要是晚上还有蚊子,明天我再喷一次,保管一只不剩。”

韩叙一时预语塞,居然找不到理由让老赵去忙活。

“二少奶奶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老赵退出去的瞬间,韩叙乍然喊住:“赵管家!”

韩叙语气过于急促,把老赵给喊的傻在了房门口,片刻之后老赵谨小慎微的问:“二少奶奶请吩咐。”

韩叙眨着心虚的大眼,连同脑子也空洞的一塌糊涂,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家务事什,能让老赵再去忙活一阵子,情急之下,说了个让老赵愕然的活计。

“那个……我房间里的蚊子是花园里飞上来的,麻烦赵管家把花园也灭一遍蚊子,不然还得飞上来!”

老赵受命颠颠的出去买灭蚊药去了。

数千平方米的花园,花草树丛鱼池假山角角落落,足够老赵忙活到晚上去。

不过这依然难不倒老赵,不到半个小时,老赵就买回来了个热烟雾机,让佣人推着电动车子,绕着花园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十圈,把整个花园给喷了个外焦里嫩,不到十来分钟就完事。

花园里喷的药可不比她房间里的纯天然,而是真正的杀虫药,虽然没什么毒性,但味道刺鼻,佣人都跑进别墅里躲了起来,门窗紧闭。

整个花园烟雾缭绕,闻到这味道,韩叙却跟捂住口鼻的佣人相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

她从老赵身上找到了一个治鹦鹉的办法。

呆狗是一只非常胆小的鸟,害怕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味道,还对烟雾敏感。

所以她决定,隔几天就让老赵在花园里灭一次蚊子,如果那只鹦鹉真的还在别墅区转悠,就让它自己不愿意靠近这个花园。

虽然这个办法也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但聊胜于无,说不定她运气好,熬一段时间,就能熬到鹦鹉死在外面,到了那时候,花园就不用再喷药了。

韩叙下到一楼,在走廊老远就听到一个人的抱怨声:“这是在喷毒药啊!太太回来肯定会骂你的,赵管家你听谁的吩咐在花园里喷毒药的?”

韩叙一股怒火从眼里突放,这是小苏的声音,正说找不到人呢!

“我让喷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挤在客厅里的佣人们见了韩叙,立刻散开各自忙活起来,赵管家站在一旁忙拉了把小苏,使了使眼色,意思是叫小苏认个错。

小苏撇了从走廊出来的韩叙一眼,一把甩开赵管家的手,把头扭开了去,还顺带“哼”了一声,别说认错,气势比韩叙这个女主人还要足:“那么臭的味道污染环境,太太回来肯定会不舒服的!”

韩叙见小苏那副狂妄自大的德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自己在这个家才待了没几天,做事不能莽撞,小苏这个人,她还要好好探究一番。

韩叙坐在了沙发上,正想说让老赵去开门,小苏从她身旁经过甩身走开的瞬间,她眉头骤然拧起。

味道!

不错,是很臭,但不是外面那些灭蚊药,而是小苏身上的腥臊味。

韩叙满心狐疑,喊道:“小苏你站住!”

小苏被她喊的停了脚步,一脸不情愿:“二少奶奶什么事?”

韩叙冷笑道:“你多久没洗澡了?一身味道比外面的毒药还要臭,就不怕熏到太太吗?”

小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围裙,满是污渍,自知不得体赶紧跑去了后面的佣人房。

韩叙目光凛凛的盯着小苏消失的身影,讥讽这丫头没洗澡是其次,是那身上的腥臊味,让她想到了红隼吃的牛肉!

平日也不见小苏去厨房帮方嫂的忙,今天就那么热心,还把自己弄了一身腥臊味,如果午饭和晚饭的菜单上没有牛肉,那就直接说明小苏身上的味道来自红隼的口粮。

想到这里,韩叙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想去厨房向方嫂询问晚饭的菜单。

手机忽然响起,一看又是李天湖,韩叙不耐烦的问:“什么事快说,忙着呢!”

【第051章】缠他腻死他

电话里的李天湖显得很兴奋:“韩大,白季岩喝醉了,我知道你那个奸夫是谁了,哈哈哈……”

韩叙对着手机想骂几句粗话,碍于身边不时有佣人经过,言行举止不宜过度放肆,忍了忍捏着嗓门说:“你成功以身作则的向我展示了什么是搅屎棍!”

李天湖口齿不清的在电话里叽里呱啦,显然也是喝了不少,韩叙懒得跟她说话,挂了电话快步进了厨房,刚好方嫂一个人在里面准备晚饭,便问:“方嫂晚上吃什么?”

方嫂忙碌之中扭头看见韩叙,连忙道:“虫草老鸭汤,蜜汁叉烧,蒜香骨……”

韩叙很仔细的听方嫂报菜单,由于实在等不及,趁着方嫂换气的空隙问道:“晚上有牛肉吗?”

方嫂摇头说:“中午刚吃过牛肉,晚上没有准备,二少奶奶要是喜欢吃,我一会儿就做。”

中午的菜单竟然有牛肉!

也就是说,小苏穿着那身围裙有腥臊味,完全有合理的解释,但不能排除也可以给红隼的肉里做手脚,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了一些。

韩叙暗道幸好自己没有莽撞,不然要是真撕起来,她一个二少奶奶,跟一个佣人扯皮还拿不出证据,失了身份不说,婆婆那么宠小苏这个丫头,到时两头为难脸面都被她丢尽。

伤了谁,也不能伤了宋清云。

韩叙只好将这件事暂且先压一压,如果真的是小苏,这个丫头肯定不会安份下去,以后也必定还会露出马脚,现在显然急不得。

兜里的手机忽然闹个不停,韩叙拿出来一看又是李天湖,转身走出厨房去了餐厅里接听,免得她一个忍不住想骂人,还被佣人听见损了她温柔乖巧的形象。

一按下了接听,李天湖醉醺醺的嗓门就呱啦起来,显得意见极大:“韩大!你竟然挂我电话?你不怕后悔?”

韩叙没什么心情个跟李天湖开玩笑,声音有气无力:“后悔什么?”

“告诉你,我掌握了一个大秘密,但是你刚才挂我电话,我现在很生气,你先安慰我……”

“再见!”

韩叙以为李天湖说的那个大秘密,就是所谓“奸夫”是谁那件事,二话不说就想再一次挂电话。

李天湖在电话里被韩叙逼的连口齿都清晰了起来,语速极快喊道:“别挂!真的是一个大秘密,白季岩喝醉了被我和韩二给套出来的,不听你就真要后悔!”

她以为李天湖喝醉了没个正经,却不想真的是一个大秘密。

李天湖说跟韩二和白季岩三人中午一起吃饭,酒喝多了,白季岩突然爆出他老板的喜好。

“韩大啊,咱们之前的‘讨人厌计划’是个败笔你知道吗?完全没摸清楚敌人的喜好,就乱来一通,其实,白季岩他老板就喜欢你作出来那种德性,只谈钱不谈感情,说是一横一竖十分干脆,他肯定还会找你。”

这点韩叙其实有一些感觉,在美居国际酒店里,宋浔就对她提钱这事没有拒绝,那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埋怨李天湖给她出的馊主意。

韩叙无可奈何道:“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大秘密?”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傻啊?我跟韩二套了白季岩,问他老板讨厌什么样的女人,你猜怎么着?”

“说!”

“他讨厌明面装温柔乖巧其实缠人腻歪还暗里骚荡,总是问男人‘我和你妈掉河里会先救谁’的女人。”

韩叙气的跺了一脚,原来从头到尾,装了个坏女人跟他反着来,还刚好满足了他奇特的口味?

“那我要怎么办?按照他讨厌的路线走下去?”

“你还真说对了,要不是白季岩喝糊涂了,哪能把他老板的喜好都暴露给我们,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走你本性清纯风,反正他也会看成你是装的温柔乖巧,他讨厌女人缠人腻歪,你就缠他腻死他!保准错不了!”

韩叙想了想:“理是这么个理,可我总感觉怪怪的,甩他都来不及,还怎么反而去缠他了?”

李天湖说:“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谁让他讨厌这种女人呢?听我的,下次他再出现,你就这么办!”

韩叙挂完了电话,心道韩二和李天湖这两二货,这回可算是办了件正经事。

现在韩二跟白季岩打成了老铁,以后就有很多机会从白季岩哪里套话,回头要好好表扬他。

因为突然掌握了这条重要的信息,韩叙浑身舒坦了许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愁打不过宋浔?

从餐厅出来,走廊拐角听到有人在聊天,转出去一看,客厅里好不热闹。

宋清云一身贵妇装还没换回家居服,妆容精致的脸上铺了一丝倦容,显然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正叨叨的跟南君泽说话。

南君泽正跟坐在他身旁的助理罗蓝低声交谈,两人对着笔记本似乎在聊公事,不时抬头应一声宋清云。

韩叙只要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婆婆,心里就立刻发虚,不想过去。

宋清云一抬眼就看见她了身影闪出走廊,韩叙想偷偷溜上楼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眼神不敢看去南君泽,毕竟上午那事,她心里还有个坎没迈过去。

从边上去到宋清云身旁,低声喊了句:“妈,您回来了!”

宋清云疲惫的神态却一脸随和,让韩叙坐到身边的位置关心的问:“你那只鸟真死了?”

韩叙挤出一丝黯然的神色,假意心疼道:“嗯。”

宋清云拍了拍韩叙的手说:“那让韩逸再去淘一只,你别伤心了,想我那呆狗,也是好些日子不见,也不知去哪了,唉!养宠物总是会经历生离死别,时间长短而已!”

韩叙心道老赵果然没有说错,婆婆对呆狗感情深厚,茶饭不思的人也憔悴了不少。

她顿时心底自责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挽着宋清云的胳膊道:“妈,以后我陪您说话,您就把我当成呆狗就行了!”

“君泽,今天是什么日子?要劳你请我回家吃饭?”

大门外忽然人影晃动,光线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给遮挡了一瞬,伴随着磁性又淡漠令韩叙听一声就会惊悚的嗓音,宋浔提着公文包走进来客厅里。

【第052章】我就知道是你

宋浔身上还是笔挺的定制西装,修身合体,她亲眼看着他穿上的那套蓝色格纹,衬着他那完美的身材,顿时真真切切的在提醒她,上午他那健硕欣长的身材还在她的身上肆意驰骋。

那张俊朗的脸自负的永远目空无物,好像从来都没打算撇她一眼。

白季岩今天破天荒的没有跟在宋浔的身后,只有他一个人回来,显然李天湖说白季岩被灌醉,再酒后吐真言是确有其事。

南君泽见宋浔走进来,抬头淡淡笑道:“不用非要什么日子吧?家人多一起吃饭维系亲情不是很正常吗?”

宋浔把公文包丢给了佣人,往没人的沙发一倒,慵懒的仰躺在沙发上,扯起一边嘴角问:“那你着急忙慌的说我一定要回来,用得着这么隆重?”

南君泽微微一怔,脸色有些许尴尬:“其实,我是有事想跟大哥说!”

听到南君泽这句话,韩叙的心顿时抽紧重重往下一沉!

她不知道南君泽为什么会突然请宋浔回家吃饭,只是感觉这两兄弟之间,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充满了枪药味,令她心头惴惴不安。

虽说南君泽去了4S店调查那辆迈巴赫,但韩叙知道南君泽并没有查到宋浔身上,显然不会是车子那件事。

那究竟南君泽是真的纯粹邀请宋浔回家吃饭,还是已经开始怀疑到宋浔的身上?

韩叙紧张的不停搓着自己的双手,如今这两人说话的语气,看上去绝不可能是纯粹吃个饭这么简单。

“什么事说吧!”宋浔躺得舒服,连眼睛都闭上了。

南君泽正要说话,方嫂从厨房出来说:“太太,大少爷,二少爷,二少奶奶,可以用餐了。”

宋清云自从宋浔进了客厅就没说过话,此刻笑盈盈起身去宋浔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阿浔,自己家回来吃饭不是非得有事,起来吧,别睡着了!”

一个个起身往餐厅走,助理罗蓝收拾了满茶几的文件,柔声对南君泽说:“南总,我先回去了!”

南君泽微微点了点头,揽过身后韩叙边走边回头说:“辛苦了罗助理。”

韩叙为了不让南君泽看出自己的慌乱,附和道:“罗助理,在这一起吃吧!”

罗蓝正欲说话,南君泽对罗蓝一挥手,示意她退去,罗蓝连忙恭敬的离开了客厅。

南君泽搂着韩叙说:“底下的助理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合适,她会紧张,何苦为难人家。”

韩叙心想也是,她也不过是随口一句客套而已,没有想太多,南君泽说的其实没错,做个女主人,连句客套也不能随意,免得让下属无所适从。

看到罗蓝,韩叙顿时想到了南君泽的贴身助理任祁峰,今天没有出现在南君泽身边,显然是因为之前“脚受伤”被她放了假的缘故,想不到南君泽还真的就让任祁峰“工伤”休假。

显然南君泽是为之前和任祁峰导演的那出戏,不得已要继续演下去。

看破不说破,韩叙干脆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任祁峰脚受伤了,我放了他的假,你不会不批准吧?”

南君泽低下头来看着她微微笑道:“老婆大人放的假,怎么能让你失信于人,再说脚受伤了也确实无法工作,我若不批准,成了什么了?”

他还在演吗?有什么必要!

虽然是自己犯了错,可韩叙心里还是堵得慌。

南君泽捏了捏她的下巴说:“我工作比较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任祁峰不在的时候,你就找罗蓝。”

韩叙淡淡的问:“以后都是罗助理代替任祁峰的工作了吗?”

两人边走只顾着聊,南君泽张口刚想说话,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宋浔从他们身后绕了过去。

韩叙和南君泽刚进到餐厅门口,里面就传来宋浔满是怒气的一声喊:“南君泽,你给我滚进来!”

两人走进去一看,宋浔坐在餐桌前,凌厉的眸光斜视在南君泽身上,而一旁坐着的宋清云满脸的不知所以,也朝南君泽和韩叙望了过来,上菜的佣人更是被宋浔冷厉的语气给吓的不敢动一下。

南君泽没有话说,径自帮韩叙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自己才坐在了她的身旁,嘴角含着笑看过去对面的宋浔说:“大哥,对今天的菜色可还满意?”

宋浔如墨深眸冒着火光:“我就知道是你!”

南君泽一贯温和的眼眸也直射过去:“当然是我!”

两个男人眼神相接的地方仿佛并射着闪电,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接着就可以轰然炸开。

餐厅里主仆上下,都被这骤然紧张的气氛弄的大气都不敢喘。

韩叙绷紧了神经,浑身汗毛早已竖起,她知道这两个男人此刻正在争锋相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可显然,他们眼神之中的敌意,嵌入她所做过的那些事才够吻合。

所以,南君泽是真的知道了她的和宋浔的事?

那么,今天南君泽喊宋浔回家吃饭,就意味着摊牌?如果是,那她所有的掩饰,将意味着一览而尽!

可她又觉得眼前这状况实在太过突然,迈巴赫的事已经处理的不着痕迹,如果宋浔真的进入南君泽的视野,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半点征兆?就这么直接在家里,当着宋清云的面干起来?

这显然不太符合现状。

如果不是,那如今南君泽和宋浔两个都吃了枪药似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恍惚之中,一团白色的东西飞到南君泽的身上,韩叙心底骤然一凛。

目光定格在南君泽手中接住的白色团状物,却是宋浔将自己面前的洁白餐巾揉成了团,朝南君泽砸了过来。

冷峻不容置疑的霸气脸庞忽然泛起诡异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少那张面容令人窒息的俊美:“你找死!”

南君泽忽然捂住胸口故作疼痛状,画风突变,居然面朝宋清云告起状来:“妈!妈您看呐!大哥他又打我了!”

宋清云摇着头无可奈何道:“你们俩别闹了,吃个饭还玩,君泽你也是的,明知你大哥讨厌鲟鱼,你还让人买回来,这不是成心没事找事……”

【第053章】你以为你是谁

宋清云话还没说完,宋浔动作轻快的从自己位置上起身,两步来到南君泽的身后,伸出一条胳膊就扣住了南君泽的脖子:“走!有种出去花园里跟我单挑!”

南君泽扒着宋浔的胳膊喊:“你放开让我自己走行不行?老婆救我!”

韩叙明白过来后似乎全身都脱了力,脑子晕眩的想这两大男人,在外人面前高不可攀,在家里居然因为一条鲟鱼大打出手!

一个是她老公,另一个是霸占了她的男人,她一个都不了解。

可心下一想,那条鲟鱼,南君泽上午就交代任祁峰买,显然是有意为之,南君泽为什么无缘无疑的要用一条鲟鱼来跟宋浔打闹?

出神间,宋浔和南君泽这两个大男人,还真的又拽又拖的从后门出了花园。

韩叙看了一眼宋清云,见婆婆只顾摇头吃饭,自己连忙追了出去,站在后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

南君泽在宋浔怀里挣扎着说:“才炖一条鲟鱼,再不放开我,明天我让方嫂炖两条!”

一群佣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方嫂眼神比韩叙还要焦急,生怕这两个少爷谁给打伤了,求着韩叙说:“二少奶奶您快劝劝,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人一闹起来就没个度,可千万别伤着了!”

韩叙心说这个她能怎么劝,她连自己的男人都没有半点了解,问方嫂说:“大少爷为什么讨厌鲟鱼?”

方嫂望着扭在一起的两个人说:“听说宋老太爷当年看见了一条鲟龙鱼,就给大少爷取了这个名字,从小谁敢在大少爷面前提吃鲟鱼,他就跟谁急,我不知道今天大少爷要回来吃饭,要是知道就不炖了!怎么办啊二少奶奶?”

韩叙紧张了这许久,忽然忍不住想笑一声,想不到宋浔不仅霸道的人神共愤,还是个小气的男人!就这点破事,还要小题大作。

那两人还在花园里闹,宋浔拖着南君泽去了草地上把人往那一扔,毫不客气的说:“你以为你是谁?我可以让你在整个羊城买不到鲟鱼!”

南君泽扯掉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大叫道:“太过分啦!你欺负我老婆,还欺负整个羊城的鲟鱼,看我不跟你拼了!”

说完从草地上一个翻身,跃到宋浔身后,反过来扣住了宋浔的脖子。

韩叙心脏霎时一跳,顷刻之间又悬紧了心, 南君泽刚才说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他在说宋浔欺负她?

宋浔睁眼说瞎话反驳道:“谁欺负你老婆了?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用得着我动手欺负?一口气就吹跑了!”

南君泽和宋浔一起倒在草地上撕打起来,南君泽喊道:“我老婆在阳台绑了只鸟,不过是飞你哪里拉几滴屎,你就弄死了她的鸟,害她伤心了一早上,我炖条鲟鱼还便宜你了,应该直接炖了你!”

宋浔一拳打在南君泽的肚子上:“我弄死她的鸟?我弄死你差不多!”

南君泽的眼神朝她这边望了望,立刻搬开宋浔的手说:“好了,我老婆笑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韩叙明白过来,南君泽炖鲟鱼,是因为早上她捧着红隼哭,以为是宋浔因为红隼在他阳台拉屎才弄死的,顿时百般滋味涌过心间。

南君泽炖一条鲟鱼向宋浔“示威”,两个大男人跟个孩子一样打闹,不过是南君泽想借宋浔博她一笑。

韩叙心疼的难以呼吸,她刻意去掩埋的东西,南君泽却单纯的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

宋浔一听南君泽是为了哄老婆,怒火一起一把将南君泽推出了老远,迈着长腿自己朝后门走来,韩叙身边这群围观的佣人顷刻一哄而散。

韩叙的水眸触到宋浔渐走渐近的锋利目光,胆怯的不敢对视,连忙跑出去草地上南君泽的身边,假装生气道:“你俩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看衣服都弄脏了,赶紧回房换一身。”

韩叙陪着南君泽回房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见餐厅正在用餐的宋浔也早换了一身,桌上的那锅炖鲟鱼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去一旁方嫂惋惜的脸色,显而易见是被宋浔连锅给扔了!

宋清云对这两兄弟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在花园里打闹的那点时间,已经独自吃完饭回了房。

韩叙和南君泽刚坐下来,宋浔面无表情的抹了把嘴,也走了。

他们胡闹了一场,她忧心了一场,就又归入了平静。

夜里南君泽没有出去应酬,韩叙觉得挺难得的。

从结婚之后,南君泽几乎天天在外面,白天工作晚上还应酬,直到深夜才回家,她心里有感觉,南君泽是因为她今天因为红隼的死不开心,才回家来陪她。

回了房之后,南君泽坐在书桌前,不时的抬眼看一下在房间里忙碌的韩叙。

她其实并不忙碌,不过是害怕和南君泽独处,害怕她刻意隐瞒的事情会被发觉,假意东摸西捡,实在没有事情可忙了,拿起衣服去了洗手间里关上门洗澡。

她在里面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就把睡衣给穿好了,南君泽看了一会儿电脑抬头说:“老婆,你过来我这。”

韩叙捋着湿发磨蹭着过去书桌前:“你洗澡吗?我帮你拿睡衣。”

南君泽伸出手来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从她手里拿过毛巾帮她擦着头发,一边说:“老婆,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韩叙即刻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幸好南君泽的手在她头上来回搓揉着湿发,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她抖的也不那么明显。

她不知道南君泽是想说什么,但他那严肃正式的问话方式,很有可能发现了什么。

心里暗暗叫苦,低声问:“什……什么事?”

南君泽感觉擦的差不多,将毛巾放在书桌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扳回来,脸对着脸,眼神里充斥着胸有成竹的穿透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勾起嘴角,轻声说:“韩逸那辆车……”

他居然真的没有打消对那辆迈巴赫的疑虑,那晚饭时对宋浔的那一番看似玩闹一样的发泄,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第054章】要不要那个

韩叙好慌,她觉得自己谁也看不透,身边的每个人在她面前,做出来的和说出来,似乎从来都不会一致。

这种感觉让她很恐惧,她如履薄冰的也不知哪天就会一脚踩空,落进原本就存在的窟窿里。

她在等着南君泽开口,是死是活总有要说开的那一天,这一天如果非要来得这么早,对于她只能自己承受,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不料南君泽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说:“我知道,韩家生意跌入低谷,对家人打击很大,可哪怕是如此,韩逸也不能去跟那些个女人交往。

人家送了他一辆一千多万的车,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后纠缠不清起来,把岳父岳母气出病来可怎么办?”

韩叙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长长微卷的睫毛上下反复扑腾。

原来,南君泽以为那辆迈巴赫,是韩逸勾搭方惠这个“富婆”得来的报酬,也就是说,她所担心的事情,南君泽根本一无所知。

韩叙吞吞吐吐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下头假装委屈,只想逃开南君执那双诚挚炯炯的黑眸。

南君泽捉住她的小脸,看着她那双闪烁不停的大眼睛说:“我知道,你不想让韩家过多的欠宋家,你不喜欢外人总拿我们的婚姻说事,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张口。

所以今天,我让任祁峰去跟你套套话,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难处,可你还是闭口不言,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韩家真的有困难,你应该求助的是我,而不能让人韩逸这样去胡闹。”

韩叙怔了一证,明知故问道:“任祁峰说,你要去车行查那辆车,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原来是你让他这么说的?”

南君泽点了点头,她所认为的阴谋,却只是他费尽心思替她娘家人着急。

她举起胳膊往南君泽怀里轻轻敲了一粉拳,抿嘴鼓着腮帮子假装生气的说:“讨厌!有你这样的吗?不过任祁峰跟我说的时候,我在开车也没仔细听。

后来想想,正好我也不知道那位糟蹋韩二的‘富婆’是谁,还想问你去查了没有,我好找那‘富婆’算账去,韩二才二十岁,那‘富婆’怎么能这样骗一个小孩的感情呢!”

“查了,这年头隐形富豪很多,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已经将车子转到韩逸的名下,这小弟弟有得烦了,且静观其变吧,没事固然好,有事你跟我说一声,别让韩逸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韩叙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跟南君泽对视了,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喃声说:“君泽,你真好!”

她觉得自己不配做南君泽的妻子,处心积虑时刻防着他,怀疑自己而去质疑他,还要无可奈何的欺骗他,可他却那么在意她每天是不是会开心,她娘家人过的好不好。

他宁愿去惹怒宋浔炖了一条鲟鱼博她一笑,也愿意花着宝贵的时间去查找韩逸背后的“富婆”,他何尝不是想要好好培养和她的感情!

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却对自己做下的事在心底更加疼痛不已。

南君泽起身去拿来吹风筒,帮她把头发吹干,自己才进了洗手间里洗澡。

韩叙听里面传出来的哗哗水声,痛苦的在房里来回晃悠,坐立不安。

一会儿南君泽洗完澡出来,必定是要和她一起睡的。

算算日子,大姨妈这个借口不能继续再用了,可如今她身上满是宋浔的杰作,淤痕新旧交加越来越多,是绝对不能让南君泽看见的。

她团团乱转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洗手间水声好一阵之后就止住了,接着是关灯和南君泽走出来的拖鞋声,韩叙猛一回神,立刻钻进了被窝里,连头都蒙了起来。

南君泽果然坐到了床沿,伸手拉开她的被子说:“怎么把头都蒙起来?”

她其实只是没地方躲,才一头扎进被窝里,颤颤的说:“我……头疼。”

额头上伸来一只大手,南君泽手动探温摸了摸说:“没有发烧,是房里冷气太大了吗?可能是感冒的前兆,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医生?”

韩叙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不喜欢看医生,睡一觉就好了,就是可能这几天没睡好,早点睡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南君泽犹豫了下:“那也好,如果明天起来头还是疼,就一定要去看,生病不能拖!”

说完他也挤进了被窝里,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浑身都是沐浴后的清香,贴着她紧紧搂住,两条长长的腿缠在了她的身上,脸在她的耳边厮磨起来:“老婆,今天我们要不要那个……”

不等他说完,韩叙拧起眉头,看起来似乎是头疼让她痛苦不堪又疲惫的模样,打断了他说:“君泽,我真的头痛,一抽一抽的,想睡了。”

南君泽略显失落,却又不甘心的想哄两句试试她能不能答应,恰逢床头柜上的手机震的沙沙作响,他只好松开了一条手臂去拿手机。

南君泽看了一眼来电,下床去了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对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事?”

韩叙趁他接电话的时间,赶紧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南君泽似乎听了许久的电话,却不见他回应几声,跟着直接挂断了,来到床前轻轻摇了摇韩叙说:“老婆,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先睡吧,我晚点回来。”

她虽然自己不敢跟老公同床,可如今都入夜了,南君泽又要出去,她不得不提起一点戒心问:“谁的电话?都晚上了还谈工作吗?”

南君泽把电话拿到她跟前,打开通话记录:“是罗蓝,她正在外面跟几个合作伙伴谈合约,好像谈的不成功,那几个合作伙伴非说要让我过去谈,她没办法了才给我打电话,下次我尽量放手让他们去做,在家陪你。”

既然是罗蓝,韩叙放下心来。

只要南君泽不是在外面有乱来就好,至于工作上的事,她能做的就只有体谅,毕竟南君泽工作忙,也是为了这个家,而她什么也帮不上。

“那你早去早回,别喝那么多酒。”

【第055章】钻心的糖浆

南君泽换了一身西装,还吹了头发,喷了香水,又是白天那一副成功男人的标配。

来到床前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说:“放心吧,我有分寸,你早点休息,如果要吃药,可以让老赵给你拿上来。”

南君泽走后,韩叙坐起来半靠在床上,盯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今天躲过了,明天怎么办?再躲几次,南君泽根本不用剥开她的衣服看,就能怀疑上她了,一个新婚的妻子,几次三番的拒绝他的暗示,说没有问题,谁会相信?

再这么敷衍下去,南君泽怕是要拉着她上医院,当然不是看个感冒这么简单,而是检查她身体里存在的猫腻,估计会把她给切片研究个透彻。

想想就好可怕。

韩叙下了床,一个人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了许久,之后拿来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十五度,自己就站在风口下,吹着冰凉的冷气,脑子瞬间被吹的清醒了不少,这样似乎有助于她思考。

她就这样站在风口下,足足吹了两个小时,吹到头晕脑胀才调回适宜的温度,然后自己倒在床上,天榻不管的呼呼大睡。

夜里南君泽回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只觉得应该是挺晚了,然而到她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围了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妹妹,南君泽就坐在她的身旁。

她真的发烧了,南君泽昨夜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听见她含含糊糊的低吟说口渴,端了杯水到她嘴边才发觉她体温很高。

她感觉自己嗓子如同火烧一样,干咽一下就生疼,正想开口说话,从嘴里掉出一条小棍子,即刻被医生捡了去。

医生甩了甩了从她嘴里掉出来的探温计,跟南君泽说:“三十九点一度,属于高烧,是着凉了,注意不要吹太多冷气,清淡饮食,中药稍后会让护士给送过来,备孕期妇女,不建议给二少奶奶吊抗生素和服用过于烈性的西药,物理降温最好。”

南君泽送医护人员出了房门,让老赵拿来了冰袋,回来帮她降温。

“昨晚回来我就觉得房里很冷,你是不是没放好遥控器,睡觉压着了?”

韩叙滴溜着一双大眼,果然是发烧后眼珠转一下头都能疼,小脸和嘴唇都烧的通红,干巴巴的咂嘴说:“我也不知道呢!”

她装的挺无辜,又怎么会不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故意把房间里开成冷库,自己站在冷气风口下吹了足足两个小时,就是为了把自己弄个真感冒。

难受是难受了点,可这样一来,她真的生了病,南君泽至少能好几天不会碰她。

这其实也只是杀鸡取卵的下策,百般无奈之下,她才拿自己的身体来折腾,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等生病好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去还能找什么样的借口。

“那好,一会儿佣人端药来记得喝,房里不能再开冷气了,捂一捂汗,睡吧!”

南君泽手机响个不停,大概又是公司有事催了,韩叙嘶哑着嗓子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家里还有那么佣人呢,我没事!”

南君泽走后,韩叙不顾自己烧的头重脚轻,从床上站了起来拼命了蹦了两下,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才倒在床上傻笑,庆幸那两个小时的冷气没白吹。

小苏端了熬好的中药来房里,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了,伺候她喝药语气里带着满是不情愿:“二少奶奶,起来喝药了!”

韩叙皱着眉头,眼睛都懒得睁开:“放那桌上,你出去吧!”

小苏将药碗往桌上一拍,撒出了好些药汁,也不擦干净,就这样转身就走,连房门都不给她关上。

韩叙心知这个小丫头可能脑子有坑,早晚都是要收拾一番,让这丫头知道谁是主人,谁才是佣人。

红隼那事还没完,虽说只是区区一只鸟,且不说红隼的真实用途是否被人暗中窥见,可要是谁狗胆包天敢动她的东西,就意味着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这样下去将会是朝恶性方向发展,她在这个家就会连个佣人都不如。

只不过眼下她没有那个精力去跟一个佣人置气,烦心事多的都忙不过来,等她缓过来,找到了证据,必定不能轻饶了小苏。

韩叙起床去关好了房门,才回来拿起药碗喝了一口,钻心的重味刺激着食道,呛的她猛咳了一阵,连同刚喝下去的那口药也吐了出来。

咳到她满脸涨红,她小心的把药碗放在了桌上,不让要碗里没有喝完的药汁撒出来。

她不是被中药的苦味给呛住的,而是钻心的甜味。

韩叙立刻明白这是小苏的动作,一碗中药,居然熬成了糖浆,大概这一碗药汁放了不下半斤的白糖。

很显然小苏是故意的。

韩叙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哪来那么大的仇,不论如何,这事她不能忍。

她决定把药碗放到晚上,等宋清云回家,或者南君泽夜里回来,让他们好好尝一尝。

一觉睡到了傍晚,中午老赵来敲门喊她吃饭她也不回应。

捂在被窝里出了一身汗,温度降下来一些,因为没吃药的关系,头痛并没有缓解多少,她还是撑着疲惫的身体起床,端着药碗下楼。

她知道这个时间宋清云应该快回家了,几乎每天的时间都差不多。

果然,她倚着扶栏头重脚轻的从楼梯走下去,宋清云就从大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老赵,还听他们在说呆狗。

“你说有人在别墅区广场见到咱家的呆狗?”

“是的太太,方嫂听见的,是不是呆狗不知道,昨天事情太多一时赶不过去看,等忙完了已经是晚上了,天黑看不见,今天上午跑过去,问了一些老头老太太,说是有这么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转眼就不知飞哪儿了。”

“那你多去广场转转,指不定还会飞回来,别让人给捉回家了!”

“是太太,我会的!”

韩叙暗暗抹了把汗,老赵昨天被她指挥着忙前忙后,顾不上去找呆狗,幸好今天去也没见到,万一真的是呆狗,那就惨了,看来自己没事也要多去广场转转,可不能让老赵先找了去。

【第056章】心小了事就大了

宋清云和老赵一前一后的进了客厅,看见韩叙面色惨白靠在墙上。

宋清云忙问:“小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老赵抢着说:“二少奶奶生病了,发高烧,早上医生来看过了,已经开了药。”

韩叙端着药碗去了沙发上,和宋清云一起坐下,宋清云见了便问:“药怎么不喝?你看都凉了!”

小苏正好来给宋清云拿包包回房,趁人没走远,韩叙提起精神沙哑着嗓子说:“妈,这药我喝不了,糖太多了压了药性,喝了钻心,也治不好病。”

宋清云柳眉一拧,拿起药碗放鼻间闻了闻说:“中药多少要加些糖,免得太苦你喝不下去,你这是一整天了都没喝过药?”

韩叙想说,要不你自己尝一尝,觉着这样说又不妥,毕竟是药,还是她喝过的,向自己婆婆撒气显然不合适。

便对一旁的老赵说:“赵管家,你尝尝吧。”

老赵还真从厨房拿来了一支汤匙,浅浅的抿了一口,眨巴这眼睛道:“太太,的确是太甜了些,跟糖浆一样,二少奶奶说的没错,糖多了是会盖了药性。”

宋清云问:“谁煎的药?”

老赵回头用目光揪住正要躲远的小苏:“小苏,你回来!”

小苏怀里搂着宋清云的包包,朝韩叙抛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百般不愿的挪了回来宋清云身后:“太太,我觉着中药苦,多放了几块方糖,这不是怕二少奶奶喝不了那么苦的药嘛!”

“这丫头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生病了身体要紧。”宋清云满目慈爱的抓过韩叙的手,拍了拍安慰了几句,接着对老赵说:“老赵你现在赶紧再去煎药,二少奶奶都生病了,药怎么能不定时服用呢?”

老赵急忙应是,跑去厨房煎药去了。

让一个丫头欺负到她头上本就有气,眼看自己左等右等,等着婆婆回来给她主持公道,却没想到在宋清云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并没有要追究小苏的意思。

韩叙心里一股气发也不是,不发憋着又难受,微微不满的怨道:“妈,早上我喝了几口这‘糖浆’,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煎药放糖还能没点常识,糖块才多大点?多放几块怎么也不至于成‘糖浆’了吧?”

小苏在沙发后面居然委屈起来,连嗓子都带着哭腔:“二少奶奶,您可冤枉我了,我真的是怕您苦,没控制好用量,二少奶奶您要骂我尽管骂,反正您刁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苏一番莫须有的哭诉,宋清云的眼神立刻和刚才不一样,看着一脸愤怒的韩叙满是惊讶之余,挥手让小苏离开。

“小叙,妈跟你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你别太在意,权当是咱娘俩谈谈心,咱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难免会有一些摩擦,小苏这丫头偶尔做的不足的地方,我会去说她的。

不过有些东西啊,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大事都小了,你是咱家的女主人,有些时候,格局放大一些,内心自会安然无恙。”

宋清云苦口婆心的语气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她憋了整整一天的气,到头来反而成了她的错,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却又无从辩解。

不过这也让韩叙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婆婆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一个女主人,跟一个佣人争执,本就掉了身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更是显得自己心胸狭窄。

便强颜欢笑说:“妈,我知道,可能是感冒头痛,心情不太好,让妈见笑了!”

婆媳俩谈天的工夫,老赵端来了刚刚熬好的药汁:“二少奶奶,可以喝了,我放去冰镇过,现在温度刚刚好。”

宋清云也催促道:“快喝吧,身体要紧,头疼脑热的虽不是什么大病,却也不能轻视,得赶紧好起来,过两天,咱家有个楼盘交楼,请了那些小业主聚会,到时你和君泽代妈妈去招呼,妈老了,不适应那种场合了。”

宋清云的话如同一颗坚硬的石头,击打着韩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疼痛难当,似乎一下子就体谅了宋清云,刚才对她处理小苏那件事的一丝不满也不复存在。

婆婆已经五十多岁,大半生忙于事业,公司里那么多事情等着她拍板,回到家里,自己还要把佣人这等小事掀给她,对于一位母亲,她做的已经够好了。

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病,如今韩叙只希望能快点好起来,能替婆婆分担一些。

夜里南君泽回来的时候,韩叙没有再提那碗“糖浆”的事,安安静静的养精蓄锐,以备两天后的招待会。

招待会前的那个晚上,南君泽依然在外面忙着应酬,韩叙一个人早早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琢磨着明天的晚上的酒会要怎么打扮,还有要如何才能展示身为女主人的得体。

以前忙着学业,没有参与过家里的应酬,也不喜欢这种装腔作势逢场作戏的场合,经验自然无从谈起,如今愣是逼的她躺在床上想的睡不着觉。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以宋家二少奶奶身份,去参与宋氏地产的商业活动,韩叙莫名其妙的有种以往临考试前的紧张。

想了许久毫无头绪,只好拿起手机找李天湖求救,李天湖可能是她唯一能随时随地骚扰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死党。

她给李天湖发了微信问:“明天有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要穿什么衣服?”

李天湖简直秒回:“你没提前定制?”

这倒是提醒了她:“没有呢?也没人跟我说啊?一定要定制?”

李天湖说:“也不是,反正你衣服那么多,选一套不要太保守的长裙就可以了。”

想想也是,她的衣帽间里,全是结婚那时候定制的衣服,什么礼服都有,随意一件都穿得出去。

“下一个问题,我没参加过这种招待会,你跟我说说我要做些什么。”

李天湖又秒回了个语音:“你什么都不用做,不是有你老公的吗?瞎操心什么?”

【第057章】来聊两句吧

李天湖再次提醒了她,也对啊?韩叙想想都觉得自己杞人忧天,酒会自有南君泽去操心,她只要负责跟在他的身旁当个陪衬微笑就可以,哪里还需要她出面来招呼?

“行吧,明晚七点,在美居国际酒店,你自己过来啊!”

“收到!迟到一秒算我输!”

李天湖就是这点好,只要韩叙需要,她就立刻出现,不需要就立刻消失,堪称年度好基友。

韩叙笑嘻嘻的对着手机发了个:“么么哒!”

微信里忽然弹出个红点点,是有新的好友,韩叙点开一看,女的头像,背对着镜头,甩出大半个屏幕的卷发,点了通过,那人信息就来了。

“韩小姐可方便聊天?”

韩叙打了几个字回去问:“您是哪位?”

对方回复说:“你认识的,聊两句吧!”

韩叙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朋友,大学时候的那些同学,除了李天湖以外,自她毕业以后一个个就没了联系,倒不是因为各自忙碌,而是跟那些女同学玩不到一起。

韩叙久没回复,对方又来了一条信息说:“明天的酒会,你准备好了吗?”

这人竟然知道明天的酒会,有可能是宋氏地产里面的哪个职员,可似乎味道不太对,她好歹是南君泽的老婆,也算是个老板娘,如果是公司的职员,语气至少会恭敬一些,而不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她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拉黑了!”

过了十几秒中,信息来了,非常的不客气:“你请随意,知道了我是谁,韩小姐估计就不急着拉黑我了!”

字里行间,居然满是警告威胁的意味,她凭什么要受这种污七八糟的威胁?

韩叙二话不说就滑动着屏幕,正要点拉黑,对方信息又来了:“我是王紫,你跟宋浔那点事,我都看见了,聊聊吧!”

韩叙双手一抖,手机掉进了柔软的丝被里。

这人居然是王紫,还自称看见了她和宋浔的事。

韩叙回忆了下,她每次跟宋浔在一起都挺隐秘,并没有那时候感觉被人监视,且宋浔精明的就跟算命的一样,压根不可能让别人靠近她和他所在的范围。

唯一的一次……

韩叙霎时想起来,上次在酒吧里,她和李天湖还有韩二跟王紫一伙人干了一架,之后她被宋浔拽走,一路上她让宋浔给逼的根本没有空隙去注意身后有没有人。

还是到了宋浔私宅听风筑别墅大门外,她不肯进去,宋浔说后面有车辆跟踪,难道就是王紫?

韩叙闭着眼睛深呼吸缓了几口气,虽然她不知道王紫是不是看见了,但她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宋浔知道有车辆跟踪,已经甩开,显然王紫不可能亲眼看着她进宋浔的别墅。

韩叙淡定了不少,从丝被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因为刚才过于紧张,打字的手依然在哆嗦:“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已经截图,这将成为你诽谤污蔑我的证据,我可以去报警!”

王紫回复了一个大笑的表情:“酒吧停车场可是有摄像头的哦,你有没有上宋浔的车自己没点B数?如果你还是这种聊天态度,那就明天酒会上见吧!”

韩叙心脏重重往下一沉,没想到王紫跟踪不到宋浔的车,居然返回酒吧去查录像。

这是要大祸临头了!

空口无凭还可以狡辩,可录像是铁一样的证据,那将会是永久的证据。

王紫信息又来了:“害怕了?连信息都不敢回了?没关系,我来提供一个解决方案吧,你离开宋浔,帮我制造机会,他本就不属于你,我们相安无事,怎么样?”

这个不要脸的王紫,居然要自己来给她牵线?

韩叙恨恨的磨着牙,她是想跟宋浔撇开关系,可她绝对不会给王紫牵线,更何况,是这种威胁的方式。

哪怕明知王紫口中声称有酒吧停车场录像,为了不在手机聊天记录里留下证据,韩叙装疯卖傻的说:“王小姐,没有的事,你可千万别乱造谣。

我跟我老公都很尊重大少爷,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轮不到我来操心,你跟我妈也是老熟人了,要是让我妈知道你在这里诋毁我大哥,她也不会姑息的吧!”

王紫继续大笑:“我说韩小姐,你是有阅读障碍吗?要不咱俩用语音?我说我看过酒吧停车场录像了,你上了宋浔的车,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要不然,你以为我没有一点准备,就这样来找你?”

王紫很快发来了语音对讲,韩叙犹豫了一下点挂断,打了一段文字说:“王小姐,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明晚七点欢迎你来我宋氏地产的酒会,对了,作为宋氏二少奶奶,我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我很忙的要早睡呢,再见!”

韩叙没有拉黑王紫,发完了这句话,王紫奇迹般的没有再回信息。

她下了床,踉跄着去把房间里的各处灯光关了个乌漆嘛黑。

然后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明天晚上王紫不知道会怎么样,她似乎除了这样装疯卖傻,根本没有任何可谈判的底气。

南君泽夜里回来,见她已经睡着,不忍打扰她,动作很轻的洗了个澡上床搂着她睡,实际上韩叙闭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又是一夜装睡到天亮。

她觉得自己结婚可能犯了某个太岁,事情一桩接一桩,每一桩还都是无法破解的局,以至于她没有一天能睡安稳,这种日子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想想就感觉没了盼头。

第二天熬了一个上午,下午开始就忙着给自己打扮,宋清云今天没有去公司,也在家里帮她参考,年纪差了一辈眼光也相差很远。

宋清云觉得韩叙应该穿的保守一点,至少领子不能太低,还要长袖,韩叙却听李天湖的建议,觉得就算不是抹胸,也应该是深V式礼服,不然就会跟上了年纪的妇女一样,贵气是有了,却不够鲜嫩。

婆媳两人相持不下许久,最后选了套折中的礼服,一套白色高领无袖仙女长裙。

【第058章】王紫和她的朋友

韩叙自己化了个淡妆,头发都没有叫人来做,垂直披散在肩上,倒是显得更加青春充满活力。

她对这个形象还是很满意的,除了是自己一贯喜欢的清淡风格,还因为知道今天某个人也会去,那个人被白季岩喝醉酒爆出来的秘密,她深刻记在心里。

宋浔既然讨厌装纯的女人,以后她出现在社交场合,特别是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一定会是“装纯过度”的那种女人。

一番磨蹭下来,时间已经接近六点,除去路上的时间,要六点半前赶到美居国际酒店,她现在就必须出门了。

南君泽还在公司忙碌,来了电话说是要七点多直接过去,韩叙只能自己先去。

提着长裙蹒跚下楼,老赵立马迎了过来:“二少奶奶,二少爷还没回来,要不我开车送您去吧?”

韩叙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说:“不用了赵管家,我朋友说会来接我,你忙你的吧。”

韩叙已经先给李天湖打了电话,让她务必六点钟前来接,李天湖电话里叨叨着说:“不是说好的七点吗?恨你!”

埋怨归埋怨,结果那二货还是早早开着车,准时来到了宋家别墅大门外候着。

韩叙提着长裙仪态万千的小跑出去,路边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家里的新娘子。

一上车李天湖就劈头盖脸的猛攻:“我说韩大,你下次能不能定好了时间不改了?着急忙慌的我不用陪帅哥的?你可是嫁人了,不用担心没人要,我还是单身狗啊!”

韩叙把手机开了锁,扔给了李天湖说:“看看这个贱人,就那天在酒吧跟我们打架那个,威胁我,昨晚我不能在微信里说的太明显。

但这事必须好好当面谈,我只好暗示她说,今天会提前半小时去酒会,她后来没回复我,应该是看懂了,死鬼,帮我好好k她一顿!”

李天湖盯着聊天记录吃惊的张大嘴巴:“我c,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想要男人自己去追啊?还让你给她制造机会?这得多贱的人才能说得出口?先给韩二打个电话!回头看我不弄死她!”

路上堵车堵了一小会儿,车子还是准时赶在六点半去到了美居国际酒店。

这家酒店就是宋浔的产业,上回跟白季岩来了这里,白季岩说是宋浔独有,她还以为是宋浔偷偷购入的资产。

如今看来,宋浔的产业,也并没有瞒着宋清云,宋氏地产搞个酒会都在自家酒店,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停好了车子,韩叙和李天湖两人直上三十八楼宴会大厅,推门进去,里面只有忙碌布置宴会现场的服务生,还有在一旁指手划脚安排的宋氏地产职员。

韩叙晃了一眼整个大厅,没有看见王紫的影子,转头跟身后的李天湖说:“她该不会是看不懂我的暗示吧?”

“韩小姐是在说我吗?”

两人转身一看,王紫居然就跟在她们的身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去王紫身后,有一种存在,叫“王紫和她的朋友”,就跟韩叙和李天湖一样,到哪都有份。

那人也是韩叙见过两回的女人,第一回在法国餐厅,第二回在酒吧。

韩叙心说幸好刚才没说“贱人”二字,不然一会儿不光是没得谈,现在就能撕起来。

韩叙低眸一笑:“王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手机放下,休息室请吧!”

“美玉,你在外面等我一下。”王紫也回以笑脸,很识趣的从包里掏出手机,顿了顿,为了表示自己不会携带任何隐患设备,索性连整个包包都丢给了她身后的朋友,并没有多美的美玉。

接着马上回头对韩叙说:“韩小姐请!”

之前打架的时候双方比谁都狠,连几万块的酒都砸光了,如今居然能相视一笑泯恩仇?

李天湖耿直的性子不如韩叙那么温顺,也不愿逢场作戏,瞪大眼珠子看着韩叙和王紫相互“寒暄”,在心里啧啧称奇。

眼看着她俩迈步进去,李天湖在停在宴会厅大门外没动,瞪着王紫的朋友美玉对韩叙说:“额……那个,韩大,韩二说一会儿要过来,我在这等等他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喊一声,我立马现身!”

韩叙回头丢了个会心的眼神,知道李天湖说的是,如果要干架,她会马上冲进来碾死王紫的意思。

韩叙找了最里面那间较为僻静的休息室,两人进去后就锁上了房门。

开门见山说:“王小姐,我们本不该是仇人!”

“那得看韩小姐的诚意了!”

“王小姐这话说的,诚意是相互的,拿来看看吧!”

王紫明知故问:“韩小姐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诚意,拿来我看看,总不能空口说白话。”

“韩小姐这么谨慎,手机不是在门口就放下了吗?你要想看,我马上让美玉拿进来给你看。”

韩叙笑道:“当然不是,你放下手机,是怕我在里面抢你的,如果我要看,会直接去酒吧看,用不着从你的手机里看翻拍的东西。

话说回来,我和宋总完全不是王小姐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不想多生是非而已,王小姐既然希望得到宋总的青睐,我当然乐意帮这个忙,难道王小姐不用给我留点什么吗?”

王紫一愣:“那韩小姐想要我留什么?”

韩叙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李天湖发了条信息,五秒钟不到,李天湖就来敲门,果然是随时待命。

韩叙把李天湖放进来后,立刻又锁紧了房门,两人就站在门内,双双盯着王紫看,把坐在沙发上的王紫看的心底一阵阵发寒:“你们想干什么?”

韩叙含着笑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王紫,李天湖替韩叙开口说:“脱吧!”

王紫显然吓的不轻:“你们想拍我没穿衣服的视频?不行!”

韩叙不耐烦的说:“既然不行,就是没得谈了,李天湖我们走吧,咱家韩二应该已经去酒吧删除视频了,王小姐还真以为你能拿我怎么地一样的?不怕跟你直说,要是宋总知道你拿他做文章,你王家,怕是在羊城混不下去吧?”

【第059章】差不多行了

王紫没有说话,犹豫着似乎在权衡利弊。

李天湖添了一把油:“你不就是想爬宋总的床吗?我家韩大跟他又没关系,自然会成全你,而你?看看你这德性,到手的机会自己都不争取,还指望宋总能自己去你床上?”

王紫迟疑片刻,仍然不放心地问:“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如果反悔,我可是会把你们在酒吧停车场里的视频扩散出去的!我可不怕你!”

韩叙满脸的厌烦:“我再次声明,你只是看见我上了宋总的车,而他只是顺道送送我而已,作为宋家的二少奶奶,我不过是为了避嫌。

你若是非要扩散,大不了我自己去跟我老公解释,我老公那么疼我,自然不会多心,但是你,要我帮忙,不留点东西给我,我凭什么相信你爬了宋总的床后,会信守承诺?”

李天湖见缝插针立刻补了一刀:“就是,哪有白吃的午餐!我家韩大能有手段让南总娶了她,自然有办法让你爬上宋总的床,对于这点,你怕是早就想知道韩大是怎么拿下南总的吧?难道帮忙不用报酬的?

再说了,你认为你进来了这里,不留下点东西就能出得去?”

王紫前面还在犹豫,最后李天湖的一番话实打实的戳中了她的贪念,她一直认为,韩叙外形虽然清秀,但很显然算不上大美女,不可能是像中奖一样的那么幸运嫁入宋家,必定是韩叙使了什么伎俩。

这也是王紫没有直接公布视频来找韩叙谈条件的原因,如果韩叙可以,那自己这种除了身材,在外形上并无优势,勉强比韩叙稍微门当户对的人,说不定也能嫁入宋家。

况且看韩叙和李天湖早有预谋守着门的动作,就说明不会轻易放她出去!

听见李天湖开门的松锁声,王紫一咬牙急忙说:“我答应!”

李天湖重新按下了门锁:“快着点,一会儿客人就都要来了,宋总今天也回来,这家是他的酒店,你不会不知道吧?将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王紫眼神一亮,真的开始脱衣服,裙子掀起从头上脱下,小心的放在一旁,生怕弄皱,问道:“可以了,你拍!”

韩叙白了一眼不说话!

李天湖鄙夷道:“你这是脱了?别拖延时间,我们忙着呢!”

王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内衣:“这……还还还脱?”

李天湖这个急性子显然是真不耐烦,并不是韩叙装出来那种,骂道:“妈的,老子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干脆我自己来算了,宋总人见人爱,我也喜欢!”

话音刚落,王紫干脆利索的果真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叠着双腿,双手紧紧抱着胸前遮挡住两个黑点,催促说:“快点!”

韩叙忍着笑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却没有开始录,手肘碰了碰李天湖,李天湖会意,也催促道:“手放下,一只脚架到沙发上去,膝盖曲起来!”

王紫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过想了想,已经脱了,也不差这点,重要的是,脑子里孤傲帅气的宋浔正在向她招手。

果然磨蹭着放下了抱紧的两条胳膊,硕大的两坨肉暴露了出来微微颤抖,一只脚如李天湖指示的那样,犹豫着架在了沙发上,某处黑乎乎不可描述的位置暴露在空气中。

韩叙顺势调亮了灯光,立刻按下了录像。

李天湖知道正在拍摄也不说话,对王紫比了个两脚打开的手势,还让她自己对着下面的位置做上下来回搓动的动作。

想不到李天湖这么狠,这下王紫不干了:“你过份了吧,差不多行了,再来我翻脸了!”

韩叙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好心地对王紫说:“行了别听她的,我已经停了,你快穿上吧,把妆补一补。”

王紫迅速把衣服穿了回去,边穿边说:“韩叙,你可要说话算话,如果你敢反悔,我会跟你鱼死网破!”

韩叙把手机丢给了李天湖,居然走过去帮王紫理那一头乱蓬蓬的大卷发:“咱俩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吗?怎么说话还那么不客气?以后你就是我和李天湖的朋友了!”

“说话要算话!”王紫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裙子,丢下一句话自己开门出了休息室。

门一打开,外面宴会大厅宾客喧阗的声音便灌入耳腔,王紫在边上找到了她的朋友,那位并没有多美的美玉。

美玉远远的看见王紫出来,快步奔到跟前焦急的问:“怎么那么久?谈好了吗?”

王紫招了招手,跟美玉附耳了好一阵,把自己在里边脱光了拍视频的事如数说了。

美玉一张并没有多美的五官惊愕的拧在一起:“你说什么?你怎么能……你傻了?不是你去要挟她的吗?怎么反过来被她要挟了?”

王紫被美玉一个闷棍打醒,琢磨了下,似乎还真是着了韩叙和李天湖的道。

气的一跺脚:“那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说是帮忙要给点报酬,我光想着她们能帮我接近宋大少爷,而且我手中不是也有她的把柄吗?就没想这么多!”

美玉气急败坏道:“你简直疯了,她们手里有你视频,还能帮你吗?”

王紫打死不愿面对现实,说话却明显没什么底气:“会的吧?我一样有她的把柄,她也怕我说出去,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还跟宋大少爷暧昧不清,不管有没有上过床,南总肯定不会要她,要不看看她的表现吧,要是她真不兑现,就不能怪我了!”

美玉连翻了几个大白眼:“你放她的把柄,她也一样放你的把柄,她怕你?”

王紫和她的朋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王紫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吃了亏!

休息室里面的韩叙和李天湖早就笑疼了肚子。

李天湖笑到抽搐在沙发上,猛喘了几口气才说:“韩大!我这主意不错吧?哈哈哈哈,简直笑死我了,那贱人为了能嫁进豪门,还真什么都愿意做,估计我让她抹脖子,她应该也会去尝试吧?哈哈哈哈!不行,我还要再笑一会儿!”

【第060章】看不清太好了

这么重口味的招数,还是在来的路上,李天湖给韩叙想的办法,开始两人也不确定王紫愿不愿意上钩,完全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韩叙自己笑痛快了正色道:“别笑了,王紫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等她回过味来,必定会变本加厉。

不过现在,她怕是不敢堂而皇之的拿酒吧视频出来,只会暗中使绊子,一会儿你眼睛睁大点,多盯着她,免得她给我下套。”

韩叙本不愿意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王紫再令人讨厌,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同意了李天湖的提议。

之前拿宋浔来吓王紫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韩叙哪还有那胆子去找宋浔来打压王家!

躲都来不及!再说,韩叙有自知之明,宋浔根本就拿她当个泄欲工具,决不可能帮她。

如今只能怪王紫自己作死,非要逼她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没有关紧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韩逸一身奇装异服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

得意地朝韩叙和李天湖抛了个眉眼,一个弹跳就倒在沙发上,懒懒地说:“都快被你俩吓死了,结果你们,在这里笑的那么放肆,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间休息室,没天理!”

李天湖搓了几下自己笑僵的面部肌肉,屁股挪到韩逸身旁,将他推了起来问:“睡什么睡,酒吧处理过了?”

韩叙也才想起来要问这件事:“什么情况,视频你拍下来没,给我看看。”

韩逸侧了侧身体,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扔了过来,韩叙点开一看,王紫并没有诈她。

视频虽然是黑白,但可以很明显的看清楚宋浔拽着韩叙出了酒吧,把她塞进了车里,接着车子扬长而去的画面。

韩叙想想就好惊险,如果不是王紫对宋浔有幻想,巴望着能早日爬上宋浔的床,让她和李天湖钻了眼前的空子,这种视频真要是让王紫来要挟她,韩叙自知可能回天无力。

这么重要的把柄,韩叙和李天湖不由得反复看多了几眼。

这一看不得了,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视频是黑白的,显然是摄像头不够先进,加上因为在夜里拍摄的关系,停车场里的光线也不足,韩叙觉得能看清楚,是因为知道那两人就是她和宋浔。

如果换了不认识的人来看,画面上拉扯的男女,根本看不清脸,可以说是韩逸和李天湖,说是谁都可以。

为了确定自己判断,韩叙将视频进度条拖动,一直拖到宋浔车子开出来那一段。

发现车子虽然能看出是黑色豪车,但车牌在镜头里一晃而过,暂停画面放大之后,画质就糊成一锅粥,车灯还在镜头里反光,数字根本看不见。

韩叙和李天湖双双意识到这一点,心有灵犀地对看了一眼,同时说:“看不清楚!太好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总结起来,视频里就是一男一女,没规定必须是谁。

但这也只是预防有一天被暴露出来,她用来强行狡辩的一个借口。

其实这个借口也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只能说聊胜于无。

在宋清云和南君泽面前是完全行不通的,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对她和宋浔二人,还有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

韩叙叹了一气:“看不清楚又怎么样?这视频既然存在了,我最怕的就是我婆婆和我老公,除了他们,别人看不看得清又有什么关系?”

李天湖本以为发现了新大陆,如今也挺替韩叙失落的:“是啊,这视频,可不就是在你婆婆和南总面前才能有用么!”

两人愁眉苦脸的相互安慰,旁边呼噜声响起,双双扭头看过去,韩逸在沙发上睡的跟只猪一样。

韩叙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外面应该已经很热闹,南君泽说不定也很快就到,便起身说:“死鬼,你在这把韩二弄醒,我出去等我老公。”

话没说完,手机震动,南君泽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李天湖比了个ok的手势:“快去吧,我一会儿就把韩二提起来!大白天的睡什么鬼!”

韩逸被吵醒,闭着眼睛说:“什么眼神?现在是晚上了好吗?”

李天湖一巴掌拍在韩逸的脑袋上:“死起来,今天你客串一回我的保镖,晚上盯着王紫那贱人!”

韩叙早已习惯他俩没完没了的打闹,没再理会。

出了休息室,外面的宴会大厅已经十分热闹。

天花板上几盏巨大的金色水晶灯已经全部打亮,淡黄色的灯光映下来,底下一个个盛装华服的宾客肤色也嫩了不少,一眼望去估摸着不下百人,三三两两一堆端着酒杯相谈甚欢。

王紫和她的朋友,此刻也不知在哪个角落做怪。

韩叙不敢走大厅中间,免得被哪个认得她的宾客给拖住,提着裙摆猫腰悄悄从盆植后面的过道出了宴会厅大门,往电梯间走,转角正好撞进南君泽怀里,撞的她七晕八素。

韩叙站稳一看是自己老公,放心不少,要是撞着别的男人就不好了,看他的身后,还跟着助理任祁峰和罗蓝。

“老婆,你这么着急去哪?”

韩叙把王紫带来的那点紧张压在了心底,挽着南君泽的胳膊,甜甜笑道:“我出来等你啊!”

南君泽宠溺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么早就过来帮忙,我老婆真是贤惠!”

任祁峰和罗蓝快走了几步去到大门前,两人一人一边拉开了宴会厅大门,南君泽拥着韩叙走了进去,里面的宾客立刻将视线聚了过来。

“是南总,南总来了!”

“那位是他的夫人吧?还真是娇美可人!”

“他们好般配啊!”

南君泽和韩叙边往里走,一边接受宾客的恭维,服务生端来了盘子,上面是备好的各种类型酒水,南君泽给自己拿了一杯芝华士,帮韩叙拿了一杯香槟。

一杯酒从门口举在手里,跟两旁的宾客碰了一路,到最里面的主位上才算喝完。

【第061章】似曾相识的感觉

宾客跟在他们身后,全都聚拢过来跟南君泽客套,许多手递来名片,跟在身后的罗蓝一张张替南君泽收了起来,任祁峰则是尽量帮南君泽挡住一些不识趣的敬酒宾客。

看到这个任祁峰忙前顾后,兢兢业业的为南君泽服务,韩叙说不上对这个助理是种什么感觉,她在提醒自己,以后看人,不管是看起来老实还是油滑,也不要管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不要去过度交谈。

上回那件事,虽然南君泽后来告诉她只是在关心韩逸,不是她忧心的那件事,她也很侥幸,那时候在任祁峰面前没有露出破绽。

如今任祁峰眼神都不敢看她一下,就说明这人还在为前两天假装崴脚那件事记忆犹新。

韩叙在南君泽身旁负责点头微笑,也不刻意去盯着任祁峰看,免得人家不好意思。

喝着甜果味的香槟,接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宴会厅那么大,转一圈下来,不想喝酒的韩叙,也把一杯香槟沾沾嘴的就沾到了底。

拿着空酒杯跟别人碰毕竟不好看,韩叙扭过头,才发觉身后还随时恭候着服务生,从对方手里的盘子上换了一杯,还是一样的甜果味香槟。

这个味道她没来由的很喜欢,第二杯几口就被她喝完,再回头一看,身形挺拔的南君泽在一堆人之中,如同被一群饿狼拥簇在中间的一块肥肉,已经被宾客紧紧缠住。

可这些人,却把韩叙给挤在了圈外,那一张张争相往前凑的急切面孔,似乎忘记了还有个老板娘,每双眼睛只盯着南君泽,都想从他身上拿到一两项目。

大门再一次被两边拉开,宴会厅里吵杂的声音顷刻之间低了不少,那些酒酣耳熟的眉飞色舞也敛了起来,有人小声说:“是宋总!”

“真的是宋总!”

“没想到宋总也能来,快过去!”

宋浔凛凛的身躯挺秀于大门内,英气逼人的五官在水晶灯下更显清晰立体,一身深色西服总能完美的衬托出他健硕的身形,黑色衬衫和金属灰领带,彰显贵气的同时,无疑加深了他对旁人的冷傲疏离感。

宴会上的众宾客各自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极为得体的迎过去,交谈的嗓门也收敛了许多,对待宋浔,一个个脸上写着谨慎的恭敬。

这种反差相当大,大到韩叙难以适应。

南君泽对待这些人客客气气的招呼,就如同被人争抢一块肥肉。

宋浔面色沉静冷傲不发一言,却是王者一般的气息,令人不敢乱开玩笑,众人却都知道,宋浔比南君泽更权尊势重。

原本被紧紧围住的南君泽,身边的拥簇者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人一窝蜂都跑去巴结宋浔。

韩叙看见宋浔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躲!

跟众宾客的方向相反,韩叙着急忙慌的连南君泽都没有去说一声,索性转身就往最里头的休息室跑,去找李天湖和韩逸。

推开休息室门,那俩二货果然还在里面,聊的十分带劲,内容实在不堪入耳。

“那天,你性感的身体,一丝不挂地在我面前扭来扭去,我看痴了,简直无法移开目光,数着你扭动的频率,鼓起勇气轻轻抚着你光滑的肌肤,这样的勾引,你让我怎么抵挡,我只好大喊一声:老板,这条鱼我要了,刮干净点!”

韩逸闭着眼睛说完,叫道:“到你了!”

李天湖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也闭着眼睛,声音跟念经差不多:“你知道我第一次的时候,有多紧张吗?

他一直在我耳边说,放松,放松,要温柔,别紧绷,我听他的话,温柔的放松了,他就顺势插到了那里,呜呜呜,肉里在流血,我涕泪横流,想喊痛,怕被笑话就是不敢喊出来,天呐,原来献血是这种感觉啊?下次再也不来了!”

韩叙砰一声关上门,锁紧,她决定躲到宋浔离开后才出去。

重重的关门声,把两边各自躺尸的韩二和李天湖给震醒过来。

听见韩逸和李天湖两人无聊的居然在讲黄段子,立刻抬起自己的手放到脸侧,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喂?妖妖灵吗?对!还是那个弯!车子翻下沟里了!方向盘还在我手里!”

韩逸和李天湖俩二货玩起来就像个神经病,时常无聊的一言不合就“开车”拼段子,到谁谁就讲,如果讲不出来,谁就翻了车,结果韩叙一进来,直接帮他俩都翻了车!

她把李天湖和韩逸一起从休息室里轰了出去,说:“死鬼,你去盯着王紫,别让她搞事情,韩二你去跟君泽说我在休息不用管我,等宋浔走了再进来来喊我!”

交代妥当,似乎已经万事大吉。

韩叙重新反锁了休息室门,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点开屏幕忽然一阵眼花,居然看的一阵阵眼晕?刚才还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喝醉了。

只是,她总共才喝了两杯甜果味香槟,甜甜淡淡的说是果汁也不为过,觉得好喝就喝完了,就这么点量也能喝醉?

韩叙用力眨了几下双眼,再睁开看手机屏幕,依然是眼晕,这会儿甚至比刚才还要厉害,连手机都开始重影。

没过一分钟,一股怪异的躁动自她的下腹徒然升起,一直冲上头顶,脑子里越来越晕眩发胀,心跳和呼吸都在明显加速。

醉成这样的感觉,她似乎有点熟悉。

她结婚当天的晚宴,因为王紫母女跟一群贵妇在嚼舌根,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那时候喝的头晕脑胀,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手脚慢慢觉得有些笨拙,她知道自己醉了,但意识很清醒,可是今天她明明只喝了两杯香槟啊?

香槟怎么可能喝醉人?

为什么这种感觉跟婚宴当晚的时候那么相似?

韩叙渐渐的开始迷糊,在沙发上滚动了一下,摇摇欲坠之后直接跌落在地上,居然没什么痛感,她知道酒精能麻醉人的神经。

婚宴当晚她醉的神智不清,宋浔几乎把她折腾散架,要不是醉了,她估计会鬼哭狼嚎。

但是今天,两杯香槟酒撑死了也含不了多少酒精,她居然也能醉到一塌糊涂?

【第062章】宋总日行一善

韩叙在地上躺了片刻,还知道地板会弄脏她的仙女裙,一会儿出去了可能被王紫那种贱人背地嘲笑,便自己拼了老命扒拉着爬回了沙发上躺好。

脑袋里嗡鸣不止,可能是刚才那一阵费力攀爬上沙发的缘故,韩叙霎时间感觉口干浑身燥热,嘴里喊着李天湖,喊韩二,可她却自己锁紧了房门,把宴会厅的喧闹尽数隔在了门外。

宴会大厅里,韩逸出去就在酒吧台上坐下,闲不住开始撩他旁边的妖艳妹子,撩没两句,那妖艳妹子就跟着韩二去了外边一间没人的休息室,讲黄段子去了,压根忘记了韩叙的交代。

李天湖端着酒杯一直在大厅里晃悠,眼神快速滑动着,在宋浔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王紫和那个并没有多美的美玉。

很显然王紫一直都想往宋浔身边挤,只不过被里三层外三层想巴结的男女们给围着挤不进去,只能远远的勾着脑袋干着急。

李天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的她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却是白季岩。

有过一次同醉的经历,加上李天湖汉子般的习性,跟白季岩俨然老铁一样,凑近了说:“白助理,喝两杯吧!”

正经场合,特别是老板就在跟前,白季岩显然不敢放得太开,轻声说:“走,去吧台喝!”

上回不过吃了顿饭,李天湖和韩逸就把白季岩灌醉,从他嘴里套了不少秘密,李天湖知道白季岩酒量不怎么样,才肆无忌惮的敢跟他去吧台喝。

李天湖望着厅里被众星捧月的宋浔说:“白助理,原来你老板这么帅的?那你在他身边会不会自卑啊?哈哈哈!”

白季岩一点生气都看不出来:“不光是我自卑,怕是整个羊城的男人都要自卑,这并不羞耻!”

李天湖给白季岩使了个眼色,小声说:“你看到他后面那个角落里的女人没有?她叫王紫,在惦记宋总呢,想害我家韩大,你帮忙看着点啊!”

“二少奶奶人呢?怎么没有看见,就南总一个人来的吗?”

李天湖往最里面的休息室努了怒嘴:“她在躲你老板,嘻嘻,话说也真是天意弄人啊,要是我家韩大没结婚,跟宋总在一起多好!”

白季岩将手指竖在嘴边,:“嘘!注意隔墙有耳,话说二少奶奶干嘛躲到最里面那间休息室?她是怎么进去的?”

李天湖环顾左右一圈,碰了下白季岩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里面才僻静没人打扰嘛!不是,你等等,她是怎么进去的?门开着还能怎么进去?走进去呗!你这就醉了?”

白季岩若有所思了一瞬,笑着举杯:“你知道的,我酒量不行,上回被你和韩二少爷灌怕了,发誓再也不喝酒,可一见到李小姐那么美的人儿在这,在下就是舍了命,又如何?喝!”

这两人酒逢知己,似乎因为藏了同一个小秘密而显得更加亲近,一杯接一杯,酒酣耳热还因为这个小秘密相视贼贼的对笑一声,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几轮下来,李天湖的脑袋都开始晕乎了,白季岩更是面色通红,显然比李天湖还要醉,口齿不清的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别走啊,回来我们继续!”

李天湖一只手撑住下巴:“怕你不成?死等!”

宴会大厅里巨大的水晶灯一暗,换成了幽幽的舞池灯光,浪漫的音乐在厅内环绕,四周的烟雾机几秒钟就将大厅中央给喷了满地白雾,这是已经到跳舞的时候了。

原本挤破脑袋跟宋浔和南君泽谈生意的人,如今只好各自散开找自己的舞伴,成双成对去舞池里跳舞。

李天湖扭头看去之前宋浔所在的位置,人已经没了影,看样子是趁这时候脱身走了。

那些巴望着捞点生意的人眨眼间找不到宋浔,转而又急忙围住了南君泽,谁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要不是一早看见南君泽带着夫人前来,这些人大概会一个个拉来自家的女孩去邀请南君泽跳舞。

南君泽人本就绅士,没法太过直接的拒绝别人,只能坐在位置上跟那些人接着客套,跟在身旁的夫人不见了也不找,大约是以为韩叙和闺蜜在一起玩,如今看来南君泽更是有得忙了。

灯光太暗,李天湖没有看见王紫,心想该不会是因为宋浔走了,那个贱人就没了目标自己也走了吧!

白季岩去洗手间回来,看李天湖在东张西望,便笑着问:“是在找男伴跳舞?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天湖摇摇头:“搂搂抱抱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喝酒呢!”

两人又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推杯换盏之间,白季岩的目光扫向了最里面的那间休息室方向。

透过高大的盆景植物,隐约看见最里面那间休息室门口,宋浔正让服务生拿着钥匙开门。

宋浔推开门,进去后顺手掩上,站在沙发前,紧皱的浓眉下凝起冰冷的眸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韩叙。

这间根本就不是客用休息室,但凡大型宴会,宋浔如果不想呆在宾客堆里,就会不声不响的在灯光暗下来的时候趁机溜进这间休息室,别人只知道他没有从大门出去,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人。

今天估计是服务生打扫完还来不及锁上,韩叙一来就占据了这个地方。

刚才白季岩来跟他说,他的专用隐身根据地里有人,还以为是哪个熟悉的朋友在里面等着他。

宋浔走进来一看,躺在里面的居然是韩叙,脸色红的像猴屁股,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

韩叙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她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以为是李天湖或者韩二,喃喃的说:“死鬼,我口渴。”

宋浔去了边上,接了一杯矿泉水,一脸嫌弃的弯下腰把她扶起来,将水杯放到她的嘴边,毕竟是个喝大了的女人,权当自己日行一善。

韩叙咕哝咕哝几口喝完了一大杯,人清醒了点,不过头还是在晕,还不知为什么,明明房里冷气非常足,身上却一直莫名其妙的燥热。

【第063章】装纯给谁看

韩叙仰起头,看见那张英神俊朗的脸,哪怕视线朦胧,她也能认出这是她最害怕的那个人,特别是现在他那薄唇上,还漾着令她头晕目眩的冷笑。

脑子被惊醒了不少,如同浇下来的冷水一般,浑身一个激灵,睁大警惕又无辜的双眼,嘶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里?来干什么?”

宋浔不悦地冷哼一声:“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韩叙用自己晕眩成浆糊一样的脑子想了想,反应迟钝了好几秒,似乎才想起来,这整个美居国际酒店都是宋浔的独有私产!

她的声音霎时萎靡,显得没什么力气:“我……不是,我,是……”

想说来这里睡觉而已,可话到嘴边,想起白季岩喝醉后跟李天湖吐出来的那个秘密,韩叙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顿时换了一个人一样,提起精神,伸出双手抓住了宋浔笔直的裤腿,笑眯眯的说:“等你啊!”

宋浔紧了紧深眸,尝试想要移开自己的脚,被她双手死死的箍住,厌烦起来:“你以为我是南君泽?”

她闭上了眼睛,答非所问的嘤咛:“我本来就是个漂亮又单纯的女子,只想过着诗情画意一般的日子,一辈子跟一个男人,睡同一张软床,吃同样的饭菜,恬淡一辈子,到哪都跟着你,死也不放手!”

他不是讨厌装纯的女人吗?不是讨厌女人缠他吗?那她就往死里腻他!

宋浔居然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忽然嗤笑一声:“世界那么乱,装纯给谁看!”

果然是!

那么就好办了!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摸对了路子,知道他确实不喜欢女人装纯,所以要假装黏人的小妖精。

可她的身体却非常不听话,从他出现在她眼前,她本该抗拒的灵魂,心脏却像突然注入了两斤鸡血,砰砰跳的无比欢畅,大约别人不用凑近她胸前都能听见心跳声。

没有任何理由的,大脑中的某个地方忽然开始疯狂地释放神经递质一般,身体里的鸡血提升了多巴胺浓度,在一瞬间超过了顶点,这种变化让身体里的燥热沸腾了起来。

韩叙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就像犯了傻一样,大大的水眸望着宋浔本该令她恐惧的冷厉眼神,似乎在期盼什么,还把脸往他的裤腿上蹭。

宋浔的眸光渐渐狐疑起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绯红的双颊,坐在她的身旁将她上半身托起来,拧起英眉问:“你怎么了?”

韩叙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声说:“我跟你妈掉河里你会先救谁?”

宋浔目光先是一滞,接着冷笑一声:“当然是我妈!你以为你是谁?”

“唔?你好讨厌!为什么不按套路说?这话让我怎么接嘛!”

见她神智不太清醒,宋浔并没有接她的茬,犀利的眼眸飘去了天花板上,神思了片刻,低声自语道:“我哪有闲心顾全所有人的感受,自己的心情我都照顾不好!”

他说的很轻很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沧桑语气,如今她脑力一片混沌,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思考他是在对谁说,或者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座火山在燃烧,很难受,非常煎熬,想向他求救,可话从她嘴里迷迷糊糊的说出来,却如同床榻之间的勾引:“我好热!”

小手不安份的在他脸上乱摸,宋浔不耐烦的将她的手拿开,触到她红晕的脸颊,才发觉她真的像在发高烧一样。

韩叙捉住宋浔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舒服的说:“你的手好凉,借我降降温。”

宋浔居然没有立刻将自己的手抽走,任由她捉在脸上贴着磨蹭,还……用她那小嘴亲了一下。

微微愣神之间,他怀中的小女人更不老实起来,突然力气很大的一把扯开了他的白衬衫,把她火球一样的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前:“这样更舒服!”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假装黏人的意愿早已遵从本心,言行一致的根本无法控制。

宋浔没了耐性,厌烦地想推开她走人,忽然听见半掩的房门传来脚步声,顿时眸光一凛,双手托住了韩叙的腋下,将她整个人搂了起来,飞快调暗了室内的光亮,闪身去了墙角的一个大书柜边上。

韩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的一条手臂环着她柔软的腰肢,搂的很紧,双脚离地身体悬空着贴在他的身上,站在昏暗的书柜侧边,只够一个人站的位置。

所以她需要跟他贴的很紧,背部才不会凸出书柜外。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带进来一束宴会大厅里环绕的舞池余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站了两秒钟,接着走进来在沙发区域晃了一圈:“没人啊?”

是南君泽的声音,韩叙霎时之间被这声音吓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再仰头对上近在咫尺的深眸,宋浔的眼神在狠狠地警告她:不准出声!

任祁峰的声音在门外说:“好像说二少奶奶是在这个房间休息,要不我去别的休息室找找看!”

南君泽说:“走吧!”

两人离开了房间,没有顺手关房门,外面的动静依然能传进她和宋浔的耳中。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娇媚,也把说话的音量控制的很小心谨慎:“南总,好巧,在这里遇到您!”

韩叙酒醉的迷糊,如今彻底被这女人的声音叫醒,不是王紫那贱人是谁?

她急忙看去宋浔的眼睛,用眼神在问他要怎么办?

宋浔面无表情的更是搂紧了她,两人身体紧紧贴着一动不动靠在书柜侧面的墙里。

她心里呼喊着南君泽千万别再进来!

下一秒令她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南君泽真的走回了房间,还有好几个脚步声,应该是任祁峰,还有王紫。

南君泽坐在了沙发上,表示他没打算那么快走,韩叙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将脸死死埋在宋浔的怀里。

南君泽习惯温和的语气,跟王紫说话也不例外:“王小姐请坐,既然遇见了,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第064章】另一个事实

王紫也坐了下来,挨着南君泽不过半个人的距离,娇媚的语调尽情释放着骚狐狸气:“南总,我可是特意代表我爸爸来参加宋氏地产这么盛大的酒会,请您关照我还差不多,哪敢指教您呢?”

韩叙听见王紫那卖骚的声音,恶心的几乎要将午饭给吐出来,她身前的宋浔却眼尾一挑,用另一只大掌捉住韩叙的下巴轻轻磨蹭,用意不明的眼神穿透她水汪汪的大眼,似乎在告诉她,王紫那种女人的骚劲才能勾起男人的欲念。

她赶紧低下了头,被他看的一阵阵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霎时掉了一地,他还真当自己跟王紫是一类人啊?

南君泽的语气比刚才冷硬了些:“请恕我直言,我不知道你跟我老婆是否有什么过节,但现在韩叙是我的老婆,请你以后不要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韩叙被南君泽一句话吓的猝不及防抖了抖,要不是宋浔紧紧搂住她,估计已经身软下去跌出来。

而宋浔眼里却多了一抹看好戏的光芒。

难道说,王紫用手机拍下酒吧停车场她被宋浔拽走的视频,南君泽已经看过了?难道就她在休息室里面头晕这点时间,王紫就去找南君泽告了密?

难道王紫不怕李天湖炸拍的果图了?

韩叙脑子骤然嗡鸣起来,晃神之中身体就要站立不稳,慌的腿软了一下,这会儿身体真从宋浔的胸膛里往下滑,好在他眼疾手快,被他一条手臂紧紧箍住,慢慢的提了上来。

王紫刚才还娇滴滴的嗓音,如今多了心虚:“南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南君泽语气里没有了耐性:“我可以提醒王小姐一下,前几天,我家别墅大门外面的那些记者是怎么来的,王小姐不会还听不懂吧?”

记者?还好不是酒吧视频那件事!

微微把心放下,韩叙即刻眉心又拧起。

南君泽说的记者,不就是她回娘家那天早上,堵在别墅山庄大门外的那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吗?可是这跟王紫有关系?

王紫干巴巴的娇笑起来:“南总,您宋家在羊城财大势大,记者去采访您不是很理所当然吗?想我王家小门小户,请记者还不来呢,呵呵!”

南君泽的嗓音变得不那么客气,清了清嗓子说:“王小姐还在装聋作哑,你怎么会请不来记者呢?我家门口那一群都是王小姐的功劳。

那些记者可不是关注企业发展和民生的记者,而是八卦新闻的娱记,你向媒体添油加醋爆料韩家的现状,造谣诽谤说我老婆卖身宋家,借钱还债。

你让我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逐个压下这些八卦媒体的娱乐新闻,既然我能将新闻压下来,还能找不到爆料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你王家和我妈有一些交情,王小姐,你觉得我们今天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坐在这里聊天吗?”

王紫顿了顿,接着急切的想辩解:“不是……南总,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上回我和我朋友在法国餐厅遇见您的夫人,大家都在议论韩家的事,我这个朋友刚好在杂志社上班……真不是我……”

韩叙无力的将自己的脑门磕在在宋浔的胸膛上。

她回娘家那天,被老妈李心秀强迫着给南君泽打电话,打了一整天都是关机。

她甚至也有些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忙,后来任祁峰告诉她,南君泽是去处理那帮记者没错,可说的却是为了工地事故的事。

而现在,事实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南君泽是在帮韩家和她打压八卦新闻。

那么多的记者,一个记者来自一个媒体,还有多少是收到风没打算赶到现场就直接凭爆料起稿,胡编乱造的媒体,南君泽一家家的去压下新闻,这得多考验他的速度,才能全部压下去。

可想而知,如果那些新闻有一桩没压住,韩家卖女还债的消息就能轰动整个羊城,到那时候,她的父母就是还清了债,也没有脸面继续在生意场上走动,或许有可能被迫离开羊城。

南君泽为她做了那么多,嘴上却没有提半个字。

忆起南君泽派任祁峰在车上套她话这件事,原来他是真的很关心韩家,才会去查韩逸那辆迈巴赫,必定也是为了不让媒体捕捉到头条。

可她如今,却贴在宋浔的怀里,用自己身上的炽流正在一点一点的燃烧着他,而宋浔身上某处部位,也如她所愿,被她烧的坚挺耸立,抵得她小腹生痛。

南君泽又说:“王小姐不要忘了,韩叙现在是我老婆,是我宋家的人,你在背后搞她,就是在搞我宋家,如果我妈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王家依附在宋家的那些小项目,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也就是南君泽温和的性子,才会跟王紫说这么多话,换做是宋浔,怕是一巴掌就把人拍到泥里去了。

韩叙知道自己亏欠南君泽的,怕是永远也还不完了。

王紫刚才还发着骚,这会儿已经哭哭啼啼的装柔弱:“南总,真不是我,回头我一定跟我那朋友说说,以后不要做对宋家不利的事,南总,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南君泽起身说:“行了,王小姐,这些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请好自为之!”

任祁峰立刻道:“南总,我们还要去找二少奶奶呢!”

南君泽和任祁峰两人从房里走了出去,王紫一个人还坐在沙发里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韩叙和宋浔依然贴在书柜侧边的墙里,感觉到他呼吸变的急促,锐利的深眸此刻也迷离的看着她。

片刻后,又进来一个人,听声音,是王紫那位朋友,那位并没有多美的美玉:“你在这做什么?我找了你好几圈了!”

王紫凶狠的声音在说:“那个贱女人不是明明看着她进来这里的吗?人怎么不见了?那个药效应该发作了,也不知道是躲在哪个房间跟野男人做事,我好不容易让服务生提醒南君泽进来,还是没捉到,真是气死我了!”

【第065章】能让你舒服

韩叙恍然大悟,她一个晚上就觉得自己身体很怪异,明明只喝了两杯香槟,居然就醉到迷迷糊糊,要不是刚才被南君泽的话吓醒,这会儿她还不能缓过来。

好一个王紫!居然给她下了药!

她回想了下,跟南君泽从外面进宴会大厅的时候,南君泽帮她拿了一杯香槟,她觉得好喝,酒杯里喝完想去酒吧再拿一杯,回头就发现服务生就侯在她的身后,顺手就拿了香槟。

这下她才明白过来,她一个晚上想让李天湖和韩逸盯着王紫,这个王紫也在盯着她,眼看她喝的是香槟,就买通了服务生,给她准备好下了药的香槟等在她的身后。

没想到,自己家举办的宴会,还能让王紫这种人钻了空子。

回想刚才南君泽跟王紫说那件事,韩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韩叙狠狠咬着牙根,王紫会出尔反尔她其实早有心里准备,可明知落了把柄还敢豁出来这么狠的一个女人,她隐隐觉得自己早晚会死在这个贱人的手里。

脑子里思虑着要怎么才能彻底一巴掌拍死王紫,却听美玉在房里走动的脚步声,显然是想确定这个房间有没有人。

“是看见她进来的呀!我一直在外面盯着呢,哦,中间还跟一个戴眼镜的帅哥聊了两句,可我能确定她没从这个房间出去过,指不定就藏在哪个桌底下,这里还有个大书柜。”

美玉身姿摇曳地朝里面大书柜走过来,王紫也从沙发起身在房间里隐蔽的位置寻找。

美玉喊了一声:“王紫,快来看这书柜!”

王紫高跟鞋咯吱咯吱的匆匆奔到大书柜前,两人打开了大书柜的柜门,里面没有书,也没有任何文件夹,只是空空的柜子,书柜侧端并没有靠墙,还留有一人能站立的位置。

而那个位置,刚才就挤了宋浔和韩叙,此刻已经没有了人影。

王紫失望的说:“没在这里,走吧,去别的房间找找,她喝了那杯香槟,我就不信,不会随便找个男人解决!”

墙的另一面,韩叙头晕目眩步伐不稳,猛地跌进宋浔怀里。

她扭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宋浔在墙上推动哪个按钮,恢复了他们穿过来的那扇门,他们就是从隔壁休息室的大书柜旁边那面墙过来的。

其实那不是墙,而是刻意做成如同墙的样子,旁边摆个大书柜做掩饰,用来遮挡这扇门的活动线条。

这扇门才是宋浔专用根据地的玄机,因为隔壁那间休息室他根本不是用来休息或者谈生意的,而是用来逃避盛情难却那种事。

以往政界商界的大人物在美居国际酒店办个宴会,必定拉着宋浔不让走,宋浔不可能半点不给脸面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出去。

他想走的时候,就去最里面的休息室,说只休息一会儿,其实就是从哪里溜之大吉。

如今韩叙和宋浔就是在休息室隔壁的房间,这里什么也没有,四面白墙的一个小空间,但只要从另一个门出去,外面就是消防楼梯。

“放开我,我要出找君泽!”

虽然身体里的药性还在起作用,头晕目眩的厉害,但她意识很清醒,现在没空继续去装黏人的小妖精,她要赶紧回到南君泽的身边,那是一个很疼很爱她的老公。

而南君泽现在也肯定很着急的在四处找她。

宋浔长臂用力环过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了过来,直接抱起她就出了消防楼梯。

她在他怀里焦急的小声叫道:“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浔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勾起一边嘴角:“去老地方!”

他说的老地方,的确是他和她的老地方。

六十八楼的总统套房,他的私人办公地和真正的休息室。

韩叙来过一回,那时候她用错了方式,以为他会讨厌拜金虚荣贪婪的女人,结果他说那就各取所需。

可今天,她明明当了个装纯的又黏人,爱说“我和你妈掉河里”的小女人,他为什么也没恶心她?

韩叙决定再试探一次,在宋浔怀里颠簸着酝酿了片刻,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那你有多少时间陪我?”

黏他!看激不死他!

宋浔深邃的眼眸居然没有射来锋利,而是似笑非笑的抱着她进了电梯:“能让你舒服的时间!”

喂!不对啊?

韩叙眨了眨大大的水眸,药力久不释放已经令她眼里布满血丝,人也疲乏的要命,可她却拼了命的让自己打起精神思考。

到底是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没有讨厌她,一脚把她踢走,还说要让她舒服?

难道是自己不够缠人吗?

可是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跟宋浔周旋了,南君泽就在三十八楼的宴会厅里翻箱倒柜的找她。

“我……咱们改天行不行?现在君泽正在下面找我,你让我下去,求你了!”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声因为害怕被人听见而刻意压低的嗓音,连哀求都变得像是娇吟,话音刚落她被失重感给震的轻哼一声。

整个人被宋浔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连带他欣长的身体也压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小嘴。

想开口说话却被霸道的封堵,不论是抗议还是假装或是哀求,都被他给堵回了喉咙,只剩下:“唔……”

片刻之后,他才放开她的嘴让她得以呼吸,大手在掀她的裙子:“你不是很着急吗?被下了药了还装什么装!”

洁白的仙女裙剥落在地,眨眼间身上的遮掩也尽数不见了踪影,他熟门熟路,动作极快的去除了自己身上的障碍,俯下身来,呼吸间的热气划过她的耳垂,撩的韩叙浑身如同触电一般震颤。

她意识里在抗拒,可身体却丝毫不听她的指挥,双腿不受控制的夹在了他的腰上,感受他狠狠撞击下来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前几次的疼痛,反而……真的有点舒服?

以往对他的恐惧和害怕在这一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体还极不示弱的往上蹭,似乎他现在并不是在给南君泽戴绿帽,而是在解救她!

她只想在他的身上撒娇,希望得到更多的汹涌涛浪。

可也只有宋浔能看到,她眼里闪烁着的是迷茫!

【第066章】把那墙敲了

宋浔那身属于男人的强健肌肉有节奏的起伏,抽空低下头来在她唇边啄了一口:“给你想要的!”

韩叙把头扭到一边,没脸去对视他深眸里的奚落,嘴里倔强的喊:“不!”

可她的身体毫无义气地出卖了她的灵魂!

她几乎成了一个内心复杂的矛盾综合体,希望宋浔能快一点,因为南君泽还在这栋大楼里到处找她,可她又希望宋浔永远不要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心惊胆颤的苦中作乐,最好痛死在这张大床上。

这样那些该来的和不该来的烦恼,统统就都没有了!

宋浔头上的汗珠从他绝美的脸庞一侧往下落,打在了她雪白的胸口,他孤傲的薄唇不满的动了动:“你竟然在走神?”

韩叙急忙把自己的眼睛闭起来,不让他犀利的黑眸窥探她心底深处仅存的那点尊严,感受他因恼她走神而击来的怒气,毫不疼惜的压迫在她身上横冲直撞!

“唔……你轻点……”

她的精神早已不堪负重,连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无法说的完整,双手精心修剪出来尖尖的指甲抓在他的皮肤上,在他坚实有力的背后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他不仅没有一点痛感,似乎还很享受被她的小猫爪子抓破皮肤,气势凶猛之中不忘戏谑道:“天生放荡的女人,还在我面前装纯!这就是后果!”

她咬着牙固执的不让自己喊出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持久耐力有本能的认同,觉得只要自己从嘴里发出一点隐忍不住的声音,都是在给自己打脸!

时间每流逝一刻,她的心就揪紧一分,生怕南君泽在楼下找不到她,会找到这六十八层来!

许久之后,宋浔从她身上离开,发现她脸上竟还溢着难以遮掩的满足愉悦,冷笑一声顺手将她抓进去洗手间里淋浴。

她匆匆将自己搓洗一遍,哆嗦着手脚胡乱穿回了今晚洁白的仙女裙,使劲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让自己淡定下来,放缓步伐尽力掩饰自己双腿的酸软,逃命一样从宋浔的房间冲出去!

韩叙出来房门口,意外的看见李天湖如同盆栽一样矗立在那里,还有另外一个身影是白季岩,见开了门,他飞快的闪身进去。

宋浔围着一条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去边上的酒柜里倒了两杯洋酒,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刚才耗费过多少体力。

对白季岩指了指另一杯酒,自己转身边喝着酒去了厅里的沙发上。

白季岩抬眼看见宋浔背上的抓痕,扭头掩着嘴不敢笑出来,好不容易把想笑的冲动压下去,几乎要憋出内伤,小心地问:“老板,您背后的抓伤需要处理一下吗?”

被白季岩一说,宋浔才想起来自己被女人抓过,这时候了才隐隐觉得好像是有些疼。

眉间一拧,根本没人问他是谁抓的,宋浔自己此地无银,还死不承认是被韩叙抓出来的:“刚才在洗手间里不小心被转角刮到了,你找人把那面墙给我敲了!”

“好的,我明天就找人来全敲了,现在我先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吧,免得明天发炎了!”

白季岩又在心里暗暗把自己憋了个大内伤,替那堵光滑平整且没有转角的墙感到无辜,忍着笑意说:“老板,效果怎么样?”

“什么效果怎么样?”

白季岩在镜片后面滴溜着的小眼珠:“上回您让我找韩二少爷吃饭,给他和李天湖透露了您的‘喜好’,今天见效果了吧?嘿嘿嘿!”

白季岩想想就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时候宋浔说韩叙可能被人教坏,穿成个疯女人一样,还变得很势利,让他去帮韩叙好好纠正一下。

他就立刻找韩逸吃饭,刚好李天湖也被韩逸招来,白季岩照宋浔的吩咐,假意喝醉酒,给李天湖透露那个所谓的秘密,就是为了不让韩叙把自己弄成一个贪慕虚荣拜金的女人。

看现在老板的脸色,就知道已经立竿见影!

宋浔假装并不在意,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冷着一张脸硬生生挤出牵强的愠怒:“你不在门外候着,进来干什么?”

白季岩连忙轻咳一声,恢复一本正经,说起了正事:“之前跟踪的那个调酒师,手底下的人来回话说,已经逮住招了。

说是有个女人问他,您平日都喝什么酒,他照着婚宴上记录的主人家喜好,给了那女人一杯轩尼诗,根本不知道那杯酒被加了料,我看那个调酒师不像说谎,已经将人安排走了。”

宋浔仰头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白季岩立刻拿了酒瓶过来又给斟了一杯。

宋浔眸色忽然变的犀利说:“的确不像说谎,要是他下的药,自己不逃还敢留在羊城,那就算得上艺高人胆大!王家的那个女人,今天给她下了药,也是个吃了熊胆的!”

白季岩愣了愣,反应过来老板说的“王家那个女人”说的是王紫。

而那个“她”,显然指的就是韩叙,机警地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十分意外的问:“老板的意思是?二少爷婚宴那晚给您下药的人,是王紫?”

宋浔没有说话,晃动着酒杯,盯着里面琥珀色的洋酒紧了紧黑眸,片刻之后才低沉的说:“盯着王家那个女人!我要的是证据,不是猜测!”

白季岩脑子快速转动,想到宋浔被人下药这种事,本身就很玄乎,社会上只听过色心大发的变态会给女人下药,如果没有图谋,谁还能无缘无故给一个男人下药!

但下药的对象如果是女人,就能说得通了!

从王家想把王紫送给宋浔这件事来看,似乎全部都能联系起来,王紫下了药就能趁机爬宋浔的床,偏偏那晚被韩叙捷足先登。

想到这里,白季岩戒备的问道:“如果是王紫下的药,那她自己没能进入您的房间,会不会知道是二少奶奶进了您的房间?”

宋浔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无妨,知道还是不知道,王家那个女人也不敢造我的次!”

【第067章】我就要关灯

听宋浔这么说,白季岩暗想也是,要说王紫动谁,也不敢动到宋浔身上。

这事宣扬了出去,且不说等于直接自己告诉别人是她下的药,牵涉到宋浔,还会被宋浔碾蚂蚁一样碾死,就算是知道,王紫不至于连命都不要!

……

韩叙又一次窝囊的扶着墙,这回还被李天湖给看见,一会儿该收到满分的嘲笑了。

她问站在那里的李天湖:“死鬼?你为什么会在这?我老公呢?”

李天湖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你还说呢,赶紧跟我走,你老公在三十八层把每个休息室都刨过来了!”

韩叙慌的双腿顿时软了下去,李天湖及时将她搀扶住,奸笑着问:“这是?大战了三百回合?”

这二货果然没忘记嘲笑她!

韩叙狠狠瞪了李天湖一眼,捏着嗓子警告道:“想我死吗?还说!”

李天湖无趣地摊开手掌,给了她一个手指粗的小瓶子说:“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这种人吗?枉费我还陪着你提心吊胆的,拿着,回家以后好好伺候你老公!”

韩叙狐疑的拿了过来,放到眼前仔细一看,是一剂透明液体,吃惊的问:“什么东西?不会是那种药吧?你真想让我死啊?我刚刚才……”

她想说刚刚才被宋浔折腾的差点剥皮拆骨,再给南君泽用这种药,她不是连骨头渣都不用留了?

李天湖伸手戳了下韩叙的脑门:“笨脑子!韩家就是从小把你教的太乖了,不懂做坏事,这瓶不是那种药,安神的,药量很轻无毒无副作用,能让你老公睡个好觉,白季岩给我的,本来说是给我骗帅哥用的,我觉得比较适合你!”

韩叙眼神一晃,恍然大悟过来。

两人匆匆从后门的货梯下楼,一路兜兜转转绕回了三十八层的宴会厅洗手间里,停留了片刻,见四周无人,李天湖扶着“喝醉酒”的韩叙大摇大摆的再从洗手间出来。

一进大厅理,就在外围迎上了南君泽焦急的眼神,他迈着长腿两步跨过来,从李天湖手里接过韩叙问:“怎么了这是?刚才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韩叙半眯着眼睛,似乎醉的连睫毛都闪的不够灵活,话也说不出来,李天湖在一旁帮忙解释道:“韩大喝醉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胃都吐空了,南总要是走不开的话,我还是先送她回家吧,她不能再喝了!”

南君泽看了眼厅里意犹未尽的宾客,略一犹豫说:“我带她回家吧,你是李小姐是吧?谢谢你了!”

韩叙假装迷糊,嘴里低声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南君泽凑近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说:“来!喝!”

南君泽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抱着她下楼将她放进车里,安抚在车上还胡闹着要喝酒的韩叙说:“好,我们回家喝!”

一路上韩叙都在“耍酒疯”,一会儿要吐一会儿要扒车窗玻璃出去,南君泽只好让任祁峰慢点开车,车子一路蜗牛一样爬回了宋家别墅。

回到家里,韩叙才知道时间其实已经挺晚了,宋清云和一众佣人早已睡下,整栋别墅的灯也没剩几盏,入了家门四周寂静,她也不好意思再装醉酒喧哗。

那就干脆装疲惫,实际上她本来就疲惫,一头扑在南君泽身上,被他挪上了楼。

回了房里,她仰面倒在沙发上,口齿不清地说:“老公,你先去洗澡吧!”

南君泽温和的眸光一亮,觉得她是在暗示他一会儿要做些儿童不宜的事,便说:“我们一起洗吧?”

韩叙“醉醺醺”地挥动纤细的胳膊:“不!被你看光了人家会害羞的!”

南君泽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裹在了怀里说:“你都嫁给我了,早晚不是得让我看?”

韩叙娇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耍着无赖说:“你要看的时候,我就关灯!哼!”

南君泽起身边脱着西装外套,边笑着说:“好,一会儿洗好了,我们就关灯!”

她眯缝着眼看着南君泽走进了洗手间,韩叙心底暗暗叹了一气,知道南君泽对她好,可她却不能当面跟他说声谢谢,毕竟他独自压下那些八卦新闻帮韩家遮羞这件事,是她偷听来的,只能把感激埋在心底!

洗手间花洒的水声一响起,觉着南君泽应该是已经脱了衣服开始洗澡了。

韩叙立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去了酒柜上,搬了一瓶红酒出来,只拿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红酒在柜上,还捣鼓了好一阵,然后才回沙发上摆回了刚才的窝姿。

十几分钟后,南君泽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洁白的浴巾出来,浑身冒着沐浴后的香气来到沙发背后,轻轻敲了敲几乎快要睡着的韩叙:“要不要我帮你洗?”

韩叙睁开因为疲乏过度不得休息而通红的双眸,立刻弹起来说:“你洗多慢啊,我自己五分钟就好!”

迈着碎步去拿了浴袍,进洗手间后探出个脑袋,好像不放心地说:“那杯酒是我的,你别喝啊,有口水的,要喝自己倒!”

说完“嘭”一声关紧了洗手间的门,还真有些喝醉酒控制不了手劲的样子。

“有口水那更好,喝了听夫人的话,我偏要喝!”南君泽在外面看着那杯红酒笑了笑,还真一饮而尽。

说好的五分钟,韩叙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

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二次洗澡了,其实也不过是进去洗手间里胡乱冲了一下水,然后开着花洒,自己坐在外格的马桶上发呆,时间够了才吹干头发出来。

见南君泽坐在酒柜边上自斟自饮,已经喝掉了好几杯,见韩叙面色红润妩媚娇羞,激的他兴致满满,一把将她搂过来在自己腿上坐着问:“老婆还喝吗?”

韩叙看他已经伸手又去拿了一只干净的酒杯,点了点头说:“那就再喝一点吧,喝完我要关灯了!”

说是喝一点,结果两人把那瓶红酒喝到了底,当然,韩叙只是一杯的量,剩下的都是在她撒娇卖萌说马上要关灯的催促下,让南君泽一个人喝光的。

【第068章】起来嗨啊

南君泽在酒会上本就被逼着喝了不少洋酒,回来还掺着红酒喝,单喝一种酒可能醉的还没那么快,可要是掺了多种酒,人体对酒精的吸收速度远比单种酒要快得多,南君泽显然已经有醉意了!

见火候差不多,韩叙从南君泽的腿上起身,果真去把房里所有的灯关了个乌漆嘛黑!

关完灯两眼一抹黑,还要凭感觉才能摸到大床。

韩叙用脚尖一步一探的摸到了床,南君泽早已拿掉了自己的浴巾,浑身光滑的坐在那里,捉住摸过来的韩叙就滚在了床上。

他动作轻柔的解开了了她睡袍腰带,小心的帮她脱下来,好像是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会弄伤她。

韩叙在黑暗中睁着无辜的大眼,暗叹宋浔跟南君泽简直是相反的两个人,一个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身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胸前被南君泽握住,大手轻轻捏了捏薄薄的布料,听他在说:“洗澡了还穿回内衣?睡觉捆着不觉得勒吗?脱了吧!”

韩叙抱着胸滚到床角:“再玩会儿嘛!”

南君泽以为她是害羞,大手在大床里到处摸索着找她:“玩什么?”

韩叙卷着被子缩在床角说:“我看电视上说,你们男人就喜欢什么前戏都不做直入主题,可是女人慢热!”

南君泽在黑暗里笑出一排白牙:“你别掉下地去了,呵呵,前戏的前提是,你得先来我怀里才行。”

他都抓不到她,怎么前戏?南君泽心想,韩叙果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

韩叙很听话的翻身滚了过去,却不是滚进他怀里,而是用力将南君泽推倒,双手死死压着他的两边肩胛不让他起来:“你别动,这种事情,让我来修炼,顺便给你按摩松骨!”

南君泽困乏的哈了口气,打起精神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心道谁让自己老婆是个没经验的小女孩呢,只得忍着某处旺盛呼之欲出的炉火,平躺着任由韩叙的小手乱捏乱抓。

她说要顺手按摩,结果她就真的只是十分专注的在按摩,还让南君泽翻过身去,说要倒趴着全身帮他按一遍。

磨蹭到了深夜,她还骑在南君泽的背上,直到把他按到舒服的睡了下去。

他睡觉很安静,没有韩二那种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只有均匀的呼吸,她小声喊:“老公?你睡着了吗?”

没回音,依然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韩叙再次确认了一遍:“老公?起来干活啊?”

还是没回她,果然已经被白天忙碌和晚上的酒精给累到睡着了。

她仰头重重的叹出一气,接着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了几滴鲜红的血在洁白的床单上。

忍着指间传来的疼痛,将血在床单上涂成不规则乱划的形状,看起来更像是经历了有爱心的动作片后不小心落在床单上的样子。

做完了这些还不够,她觉得还需要加一样东西。

韩叙费力的把南君泽翻了身,让他仰躺着,翻身的动作惊动了他,听他嗯嗯了一声,以为自己把他弄醒,吓的立刻停下来大气不敢出。

黑暗中静待了片刻,南君泽没有过多的反应,恢复了均匀的呼吸,想来是药效足够。

李天湖给她的药剂果然是有用的,为了让南君泽能喝下这个药,她在洗澡前刻意只倒了一杯酒,还调皮地提醒他不要喝她的酒,南君泽被她幼稚的行为激起了兴趣,如她所愿把那杯添加了料的红酒喝了下去。

一片漆黑之中虽然看不见南君泽的身体,她却知道他某处挺起的位置还没有冷却,想拿自己的手给他撸点东西出来,这样加上她挤出来的几滴血,就会更有说服力,只要不是有心去做医学鉴定,完全能以假乱真。

小手伸去的瞬间,她踌躇着缩了回来,实在无法克服心理的抗拒,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怕灯光刺醒南君泽,她连灯都不敢开,一个人摸黑下了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用来照亮,蹑手蹑脚的去了洗手间里,挤出一捧透明的洗手液,捧回了床上,撒在了那几滴血附近。

明天干透之后,就会在床上留下类似的印记。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在南君泽身旁小心的躺了下来,暗暗祈祷说,希望这几滴血和洗手液能帮她能迈过这个坎,日后不用再躲闪他。

她多想没有后顾之忧的好好跟南君泽生活在一起,经营这段看似来的容易,实则很来之不易的婚姻,现在做这些,实在是走投无路她才狠心这样骗他,也是为了将来能好好的在一起。

一夜无法入眠,翻来覆去唉声叹气,直到没有关紧的窗帘撒进来蒙蒙亮光,她才沉沉睡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头都已经晒进了房间里,她是被身旁的南君泽给亲的脸颊发痒而痒醒的。

睡眼迷蒙中看见南君泽眼里柔和的爱意,想来他已经发觉了床单上的印记。

韩叙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无比委屈的哭闹:“你太坏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南君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闹的是什么意思,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说:“对不起老婆,我昨晚喝醉了,可能没有控制好力度,是不是哪里弄疼你了?”

韩叙带着起床气,一脸愤怒的推开他坐起来,解开自己的睡袍衣襟,哭着说:“你看,我身上都青紫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呜呜呜!”

南君泽看见她身上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深浅不一的淤痕,吃惊拍了一下自己头说:“这么多!委屈你了老婆,下回我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乖别哭,一会儿带你去医院看看。”

韩叙挥舞着两条手臂,像个孩子一样闹着说:“你让我脱光给医生看我身上的淤痕?我还要不要见不见人了?!呜呜呜!”

南君泽心疼的将她抱住,大手抚着她顺滑的长发说:“好好,那就不看,你确定没有哪里受伤吗?这个床单……”

韩叙装出一副狐疑的模样,掀开了被子,看见那摊血迹,“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懵逼,喊叫了一声“啊……丢死人了!”

【第069章】看不透的男人

男人大都希望,自己娶回家的老婆在某个方面,最好一点经验都没有。

南君泽也不例外。

韩叙越是表现的幼稚,他就越觉得自己很幸福,指着她的大腿,小声地问:“那里,痛吗?”

不问还好,他一问,韩叙刚刚才安静了少许,立刻又哇一声哭出来:“痛啊!痛死我了!怎么办啊?”

这回她是真的哭,她的确很痛,不过罪魁祸首却是宋浔。

南君泽安抚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把韩叙给哄放心了。

小苏每日定时上楼来敲门,在门外喊:“二少爷,罗助理在车上等您去公司呢!”

韩叙每天早上,都会被小苏定时闹钟一样的喊声吵醒,此刻她的戏还没完,被小苏给打断,连带旧怨翻滚。

趁着南君泽开心,她不满的扁起嘴说:“这个丫头天天在房门外面喊,吵死人了!我每天早上都被她吓醒!”

南君泽转头望了眼房门,脸上划过一抹犹豫的神色。

往常小苏一喊,他就会立刻起床梳洗整装下楼去公司,然后忙到深夜才回家,那时候韩叙多数都已经睡着。

南君泽纵使有百般不舍自己的小娇妻,理智上还是要选择去公司:“我会交代小苏以后不要上楼来吵到你,你再睡会儿吧,晚上我会早点回家陪你!”

她以为趁着现在两人关系算是亲密的时候,再跟南君泽好好叨叨一下小苏对自己的不敬,见他匆匆忙忙穿戴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只好暂且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想着来日方长。

只要南君泽会一直这样疼她,也根本不需要把小苏这种佣人当回事。

南君泽走后,韩叙一个人躺了回去,想要再补补觉。

她庆幸自己在这个家里是自由的,婆婆虽是个女强人,却没有像别的豪门婆婆那样,没事专门刁难自己的儿媳妇取乐。

自从嫁进来宋家,每天都是她自己睡到自然醒,谁也不干涉。

刚闭上眼睛,电话就响了,是李天湖:“韩大,怎么样?昨晚那药成功了没?”

这种事,韩叙捂都捂不及,李天湖心眼大条的拿来当八卦,小声说:“应该是没事了,你别八卦了行不行?让我情何以堪啊?”

李天湖说:“哎呀,人家好奇嘛!说不定以后我也能这样炸一个帅哥,终身大事,稳了!”

韩叙对这闺蜜相当的无语,浑身被困意席卷,无精打采的想挂了电话接着睡,脑子里忽然一动,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语气里满是警惕:“死鬼,我问你个事!”

李天湖老神在在的说:“还想再要一瓶那药?没有了,我就一瓶,还是白季岩好心给的,要不我回头再跟他要?”

韩叙心说这傻货闺蜜,白季岩给的药,其实就是给自己的,根本不是想要给李天湖,只不过白季岩借李天湖的手送到自己手里而已。

此刻韩叙也才回过味来,原来昨晚宋浔还是给她留了后路的,知道她回家可能交不了差,才让白季岩给了李天湖一瓶药。

对宋浔这个人,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讨厌她,又一次次帮她,不过想了想,或许,他只是为了不让她过早暴露于人前,好一直给南君泽戴绿帽寻求块感!

想到这里,韩叙冷哼一声,决意一定不要让宋浔继续得逞,必须远离!

韩叙恍神间自己哼了出来被李天湖听见,在电话狐疑的问:“你哼什么呢?”

她回神过来说:“没有,不是要药,我是昨晚被王紫下药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李天湖火气一起:“你说什么?那个贱人还敢给你下药?不怕我们把她不穿衣服的视频发出去?”

“别打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听着,昨晚我被下药后,感觉很奇怪,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就跟我结婚那天晚上的感觉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结婚那晚也被下了药?”

韩叙十分确凿的口吻:“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这种感觉,死鬼,你说,那天会不会也是王紫给我下的?”

李天湖在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想了想说:“这个我不能断定,只能是有这种嫌疑,可是你那晚是跟那谁睡了啊,王紫不是喜欢宋总吗?没道理她会给你下药让你去睡她喜欢的男人啊!”

韩叙顿了顿,觉得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她那时候是误打误撞进了宋浔房间的,便说:“有可能她只是想弄死我,让我药性发作公然在婚宴上出丑,只是没想到我会去……那个而已!”

“可她在你婚宴之前跟你都不认识的吧?你俩哪来那么大仇啊?”

李天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婚宴那晚,韩叙的确是听见王家母女跟一群贵妇在嘲讽韩家,但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认识王紫这个女人,又哪来会有什么大仇,要给她下那种药?

韩叙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透:“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试着想一下,结婚那天,除了王紫,谁还能没事专门给我下个药?正常人无聊会干这种事吗?既然想不出别人,只有王紫的嫌疑最大。”

李天湖说:“你这样说也对,要不咱俩去找王紫,当面把话说明白,现在咱手里和她手里都有把柄,也不怕她,大不了双方的东西相互抵消,重新约战,看我不弄死她!”

韩叙犹豫了下说:“现在啊?一大早的,也好,这件事不扯明白了,我心里总是不舒服,你一个小时后过来接我!”

韩叙挂了电话刚下床,就又响了。

她以为是李天湖,结果拿起来一看,是自己的老妈李心秀。

李心秀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婉,韩叙自小在李心秀的言传身教下,才养成了温柔乖巧的性子,不过那些都是结婚以前的事。

“女儿啊?起来没有啊?跟妈说说话。”

韩叙一阵心酸,大概是自己老爹韩柏杨忙着那垂死挣扎的生意,没时间陪老妈,才会一大早的打电话来找她解闷。

聊没几句,她发现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第070章】李汉子转性了

李心秀在电话里满是埋怨地说:“我怀疑你爸爸在外面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勾走了,这几天,天天到半夜才回来,浑身酒气还有熏死人的香水味。”

韩叙无奈一笑:“妈!我爸爸都多大年纪了?就算有哪个狐狸精想勾搭他,那他也要有精力才行啊?再说咱家不是没钱了吗,有哪个狐狸精勾搭小老头不为钱来谈感情的?您多虑了!”

李心秀言之凿凿道:“不!身为女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我问你爸都跟谁在一块应酬,他每次都含糊其词答不上来,一定有事!”

无论韩叙怎么为韩柏杨辩解,李心秀就是认死了自己老公在外面有狐狸精,韩叙花了半个小时才把自己老妈给暂且镇压了下去,还用的是会去调查自己老爹的糟糕借口,李心秀才堪堪罢休。

跟李天湖约好了一个小时候来接,韩叙匆忙去给自己随意梳洗了一遍,换了一身的轻便休闲装下楼。

进餐厅的过道上放眼看去客厅,婆婆宋清云今天很少见的没有去公司,而是躺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戴着听诊器的医生。

韩叙心中一紧,连忙走出去客厅,来到了宋清云跟前问:“妈?您怎么了?”

宋清云缓缓睁开了闭着的眼睛,淡淡笑道:“没什么事,人上了年纪了,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毛病,吃点药就好!”

医生在边上帮着宋清云量了血压,似乎不敢苟同宋清云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重视,显得比病人还要焦急:“宋董,您可千万别大意,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最近几次检查,您的血压很不稳定,该好好休息调养,别太累了!”

医生随然没有直接说明宋清云到底身体哪里不好,韩叙也听出来,婆婆是劳累所致。

蹲下身子握着宋清云的手,眼里满是忧心:“妈!公司的事,您交给君泽去忙吧,他年轻力壮的多干点活也累不着他,再不济还有……大哥呢,您在家好好歇歇不行嘛!”

宋清云斜眼看了看一旁忙着收拾医疗器械的医生,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岔开了话题问:“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快去吃,别饿坏身子,听说你俩昨晚很晚才回来,看看你那黑眼圈,也是妈不好,硬把你俩推去应酬,妈没事,不用担心啊!”

宋清云一个劲催韩叙赶紧去吃早餐,韩叙说不过自己的婆婆,只有顺着宋清云的意思。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韩叙才想起李天湖来。

大概李天湖是已经到了山庄大门外,车子进不来才打电话让她出去。

可如今看婆婆身体不好躺在那,韩叙也没了心思,想跟李天湖说要不改天再出去。

宋清云看出韩叙焦虑的脸色,还慈爱的说:“有事想出去吧?那就去,别管我了,年轻人就应该多活动,赶紧去吧,别忘了先吃点东西。”

婆婆就是那么开明和通情达理,也不问儿媳妇出去做些什么,生怕她在家无聊,还鼓励她出去活动。

韩叙从宋家别墅走出去这一路,心里都在念着,这么好的婆婆去哪儿找。

等她处理干净了那些烦心事,她一定要守在家里好好尽孝道!

老远就见李天湖跟一米九的保安帅哥在撩骚,最近感觉这死党,真是到哪都不忘勾搭小哥哥。

上了车后韩叙问:“我们就这样去找王紫出来?”

李天湖将车子开出了大马路说:“你不是有她微信吗?发信息给她,说几句狠的,就说不出来就发她视频。”

“这样不好吧?这种带有威胁性的聊天记录会变成把柄的!”

“哎呀,你看我都没想到呢!那怎么办?”

韩叙思来想去,就用平常的聊天给王紫发了条微信:“王小姐,出来坐坐?”

李天湖开着车子在大街上兜了许久,王紫也没有给韩叙回信息,韩叙不死心的弹了几次语音,也不见接。

两人没辙,只好去找了个咖啡厅先坐下,等王紫回信看她出不出来。

然而她们等到了中午,王紫也没有回复。

很显然,王紫是不敢出来。

韩叙惦记着家里生病的婆婆,说:“要不改天吧,我要回去了!”

李天湖十分不满的抱怨:“我不管,陪了你一个上午,你下午就应该陪回我!”

韩叙问:“你要去干什么?”

李天湖抛了个媚眼:“陪我去逛逛,买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我最近想女人一些!你帮我参考参考!”

韩叙当场就笑了出来,真是世道变了,连李天湖这种汉子,也想做回女人了!

这倒是不好拒绝,毕竟自己这死党因为那一身汉子习性,至今连个男票都没有,如果再不做回女人,等成了老黄花就更难找男票。

两人去了百货公司,那里面奢侈品店都聚在一起,东西最齐全,也省的满大街乱跑浪费时间。

先是去买了几套化妆品,李天湖的卡里一下子不见了好几万,眼睛也不眨一下。

以往的李天湖,让她请客吃饭出去嗨,花钱如流水都可以,要是让她买化妆品这种东西,保管能把这条汉子给抠死,李天湖压根就很鄙视女人整天花金钱和时间打扮。

“你果然转性了!什么风吹的?”

李天湖白了韩叙一眼:“你都结婚了,看见你,我就急了呗,谈恋爱还得花个几年时间吧?要是谈崩了,再找一个还得花时间吧?再不抓紧,老子就老了!”

说的倒是条条大道,韩叙自是为自己的死党能有对自身清晰的觉悟感到高兴。

提着一大堆购物袋去了卖名牌衣服的店,李天湖抱了一堆进去试衣间里,试半天都出不来,韩叙只得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外面,帮忙看着李天湖的那堆化妆品。

店里又有两个女人抱着一堆衣服走来试衣间门口,忽然一个女人斜眼刮来韩叙身上,尖细的嗓音满是刻薄:“哟,快来看这是谁!不是韩大小姐吗?我没眼花吧?”

另一个女人也附和道:“可不是?韩家不是破产跑路了吗?韩大小姐还有钱来这种地方消费?”

【第071章】这是两个瘟疫

韩叙抬眼一看,眼前的两个女人,是她和李天湖大学的同学,那时候还是住的同一寝室。

眉头一皱,怒视着那两个女人,一个叫刘雨晴,另一个叫安雅,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

大三那会儿,韩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着老妈李心秀出去旅游,假期结束回学校之后,班里的同学都在传她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说她是请假去打胎。

女同学里除了李天湖,没人再跟韩叙来往,班里的男同学一见了她,安份些的唯恐躲避她不及,纨绔的直接拿她当成不正经女孩来调戏。

也就是在那时候,韩叙谈了三年的校草男神学长跟她提出分手。

理由很简单,说他多少次跟韩叙提那方面的要求,她都不答应,现在却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去打胎,原来她的乖巧清纯都是装出来的!

后来韩叙和李天湖才打听出来,传她请假去打胎这种谣言的人,就是她同寝室的刘雨晴和安雅,因为平日里看她浑身名牌眼红嫉妒,就编排了这种恶毒的谣言出来。

再后来的第四年,韩家陷入危机,韩叙放弃了考研,理所当然毅然决然的嫁了人,嫁进宋家做她二少奶奶,跟这些人一个个彻底断开了联系!

刘雨晴和安雅一人一边坐了下来,将韩叙夹在了中间,相互之间口沫横飞的夹击她。

刘雨晴扁平的大脸凑近韩叙面前说:“韩大小姐,你怎么没挑衣服来试穿呀?”

安雅挑起高高细细的眉毛,扫了扫韩叙放在一旁的几个大购物袋:“该不会,是根本没选衣服,陪着你的雇主来这里帮忙提袋子的吧?”

刘雨晴故作惊讶状,又粗又短涂满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遮在了大嘴边:“我真的很同情你啊,想想大学的时候,你韩大小姐每天一套国际奢侈大牌,一个星期不重样,衣服天天都有佣人拿去干洗,一顿饭的钱顶我们一年的生活费,想想就羡慕啊!”

安雅尖尖的脸上咧开大红唇嘲讽道:“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呢!现在是我们这些穷人来消费,她韩大小姐来给人提袋子,哈哈哈,可怜!”

韩叙摊开双臂将刘雨晴和安雅往两边推开,含着笑起身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在寝室里偷我首饰,偷我内衣,偷我手机,连袜子姨妈巾都要偷的两个女贼,今天这是偷着偷着就发达了?

那你们就用偷来的钱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吧!哎呀!我忽然想起一个真理,有些穷怕了的人,花起钱来就会变本加厉,生怕别人会不知道她有多少钱,看来缺钱给你们带来精神上的损害还不轻呢!记着留点钱看医生啊!”

“你……!”

刘雨晴和安雅被揭了黑历史,顾不上跟韩叙斗唇舌,两人四只眼睛双双将整个店里扫视一遍,看有没有人听见。

见店里的顾客都在专心挑选衣服,服务员也忙着舌灿莲花的推销,并没人看过来,刘雨晴和安雅才放心不少。

韩叙冷笑着走开,忆起同寝室那年她就来气。

刘雨晴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勉强能维持大学费用,安雅的家里是山区属于家徒四壁的那种,上大学是领捐助免学费的特困生,这样的条件下安雅不仅没有感激社会人士热心捐赠,没钱还靠上网拍果照网贷来装逼,也不知道后来那些网贷的钱还清了多少。

那时候韩叙和李天湖时常会资助一些生活费给这两个人,还请学校把她们安排到自己和李天湖的寝室来住,结果倒好,隔三差五的丢东西。

然后某天在大街上,韩叙看见刘雨晴脖子上戴着她的项链,安雅手里握着的是她的手机!

最后她也看明白了,不是所有的穷人都适合去帮助,大部分贫穷的人,心地善良有志气,可同时也还有一个词,叫穷凶极恶,这些小部分人的穷恶拖累了大部分善良穷人的好形象。

以前的韩叙高贵不沾凡尘,根本不愿与那种人浪费口舌。

她与生俱来的家族实力,更不需要去别人面前证明自己,换做往日的性子,韩叙只会一声不吭华丽转身走掉,这样那些人就会整日活在眼红嫉妒里,从一个小写的sb,成长为大写的sb!

可自从韩家出事之后,韩叙多少会有一点敏感,也总会有这样的人刻意用尖刀来挑断她心底最脆弱的神经,她可以不去计较自己的得失,却无法忍受这些女人屡屡中伤她的家人。

所以此刻,韩叙堵着气去展示架上拿了一件又一件的当季流行时装,看过款式和尺寸就丢给了一旁的女服务员,在店里转了一圈下来,收银台上已经堆起了小山一样的规模。

有的时候,高调证明自己并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是为了让那些无知的贱人活成笑话,用她们自己吐出来的口水,再用她们自己的烂舌头统统舔回去。

李天湖好歹从试衣间里出来了,一堆衣服被扔在了试衣间里等待服务员去收拾,手里只挑了两件,还双手撑在身上满意地欣赏,边走边说:“韩大,你看这件裙子,不过膝,我穿好看吗?”

韩叙和服务员从另一边的展示架后面走出来,没有听见李天湖说话。

李天湖见无人回应,才把目光从自己裙子上移开,抬眼一看,韩叙面色凛然的往收银台走,而试衣间外面的椅子上坐的,却是在学校就讨厌至极的两个瘟疫。

刘雨晴扁平的大脸转过去,见是李天湖,没有说话,而是用脚踢了踢安雅。

李天湖家里虽然钱不多,却没有像韩家那样陷入危机可以有攻击的理由,刘雨晴和安雅只能傲慢的翻白眼。

收银台里的两个服务员忙前忙后的整理,那堆衣服的份量随便心算一下,就能知道又创下了多少也业绩。

因此两个女服务员对待韩叙的态度非常热情:“小姐,请问如何称呼?这些衣服您不需要试穿吗?我们可以帮您拿到试衣间,您试穿多久都没问题的。”

【第072章】惨不忍睹的现实

刘雨晴和安雅两人本就拿了好多衣服抱在身上,就是在等李天湖的试衣间,如今听服务员说让韩叙去试穿,还让慢慢试,两人顿时不满。

刘雨晴骂道:“服务员,你们是狗眼吗?没看见我们在这里吗,安雅,进去,我们在里面呆一个下午!”

李天湖站在试衣间门口还没走开,听见刘雨晴这样说,立刻把腿一架,横踩在门框上:“你从我胯下钻进去啊?”

安雅那张尖尖的脸本来长的还算中等,这下被李天湖气的狰狞起来如同夜叉:“服务员,你们就这样对待贵宾的吗?狗都不用拉走吗?信不信我买下你们这家分店,让你们都失业?”

李天湖怒瞪一眼,还没来得及骂,店长从不知哪里冒了出来:“这位小姐,请文明用语,每一位来店里的顾客都是贵宾,我们不区别对待,但可以拒绝为素质低下的人服务!”

韩叙在收银台听见争吵声转过身来看,心里大大赞赏店长的明智,暗道以后一定要多来这家店里照顾生意。

便从自己钱包里拿出了她的一张储蓄卡,里面有结婚以前用剩下的七八万块零花钱,把卡递给了服务员说:“多少钱,我刷卡!”

两个服务员急忙把每一件衣服过机,哪怕手脚极快,这一堆规模可观的衣服也足足在机子上“嘀”了许久才算完,服务员接过韩叙的卡放上去一读取,这回却是“嘀嘀嘀”三声提醒,显示余额不足!

韩叙意外的问:“衣服多少钱啊?我这张卡里还有好几万呢!”

服务员把储蓄卡还给了韩叙,满脸容忍恭敬的说:“小姐,您一共买了六十件衣服,总额四十六万八千块,给您打折后支付整数四十六万就行,请您换一张卡吧!”

韩叙看了眼自己的钱包,现在的她只剩这一张储蓄卡了,哪里还有卡可以换。

以前都是用老爹韩柏杨的信用卡,想要什么刷一下,从来没有体会过余额是什么概念,但那些信用卡,从韩家陷入财务危机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停用了。

韩叙尴尬的霎时涨红了脸。

李天湖在试衣间门口拦了那么久的路,发现了这个意外状况,放弃对抗刘雨晴和安雅,跑过来掏出自己的信用卡往收银台上一拍:“刷我的!”

服务员笑意盈盈的拿过去一刷,依然是三声“嘀嘀嘀”支付失败的警示。

“小姐,您这张信用卡使用已经超过原有信用额度的10%,无法继续透支,请问您还有别的卡吗?”

李天湖吃惊的长大嘴巴:“什么!我的卡刷爆了?刚才还在别的店里刷过呢?”

李天湖中等家境,根本没有这么大额度的信用卡,经过确认,韩叙和李天湖不得不面对一个惨不忍睹的现实,那就是无力支付这一堆衣服的钱。

韩叙眼角余光扫到刘雨晴和安雅,那两个女人连衣服也不试了,正得意的朝收银台走过来。

刘雨晴的高声尖叫老远就刺进了韩叙的耳朵:“我听见了什么?安雅,我没听错吧?韩大小姐穷的就剩几万块,还有这位李某根本没有大额信用卡,打肿脸充胖子呢?”

安雅高声笑道:“韩大小姐可真行,就这点可怜的零花钱还敢拿那一大堆衣服,以前视金钱为粪土,现在落差太大无法认清现实了吧?”

“不,我觉得韩大小姐,是故意想在我们面前装穷人,装穷给我们看哈哈哈哈!”

“那位店长,你过来!你所服务的豪客,不过是个假豪客,怎么?不去好好伺候了?”

店长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居然立刻换了张脸:“刘小姐安小姐,非常抱歉,没想到本店今天遇到了骗子,差点被骗走价值四十六万的衣服,您二位是本店的老顾客了,今天给您打八折,请多包涵!”

韩叙无奈的心底呵呵笑了两声,刚才还觉得这个店长不错,没想到,人家是看在钱的份上,要不是因为她如今成了个穷人,还真的难以看清很多人的真面目。

所谓先甘后苦,可能是她命该如此,以前衣来伸手的奢侈遭了天妒,现在让她尝一尝当个穷人被服务员鄙视的滋味。

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根本不穷,她还有一个很爱她的老公,宋家二少爷南君泽可不缺钱。

现在这里,就当是一回不同寻常的人生体验吧!

韩叙掏出手机给南君泽打电话,接通了,响了许久,大约二十几声过后,南君泽才接了起来,但是手机里面是各种男人女人的讨论声,南君泽的声音很轻,可以说是非常小声:“老婆?什么事?”

韩叙反应过来南君泽是在开会,自觉不好意思跟他说她在这里跟别人较劲要钱买衣服,毕竟她和自己的老公是真的不熟啊!

南君泽语*促的追问:“老婆,你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在开会呢,一会儿开完打回给你!”

韩叙欲言又止的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最后只能说:“没事!”

挂完了电话,韩叙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南君泽的电话,刘雨晴和安雅这两个贱人是完全可以忽略,可是这里的店长和服务员,看她无法支付巨额的消费,早已经翻脸不认人。

“这位小姐,您挑的这六十件衣服是不要了吧?我请求您,以后没钱不要来拿我们寻开心,你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知道吗?我们上班也很累的,还要一件件挂回去!真是的!”

“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小姐,请你们让一让,刘小姐和安小姐要结账了!”

南君泽现在是没空,不过韩叙可以让服务员拿着衣服跟她回宋家结账,但这个店从上到下的人都那么势利和嚣张,韩叙心里自然不舒服,果断想放弃了这些衣服。

李天湖还不不情愿暗示韩叙,问要不要找白季岩,意思是让宋浔来买单。

韩叙大眼狠狠地给李天湖瞪了回去,她怎么能真找宋浔要钱,以前说那些贪慕虚荣拜金女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摆脱他,何况现在已经进入了“装纯”模式,躲都来不及。

【第073章】韩董已不是韩董

后来,她和李天湖就被店长和服务员,还有刘雨晴和安雅,给联手赶出了店外!

原本想让刘雨晴和安雅成为笑话,结果自己成了笑柄!

李天湖本就是个汉子习性,见服务员将她那一堆昂贵的化妆品连同购物袋随意丢出店门,撒了一地,气的上去就想一脚踹过去,韩叙死死拉住,李天湖才没有能踹成功。

“别动手!你要是触碰到她们的身体哪个部位,一会儿该报警说被你打残了!”

韩叙一路拖着李天湖走出了百货公司,一路郁闷不乐,她其实比李天湖还要火冒三丈。

她并不是没有能力付那点钱,却因为南君泽忙碌,她电话打的很不是时候,而遭服务员的驱赶。

这种无力支付的尴尬,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没有钱,而南君泽却又那么忙,她的能力太过有限,想要给自己韩家扳回点脸面都做不到。

出了百货公司大门,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原来她们在这里面跟刘雨晴那两个女人,已经斗气斗了一个下午。

韩叙故作轻松,却笑的很牵强:“死鬼,今天害你丢面子了,下次我一定事先准备好,绝不出现这种状况!”

李天湖一脸的死灰,歪着脖子连眼神都没了光彩:“我的衣服也没买成,要不再去别家看看。”

韩叙看了眼天色:“去吃饭吧,请你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吃完我得回家了,今天出来太久了!”

其实她是担心宋清云的身体,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婆婆脸色很憔悴,要不是跟李天湖商量好了今天要出门,她根本不忍心就这样跑出来。

李天湖唉声叹气:“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贱人干架!”

两人去了一间算得上有点档次的酒楼,一顿饭而已,就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钱。

这家酒楼很大,二楼是大厅,三楼以上全是包房,最低消费也不过几千块而已,性价比还是比较高的。

如今韩叙也要尝试自己算计着按能力消费了。

一楼迎宾给她们安排了二十八号包房,两人上楼在走廊里兜兜转转来到了二十八号,打开门一看,里面居然有人,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还有一个年轻的看起来像是司机,韩叙和李天湖连忙说声抱歉退了出来。

两人重新走出去,想找这里的服务员再开一间,旁边不远的电梯门忽然打开,韩叙眼角带了一眼,霎时瞳孔一聚。

那个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居然是她的老爹韩柏杨,独自一人提着一个公文包往里面的包房走进去。

李天湖在一旁说:“你爸爸也在这里吃饭,干脆咱们三个人一起吃得了!”

韩叙没想太多,点了点头说:“肯定啊,不然让我爸一个人吃饭吗?不!等等!你说我爸不在家吃饭,一个人来这吃什么呀?”

韩叙忽然想到早上老妈的那一通电话,李心秀一口咬定韩柏杨在外面有狐狸精。

此刻她紧张的拉着李天湖去了一旁的转角,看韩柏杨没有发现她们,两人跟了过去。

又是在过道里一阵的兜兜转转,她们发现又回到了二十八号包房。

韩柏杨进的就是二十八号。

韩叙暗暗放下心,她就知道老爹不可能这外面勾搭狐狸精,因为二十八号包房里面,她们刚才就看见了,是两个男人。

不过她想到老爹最近脸色也不是太好,应该也跟婆婆一样是累出来的,便想关心一下一直疼她爱她的爸爸。

房门半掩着没有关紧,韩叙和李天湖在房门外一人一边,背贴着墙,想听听韩柏杨在里面聊些什么。

房间里面是韩柏杨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歉意:“王总,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让您久等了!”

韩柏杨口中的王总,应该就是那位年纪五六十岁的男人,韩叙在门外听声音也不像是年轻人在说话。

王总说话的口吻十分不快:“韩董?你现在还当自己是韩董啊?自视过高习惯了吧?总是让别人等你,这老毛病如果你不改一改,生意就不用做了!”

“非常抱歉,王总,我真不是故意迟到,你我多少年合作的交情,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嘛!”

“我就是太了解你韩董是什么人,才不敢相信你!这样吧,你先喝半瓶酒,喝完了再来说话!”

“这……王总,您知道我没酒量,这洋酒喝半瓶下去,今天怕是说不了话了!”

韩叙心中巨痛,她不认识这个什么王总,可是自己老爹却正被这人刁难,但她知道自己老爹根本就是滴酒不沾,如果真是合作了多少年的生意伙伴,没理由会故意让他喝酒。

这位王总显然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刻意来为难她老爹的!

她竟不知,自己老爹现在在生意场上的处境这么艰难,连一个不熟的人都能把他拿住。

房间里王总打断了韩柏杨的话说:“说不说得了话,那是你的事,现在这年头,都是凭真本事混,韩董,别在我面前卖老资格,我看腻了,没那本事就趁早回家养老吧!”

韩柏杨没再说话,不过听那动静,似乎真是去拿酒瓶。

韩叙忍无可忍,转身猛地将房门推开:“爸爸,走!跟我回家!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资格跟我韩家做生意的!”

李天湖眼疾手快的夺下了韩柏杨手中的酒瓶,挽住韩柏杨的胳膊也是愤恨难平:“韩伯伯,我们走!”

王总惊诧的站了起来,结果个头只有一米六,大大的肚腩顶到餐桌都给移动了好几寸,嗓门却有着跟身高不匹配的高昂:“谁呀这是?你们都给我出去!”

一旁跟着王总的年轻男人,凛凛地饶了半圈餐桌走过来,挺着浑身横肉口气显得凶恶无比:“再不出去我动手了!”

韩叙手里捏着手机,打算给南君泽打电话,或者任祁峰也好,韩二也罢,随时都能喊人过来,丝毫都没有被吓到:“你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

“让他怎么样?”

房门口女人傲慢的声音打断了韩叙想说下去的话,韩叙扭头看去,霎时恍然大悟。

【第074章】谁上了谁的当

门口说话的竟是王紫,看起来,那位所谓的王总就是王紫她爹!

韩叙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爸爸被人刁难的原因。

可她还有些不是太明白,韩家再怎么样,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怎么也轮不到王家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来捏住韩家的喉咙,便问:“爸爸,咱家有什么生意非得找他们做?”

韩柏杨还没有说话,王紫也饶过她老爹趾气高扬的喊道:“这点你都不明白,还真是个只管花钱自己享受不顾老子死活的好女儿!告诉你也无妨,你韩氏地产在建项目最近进的所有门窗,都是在我王家赊的。

不过从今天开始,我爸爸不会再赊一分钱的材料给你们,所有欠下的货款必须即刻结清,顺便提醒你一声,整个羊城的材料市场,也不会有人肯赊给你们,工期那么紧张,我很希望看到韩氏地产烧钱把工期拖下去!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韩叙暗道怪不得自己老爸会忍气吞声,滴酒不沾的人硬着头皮忍着冷眼恶语也宁肯喝掉半瓶酒,用来换取跟这王总说话的机会!

曾几何时,韩氏地产在羊城和宋氏地产并列双巨头,这些材料供应商一个个的挤破脑袋,求爷爷告奶奶求到韩家临江别墅外面,只为求这韩柏杨给他们一口饭吃。

如今韩家在垂死挣扎,这些材料供应商落井下石还踩了一脚,自家养的狗还反过来咬主人。

韩叙怎么可能忍!

虽然韩家如今财力不足,但她身后还有整个宋家放那摆着,她知道自己老爹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再去找宋清云帮忙,宁愿跟小鬼周旋也不愿再欠宋家的人情债,为的不过是不想让她的婚姻被绑架。

可她这回顾不了那么多,眼前这事处理完之后,她就会回宋家找宋清云或者南君泽开口,反正她的婚姻已经被捆绑了,债多不愁,也不差这一回!

韩叙压着怒气对李天湖喊道:“带我爸爸走,今天我要好好跟这位王小姐谈谈!”

李天湖自然不同意丢下她一个人,韩柏杨也自是不肯走,韩叙只好让李天湖把自己老爹带去隔壁的房间等着。

这才对王紫说:“王小姐,借一步说话吧!”

王紫回身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王总见已经达到女儿要求的羞辱韩柏杨的目的,便起身带着司机走了。

这间包房里只剩下韩叙和王紫两个人。

韩叙人痩气势大,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说:“王小姐昨晚在酒会上给我下药,难道忘记了你搔首弄姿脱光了的照片了吗?”

她本就很奇怪,王紫明明有把柄落在她和李天湖手里,竟然还敢一而再的怼她下手,当中必有什么猫腻。

王紫也在韩叙的对面坐下来,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被你们拿宋总来骗几句,就甘愿脱光了让你们拍?笑话!”

韩叙暗暗一惊,王紫的反应令她琢磨不透,却又想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不过,无论如何,如今心理气势也不能输,也冷笑了一声说:“你王小姐有胆子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真想请教请教了!”

王紫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盒烟,漫不经心的点了起来,悠悠地吸了一口,将烟雾喷往对面的韩叙说:“我从昨晚等到现在,都快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你韩大小姐都不放我那些照片出来,还真是对你失望呢!”

韩叙厌恶地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拧着眉说:“有话痛快说,还真当我有空来你谈心?”

王紫抽烟的动作和吞吐的熟练度,韩叙立刻分辨出来,这是个老烟枪,心底又沉了一分。

倒不是因为觉得老烟枪厉害,而是王紫这个人,在乱七八糟的地方混出来的老辣劲,可能不是自己表面看到的那么无知!

王紫猛吸了一大口的烟,吐着烟圈的样子充满着风尘味,随即掐灭了剩下的三分之二,脸上写的全是自信:“你太高抬自己的智商了,那些视频和照片,我巴不得你快点放出来,这样你不仅会被宋家扫地出门,还要去吃牢饭。

可惜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昨晚给你下了药,你也就那点忍气吞声的能耐,你这样的对手真是没劲!不过啊,也不怪你智商太浅,连我那朋友美玉都以为我傻了,哈哈!”

韩叙如同被闷棍击中,脑子里突然就通透了,原来王紫上的那当,根本不是她和李天湖威逼利诱之下侥幸成功的,原本就是王紫故意装出一副受人威胁的样子。

昨晚王紫给她下药和把南君泽引进那间休息室里,就是故意想激起韩叙的怒气,而当时要不是她被宋浔给抓去了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估计当时她真的会一气之下让李天湖放那些照片出来。

如果韩叙把视频或是照片公开放出来,王紫就可以去找宋清云哭诉,说宋家的儿媳妇要挟她拍那种视频,且不说宋清云会不会继续留下这样一个儿媳妇,韩叙自己也没脸在宋家呆下去。

韩叙被赶出宋家还是其次,王紫还会去报警,韩叙惹上官司必定难以脱身,到那时候,就算是南君泽能量再大,也压不住警察执法!

“怎么?怕了?就你这样还敢出来混!我好心给你提一下醒,最好兑现你昨晚的承诺,安排我跟宋总单独相处,不然,日后我要是来了兴致,自拍个什么尺度更大一点的,一并算到你头上,什么时候报警都不算晚!”

韩叙心虚的问了声:“那你自己的脸,不要了?”

王紫咧嘴大笑:“这算什么?我是‘被迫’的啊!是一个人人怜悯的受害者,而你这个宋家的二少奶奶就不同了,新闻会写‘宋家二少奶奶跟大少爷通奸,打击大少爷身边的女人’,不怕告诉你,美玉就会是媒体那个推手,而那个受打击的女人就是我啊!

你婆婆必定会更加同情我,说不定宋清云为了补偿我,就是成全不了我和宋总,就算不能成全我,给我王家一些生意上的便利总是少不了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第075章】居然就走了

韩叙短暂沉默了片刻,把眼前不利的形势在心里迅速分析了一遍,最后发现王紫说的还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到头来,惹一身骚的是自己,而王紫不管能不能得到宋浔,也是最终是捞到好处的那个人。

从酒楼出来后,韩逸开车那辆迈巴赫早已经等在了外面。

韩叙和王紫谈话的那段时间,李天湖一边哄着韩柏杨,一边火急火燎的给韩逸打了电话,让他立刻过来带自己老爹回家。

送走了韩柏杨,韩叙愣愣的坐在车里,把王紫的话转告了李天湖,气的李天湖猛打了几个方形盘,差点撞去树上!

李天湖的火爆脾气一路始终难平:“韩大,你说句话,现在到底要怎么弄,要王紫一条胳膊还是腿,我保证绝无二话!”

韩叙脸色阴沉,却显得很平静:“别犯傻再去做犯法的事了,我已经答应她,会约宋浔,然后找机会让她去。”

“什么!你还真的打算帮那贱人制造机会?你以为宋浔就会要那种女人了?”

“他会不会要王紫,这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要把王紫送到他床上,才算完成任务!”

“到时候不怕宋浔迁怒于你?”

“怕!但我没办法!”

李天湖非常难以理解韩叙的想法,愤慨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没办法可以去找宋浔帮忙,他是什么人?在羊城有他不能办到的事吗?什么叫没办法?!”

韩叙复杂的心情全写在了脸上,有恨,有心疼,大部分还是无奈,其实她知道李天湖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之前,她和王紫在包房里谈话的时候,她就想过可不可以去找宋浔。

只是仔细斟酌后,很多事情只有她自己清楚,宋浔不是那种有求必应的人,也不是求完可以随意摆脱的人,根本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叹气说:“找谁帮忙也不能找他!别说了!送我回家,我婆婆身体不好,不能让王紫把事情闹大,如果把我婆婆气出大病来,我死了都对不起她老人家。”

李天湖劝不动韩叙,干着急了一路,临下车的时候依然不死心的想劝她:“你不找宋浔帮忙,那我白季岩可以吧?不算你找的!”

韩叙一听立刻急红了眼,连平日里的死鬼昵称都不叫,厉声道:“李天湖!你不知道我有老公吗?给我听着,这是我的事,你不要自作聪明再插手,宋浔不是我什么人,我永远都不想跟再跟他有牵扯!”

李天湖被韩叙厉声厉色的吓了一大跳,这根本不是自己认识了四年那个温柔的韩大,原本还想说一两句让韩叙别这么死脑筋的话,被她吓的全吞回了肚子里。

李天湖纠结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放心,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去找白季岩。”

韩叙电话响起,她紧张的先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温柔动听的嗓音说:“老公,你下班了吗?”

是南君泽的电话,下午韩叙在百货公司买衣服想找他要钱,他在开会匆匆两句就挂了电话,说是开完就打回给她,如今都过了晚饭时间了,他才打回来。

南君泽说:“老婆,你在哪里?我已经回家了,不见你的人!”

韩叙心底一惊,忙说:“我跟闺蜜出去吃饭,马上就到家!”

韩叙着急忙慌的往自家别墅跑,气喘吁吁的奔进家门,见南君泽坐在沙发上跟宋清云聊着天。

他换了一套衣服,不是早上穿去公司的那套西装,而是换了一套稍微休闲的紧身白t恤和米色休闲裤,看起来人阳光活力了不少。

她放缓了脚步勉强稳了稳心中慌乱走过去,先是跟自己婆婆问声好,才坐在南君泽的身旁说:“回家了不换家居服,还穿这衣服是要出去?”

话音刚落,楼梯里传来搬东西的动静,韩叙抬眸看去,任祁峰和罗蓝正一人提着一个大箱子,从楼上下来,

南君泽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大手里,声音还是那么温和:“老婆,我正要跟你说呢,美国那边的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打理,我要去一些日子。”

韩叙惊诧的说:“什么?你现在就走?”

韩叙焦急万分,南君泽突然说要去美国让她始料未及,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跟他商量。

韩家的材料供应商断开了供货,这件事只能通过南君泽的公司去进行长期性的关照,如果他现在离开了国内,婆婆又身体不好,那她还找谁去商量?

南君泽朝任祁峰和罗蓝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都过来,回头对韩叙说:“是,我也是下午和美国公司开完了视频会议才决定要过去一趟,没能提前跟你,对不起老婆,本来我想带着你一起去的,可妈身体不舒服,还是觉得你在家照顾妈,我也放心一点。”

韩叙紧紧抓住南君泽的胳膊说:“就不能明天再走吗?现在天都黑了!”

“事情比较紧急,我也很无奈,想趁着晚上的时间在飞机上睡一觉,明天到了美国就不用倒时差可以直接工作,如果明天再飞,又要浪费十几个小时,老婆,家里就辛苦你了!”

任祁峰推着两个大行李箱,往大门走出去,罗蓝身姿轻盈的走过来说:“南总,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出发了。”

南君泽想要起身,才感觉到韩叙的小手将自己的手臂箍的很紧,大约是误以为她是不舍得他,英朗的脸上也是一副难舍难离的神色:“如果快的话,大概半个月会回来,慢的话嘛,可能一个月也说不定,我会每天跟你视频聊天,乖!”

韩叙小脸委屈成了苦瓜,抿着小嘴想说话,她有太多事情想说,可就这点工夫,南君泽根本没有时间能让她把话说完,在任祁峰和罗蓝的再三催促下,南君泽只好恋恋不舍地脱开了她的手。

韩叙追了出去,急的眼泪都慢了出来,站在别墅大门的门廊下,朝正在上车的南君泽喊:“老公!”

喊声里带着弱弱的哭腔,任祁峰刚刚帮南君泽关上了车门,南君泽听见这么娇弱的哭喊,立马从车上下来安抚她:“老婆,我很快就会回家的,你别哭,要不然,我把任祁峰留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尽管让他去做!”

【第076章】请我吃个饭

南君泽终究还是在韩叙的泪眼汪汪之中开车走了。

任祁峰开车送他去机场,然后会按照他的吩咐留下来,听后韩叙的差遣。

韩叙心中压抑,失落的情绪使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回到客厅里,宋清云因身体不适的关系,疲乏的正由小苏扶着回房歇息。

韩叙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忽然感觉自己竟是个孤独的人。

坐了许久,直到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她才想起来,傍晚的时候跟李天湖去酒楼吃个饭还被王紫打断,今晚还没吃过晚餐,心事多的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自己的肚子饿不饿。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钟了,想来厨房的方嫂已经休息,只得自己去了厨房,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盒泡面,拆出来放在了个海碗里,却找不到开水,在厨房里弄来弄去,终究还是没有吃成。

想不到宋家上下二十几个佣人,她堂堂一个二少奶奶居然连晚饭都没得吃!

韩叙只好饿着肚子回了房,打算洗洗睡觉,想着明天睡醒再找宋清云说说韩家材料供应商的事。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的沙沙作响,韩叙垂眸一看竟是王紫的手机号码,本想立刻挂掉,可琢磨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口气掩饰不住的厌恶:“什么事!”

王紫下午成功要挟了韩叙,此刻志得意满:“韩大小姐,我要你今晚就安排!”

韩叙怒喊:“你说什么!”

心里骂道王紫那个贱人,竟然要她今晚就去找宋浔!

王紫倨傲地笑了几声:“难道你听不懂吗?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逼你,把事情都摆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就行了!”

韩叙咬着牙低沉着桑音说:“你让我一下子怎么去找他?我不是他什么人,他也未必肯理我!”

王紫不屑道:“那是你的事,别跟我找借口,我的耐心有限,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听到你确凿的安排!”

王紫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不给韩叙任何反驳的机会。

韩叙定定的站在原地忍了许久,才将自己心口燃烧的怒焰给压了下去,虽然恨王紫恨的咬牙切齿,韩叙还是不得已要照着她的话去做。

经过稍稍的犹豫,韩叙忍受着心理的抗拒自己给白季岩打了个电话问:“白助理,请问……你能请我吃个饭吗?我肚子好饿,家里佣人都歇下了!”

她其实是想问,宋浔在哪里,做什么,可话到嘴边,脸皮的厚度还是没能战胜心底对他的抗拒,说出来的竟是要白季岩请她吃饭的这种尴尬又突然,还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白季岩很高兴的说:“那当然,二少奶奶想吃什么,我立刻给您送过去宋家别墅里。”

韩叙倾尽了浑身的力量,才鼓励自己说出了那句话:“我想见大少爷,请帮我安排!”

十五分钟后,白季岩的车子开到了别墅区外面的大马路边,接了韩叙上车,往美居国际酒店驶去。

跟着白季岩直上六十八层,进了那个她来过两回的总统套房,入眼还是那么熟悉的摆设,唯一的区别是,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个盘子,盖的很严实,还有一瓶酒,两只酒杯,一台蜡烛,一个人。

宋浔就坐在沙发上,双手肘撑在两膝之间,握着一杯琥珀色的酒,身上还是那洁白的衬衫,领口纽扣散开露着锁骨,浅灰色西装外套被随意地丢在一旁,目光饶有趣味的盯着她走进去。

韩叙并不去看他的眼神,面无表情径直走了过去,她根本没有胆子对上他的深眸,那会让她觉得,那双眼睛是正在看她赤身果体时候的样子。

甚至白季岩在她身后从外面关上房门的动静,都足以让她颤抖。

韩叙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茶几上,包包放在一旁,自己坐了下来,伸手将茶几上的几个大盘子上面的盖子一个个拿掉,盘子里立刻散出腾腾热气,显然是刚刚做好不久的菜。

拿起筷子,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大约五分钟过去,她好歹觉得自己肚子已经有五分饱,才放下筷子,一手拿着酒杯喝了一口,另一只手在桌上滑动着手机屏幕,就这样让宋浔盯着看,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韩叙看似表面平静,心底早已瑟瑟发抖,手机里滑动了好一阵,哆嗦着才找到了王紫的微信。

发了条信息过去说:“现在距离你给我打电话,是二十分钟,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你交代的事已经妥当,但你也应该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如果超过时间你到不了我所在的地点,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王紫以极快的速度回复:“如果是昨晚那个地方,现在我从家里出来,十分钟就能到。”

为了不在聊天记录里留下太过明显的证据,韩叙和王紫都尽量避免出现地址和事由的描述,几乎都是暗语,王紫说出昨晚那个地方,显然就是知道在美居国际酒店里。

韩叙回了两个字:“等你!”

王紫放下了手机,就马上开车从自己家里出来,一路超速行驶去往美居国际酒店。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马上就能爬到宋浔的床上,跟羊城最有魅力的男人睡在一起,日后成为了他的女人,她就是宋家的大少奶奶!

眼看前方美居国际酒店高高耸立的大楼,在夜里闪着璀璨奢华的光芒,十字路口等待绿灯的王紫兴奋的自言自语:“宋大少爷,我来了!”

绿灯一闪,车子刚缓缓开动,前挡风玻忽然“嘭”地一声响,王紫的骚容还挂在脸上没有收起,就骤然僵在了脸上,意识到可能发生的状况,连忙将车子停下,快速下了车,饶到车头去一看,立刻想死的心都有。

她撞了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刚才砸在她车子挡风玻璃上的就是少年的篮球。

少年趴在地上,单车也倒在了一旁,王紫连忙蹲下身问:“喂!你没死吧?没死就起来,我给你点钱,你自己去医院!”

少年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好了单车,揉了几下自己的膝盖说:“我没事,你走吧!我不讹你!”

【第077章】这么心急

王紫一听,小眼前后左右环顾了一圈,出门的时候她为了加快速度,选了这条车流相对较少的马路,幸好现在大晚上这条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试探着问:“你确定?”

少年点头说:“嗯!”

王紫暗暗高兴遇到个傻学生,飞快跑上车,先把刚才撞了少年的行车记录画面给删了,接着立刻发动了车子溜之大吉。

车子刚一启动离开,站在路边的少年就拿出手机拨号说:“喂?妖妖灵吗?我被一辆车撞了,车主跑了,车牌号码是……”

王紫心有余悸地离开了路口,很快将车子开进美居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场,王紫从车上下来,扭着硕大的臀部哼着欢快的歌往电梯方向走。

突然“嘎吱”一声,一辆警车停在她的身前挡住去路。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掏出了警官证,指着王紫身后的私家车说:“你是这辆车的车主吗?”

王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的点头。

警察从腰间摘下个手铐,毫不客气地将王紫双手拷上:“有人报警,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请跟我到局里配合调查!”

肇事逃逸?王紫立刻想到刚才路口骑单车的少年,肇事是肇事了,不过她不是逃逸,而是对方让她走的。

王紫双手大力推开近身的警察,一副倨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没有肇事逃逸,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们,我爸爸可认识你们领导!”

王紫挣扎着甩动双手,是打死都不肯走,眼看自己就要上楼了,去六十八层宋浔的总统套房里,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去警察局呢?

警察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十字路口有录像,报案人现在就在局里,你可以过去跟当事人对峙,职责所在,请你配合,带走!”

二话不说将王紫带上了警车,王紫在车里看着美居国际酒店离自己越来越远,明白警察不畏自己任何威胁之后,刚才底气十足想拿领导压人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马上换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嘴脸,从自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就要往警察手里塞,开始哀求起来:“警察蜀黍,我真的是冤枉的,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真的没有时间,要不等我忙完了自己去局里跟您报告,可以吗?”

警察将王紫的手连带那一沓现金推开,义正辞严道:“贿赂执法人员,加多两条妨碍司法公正和行贿罪!”

王紫绝望的耷拉着脑袋,六十八层的梦想,眼看到手了,就在眼前飞了,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而在六十八层总统套房里面大吃大喝的韩叙,等了十分钟,微微勾起嘴角,含着笑发了条微信给王紫:“时间到!你说的半小时,现在刚刚好!自己不来可怪不了我!”

吃饱喝足之后,韩叙自顾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上的扣子,心里存着赴死的决然,脸上却只能挂着可爱的娇态:“谢谢你的晚餐,来吧,不过你要轻点,我怕疼!”

她本不想找宋浔去解决王紫,傍晚连李天湖说要找白季岩都被她给凶了回去,是真的害怕跟宋浔会越来越难以扯清,多接触一次就增加一点风险,她知道自己冒不起这个险。

可当她回到宋家,带着积满的一肚子苦水,想要找南君泽好好商量,她的老公却匆匆忙忙的赶飞机去了美国,连多交谈一刻的时间都没留给她。

本来还想再忍忍,就等一等,明天就跟婆婆商量或许也一样。

王紫却在这时候逼人太甚,要挟她今晚就要去宋浔的房里。

韩叙被逼急了只得饮鸩止渴,明知宋浔招惹不得,却只能无可选择的跟白季岩说她被王紫胁迫。

白季岩立刻跟宋浔报告,宋浔本就怀疑王紫就是韩叙婚宴上给他下药的人,冷脸一挥手让白季岩去处理。

白季岩安排了个少年,伪装成学生骑着单车在美居国际酒店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等待,成功碰瓷王紫的车。

韩叙自己就是怀着满心赴死的决心,来到六十八层总统套房的。

宋浔帮她出手解决了王紫,虽说也跟他自己有关系,可于她而言,王紫这个女人,已经是她的死敌,必须彻底收拾掉。

韩叙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解决王紫,南君泽帮不了她,就算今晚宋浔要拆了她的骨,为了替自己父亲出那口被刁难的气,她也认了!

欠了他的就要还,她能还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身体。

扣子才解开了两颗,韩叙忽然站立不稳,被宋浔的大手拽了一个踉跄,跌在他的大腿上。

熟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明明很好听,她却每听一次就会由心恐惧。

耳边在说:“这么心急?”

经他提醒,韩叙才知道自己差点忘记,在他面前还需要恢复那个死缠烂打的黏人小单纯,最好这一次就能腻死他,他会永远都不想再看见自己。

心里百般不愿,脸上还得尽力表现的一往情深:“王紫那种女人都在惦记爬你的床了,我能不着急吗?”

宋浔的大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嘴角一抹淡淡的冷笑:“想爬我床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吃醋有用?”

韩叙假意娇滴滴的生起气来,从他腿上滑去沙发里猛推了他一下,没有推动,却被他随意的轻轻一带就锁紧在结实的胸膛里,她埋怨着:“你好讨厌!我不准你碰那些女人!”

宋浔唇齿之间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那要看你表现的怎么样,想要,就自己来拿!”

韩叙举起小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娇嗔道:“你!太坏了!我不懂!”

小手被他的大掌抓住,从他身上缓缓滑下,一直滑到他的腹肌:“我可以教你!”

韩叙顿觉生无可恋,他居然要她给他解皮带!

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

为什么总是腻不死他!是功力不够?

奇怪的是她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边抗拒他,一边却又有点享受。

【第078章】老板就是英明

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可在这客厅里,巨大的水晶灯光亮的能照进皮肤的毛孔里,她依然会感到难为情。

娇小瘦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他身上健硕分明的肌理,更没脸从他漆黑的深眸里看反照出来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小巧的红唇动了动,喃声说:“就不能把灯关了吗?太亮……亮了!”

宋浔微微一用力,她就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完整。

他低沉戏谑的嗓音却让她脸红耳赤:“所有的灯都打开,看着做,才够刺激!”

他是刺激了,她却刺痛了!

韩叙已经是第三次从这个总统套房里,忍着满身酸痛落荒而逃!

白季岩开车将她送回了宋家别墅后,就调头回到了美居国际酒店,进了房间躬身请示说:“老板,王家那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宋浔慵懒的半躺在沙发上:“让手底下的人销案!”

白季岩意外的吃了一惊,问道:“销案?那王家那个女人出来不是又要找二少奶奶的麻烦?”

宋浔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玩味:“先留着,不让王家那个女人出来,她又怎么会来求我?”

白季岩秒懂,呵呵傻笑:“老板就是英明!”

警局里,王紫心里十万火急的想脱身,在警察面前却只能耐着性子为自己辩解:“警察蜀黍,你们让我跟那个学生谈谈,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蜀黍忙着做笔录,任王紫说的天花乱坠,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下一刻座机电话响起,蜀黍接了个电话:“嗯!是!好!”

放下电话后对王紫说:“你去隔壁调停室,跟当事人好好协商吧!”

王紫千恩万谢的去了隔壁的调停室,见了少年就想冲上去打他一顿,想到自己有大事在身,还是暂且忍了下来,决定等她办完了事,回头再来收拾这个少年。

过去连哄带骗,说出去一定会给少年一笔巨额医疗费用,让少年不要起诉她。

少年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认可了王紫的提议:“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算了,我不起诉你了!不过我要现金!”

王紫隐忍着怒火统统答应下来,两人去跟警察说已经协商好,警察考虑到少年没有特别明显的身体不适症状,同意了双方的请求,王紫被罚了点款终于得以脱身,从警察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出了警局,王紫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想给韩叙发信息,这一看才发现韩叙夜里发给她那条“半小时”的信息,气的差点砸掉了自己的手机。

冷静下来一想,这事明显不对路,什么时候不撞人,偏偏就在快要到美居国际酒店的路口就撞了人,而且少年说不讹她让她走,却马上又出尔反尔。

更蹊跷的是,她从路口开车去到美居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警察这么及时的就来了,来的也太快了点,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一样。

经过这么一分析,脑子并不蠢的王紫顿时明白自己上了韩叙的当,她猜测韩叙根本就没有去找宋浔,而是炸她出门,送她进警局,然后将没能准时到达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恨意袭上头顶,王紫脑子一热就给韩叙打了个电话:“韩叙!你能耐!竟然敢这样算计我!给我等着!”

韩叙蹑手蹑脚的用自己拿钥匙开门进了家门,摸索上楼刚回了房里,王紫的电话就来了。

晚上听白季岩告诉她会如何处理王紫之后,韩叙本以为,王紫这回肇事逃逸,至少会吃上几年牢饭好好长长记性,能有所顾忌不敢再兴风作浪。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快就从警局里出来,不知道是哪里的安排出了差错。

如今王紫打电话来追究,韩叙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以前,只能暂且装傻,怒道:“王小姐,你这种人真的无法合作,我费尽心思安排,等了你一个晚上,你竟然放了我鸽子,害得我差点无法脱身,现在你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想干什么?”

王紫破口大骂:“我就太过仁慈,放了你一马,你却来玩弄我,你这种卖身还债的表子,既然这样,咱们就礼尚往来,明天你给我等着看吧!”

韩叙心下一惊,想到王紫明天可能会爆自己和宋浔的事情出来,口气软和了不少:“王小姐,我劝你冷静,做事之前用你的精明弱智……哦不,睿智的脑子好好想想,你把那件事掀出来,针对的可不光是我,还有你招惹不起的人,他可不会像我这么好欺负!”

王紫没有立刻回话,显然是在权衡利弊,片刻之后恨恨地说:“那你说,晚上路口撞车这件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韩叙明知故问,满是担心的口吻:“什么撞车?你撞车了?王小姐你还好吧?唉我就说你为什么没来呢,算了我原谅你这一次,下回记得上路一定要小心啊,别又迟到了,我很难做的!”

被韩叙一口气猛轰下来,王紫对自己之前的猜测也不敢断定,渐渐动摇起来:“真不是你?”

韩叙脸上含着笑,话里却满是冤枉:“当然不是我!你想啊,我激怒了你有什么好处?既然合作,就要相互信任,如果你不信我,下回可真没法合作了!”

蒙完了王紫,韩叙立刻拨了白季岩的手机:“白助理,王紫为什么没事了?”

白季岩也只能无奈的装傻:“二少奶奶,我也不清楚,回头我打个电话去问问,您先别着急!”

挂完了电话,韩叙整个人都虚脱了,心想着大概王紫家多少也有些背景,可能是花钱消灾,只是这样一来就不好办了,一棍子打不死王紫,日后必然变本加厉反噬。

到了那时候,可能就不是小波浪,而会是厚积薄发的滔天巨浪!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阳台没有关紧的落地窗传来鸟叫声,竟然有鸟靠近宋家别墅?

韩叙猛然惊醒!

想起来这两天似乎忘记在花园里喷药驱赶鹦鹉,如今别的鸟敢来宋家的花园,那鹦鹉不就也能回来?

【第079章】韩大不仗义

鹦鹉这个始终无法解决的心头大患,在韩叙的心里,比王紫还要令她害怕。

人,至少还能商量着控制,不让事情往恶性方面发展,可呆狗是只鸟,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不听人指挥。

韩叙晕乎乎的坐在床上头痛的厉害。

有人说,一个人过的好不好,早上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最准确。

会把她夜里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平静,在早上无比清晰的翻出来。

就在睡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心悸,压抑,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的担忧,全部一股脑的喷涌出来。

这不是传说中的起床气,而是临睡前不停催眠自己各种自我安慰,早晨醒来发现一切又都白费了的绝望!

韩叙睡眼迷蒙的跌下床,爬起来飞奔出阳台,伸长脖子探了探脑袋,看见几只麻雀在房顶上叽叽喳喳的嬉闹。

再望去下面的花园,除了佣人和园艺师在打扫和整理花花草草,并没有看见呆狗的影子,惶惶不安的心勉强安稳了点。

不过有麻雀靠近宋家的花园,就说明前几天喷那些药味已经散了干净,也正好提醒韩叙,花园里该喷药了。

韩叙胡乱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下楼去找老赵。

见老赵正在大门的门廊下扶着宋清云上车,韩叙立马跑了出去:“妈!您去哪里?”

宋清云坐在了车上,落下车窗微笑着对她说:“我去公司有事,你可以睡晚一点起床的,怎么就那么早起来了?”

想到婆婆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脸色依然很憔悴,韩叙忧心地想拉宋清云下车:“妈,您能不能别去公司了,等身体好点再去!”

宋清云笑着摇了摇头:“君泽人在美国,阿浔又整天见不着人,妈不去,公司里没个人拿主意可不行,放心吧,妈没事!”

言罢,关上了车窗,车子缓缓开出别墅。

韩叙一脸无奈地看着车子走远,心说自己真是无能,不能为宋家分担点滴,让婆婆生病还要去忙生意。

老赵在一旁也是唉声叹气,视线跟着宋清云的车子走,无可奈何地说:“太太忙了几十年了,也是该好好歇息了。

这些天慢性哮喘发作,还是怎么劝都不听,二少奶奶,回头您可得好好劝劝太太,她最疼您,说不定能听您的呢!”

韩叙满腹心事的跟着木讷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己的正事,忙说:“赵管家,一会儿你记得给花园里喷药,我昨晚又被蚊子咬了,天热蚊虫生的快!”

老赵愣了愣,显然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屋里没有感觉到有多少蚊子,二少奶奶房里却总是那么多蚊子,也不敢反驳,连连应是。

老赵走开没有两步,韩叙忽然叫住了他:“赵管家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急促的语气把老赵叫的怔了怔,大概是吓到了这个小老头,回头小跑到韩叙跟前,小心谨慎地说:“刚才?二少奶奶是说太太身体不好还去公司的事?”

“不!你说,我妈有哮喘?”

“可不是?太太有慢性哮喘,好些年不发作了,也不知怎么的,好端端的前两天就又喘了起来,医生说等约了太太有空,要带人来别墅里测试有没有过敏源,太太至今没回他呢!回头我还得再提醒提醒才行!”

韩叙心底一痛,暗道果然如此!

她自从嫁进来宋家,宋清云在她面前的状态一直都挺好,就这几天才说不舒服。

韩叙之前没有跟医生细问宋清云的病因,如今被老赵骤然给点醒。

她不知道宋清云有慢性哮喘,如果知道,前两天就绝不会让老赵在花园里喷洒杀虫药,还喷的满园都是,刚喷完的时候,那种刺鼻的味道正常人都会觉得难受,还顺着空气流通蔓延到了室内,连小苏都抱怨说是毒气。

韩叙那会儿还想臭骂小苏一顿,碍于自己二少奶奶的身份,不跟下人计较才没说话。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喷洒的那些杀虫药,竟然就是引发宋清云慢性哮喘的罪魁祸首!

心里怎么能不痛,那可是疼爱她的婆婆!

眼眶一热,在佣人面前,韩叙还是将眼里的雾气隐了回去,对老赵说:“赵管家,那个花园里还是不要喷药了,我房间里蚊子也不是很多,自己熏熏就好。”

老赵没想那么多,微微驼着背躬身说:“好嘞!”

一边是可能随时会飞回来的鹦鹉,一边是宋清云的哮喘病,韩叙不过在内心挣扎了短短的瞬间,就选择了后者,鹦鹉只能再另想办法解决。

她希望能用时间把鹦鹉熬死在外面,日子越久,鹦鹉飞回来的几率就越低。

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除了来回忙碌的佣人,韩叙发现自己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原本打算趁着早上跟宋清云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提一提韩家眼前材料供货商的事。

她心里其实焦急万分,生怕王家和别的供货商会找自己老爹催债,可如今宋清云人都没在,她只能等勉强静下心来等到下午宋清云回来。

不过细一琢磨,韩叙很清楚,就算自己婆婆肯帮韩家找材料供货商合作,但韩家之前赊材料欠下的前期货款,却不可能再让宋清云来掏钱,这事还是得自己解决。

吃完了早餐,韩叙把李天湖喊来当司机,接她回韩家。

一上车,李天湖就阴沉的来了一句:“韩大你不仗义!”

韩叙本就心事重重,不知道李天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问:“我怎么了?”

“你昨晚去找宋总了!当我不知道?昨天我就让你去找他,你说不要,结果瞒着我找他,不拿我当兄弟!”

韩叙反应过来李天湖阴阳怪调的,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自知也难以解释得清楚,沉默了片刻问:“你怎么知道的?”

李天湖鸡贼的笑道:“我是谁呀?你什么事都别想瞒过我!”

“说人话!”

“我说还不行吗?白季岩告诉我的!”

韩叙捕捉到不同寻常的信息:“你跟白季岩熟成这样?一点点事情都告诉你?”

【第080章】割韩二的血

李天湖摇头晃脑的,还很得意地哼起了歌,就是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韩叙一拍大腿,眼神亮了起来:“我就说你这死鬼,好好一个汉子不当了,买化妆品还买衣服,想要做回女人,敢情是跟白季岩好上了?”

憋了眼李天湖身上,还真的丢弃了平日的t恤长裤,改穿裙子了,还是紧身包臀超短裙,这么一看,真有点女人味。

李天湖脸上立刻挂起鲜艳的红云,却打死不认:“我才没有呢!是为了你才跟他聊多了两句,我牺牲大吧?!”

韩叙笑而不语,自己的死党自己清楚,没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多少给李天湖比纸还薄的脸皮留了点面子。

车子开进临江的韩家别墅,韩逸开着那辆迈巴赫正好要出来,李天湖连鸣了几声笛,把韩逸给拦了下来:“韩二,你姐姐我来了,想跑哪儿去?”

韩逸只好把车子调了个头,开了回来,下了车说:“新认识了个妹子,趁热打铁出去陪人家呢!你俩来干嘛?”

韩叙和李天湖两人十分不满,同声喊到:“我不能来?”

韩叙一把将韩逸揪住往家里拖:“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去撩妹子,信不信我揍你!”

“家里不是好好的嘛,杞人忧天的!”

几人打闹争执动静,把李心秀从里面给招了出来,本拧着眉头欲说几句自己儿子,见了韩叙立马心花怒放。

当妈的总是关心女婿有没有对自己女儿好,一见面就问:“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君泽呢?”

想到南君泽突然去美国出差,韩叙心底就憋的怪难受的,在自己家里,也不用演戏给谁看,便也只有如实相告。

李心秀听到是去美国出差,倒是没有上回那样紧张的追问不舍,大概是上回南君泽的身体力行证明了她的直觉是错误的。

“我爸呢?又不在家?”

“你爸一早去公司了,看他那样子,可能有什么烦心事。”

韩叙了然,看来自己老爹没有把公司的状况告诉老妈,一来是不想让女人操心外面的事,二来也是不想她担心。

趁着李心秀去厨房跟兰姨商量给韩叙中午加菜的空隙,韩叙捉住韩逸,小声说:“韩二,听着,把那辆迈巴赫挂到二手车市场去卖了!”

韩逸正心急火燎的要出去,一听要卖他那辆豁出名声才得来的迈巴赫,顿时不乐意的喊道:“什么!你让我卖那辆车?门都没有!”

韩叙一把捂住韩逸的嘴:“那么大声,让妈听见了,看我不揍死你!”

韩逸改为小声理论:“干嘛要卖我那辆车,我才开没几天呢!你还是不是人?”

他以为韩叙至少得拍他一脑袋,没成想韩叙只是郁闷的叹着气:“老爸快被人逼疯了,你都二十岁了能不能有点长进?先把车卖了,至少能有个千儿八百万的,给老爸先缓口气,将来,等我在宋家能掌家的时候,就给你再买一辆。”

她今天就是为了这个事回来的,钱的问题,除了南君泽,她是谁也开不了口,可如今她的好老公远在美国忙工作,这么一大笔钱,只能先卖了那辆车。

李天湖在一旁趴着玩韩逸的平板,漫不经心的问:“钱多小的事,我可以回去找我老爸要,先借你周转,干嘛非得割韩二的血。”

韩逸立刻找到了共鸣,猛点头:“就是就是!李天湖,你能借我多少?”

“两三百万吧,我跟我爸说说,他估计肯!”

韩叙摇了摇头:“死鬼!你就别瞎掺和了,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先卖了那辆车,剩下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李天湖把头转过来说:“那你可以找宋总啊,他那么有钱,你要几个亿估计眼睛都不眨一下!”

韩逸不敢吭声,却跟着点头!

“闭嘴!”韩叙顿时紧张的喊了出来,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连忙压低嗓门说:“就这辆车,还是算跟他借的,以后一样要还给他,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再说这些事!”

如果真跟宋浔要钱,那她就会成他口中彻头彻尾的鸡,以后也更是难以扯清楚。

打死都不可能要他的钱。

李心秀跟兰姨商量好中午的菜单,刚好从厨房出来,听见韩叙吼那一嗓子:“说谁闭嘴呢?”

把三人吓的齐齐闭了嘴!

韩叙怕韩逸不会主动把车挂去二手市场,心想必须立刻押着他去,免得他拖拖拉拉,便起身说:“妈,我们三个今天在外面约了朋友吃饭,不在家吃了。”

李心秀自然不同意:“刚刚回来,我都让兰姨煮饭了,你们不吃让谁吃?不知道出去吃浪费钱啊?哪都不许去!”

韩叙暗暗心疼自己的老妈,以前的李心秀是人人羡慕的贵妇,花钱从不手软,也是从来不知道余额是什么的女人,今天却会说他们出去吃饭浪费钱。

她从包里掏出自己那张唯一的储蓄卡,塞给了李心秀说:“妈,这卡拿着,密码您知道的,家里开销什么的别省了,花完了再和我说!”

韩叙表面说的很豪气,实际上卡里不过几万块钱,这也是她所有能自主的钱,哪怕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成为身无分文的女人,她也看不得自己老妈由奢入俭后的落差,越看越难受。

为了不给老妈反应的机会,韩叙匆忙给李天湖和韩逸使眼色,三人趁李心秀没开口,已经开着车溜之大吉。

一路押着韩逸去了二手车市场,盯着韩逸寸步不离,韩逸自是不情不愿嘴里还百般埋怨,碍于韩叙和李天湖两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才不得已挂了车。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中午。

“我答应你,以后一定给你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得了吧!你也就能骗骗小孩子!没了车,我都不好意思出去撩妹子了!”

李天湖为了安慰韩逸,说要请吃饭,在路边随意找了家西餐厅,刚刚落座,好巧不巧看见刘雨晴和安雅两个女人也来这家餐厅吃饭。

李天湖对韩叙努了努嘴:“韩大,快看,那两个贱人!”

【第081章】女人是一群怪物

韩叙抬眼张望:“哪儿呢?”

李天湖撅起嘴指过去:“你后面!”

韩叙回过头,隔着屏风果然看见是刘雨晴和安雅那两个女人,昨天在奢侈品店里,被这两个女人羞辱的颜面扫地,可谓是是她和李天湖活了二十二年来空前绝后的屈辱。

按压着火气问道:“她们看见我们了吗?”

李天湖也怒目直视,看样子是想过去打人:“没有看过来!”

韩叙憋着一股气:“那就让她们看过来!”

韩逸看出两人神色不对:“你们想干嘛?打架?上一回在酒吧喝个酒,你们跟王紫打架,今天吃个饭,又要跟这两个女人打架,我不和你们玩了,女人真是一个怪物群体!”

韩逸对女人之间的斗争根本不感兴趣,虽然知道自己老姐一向温柔乖巧,不过自从结婚后,就变的跟李天湖一样,成了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因为那辆迈巴赫被逼着挂去了二手市场,韩逸早没了心情,厌烦地起身走人:“你们尽管打,打不过再叫我!烦死你们这些个女人了!”

韩叙和李天湖还没回过神来,这家伙果真一拍屁股就走了!

李天湖愣愣地问:“我们现在怎么弄?少了个帮手!”

韩叙低声道:“你还真的想打架啊?”

“那不然呢?交朋友?”

“不!说话!大声说!让她们看见咱们在这里!今天,我要把昨天的账都找回来!”

两人果真高声交谈,李天湖干起这种事情从来都得心应手,什么牛逼都往刘雨晴和安雅那头吹,成功吸引那两个女人的目光。

刘雨晴和安雅两个脑袋挤得很近,似乎是在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她们。

李天湖收了嗓门,小声问:“你不会是想吸引她们过来拼桌吧?”

“吃饭,吃饱就走人!”

两人假装一边笑谈一边优雅的吃完了东西,然后起身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从刘雨晴和安雅那桌旁边经过的时候,韩叙假装没看见她们,故意提高嗓门说:“昨天那家百货公司奢侈品店的衣服,我还是觉得很喜欢,现在回去买吧!”

李天湖抬头挺起胸脯道:“没问题,走!”

出了餐厅,韩叙和李天湖刻意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的去停车场开车,车子兜出来大马路的时候,韩叙从外后视镜里,看见刘雨晴和安雅的车果然跟在后面。

李天湖开的慢,后面的车就放慢车速,她开的快,后面的车子也立刻加速跟上来。

没多久就回到了昨天来的那家百货公司,停好车子,韩叙挽着自己的里面一分钱都没有的大皮包上楼,李天湖在一旁捏着嗓子说:“你打算怎么找回昨天那笔账?我的信用卡还没去还款呢!刷不动!”

韩叙没说话,小脸上浅浅一笑,雄赳赳地拖着李天湖进了昨天那家奢侈品店。

店长和服务员见有顾客上门,自是满脸堆笑极尽恭谨,结果仔细一看,认出是昨天拿了一堆衣服最后没钱买单的那两位奇葩。

店长登时后悔浪费表情,把所有的热情都收了回去:“我说两位,我们店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供歇脚,麻烦你们到外面公共区域休息区去坐吧!”

李天湖一听就来了气,勾着下牙想怼一顿,韩叙伸出手臂将李天湖拦去了身后,侧眼看了看店门外的墙边,见刘雨晴和安雅就贴着玻璃在外面偷听。

另一只对店长勾了勾手掌说:“过来!”

店长翻着白眼不情愿走到韩叙跟前,语气十分傲慢:“我说,本店不招呼闲杂人等,听不见……”

话说一半,韩叙底气十足的打断了店长:“要业绩吗?要就老老实实的为我服务!”

说完,韩叙去了边上,指着一件标价九万块的淡绿色裙子对店长说:“这件要了!”

店长满心狐疑却又不敢发作,看不透韩叙到底有没有钱,万一韩叙今天真的有钱买单,要是投诉起来,自己可能丢了工作,只得先黑着脸照着韩叙的指示,把那条裙子拿下来捧在手里。

却不想立刻被人从后面给抽走了去。

那条裙子被刘雨晴拿在了手里,安雅在一旁摸着那条裙子说:“哟!意大利老牌子,guiie今年新出的款,我喜欢,给我包起来!”

店长看见安雅和刘雨晴,发现是昨天来的那两位土豪姐,立刻两眼放光,正想点头,韩叙在一旁重重一咳,店长怕遭投诉,只好说:“安小姐,这款裙子限量版,只有这一件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

刘雨晴紧紧抓住那条裙子不放,给安雅猛甩眼色暗示,安雅把下巴一抬:“她又没买单,昨天的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人是没钱来装逼的,我就要这条,给我包起来!”

李天湖在另一边选着衣服,看见了另一条标价十五万的明星同款:“韩大,这件好看,快过来!”

韩叙回头勉为其难的对店长说:“只剩一件的裙子,就是别人挑剩下的了?那就让给这位小姐吧,我还真的不稀罕!”

说完走去李天湖那里,拿起那条十五万的裙子大声说:“这件还真是不错呢,比刚才那条好看多了,才十五万,服务员,给我包起来!”

一个服务员应声而来,刚拿下那条裙子,眨眼又被跟过来的安雅抢走,抱在怀里跟店长说:“这条,我也要了!”

店长左右看了看两边人的脸色,看韩叙那气势,今天特意回来又不像是没钱,另一边的两位土豪姐昨天已经领教过了,这下不知道该听的。

不过从安雅死死抓住,已经将崭新的面料抓出褶皱这种气势来看,这条十五万的裙子估计非她莫属了,抓成这样谁还要?

韩叙果然皱起了眉头:“大热天那手又油又汗的,脏死了,我不要了!”

安雅和刘雨晴得意相视一笑。

韩叙看起来很不开心,连挑了两条裙子都被人抢走,气呼呼的跟李天湖去了里面顶级奢侈大牌柜上,看中了一条三十八万的裙子。

韩叙将那条裙子小心的拿下来,细细的摸了摸柔软细滑的面料:“死鬼,你看这条怎么样?摸起来好舒服!”

【第082章】坑来的钱舒服

李天湖凑过来一看韩叙手中的裙子:“哇!顶级奢侈大牌,这条裙子,怕是没几个女人能穿的起吧?就要这条,包你穿去高级派对吸引全场男士的眼球!”

李天湖话音刚落,韩叙手里的裙子再一次被毫不客气的抢走。

这下激起了韩叙积压了三条裙子的怒火,回头目光凛凛的怒视着刘雨晴和安雅说:“你们那两双偷东西的脏手,别摸我的裙子!”

安雅立刻反击道:“谁偷东西了!再这样诬陷,我们可要报警了!现在这条裙子你又没结账,凭什么是你的裙子!”

李天湖不甘心地抓住了裙摆,尝试把那条裙子拉回来,拉了好几下却死都拉不动,最后使劲往回拽,结果双方互相拉扯都在用力,“次喇”一声,裙子被扯裂了!

韩叙吃惊的捂着小嘴,眼里满是心疼,片刻之后居然被气的拉上李天湖甩身就走:“你们弄坏了裙子,我不要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回头骂刘雨晴和安雅,很快就走了出去。

店长看着那条昂贵的裙子开了缝,韩叙又走了人,只能逮着眼前这两位说:“两位小姐,这条裙子,可是很贵的,坏了拿回去国外设计师那里修补也要很大一笔费用,您二位可别让我们背黑锅啊……”

刘雨晴没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买不起,安雅倒是不以为然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裙子我买下了。”

店长一听,终于松了口气,顺手指着之前另外两条裙子说:“那这两条……二位小姐,不瞒您说,您可千万别因为斗气拿我们店来开玩笑啊,刚才那位小姐可是说要买的,是您二位非要抢才把人家气走,您要是不买……”

意思很明白,店长为了不损失生意,要把三条裙子都让刘雨晴和安雅买下,看样子不买不会放两人走。

刘雨晴和安雅对视了一眼,特别是看了最后那条两人心里都肉疼了起来。

三条裙子加起来要六十二万,回头那条最贵的被扯破修补还要钱,往少了估计,也要六十五万上去,这下才知道心疼钱。

最后在店长和几个服务员的围困下,也只得一闭眼一咬牙,把三条裙子全部买下。

刘雨晴和安雅前脚刚走,韩叙和李天湖就从门外闪身进了店,直入店内往收银台走过去。

店长正在收银台里乐不可支的记账,抬头见了韩叙和李天湖,抛了个会心的眼神,咧嘴笑道:“一共六十二万,说好的交易成功后,给你们提成百分之十,这是六万二,欢迎下次继续合作!”

韩叙忍着想大笑的冲动,接过钱数都不用数,往自己包里一塞:“没问题,今天你表现不错,是个聪明人,有需要的话,下回还找你!”

韩叙和李天湖出了百货公司一直到上了车,才相互放声大笑!

韩叙看死了刘雨晴和安雅这两个女人,她们从穷的饭都吃不上要人接济,到今天摇身一变能到奢侈品店挥霍,显然不可能是正当赚来的钱,指不定是被哪个男人养着。

这样的女人跟王紫不同,刘雨晴和安雅大学的时候,在韩叙和李天湖面前很自卑,现在身上有了点钱就想找回自信,特别是知道韩家出了事,一心想把韩叙踩进泥里找点优越感。

结果中了韩叙和李天湖的奸计,花了六十二万买了三条裙子,让韩叙白得了一笔回扣。

原本已经身无分文,现在好歹又有了点零花钱,韩叙笑着笑着,突然郁闷的叹了一气:“死鬼,想不到,我韩叙也有一天穷成这样,要拿别人的回扣当零花钱。”

李天湖却很不以为意:“跟钱过不去干嘛?虽然你婆家有钱,可哪有自己赚来的钱用起来舒服?你不要就给我,知道你老公疼你,从美国回来以后肯定会给你花不完的钱,我家顶多算小康,可不嫌钱多!”

韩叙从那叠钱里抽了一半扔过去:“想得美,一人一半差不多,好歹是坑来的,就是舒坦哈哈!”

两人在车里笑够了,李天湖忽然停下来,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哎呀!差点忘了,过几天同学聚会,班长打了电话给我,说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让我一定要转达给你,到时千万别忘了。”

同学聚会?整个大学,除了以前的校草学长男票,她就只有李天湖一个朋友,跟那些人根本没有多少交流,现在聚在一起又能交流出什么来。

韩叙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一点都没提起她的兴趣,悠悠地说:“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装逼吹牛,比谁的事业好,比谁的老公强,比谁的车豪华,其实可能兜里一毛钱都没有,有什么好聚的?”

李天湖急忙说:“班长那人不是还挺好的嘛,咱跟她也没仇,她都再三交代了,让我一定要转告你,我都答应她了,到时你不去我不好说话!”

韩叙只得勉强点头:“我是陪你去的啊!可不是我自愿的!是怕到时候刘雨晴和安雅那两个女人针对你!”

李天湖嘟起嘴:“mua,你最好!”

韩叙的电话震个不停,接起来问:“韩二?干嘛?我们没打架,什么?车子有人买了?”

李天湖听见插嘴问:“这么快?哪个土豪?快让韩二查一查对方什么来头,我好趁机撩个土豪哥。”

韩叙追问韩逸买家是谁,韩逸吞吞吐吐的半天就是不说,为免这家伙将卖车的钱再拿去澳门玩老虎机,韩叙立刻让李天湖开车去二手车交易市场,要亲眼盯着韩逸过户。

路上还跟李天湖念叨,说对方一定是个行家,一看这辆车就很新,这么短的时间连车况都不测试直接买走,必定是个特大的土豪。

她跟李天湖开玩笑说:“要是对方不是个女人或者糟老头,你就上了吧!”

李天湖豪迈地吼了一嗓子:“我看行!”

去到二手车过户大厅的时候,韩逸已经跟人签完了买卖合同,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连过户费都是对方出的钱,不可谓不壕!

韩叙关心那笔钱,伸手说:“卡给我!”

李天湖却只关心土豪买家:“韩二,土豪人呢?”

【第083章】我就是知道

“土豪”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李天湖眼里兴奋的光芒逐渐消减直至隐退。

只关心银行卡的韩叙,此刻一双眸子满目吃惊的看过去:“白助理?你怎么在这?”

虽是明知故问,韩叙却已然心中有数,不得不说服自己要面对现实。

那辆苦命的迈巴赫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被宋浔给买了回去。

让她怎么好意思去眼前满面春风走过来的白季岩客套?

除了尴尬的装傻,也只能装傻。

但很显然,白季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这辆车要出售,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李天湖一直跟在她身边,自是不可能,那就只有韩二,这家伙也不知道是被怎么给洗了脑,以前维护南君泽,没几天而已,就把心偏向了宋浔。

转念一想,那辆车子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当初也是迫于无奈才让韩二接了过来,她本就不想收宋浔这么昂贵的赠与,如今透过这种正当的“巧合”方式再还回去,至少以后能少一点手尾。

不过就现在而言,这辆车子被宋浔以一千万的价格买走,她依然是等于接受了宋浔的钱,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就只在于,以后南君泽不会再把目光放在这辆车上。

她决定,日后韩家如果能起死回生,钱要一分不少的还给宋浔。

韩叙打定了主意,心底也释然了不少。

白季岩来到跟前,恭谨地说:“二少奶奶,好巧,宋总正想换辆车呢,让我来看看,就看中韩二少爷这辆了!”

都在装傻,大家心知肚明,韩叙也只能含笑不戳破:“真的是缘分啊!”

白季岩呵呵道:“那是那是!”

韩叙透过白季岩的黑框眼镜,微微含笑的双眸忽然没了笑意,正视的眸光若有所思,斜眼观了外面的天色,嘴里十分客气的说:“既然这么有缘,我来做东,邀请各位吃个晚饭,不知道白助理日理万机肯不肯赏光?”

白季岩意外的神色很快化为受宠若惊:“二少奶奶吩咐,恭敬不如从命。”

下午在百货公司奢侈品店跟刘雨晴和安雅撕扯了那么久,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刚好快到晚饭时间,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四个人就在附近找了家中餐酒楼,开了个包房。

韩叙并不是为了“缘分”而找白季岩吃饭,更不是无聊,而是有事找白季岩。

她的心中始终有个疑问,昨晚上,她豁出去老脸找宋浔想解决王紫,那个女人也顺利进了局里,多条罪状加身,必定是一直会羁押下去直至官司判下来,至少也能判个几年。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王紫出不来,她就少了个祸患。

可王紫没过几个小时就安然无恙的从局里走出来,费尽心思就得了这么个结果,韩叙自然不甘心。

经过她一夜的细细琢磨,从宋浔这个人的手段和作风开始回想。

他是一个快刀斩乱麻不手软,且运筹千里从不失手的人,而王家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捞王紫,必定也在宋浔的计算之内。

王紫能躲过宋浔算计的几率几乎为零,根本不可能是靠王家的背景脱身,可王紫还真就蹊跷的没事了。

韩叙不得不往深一层去想。

刚好今天见到白季岩,忽然脑洞大开,感觉自己可能有点方向了。

趁这机会,好好套一套白季岩,说不定,有她想知道的。

韩叙毕竟是二少奶奶,白季岩身为宋浔的助理,自是不能像跟韩逸和李天湖吃饭那样放得开,拘谨的只剩下恭敬。

饭菜上来,几人边吃边聊,韩叙几番尝试让白季岩能随意一些,却都不得要领,趁着韩逸跟白季岩聊的投入,韩叙给韩逸和李天湖的手机里各自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配合。

韩叙心知李天湖可能喜欢白季岩,估计不会如以前那样由着自己去捉弄,却没想到,这个死党还挺义气。

韩逸看了眼手机接到任务后,就大喊着让服务员拿瓶烈酒来,这是要重演上回套秘密的招数。

而李天湖这个暗恋白季岩的人,居然也没对自己心仪男人的一点点保护欲,还很仗义的附和说来多两瓶,不醉不归。

白季岩见一下子拿来了好几瓶洋酒,又哪里会看不明白他们的伎俩,就酒量来说,他从没输过韩逸和李天湖,以前都是为了完成宋浔的吩咐假意喝醉。

白季岩暗暗偷笑,这三个人虽说身份不同,在他眼里,经历阅历加起来也算不过自己的老板,实际上就是三个小屁孩子,就由着他们胡闹,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饭桌上看似欢快,却各自心怀鬼胎,心事最重的当属韩叙,猛给韩逸和李天湖使眼色,让他们灌白季岩喝酒。

为了配合这种欢乐的气氛,还有对她这个二少奶奶的礼敬之心,白季岩面上自是不敢有异议,一杯接一杯跟韩逸和李天湖车轮战,只是他今天算漏了一个人。

韩叙虽然不是海量,酒多少能喝一些,前面有韩逸和李天湖两人垫底,以抽水机般的速度干掉两瓶,连带着第三瓶也没了老大半的时候,白季岩脑袋开始晕乎起来。

偏偏这时候身为二少奶奶,实际上算得上他老板娘的韩叙,频频举杯邀他喝,白季岩连着再喝剩下的那半瓶,感觉到了醉意袭来的时候,场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

服务员得到韩逸的暗示,见桌上的酒瓶一空,立刻又抱了一瓶来。

三人新一轮的猛攻之后,白季岩终于趴在饭桌上,眼镜早已不知飞去哪里,眼皮耷拉着需要火柴棍才能撑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这回是真的醉糊涂了。

韩逸和李天湖自不用说,也是醉酒状态,只不过没有白季岩醉的这么严重,毕竟那几瓶酒,有一大半是白季岩一个人喝掉的。

韩叙自知酒量不如他们,已经尽力控制摄入量,不过战场上哪有那么多的明哲保身,这番折腾下来,她的脑子也有点晕,只是稍微比他们好一点点而已。

她眼神迷离的假装醉酒说乱说话:“白助理,我知道你和你老板都干了什么,我全都知道,呵呵。”

【第084章】我的司机呢

白季岩眼睛闭的扒也难扒开,依然趴在饭桌上,头更是抬不起来,平日口中二少奶奶的尊称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含糊念道:“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

这一顿饭,用去了近三万块,花光了韩叙从奢侈品店坑来的那点钱,李天湖和韩逸都醉的迷迷糊糊,也没个人跟她抢买单,只好自己掏光了老本,继续当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

韩叙让酒楼的经理帮忙叫了几辆出租车,分别将他们三个人给各自发送回各家,折腾了这一番,已经是夜里八九点钟,而她自己还没给自己发送回去。

韩叙头只是觉得微微有点晕而已,并没有感觉多醉,刚才送李天湖的时候就拿来了她的车钥匙,想着自己开着李天湖的车回家。

因为她的兜里没钱了!

在刘雨晴和安雅身上坑来的几万块,给了李天湖一半之后,就剩下了三万出头,刚好买了这一顿饭的单,还有付了那三个醉鬼的车费。

不然,她明知自己喝了酒,不管醉没醉,也不敢开车上路。

按理说,已经到了晚上,交警蜀黍已经下班,风险其实不大,只要不走车流人流密集的大路,只要不是特别倒霉,一般人还真遇不上。

可偏偏她就是十分倒霉那个人。

车子弯弯绕绕的拐了几条市政路,从一个交叉路口穿出来,进了条比较偏僻的马路,前面有两个岔道,一条回宋家别墅,还有一条路她也走过,是往宋浔听风筑山庄的。

她打了个方向盘,往宋家别墅区的方向开,结果一脚油门过去,才看见那路口大树底下停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车子,上面大大的两个字:交警。

想要调头已经来不及了,且这条双向车道的路上根本不是调头路段。

韩叙惊慌的猛踩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进退不得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被吓醒了不少。

心存侥幸的时候,往往事与愿违。

韩叙这时候脑子里才闪过害怕的念头,知道被逮到酒驾很麻烦,慌忙拔掉自己的安全带,扒拉着火速从驾驶位爬去了副驾驶上坐着。

距离不远的两个交警看到了韩叙的车子,正在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交警来到车前,敲了敲驾驶位的玻璃,敲了几遍都没人打开,交警拉开了车门看着车上有个女人在睡觉:“小姐,醒醒,这里不能停车,嗯?有酒气?”

车内空间的确很大酒味,喝了酒的人自己闻不到,刚刚拉开车门的交警一下就闻了出来。

交警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叫醒车上装睡的韩叙。

蜀黍只好绕了个车头,去了副驾驶边上拉开了车门,轻轻将韩叙摇了摇:“小姐?这里不能停车,还有,你需要测试一下酒精含量。”

韩叙假装刚刚被惊醒的样子,大声惊叫:“我的司机呢?怎么把车停在这了?看来是不想干了,回头我就辞掉他!”

两个交警以为她说的是真的,无奈的商量了一会儿,说:“我们还要执勤,不能送你回家,你找个朋友来接你吧!”

韩叙心里暗暗叫苦,她能找谁?韩二和李天湖都各自醉酒发送回家了,大晚上的难道还能把老赵给叫出来?回头宋清云知道她大半夜在马路上被交警查酒驾,更是不好交代。

交警还在旁边等着,韩叙只得掏出手机,假装翻着通讯录,翻来翻去许久就是找不到一个人,交警催道:“好了吗?是不是喝醉了看不清手机了?我来帮你看,你念个名字。”

韩叙吱吱唔唔的说不上来,急的连头皮都发麻起来,知道现在自己装醉或者装司机不见也没有用,交警不亲眼送走她,是不会离开的。

忽然一道光亮的车灯打过来,旁边的一个交警连忙走去喊道:“喂!这里不能停车!怎么又来一辆!”

韩叙巴望着后面的倒霉鬼能把剩下的这个交警也引走,这样或许她还能来个溜之大吉。

后面的车子大灯直射在她的外后视镜上,反光刺到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不过后面那辆车子胆子很大,竟然不理会交警的盘问,直接将车子绕到韩叙的前面,再停下来。

韩叙憋了眼那辆看不清车牌的黑色车子,是辆豪车,还有点眼熟。

下一秒,看见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身形修长笔挺西装,韩叙慌忙俯下身体将脸埋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知是巧合还是倒霉,总之,那车上下来的宋浔,对她来说,他比交警还可怕,决不能让他认出她来。

却没想到,宋浔直接来到副驾驶门边,无视目光凌厉的交警,将韩叙一把拉下了车,二话不说塞进了他的豪车里,扔下了李天湖那辆可怜巴巴的玩具车子在路边,驾着他的豪车绝尘而去。

交警的声音还在路边渐行渐远:“喂!你这车不能停在这里!要拖车了啊?”

韩叙从没见宋浔开过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方向盘上,加上他冰冷的侧颜,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看。

不过现在,就算他美成上仙,韩叙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她心里还有一股尚未发泄的怒气。

今晚宋浔会自己开车,很显然就是因为白季岩被她灌醉无法履行职责。

想起白季岩,韩叙斜了眼专心开车的宋浔,心里冷哼一声,晚上的那一顿饭可算没有白费。

白季岩醉到后面,连她这个二少奶奶都认不出来,嘴里很不服气韩叙说她什么都知道,把宋浔吩咐的事情全抖露了出来。

现在,她可算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了。

韩叙现在不仅是气,还恨!

她千方百计的想压住王紫,他却觉得有趣而不顾她的危险放了王紫出来,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既然是这样,那就怪不得自己了,王紫是他吩咐放出来的,那就给他的床上送过去,让他好好享受。

韩叙打定了主意,也不着急回家了。

掏出手机给王紫发信息:“今晚,你准备好,时间地点暂不确定,等我呼叫。”

【第085章】成全你

韩叙的信息发出去,王紫第一时间就回复了过来,根本不敢相信韩叙会在非要挟的情况下主动安排,问道:“真的?如果这次你再骗我,后果很严重,你懂的!”

宋浔车在马路上拐来拐去开的飞快,韩叙本来就喝的脑子不那么清明,被车子晃的眼晕,盯着手机看一会儿就要犯恶心,显得很不耐烦,回了王紫两个字:“不要?”

王紫经过上回被坑进局里差点出不来那事,心里已经有了阴影,却也不死心的很快回了过来:“要!但是你别骗我!”

韩叙放下了手机,侧眼看了看宋浔,他依然冷着脸神情专注在开车,车子越往前开路上越是僻静,韩叙才骤然想起来,这条路是通往听风筑别墅山庄的。

心下已经打定主意,今晚要让宋浔去享受他讨厌的王紫,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可以随意玩弄的。

如今肯定不能跟着回他的别墅,那栋私宅明摆着生人勿进,王紫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于是韩叙眨着被酒精烧困的大眼,勉强提起精神装作很害羞的样子,细声细语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浔头都没回一下,声音淡漠的似乎连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你说呢?”

韩叙假意朝车窗外看了眼一晃而过的绿化带,像是刚刚才发觉的样子,故作惊慌地说:“你不会是想带我回听风筑吧?”

宋浔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告诉她:本少爷不想说话。

韩叙见他不理会自己,犹豫着伸出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娇声娇气说:“不要去听风筑好不好,明天我回家不方便,这里不近大马路,我连车都打不到,上回因为你那辆车,差点闹出大乱子……”

她本性就乖巧温柔,加上酒后犯困说话都没什么精气神,撒起娇来更是入木三分,似乎还真能有那么一点点打动他,冷硬的嗓音缓了些许:“那你想去哪里?”

宋浔这一问,把韩叙问的立刻心花怒放,为免被他看出端倪,立刻将脸别到车窗外,一副娇羞起来不好意思见人的样子:“还……还是去酒店吧,美居国际不是挺好的嘛!”

他没有说话,车子仍然在正常往前行使,甚至还感觉到车速在增快。

韩叙以为宋浔不肯去,心底着急,正想再跟他撒撒娇,下一秒车子在前方路口调了个头,居然真的往回开。

宋浔淡漠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成全你!”

说完继续面无表情的开车,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下去,心里却在琢磨着韩叙这个奇怪的生物,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想去他的私宅,而她偏偏自己要求去酒店。

韩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忙着给王紫发信息约时间地点。

为了不想让宋浔看出来她是在通风报信,假意玩弄了两下手机,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很无聊的把纸巾拉开再拧成条,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在打发时间。

车子开出原先她被交警逮住的那个路口,韩叙扭头望过去对面马路,看见李天湖的车子正可怜兮兮的被一辆大拖车给拖着走。

韩叙不声不响的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脑子里是明天李天湖发飙的画面,可有一顿好埋怨了!

十几分钟后,宋浔果然将车子开进了美居国际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然后是她熟悉的路线,从负层专用车位旁边的专梯直上六十八层。

宋浔没有输入指纹和密码,只是刷脸,门就开了。

韩叙跟在宋浔高大的身后,一脚跨进门内,不声不响的顿下脚步,从兜里掏出刚才在车上拧成条的纸巾,扔在脚下,卡住了门缝。

宋浔熟门熟路的迈着大长腿进了客厅,忙着解领带和脱掉西装外套,根本没顾得上去主意,大门没有立刻传来电子锁上锁的提示音。

韩叙晃动着做贼心虚的小眼神,小心翼翼的跟了进去,不敢靠他太近,远远的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半个屁股。

宋浔脱完了外套窝在了宽大的沙发里,一扭头看她缩在八百里远的地方,英眉拧起,低沉的声音问的饱含深意:“我会吃了你?”

她心里正在酝酿着大事,想着如何才能在他犀利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王紫换去他的床上而不被他发觉。

想来想起,似乎除了下药,根本无法把宋浔这种洞穿地心的眼神给骗过去。

而如今下药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她现在无处去弄那种药,印象里那种药她似乎连见都没见过!

更何况,给他下药之后,等他醒过来,还不得第一时间杀了她?

想到这里,韩叙拼命地摇头否认这个下策。

宋浔见她在摇头,还以为她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话,动了动修长的身体,把一条腿架到沙发扶手上慵懒的说:“那就过来!”

韩叙回过神来顿觉自己呼吸困难,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姿态说明现在就想要开始,而她还没有想好一个对策,一会儿王紫要是上来了,就这样推门走进来,他发起怒来可能会当场一把将她给就地掐死。

韩叙缓缓的起身,磨蹭着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跟前没敢坐。

整张沙发都让他一个人横着,让她坐去哪里?

他懒懒的抬起冷眸:“坐我腿上!”

在他凛凛的眸光下,韩叙不得不坐了上去,修长的手臂立刻环上她的胸口,将她往他的怀里带,耳畔依然是那没有多少温度的嗓音:“南君泽不是去美国了吗?难道你还着急回家?今晚别回去了!”

她想为南君泽说几句话辩解,不管自己老公是去了月球还是火星,她也不能跟他在一起。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做一个真正的自己,在他的面前,还是要做那个粘死人不偿命的纯纯小妖精。

韩叙回眸对他甜甜一笑,娇柔的声音在他面前清呼:“话是这样说,家里不是还有妈在嘛?怎么样也不能伤了长辈的心,要不你先去洗澡,我们快一点,今晚让我早点回家,来日方长对不对?”

她索性窝在他的怀里,状似亲密,其实心里发慌的紧,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粘到腻死他!

宋浔却眸色一暗,看着她胡乱漂移的眼神淡淡的说:“做我的女人,不需要别人同意!”

【第086章】猜猜我是谁

韩叙神色微微一顿,忘了宋浔从来不愿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也不知道在他这种冷血动物的心里,那个拉扯他长大的宋清云究竟是怎么了他,才会让他从里到外都是冷漠的敌意,不能在他身体里保留一丝亲情。

也许是他性格本身如此,他对谁都一样的冷漠,并没有区别亲人还是女人,或是任何靠近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男人,应该是觉得自己不需要亲情,也不需要朋友,而女人,在他心里更是如同生活用品一样的平常,用到的时候随手一抓,用完就胡乱丢弃,不会再去捡回来。

想来,她如果像个牛皮糖一样粘他,应该很快就会烦腻。

韩叙在他怀里扭转了上身,两只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嘟起嘴软糯糯的说:“知道你厉害了还不行嘛!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可我怎么办啊?挂着二少奶奶的名,跟你在一起提心吊胆的,不在一起的时候想你想的睡不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浔的性子诡谲莫测,韩叙索性顺着他的话,心说抛个绝世难题给他,还顺带讨要个他压根就不想给的名分,这下他该烦了吧?

他果然一听就听出了味道,神色渐冷,睥睨凛然的深眸在她假意平静的脸上审视,看的她一阵阵脚底发寒。

片刻之后,薄凉的唇角动了动,嘴边挂起似有若无的冷笑,无情的讥讽没有给她留下丝毫的尊严:“想要做大少奶奶?你配吗?”

虽然她从来没有这种想法,甚至压根心里就在本能的抗拒他,说那些暧昧的话,也不过是想惹他厌烦。

也很清楚,他口中所谓“做他的女人”,也不过是做他的一件生活用品,从来没有在生命中给谁保留一席之地的打算。

而现在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的冷面绝情,他眼底那股如冬日积雪般迅速漫起的寒意,无孔不入的钻入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中。

让她连伪装都不够从容,空气霎时被凝滞,寒到骨头里。

酒后本就犯困,房内炽白如昼的灯光刺痛了她生涩的双眼,不知不觉漫起闪亮晶莹的湿润。

晃过神来,韩叙连忙哈了口乏气,把自己眼里不受控制的雾气隐去,伪装的看起来像是因为犯困才漫出来的。

韩叙眨了眨通红的双眼,倔强的迎上他冷冽的目光,柔声说:“我怎么能配得上大少爷呢?躲在你身后这样就很好。”

他没有说话,冷厉的深眸没有目标的看向别处,带了一丝不屑。

她也不再说话,脸上看似饱含着深情。

两只手从他脖子上抽了回来,去解他胸前的纽扣,一颗一颗,从上到下,露出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小手在他胸口游荡,抚的他皮肤发痒。

宋浔收到她的暗示,放开了她起身脱去身上衬衫,自己走进了洗手间洗澡。

目光不移的看着他走进去后,韩叙的眸色才毫无顾忌地复杂了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很不舒服,压抑的慌。

短暂的失神过后,恍然想起来还有正事,火速拿起手机给王紫发了条信息:“在哪儿?”

王紫立刻回复说:“在门外。”

韩叙匆忙起身,蹑手蹑脚的踮起脚尖走去门内,轻轻拉开没有锁紧的大门,自己先闪身走了出去,把门掩了回来。

王紫果然站在门外,鲜红的紧身裙子完全无法包裹住她那胸前丰硕的两坨肉,显然是专门为了今晚而精心打扮过。

韩叙不屑地暗自冷哼,这样要是有用,宋浔就不是宋浔了!

手里快速的滑动着手机屏幕,打开了一个视屏,拿到王紫面前,捏着气说:“看清楚,这是那天酒会休息室里给你拍的视频,现在我删了,你把从酒吧监控的录来的片段也给我删除,想要进去,就快着点!”

王紫先是一愣,扭头从门缝里看了眼房内,似乎在确定韩叙有没有骗她。

望见沙发里放着宋浔的西装外套,王紫才确定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也掏出了手机,翻开存储,也当着韩叙的面,删除了酒吧监控里弄来的视频片段。

韩叙不相信王紫会这么轻易的删除仅有的能要挟她的东西,戒备的眼神在王紫脸上狠狠地刮过去,小声说:“你要向我保证,有其余备份要一并删除,如果将来让我知道你手中仍然有复制片段,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到那时候,就算你跪在我脚下向我求饶,也没有用!”

王紫睁大了内双小眼,急忙摇头说:“真的没有,就我手机里一个文件,已经永久性删除,你相信我!”

韩叙这才点了点头:“时间不多,他很快就要洗完澡,你跟我进去,不要说话。”

领着王紫小心进了里面,再把房门掩了回去,依然用自己卷成条的纸巾卡住门缝,然后火速关闭了房内所有的灯光。

只剩洗手间内的灯还在,从玻璃门映照出微弱柔和的光亮,里面的灯她没办法进去关。

韩叙近乎用气音在说话:“进房间,蹲到床的另一边,我没让你起来你别起来。”

王紫不敢说话,一一照办,果真蹲在大床的另一边,俯身藏好。

洗手间玻璃门推开的声音,是宋浔洗好了澡要出来了。

韩叙慌忙去了玻璃门外面,背靠着墙贴着。

宋浔从洗手间走出来,围着一条浴巾,见房间和外面客厅灯光全部被熄灭,拧起眉头正想斥几句,韩叙忽然从背后用她那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他的身量太高,踮起脚尖抬直了双臂才勉强能蒙到他的眼睛,在他身后娇嗔:“猜猜我是谁?”

这种比幼儿园小朋友还幼稚的玩法,显然没能激起宋浔半点的兴趣,不耐烦的伸手拿掉韩叙的小手。

韩叙抽回双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再立刻搂住他的肩膀猛扑过去。

宋浔愣不防韩叙还能玩主动,并没有抗拒,顺势往大床上倒,两人双双跌进宽大柔软的床上。

韩叙假意自己没能抓住他被床垫反弹,滚了一圈装作猛扑过度,滑到了大床另一边的床沿。

【第087章】眼睛疼了

韩叙从床沿跌落至那头的地毯上。

再爬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换成了王紫。

宽大的房内本就关闭了所有的灯,洗手间从玻璃门那里照出来的点点柔和光亮,压根无法照到转角这头的大床,朦胧的反照光也只能勉强看见昏暗的人影。

宋浔在床上翻过身来,黑暗中自顾拿过枕头躺着,冷漠的声音低沉地吩咐了一声:“我喜欢开着灯做,去都打开!”

昏暗中王紫闭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极力隐忍,快速扑到宋浔身上,拿起他的大手往自己的胸前磨蹭起来。

趁着床上一连番动作制造出来的噪音作掩护,韩叙悄无声息的在地毯上默默的爬走,出了房间,出了客厅,再走出大门。

来到外面走廊上,才放开脚步立刻往电梯奔去,入了电梯,直下一楼,跑出了马路,没有钱打车回家,只能拼了命的奔跑在大街上。

明知没有人会管她去哪里,却仍像是在逃命,生怕跑慢了会被抓回去一样。

也明知他不过是一个拿女人当生活用品的冷血男人,换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一样用,又怎么会去纠结女人身体里装着什么样的灵魂。

而王紫,根本就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连当众脱去身上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人。

韩叙心里在问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罪恶感,反复自问了无数次,答案是没有。

告诫自己,那不过是别人的丑恶和贪念一点点的暴露在她面前,逼的她不得已才这样做。

她从一个高门贵女,还来不及懂事,就变成现在自卑又敏感的小女人,粗糙的现实日渐刻薄了她。

现在,她不过就是在成全别人的需要。

奔跑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端的居然视线模糊起来,双眸里一层淡淡的水雾渐渐浓重,覆盖了身边忽闪而过的车流,大路上的各色闪烁霓虹,也只剩下混合在一起的颜色,看不清本该属于它们的形状。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疼了胸腔,不得不让自己停下来,坐在了路边巴士站的候车凳上,捧起自己的衣摆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这不过是被夜风吹到了干涩的眼睛,刮疼了眼睛才出来的眼水,一定是。

可是为什么,她都已经坐下来,没跑了,没风了,没吹她眼睛了,擦了一次,再擦一次,还是擦不完。

一定是困了。

她从包里翻出两枚硬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都在里面的,现在的她也不算身无分文,好歹还有这两枚硬币。

一辆巴士悠悠的驶过来,她走上去,将那两枚硬币丢了进去,然后默默的走去后门,站在旁边等待几个站后好下车。

很晚了,车上没有多少人,她却觉得这些为数不多的人一个个都盯着她看,就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似乎每个人都知道她刚刚对宋浔做过什么一样。

她不想理会车内人奇怪的眼光,想着就忍几个站,很快就能下车,可这辆巴士从她上车后停到现在还没有开。

直到前头司机大佬不满的回头喊:“喂!那位小姐,三块!”

车内的人更是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韩叙弱弱的指着自己问:“是……在说我?”

司机回头翻了她一眼:“不是你是谁?物价涨了,上车三块,都这时候了,没几个人上车你还想混水摸鱼,哼!”

她没有坐过几次公共巴士,大学的时候跟着李天湖玩了几次,只知道上车两块,什么时候变三块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换做以前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她全身上下就只有刚刚那投进去的两枚硬币,除此之外,分文不剩。

韩叙迅速涨红了脸,想不到,今天她因为一块钱,居然让整辆巴士的人鄙视!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她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要过去补交钱的意思,骂骂咧咧的开动车子,一路唧唧呱呱的说个不停,说看她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还是个赖皮不要脸的。

韩叙想着自己下一站车门一开就下车算了,免得在车上丢人。

谁知旁边一位男人因为受不了司机的态度,自己走过去掏出一枚硬币丢了进去,司机才闭了嘴。

韩叙不好意思回头去看帮她补钱的男人,眼角余光感觉到那是一个有点瘦的男人背影,不过身量挺高,在颠簸的巴士上走过去前门投币,步态依然轻中带稳。

只是,经过这样被辱骂一顿的遭遇,韩叙透明的玻璃尊严已经破碎,觉得自己没脸继续在公车上呆下去。

到了下一个巴士站,后门一开,韩叙立刻冲下了车。

车上帮她补钱的男人见她只坐一站就下了车,意外地张嘴小声喊:“喂!你……”

韩叙委屈地又一次走在大街上,她堂堂二少奶奶,居然落得个身份无分,连个巴士都搭不上的境地。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韩二和李天湖两人都喝醉,至少留下一个,还能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韩二说的没错,她结了个婚,不仅钱没有,老公也不管她,究竟结的是什么婚!

跟婆婆张口要钱花,她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她决定,回家之后马上给在美国的南君泽打电话,让他拿零用钱。

虽然结婚时间尚短,南君泽也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可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她需不需要零花钱,大概是以为家里佣人多,什么都不缺,她根本就不需要。

难道这种事,她不去提醒,他就会一直想不起来吗?

她就这样自己一路胡思乱想的走回了家。

走了好几个站的路程。

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四周又是一片悄然寂静,已经深夜了。

开大门的动静太大,生怕吵醒了宋清云起来问她去了哪里,她会不知如何交代。

每次自己深夜回来,她总掏个钥匙从厨房的后门偷偷溜进屋里。

回到房间脱下平底鞋,才发现两只脚的脚趾上磨出了好几个大大的水泡,痛的她眼泪都不争气的漫出来,不知道自己折腾这些,究竟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第088章】一定要喜欢吗

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客厅宽大的玻璃茶几被宋浔一脚踹翻在地。

怒气所化的力度尤其恐怖,大到直接把钢化玻璃踹得碎成了满地颗粒,昂贵的地毯上立刻撒满一片狼藉。

站在一旁的白季岩脑子被吓的完全清醒过来,低着头可怜巴巴的等待老板接下来只多不少的滔天怒火。

宋浔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到白季岩身上,用力磨着牙骂道:“我让你喝酒!”

走一步又抓起一只砸过去:“一对三!”

长长的沙发上到处都是可爱的抱枕,如今却成为他发泄怒火的武器,扔一只骂一句:“全倒出去了!”

白季岩是飞来一只接一只,接不住的落到脚下已经一大堆,全是宋浔砸过去的怒火:“你这个千年老酒神,竟然让三个小毛孩子给灌傻了!”

抱枕一只接一只的飞过去,宋浔倒是想让手里飞出去的抱枕变成石头,把这个粗心的笨蛋白季岩砸清醒:“居然让那蠢女人反过来摆了我一道!”

最后一只飞起,砸在白季岩头上差点砸飞了眼镜:“我看你就是找死!”

白季岩怀里已经接了一堆的抱枕,勉强留了个脑袋畏畏缩缩的探出来,连连点头低声说:“是是是!”

说完白季岩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今晚毫无防备的跟那三个小祖宗一起吃了顿饭,喝的兴起,几个人放开了肚子喝完了好几瓶洋酒,到最后胡说八道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家里睡的正舒服,宋浔一个电话把他给召了过来,脑子醒了惊觉大事不妙,这才想起来酒桌上似乎说了不该说的,特别是把老板让手底下的人放了王紫这件事给抖搂了出来!

关键是,这位二少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把王紫弄来恶心老板。

这下可惨了!

宋浔挥手之中一听白季岩接话连连说是要找死,伸手往身后的沙发又是一抓,这回抓了个空,抱枕已经砸完了,怒火一起摸到边上一只小花盆就要砸过去。

白季岩见这回砸来的是花盆,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回错话,连忙把手里的抱枕往头上垫,大喊求饶:“不不不,不是,都是我的错,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宋浔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沉重,才发现自己抓的是花盆,缓了缓,手还是放了下来,将花盆扔在了一边,怒坐在沙发上,怒喊:“去拿酒过来!”

白季岩以为自己喝酒误事,现在老板要拿酒来惩罚他,一脸惊恐状慌忙摇头:“打死不喝!”

宋浔作势又要起来找东西砸,白季岩只得过去酒柜,拿了一瓶酒,和一只酒杯,小心的给斟了一杯放在角桌上,让老板自己喝。

宋浔如墨星眸瞪了一眼,白季岩咬了咬牙,才又跑过去给自己也拿了一只酒杯。

“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准再跟他们几个喝酒。”

“是!”

两人碰了一杯,各自一饮而尽。

宋浔在沙发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发了一顿脾气,怒火看似消减了不少,眉间的阴云却依然密布,扭头望去窗外的璀璨夜灯,看的一动不动,脸上镀着一层寒霜。

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才沉沉的说:“你说,那个蠢女人就这么不愿呆在我身边吗?”

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感叹之中却又是个扎扎实实的疑问句。

白季岩顿时明白过来是在问他,可他自己也是忙得没空交女朋友的老光棍,再说,他也没胆子评论老板的女人,忙回道:“老板,我也不太懂女人。”

宋浔十分不满的用眼角刮了白季岩一眼,正欲发怒,白季岩连忙补救道:“女人……这个,老板您要是喜欢二少奶奶,可以直接跟她说。”

宋浔愣了愣:“喜欢?什么是喜欢?一定要喜欢她才会安安份份的呆在我身边?”

他并不是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不需要而已,他从来就不用去讨好女人,只要他不拒绝,女人就会一个个的扑过来。

何况这世上也并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看见后从心底冒起“喜欢”二字。

包括她!

这下换白季岩愣住,还真以为身经百战的老板真的不懂“喜欢”的含义。

眨了眨镜片后面的小眼,小心地说:“呃……我好像也不太懂,这把年纪了也没谈过正经的恋爱,老板您等等,我下载几本言情小说,给您先研究研究,把女人的心思研究明白了,再那什么也不迟。”

宋浔扭头看去白季岩那个白痴,还真的拿起平板,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开始搜索各种言情小说,忙碌了片刻眼神一亮,拿到宋浔面前:“老板,有了,这些看完大概就透了!”

宋浔冷冷的憋了一眼面前的屏幕,精美的封面上写着:《独家宠婚》、《婚途陌路》……

拧着眉将平板往外一推:“拿走,都是什么鬼东西!”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白季岩手脚麻利殷勤的收拾满地狼藉,忙碌之中偷偷看了眼里面黑洞洞的房间,似乎是没有人,一边小心地问:“那个王紫,老板打算怎么处理!”

一提到王紫,宋浔才压下去不久的怒气一股脑又冲上了头顶。

晚上他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韩叙双手蒙住他的眼睛就觉得十分奇怪,接着居然就推了他一把,然后她自己不知怎的就掉下了床。

再接下来,居然主动拿着他的手去她的胸前!

他顿时觉得怪异,虽说早已知道这个女人会在他面前装,却也没有主动到这种地步,顺势一摸,感觉身前的女人胸围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圈。

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推开女人起床开灯一看,在他床上的竟然是用手遮挡着脸的王紫!

根本不需要审问,就知道是韩叙玩出来的花样。

二话不说赶走了王紫。

再把白季岩召了过来,果然是他那里出了篓子!

这会儿白季岩提到王紫,宋浔手里捏着的酒杯就想砸过去,忍了忍还是放了下来。

脸上重新刷满了寒气,眼眸冷的似要将谁绞碎:“哼!胆子好大!她以为她是谁,敢耍弄我!不知死活!”

【第089章】避避风头再说

宋浔冰冷的一句话,蹲在地上捡着玻璃渣的白季岩顿时身躯一震,知道自己老板说的是韩叙,而非王紫。

看去他那要杀人的眼神,心里暗暗替韩叙担忧,日后,这位二少奶奶,怕是有得罪好受了!

韩叙在自己房间里,无端端的打了几声喷嚏。

心说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大半夜还在说她的坏话。

她正忙着给老公南君泽发微信,发了好几条,问他在不在,都没有回复。

只好弹他视频,弹了这大半个晚上,南君泽也没有接。

算起来,现在国内是晚上,在美国就是白天,心想他大概是在忙着工作。

韩叙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机,本来想找南君泽诉诉苦,让他转点零花钱给她,如今看来,只好等他有空看见微信回复过来再说了。

草草给自己洗了个澡,出来拿起手机一看,依然没有回复。

她等到很晚,一直等到睡下去,也没有等来南君泽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就被李天湖的电话给炸醒。

韩叙睡的晚,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把电话接起来,就听见李天湖劈头盖脸的一顿吼:“韩大!你竟然把我的车送给了交警!

亏我昨晚帮你对付白季岩,喝的醉成白痴,回家被我老妈子给灌了一肚子蜂蜜还被骂了一顿,一大早的交警竟然让我自己去局里取车交罚款!说我是故意把车子停在路边的!你是我哥们吗?”

韩叙半梦半醒的含糊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李天湖一听韩叙这态度,更是气炸了:“你给我出来,咱俩好好谈谈,请我去吃一顿就算饶你这一回!”

韩叙赖了十几分钟的床,才勉强爬起来。

她却不能出去,生怕一上街,宋浔的人就会在哪里等着她,然后抓她去问昨晚的那宗罪!

觉得躲在家里最稳妥。

如果宋浔回来这栋别墅里兴师问罪,那她就死守在房间不出房门,他自是不会在宋家上下几十双眼睛的众目睽睽之中冲进她的房间。

桌上放着免提的手机里,李天湖的声音还在哇啦哇啦的埋怨个不停,韩叙打定了主意,把脸凑过去对着手机说:“我不能出门!先在家躲几天避避风头再说!”

李天湖连贯的嗓子一顿:“避什么风头?你作了什么案子?”

韩叙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

知道李天湖必定会去问白季岩,她也懒得解释一遍。

挂完了电话,才发现微信里有未读消息,是南君泽发来的,时间是凌晨四点,那时候她已经等的睡了下去。

南君泽信息里说,他一整天都在忙没有看见信息,发了十几条重复的对不起。

因为她一直没有回复,后面还有好几个视频请求,她也没接到。

韩叙连忙拨了回去,响了好久,南君泽也没有接。

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现在美国应该是晚上,白天要忙着工作,没道理晚上了还要这么拼命。

又弹了他好几次,依然没有接,韩叙满心郁闷的去了洗手间洗漱,洗了一半手机响了。

以为是南君泽,韩叙含着牙刷出来一看,还是李天湖。

李天湖的八卦性子,终是忍不住,听说韩叙要避风头,去交警拿了车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宋家别墅。

一进门就说:“我跟你说件怪事,白季岩居然不接我电话了!他不会是因为昨晚灌醉了就不理我了吧?”

韩叙窝在阳台上吃着佣人端上来的早餐,猜测肯定是宋浔迁怒了白季岩,还间接拖累了李天湖没了暗恋对象,只好把昨晚安排王紫去酒店的事一说。

李天湖当即暴跳起来:“什么?!你还真的把王紫推给了宋总?这不是便宜那贱人了吗?”

韩叙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说:“傻呢?他是什么人?王紫就是得手了就能有好果子吃?”

李天湖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指不定王紫被宋总一脚踹飞了!哈哈哈,懂了,你怕他找你麻烦!不过你躲归躲,后天晚上同学会可是一定要去的啊!我都跟人说好了!”

韩叙还真的就只在家躲了两天。

这两天她一直在联系南君泽,每回都是信息一来一去交叉错位的方式,她发过去的时候,南君泽不在手机旁边,他回复过来的时候,她要么已经睡下了,要么是没听见,再回复过去,他又去忙了。

韩叙索性不再去烦南君泽,毕竟他忙着工作老是骚扰他总归不好,反正他说了大概过半个月,或者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熬一熬等着他就是。

这两天因为在房内闭门不出,也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加上白季岩不敢跟李天湖接触的关系,李天湖也说没地方打听,她并不清楚宋浔究竟有没有要问罪的打算。

宋清云见她不出门,从公司回家之后拖着病体还来二楼问过一次,以为她是生病了,把韩叙心疼的当真是没脸面对婆婆。

避风头的第三天,也就是同学会当天的下午,李天湖问了韩叙晚上要不要来宋家别墅接她,韩叙觉得太过麻烦,说会开家里的保姆车去,七点前一定会赶到同学聚会的酒吧。

韩叙给自己定了个晚上六点的闹钟,然后就犯困躺在阳台上睡午觉。

谁知她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将近七点,闹钟似乎根本没响过。

明明已经定了闹钟,没理由睡的那么死,韩叙狐疑的打开一看,顿时骂自己猪头,居然把手机里的计算器当成了闹钟,还像模像样的打了个1800……

等她收拾收拾开着家里的保姆车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快八点钟,李天湖跑出来门口接她时跟她说,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到齐了,唯独她一个人迟到。

今天酒吧里除了包厢,大厅被包了下来。

韩叙和李天湖一进去,一个个身着华服的同学们转头来看了她们一眼,只跟李天湖点了点头,就当没看见她似的。

因为韩叙今天穿的一身衣服太过普通了,就只是寻常逛街时穿的休闲服,甚至还有点土气。

而里面的人,男同学油光粉面穿的像鸭子,女同学露胸露屁股穿的像招待,一个个却都还以为自己很出众,自我感觉良好。

【第090章】还有一个人

那些人相互之间都在忙着炫耀自己身上的首饰,包包,衣服鞋子,连车钥匙都秀,还要顺带炫耀一下自己带来的男朋友背景身份,或者自己女朋友的姿色。

这就是所谓的同学聚会。

何况这些同学,韩叙以前跟他们没什么交情,毕业后更是谁也都没联系。

要不是为了陪李天湖,还有看在曾经辅导过她功课的老班长杨黎是这次同学聚会的组织者,打死韩叙也不会来这里。

李天湖带着韩叙往里头走,胡里花哨的灯光时明时暗,韩叙的视线没能适应,一脚踩空地上低了一阶的舞池,死死抓住李天湖的胳膊,才没有摔下去。

旁边传来两声大笑,接着是尖酸的嘲讽:“这不是那位韩大小姐吗?想不到人穷进来这种地方,连眼神都看直了哈哈哈!”

“还真是佩服她呢,穿成村姑一样,也好意思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该不会是来这里找兼职的吧?”

韩叙站稳了身体扭头看去,就在她旁边的一张圆桌上,坐着那两个瘟疫一样的女人,刘雨晴和安雅。

安雅身上的着装,毫无悬念的就是在奢侈品店里买去的那条三十八万的裙子,刘雨晴也不示弱,同样是奢侈品店从韩叙手里抢过去的另外两条之一,难怪有底气来嘲讽她今天穿着土气。

韩叙拉住了李天湖站在原地,扭头从上到下刻意扫了安雅几眼,笑道:“一条撕破的裙子,我是看不上的,你缝回去穿穿也好,免得浪费!”

李天湖听韩叙这么说,才回头仔细看了看安雅,显得很吃惊的样子:“哎呀!原来是我撕烂的那条破裙子啊?啧啧!还真适合你!”

一条三十八万的奢侈大牌,居然被她们说成了破烂货,安雅和刘雨晴气得霎时脸色发青,两人正想从高凳子上跳下来对骂,酒吧大厅头顶灯光忽然暗下来,音量不大的轻音乐也随之停止。

短暂的漆黑一片之后,舞池中央打亮了一盏聚光灯,老班长杨黎一身优雅的紫红吊带长裙出现了聚光灯里。

杨黎长相一般,个子高可能是她唯一的优势,长裙加上脸上的浓妆,完全没有了大学时期的书卷气。

咋一看上去,在酒吧这种暧昧的气氛下,显得很妩媚妖娆,杨黎往那一站,引来了四周黑暗中的男同学一片高声的尖叫。

杨黎拿着话筒,声音虽不够甜美,发音却还好,一出口就问:“人都到齐了吗?”

周围的人齐声回答:“我到了!”

李天湖转身看去蹦跳着直朝杨黎挥手,喊道:“我也到了,韩大也来了!”

韩叙不想招惹别人的目光,赶紧去边上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李天湖的汉子习性在这种地方根本隐藏不住,拿起桌上的小支啤酒,用嘴就咬开了瓶盖,然后豪迈的递给了韩叙。

两人喝着酒,听舞池中间的杨黎在说:“其实人还没有到齐!”

整个大厅的人都在问:“谁呀?”

杨黎清了清嗓子,故意卖了个关子说:“经过我这大半个月来的联系,咱们班里的同学们今天都来了,但我还邀请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各位猜猜是谁?”

李天湖摇了摇韩叙在一旁问:“谁呀?你没来的时候我去门口签到那里看过,就剩你,现在都到齐了啊?”

韩叙举着瓶子喝酒摇头不说话,她压根就不关心,谁来不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周的男同学吹着口哨,女同学尖声喊:“班长给点提示啊?”

杨黎笑着点头道:“那就让我来提示你们一下,这位重量级的人物,曾经在我们学校掀起了一股潮流!”

现场哗然声起,许多女同学大喊:“我知道!我知道了!”

“人在哪呢?今天来吗?”

“班长快说呀!是谁?”

知道的人故弄玄虚不说出来,不知道的人焦急的催促,多数是女同学。

伴随着李天湖长长的一声“噗……”,嘴里含着的酒喷满了小桌子,韩叙一个没坐稳,居然从高高的凳子上滑了下去。

幸好现在整个大厅除了舞池聚光灯之外,四周都是乌漆嘛黑的,也没人瞧见。

韩叙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杨黎口中当年学校的那股潮流,说起来还真是曾经轰动整个学校。

大一那年冬天,有一位大二的学长,早晨起床的时候,胡乱拖了条围巾围在脖子上冲到操场上做第九套广播体操,还是个领操的,结果这位学长身后众多雪亮的眼睛,发现他脖子上围着的竟是一条秋裤!

秋裤!

一群眼尖的男生集体轰笑,可女生却发现另一个事实,那条秋裤在学长的脖子上围着是毫无违和感,甚至还非常帅气!

全校女生花痴一样的仰慕,导致男生自行检讨自己是否不够“变态”,结果有样学样,整个冬天,全校男生放弃了中规中矩的围巾,改拿秋裤当围巾。

后来韩叙才知道,那位学长是公认的校草,长的帅,成绩好,家境也还行,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

韩叙这样的低调豪门乖乖女,对这种被众多女生追捧的所谓男神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在她眼里,这样的男生,不仅会花心,还喜欢装逼。

她什么都不缺,压根不需要装,潜意识里就讨厌装逼的人。

一次在外面餐厅吃饭,韩叙站在那等电梯上楼,恰巧看到这位学长和他的朋友走进来,也靠近电梯门旁等候。

整个学校的人都认识这位校草,韩叙自然也不例外,却因为对这种高调的男生没有半点兴趣,假装不认识,自己一言不发进了电梯。

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学长的朋友进电梯按住了开门键,而学长却在电梯门外迟迟不进来,他的朋友催道:“怎么还不进来?”

学长在门外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韩叙,见韩叙冷淡的目光也憋了他一眼,连忙移开视线对自己的朋友说:“我刚才喝了酒,有酒气,会熏到女孩子的,你先上去吧,我下一趟再上来!”

【第091章】简直祸不单行

韩叙惊讶的望去学长的眼睛,才发现,原来那双神光逼人的狭长凤眼里,长满了善意细心的温柔。

她对他的偏见顷刻之间消减了不少,扬嘴一笑跟他说:“没关系,一起吧!”

后来就经常能碰见他,图书馆,食堂,实验室,篮球场,越发觉得这位学长人其实挺不错,很会照顾女孩子。

她生病感冒躺在宿舍里睡大觉的那天,学长居然找来了,给她端来了温热的白开水,还有药。

她怕被人看见徒生是非,怕到时候别的女生嫉妒起来没事就会针对她,便想赶学长出去:“我家私人医生很快会过来,可能不会让我吃这些药。”

他不肯走,很认真地说:“你可以不要拒绝吗?我觉得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了,除了我自己亲自宠着,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那后来,韩叙就和这位学长在一起谈了几年的恋爱,她因此招来了全校女生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毒攻击。

连请假陪她老妈出去旅游几天,也能被女同学传成她是请假去打胎!

再后来……

酒吧大厅的环绕音响传来杨黎的声音:“那就让我们来欢迎,咱们的校草陆羽恒学长!”

韩叙将自己从记忆之中在强行拔出来,顺着杨黎手指伸出去的方向,聚光灯快速移动到大厅的入口。

那里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洁白的衬衫,黑色的西裤,依然是曾经那个文质彬彬的陆羽恒,正摊开双臂,示意大家可以拥抱他这个校友。

女生们沸腾而起,一窝蜂的冲去入口的地方,想要第一个抱到自己曾经没有机会接近的校草男神,眨眼间,陆羽恒就被那群饿虎扑食般的女生淹没在人堆里。

韩叙慌忙扯了扯李天湖的衣服:“我们走吧!”

她想走,想离开这个地方。

不愿意见陆羽恒,因为她觉得自己跟他已经是陌生人,还是无法发展成朋友的陌生人。

李天湖眯着两眼花痴一样盯着入口处的人堆,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你在这,我都想冲过去抱一下陆羽恒,上学那时候,是多少女生的梦想啊!”

韩叙眼看李天湖不肯走,自己从高高的凳子上滑下来,抓起包包就要离开。

李天湖花痴一样的眼神一回头,发现韩叙想溜,急忙抓住小声喊:“喂韩大!别走啊!今天陆羽恒就是为了你才来咱们班同学会的,要不班长拼了命的联系你干嘛?”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是被自己的死党给出卖了,韩叙猛一回头给李天湖抛去想杀人的眼神:“刚才居然还假装问我谁没来,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快放开我!”

李天湖扮了个鬼脸:“见一见老情人,回味情窦初开那时的懵懂感觉,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再说,他们求我找你来,我怎么能忍心拒绝!求你了韩大,呆一会儿嘛!”

整个大厅气氛浓烈,男生忙着酸溜溜的讨论陆羽恒,女生忙着把别人扒拉走,好挤进陆羽恒身边,谁也不会去在意韩叙和李天湖两人在昏暗的角落里,一个想走,一个拼了命的留。

音响里忽然又一声喊,这回却不是班长杨黎的声音,而是从杨黎手里接过话筒的陆羽恒,也是韩叙熟悉纯净的嗓音:“韩叙!我回来了!听到你就出来见我!”

韩叙被李天湖死死抓住想走走不了,听见陆羽恒这一声喊,猛地一怔。

这声扩音喊叫不仅喊蒙了韩叙,声音透过架空层上的大玻璃,还传进了楼上的大包厢里,正在喝闷酒面色阴沉的男人眼神微微一凛,沉冷的问道:“楼下大厅在喊谁?”

一旁躬身陪着解闷的白季岩小声道:“老板,好像是在喊二少奶奶的名字?”

宋浔瞳孔聚起,将手中的酒杯扔在桌上,起身来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朝楼下看去。

聚光灯里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往大厅某个角落移动,边走边喊:“韩叙!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了找你,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别躲了!”

隔了厚厚的玻璃,传到包厢里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听的很清楚。

宋浔锋利的眸光透过架空层扫视整个酒吧大厅,冷冷的问白季岩:“她在这?”

白季岩跟过来看下去,摇了摇头:“老板,我现在就下去看看。”

宋浔没有说话,意思是表示同意。

白季岩立马走了出去,找到经理问了问大厅的情况,接着带着经理去了大厅,从后面昏暗的过道饶了一圈,人多灯光又暗,根本看不见韩叙在哪里。

没多久跑上楼,无奈的说:“老板,人太多了,除非让酒吧经理把日光灯全部打开。”

宋浔盯着楼下杂乱的昏暗悠悠地说:“你跟着那个聚光灯里的男人,她就会出来了,把她给我抓上来!”

白季岩顿时如醍醐灌顶,一拍自己脑袋:“还是老板机智,我怎么没想到呢!”

楼下角落里的韩叙因为被李天湖拉了一把,浪费了溜走的最佳时间,如今只能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陆羽恒带着聚光灯朝她走过来。

李天湖在一旁窃笑:“认命吧韩大,要我说,又不是跟陆羽恒上床,你紧张个什么,大家同学一场,怀念一下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韩叙轻骂一声:“闭嘴!”

只是已经晚了,陆羽恒听见李天湖的嗓门,眼神正朝她们所在的角落看过来,显然已经找到她的准确位置。

聚光灯投到角落里,把韩叙和陆羽恒都圈在灯光下的时候,白季岩突然从一边冒了出来,挤进了灯光范围,想要上前把她“请”走。

韩叙扭头看见来人是白季岩,立刻明白宋浔必定就在附近。

比起陆羽恒,宋浔更加可怕,这恐怖的猛虎怒火必定没散,昨晚那宗罪他估计是要连本带利算回去的,没想到这时候,宋浔居然也在酒吧里,祸不单行,倒霉事情全挤到了一起。

惊慌之中,韩叙忍住了自己心里的不情愿,无可奈何地选择了不那么危险的人,假装没看见白季岩,两步闪到陆羽恒的身旁,站在聚光灯里勉强淡定地含着笑说:“好久不见!”

【第092章】等他发落

酒吧大厅哄闹声起,男同学自己当不了现场的主角,都按兵不动在位置上看热闹,原本围在陆羽恒身边的那群女同学惊愕之中反应过来,立刻又一窝蜂的挤了过来,一个个往陆羽恒身边靠,白季岩早已被人挤出了外围。

声音最大的当属刘雨晴,尖细的嗓子鹤立鸡群:“学长,你怎么还跟她在一块啊,她家早已经破……”

安雅也挤进来抢着喊道:“就是就是,姓韩的现在什么都不是!她凭什么还能跟你在一起!”

有不明真相的女同学故作吃惊:“这不是韩叙吗?怎么变的这么搓了?穿成乡下大妈一样就来了!”

“当初在学校里就觉得她很骚,勾引学长,现在还不肯断呢?”

女同学七嘴八舌围住陆羽恒,顺带大力地把韩叙往边上推。

韩叙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就要仰面倒下去。

紧急瞬间,那盏聚光灯突然关闭,整个酒吧大厅陷入一片黑暗。

混乱声起,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似乎有人在黑暗中被推倒在地的动静。

几秒钟之后,大厅里重新打亮五彩闪烁的灯光时,舞池里的已一片狼狈,有人一字肩的裙从胸前扯下到肚子上,露出圆滚雪白的肌肤,上面贴着的两块透明胸贴直视无碍。

还有好些女人被挤撞之中倒在地上,长裙踩在别人脚下。

更甚的一位,短裙直接不知去了哪里,下面只剩下一条勉强能遮掩敏感部位的丁字裤。

一片灯红酒绿,加上舞池里满地香艳的画面,边上的看戏的男同学目露精光,一个个释放饥渴的本性,集体冲进舞池里趁机吃豆腐玩共享大作战。

而之前在聚光灯里的两位主角,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李天湖在角落里笑嘻嘻的看着热闹,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呆若木鸡,回过神来慌忙大喊:“韩大?人呢?”

此刻韩叙正被几个保镖一样的男人拖住,两脚离地在后面的走廊被架着疾步往楼上走,后面还有两个男人拦住了追赶而来的陆羽恒。

“你们是谁!放开那个女孩!”

陆羽恒使劲挣扎着想冲过去,两个彪悍的保镖稳稳地将他单薄的身躯扣在原地。

陆羽恒眼睁睁的看着韩叙被架上楼,焦急的大喊:“来人呐,绑架了!”

保镖横眉一挑,捂住了陆羽恒的嘴一把将他提起来,扔进了一间没人的包厢,进去关紧了包厢门,两人抱着胳膊站在门内,其中一个保镖中气十足的说:“你再叫一声,就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

韩叙一路被架着上楼,进了一间超豪华的包厢,巨大的包厢里,却只坐了一个人。

柔和的灯光映在他俊朗冷硬的脸庞上,依然难以融化他深眸里的锋利,直射从门口被推进去的韩叙而来。

包厢门“砰”一声从她身后关紧,玻璃外面是那几个推她上来的保镖,死死守在门外。

白季岩在门内恭谨的迎着:“二少奶奶,老板等您很久了!”

韩叙吓的两腿发软,可不是很久了么?

她都躲了他两天了,就怕被他逮住,现在好了,自己被逮着不说,还连累了陆羽恒。

忽然一道阴沉冷厉的嗓音飞来:“你出去!”

韩叙意外的双眸泛光,以为他肯放自己出去,如蒙大赦的点头:“好!”

宋浔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深若寒潭的黑眸似要将她卷进潭底。

韩叙转身拉门,白季岩在一旁好心的提醒:“二少奶奶,老板是说让我出去!”

白季岩要是出去,那还得了?宋浔不剥了她的皮才怪!

韩叙死死霸住包厢门,用气音跟一旁的白季岩说:“别走,帮帮忙啊!”

白季岩无辜的低着头,左右为难的看进去里面的冷面大王,正想说话,里面又飞来没有耐性的一个字:“滚!”

吓的白季岩连犹豫都不敢再犹豫一下,立刻从韩叙身后挤了出去,还顺带关好了包厢门。

韩叙心如死灰,知道没人能帮得了自己,忽闪着大眼,目光在包厢里飘来飘去,查看四周有没有可以抵挡的地方。

看见了里面开着灯的洗手间,眸光一亮,撒腿就跑进了进去,反身锁紧了洗手间的门。

终于感觉自己安全了些,韩叙在里面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想耗到外面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不耐烦自己走掉。

宋浔亲眼看着她踩着风火轮一样的冲进洗手间,英眉一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是想让我拆门?”

声音不大,却足够韩叙在里面听见,她绝望地自动拧开了门锁,知道再墨迹一下,可能一会儿那扇门也要遭殃,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何必再去害了一扇无辜的门。

浑身哆嗦的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站在宽大的包厢中央,低着头等着他发落。

“过来!”

“哦!”

她挪着步子,以蜗牛般的速度走过去,才刚一靠近,瘦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扯进了沙发里,宽厚的胸膛就在她的上方距离并不远的眼前。

那双冷冽的寒眸直逼她的眼底:“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样!不想活了?”

韩叙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触及他火热的胸膛,心下一颤:“宋……宋总,先放开我,坐着好好谈可以吗?”

大手伸来,韩叙的下颌立刻吃痛,已被他紧紧捏住:“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

韩叙下巴在他的手掌之中活动起来不灵活,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当然没有,那宋总想……想怎么样?”

她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与其浪费口舌,不如一次把话说明白,两眼一闭是死是活直截了当,省的在他身下提心吊胆。

撑住他胸膛的小手被他轻而易举的拿开,宽厚的身躯重重的贴在她柔软的身上:“今天你能让本少爷消了怒气,就放了那个小子!”

小子?

韩叙惊恐的睁大双眼,他要是不说,她差点就往了楼下追着自己上来的陆羽恒,现在不知道被保镖怎么样了,有可能会……

想到这里,韩叙慌忙求饶道:“宋总,你和我的事,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其实我跟他不熟的!”

【第093章】你没资格求我

韩叙以为自己这样说,跟陆羽恒撇开一点关系,至少宋浔不会刻意去为难陆羽恒。

只是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我跟他什么关系干嘛?我和你的关系足够让你像个家长一样来管我和他的关系?”

说完,她莫名其妙的顿了顿,再一捋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都搞晕了!

被她胡乱说了一堆,宋浔清冽的脸色不怒反笑:“既然你跟那小子不熟,那我就废了他,跟你没有关系!”

韩叙霎时惊恐的在他身下发颤:“别!宋总,你想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消气你说,我一定让你满意,鞍前马后肝脑涂地死而后……”

话没说完,紧闭的包厢门外一阵吵闹,韩叙扭头看过去,透过磨砂玻璃门,见几个身影扭在一起,门外的一个人大喊:“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

居然是陆羽恒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冲过保镖的障碍跑上来的二楼。

一个保镖在说:“把他手机砸了!”

紧接着果真一声金属砸在地上的声音,陆羽恒不顾自己被砸碎的手机,扒拉着玻璃门喊叫道:“韩叙,你在里面吗?别怕!我来救你!”

韩叙慌忙用水汪汪的大眼看向宋浔:“别打他!求你!”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宋浔冷哼一声,放开了她坐起身体,朝门口说:“放他进来!”

玻璃门被从外面推开,陆羽恒踉跄的被保镖推了进来,一把摔在了地上,立刻爬起来冲到韩叙面前,想将她拉走。

保镖见状,强行分开了陆羽恒拉着韩叙的手,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几个保镖轮番着往陆羽恒身上拳脚相加。

韩叙挡在卷缩在地的陆羽恒身前,惊叫:“住手!”

保镖不会听从韩叙的命令,老板没发话,没有人敢停手。

韩叙眼见陆羽恒被打的说不出话,索性一把扑了上去,抱住陆羽恒的身体,任由保镖收不住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别打他!”

沙发上的宋浔看见她这么护着陆羽恒,寒气更盛,抬手一挥,保镖会意将韩叙给强行拖了起来,另外几个摁着陆羽恒接着揍。

眼看陆羽恒活活要被打死,韩叙在保镖手里挣扎不脱,心知不能跟宋浔来硬的,越是强硬只能越是激怒他,只能哭喊着求饶:“宋总,他真的是无辜的,求你放了他!”

却不知,她每求一个字,他眸底的寒光就增多一分。

架在茶几上的长腿缓缓放下,宋浔站起身,修长的大手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跨着大步走出来。

路过韩叙和陆羽恒面前,宋浔停下脚步,头都没回,锋利的黑眸目视门外,沉冷的声音在说:“果然是个放荡的女人,从没放弃勾三搭四的本性,你没资格求我。”

说完抬腿往门外走出去,毫无留情的对身边的保镖说:“给我扔去海里!”

韩叙惊恐的大喊:“不要!”

宋浔头也不回走出去,高大的身躯消失在她的视线。

保镖受命拖起地上卷缩成大虾一样的陆羽恒,人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挣扎的想要脱开保镖铁钳一样的禁锢,却死也不肯开口求饶。

韩叙冲过去抓住保镖的麒麟臂,哀求道:“大哥,求你们别把他带走。”

保镖如同个机器人一样,一人抓着一条陆羽恒的手臂,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往外拖。

韩叙跟了出去,抓住陆羽恒的衣服就是不放手,连同自己也被一路拖着走。

情急之中,眼角看见站在走廊里的白季岩,忽然如同见到救星。

急忙放下陆羽恒,跑过去抓住白季岩的胳膊哭道:“白季岩!白助理,放过他吧,只要你不跟宋总说,就没人知道,求求你了!”

一边是发怒的老板,一边是老板的女人,该听谁的?

白季岩面带难色:“二少奶奶,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您是不知道,这两天,宋总发脾气把美居六十八层能砸的都砸光了,这时候我要是把人给放了,回头被扔进海里的就是我了!”

韩叙其实很清楚,白季岩身为宋浔的贴身助理,不可能去冒险违背老板的命令,要是让宋浔知道了,他也没好果子吃。

可如今人命关天,韩叙顾不上那么多,急促的喊道:“白助理,你听宋总的固然没错,可我跟他的关系你应该更清楚,现在是我惹怒了他,改天他气消了,又来找我了,你觉得我还能不能指挥你?”

白季岩迟疑了片刻,在心里把利害关系给仔细斟酌了一遍,觉得韩叙说的也有道理,终是下了决心点头,对拖着陆羽恒已经走到过道尽头的保镖小声喊:“你们等一下!”

保镖停了下来,回头问:“白助理,还有什么吩咐?”

白季岩无奈的看了韩叙一眼,自己走过去,附耳跟保镖交代了几句。

保镖犹豫了一下,点头扔下了陆羽恒在地上打滚,一干人连同白季岩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韩叙见人都走了,慌忙奔过去,扶起陆羽紧张的问:“哪里伤着了?走,去医院!”

陆羽恒将正欲拉他走的韩叙拖住,不顾青肿的一张脸,半坐起来厉色问道:“那个男人是谁?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韩叙叹了口气,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没有心思去跟陆羽恒解释,何况她跟谁是什么关系,与他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淡淡的说:“还去医院吗?”

陆羽恒双手捉住她的两条胳膊摇了摇头:“我没事,我要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韩叙大力挣脱陆羽恒的手,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你别这样可以吗?我和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个自由的人,都有权决定自己的感情。”

陆羽恒愣了愣,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急红了双眼,对她吼道:“你现在是真的跟刚才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吗?我们才分开多久?算起来一年都不到吧?”

【第094章】无知无畏大男孩

陆羽恒激动的语气,把韩叙给吓的怔住。

见她受惊吓的样子,陆羽恒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

他缓和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有责任,当初不应该这么误会你,这一年我也想明白了,你不在的日子,我一个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我回来了,你离开他行不行?”

他说的所谓误会,大概就是指那时候,全班女生传她请假去打胎的事情。

韩叙早已经不在意,大学时候的懵懂恋爱,实际上掺杂了太多的校园风气,根本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

只会觉得如果自己不谈一场恋爱,就会很没面子,好像自己没人爱一样。

不仅那时候是如此,哪怕就是现在,她也仍然没能领悟出来。

爱情对于她,似乎一点都不重要。

韩叙不知自己要怎么才能跟陆羽恒说清楚,眼下也不是适合翻陈年旧账的好时机,只得摇了摇头说:“先离开这里,万一他要是返回来了,就走不掉了!”

陆羽恒晃了眼身处的环境,刚才那一顿毒打,被打的时候不知道害怕,如今想起来才令他有点后怕起来。

起身拉住韩叙的手,两人从后楼梯下了楼。

一楼的酒吧大厅,里面欢声荡笑隔着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音乐声,乱喊乱叫的玩成年人游戏的放纵声,尽情的歇斯底里疯狂尖叫,根本没人有空想起来要找陆羽恒和韩叙。

两人没再进去,从后门穿出了停车场。

李天湖的车子已经不在停车场里,大概是已经走了。

韩叙拿出手机才看见有好几个李天湖的未来电,如今身边跟着陆羽恒,想等跟他说清楚了再找李天湖。

“去哪儿?”陆羽恒始终没放开韩叙的手腕。

一路跟着来到她开来的保姆车前,看见她掏出钥匙开锁,意外的问:“你怎么会开保姆车出门?”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不开轻巧的跑车或者昂贵的轿车,而开一辆设备齐全居家实用的大保姆车出门,对于她这种豪门千金大小姐,很难以让人理解。

韩叙没有解释,反问他:“你开车了吗?没有就坐我的车吧!”

陆羽恒青肿的脸上微微泛红,低声道:“没有!要不别开车了,陪我走走吧!”

韩叙心想去走走也好,顺便把话跟他说清楚,以后见面就当是朋友相处,免得又给他招来祸事。

两人顺着大街走出去不远的江边,幽静的岸边是谈恋爱的好地方,路灯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双双对对的男女打情骂俏不时从他们身边过去。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们也曾像现在这样,在公园或是江边漫步,感受路人羡艳的目光。

而此刻却早已物是人非。

韩叙面无表情的迈着脚步一言不发,心里却不是在想陆羽恒,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惶惶不安感。

压抑的如同心口堵着一块大石,只想尽快跟陆羽恒说清楚,然后让她一个人好好喘口气。

陆羽恒站住了脚步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她没有看陆羽恒,看着脚下果决地摇头:“不能,我已经结婚了!”

陆羽恒不愿相信,激动的喊:“结婚?你为什么结婚了?我只不过走了一年,而你才刚毕业,你是在骗我!”

声音很大,周围亲亲我我的情侣都扭头看来。

韩叙没有说话,她知道陆羽恒不够冷静,在想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他面对眼前的现实。

陆羽恒毕竟年轻,不过只大她一岁,所以晚上宋浔会称“那个小子”。

她不敢乱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一字,引得陆羽恒冲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她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去惹一桩麻烦引火烧身。

她要想一个最简单的方式,去打消陆羽恒心中无端复燃的幻想。

“为什么不说话?”

韩叙叹了口气说:“晚上那个男人你见识过了,以后我们尽量少接触吧,你斗不过他。”

陆羽恒伸手捉住了韩叙的肩膀,将她扳回来。

略显稚嫩的执着眼神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迫切的想要试图勾起她往日热情:“我谁也不怕!如果你是跟那个男人结婚,那我可以肯定,你根本就不幸福,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你不好,你跟他分开吧,我等你!”

韩叙没想到,陆羽恒固执到这种程度,自己在宋浔手下挨了顿打,要不是她揪住白季岩求放了他,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深海里喂鱼了,如今居然还不死心。

年轻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情,容易冲动,连什么时候会送了命都不知道。

她不由得重新审视起陆羽恒,以前迷住全校女生的高帅学霸,细心温和的学长,如今好像完全找不回那种感觉。

或者,是她结婚这些日子以来,遇到太多的事,被现实逼的成熟了许多,做事情会瞻前顾后,短短的时间,已经被迫从一个女孩,长成一个深思熟虑的女人。

而陆羽恒依然活在无忧无虑里,还戴着被人夸赞的光环,身上的稚气都来不及褪尽,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不过还是个无知无畏的大男孩。

韩叙看着陆羽恒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陆羽恒,我强调一遍,我很幸福,我的老公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爱他,真的,今天救你,纯粹是不想伤及无辜,我们真的已经过去了。”

“你骗人,今晚你在那个男人脚底下哀求,他理都不理你,我也不止今天才看见,你还不承认!”

“不止今天?”

“对!今晚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如果你真的跟他结婚了,至少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前两天晚上,你连坐公共巴士的钱的都没有,那时候连眼睛红红的,是哭过,别骗我了!”

前两天?她的确坐过一趟公共巴士。

那晚为了把白季岩给灌醉,连同韩二和李天湖都全部醉倒。

最后她掏了身上所有的钱买单和给他们付了车费,自己包里只找到两枚硬币,上了公共巴士还被司机鄙视,后来,还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帮她补了一块钱。

至于他说的,自己哭过,她想了想,好像没有吧!

【第095章】已婚的女人

韩叙恍然回神过来,惊愕的看过去:“那晚在巴士上,是你给我补了一块钱?”

陆羽恒窃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就如同一个孩子戳穿别人某个秘密后的得意:“你还不承认吗?那晚在巴士上我都认出你了,你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了,我还喊了你。”

没想到那晚在巴士上,自己眼角带了一眼的那个瘦高的背影,就是陆羽恒。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挺丢人的,她好歹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却被巴士司机说成为了一块钱混水摸鱼的人,当时就难堪的恨不能钻地。

那会儿满心以为没有认识的人看见,勉强还能半遮下自己的脸面。

如今被陆羽恒说出来,她真希望自己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韩叙顿时无言以辩,虽然事实并不是陆羽恒看到的那样子,可再强调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想了想,刻意岔开了话题问:“你怎么回来羊城了?当初你走的时候,我问过你寝室的人,说你回老家接你爸爸的生意了,现在那边的生意不做了吗?”

上学的时候,全校都知道陆羽恒的家境不错,这也是他形成校草的其中之一选项,听说家里生意做的还挺大,虽然远远不及韩家当时的财力,却也算是中等的富家子弟。

刚才的笑容如一缕风闪过,迅速从陆羽恒脸上消去,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揪着两个人的过往不放:“不要说我,现在是说我们俩的事!”

韩叙从陆羽恒执着的双眼里,看到了顽固的坚持,心中隐隐担忧起来,如果再这么跟他打太极暗示,虽说是为给他留点男人的尊严,可眼下看来,只怕一点作用都没有。

为了彻底斩断他复合的幻想,韩叙知道,只有狠心才能让他清醒。

便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陆羽恒,听着,刚才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已经结婚了,就算我算我没有结婚,我们也已经是过去的事。

我没有怨你当初离开,甚至一点都不恨你,那是因为我发现,以前我们那根本不是爱情,只是受社会风气影响,两个孤独的人依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安慰自己寂寥的心罢了。

我们根本就从来都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请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没有再继续的可能,如果你非要跟我纠缠这个,那我就走了!”

韩叙果真甩身就走,往酒吧停车场方向离开,去开自己的保姆车,丢下吃惊不已的陆羽恒愣愣的站在原地。

片刻之后陆羽恒从呆愣的梦中回醒,大步追了上来,抓住韩叙瘦弱的身板,从身后搂紧了她,嘶哑着嗓子说:“你别走!你让我缓缓行吗?我现在脑子很乱,等我缓过来,我们再说话!”

韩叙一怔,她没想到,陆羽恒一字一句居然满是凄凉,近乎是在哀求。

就是不认识的路人,也不免为之动容。

她无奈的发现自己心中软了下来,实在不忍心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那边坐一下吧!”

她小心地从陆羽恒的手臂里脱了出来,指着旁边的休息长椅说。

两人无声的坐在了长椅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都坐的一动不动。

陆羽恒没再说话,可能是真的被她的无情给击打的伤了情,或许也是认识到他自己去年的离去,一句话没有交代就分了手,如今体会到被拒绝的滋味,正在互位品尝她当初的难过。

许久之后,陆羽恒望着天上的星星点点,声音里说不出的伤感:“韩叙,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韩叙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陪着陆羽恒坐在这里吹了大半夜的风没有白费,终于陪到他放下固执,能冷静的跟她说出这句话,在他一意孤行的自私之后,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她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许感激,感激陆羽恒在这样冲动的年纪,肯放已婚的自己一马:“当然!”

陆羽恒自己走了,走的时候,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该过去的,始终都要过去,虽然有些心疼,却也明白这只是出于一个人内心的不忍,而并非是自己还对陆羽恒存有怀念之情。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天湖的电话又来了,响到自动停止,韩叙也没有接听。

她心里在怨李天湖,铁打的死党,居然能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出卖给陆羽恒,结果倒好,碰上宋浔差点出了人命。

韩叙决定暂时不理会李天湖,让她知道自己正在生气,以后做事也能收敛一点。

又是深更半夜的摸黑回家,蹑手蹑脚的回房。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算不算得上一个已婚女人。

如果算,那应该是每天在家心心念念等着老公回来,帮他拿衣服放热水洗澡,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做着一个女人该做的事。

而不是总是一个人,半夜偷偷摸摸的回家。

可老公南君泽呢?好几天了也没正儿八经的联系上,又算得哪门子结婚。

如果不算,那她就不应该整天战战兢兢,过的如同惊弓之鸟,身边的人,谁有个眼神动作,她都能联系到自己埋藏的秘密上去,连睡觉都能突然惊醒过来。

不过今晚,她好歹用自己的宽容,把陆羽恒给安抚住,如果他不肯放手,追来宋家别墅,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陆羽恒,韩叙顿时心中一悸,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她私下求白季岩放了陆羽恒,却没有交代陆羽恒不要出来招摇,或者离开羊城,如果让宋浔在哪里碰见他,就会知道是白季岩放了他,到时候,可能会连累白季岩。

韩叙慌忙拿来了手机,翻通讯录没有翻到陆羽恒的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把他删去。

只好打了个电话给李天湖,把自己心中所想给交代了一遍,不顾李天湖在电话那头唧唧呱呱的追问,韩叙十分干脆地挂了电话。

扔了手机,自言自语扁着嘴在骂李天湖:“哼,死鬼,本来还不想理你的,要不是为了陆羽恒的命,才不会给你赎罪的机会呢,便宜你了!”

她以为李天湖至少会因为歉意,而去肝脑涂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却没想到,第二天,还是碰见了陆羽恒,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大街上。

【第096章】配不上你了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韩叙头痛欲裂。

她勉强打起精神从舒服的大床上爬起来,想赶在婆婆宋清云去公司以前,去说说帮韩家重新打通建材渠道的事。

之前因为王家的搅和,羊城大的建材工厂都不肯跟韩氏地产合作,一个个都知道韩家没钱,怕收不回货款,老爹韩柏杨也就是因此才会被王家言语羞辱。

本来这事,韩叙早几天就要跟宋清云商量的,之前因为自知已经惹毛宋浔,躲家里这两天,愣是不敢去跟宋清云提。

她心里很清楚,提出来之后婆婆八成会同意帮忙,到时再让她跟着出去建材市场,她难以解释自己不敢踏出房门这件事。

到现在她没有了这种顾虑,昨晚在酒吧,宋浔发了那一顿火,多多少少可以消减一些怒气,韩叙认为已经不需要给自己禁足。

匆匆洗漱换衣服下楼,却发现宋清云起的不是一般的早,此刻人已经在别墅大门的门廊下,被管家老赵搀扶着上车了!

看来又要等到她从公司回来,才能再找机会说。

自己没滋没味的吃着早餐,跟方嫂聊了几句,她才知道宋清云身体这几天越来越不舒服,却还是每日坚持早起去公司打理一应事务。

韩叙难过的连早餐也吃不下,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不能为这个家分担不说,还总是惦记着要宋家来帮她的娘家擦屁股。

而宋氏地产公司里那些事,本应该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去打理,婆婆应该在家休息种花养鸟,享受安逸才对。

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自己无所事事,而婆婆却拼着带病的身体,劳心劳力操持整个宋氏地产。

那是一个儿媳妇该做的本份。

韩叙决定,下午等宋清云回来,就说说这个想法,让婆婆知道,好歹自己也是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的。

李天湖的电话总是阴魂不散,韩叙才刚吃完了早餐,就打了电话来说:“韩大,我来你家吧,你跟我说说昨晚到底跟学长怎么样了,哈哈!”

这令人发指的八卦性子,韩叙简直忍无可忍:“李天湖!你再问一个字,我就佛系自杀给你看!”

李天湖问:“怎么个佛系法?”

“就是有你这种朋友,我感觉活不下去了,打算自行了断,割腕(怕会痛),服药(怕恐惧),跳楼(怕难看),统统都不要,我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缘分到了,我自然会被你气死!”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这就背着扫把过来你家,负荆请罪!”

李天湖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宋家。

愧疚不过一秒,就又开始八卦,一个劲的想知道,昨晚在酒吧,聚光灯熄灭之后,韩叙和陆羽恒究竟干了什么没有。

在房间里追着韩叙问来问去,韩叙就是忙着收拾花花草草,懒得理会她。

最后被李天湖吵的实在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别吵我了可以吗?我都烦死了,不知道怎么跟我婆婆说建材渠道的这件事呢,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呀!”

李天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韩叙并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因为韩家的事忧心忡忡。

李天湖想了想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不,我们自己出去找吧,羊城那么大,王家不可能把全部建材商都给拉拢了去,其实很多建材商,也不过是听了王家传出的谣言”

韩叙放下手里的浇水壶,想了想,还别说,李天湖这人性子虽然大大咧咧,说的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羊城的大建材商,之所以不肯跟韩家合作,多半是听了王家传出来的谣言,怕韩氏地产会连货款都拿不出。

如果自己去跑一跑,说不定还能说动几家,有了稳定的合作伙伴,就不用再来烦自己的婆婆了。

正好,也给自己锻炼一下,身为一个商人家的女儿和儿媳妇,学习怎么做生意。

韩叙当即同意李天湖的提议,搭着李天湖从交警那里提回来的玩具车,两人往建材市场而去。

结果在建材市场逛了一圈下来,人一听说是韩氏地产,纷纷端茶送客,压根就想跟她们多说。

离开的时候,李天湖开着车子出来建材市场外面的大街上,差点迎头撞上一个骑着共享单车的人。

韩叙和李天湖吓的赶紧刹了车下来,一看,倒在地上的不是别人,居然就是班上女生们仰慕追捧的校草陆羽恒!

李天湖惊叫:“学长,怎么是你?”

韩叙怔怔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陆羽恒,愣的说不出话来。

陆羽恒并没有撞到车子,只是单车和李天湖的玩具车擦了一下倒下去,从地上爬起来,憋红了一张帅气的脸,不好意思的笑道:“是你们啊!”

陆羽恒说话的声音敲醒了韩叙,想到昨晚的事,立刻紧张的环顾了四周一圈,小声说:“都上车!”

陆羽恒和李天湖感觉到韩叙莫名其妙的紧张神色,不敢多问,连忙都跟着上了车。

韩叙先是狠狠剜了李天湖一眼,以表示对这个死党忘记转告自己的交代而心生的不满。

才又严肃的跟陆羽恒说:“你从他手底下捡了条命,不应该继续在大街上张扬,陆羽恒,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你要回羊城呢?在你老家帮你爸爸打理生意不好吗?”

李天湖连忙捂着自己的嘴,想起来韩叙的确交代过这件事,让自己给忘了。

被韩叙问起,陆羽恒刚才尴尬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阴郁起来:“韩叙,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

一句简短的话,翻出来的却是心酸。

陆羽恒家生意失败,前不久就没了公司,如今出现在羊城,还是在亲戚的工厂里帮忙,堂堂学霸,没了家族支撑,只能混成这样,不免令人感触良多。

陆羽恒此刻却满是坚毅的说:“你们不用同情我,我坚信,靠自己努力,一样可以成功!”

李天湖连连点头表示赞许,学长遇人生困境没有放弃的品质,让她刮目相看。

韩叙却是另一番完全相反的暗自感叹,她不认为陆羽恒的想法有多么正确。

【第097章】与面子有关

陆羽恒如今不是在地平线上,而是家里也在负债形同是站在普通人的地底下,可他却还在天真的以为,仅仅靠自己去努力,不需要运气和机遇就可以成功,是多么幼稚的表现。

如果现实,真的可以靠自我鼓励和自我安慰来接近自己的目标,那她在当初,又怎么会被逼到为了还人情债,自己甘愿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陆羽恒还是太年轻了!

读书的时候是学霸,可如今看来,他却只理解了书本里最表面的文字,现实惨不忍睹的那些深刻道理,他一个都看不见,或者是他干脆在找借口,根本就是他自己不敢看。

可这似乎又跟年轻没什么关系,陆羽恒已经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这个年纪不能还总是用年轻来找借口。

她听方嫂说,宋浔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是羊城可以独立呼风唤雨的人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叙发现自己居然学会了看一个男人的本质。

也许,是从韩家跌入谷底,她仓促结婚开始。

不过,却也只是局限于看陆羽恒这种,不成熟,没有一点城府的男人。

她连自己老公南君泽都看不明白,宋浔就更不用说了,那根本就是谜一样的存在。

李天湖却很欣赏陆羽恒,把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就忙着回头来套近乎:“学长,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别跟我们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韩叙心里在说李天湖这个二货,自己现在都是在到处跑,给韩家找建材商,她倒好,还大言不惭说要帮陆羽恒。

人家刚才还表示,靠自己努力就可以成功!

陆羽恒略显不好意思的说:“亲戚在这里做建材五金门窗,我帮忙跑点业务。”

韩叙和李天湖都意外,同声问道:“建材?!”

陆羽恒吃惊她们的反应,以为是在嫌弃他如今变成个跑腿的小业务员,神色黯然下来:“对!堂叔看在我爸爸的多年照顾的面子上,才让我来这里发展,我总不能去悖逆我爸爸的一片期望。”

韩叙和李天湖对视了一看,李天湖立刻发动了车子,喊道:“学长!领路!你的业绩来了!”

韩家现在到处找建材商,没有人愿意跟她家合作,眼前有个想努力的陆羽恒,或者可以互惠互利,解了韩家燃眉之急的同时,陆羽恒也可以干出一番业绩,皆大欢喜的事,何乐而不为。

车子往建材市场开回去,路上陆羽恒指着七拐八弯的路线,听她们唧唧呱呱的说合作,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机会的就在眼前。

当场一拍即合,去了陆羽恒堂叔所在的建材门店里,到了一看,这家门面并不是什么大牌子,而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家小店。

陆羽恒兴奋的进去找他的堂叔,说有大业务,他那堂叔也十分热情的接待了这两个稚气未消的女孩。

结果一听是韩家,脸色顿时为难起来:“不瞒二位,看我们门店就知道,我们的工厂也大不到哪里去,可能没有这个实力给韩氏地产那么大的公司提供充足的货源。”

韩叙独自叹了口气,心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大牌建材供货商都怕结不到货款,何况这种小工厂,他们只会更紧巴巴的要资金快速运转,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来支撑一个运作周期。

何况工厂小,也可能只是陆羽恒堂叔的一个借口,受王家谣言影响占大多数,就算他们可以供货,也在担心韩家会拖欠货款。

陆羽恒面色尴尬,大约是觉得自己答应过韩叙的事,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夸下了这海口,如今却没能做到,没有比这个更想钻地的难堪。

韩叙见状,赶紧故作无甚要紧的说:“没关系,其实,我们韩家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从来没有拖欠过谁家的货款,如果堂叔有难处,我们就不打扰了。”

两人转身离开就要走出店门口,陆羽恒跑出来叫住了她们说:“韩叙,先别走!”

韩叙只得停了下来,转身等陆羽恒走近了小声说:“陆羽恒,谢谢你,我该走了,还有顺带告诉你一声,如果你一定要呆在羊城,请注意安全,自己保重。”

她始终觉得陆羽恒呆在羊城,不知哪天就会被宋浔给捉了去,心里忐忑不安。

却没想陆羽恒直接拉起韩叙的手就往回走,李天湖正好把车子开过来,从车窗探出头问:“韩大?走了,你干嘛呢?”

韩叙被拖着走不了,只得回头朝李天湖招手,示意她等等。

回到了店里,陆羽恒把韩叙往椅子上摁着坐下,对一旁自斟自饮喝茶的堂叔说:“叔,我要接下韩家的这单生意,别人可以不相信韩家,但我相信她!

以前多少建材商求到韩家门前,就为了韩家能看一眼他们手中的资料,现在韩叙能来我们店里,还有比这个更幸运的吗?”

堂叔看了韩叙一眼,再转头给陆羽恒一个“打住”的眼神。

陆羽恒却并不顾堂叔的暗示,坐在了旁边给他斟了一杯茶说:“叔,您要明白,不是我们在给韩家机会,而是现在韩家在给我们机会,当然,这也是我的一个机会,请您放手让我去做,这单业务我自己去跟进,您同意吗?”

堂叔很显然并不同意陆羽恒的提议,顾左右而言他,啰嗦了一堆话下来,就是不给个正面的答复。

韩叙坐在那看他叔侄俩一个推脱一个坚持,自己左右为难,走也不是,坐着看也不是。

刚好李天湖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她出去,走进来催,韩叙顺势起身告辞,两人飞快的开车溜了。

没过几分钟,李天湖电话响起,居然是陆羽恒打来的,电话丢给了韩叙。

想来陆羽恒是没有韩叙的号码,才打了李天湖的电话,韩叙一接起来,陆羽恒就很开心地说:“韩叙,我叔同意了!”

韩叙没想到,陆羽恒对这件事会这么执着,或许是跟一个男人的面子有关,他还真的说服了他的堂叔,跟韩家合作。

【第098章】不是什么好事

陆羽恒领着她们去了他堂叔的建材工厂,在那里转了一圈下来,发现规模确实是小的可以,而且也的的确确不具备那个实力,估计难以稳定供应韩氏地产这么庞大的工程所需。

换做以前,这样不入流的小工厂,根本连给韩家递资料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陆羽恒毕竟曾经是个学霸,脑子灵活,提议如果自家工厂供应不足的时候,会从同行的工厂里进货,以原价提供给韩氏地产,不赚中间的差价,以保证韩氏地产的供货量。

陆羽恒的诚意打动了韩叙,也从他的急于促成的态度中看出,他不光是为了自己的业绩,大半个心思都是在想帮韩叙。

这样一来,却也能勉强解决供货不足的问题。

韩叙当即就回去韩家,跟自己老爹韩柏杨细说这条新挖掘出来的小渠道之后,韩柏杨知道自己女儿用心良苦,也不愿再去求宋家或是别人帮忙,跟陆羽恒堂叔所在的工厂签订了协议,算是勉强维持了迫在眉睫的工程所需。

下午回到宋家,刚好宋清云从公司回来,韩叙扶着自己婆婆在花园里散步,只聊家常,没有了挖空心思总想着开口给韩家讨要帮忙的念头,她感觉自己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更是坦荡了许多。

宋清云一有空来到花园里,总会惦记着找呆狗,这里翻翻那里捣捣,拖着疲惫的身体要把整个花园翻一遍才肯罢休。

韩叙只能想方设法的打岔,一个是怕呆狗会真的躲在那个角落里,另一个也是想分散一下婆婆的注意力,不想宋清云为了呆狗太过伤神。

“妈,您能不能别去公司了?身体要紧,好好在家呆着,您看我整天也没什么事,要不让我去公司里学习学习,以后您的那些事儿,我来做。”

她希望自己慈爱的婆婆,能在家好好享受安逸,不要再去劳碌,说出来的话却也是出自一片孝心。

宋清云却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妆容精致的脸上居然还有点小委屈,开起玩笑说:“现在就嫌我老了?看看咱别墅区广场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没?整日无所事事找不到人聊天,去超市找人家卖东西的小姑娘叨叨,都把人家叨烦了,人姑娘家家都躲着这些老东西,我要是成了那样,得有多凄惨!”

韩叙顿觉哭笑不得,心道婆婆这怕不是退休恐惧症?生怕自己一闲下来,会感觉自己成了这个世上最不被需要的人?

然而她很快知道自己想错了。

宋清云在草地上找了块石头,撑着老腰坐下来,上回慢性哮喘发作后,至今还没有好完全。

气喘的还不是那么平顺:“趁我还能动,把公司里该清的给你们清除干净了,日后等我真的老的动不了,你们去接手的时候,也能少点阻碍!”

韩叙心里无比动容,原来婆婆撑着满身病痛,每天坚持操持公司事务,就是为了给她和南君泽打通关节,扫除障碍铺平了道路,好让他们以后能少一些磕磕碰碰。

她垂下了眸子,不想让婆婆看见自己微微泛红的双眼:“妈,您辛苦了,我和君泽以后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婆婆的一片苦心,无疑增加了她不少压力。

这种压力就像,整天白吃白喝游手好闲的寄生虫一样,想要做点事情证明自己并不是毫无用处,却只能像傻子一样看着身边的人忙碌,完全无法加入,帮不上忙的手足无措感。

这种感觉越是闷在心里,想多了越发强烈,到了晚上南君泽发来视频,没有错过终于被她刚好接到,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跟他提要给她点零花钱的事。

只能跟南君泽撒娇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南君泽很无奈的说:“现在这边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我可能没有那么快回国,老婆,你在家里还乖吗?”

她被问的心里发虚,嘴上却在说:“乖的很!等你回来呢,一个人太无聊了!”

韩叙的确觉得自己突然无聊了下来。

因为她心里感觉,从昨晚在酒吧,陆羽恒因为找她出现在宋浔面前之后,看宋浔当时的怒气,多半是已经厌弃她这个“四处勾搭的女人”了。

这样也好,或许宋浔会从此不想再看见她,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处心积虑想要达到的目的吗?

没想到,陆羽恒的出现,误打误撞的促成了她想躲避宋浔的心愿。

她如今只能祈祷,不愿离开羊城的陆羽恒,不要被宋浔撞见。

想到陆羽恒,他的信息就来了。

今天韩家和陆羽恒堂叔工厂合作的关系,她不得不留了电话给陆羽恒,如今他已经不需要通过李天湖才能找到她。

陆羽恒问她:“我请你去外面坐坐,可以吗?”

韩叙想都没想,回复说:“我已经睡下了,下次吧!”

陆羽恒不死心的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现在跟他有生意上的合作,韩叙也不好拒绝的太直接:“等我们都方便的时候吧!”

显然这是在提醒陆羽恒,现在她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不能像一个单身的人那样随心所欲。

陆羽恒说:“你给我个期限,让我知道,你不是在敷衍我。”

韩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很清楚,陆羽恒固执起来,不要到准确的答复,不会罢休,只好说:“过几天看看!”

陆羽恒这才开心的跟她道晚安。

韩叙心里很忐忑,感觉到陆羽恒明知她已经结婚,还对她抱有幻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太过明显的回绝他,显然不合适,毕竟如今陆羽恒堂叔的工厂和韩氏地产有业务的上关系。

万一他冲动起来,不计后果斩断了业务,韩氏地产估计又要费尽心思去重新花时间走关系找建材商。

她忽然变的纠结又矛盾,怨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考虑清楚,突然就跟陆羽恒的业务连上了线,导致现在不敢轻易跟陆羽恒翻脸。

只能暗自祈祷,陆羽恒不会像之前那样穷追不舍。

或许,是他一时之间还没能适应过来,时间久了,他看清了现实,或者找到他新的感情,应该会自动放弃往日旧情。

【第099章】那里三人世界

韩叙反复安慰自己到深夜,终于把自己安慰的睡了下去。

然而不过就在两天后,她才发现自己把陆羽恒想的太简单,以为自己对他敬而远之就能让他知难而退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她那些所有安慰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

两天后的夜里,陆羽恒突然打了韩叙的手机,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明明就几个字,还说的口齿不清:“我想见你!”

韩叙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喝醉了,连忙假装自己睡的迷迷糊糊说:“有事明天再说可以吗?我已经睡下了。”

不管他说什么,韩叙都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深更半夜的出去见他。

可他最后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我等了一个晚上,以为你会想起来,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可你没有,我只好自己来告诉你了!今晚是我一个人给自己过生日!”

韩叙心里顿时百味杂陈,以前,自己的确说过,要陪他过每一年的生日。

她握着手机许久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羽恒大概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在那头重重的叹气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再给我过生日了,以后都会是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自己祝自己生日快乐!”

她还是没有说话。

顿了顿,陆羽恒的话里充满了酒后的伤感:“可我不快乐!从去年身边没有了你开始,我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了!我知道你嫌弃我如今一无所有,是我活该配不上你!”

说着,电话里传来情绪失控的泣不成声。

面对往日的校草,与她走过懵懂初恋的陆羽恒,分手一年后再次相见,他却口口声声说他配不上她。

韩叙好不容易筑起的坚硬堡垒,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完全防卫不了陆羽恒以退为进的凄凉倾吐。

她甚至以为,陆羽恒每流露出来的一丝伤感,是她造成的。

韩叙纠结了许久,终究是心软了下来,他的处境,何尝跟她韩家不是有同病相怜的地方。

如果他老家的生意没有失败,他也不会一个人回到羊城来打拼,凄凄凉凉的自己一个人过生日。

可以选择的话,谁也不想这样吧!

假如陆羽恒如今依然风光得意,她就不需要去顾忌他的感受。

可如今是他最失意的时候,至少自己不能再去给他千疮百孔的那颗玻璃心增添伤害。

斟酌片刻,韩叙于心不忍,轻声问:“你在哪里?”

陆羽恒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希望,立刻来了精神:“江边,我们以前时常来的地方。”

韩叙无奈,只好大半夜把李天湖也从睡梦中抓了出来,陪她一起去江边看看陆羽恒。

李天湖满腹抱怨开着车来宋家别墅区外面接她,一路上叨叨个没完:“我说韩大,你到底还是个人吗?同学聚会我把你喊了去,差点没挨你刀子,现在你大半夜把我拉出来,就为了去安慰陆羽恒,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韩叙没那心思跟李天湖开玩笑,一脸严肃说:“他喝醉了,一个人去了江边,不敢激他,万一出点什么事,都会变成我的罪过!”

两人去到江边的时候,大半夜那里已经没什么人。

可陆羽恒却并不是一个人。

李天湖远远指着岸边长椅上,陆羽恒身边坐着的高谈阔论的两个女人说:“韩大,这就是你说的他会出事?我看八成是你的借口,你肯定是想跟陆羽恒复合,来赶那两个贱货的吧?鄙视你!”

韩叙对李天湖的抱怨不以为然,这死党唠叨惯了,什么都能拿出来说一番,也不是一天两天炼成的。

于是干脆顺着李天湖的意思,讽了一句:“是啊!复合!你满意了吧?”

她没想到李天湖居然大惊小怪的反应那么大,拉住韩叙停下了步伐,很严肃的说:“喂!韩大,你给我说清楚,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跟学长这样真的合适吗?同学聚会那天我不过就是觉着好玩,你还真的陷进去了?”

“陷你个大头鬼啊?”

“你还不承认?且不说你结婚有老公这件事,那你说说,你跟宋总呢?你俩有实质关系的吧?现在又去找陆羽恒复合?就算你老公不知道,也至少要想想,宋总会不会杀了你吧?”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跟宋总的事,还可以说是情有可原,身为你的朋友,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可是陆羽恒呢?这可不是谁逼着你的吧?”

本以为李天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越说越激动,韩叙猛然发觉,李天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着急。

她心底顿时趟过一股暖流,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或是难过,或是痛苦,或是迷茫,至少还有一个死党为她着急。

虽然李天湖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多时候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给她,可这个死党的一片维护之心,她全然能感受到。

韩叙拍了下李天湖的肩膀:“别激动,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刚才逗你的!”

李天湖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上下扫视了韩叙几眼:“真的?”

韩叙淡淡一笑:“那当然,这么多年的哥们,你还能怀疑我的人品,我才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李天湖对韩叙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为你着急的吗?怕你到时候三五成群纠缠不清,又要来找我哭诉,我就是两米的身板,在你老公和宋总面前,也当不了你的后盾啊!”

两人目光看向远处陆羽恒和那两个女人的谈笑声,韩叙轻哼一气:“别说我了,过去跟陆羽恒打个招呼,表示我来过了,然后,就让他跟刘雨晴和安雅好好过三人世界吧!”

韩叙是真的没想到,陆羽恒居然会骗他,说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江边喝醉了酒。

结果现在,他在跟刘雨晴和安雅左拥右抱聊的眉飞色舞,哪还有半点伤感的影子?

李天湖拉住了韩叙,看着那边的三个人小声说:“喂!等会儿,我听说,安雅跟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她怎么还敢出来勾搭陆羽恒啊?不怕被金主知道,断了她的财路?”

【第100章】谁在丢石头

韩叙还未说话,那边的坐着喝酒的陆羽恒抬眼看见了她俩,朝这头的方向不停招手。

韩叙和李天湖对视了一眼,两人走了过去。

近前一看,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堆易拉罐啤酒,地上的胶袋里还有许多喝完的空瓶,显然,陆羽恒和这两个女人不是刚凑到一起,而是已经喝了一个晚上。

可他在电话里却哭诉自己一个人过生日,换了别人也就算了,却是刘雨晴和安雅这个两个女人。

韩叙心里不舒服的不仅仅是被陆羽恒骗出来,还有被这三个人一起耍弄的感觉。

因此她不想在这里呆太久,出于个人素质涵养,她会打个招呼才走。

却不想,陆羽恒走过来一把将韩叙搂住,吐着酒气的嘴在她头顶上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韩叙都不需要自己推开陆羽恒,被搂住的几秒钟之间,刘雨晴和安雅两人冲过来,强行抠开了陆羽恒的手,韩叙被猛地推出了老远,倒退着一屁股跌倒在地。

李天湖见状飞快的跑过去把韩叙拉的起来,朝推人的刘雨晴骂了声:“贱人!你有病啊?信不信老子扔你下珠江河?”

刘雨晴和安雅两人不甘示弱,两张嘴骂李天湖一张嘴。

比起安雅尖锐的鬼叫,刘雨晴的泼妇一般的嗓门更胜一筹,几乎能把珠江河里的水面震出沟壑:“李天湖给我滚一边去!没你的事,你要瞎掺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韩叙那贱人上学的时候就勾引学长,表面装纯背地里跟别的男人搞大肚子请假打胎,现在还有脸回头找学长,看我不撕烂她的脸皮!”

刘雨晴和安雅果真冲到韩叙跟前,一人上来就揪住韩叙的长发,一人撕扯她的衣服,韩叙瘦弱的身板被摇来晃去,根本无力抵挡。

陆羽恒刚才被这混乱吵的愣住,反应过来连忙拉开了刘雨晴,却空不出手去拉开安雅,眼睁睁看着安雅一边撕扯着韩叙的衣服,一边把她往岸边的扶栏推。

韩叙比安雅瘦弱,力道也没那么大,仰倒在扶栏上就要被往外推。

李天湖飞快跟过来,趁着安雅双手没空抵挡,先是“啪啪”几声抽了安雅几个大耳刮子,毫无防备的安雅被抽的来不及反应呆若木鸡。

本以为安雅那尖脸被左右开弓抽了那么多,怎么也得把手里抓住的韩叙放开来抵挡一下,李天湖抽完立刻抬腿往安雅的背上踹去,力度之大,被反弹的连自己都急促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安雅被一脚踹下了珠江河,悲催的是,手中还死死抓住韩叙没有放开,韩叙顺带着掉了下去。

岸边的刘雨晴缠在陆羽恒身上,搂住陆羽恒的腰正在装可怜哭诉:“学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韩叙那种贱人到处勾引男人,你为什么还要理她?”

陆羽恒抠了几次,都没能抠掉刘雨晴紧紧扣住的双手,正欲开口,安雅和韩叙先后落水的声音传来,陆羽恒吃惊的看过去,才发现岸边人少了两个。

李天湖惊叫的声音:“陆羽恒,韩叙掉下去了!快救人啊!”

陆羽恒如梦初醒,摆脱不了刘雨晴箍紧的双手,只能连带着人往扶栏硬拖着走出去,把头伸出去一看,霎时两腿发软虚汗直冒,这下面的高度,至少有十米。

水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有人在水面挣扎的扑腾声。

略一犹豫,陆羽恒总算是厉声对依然紧抱着的刘雨晴说:“放开!”

刘雨晴看着水面知道事关重大,安雅也在下面,只好放开了双臂。

陆羽恒连衣服都没脱,爬上扶栏一个纵身就跃进了未知的水里。

岸边只剩下李天湖和刘雨晴,这会儿已经没那闲工夫去干架,两人扒着栏杆一人在喊韩叙,一人喊安雅。

却都没有回应。

李天湖急的上窜下跳,喊韩叙没反应,只好喊陆羽恒,喊了好几声,也都没有应一声,过了片刻,下面传来陆羽恒的呼喊:“李天湖,快找人来,我上不去,太高了!”

李天湖急忙问:“韩大呢?找到了吗?要不要报警啊?”

陆羽恒还没有说话,水里是韩叙的声音,大喊:“不要报警!报了明天想看新闻吗?”

李天湖恍然觉悟,报警意味着曝光,且不说陆羽恒的小命捏在宋浔手里,韩叙身为宋家的二少奶奶,大半夜掉进水里,还跟初恋情人在一起,到时候韩叙在宋家的日子铁定过不下去。

听到刘雨晴在打电话,李天湖以为她是要报警,冲过去二话不说,抢下刘雨晴的手机就丢进了珠江河。

“咚”的一响,在岸边上刘雨晴愣神之中,水里飞来一声痛喊:“谁在丢石头?”

李天湖连忙吐了吐舌头,刚才扔刘雨晴的手机,随意往水里丢下去,没顾得上水里还有几个人,居然把陆羽恒给砸了?

刘雨晴回过神来立刻破口大骂:“李天湖你tmd是不是个神经病?扔我手机干什么?!跟韩叙混一起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边大骂对李天湖挥舞着手脚,李天湖早有防备,彪悍身板占了优势,更是手脚并用,把刘雨晴推开了好几步。

喊道:“你最好给我安静点,等一会儿把人救上来老子再跟你算总账,要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在李天湖凶猛的气势下,刘雨晴被吓住居然不敢吭一声。

岸边静下来,李天湖果断掏出自己的手机,一边防备着刘雨晴,怕她也会给自己来抢手机这一手,一边焦急地等待拨打的对方接听。

片刻后,李天湖对着手机喊:“韩二,你还没睡,真的是太好了,快来江边救命啊!”

韩叙在水里面被呛了好几口的脏水,她不会游泳,刚落下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陆羽恒这么高也敢跳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怕下面会有大石头丢了命,还能凭着扑腾的水声找到了她。

为了自己的头不埋进水里,韩叙只好紧紧抓住陆羽恒的胳膊。

【第101章】二少奶奶发话

旁边另一个落水的安雅,本身会游泳,没有韩叙淹的那么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第一个动作不是想着找上岸的路,而是揪住韩叙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水里摁。

似乎是有天大的仇,不弄死她不甘心一样。

陆羽恒承受着韩叙的重量,这下加上安雅的力道,渐渐支撑不住,喊道:“安雅!你过份了,这样是会出人命的,你负责得起?”

安雅并没有给陆羽恒面子,反驳说:“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会听?我不是刘雨晴,她喜欢你,包容你喜欢这个贱女人,我可不需要看你的脸色!”

说完居然潜进了水里,双手抓住韩叙的腿,使劲往底下拽。

韩叙被陆羽恒和安雅两人一上一下的拖来拖去,咕咚咕咚的喝了一肚子水,渐渐体力不支,断断续续的喊道:“陆羽恒,带我游走啊,我快死了!”

陆羽恒这才知道要带着韩叙游走摆脱安雅的拉扯,却不想在水里拖着两个人的重量根本使不上力,扒拉了几下仍然没移动多远,安雅却一直拖住没松开。

韩叙怒火一起,憋着气一脚大力踹去水里拖住自己的安雅,果然有点效果,安雅的手终于松开。

这时候岸边照下来几束手电光,接着“呼呼”从上面落下两条粗绳,绳子上还捆着两个人,靠近水面的一个人喊:“韩大?人呢?快过来!”

陆羽恒见状,连忙搂着韩叙游过去,把韩叙交给了韩逸。

岸上面有人在拉绳子,力气还挺大,一口气把韩逸和韩叙给拉了上去。

陆羽恒这才游去另外一条粗绳,想抓住捆着绳子救他的人,靠近一看,居然是白季岩。

陆羽恒浮在水面上,看了白季岩,再仰头看上去岸边,机警的问:“你怎么在这里?那个纠缠韩叙的男人没有来吧?”

白季岩的脸色实际上并没有比昏暗的夜色好看多少,沉声道:“想不想上去?”

陆羽恒犹豫了片刻,赶在白季岩耐性磨完之前,只好伸出手去抓白季岩递来的绳子,却没想一把被人抢了去。

抢走绳子的就是在水里冒出来的安雅,一把夺了过去将绳子缠绕在自己身上扎紧,装作快要没力气的样子,一把倒在白季岩身上:“哥哥救我!”

白季岩被突然冒出来的安雅吓了一跳,以为从哪里冒出来的女水鬼,连忙问陆羽恒:“这什么东西?”

陆羽恒瞥了眼安雅,不悦的说:“不是东西,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先拉她上去吧!”

白季岩扯了扯绳子,上面的人立刻一下下往上拖,到了栏杆外面就要上去的时候,韩叙看见白季岩先是一怔,接着看见白季岩救上来的居然是安雅。

想到在水下拼命将她的头往水里摁,满腔的怒火霎时爆发出来。

吼道:“白季岩!把她给我扔下去!”

白季岩吃惊的看上来,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看韩叙自己浑身湿透都不顾,脸色黑沉的可怕,小心的问:“二少奶奶,这人不是跟您一起的?”

韩叙咬牙切齿道:“鬼才认识,我刚才就是被她推下水的!”

白季岩低下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安雅,神情复杂的说:“这位小姐,对不起了,我家二少奶奶发话,你自己下去吧,别让我动手!”

安雅听见白季岩叫韩叙二少奶奶,先是一惊,不明白韩叙怎么会突然多了个二少奶奶的头衔。

容不得她多想,身上早已经用绳子的一头把自己捆的结结实实,安雅死死抱住白季岩,怎么都不可能松开自己跳下去。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哥哥,刚才只是个误会,我不是有意的,先让我上去,我自己跟韩叙解释可以吗?我不会游泳,天这么黑,下去会死的!”

说罢不等白季岩反应,爬树一样从白季岩身上扒拉着往上挪。

岸上的韩逸给韩叙拿来了大毛巾,一把将她从头到脚包紧推去了边上坐下,像个大人一样训诫韩叙:“我可是听说了,你又跟去年那个甩了你的负心汉混在一起,一会儿上来看我不打死他!”

韩叙擦着湿发小声说:“陆羽恒现在跟咱老爹有合作呢,你把他打死了,老爹找谁去?我还没问你呢,李天湖找了你来,你怎么又把白季岩找来了?”

“我玩得好的哥们,就属他手里有人,不找他找谁?”

两人说话的间隙,白季岩受不了一个女人在自己怀里发嗲,浑身一苏,安雅已经趁这空档自己扒到了岸边的栏杆。

刘雨晴早已老实了许多,知道这岸边的四五个拉绳子的彪形大汉是白季岩带来的,嘴巴里不敢再乱放厥词,见安雅的头从栏杆下面冒出来,连忙走过去帮忙,把安雅给拉了上来。

刘雨晴刚才听见韩叙和白季岩的对话,生怕韩叙转头来会发现安雅已经上岸,连忙推了安雅一把,小声说:“你快走,别让那个女人一会儿又把你丢下去,我等学长上来就找你去!”

安雅想起白季岩刚才叫韩叙的头衔,心下忐忑,知道不能吃了眼前亏,立刻脱下装满水的高跟鞋提在手上,浑身上下滴着水,跑去不知哪里,消失在岸边。

刘雨晴看着安雅走远后,才对依然吊着绳子在下面晃悠的白季岩说:“这位哥哥,下面还有一个人呢,麻烦拉一下他吧,谢谢了!”

听见刘雨晴的声音,韩叙转过头去,刚好看见跑远的安雅,愤恨没散,正想对下面的白季岩抱怨几声。

反应过来刘雨晴在说下面的陆羽恒,韩叙立刻起身喊住李天湖。

此刻这位彪悍的死党,正站在那几个彪形大汉身后,拿着一块毛巾正帮人家扇风纳凉!

“喂!死鬼,快去开车,我们走了!”

李天湖还没玩够,走过来问:“陆羽恒还没上来呢?”

韩叙刮了岸边的栏杆一眼:“就是不想等他上来!”

要是等到陆羽恒上岸,就又会拉拉扯扯的不让她离开,她必须趁着人还没上岸就先行离开。

【第102章】死缠烂打的借口

李天湖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有白季岩和他手底下的这帮彪形大汉在,撇开宋浔不说,白季岩既然来了,不至于不救陆羽恒。

临走的时候,为保险起见,还不忘交代韩逸一句:“你在这看着,一会儿白季岩上来了,让他保密,千万别告诉他主子这里的事,也不要让白季岩对陆羽恒动手,让他们都赶紧散了!”

韩叙裹着毛巾上了李天湖停在路边的车子,浑身湿答答的不舒服,催李天湖说:“快点,送我回家,难受死了!”

李天湖心不在焉的把注意力放在外面,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勾着脖子看去岸边忙碌的那堆男人。

韩叙知道李天湖是在惦记着白季岩,便问道:“你跟白季岩发展的怎么样?”

李天湖一愣:“啊?哪有什么发展!我跟他没什么的啊,何况从那回,被我们三个灌醉套了话之后,他就不怎么搭理我了,没想到,韩二还能把他给叫出来,不知道他告诉宋总了没有!”

韩叙眸光斜过去:“少来打马虎眼,你不惦记着白季岩,现在眼睛这个在勾搭什么呢?”

李天湖被戳穿了心思,居然还害羞起来:“那么多帅哥,看看怎么了嘛!”

韩叙不再戳她,知道李天湖是死鸭子嘴硬,说起来如今这么尴尬,还是被自己拖累的,那时候只想着从白季岩口中探听秘密,三个人豁出去去灌倒了白季岩,没有考虑到李天湖对白季岩有意思这一层。

无奈的说:“死鬼,委屈你了。”

心下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白季岩好好澄清一下,毕竟这事赖自己。

回到宋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头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里把自己给洗干净。

把自己收拾一番躺在床上没有睡意,拿出手机刷了一圈,居然发现陆羽恒在几秒之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我以为,已经没有了希望,今晚终于让我看到你的在意,你在吃醋,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开心!

韩叙霎时竖起了汗毛。

她自去江边看见陆羽恒跟刘雨晴和安雅在一块,脸色不好看,一是因为被陆羽恒骗了,二是因为讨厌那两个女人。

本来心中还在琢磨,陆羽恒口口声声还想复合,怎么能在自己面前带着刘雨晴和安雅,还以为这个一个不成熟男人的虚荣心。

原本想着打声招呼就走,可后来却掉到了水里,为了自己能活命,只得抓住会游泳的陆羽恒,同时怒火起来想让白季岩把安雅扔回水里。

如今仔细想想,陆羽恒根本就是故意叫了刘雨晴和安雅出来,想看看她会不会吃醋。

结果她一去脸色就不好,加上后来扭打落水这些事,陆羽恒显然是自作聪明的误以为,她心里是因为在意他,才会拿刘雨晴和安雅出气!

韩叙看着陆羽恒的朋友圈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陆羽恒才会愿意相信她已经彻底对过去说了再见。

更让她遭心的还在后头。

第二天一早,陆羽恒就给她发来信息说:“我在你家别墅区大门外,请你出来见我一面,或者让保安放我进去,我想当面跟你道歉。”

韩叙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歉?”

陆羽恒说:“你昨晚没有等我上岸就走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我会一直求到你原谅我为止!”

韩叙恍然觉醒过来,昨晚陆羽恒发那条内涵信息还是其次,陆羽恒真正的目的,是自己导演了让她吃醋的戏码之后,找到了不停纠缠她的借口,就是要给她道个歉。

他会一直用道歉请求她原谅的理由,来骚扰她。

韩叙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再心软了,再这么下去,陆羽恒说不定还敢冲进来宋家,到那时的场面根本无法收拾。

她打下了一行很严重的字眼:“我并没有吃你所谓的醋,请不要用这种方式来破坏我们之间仅寸的友谊,我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不方便时常和你见面,请你离开!”

陆羽恒根本听不进去:“我不信,你昨晚的一言一行,都是你出自本心的体现,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太了解你了!别自欺欺人了,出来见我!”

韩叙顿生反感:“你一定要我把话说绝了才相信吗?”

陆羽恒说:“没关系,你想骂我打我都可以,谁让我当初不珍惜你,现在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全部愿意承受,我会让你骂到气消的时候。”

韩叙突然发现,自己不论说什么,陆羽恒都会用他自己的错误逻辑来强行扭曲她的本意,明明她是想要说连朋友都没得做这种决裂的话,陆羽恒却还是在装聋作哑,故意说成打是亲骂是爱!

以前居然没发现,陆羽恒还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明知她有老公,不仅不尊重她的现实状况,还要给她制造困扰。

韩叙霎时厌烦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下去。

许久之后,陆羽恒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又发来了一条:“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走出来大门接我?到了吗?看见我了吗?”

这话提醒了韩叙,陆羽恒现正在宋家别墅区大门外面,因为没有门禁卡而被保安拦着才进不来。

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我宋家别墅区门外?谁告诉你的?”

陆羽恒顾左右而言他在搪塞,就是不肯正面回话,这种做法更是让她厌恶。

耗光了韩叙仅有的耐性,给李天湖去了个电话问:“是你告诉陆羽恒我宋家别墅的地址?”

李天湖在电话里喊冤枉:“我压根就没有跟他通电话!昨晚咱们走后,白季岩拉他上岸,该不会被套话了吧?”

韩叙知道不可能是白季岩,身为宋浔的贴身助理,本身就对陆羽恒没什么好脸色。

昨晚白季岩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根本就不愿意拉陆羽恒上岸,又怎么可能告诉陆羽恒宋家的地址。

不过仔细一想,陆羽恒要问到她和宋家的关系,其实一点难度都没有,如果有心,通过班长杨黎随便套一下李天湖,话就出去了!

【第103章】怎奈祸不单行

韩叙知道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关键是,怎么才能让陆羽恒离开宋家别墅区!

她突然好后悔,为什么会病急乱投医,和李天湖两人脑子一热,在建材市场碰到陆羽恒,就把韩氏地产的一部分建材交给了陆羽恒来合作,导致如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说到底,出现这样的后果,其实都只能怪自己。

她以为心软同情能换来陆羽恒的友谊,却不想陆羽恒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她做朋友,而是满怀心事找机会复合。

于是她回陆羽恒信息的时候,果断的说:“抱歉,我不会出去接你,也请你离开,你应该明白这里是宋家,那晚在酒吧要把你扔下海的男人就姓宋,如果你继续呆在别墅区外面,被人认出来了,我也保不了你!”

她知道陆羽恒不会那么轻易被她一句话就说走,但没想到不仅仅是如此,还在陆羽恒身上见识了什么是年少轻狂。

他说:“我不怕别人的权势有多大,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能说出这种没有脑子的话,韩叙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单刀直入说:“我郑重的告诉你,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韩叙气喘难平,想了想当机立断给韩逸打了电话,匆忙说:“你去公司里,帮老爹跟进一下陆羽恒建材工厂的情况,如果他不愿履行协议,就终止合约!”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至于陆羽恒是否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在与韩氏地产合作上闹意见,她自己也心里也没底,现在只能作最坏的打算。

知道是自己经验不足,轻信他人,到头来也只能自己买单。

她决定还是要找机会跟自己婆婆说说建材渠道的事,求婆婆帮忙反而会比较靠谱,也算未雨绸缪,免得哪天陆羽恒突然断了供货,弄到韩氏地产措手不及。

对陆羽恒撂下了狠话,陆羽恒便没了信息。

韩叙心里也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陆羽恒冲动的脑子会再做出什么大事来,现在的她,真的经不起一点折腾。

踌躇了片刻,韩叙立刻下楼出了别墅,往别墅区大门跑去。

躲在保安亭背后的大树底下,透过围栏观察外面的情况,想看看陆羽恒究竟是不是在外面,或者走了没有。

这一看,果然见陆羽恒在大门右边的大马路边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低头一只手刷着手机。

居然真的没走。

他没有骚扰保安,也没有强行闯门禁,只坐在马路边的公共区域,不犯法,保安也不好过去驱赶。

韩叙心下慌乱的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怎知祸不单行,陆羽恒还没走,外面马路上缓缓驾过来一辆黑色劳斯拉斯,正打着转向灯往别墅区大门开来。

韩叙定睛一看,吓的浑身颤栗,那是宋浔的车。

刚才还在警告陆羽恒,说在大门外可能被宋浔遇到,果不其然,这节骨眼上,宋浔多日不曾回过宋家别墅,偏偏这大早上的,就回来了。

韩叙赶紧给陆羽恒发了条信息:“快走!马路上那辆车就是要你命的人!”

发完立刻撒腿就跑,往自己别墅逃命。

一鼓作气跑回了家里,回房锁紧了门。

韩叙自知绝对不会看错,那辆黑色豪车就是宋浔的车牌号,闭着眼睛她也能认出来。

也不知道宋浔有没有发现陆羽恒,只能暗暗祈祷没有看见,要不然,陆羽恒怕是逃得了一次,也逃不过第二次。

半个小时之后,陆羽恒的信息才回过来。

韩叙松了口气,能回信息,说明人没有被逮住。

他说:“我看见了,我不怕他,难道他还敢杀了我吗?杀人是要偿命的,以后我会天天在这门外等你,等到你愿意出来你见我为止。”

韩叙想死的心都有,她发现自己除了躲避陆羽恒,根本不可能通过交流来解决问题。

照眼前的状况看来,接下来这段日子,她可能连家门都出不去,只能在这别墅里乖乖呆着,呆到陆羽恒自动消失为止,还要随时随地防备他,会不会趁机溜进别墅区闯进宋家来。

至于陆羽恒还会不会被宋浔逮到扔进海里,她已无能为力,如果他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那条命,她来着急又有什么用?

如今别说是保护陆羽恒,韩叙感觉连自己都保不了。

陆羽恒在别墅区大门外,她不敢出家门。

现在宋浔回了宋家别墅,她已经连房门都不敢出。

韩叙苦中作乐,心里安慰自己,酷热的天,躲在房里吹着冷气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熬到了中午,外面天色骤变,刚才还骄阳似火的天空,眨眼间阴沉沉的乌云盖了过来,滂沱大雨紧随而至。

豆大的雨点击打在阳台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敲的她心慌意乱。

也不知道陆羽恒走了没有,如果一直等在别墅区外面,烈日暴晒后再淋瓢泼大雨,撇开他的固执不说,也是怪可怜的。

韩叙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要清醒,不能因为自己纯粹的善意再去关心陆羽恒,免得让他顺势误会再心存幻想。

房门被敲响的动静,韩叙恍神之中被吓了一大跳。

她不知道会是谁来敲她的房门,如果宋浔真的回来了这栋别墅,不管是谁来敲,她也是打死不能出房门的。

听那敲门声敲的很是斯文,觉得必然不会是小苏。

小苏这个丫头,南君泽在的时候,敲门敲的十分温柔,但只要是韩叙一个人在房里,多半是用拳头在砸门。

韩叙走过去看了一条门缝,看去外面原来是老赵。

“二少奶奶,我还以为您出去了呢,该用午饭了!”

韩叙被老赵提醒,才顿觉自己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

如今才想起来,早上因为陆羽恒的捣乱,自己连早餐都没去吃,加上害怕碰到宋浔,一个人在房里躲到现在。

她把门打开,出了走廊上,探头探脑的把楼上楼下先看了个遍,除了佣人,没见着宋浔,却仍然不放心。

【第104章】一万多字的呵呵

韩叙小声对老赵说:“赵管家,麻烦你把饭菜端上来吧,我在房里吃。”

老赵眨了眨细小的老花眼,提醒说:“二少奶奶,太太在下面呢,一会儿她问起来……?”

韩叙吃惊的问:“太太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一早就去公司了吗?平时都要到下午才回来的!”

老赵面色略重,无奈地说:“可不是,太太身体不舒服,刚才还淋了一身雨,洗了个澡准备吃饭,让我来喊您呢!”

本来还想躲着点宋浔,没想到宋清云中午竟然回家吃饭。

韩叙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下楼,进了餐厅见宋清云正坐在那里,摆了一桌子的菜,宋清云也不动筷子,想来是在等她。

韩叙满心内疚,连忙走进去焦急的问:“妈,听说您淋雨了,喝了姜茶了吗?”

宋清云脸色依然很憔悴,正欲说话,喉咙卡住,连连咳了几声。

韩叙连忙去到跟前,轻轻拍着宋清云的后背:“怕不是着凉感冒了,夏天感冒尤其伤身,让医生过来了吗?”

宋清云咳的满面涨红,气喘加剧,好不容易才渐渐喘了过来,看样子,哮喘越来越严重。

“没事,老毛病了,坐吧,一会儿就开饭。”

韩叙在宋清云的左手边坐下来说:“妈您吃,不用等我的。”

宋清云笑了笑,还没开口,餐厅外面一道让韩叙恐惧的磁性嗓音:“姑妈,今天吃什么?”

韩叙吓的立刻绷直了身体,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早上那辆车果然是他开回来的。

韩叙不敢转头去看宋浔,却听宋清云口气满是欢喜:“你们回来吃饭,方嫂还能亏待了你们?都跟过年一样,看看,满桌子都是你爱吃的。”

韩叙不解地看去宋清云,不懂她为什么说“你们”,而且自己也不是“回来吃饭”,而是天天呆在家里。

正狐疑着,一声娇喊掩藏不住的兴奋从宋浔身后传来:“干妈,我都好些日子不见您了!嘻嘻,您身体还好吧?”

韩叙扭头看去餐厅门口,宋浔高大挺拔的身躯凛凛的迈进来,冰冷的黑眸无视她的存在。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卷发高高束起,化着浓妆,戴着夸张的耳坠,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裸背短裙的女人。

这个妖艳的女人居然是王紫!

难道说,王紫是早上跟宋浔一起回来的?

韩叙连忙转回了视线,盯着餐桌上的餐具没有焦距的出神。

想不到,自己把王紫推到宋浔的床上,还真就成全了这两人。

而那一直连正眼都不瞧王紫一眼的宋浔,竟然还把王紫带回宋宅,这是真的打算在一起了?

简直是惊天奇闻!

宋清云见了王紫显得的很高兴,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椅子说:“紫啊,来坐干妈旁边。”

这是要让王紫坐在韩叙的正对面。

王紫扭着硕大紧绷的屁股,腰身不细,只得拼了命的收腹提臀,胸脯更是举的老高,饶过韩叙身后,得意的往右边走过去,站在椅子旁边,等着那个谁来帮她拉椅子,姿态抚媚。

韩叙瞄了眼王紫,再看自己身上,一套家居服,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头发散乱没梳理,倒是被王紫那身妖艳的装扮把自己给压成了黄脸婆一般。

王紫扭捏作态的站在一旁,显然是想等宋浔帮她拉椅子,好显示自己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韩叙坐如针毡,看见这个女人就反胃,瞬间连肚子都不饿了,犹豫着要不要跟宋清云说自己不吃先走一步。

眼角余光看见宋浔果然朝王紫身旁走去,到了跟前,拉开了椅子,却是他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

然后指着旁边的另一张椅子,嗓音没有因为谈话对象是谁而改变,冷漠地对王紫说:“你坐那里!”

韩叙意外的抬眸看去,王紫正得意的一张脸,霎时被浇了盆冷水一样缩了回去。

那两只内双小眼,黏了眼皮贴才勉强算个外双眼皮,扑闪着长长的假睫毛,眼神溜溜左右晃了晃,显然是十分在意餐厅里的有没有人因此而暗中取笑她。

王紫见佣人都忙着进出端菜,并没有看她,唯有韩叙的眼神往自己身上飘了一眼,放下心的同时,凶狠的目光猛然瞪了韩叙一眼。

韩叙对王紫的目光不以为意,拿起了筷子默不作声的吃饭。

如今是连头都不敢抬,因为就在她的正对面,总感觉有一双如同刀子一样的锋利黑眸似有若无的朝她劈来,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确认这眸光是不是在看她。

也可能是错觉。

宋清云今天很开心,话也多了起来:“阿浔,你说你跟小紫两个,还让姑妈来操心那么久,什么时候在一块了?姑妈可是为了你俩,今天才特意赶回来吃午饭呢!”

宋浔一贯冷着脸,夹了条青菜到宋清云的碗里,沉声说:“吃饭!”

宋清云了解宋浔的性子,冷脸并不表示他不高兴,难得他还肯主动给自己夹菜,便趁热打铁说:“要是觉得合适,你俩就搬回来住吧,回头选个日子,把事儿办了!”

宋浔垂眸吃饭,一声不吭,就好像宋清云说的不是他的事。

王紫在一旁早已经激动的坐不住,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站了起来,手臂从宋浔面前横过去,隔着一个人距离,胸脯刻意往宋浔面前蹭,硬生生把酒杯伸到宋清云那里,故作娇羞道:“干妈,我敬您一杯!”

韩叙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本不关自己的事,却不知从哪来莫名其妙的强烈反感。

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她内心波澜翻滚已经写了一万多字的呵呵,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哪个地方不舒服,如针刺,如刀割,还岂有此理的发现根本不知道谁刺谁割的!

肚子里好像被埋了*,一星小火苗正站茁壮成长。

终于,“砰”一声,韩叙重重的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拍在了餐桌上,起身毫不客气的用力推开了王紫的手:“我妈身体不好正在吃药,敬酒?你有没有脑子?想害她病情加重吗?”

【第105章】你这么能作

王紫冷不防被韩叙突然推过来,手中的酒杯没有握住,一杯酒尽数倒在了宋浔洁白的衬衣上。

几声惊叫,宋清云看见红红的酒液在宋浔胸前流淌,先叫了出来,接着王紫和一旁的几个佣人都大惊失色。

只有韩叙泰然自若的坐了回去,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饭,还淡定的给宋清云夹了一根西芹:“妈,吃芹菜,降血压!”

如她所料,对面那道锋利的眸光覆盖了她的全身,似要将她碾碎。

韩叙这会儿不仅对他没有了恐惧,心里还感觉挺舒畅。

她也不明白,刚才自己怎么会有胆子,敢故意把王紫手中的酒杯推到宋浔的身上去。

王紫惊叫过后,慌忙抓起餐巾去帮宋浔擦拭,却被宋浔的大手无情一甩,嗓音里掩饰不住的怒火:“走开!”

王紫被宋浔的脸色吓的楞住一动不动,片刻后反应过来泪眼汪汪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推的我!”

手指对着韩叙指了过来,韩叙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宋清云见状,忙打圆场说:“小叙也是担心我的身体,阿浔你这孩子,别凶人家小紫,吓到她了,不擦就上去换衣服吧!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宋浔扔下了筷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起身,走出了餐厅。

王紫见宋浔离开,想要跟上去,宋清云叫住了她:“紫啊,你在这吃着等他就是了,跟干妈说说话!”

王紫只好不情愿地留下来,坐到宋浔的位置上,靠近宋清云委屈的抱怨起来:“干妈,我真不是故意的,这里就是有人想挑事,好好的一顿饭,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清云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换身衣服嘛,快吃吧,吃完饭把你妈喊过来家里聊聊,也是好些日子不见她了!”

“可不是?我妈天天念叨着过来陪您呢,干妈您又天天去公司忙,怎么也约不上,我这就先给我妈打电话。”

那声音,明明彪悍的跟个男人的嗓门似的,却非要捏着嗓子故作娇媚。

韩叙听见王紫的声音,就吃不下饭,胡乱扒了两口,起身说:“妈,我吃饱了,您慢慢吃!”

“这就吃饱了?你这孩子也是的,这么瘦还吃这么少,可怎么办才好?”

韩叙撇了眼王紫那张打满玻尿酸肿胀的脸,扭头说:“我不饿,吃下去撑着难受,会吐出来的,我回房午睡了。”

说完就走出了餐厅。

宋清云也没有多想,跟王紫边吃边聊起来。

韩叙吃顿饭如同吃了整顿苍蝇一样的恶心。

当着宋清云的面,一肚子的恶心没处发泄,只好自己回房眼不见为净。

快步走上楼梯,一步两阶的跨上二楼,刚转身想往右边走廊走去自己房间,眼角带到左边楼梯拐角从楼上下来的一个白色身影。

她还来不及撒腿逃走,那道白色身影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一条修长的手臂迅速扣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被宋浔拖进了距离楼梯最近的一间客房里。

宋浔用脚将房门一踢,便关了回去。

韩叙在他手臂的禁锢之下无法动弹,只能随着他移动而移动,忽然失去重力,她被像丢枕头一样扔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韩叙被扔的晕头转向,却也明白此刻要赶紧跑,且不说宋浔会把她怎么样,楼下还有宋清云在那摆着,这番动静要是让哪个佣人看见了,一会儿就会把宋清云给惊动。

她连忙从沙发里爬起啦,身体还没能站稳,宋浔的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拼死不敢倒在沙发上,怕会被人压住,只得拼了命的往边上退,直至退至墙角,退无可退。

宋浔深不可测的目光直射她而来,周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冷冽气息,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惊恐的甚至忘记自己现在还被掐的呼吸不畅。

“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玩花样!”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双手使劲抠他的大手,怎么抠都纹丝不动,直至憋气憋的涨红了脸,眼看要窒息挂掉,宋浔才微微放松了他的大掌,却也没有拿开,韩叙依然摆脱不得。

拼了命的喘平了气说:“放开我!”

宋浔宽厚的胸膛将她紧紧逼向墙壁,大手粗暴的从她脖子移至她的下颌,狠狠的捏住,沉冷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你这么能作,要不要我带你去楼下大厅,一起作给她们看?”

韩叙下巴被捏的生痛,搞不懂这个家伙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喜欢捏她那么脆弱的下巴,心想大概只要他再微微一用力,她的两边下颌就能让他捏碎。

刺痛之中,他的一句话,把她在饭桌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气给带了出来,韩叙瞪直了一双水眸,低头狠狠地咬在他手掌的虎口上,狠狠地咬,使尽门牙所能挥发的所有力量。

宋浔虎口之中立刻渗出了丝丝血迹,英眉拧起,却依然没有放开她。

“不用总是拿你不惧任何人的自私来要挟我,有本事,走啊,一起下去大厅,翻滚给她们看!”

她只是气急,也不知道这气到底从哪生出来的,总之她就是生气!不顾眼前的危险,也要反驳一下。

说完后,韩叙回味了自己刚才的一番话,骤然惊悚,这不是在激他吗?

他本就在愤怒之中,要是一气之下真把自己给拖到楼下去现场直播,她还不得死翘翘?

韩叙电光火石间越想越可怕,想马上说几句好话补救一下。

身前的宋浔冷嗤一声:“不错!居然敢顶嘴了!不过你这种四处勾三搭四的女人,我嫌脏!”

韩叙一听他又在说自己是那种女人,愤怒的大眼对上他的黑眸,却看见了他深邃的眼底夹杂着彻骨的恨意。

瞬间怯懦的声音没了底气:“你以为王紫是什么好女人?不过是到处混场子的货色,见过她抽烟的样子吗?”

不过是为了讽刺他,自己身边的女人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没有资格这样来指责她。

宋浔冷冷的盯着她,看了几个瞬间那么久,眸底的恨意逐渐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轻蔑:“呵!原来是吃醋!”

【第106章】就是这性子

吃醋?吃什么醋?吃你的醋?

韩叙晃神之间,想说自己才不会为了他去吃这莫名其妙的醋。

下颌痛疼有所缓解,禁锢一松,宋浔的手从她下巴抽了回去。

他丢下她,自己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叙反复敲打着自己脑门,在想刚才哪句话让他误会自己在吃醋了?

想来想去,根本就没有!

摆明是他强词夺理,无中生有,故意嘲讽她的而已!

韩叙自言自语对着客房空气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能吃你的醋了?天大的笑话!”

从客房里走出来,机警的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有佣人走动,甚好。

韩叙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放缓根本就紧张的乱七八糟的步伐,从过道蹿回了自己房间,锁紧了房门。

她想不到刚才宋浔能轻而易举的就放过了自己,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有王紫缠着,也厌弃了她这种“勾三搭四”的女人。

莫名的有一丝失落,可更多的是从他手中侥幸逃脱的窃喜。

被人鄙视和嫌弃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跟被他擒在手中的滋味比起来,现在这种结果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能,这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失落感,就是来自被人鄙视。

她觉得很无所谓,本身也就没想过要在他面前有个什么好形象。

楼下大客厅里,浑身珠光宝气的王太太领着男司机从外面进来。

刷的白如墙壁的脸上满面春风得意,臃肿体态从大门走进来一路高喊:“姐姐啊?老姐?我来了,紫儿?你们人呢?”

宋清云和王紫还在餐厅里用餐没出来,王紫才打了电话也没多久,王太太就上赶着来了宋家,速度堪比火箭。

到底是自家女儿的事有了眉目,王太太这一路过来,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进大客厅,俨然拿宋家当成了自家地盘,喊的是底气十足。

这是想让别人都知道,王家跟宋家的关系更进了一层。

王太太眉欢眼笑的正想再喊几嗓子,楼梯上一个白色身影缓缓的走下来,王太太笑眯眯的看过去,霎时把声音咽了回去,得意又放肆的笑容收敛了不少,突然就谦逊了起来:“宋总,您在家呀?”

路过的小苏撇了眼王太太,暗诽这老太婆也是没谁了,自己一个“准丈母娘”,连大少爷的名字都不敢叫,一声“宋总”喊的都要看人脸色,问的还都是废话,大少爷不在家,王紫还能坐在宋家的餐厅吃饭?

宋浔从王太太身旁走过,睫毛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的自己往客厅的沙发上走过去,到了茶几前,俯身拿起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转身迈着大长腿走出了别墅大门,外面车子发动,很快呼啸而去。

王太太一副热脸没贴成冷屁股,顿时傻了,回神过来忙喊:“紫儿?紫儿啊?”

王紫这时候才从餐厅走出来,扶着宋清云,问:“妈,你这么快就来了?”

王太太顾不上说别的,不停的回头朝大门张望,来来回回指着大门:“宋总,走……走了!”

王紫抬头朝楼上看去,显然不愿相信:“不能吧?刚才他是上楼换衣服。”

王太太焦急的一跺脚:“我都看见他开车走了!你怎么没跟着?”

王紫刷地一下,脸色发青,宋浔没一句交代,自己开车走了,显然是不把她当回事,在宋家上下那么多人面前,够没面子的。

见那母女二人急赤白脸的,宋清云笑道:“你俩急什么呢?阿浔就是这性子,连我都管不了他,紫儿能跟着他回来就不错了,他有自己的事,紫儿还想寸步不离跟着啊?”

王太太冷静下来一想,宋清云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女儿能跟着宋浔一起走进宋家,就说明宋浔对她有那种意思,宋浔这么孤傲的一个人,愿意亲自领着自己女儿回宋家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这么滑稽的一幕,韩叙并没有看见,此刻她还在房间里跟李天湖发信息闲聊。

她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陆羽恒。

不知道陆羽恒会固执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陆羽恒究竟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如果不是这样,刚才发现宋浔带着王紫进餐厅吃饭,她就已经不想在这栋别墅里呆着,早躲到外面溜达去了。

韩叙找李天湖想几个馊主意,好让陆羽恒死心,意外发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今天情绪居然有点低落。

便问道:“某人带着王紫回来恶心我,这栋房子我都不想呆了,你居然比我还丧?谁惹你了?”

李天湖话也明显少了:“没事,老子来大姨妈!”

看来这会儿李天湖也指望不上,韩叙唉声叹气的往床上一倒,没什么事就只能睡觉。

守着自己的方寸地盘,勉强安静了一小会儿,老赵又来敲门:“二少奶奶,太太让我喊您下去喝咖啡。”

韩叙躺着大声问:“什么事?”

门外的老赵没声了,估计是觉得自己传唤的任务完成,人走了。

韩叙不情不愿的下了楼,目光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宋浔,放心了不少。

转出客厅,王家母女和宋清云声势浩大聊天的吵闹声先行入耳。

韩叙强忍着这两个女人给自己胃部带来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丝得体的笑容,去到宋清云身旁说:“妈,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大门走进来一个男人,韩叙抬眼看了一下,这男人她见过,是王家的司机,手里正抱着一个精致的大木盒子。

宋清云开心的指着王家司机说:“看,来了,王太太说要给我看个玉瓶,想着喊你也来看看。”

王太太立刻殷勤的接住宋清云的话说:“姐啊,这玉瓶也就是个普通的瓶子,算不得什么上等物件,您给过过眼。”

王紫有自己老母撑腰,宋清云还宠着她,瞬间觉得自己地位比韩叙高出许多一般,倨傲的小眼望韩叙身上飘了一飘,翻出自己手机里的图片,对着宋清云晃了晃。

嘴里强调道:“干妈,这玉瓶好多人不惜代价想要买走,我爸爸都不让,您要是能入眼可千万别嫌弃啊!”

【第107章】一千多万碎了

宋清云一看王紫手机里的图片,吃惊不小:“这不是去年拍卖行拍的那个唐朝四方玉瓶?叫价一千多万,原来是被老王买去了?”

司机把大木盒子放在了茶几外侧的边上,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宋清云目露喜悦,一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对于别人送的礼,多半已经麻木,也根本看不上,出于礼貌表示欣赏时常有之,韩叙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婆婆眼里有欣赏以外的欣喜。

可见宋清云对这个玉瓶的喜爱程度。

宋清云坐着伸了伸手,没能够着茶几外侧的木盒子,韩叙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小心的将大木盒子拖起来。

这一拖才发觉,这个木盒子很重,至少有十几斤。

看这盒子的外形,想来里面的玉瓶的个头也不小,便小心的抱了起来,转身绕过茶几,一脚不知踩到了哪里,突然连人带盒子摔倒在茶几下。

“咵嚓咵嚓”一连串的声响,大大的木盒子膈到了她的心口,痛的韩叙闷哼了一声。

王家母女见盒子摔在地上,同时大叫起来。

“碎了!碎了!哎呦,这可怎么好啊?”

“肯定是碎了,我都听见声响了!一千多万都买不来的古董,就这么摔碎了!”

宋清云倒是没有那么直接的心疼古董:“摔疼了?来人,快把二少奶奶扶起来!”

老赵不知从哪里忙活完进来客厅,看见客厅里的状况,忙喊了几个佣人过来。

韩叙忍着胸口的疼痛,推开了近前的几个佣人:“妈,我没事!”

说完爬了起来,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张脸被突然摔出来的惊吓血气逆流而涨的通红,咬着牙等着自己婆婆说话,这种突然状况,她心里拿捏不准婆婆会是什么态度。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刚才她抱着木盒子转身迈步的时候,是王紫拌了她一脚。

这种时候,她知道王家母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就不需要去挑明了。

只要她开口指责,王紫必不承认,争吵起来,宋清云只会觉得她是因为怕赔不起而诬赖到王紫头上,到时连想帮她说话都使不上力。

宋清云见韩叙自己能起来,看上去没多大碍,挥手让佣人散开,才说:“真的没有摔疼?快坐下。”

宋清云脸上虽然现在没有责怪的意思,韩叙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婆婆会怎么样,毕竟那是一件价值千万的古董,就这么被她给摔碎了,等于一千多万打了水漂。

况且,王家母女也不会轻易罢休。

老赵蹲地上将木盒子搬了上来,晃动之中,果然听见里面碎片碰撞的声音,确凿是摔碎了。

果不其然,老赵奉命打开了木盒,里面绸布包裹着的玉瓶已经碎成了十几块。

王太太看见盒子里的碎片,大叫:“哎呀!真的碎了,这可怎么办哟?”

王紫也大叫道:“我看这位二少奶奶就是故意的,干妈,这可是我爸爸和我妈的一片心意,让人给糟蹋了,您可千万要给句话啊!”

王太太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姐啊,这玉瓶独一无二,可不是千万就能买了啊,回头我要是回家去,我那老头子问起来,我都没脸跟他说,送您的东西摔碎了!”

王家母女一人一句,说的越来越难听。

“韩家没落了,就看不得别人好,二少奶奶心肠原来这么歹毒,我女儿才来宋家吃一顿饭,就看不顺眼了,日后还怎么相处下去?好歹我家紫儿以后也是大嫂啊!”

“干妈,您看见了,从我进来吃饭,二少奶奶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她就是故意的,对我怎么样我也就不计较了,可这玉瓶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古董,是我爸爸对宋家的敬意,二少奶奶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韩叙冷着脸端坐着,胸口还隐隐作痛,刚才大概是撞到了木盒坚硬的方角,可能胸口已经淤青了。

本想赶紧回房脱了衣服看看,上点药什么的,如今王家母女一唱一和纠缠不休,婆婆也没发话,她不敢私自走开,毕竟玉瓶的确是自己打碎的。

宋清云脸色尴尬,看起来十分为难,显然是有心护着韩叙,而这一头的王家母女说的一个比一个严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王家母女喋喋不休的吵闹了许久,韩叙忍无可忍想起身走人。

宋清云感觉到韩叙的动作,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摆,示意她坐下,大约的意思是,摔坏了人家的东西,不能就这样走掉。

“小叙,这么贵重的玉瓶摔碎了,你跟王太太道个歉吧!”

宋清云使劲对她眨眼,意思是让韩叙给王家母女一个台阶下,人家千万古董都碎了,她不过是张嘴道个歉的事。

韩叙知道宋清云有心袒护,只好忍着胸腔的怒气,硬梆梆的说:“抱歉!刚才不小心!”

不说话还好,韩叙这声没有多少诚意且还带着不满的道歉,更是激怒了王太太。

王太太抓起桌上咖啡杯就往韩叙身上扔过去,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说我这古董价值多少钱,就算是地摊上的瓷瓶,你打碎了我的东西,还没让你赔呢,道个歉就这点教养?还什么曾经的名门闺秀,我看连路边站街的都不如!”

韩叙胸口本就被木盒撞痛,如今伤势不明,这杯咖啡刚好又撞来了心口的地方,连同滚烫的咖啡浇在身上,痛的没能忍住喊了一声。

王紫指着韩叙,带着哭腔说:“干妈!你看她!我妈好歹年长她一辈,她这态度,也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王家母女两人一唱一和,宋清云耳边被吵的不厌其烦,不得已板起脸对韩叙严肃的低声斥道:“小叙,什么口气呢!好好跟王太太说对不起。”

胸前被滚烫的咖啡烫到,上身衣服一摊咖啡,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她难不难受,都在关心那千万古董。

虽说盒子是自己摔的,可她是被王紫给绊倒的,韩叙满腹怨恨,碍于自己婆婆难做,又不敢发作,只能闪着水汪汪的委屈眼神,看着宋清云。

【第108章】打不过就跑

宋清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叹了一气:“妹子啊,我看这事儿,就不要再追究了,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这玉瓶,你就当是已经送给我了吧!”

听宋清云说出这句话,韩叙心中霎时满是感激。

本身礼尚往来的事,王家送来个古董,也不会是白送,必定是要从宋家拿回同等的好处回去的。

宋清云从不缺好东西,也不轻易收别人的东西,如今自己来开这个口,显然是已经打算收下王家的玉瓶,日后,怕是要欠王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到时候,不管是在王紫想嫁入宋家,还是在生意场上,宋清云碍于面子必定会气短不少。

正是因为考虑到宋清云的感受,韩叙才一直隐忍着没有把王紫绊了自己一脚的事给说出来,如今自己婆婆被逼着要吃王家母女的亏,韩叙自是不想再忍下去。

忍着胸口的疼痛,呼啦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王紫厉色说道:“这个玉瓶与其说是我摔碎,不如说是你自己的摔的,刚才绊我那一脚,你还想说也是不小心的吗?”

宋清云和王太太同时一愣,王紫恶人心虚,立刻跳起来,挺着硕大的胸脯顶到韩叙跟前叫到:“你摔碎了我家的东西,赔不起了就诬赖到我头上,这是不想要脸了,那我就帮你撕了它。”

王紫说完真就动起了手,一双手长长的指甲往韩叙脸上胡乱抓去。

韩叙连忙一边打开王紫的双手,一边往茶几外面退,想着沙发外面空间大些,干架就干了,反正是王紫先动的手,如果干不过,还能跑。

周围走动忙碌的佣人早已经吓的躲去远远的角落里,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自家二少奶奶和王家小姐打架,叽叽喳喳小声议论。

宋清云没想到她们竟然会打架,惊愕的心跳加速,哮喘加剧连连气喘,想喊她们住手,一激动喘起来连说话也中气不足:“你们……别打了……来……来人,拉开……开她们……”

这点微弱的劝架声,在打斗之中的两个女人间,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佣人都在忙着躲起来看戏,更是没有注意宋清云的吩咐。

王太太却没有那么斯文,回过神来一边怒骂韩叙,一边给自己女儿呐喊加油:“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韩叙瘦弱,力量上也吃了不少亏,躲避着王紫的长长的鬼爪,都不需要自己往外面退,直接被推了几个踉跄,到了沙发外面空旷的地方,王紫更是手脚并用,极快地往韩叙身上招呼。

老管家一个小老头跑过去,愣是没法靠近两人,只得来来回回绕着两人的外围着急忙慌的喊:“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快过来把二少奶奶和王小姐拉开!”

韩叙因为身板的关系,在重量上明显处于下风,扭打之中,本想打不过就往楼上跑,结果如今被王紫推搡的往大门方向退。

佣人被喊出来根本毫无作用,一个个都不敢靠的太近,拳脚无眼,主子打架,被殃及了还要自认倒霉。

没有人帮忙,韩叙知道自己打不过,想要往大门跑,结果还没转身就被揪住了头发,王紫手劲很大重重往后一扯,眼看韩叙就要被扯的头先着地。

韩叙本能的反撑双臂,想要在自己落地的时候减少一些撞击。

然而双手反撑出去,触到的却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撑在了某个人的身上。

脚下挪动了几下,身体如同一座拱桥般悬空着好容易稳住,倒看上去,却是宋浔凛凛的眸光直逼她而来。

王紫挥舞着手脚的根本没想过要收回来,一脚踢去韩叙的仰面露出来的肚子,眼看就要踹到韩叙身上。

宋浔眼疾手快一只手抓住了王紫踢过来的脚脖子,微微用力一推,王紫又高又细的高跟鞋站立不稳,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接着一股屁股跌下了地。

原本狰狞的一张脸更是丑陋的扭曲起来,王紫仰面四脚朝天摔在地上,紧身包臀短裙早已因为打韩叙的时候动作太大而往腰际滑上去。

此刻王紫被摔的七晕八素,自己下面没了遮挡也毫无知觉,那条丁字裤卡在缝里,边上还露着不该露的颜色,看得老赵这个小老头老脸一红,连忙拿手挡着自己的老花眼。

王紫却只顾吼道:“tmd,谁推我!”

结果睁眼仔细一看,韩叙靠在宋浔身上,还不愿相信的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眼花之后,霎时惶恐的爬起来,焦急的想要哭诉:“宋总,她打我!”

韩叙也没想到宋浔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还刚好帮了她一忙,怔了一瞬间后,连忙借着他身体的支撑站了起来。

她不敢说话,毕竟如今大客厅里有这么多人在,宋浔和她身份有别。

韩叙不敢正视宋浔,以为宋浔看见了王紫刚才踹她踹的那么狠,就凭他的个性,随心所欲从不顾及别人的脸面,能把来宋家闹事的王家母女赶出去也说不定。

宋浔放开了韩叙,面无表情的迈开了长腿朝王紫走过去,先是伸手在王紫腰间把裙子往屁股下面拉,接着才用他那冷漠的如同路人般的口吻说:“手打疼了没有?”

韩叙吃惊的怔住,宋浔在关心王紫那双手打别人有没有打疼!

王紫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被宋浔看见这么丑陋的一面,如今听清了宋浔的话,反应过来今时不同往日,霎时受宠若惊:“疼呢!疼死我了!”

宋浔冷漠的嗓音没有丝毫波澜:“哪疼啊?”

王紫立刻一脸的难受状,在宋浔跟前扭动着身体四处摸着:“这疼,还有这里也疼,这里,这里,全都疼,她可狠了,摔碎了我家的古董不说,还把我往死里打,呜呜呜……”

宋浔脸色越发的阴沉,接着寒气逼人的一声喊:“白季岩!叫几个医生来!”

顺着他发出去的声音,韩叙眼角看见白季岩刚从大门迈进来一只脚,立刻转身出去,大概是真的去叫医生去了。

【第109章】三个医生够吗

韩叙心底呵呵了几声,沉着脸打算上楼,往里走了几步路过宋浔和王紫身旁,却听宋浔冷冷的在对王紫说:“一件古董,必定是很值钱了?”

王紫连忙回道:“去年我爸买了一千多万呢,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早已是无价之宝了。”

一千多万,在宋浔眼里根本不值一起,可他却在说:“噢!那么贵重的东西,直接报警就行了,何必浪费力气打架?”

王紫细细的内双小眼骤然亮起,显然是被宋浔提醒的正合心意:“对呀,还是宋总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边上沙发里观战的王太太立刻高兴的叫道:“对对!马上就报警,一千多万的东西肯定是要立案的,先把那个贱女人关进去,慢慢调查!”

宋清云惊讶的面色发白:“别呀!妹子啊,你给姐姐一个面子,就当我买……”

宋清云话没说话,宋浔在那边冷哼一声:“报吧!敢做就要有能力承担后果,不是胆子大,就什么都能做,得先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韩叙震惊的立在原地不动,她知道宋浔无情,却想不到他不仅仅是无情,还对自己心存恶意到这种程度,居然帮着王紫要把她送进局里!

刚才被他好心接住头没摔在地上,还想在心里感谢他一番,如今看来,大概是他看错了人,以为接住的是王紫,推出摔的四脚朝天那个才是她吧?

韩叙无视四周各式各样的目光,迈开大步就往楼上走,想着自己回房至少能清静一下,至于警察会不会上门来带她走,无所谓,爱来不来!

哪怕是进去了局里,婆婆也不会见死不救。

上到二楼的走廊,还能听见王紫的声音:“我的手机呢,现在就报警!”

韩叙加快了脚步,穿过长长的走廊,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隔开了整个世界一样,楼下谁在说什么,已经完全与她无关。

而大厅里宋浔冰冷的口气却在说:“恩,不管民事还是刑事案件,犯了法的人就会有记录,让她去警局留个底,日后才会安份点。”

王紫刚在地上捡到自己的手机,一边忙着打开屏幕锁定,走回宋浔身旁,按下妖妖灵正想拨出去,想起来什么停手愣了愣:“有了记录,日后她就会安份?为什么?”

宋浔自顾往沙发上走去,慵懒的半躺了一整张沙发:“你不知道警察会算旧账?”

这句话不仅没有让王紫欢天喜地的尖叫,反而把她吓了个趔趄。

旧账!自己就有旧账在警察手里。

王紫霎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让韩叙安排接近宋浔,深更半夜开车去美居国际酒店,结果在距离美居国际不远的路口,等了个红灯,刚开动车子就把一个学生给撞了。

想起这事,王紫就很恼火,那学生说没事,让自己走,结果一转身就报警说她肇事逃逸!

这也就罢了,始料未及被警察带上警车后,因为害怕,还给警察塞钱,结果加多了两条,妨碍司法公正和行贿罪,全都让警察记在了本子上。

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后来那个学生又同意和解,估计这会自己还蹲在牢里吃盒饭。

想想就触目惊心,王紫回神过来打了个寒颤!

如果现在自己报了警,必定是要跟着去局里说明情况,到时候出示身份证,警察一查……

被查出来不良记录还是其次,让宋浔知道自己曾经“肇事逃逸”没了好感才是大事!

“喂?妖妖灵吗?我要报警……”

王太太比王紫还要心急,已经拿起手机打通了报警电话。

王紫惊慌之中一个箭步冲过去,火速夺下了王太太的手机:“妈!别报警了!”

王太太正说的来劲,手里一空,才发现手机已经被自己女儿夺走,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刚才不是你说要报警?”

王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想好好撒个气,结果如今气撒不成,还得全部吞回肚子里。

胸脯起伏愤恨难平,当着宋浔和宋清云,只得佯装得体:“不就是一只古董嘛,您给干妈面子,就当已经送给干妈了吧,好歹以后,我还要入这家门呢!”

王太太正想说这是两码事,给面子可以用别的方式给,如今打击这位二少奶奶可是千载难逢,错过了今天,还去哪找这么好的机会?

便坚决地想说非要报警不可,结果一抬头看见王紫拼命对自己眨眼,王太太领略到大概是有什么隐情,忍了忍也只好暂且放弃报警的打算,想着回头问清楚了,再报警也不迟。

想到这里,王太太索性顺着王紫的话,大方的对宋清云说:“老姐啊,看见我家紫儿有多大胸怀了吧?跟那种女人比起来,谁好谁坏,一目了然,既然紫儿都这么说了,我就当今天没拿这玉瓶过来,改天淘到好物件,再送姐姐一件便是!”

宋清云喘了那么久,到了现在场面平静了,才算勉强喘平了气,心说我刚才那么强烈要求给点面子都不给,现在就变这么大方了?

想是这样想,面子上还是要说些感谢的话,还没张口,白季岩从大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医护人员。

三个医生,还有两个健壮的男护士。

到了跟前,白季岩躬身向宋浔复命:“宋总,医生带来了,三个够吗?”

宋浔半躺在沙发上,连都头懒得点,只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皮,表示可以。

两个男护士来到王紫跟前,一人架起王紫的一条胳膊,就往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摁。

王紫知道是宋浔找医生来给自己检查伤势,还很得意的配合,脸上保持着娇羞,一会儿捂胸,一会儿捂小腹以下的裙子,生怕被男护士占了便宜似的,表现的自己是为宋浔而守身一样。

三个男医生各自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子走过来,掏出各自的工具,一个医生用手指拨开王紫的眼皮,小手电的强光对着王紫的眼珠就是一顿猛照,嘴里在说:“眼白充血,瞳孔放大,眼睑血管跳动,肝火上冲引起视力模糊……”

王紫听见医生这么说,本想纠正一下说自己没有视力模糊,转念一想,巴不得医生说的严重点,好让宋浔多关心一下,便一声不吭任由医生去说。

【第110章】一顿揍没白挨

第二个医生把听诊器探进王紫左边的内衣里,找了几次位置,似乎都没有找到心跳,皱了眉头说:“患者胸部有大量假体填充,影响检查心跳频率……”

这下可不能让医生“乱说”了,王紫张口喊道:“我没有隆胸,是真胸!”

看热闹的佣人一个个都掩着嘴偷笑,宋浔早已经闭上眼睛浅寐,压根也没人理会王紫的辩解。

第三个医生不停的按压王紫的小腹,还检查了四肢,语气颇为沉重:“无肉眼可见外伤,但患者体态不灵活,不排除有内伤和隐蔽部位有软组织挫伤。”

王紫心说,我躺在这接受检查,都不让动,体态还怎么个灵活法?

最后三个医生齐齐检查完,丢下王紫去到宋浔跟前,其中一个医生说:“宋总,鉴于患者情况紧急,现场医疗设备不全,我建议让患者去医院重新彻底检查一遍!”

另外两位医生齐声赞同。

王紫正想说不去,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在宋浔面前说这里也痛那里也痛,哪哪都痛,如今再说身体没什么不适,岂不是当场就打了自己的脸。

王太太却跟王紫的想法相反,听见医生说的那么严重,一嗓子就号了起来:“怎么被打成了这样啊?那女人真是天杀的!宋总可要为我们紫儿主持公道啊!”

闭目养神的宋浔懒懒的睁开了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声音冷厉:“那还等什么?带王小姐去医院,好好检查!”

王太太连忙附和道:“对对,快去,好好检查,回头出个伤情鉴定,告死那个女人!”

王紫像个残废一样,被两个男护士架着往外走,一路思忖着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只以为宋浔是在意自己,便没有再往深了想,回过神来已经被带上了救护车,

王太太连忙挤了上去,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走的时候还十分得意,喜形于色的跟宋清云在门口云窃声私语:“我就说紫儿跟宋总有戏吧?你看宋总多心疼我家紫儿,医生都叫来了三个,咱姐俩很快就要做亲家了。”

宋清云却显得不知所措:“我觉得一个就够了吧?那么多医生还检查不出什么来,现在还得去医院多麻烦?”

这话王太太似乎不太爱听,大概是觉得自己王家从此有宋浔罩着,连宋清云的脸色也可以不用在意,眼珠子一翻,不太赞同宋清云的观点:“姐这话说的,难道我紫儿被疼爱您还不跟着高兴?还能嫌多了?”

王家母女随着救护车走后,宋宅可算是安静下来。

宋清云回到大厅里,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问老赵:“大少爷刚才不是还在这?又走了?”

老赵一指楼上:“大少爷回房间了,说是被吵烦了要午睡片刻。”

老赵说完回头一看,宋清云踏着满地刚才扭打出来的狼藉,自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楼梯上楼,忙追了上去:“太太?当心着点,您这是去哪儿?”

宋清云的房间在一楼,就是因为觉得上楼不方便,很少上去。

宋清云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上楼:“去看看二少奶奶。”

老赵连忙扶着她:“这些日子您都没什么精神,二少奶奶在楼上,走楼梯怪累的,我扶您去乘电梯。”

“不用,走走锻炼一下也好!”

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二楼,宋清云往右边宽敞的走廊看了一眼:“老赵,我好像很久都没有上过了楼了吧?”

老赵笑道:“可不是?您平日忙,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家,从南先生离开……您就把自己的房间从二楼搬到楼下去了。”说是不想再上楼看见这么个地方,免得睹物思人。

后面的话,老赵没敢说出来,随即问道:“太太今日怎么就想着上楼了?”

来到韩叙的房门口,宋清云停了下来:“二少奶奶在家受了委屈了,是我这个老太婆没用,没能护她周全,要是君泽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跟我闹呢!”

宋清云抬起手正打算敲门,房门自动从里面打开,韩叙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噙满了晶莹的水汽,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婆婆。

刚才她在门后面,听见了宋清云跟老赵说的话。

“妈,有事您让赵管家喊我下去就行了,怎么自己跑上来了?”

宋清云假意生气:“怎么?你不欢迎妈这个老东西来你房间?”

韩叙连忙又哭又笑的说当然不是,挽着宋清云的隔壁进房里坐着,小媳妇的委屈巴巴的,还不敢抱怨:“妈,刚才是我没用,打碎了王家的盒子,让您为难了。”

“妈眼拙,以为自小看着王家的紫儿长大,还觉得人还挺乖巧的,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什么丑态都出尽了,以前还知道尊重我一下,现在仗着有阿浔护着,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妈算是见识了!”

韩叙连忙搂住了宋清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妈,您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孝敬您一辈子的!”

晶亮的眸子在宋清云的背面忽闪了一下,韩叙知道自己这顿苦肉计没白挨!

古董被她不小心打碎,顾忌宋清云的脸面,她也不想跟王家母女吵,岂料王家母女狗仗人势,越闹越离谱,韩叙干脆激怒王紫。

明知自己干不过王紫,还是硬着头皮干了一架,暴露了王家母女的本性,让现场的观众好好看清楚王家母女是什么货色。

果然不负众望,王紫丢大了人还不自知,发狠撒泼面目丑陋尚且其次,紧身包臀短裙滑到腰间下面没了遮掩,当着宋家上下那么多人也不知羞耻,出尽了洋相。

韩叙心知王紫这些丑态出来,宋清云必定都看在眼里,自己婆婆这个传统的豪门闺秀,自然会比普通人家的长辈还要反感。

她从嫁进来宋家第二天,认识了王家这对母女,争锋相对开始,就想着找个机会,让自己婆婆好好看清楚王紫的真面目。

如今宋清云亲自来到她的房间里,说的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韩叙心中窃喜,可算是没白费自己挨了那一顿揍。

【第111章】一家人说两家话

韩叙虽有预谋,却不知道,从她回房之后,王紫还在下面大厅里,被医生当着众人说出胸部有大量假体填充,当场把宋清云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那个王紫,我看就算了吧,那样的女人,日后要是真嫁进来咱宋家,可不得骑到我头上去?”

韩叙提醒道:“妈,人家现在依仗的是大少爷,您就别管了,别气坏了身体。”

“傻孩子,你懂什么!好歹你是宋家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宋家人都得先护着你!”

宋清云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本想说,宋浔在大厅里的表现,看似是在心疼王紫,不如说是刻意整治她更多一些。

有哪个男人,会让三个医生这样来给自己女人检查身体,连假体隆胸都当众喊出来。

韩叙坐下来睁着无辜的大眼问:“妈,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傻了?”

宋清云笑着摇头,话已说的很明白,宋浔身为宋家长子,怎么也得先维护她这个宋家人,王紫算得了什么!

见韩叙生龙活虎的没什么大碍,便起身说:“妈下楼去小憩一会儿,不打扰你了,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让老赵开车送你去看医生,有事别自己闷在心里,要跟妈说知道吗?”

这倒是提醒了韩叙,心中憋了许久不好意思开口的事,现在受到了宋清云的鼓励,很自然的说了出来:“妈,我还真有事儿想跟您说。”

宋清云已经走到房门口,停下来回头:“你说!”

话已提起,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韩叙走过去,讪讪的笑容有些惭愧:“妈,能不能帮韩氏地产找几家信誉良好稳定供货的建材渠道商。”

宋清云一听韩家如今居然连个材料供货商都没有,惊讶了片晌都没说出话来。

许久之后,眼里满是责备,抬手戳了下韩叙的脑门:“韩家如今到这地步了,你怎么一个字都不跟妈说?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了?”

韩叙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只想着不要欠宋家太多,婆婆拿她当一家人,她却从未把自己当成宋家人。

宋清云还在责怪:“老杨也真是的,没了建材商供货,他那几个正在开工的项目不得停工了?停一天得花多少钱耗着?不说现在是一家人,就是没有这层关系,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怎么能这么固执呢?开个口的事!”

韩叙感激的泛起了泪花:“都怪我,只是觉得妈已经为韩家做了许多……”

“老赵!给公司采购部打个电话,就说从今天起,韩氏地产所有项目所需,都从公司走,全部按原厂价格发过去!”

韩叙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本以为宋清云只会让韩家去联系谈好的建材商自己拿货,没想到,这个深明大义的婆婆,为了不让韩家被外面的谣言排斥,居然连这道都给省了,直接从宋氏地产发过去。

没有什么渠道,能比从宋氏发出来的供货更稳定。

陪着宋清云下楼,带了眼楼下的大客厅,早已被佣人收拾干净,恢复井然有序的奢华。

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全没了影子。

韩叙还在担心王紫会不会去了警局报案,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摔碎了一只古董玉瓶,不过眼前宋清云淡定的神态,韩叙猜想,大概王家母女跟宋清云已经把事情说妥了。

便也稍稍心安了下来。

回了房后,先是给韩柏杨打了电话,表示如果陆羽恒的建材工厂如果出了状况,可以去宋氏地产直接提取。

韩柏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老半天,最后也没说什么,接受了宋清云的好意。

处理完那些大事,安静下来,韩叙才察觉到自己胸口隐隐作疼。

脱去了上衣,才发现右边的胸口被那大木盒子,膈出了拳头大的一块青紫,刚才干架还顾不上看,如今微微一触碰,立刻疼的她牙齿打颤。

想找点活血化瘀的药来搽一搽,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却连家庭药箱都没有找到。

本想下楼去让老赵拿药,想到万一被婆婆知道了她受伤一会儿又该担心,便给李天湖打了个电话,让她给送个药油过来。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李天湖就来了,带来了一瓶药油,还有一个令她惊恐却又在意料之内的消息:“喂!韩大,陆羽恒在你别墅区外面被人揍了!”

韩叙搓热了手掌里的药油,捂在了自己胸口,正当痛的龇牙咧嘴,李天湖一句话,她霎时忘记了痛,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你亲眼看见的?人呢?”

想问还活着吗?忍了忍没说出口。

李天湖摇摇头:“不是,我来的路上,班长杨黎打电话给我说的,问我说,陆羽恒是不是你揍的!”

“我怎么揍他……不对!”

韩叙骤然醒悟过来,看这样子,陆羽恒虽然不是她亲手揍的,也跟她揍的差不多。

午饭的时候,宋浔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到自己和王紫干架的时候才回来,这之中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陆羽恒一直呆在别墅区外面,宋浔进进出出山庄大门,不可能会看不见,能放过陆羽恒才怪。

如果说不是宋浔揍的,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韩叙立刻狠的牙痒痒,这个可恶的男人,在楼下就因为她打碎古董让王紫报警,这仇她还记着。

没想到,居然在这之前就把陆羽恒给揍了。

韩叙咬牙切齿的喊一声:“太可恶了!”

李天湖问:“你说陆羽恒?他如今可是躺在医院啊!你说他可恶,就是不想过去看他了?”

知道李天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韩叙也懒得解释,满脑子想着怎么找宋浔算账。

“死鬼,你替我去医院看陆羽恒吧,我不想跟他过多接触!让他记着点教训,以后别来宋家别墅外面蹲守了!”

李天湖十分不满的走了,说明明是韩叙的事,每回擦屁股的却都是她。

韩叙在房里酝酿了许久,想找宋浔算账,却不知道这账要怎么算!

正郁闷着,有人来在房门口敲门,韩叙开门一看,居然是白季岩。

【第112章】那你咬我啊

白季岩是宋浔的贴身助理,说是他的忠仆也不为过,韩叙心里恨着宋浔,对白季岩自然也有所戒备,眼神霎时机警起来,小心的问:“白助理,什么事?”

白季岩满脸笑容,语气十分恭敬:“二少奶奶,宋总让我请您上去!”

韩叙一惊:“去哪儿?干什么?他不会以为我会听他的话吧?”

“额……二少奶奶别让我为难。”

“为难?白助理,难道你不觉得你是在为难我?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

白季岩犹豫了瞬间,尴尬的说:“宋总的原话是,‘让她上来陪本少爷午睡,床太大了,一个人睡不舒服!’”

韩叙吃惊之余怒极反笑:“什么?哈哈!他以为他是谁?我凭什么要陪……”他午睡!

还真当她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用品!哼!

“他不是带着王紫那女人吗?哪来的一个人睡?别来恶心我!再见!”

说着就要关门,白季岩眼疾手快伸腿卡住门缝:“王小姐要在医院做一次全身彻底的检查,大概要到明天才能从医院出来!”

“呵!还真够隆重的,检查到明天?干脆切片研究吧,看看有没有怪物的基因,然后来讹我一笔医疗费,想得倒是挺美!”

居然因为王紫去了医院没空陪睡觉,才来找她?

韩叙心里把宋浔从头发到脚趾都骂了个遍!

白季岩抹了把冷汗,心说二少奶奶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以为王紫在医院被彻底“检查”是为了要讹她医疗费?

王紫在医院被强迫呆到明天才能出来,难道不是更加折腾和难熬那个的吗?何其悲惨!

白季岩不好意思言明,只得补充说:“宋总还说了,您要是不上去,他就下来!”

“什么?!他还要不要脸?光天化日,整个宋家上下几十口子人,他这个禽兽……你掩护我!”

白季岩在前头探路,查看没有隐患后,才示意韩叙可以上楼,在白季岩的掩护下,韩叙一路躲躲闪闪的,也顺利来到三楼宋浔的房间。

既然被逼无奈不得不来,那正好,她还想找宋浔算陆羽恒被揍的那笔账,才会配合白季岩上楼,免得宋浔真的下来她的房间,闹大了不好收拾。

白季岩刷卡开门把韩叙放了进去,就立刻从外面锁紧了房门,守在外面,想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韩叙转头把视线投进房里,即刻就撞上宋浔轻蔑的眼神,他依然慵懒的赖在沙发里,对着房门虎视眈眈。

韩叙浑身毛孔骤然紧缩,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鸟,缩在门边,没来由的脚底发寒。

哪怕韩叙心里拼了命的给自己打气,提醒自己是来跟他算账的,气势不能焉下去。

然而却万念俱灰的发现,之前酝酿出来的所有底气,只要在宋浔眸光辐射范围内,必然土崩瓦解。

“磨蹭什么?还不进来陪本少爷睡觉!”

一贯冷傲不可一世的嗓音,就好像陪他睡觉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韩叙紧张之中不满的嘟哝:“找你的王紫去!”

凛凛的目光杀过来:“你再说一遍!”

她觉得自己明明说的非常小声,小到连蚂蚁估计都听不见,却还是被他听见了,这人的听力怎么能这么好?

死不承认道:“我什么都没说!”

宋浔起身缓缓朝她走过来,嘴角一斜:“长能耐了,居然敢在宋家跟人打架!”

提起打架这事,韩叙立刻气的鼓起了肉肉的腮帮子:“你不是要报警要把我抓进去吗?就不怕睡了一半警察来这里抓我?然后你再次因为嫖娼进了局里……”

说到这里,韩叙眨了眨大眼,不妥不妥,说他嫖娼,那自己不成那个被嫖的对象?

越想越气愤,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

她那点小念头刚一起来,他就跟个半仙似的,可恶的声音就从头顶飘下来:“那你咬我啊!”

“你说的!”

她气急了,什么都不顾,扑到他身前,一手揪着他的领带,一手揪住白衬衫,在他身上找了块浮起来的胸肌,张嘴就咬了上去。

结果,某人的胸肌像块石头一样坚硬,隔着白衬衫根本咬不住,反复找了好几个方位,始终没有好下嘴的地方,太失败了。

最后干脆一低头,松开领带,小手去捏他的肚子,腹肌居然也紧绷的像一面墙,不过好歹被她捏了点肚皮起来,隔着白衬衫一嘴咬下去,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是属狗的吗?咬人还咬上瘾了!”

果然被她咬痛了,宋浔的大手捉住韩叙的脑袋,从自己肚子上拔出来,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她咬,上一次,就在不久之前而已,手掌上虎口的牙印至今还很新鲜。

二话不说托起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拖起双脚离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胸部挤压在他的胸膛上,被大木盒子撞伤的部位吃痛,韩叙“嘶嘶”吸了口冷气。

宋浔略一低头,从她松开的领口看进去,露出的部分青紫映入眼底,皱起眉头眸光一紧,搂着她转身扔在大床上。

大手粗暴地扯开她的上衣,看见那一大片青紫触目惊心,这么隐蔽的部位也能受伤,联想到某一方面,面色迅速沉了下来:“为什么这里会淤青?别告诉我是你不小心弄伤的!”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当然是……”

韩叙还没说完,宋浔立刻松开了手,森冷的声音打断了她:“还承认了?你居然还跟那个野小子在一起,怎么不把草莓种在看得见的地方,再种大一点啊!”

韩叙反应过来他言之所指,惊愕他的思想怎么能如此龌龊!

难道他以为自己胸前受的伤,是跟男人激情所致留下的痕迹?

还种草莓!种你的大头鬼!

韩叙不愤道:“怎么不说我拔火罐呢?你口中那野小子,不是被你揍进医院了吗?我种什么草莓啊!”

她心里骂道,真是不可理喻,一点都不讲道理,把陆羽恒揍进了医院,现在还能把她胸口受伤的淤青算到陆羽恒头上!

【第113章】不可饶恕

韩叙心中那一顿骂完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啊,自己怎么跟他解释起来了?犯得着吗?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

宋浔冷峻的脸庞阴郁的可怕,站在床边俯视着她:“那野小子在海里游泳,没个十天半个月想游回来?还进什么医院,海里不舒服吗?”

说完,霎时机警地从她的话里品味出来异常的信息,一把将躺在床上的韩叙给抓了起来:“你果然还跟他在一起!”

韩叙被他一顿怒火给熏了晕头转向,盯着他的深眸看了片刻,忽地冷冷一笑:“呵!戏精!有意思吗?”

明明就在刚才把人给揍了,这会儿却用发怒的方式来狡辩不是他做的,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小手撑开他的胸膛,极力一推,没推动。

气冲头顶,咬牙切齿的叫道:“我就喜欢跟他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啊?不过也是我在外面的另一个野男人罢了!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有本事去告诉南君泽!我还要警告你,不准你再动陆羽恒,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出去!”凛冽的黑眸好像淬了毒,嗓音里彻骨的冷肃也并非往日的刻薄,而是充满了不可饶恕的怒火!

韩叙同在气愤之中,并没有察觉他与往日的冷傲有所不同,在她看来,这家伙一直就是咄咄逼人的德性,从来也没有对她客气过!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来?拜托以后别再找我!”

黑着一张小脸去打开了房门,白季岩依然守在门口。

白季岩见韩叙出来,暗自以为老板怎么那么快完事,坚守自己的本份不敢多言,四周查看了一番,掩护着韩叙下二楼。

白季岩再回到三楼,一踏进宋浔的房间,迎头就砸来了一件大家伙!

白季岩本能的接住大家伙一看,冷汗嗖嗖直冒,幸好是抱枕,换了别的,这条老命就别要了。

等等,又是抱枕?

记得上回被老板砸抱枕的时候,还是因为自己被那三个小屁孩给灌醉,嘴里漏了风,导致老板的计划泡了汤,在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总统套房里,满地的抱枕遭了殃。

现在……暗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抱枕一只接一只的呼啸破空砸来,还夹着宋浔想要杀人的冷冽嗓音:“行啊!我让你把那小子丢去海里,你居然把他给放了!我让你放!让你放!”

白季岩默默的一边被砸,一边猫腰去捡地上的抱枕,以他对自己老板的了解,抱枕砸完了,还会有硬物飞过来,得多捡几个抱枕防身才行!

还没物色好哪只抱枕更厚更结实拿起来抵挡,“吧嗒”脑门一响,宋浔的皮鞋从白季岩的头上落下去。

晚了一步!

被鞋打了,还得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皮鞋捧起来,给老板还回去!

白季岩心里叫苦不堪,明明那天在酒吧是老板自己说的,做个样子吓吓韩叙就好,让她知道害怕,能收敛一下性子。

他自然也不敢真把陆羽恒丢海里,顺势“为难”一番就把人情送给了韩叙。

哪想今天老板是吃错了什么药,翻脸不认不说,还把气撒到他头上,这是触到了哪门子瘟神!

白季岩苦着脸走过去,把皮鞋端端正正的放到宋浔脚下:“老板,我错了!我违背了您的命令,陆羽恒是我放的,下回再也不敢了!”

知道宋浔必定是因为韩叙恼火,才会强行给自己摁个罪名,白季岩也只得认下来,给老板一点面子,要不然,恐怕死的更快!

宋浔黑沉着脸点了一根雪茄,使劲吸了一口,刚才给白季岩那一顿砸,气撒的差不多,平静了不少:“她说我把那野小子打进了医院,我什么时候打的?”

白季岩懵逼了一脸:“……”

韩叙生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间里还愤愤难平,倒在自己床上拿枕头出气。

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宋浔这种阴晴不定的大魔王,还以为他是个敢做敢当的男人,没想到也是个不要脸的,还假装没打过陆羽恒。

以后打死也不去理他。

不对,是一直都不想理他,是他反复的折磨她而已,以后要坚决反抗!往死里反抗!

手机在屁股后面震动,也不知什么时候扔在床上的,韩叙摸出来一看,又是李天湖。

“怎么样啊?去医院看过了?陆羽恒伤到了哪里?”

李天湖说:“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人家环卫大叔比他伤的还重!”

“什么鬼?陆羽恒什么时候变环卫大叔了?”

“你傻了吗?陆羽恒是陆羽恒,环卫大叔是环卫大叔!”

“不是……你说清楚!”

结果,根本就不是韩叙想的那样,陆羽恒压根不是宋浔打的。

上午陆羽恒赖在山庄大门外面不肯走,韩叙又不肯出去,坐在马路边等了一个上午,晒着毒辣的太阳还淋了一顿雨,心里有气,拿自己手中抱着的那束本打算送给韩叙的红玫瑰出气。

一瓣一瓣的摘:“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

摘了一地的玫瑰花瓣。

环卫工人大叔刚好打扫到那里,见陆羽恒故意给自己制造垃圾,就说了几声。

陆羽恒刚好摘到最后一片花瓣:不爱!

心情很不爽,环卫大叔刚好撞上来,不仅气势汹汹的顶了回去,还故意用脚把一地的玫瑰花瓣还有枝叶,又踢又踩的满地都是。

指着环卫大叔骂道:“你们都很了不起吗?有什么资格给我脸色看!不就是有点钱吗?我陆羽恒也不会一辈子穷困落魄!总有我飞黄腾达的一天!你给我等着!”

环卫大叔莫名其妙的对骂:“你脑子有病吧!你飞黄腾达关我屁事?看你这种人,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陆羽恒本就是指桑骂槐,在抱怨心中对韩叙冷落自己的不满,还顺带仇富,环卫大叔不客气的回敬,陆羽恒气冲脑门过去就是一脚,把环卫大叔踹倒在地。

环卫大叔年纪不大,常年扫地体力比陆羽恒还要充沛,爬起来给陆羽恒就是一顿揍,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第114章】压根不会聊天

陆羽恒和环卫大叔那一阵厮打,惊动了别墅区大门保安,听见动静出来一看,连劝懒得劝,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到现场一看,两人都挂了彩,二话不说先送医院包扎,止了血再抓局里双双算账!

李天湖把陆羽恒现场打斗一描述,韩叙顿时明白自己刚才冤枉了宋浔。

冤枉就冤枉了,还骂他是戏精!

宋浔这种孤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自然懒得跟她解释,她能被轰出来全身而退,已经实属万幸。

韩叙霎时有种干了亏心事的感觉,居然会良心不安。

回想刚才宋浔那要吃人的眼神,她以为就是因为被冤枉又不想辩解的怒火!

她决定改天有机会,豁出老脸去跟他道个歉,至少让他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他,并不是故意诬赖他。

可是,仔细一想,道歉得见面吧?

见了面,他要是想报被冤枉之仇,把她给生吞活剥了,那就不划算了!

略一斟酌,韩叙决定发个信息给白季岩,让白季岩帮她代为转达歉意。

拐弯的道歉,也是道歉嘛!

说做就做,拿起手机顺着通讯录添加了白季岩的微信,没想到立刻就被对方添加了。

韩叙发了个萌萌的表情过去,然后说:“白助理,我请教你个问题啊?”

白季岩正在宋浔房间里一边看手机,一边收拾老板制造的满地狼藉,回到:“二少奶奶,您这样问的我好害怕啊,有事请吩咐就行了!”

然后还把手机拿到了宋浔面前说:“老板,二少奶奶竟然给我发信息,先跟您报个备,我怕她又来给我下套!”

宋浔一张冷漠脸,看上去非常厌烦,结果还是“勉为其难”的拿过来,看到韩叙又跳出来的一条信息:“如果你冤枉了一个人,你会怎么办啊?”

宋浔撇了眼白季岩,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戳着屏幕,居然在用白季岩的手机打字:“那就道歉呗!”

韩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白季岩”回的那条信息,暗暗窃喜,连忙说:“如果别人找你帮忙,你会怎么办啊?”

宋浔回了个:“帮啊!”

韩叙问:“如果不帮呢?”

“不帮还算个人吗?”

韩叙高兴的跳了起来,赶紧打下一行字:“我觉得我可能冤枉你老板了,白助理你去帮我道个歉吧,你跟他熟,不帮不是人啊,嘻~!”

宋浔莫名其妙的指着手机看向白季岩:“她居然在笑?”

白季岩凑近了一看,果然被下了套,那么幼稚的套,老板就这样也能上当,会不会聊天?

无奈的说:“老板,这可是你自己回的信息,不关我事啊!”

宋浔从不跟人在聊天工具上扯闲篇,自然也不怎么会聊天,那些个哄女人的情话,在他看来,简直多此一举,他从不需要做这种麻烦事,而且也让他反感,还浪费时间。

这会儿不知哪来的兴致,竟然想着聊天了。

白季岩伸手来要回手机的时候,被宋浔断然拒绝:“我要!”

白季岩呆愣:“老板,您要什么?”

宋浔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一双深邃的眼眸不曾离开过对话框。

白季岩吃惊的眼镜都掉到了嘴巴上:“老板您要抢走我的手机?”

宋浔专注盯屏幕之中,稍稍分了点心眼角刮过去:“不然呢?”

想到自己手机还有许多污七八糟的图片,尺度大到常人不敢想象,要是被老板看见了,自己老脸都没地方搁,白季岩果断从宋浔手里把手机给夺了回去:“不行!”

“想死吗?”

“老板!我这手机太次,拿在您手里折了您的身份,您看这外形,丑的一比吧?还有功能也不好啊,我给你试试就知道了,喇叭破音,内存不足,老爱弹广告,偷流量,卡机……”

“拿来!”

白季岩迫于宋浔的淫威,挣扎万千终无力,最后还是得缴械投降,将自己的宝贝手机小心的放到宋浔手里,心道,又被韩叙给坑了。

要不是二少奶奶这尊大神,老板怎么会对手机感兴趣!

坑走一部手机事小,不久后让老板看见里面各大文件夹的图片,怕是能被鄙视一辈子!

手机放到宋浔手里,万念俱灰就要诀别之际,白季岩脑子忽然一闪:“老板,您是要微信吧?”

宋浔将手机攥在手里,忙着戳屏幕,抽空才应了声:“嗯!不然你以为我要什么?”

“我可以给您弄一个微信啊!”

二楼房里的,韩叙认为自己已经给被冤枉的人道了歉,安心了不少,总归不能欠别人的,一欠就有压力,早早道歉了事,但求无愧啊。

只是自她发完了最后那条信息,提出让白季岩代为道歉之后,白季岩就再没回过来,心说该不会是他不愿意了吧?

刚才她是用半开玩笑的方式,说的露骨一点倒也无伤大雅,但如果白季岩真不愿意,那自己还真的不好强人所难。

嘴里正嘀咕着,忽然又有人来添加她的微信,是个新的好友,验证信息说他是白季岩。

韩叙添加之后,“白季岩”信息就来了:“二少奶奶,我已经向老板转达你的歉意了,老板说不原谅你!”

韩叙懵了一脸,心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道歉了,还不原谅,好像自己在求他原谅一样的?

还说这白季岩估计也是仗着宋浔的威风,以前称呼还走走心,现在都直接“你”了!世态炎凉啊!

倔脾气上来,自己也不能是个好欺负的:“反正我已经道过谦了,你老板小肚鸡肠要计较是他的事!爱咋咋地!气死他活该!”

“白季岩”发来无语的符号:“……”

楼上的白季岩猫着腰在宋浔身后,看着宋浔发出去的那一串点点点,焦急的不行:“不对不对!我称呼二少奶奶是‘您’,老板,要穿帮了!”

宋浔蹙眉顿感手足无措,想不到这跟女人聊个天还如此复杂,而且,也从不知道原来跟女人聊天还要去费劲带哄的?

“那我要说什么?”

白季岩这会儿跟个军师一样,清了清嗓子,大权在握指点江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发表情包。”

【第115章】不准说出去

听见白季岩说可以发表情包,宋浔立刻胡乱翻了个表情,戳戳戳就出去了。

白季岩凑近一看,生无可恋的发现,老板发的竟然是挤眉弄眼问“约否”的贱表情。

白季岩立刻无语的夺走了手机:“老板,您现在是我!是我!我!我怎么能去勾搭二少奶奶呢?嗯?还有,你刚才已经发过一条省略号了,二少奶奶没回复就不要再发!我是个小助理,怎么能连番骚扰二少奶奶?嗯?哎呀,愁死我了!怎么就是教不会呢?”

没多久,韩叙回复了一连串的问号!

宋浔平日冷峻的一张脸,此刻破天荒的无辜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白季岩连忙指挥说:“给二少奶奶回,就说刚才发错人了!对,就是发错的!”

宋浔照着发了过去,果然韩叙打消了疑虑,发回来问:“白助理,你怎么换微信了?”

宋浔在输入框正打着:想换就换……

白季岩心如死灰:“删掉!就说这个是我另一个微信,原来那个打算不用了!”

宋浔眼神在房里飘了一圈,问:“怎么才能从她嘴里问出来,她跟那野小子有没有在一块?”

“老板,这个您就别惦记从这个微信里问了,这个微信是我!是我!我我我!我能去问二少奶奶这种问题吗?”

其实他还想说,什么脸都被老板给丢尽了!

“那我要假冒你注册个微信来干什么用?”

“等机会,二少奶奶遇到什么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就会来找我了,到时候……嘿嘿!”

“哼!我现在就想知道,她胸口那一大片淤青是谁弄的!”

“啊?”白季岩老脸一红,这话题尺度太大,他可不敢往下接,仔细一想老板的话,忽然问:“老板您说什么?一大片?多大片?”

宋浔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愤恨地一声:“碗口那么大!”

“英明的老板啊!怎么您遇到二少奶奶以后越来越……帅”傻了啊?

后面的话没敢说,白季岩马上想起自己要说的话:“谁弄的也不能是这么大一块啊?那个男人会一拳头揍在女人那个位置?必定是撞到什么受伤的,刚才二少奶奶不是还跟王紫在楼下打架的吗?”

宋浔一贯寒厉的黑眸难得有了点温度,眸光一亮:“对呀?好像有点道理!嗯哼!不准说出去!”

白季岩举掌发誓:“打死不说!”

韩叙还真以为这个是白季岩的新微信。

觉得保留起来也好,免得哪天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原来的手机号码不用了找不到人。

毕竟白季岩这个助理,虽然是那位大魔王的心腹,却也是她嫁进宋家之后,宋家上下之中用的最顺手的人,每回有点事情,白季岩随叫随到,心说这哥们挺仗义的,连韩二都夸他可以深交。

倒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的觉,中间被陆羽恒的电话吵醒过一次,问她是不是真的不关心他的死活。

韩叙烦躁地关了手机接着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还是被佣人叫吃晚餐才吵醒的。

下到一楼餐厅的时候,不见宋清云,韩叙边问方嫂:“太太呢?”

方嫂端着盘子来来回回的忙碌,抽空停下来回了声:“太太下午睡觉,到现在还没起来呢!”

韩叙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婆婆从不会睡那么久。

要说平日里,这个时间压根就在公司没回来,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何况,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睡眠相对的要少许多。

自她入了宋家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宋清云像今天这样,睡到天黑还没起来。

韩叙转身走出了餐厅,想去宋清云的房里看看。

绕出走廊,小苏端着个盘子从客厅里过来,正好撞上个满怀,盘子里放着一些小瓶子撒落了一地,滚的满地都是。

小苏狠狠瞪了韩叙一眼,心中不满却也没敢用嘴说出来,蹲下身去刻意重重地把盘子往地上一放,才去捡那些瓶子。

韩叙也弯腰捡了一只,发现是药瓶,摇了摇,里面还有满满的药片,便问:“这些药是干什么的?”

小苏摆了个“烦死人”的脸色:“还能是干嘛的,吃的呗!”

韩叙捡了好几只瓶子,细看上面的文字,有抗胆碱类缓解哮喘的药物,还有降压药物,很显然,家里吃这些药的只有宋清云。

小苏着急忙慌的端着那么多药,想到婆婆如今还没起床,心中一紧,难道是婆婆病加重了?

老赵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喊小苏,正蹲着捡药瓶子的小苏把盘子和药直接丢在地上,药瓶子滚走好些个,也不捡,去找老赵去了,显然是在甩脸色给韩叙看。

韩叙顾不上跟这小丫头置气,心里只想着婆婆身体究竟怎么样,连忙把地上剩余的药瓶子全部捡进盘子里,端着盘子去了宋清云的房间。

她还是头一回进宋清云的房间。

进去之后才知道房间好大,整个房间已经跟普通人的一套房子差不多,装修的颜色暗沉,莫名的给她一种沉重的感觉。

转过一道屏风,回头一看,吓到韩叙差点失声叫出来。

里面的红木大床上,宋清云半靠着床屏,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小部分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样,双目却炯炯犀利盯着进来的韩叙。

房间沉重的颜色包围下,画面顿生诡异之感。

“你怎么进来了?吓到你了吧!”宋清云刚才犀利的眼神散去,看清了是韩叙,温和了不少,脸色却仍然没有多少血色。

韩叙回神过来,知道自己失态,自己婆婆好好坐在床上靠着,也能吓到叫出声来,刚才婆婆必定看出来了,心里得有多难受!

她把手里的满盘子的药放到床头柜前,问道:“妈!您怎么了?脸色很不好,还有这里那么多药,如果真的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住着吧,医生治疗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宋清云咳了好几声,勉强缓了口气,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事,中午突然下雨,不小心淋了一点,老毛病就又犯了,吃点药就好!”

【第116章】人满为患

韩叙指着盘子里的药:“是这些吗?要吃多少,我帮您拿!”

“底下有张医生开的单子,你照上面的药量配一份就行!”

韩叙照着单子,仔细对照每一种药,小心翼翼的配好了一小堆药片,还去拿来了温水,小心伺候宋清云服了下去。

宋清云如今的状态并不怎么好,韩叙忧心婆婆的身体,强烈要求上医院,宋清云坚持不肯去,说是医院没有家里舒服。

固执地服完药,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就又睡回去了。

韩叙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宋清云,想着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就是抬也要把婆婆抬进医院去!

然而事情比她想的还要来的早。

没有等到明天,宋清云在半夜就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老赵大半夜在楼下十万火急的召集佣人,送宋清云去医院的时候,韩叙刚好起床上厕所,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才知道是宋清云突然身体不适。

韩叙穿好衣服跑下楼的时候,老赵让司机开着保姆车,带着一拨佣人护送宋清云,车子已经开出花园。

她没有赶上,情况不明,心慌意乱跑回来,遇上刚从佣人房里走出来的方嫂,急忙问:“太太这是怎么了?”

方嫂摇了摇头:“我也是歇下了才刚起来,赵管家没喊我去,大概是想让我在家守着,一会儿太太要是想起吃点什么,我马上就做了送去。”

看来方嫂还挺有经验,不愧是在宋家呆了二十几年年的老人,韩叙问道:“以前太太也像这样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太太身体一向很健康,最近也是奇怪,又哮喘又是血压高,我已经很注意餐谱食物搭配了,今天晚饭的时候太太就说身体不舒服,如今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叙顿时内疚,宋清云的慢性哮喘发作,是因为早前她在花园喷了杀虫药所致,如今越来越严重,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还怎么对得起她老人家。

等的心焦,韩叙翻出家里的车钥匙,开了宋清云的车子想去医院看看,方嫂追出来问:“二少奶奶不等我做完宵夜一起去吗?”

“等不及了,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一会儿有需要再让家里司机送你过来。”

夜深露重的马路上车子相对较少,不用堵车,速度快了不少。

路上打了老赵的电话,听说是送去了东湾医院,韩叙忐忑的心安定了些许。

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路程,韩叙就赶到了那里。

这是一家奢华的贵族私家医院,配置的是国内顶级医疗水准,和五星级酒店般的服务,众多社会名流的不二选择。

找到了宋清云所在的豪华套房,老赵从里面用门禁卡帮韩叙打开了房门,进去一看,满满的都是人,这些各色身体形态的男男女女,却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部一身正装。

韩叙从客厅边上挤进里面,来到宋清云所在卧室的房门口,透过缝隙看进去,宋清云正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接受医生的检查。

而宽敞的卧室里,也挤满了人,听这些人低声细语的交谈内容,身份还不低,都是宋氏地产的老臣子和各个职能部门的大佬。

宋氏地产的职员她也接触过一次,上回有个楼盘交楼,在美居国际酒店举办了个酒会,而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她一个都没见过。

这些大佬一个个围在病床周围面色凝重。

韩叙挤在房门内,勉强有个空位站着,想再挤进去,已经连个缝隙都没有。

无奈只好回头问自己身后跟着的老赵,小声说:“为什么叫这么多人过来?不知道太太现在病着需要静养吗?”

老赵躬着身子也是一副无计可施的神色,声音低的几乎难以听清:“我没通知太太那些下属过来,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我们车子刚到医院的时候,这些人就来了,说是一定要等到太太醒过来才走,现在医生还没检查完,太太身体怎么样还不知道,我也叫不醒她来驱赶!”

韩叙没有接触过宋氏地产这帮人,但就眼前这帮人的做法,实在让她提不起好感。

宋清云还在检查当中,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病人受不得惊扰,如今这一堆人却挤在病房里,跟个要债的似的。

宋氏地产不可能欠哪个人的钱,很显然这些人是为了露脸,趁着宋清云生病的时候,巴结讨好无所不用其极。

韩叙正言厉色道:“医生难道就不赶吗?还没检查完呢,这一堆人怕是有好几十个吧?都挤在这里看戏呢?”

老赵苦着脸说:“医生赶了,都不听,说他们一定要亲自守着太太检查,怕医生做手脚,增加太太的痛苦。”

韩叙心里痛哼一气,一个个说的道貌岸然,哪有半点是为宋清云着想的样子,估计是怕宋清云有个三长两短的,趁着这个掌门人有口气,给自己和嫡系人马谋利益吧?

想到这里,韩叙二话不说从房门内挤了进去,冲这一群宋氏地产各部门大佬们的背影,放声厉喊:“都给我出去!”

那群西装革履的宋氏地产栋梁们纷纷转头,几十双眼睛前后左右从上到下向她扫来,将目光落在身材娇小的韩叙身上看了一眼,竟然没人理她。

她的确很不起眼,穿着普通的休闲衣服,个头不高和小鸟依人的身材,谁能想到刚才那声毫不客气的厉喊,是出自这样一个小女人之口?

那些人懒得理会这么丁点的发声目标,一个个脑袋都转开了去,继续踮脚的踮脚,伸长脖子的伸脖子,盯着病床上的宋清云。

韩叙瞪大一双水眸,惊愕之中感叹,所谓人微言轻,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子吧!

谁让她外表柔弱,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咋一看上去,就是个还没出社会的黄毛丫头,温柔乖巧的能掐出水来。

知道是她在喊,又有谁能拿她当回事。

本身心中就有气,加上被人无视的失落打击,韩叙仗着娇小的身材,从人堆的缝隙之中硬是挤到了跟前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病床前,看了看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宋清云,想伸手去握住宋清云的手,床边专注检查和记录的几个医生对她摇了摇头。

【第117章】不过是一群路障

宋清云是个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在这家奢华的私家医院,为她配备的医护团队就有十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生病住进这里,几乎就是在豪华套房里享受度假一般的生活,凡人可以想象的服务,都能够实现。

可如今,这里的安保却不敢驱赶宋氏地产的高管们,还谈什么服务!

韩叙记在了心里,回头一定要找医院问责。

转身提了一股气在胸口,刻意让自己娇嫩的嗓音狠厉一些,才能显得更加有气势,对着她眼前的一张张溜须拍马的嘴脸,又喊了一声:“我说,让你们都出去,听不见吗?”

韩叙就站在这群人的正前方,那些人想假装无视,也说不过去。

一位肥头大耳挺着大肚腩的男人往前迈了一步,看样子,来头也不小,应该也是宋氏里面的哪位高管,指着韩叙说:“你是谁呀?宋董身体有恙,不得喧哗,你给我出去!”

这个男人身后的人争先恐后的纷纷小声赞同。

“就是!大半夜的在病房里大吼大叫,惊动了宋董,你担当得起吗?”

“赵管家呢?这是不是宋董私宅的佣人?快叫走!别吓着宋董了!”

“赶出去赶出去,大呼小叫的,什么东西!”

韩叙这位宋家的二少奶奶,在自家花钱请来的一群下属面前,居然被当成一个佣人驱赶。

她冷冷的扫视这群死都不肯走的男男女女,他们年纪不一,老的跟宋清云年纪差不多,还有一些看起来年纪更大一些,最年轻的看上去也至少有三十以上,想来都是老江湖。

只是身为宋氏地产的高管,还这么有眼无珠,韩叙还真是替宋氏地产内部捏了把冷汗,这样的一群人,是怎么让整个宋氏地产运作的?

忽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跟婆婆提议让她放下公司生意回家休养被拒绝,表明了想为南君泽扫清障碍。

再看看眼前这些高管,显然就是宋清云说的那些路障,韩叙突然理解宋清云拼着一把年纪也要亲自打理公司的难处。

对眼前这些人更是没了好感,要不是为了照顾正在病床上休息的宋清云,她现在就想找个东西把这帮人给砸出去!

她忍住了想大吼的冲动,压着嗓子说:“你们没有资格问我是谁,我给你们一分钟,全部给我从这个病房里消失,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韩叙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虽然浑身散发着怒气,想告诉她敌视的目标,自己是很危险的,而人类却不拿她当一回事。

因此她严肃的警告释放出去,并没有受到丝毫效果,反而招来了那群人堆里的女人冷嘲热讽。

“别以为在宋董身边伺候就是半个主人了,也不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谁!笑死人了!”

“确定脑子没毛病?”

“我看病的不轻,心智都不健全!宋董怎么请了这么个极品下人!”

领头的大肚腩男人不耐烦地回头说了声:“行了!她脑子有问题,你们的脑子也有问题吗?跟这种脑细胞残疾的下人理论个什么劲儿?”

韩叙顿时气红了双眼,想要狠狠地骂一顿这些集体得了“白内障”的人,碍于自己婆婆还在病床上,不得已把满腔怒火给强行压在了肚子里。

从自己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面前的这群人,想要从人群中挤出房间,去外面走廊上报警,让这群人进去局里好好反省,一个都别想溜掉。

只是看那阵势,自己进来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挤进来还很勉强,如今要生生从这群刚刚被她骂过的“路障”面前挤出去,怕是还没开始挤就会给让推搡着取乐,根本没有人会给她面子。

扭头看了眼身旁,幸好这个套房够豪华,空间也大,除了现在宋清云所在的卧室,和外面人满为患的客厅,还有宽大的浴室和阳台,她抬脚就往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就立刻关紧了门,拿起手机按下妖妖灵,想让警察来清理到这群居心叵测的“路障”们。

号码拨出去的瞬间,忽然戒备地按下了挂机,心头一悸。

刚从被那群“路障”气昏了头,差点一冲动就报警,如果警察来了,闹的沸沸扬扬,明天的新闻必定轰轰烈烈!

婆婆的身体不好,不能再去制造麻烦闹她的心。

可眼下这群“路障”是必须清出去的,自己一个人力量显然不被人当回事。

韩叙拉开浴室的玻璃窗,看出去外面,下面是宽阔的园子,除了大树底下的路灯,什么也看不见。

老赵和宋家带来的那几个佣人也没见人,想来早就被挤出去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这些人怕是也没什么用处。

既然如此,韩叙想着,干嘛不找李天湖这个汉子过来?

那个彪悍的家伙,可能会有对付无赖的办法。

打开微信就给李天湖发了条语音,让她赶过来东湾医院,还说最好带上几个哥们增加一点战斗力,甚至还让她带上棍子,过来就揍人,揍完就走!

信息发出去了。

然而过了半个小时,李天湖都没有回复,那个死家伙必定是睡死了,看来根本指望不上。

韩叙无奈的看了眼时间,心知自己不能一直呆在浴室里,外面那帮“路障”必须赶走,不能让他们等到婆婆醒过来后,再被吵的背过气去。

如果李天湖不能来,外面那群人自己是难以赶走了。

事到如今,韩叙才知道,自己对宋家的了解太少,那些高管连管家老赵都赶不走,何况是她这个被误认为佣人的黄毛丫头!

有人“砰砰”砸浴室的门:“谁在里面?出来,我要上厕所!”

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是刚才嘲讽过她的女人。

一直在浴室里憋着也难受,就算赶不走那群“路障”,韩叙知道自己也必须去宋清云跟前守着,至少这样能安心些。

猛地拉开了浴室的门,把门外的女人给吓了一条,看清在里面的人是韩叙之后,那女人居高临下藐视的嘴脸喝道:“这里的洗手间是你这种下人能用的吗?给我出去!”

【第118章】都给我滚

韩叙面无表情的走出了浴室,收到别人滚动的白眼,她只当没看见。

卧室里医生检查完已经走了,旁边只有几个护理人员在守着。

而那一群“路障”,依然队伍整齐的站在离病床三米之外,等候宋清云醒来。

领头的大肚腩男人看韩叙走过去,瞪了一眼朝她挥手:“走走走,你身体没消过毒就敢接近宋董,没有人教你怎么做事吗?”

韩叙看了眼自己身上,很干净的衣服,还是出门前才换的。

而三米以外的那群人,一个个油腻的头发,油腻的套装,却来说她身体没消毒?

韩叙轻蔑的勾起嘴角:“我要是不走呢?”

大肚腩男人大概在宋氏身居高位,被韩叙没大没小的口气一反驳,立刻摆出一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本领导的气势,回头对身后的几个男人说:“你们几个,把那个佣人给我拖出去!连赵管家都不敢进来,她算什么玩意儿!”

几个男人受命从人群迈步出来,上前抓住韩叙纤细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外拖。

那群人这回很配合的给让开了一条通道,是方便把韩叙丢出去。

韩叙怒喊:“你们放开我!我是南君泽的老婆!”

“哈哈哈!南总夫人?你是在白日做梦吧?!”

“不对,现在是晚上,晚上做梦也是梦啊哈哈哈!”

“可不是,听说南总夫人是韩氏地产的大小姐,你莫不是还想顺便连韩家小姐都冒充了?”

“有哪个做佣人的女人不想爬主人的床?你们就理解一下她的梦想吧!”

男人们倒是懒得议论,女人们却似乎在这种无聊的等侯之中找到了八卦目标,嘲讽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韩叙气红了脸,却无力封她们的嘴。

客厅外面忽然一阵骚动。

乱糟糟的动静很快蔓延进卧室里。

韩叙就快要被拖出卧室房门之时,一声磁性有力和没有多少耐性的低沉嗓音压来:“放开她!”

熟悉又害怕的声音。

抓住韩叙的两个男人注目一看,霎时吓的虎躯一震,韩叙悬空的身体自动掉落在地上,两个男人急忙喊:“宋……宋总!”

紧接着,客厅和卧室里挤满的那群人,顷刻之间从中间散去了四周的墙边角落,躬身齐喊:“宋总!”

客厅的中央,韩叙趴在地上,看见那双黑色皮鞋在灯下锃光泛亮,目光上移,修身剪裁的深色西装穿在英挺的身上,衣扣随意地松开,却掩饰不住来自他身上的稳重和霸道气息。

宋浔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那里,眸光冷厉地扫视了一圈,将视线落在韩叙身上。

韩叙倔强了那么久,此刻泪水忽然冒出来,极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在哪里玩耍,被一群坏孩子欺负之后,见到自家大人,就想委屈的想扑过去哭,让大人去打死那些坏孩子!

她不明白,自己跟这群人杠了一个晚上,为什么会积攒到这时候才来委屈,或许是自己瘦弱的身体容量太小,实在攒不下这么多委屈,刚好到他来了,才喷发出来而已。

所以她并不敢扑到他身上去,只能依然趴在地上仰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谁让你们动手的?”

宋浔嗓音比刚才更加冷冽,声量不大,却渗透了整个套房的客厅和卧房的每一处角落,如同立体环绕音响一样,震慑着一颗颗对韩叙不屑的灵魂。

之前那群一个个气势凛然的高管们,此刻脖子就像消失了一样,紧紧缩进肩膀,低头不敢吭声。

“要我再问一遍吗?”

一道厉声警告,站在边上为首的大肚腩男人脚下一个寒颤,赴死一般,往客厅中间腾出来的空地迈了一步,小心谨慎的回道:“宋总,是……是我让的,这个小佣人出言不逊,大闹病房,惊扰宋董休息……”

宋浔眼角射过去,顿了一秒后,嘴角漾起一丝冷笑:“小佣人?江总监好眼力!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

站在宋浔身后的白季岩立刻领了两个保镖,去到韩叙跟前,蹲下身把她扶了起来,刻意提高了嗓门:“二少奶奶可有哪里受伤?”

一声称呼,胜过万千解释,四周原本低头看地板的脑袋一个个抬了起来,三三两两扭头互看一眼,一个个睁大眼睛,那眼神在问:该不会是老板搞错了吧?

宋浔没有再看去韩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冷着脸往卧室走进去,人群自动退开让路。

宋浔走到卧室门口,背对着客厅,头都不回,沉冷的说了声:“都给我滚出去!”

简短而掷地有声的命令,不过几秒钟,整个套房里原来那群“路障”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白季岩带来的四五个随身保镖,还在客厅。

韩叙脱开了白季岩的搀扶,也想跟着进卧房,去守在宋清云身边,等她醒来。

“你也走!”

宋浔高大的身材霸占卧房的房门,背对着她冷冷喝道。

韩叙担心自己的婆婆,这会儿回去了一个人又怎么能睡得着,扁起嘴反对:“我不走!在这守着妈!”

宋浔缓缓扭过头,森冷的目光射向她,再刮了白季岩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卧房。

白季岩收到主子的命令,连忙过来拖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拖出了病房外面的走廊,才低声说:“二少奶奶,别去惹宋总了,有他在您还不放心吗?现在都凌晨了,您快回去休息吧,别让我们难做。”

这个人就是让人琢磨不透,自己在这里碍着他什么事了?

好歹自己还是婆婆的亲儿媳!

韩叙倔强地尝试想再进去,彪悍魁梧的保镖出来了两个,用身板挡住了房门,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阵势,她想从这肉墙里撞进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转身看见老赵和小苏那几个佣人,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动不动,韩叙心想,宋浔连佣人都不让进去伺候,自己就不要再挣扎了。

这一晚上,也耗完了体力,困意上来,韩叙虽不甘心,还是只能无奈的一个人下楼,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白季岩带着两个保镖跟在她的身后。

【第119章】我是个小佣人

韩叙回头问:“白助理?你是怕我不走?需要押送?”

白季岩用手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二少奶奶多虑了,是宋总让我们送您下楼!”

“我两条腿都不知道多灵活,下楼还用送?”

这个问题白季岩没有解释,大概也是觉得跟她解释不清,三个人默不作声跟在韩叙身后,韩叙赶也赶不走,只能任由他们跟着。

电梯下到一楼大堂的时候,韩叙恍然明白过来,宋浔为什么要让白季岩带着保镖来“押送”她了。

刚才从病房里被宋浔赶走的那一群高管们,此刻都聚集了大堂里还没走。

从电梯出来,韩叙看见那些人,想起不久之前在病房里面的丑陋嘴脸,依然会有点怂。

当她听见身后的白季岩不经意的轻声一咳,霎时来了底气。

大堂里聚集的一群人迅速退至两旁,给中间留下供两人宽并排平行的过道,几十双眼睛朝韩叙看来。

韩叙踌躇着不敢走出去,依然是白季岩在她身后,用蚊子般的声音提醒她:“二少奶奶,您是主人!”

没错,自己才是主人,用得着被一群花钱请来的雇员们给吓的走不动路?

韩叙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走出去,来到两行队伍的跟前,看见了领头的大肚腩男人:“江总监是吧?这大晚上的,还真是辛苦你了!”

江总监拼命的收腹,想让自己的大肚腩没那么明显,并拢两脚躬身道:“二少奶奶好!叫我老江就可以,我老眼昏花不识二少奶奶,请二少奶奶海涵!”

韩叙心道海什么涵!我一个小女人没你那么大的肚腩去撑船!今日不找回场子,日后还不得被这群“路障”们看死!

“老姜?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江总监听见韩叙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脖子一缩:“不不不!二少奶奶取笑了,是老江,不是老姜!”

韩叙抿唇弯起嘴角,似笑非笑:“我只是个小佣人,江总监口口声声二少奶奶,我怎么敢当啊?”

江总监脚下一个哆嗦,差点站不稳,都说唯有小人和女人不可得罪,看来二少奶奶这个小女人兼具了两者的功能,岂是三言两语能忽悠过去的?

立刻哭丧着脸卖起惨来:“二少奶奶啊,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都是我有眼无珠,一心只担忧宋董的身体,着急起来没能顾周全,误会了二少奶奶,是我该死,二少奶奶要怎么处罚在下,绝无二话!”

当着众多高管,江总监也算豁出老脸为自己的过失作出些弥补,已经顾不上在同事面前的威严。

韩叙自是看在眼里,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不宜过度计较,免得让人觉得她做人太绝。

江总监身体越躬越低,韩叙心想再不做做样子,他怕是要趴到地上去了。

款款上前两步,伸手托了托江总监的衣袖,含笑道:“江总监这是说的哪里话?快快起来,你的年纪跟我父亲一般大了,我该尊你一声江叔,急宋氏之所急的老臣,足见江总监对我宋氏全心全意,有江总监在,我妈暂且休息一段日子,也能安心!”

江总监假意抹泪:“惭愧啊!在下有负宋董重托,冒犯了二少奶奶,无颜见宋董啊!”

白季岩跟着韩叙身后,想笑不敢笑,几次差点咧开嘴,只得紧紧抿着,免得一不小心管理不好自己的面部神经,笑出来,对这些人的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韩叙从两排注视的目光之中走出去,路过两个男人身旁,停下来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就是拖她走的人。

“二少奶奶,对不起!我们也有眼无珠!”

都这样了,韩叙自是懒得再去讥讽,难道还自己动手去打回两巴掌泄愤吗?手得多疼?

不过,这两个男人旁边站的几个女人,韩叙就没有这么好脸色了:“我这个‘脑子有病,心智不健全,做白日梦,不算什么东西的的极品下人’该怎么称呼各位啊?”

“二少奶奶好!”

“是我眼瞎!”

“对不起,二少奶奶,是我们脑子有病,我们心智不健全,我们不是个东西!”

其余的高管们暗暗抹汗,侥幸自己在病房里的时候,没有跟这位二少奶奶正面冲突。

韩叙抬脚往大门走出去,背对着这两行队伍,大声说:“不敢当!”

白季岩领着保镖一路送韩叙到停车场,看着她上车了才转身回去。

韩叙把车倒出来,刚开出在车道上打正方向盘,车灯照去前面,迎面看见自己老公南君泽的车子正驶过来。

心说难道老公回国了?怎么也没有打个电话来?

停下车子在路边,考虑到大晚上医院的病人休息时间,也没有按喇叭,直接落下车窗等着南君泽的车子过来。

然而车子靠近了一看,根本不是老公南君泽,而是任祁峰开着他的车子。

想来也是来医院看望自己婆婆的。

韩叙朝任祁峰挥了挥手。

这个任祁峰,还是南君泽出国前,说留给她差遣的人,只是出于各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原因,始终没敢去用这个人。

慢慢的就习惯了,居然也想不起来要把任祁峰拿来用,就晚上被宋氏高管那一顿刁难,她要是早把任祁峰想起来,直接喊过来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韩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奈地发现,并不是自己没记性,而是潜意识里,就没把任祁峰当作自己人。

任祁峰看见了韩叙,连忙把车子停好,下车走过来车窗前躬身问:“二少奶奶,您这么晚还没回去休息?”

“恩,刚从楼上下来,任助理这是要上去?”

“是的,我一接到赵管家的电话,就从家里赶来了。”

韩叙疑心顿起:“你家离这里很远?”

任祁峰态度很恭敬:“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

不过是二十分钟的路程,算上他在家里整装出门的时间,任祁峰接到赵管家的电话,就赶过来,现在才到医院。

任祁峰是南君泽的贴身助理,南君泽不在国内,他所做的工作,很大意义上都是代表南君泽在做,赵管家必定在到了医院之后,第一个给任祁峰打电话。

【第120章】本少爷困了哼

这样一来,事情就显得有些蹊跷,之前在病房里的那一群“路障”,早已经挤在了那里,速度之快,消息之灵通,居然连任祁峰赶不及。

韩叙得出了一个结论,之前那帮人,能耐太大了。

可见宋氏里面,复杂的让她难以想象。

“对了,我老公给你打电话了吗?他什么时候回国?”

这种问题,韩叙身为二少奶奶,自己老公什么时候回国,还要去问一个助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现实就是如此,她也好几天没跟南君泽通到电话了,还是那种错位的方式,要么是他不在,要么是她的手机没在旁边。

“南总很忙,有事直接通过信息发到我的手机上,至于什么时间回国,南总还没有说,如果有确切的日期,我一定会告知二少奶奶。”

忙!在她意料之中,如果不忙,自己的老公就不用那么着急出国了。

“你上去吧!太太可能还没醒,记得回头我老公要是打电话问起,就说太太没什么大碍,别让他那么远的担心。”

“明白,二少奶奶用心良苦。”

韩叙回到宋宅的时候,困的眼皮都耷拉下来,浑身乏力倒在床上,却还是在担心宋清云的身体。

自己被宋浔给赶出来,又没办法守在医院,心里总不那么踏实,虽然困的不停打哈欠冒眼泪,却还是睡不着。

找来手机,翻出“白季岩”的那个新微信,发了个消息过去,想问问情况:“白助理,太太醒了吗?”

在医院病房客厅里的宋浔感觉到西装内兜一震,翻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了一部新手机,还没点开屏幕,嘴角就浮上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部手机,只有一个人能给他发微信,因为只有一个好友。

骨节分明的手指戳动着屏幕,宋浔正在打的字是:你怎么那么多事……

白季岩刚好端了杯水过来,放到宋浔面前,瞄了眼老板的手机屏幕,霎时吓的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摇醒了宋浔,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手机,再指了指他自己。

宋浔顿时想起来,这个微信是“白季岩”!

想了想,不就是聊个天吗?还能难道自己不成?

宋浔像模像样地打了几个字:“回二少奶奶,太太在睡觉!”

白季岩一看,顿时竖起了大拇指。

韩叙自是不知道对面是谁,问道:“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是什么问题?严重吗?”

宋浔:“回二少奶奶,我不知道,要不您自己去问问老板?”

白季岩看宋浔如此回复,在一旁小声问:“老板,您不告诉二少奶奶?”

宋浔扭头看了眼卧房关上的房门,不置可否。

韩叙打消了再追问的念头,“白季岩”让她自己去问宋浔,还不如自己明天去医院里直接问医生,至于那个人,在她心目中,永远是个无法好好说话的那种人。

睡觉之前,韩叙给南君泽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宋清云在医院疗养,轻描淡写的带了一笔,既履行了通知的义务,也不想让南君泽在国外山长水远的过于担心。

宋浔在那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韩叙的回复,心想难道又是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看来,骗女人聊天这种事情还真的需要修炼。

只是如今没有睡意,怎么也得干点什么,于是不顾白季岩拼命阻拦,不甘心地又发了条信息:“二少奶奶睡了吗?”

结果攥着新手机一路回到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总统套房,一直候到天亮。

没!回!复!

白季岩早在沙发角落里做完了几场春梦,天亮醒来看见自己老板孤寂地站在落地窗前,晒着朝阳,颜色分明很暖和,却能感觉到老板从未有过的落寞。

“老板,您起这么早?我去叫早餐上来!”

宋浔出神地望着窗外纷纷扰扰的世界,声音很淡,似乎没有多少力气:“白季岩,你等过一个人的信息吗?”

白季岩猛点头:“那就多了去了,大学的时候撩妹子,等人家信息不是家常便饭嘛,嘿嘿!”

“那她是睡着了吗?”

说的没头没尾,了解主子的白季岩却一下就心神领会。

虽然无法确定韩叙昨晚是真的睡着,还是不想回信息过来,此刻也急忙安慰道:“肯定睡着了!您想啊,二少奶奶那么着急想知道太太的病况,您最后发去的那条信息,在对方看来,也可以是想跟她汇报检查结果的意思,没理由二少奶奶看见会不回复。”

宋浔声音很沉:“是这样吗?那就好!”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宋浔连忙拿出来一看,眸光一亮,回头对白季岩晃了晃手机,淡淡一笑:“你还真说对了!”

韩叙一早醒来就看见了“白季岩”昨晚发来的信息,忙回:“白助理,昨晚我睡着了,是太太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然而此刻宋浔却只看着手机,并没有回复!

白季岩脑袋伸过来一看,不知其意便问:“老板,您怎么不聊了?”

宋浔回到沙发里,舒舒服服的躺倒,把手机随意一丢:“本少爷困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白季岩简直忍无可忍:“您不是等了二少奶奶一晚上的信息?”

宋浔抱着枕头把眼一闭:“所以!要让她知道等人回信息的滋味!哼!”

白季岩竟无言以对,腹诽自己老板这种孤傲的神人,就这点小事都瑕疵必报,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才怪了!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韩叙没有等到回复,只以为白季岩是忙于工作,根本没放在心上。

草草吃了个早餐,就开着车出了花园,一路驶出别墅区山庄大门,保安还没开门禁,韩叙透过车窗玻璃,视线从门禁缝隙里看出去,外面一个身影吓得她脊背寒意顿生。

陆羽恒一条胳膊吊着纱布,脸上还见青肿,正在大门外面的空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时的用眼睛看一眼别墅区的门禁,很显然是在等她出门。

眼看门禁正在缓缓开启,韩叙急忙朝保安向下压了压手掌,随后一脚油门下去,快速倒车调头往回开。

【第121章】为什么这么笨

明知陆羽恒是一厢情愿的无理纠缠,韩叙必然不能这样出去,如果被发现了,今天估计走不了。

韩叙突然觉得,现在的陆羽恒,越来越让她觉得的难以忍受。

这个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或者也可能是更令她害怕的原因,陆羽恒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寻常人本该有的思想和行为,可能还存在心理问题。

越是这样,越是要远离。

韩叙把车子停在别墅区公共区域的车道旁,急的猛拍了几下方向盘。

一大早的从床上爬起来,就是为了要去医院看宋清云,如今陆羽恒在外面拦着,难道要找白季岩来把他抓走吗?

这样一来,陆羽恒这种固执的性子,就会被越激越勇,到时候恼羞成怒还不闯进宋宅来?

坚决不行!韩叙无奈地否决了这个想法。

对待陆羽恒最妥当的态度,就是晾着他,晾到他自己感觉无趣。

越是有所动作,他就认死理,反而要强行误会她对他是不是还有意思。

韩叙思忖片刻,如今自己出不去,还是先问问“白季岩”医院里的情况,说不定自己婆婆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发了条信息过去,结果还是久久没有回复,心说看来白季岩也不靠谱了。

于是只好把车子开回了自家别墅里,抓了方嫂来问:“方嫂会开车吗?”

她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随口问问,没想到方嫂点头说:“会!”

韩叙暗暗咂舌,想不到这年头,当个佣人还要会开车!

方嫂一上车就调整座椅和后视镜,带上安全带,踩离合打火挂挡一气呵成,开车的熟练程度堪比老司机,看的韩叙目瞪口呆。

车子稳稳的开向山庄大门。

韩叙脸朝下趴在后座里,从外面望进来,这部车子只有方嫂这个司机而已。

陆羽恒果然没有发现车内的韩叙,车子开出了大马路上,远远把山庄大门抛在后面,韩叙才坐了起来,紧张的喘气。

方嫂从内视镜里看了看韩叙问:“二少奶奶怎么了?脸色不怎么好!”

韩叙一愣,知道自己紧张被看出来,忙说:“没事,以为你没有经常开车,有点害怕呵呵!”

方嫂笑道:“一项技能存放在身体里,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年久不用,不过是有的人适应时间长,有人能立刻适应而已。”

韩叙没有说话,却对这位煮饭的佣人阿姨刮目相看,想不到一个佣人,也很有文化的样子。

宋家真的是卧虎藏龙!

韩叙去到医院病房里的时候,宋清云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没有吃医院配制的营养餐,而是在等方嫂熬的粥。

韩叙看方嫂在伺候宋清云吃粥,自己便走出去找昨晚的主治医生。

想知道自己婆婆的身体究竟都有什么问题。

不料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韩叙惊出一身冷汗。

宋清云本身有慢性哮喘,这些日子发作,和血压血糖偏高,这些是宋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儿,不足以惊吓到韩叙这种地步。

可昨天夜里的时候,宋清云突然昏睡的神智不清,却是韩叙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

检查报告显示,宋清云是误服了过量降压药,血液下降过猛导致血压降的太低。

对于宋清云这个年纪的人,大脑血流量已随年龄增长而降低,血压稍有下降,就出现脑缺血症状,非常危险,深夜出现头晕后,而后渐渐意识模糊。

老赵夜里起身去问问宋清云要不要吃点宵夜,才侥幸发现了状况。

而傍晚宋清云服用的那些药,都是韩叙亲手准备看宋清云服下的,并没有别的佣人在旁伺候服药。

韩叙得知这一结果,心乱的路都走不动,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出神。

她怪自己粗心,差点害死了婆婆。

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拿药的时候,她已经很小心谨慎的按照单子配药,究竟是哪瓶药弄错了,她自己都没有印象。

她能庆幸的,是还好药量没有大到当场致命,不然,她如今就是一个杀人凶手,那位还是疼爱自己的婆婆。

想想就愧疚的喘不过气,忽然捂着脸泣不成声。

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连几瓶药都能拿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万一婆婆真出了大事,自己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粗大的嗓门:“好你个贱人!居然躲在这里,你差点杀了我干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死女人!”

韩叙抬头看去,从昨天就开始被“检查”的王紫,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听那嘴里叫嚣的话,显然也是看过了宋清云的检查报告。

可这个王紫,怎么就会知道是自己弄错的药?

眼角余光带到不远处的小苏,正得意的望过来看戏,韩叙霎时恍然大悟。

必定是小苏告诉王紫的。

韩叙不用想也明白,这个小苏,不服气她能做二少奶奶,跟王紫串在了一起,显然是想联合起来对付她。

正想的出神,王紫上前抓住了韩叙的胳膊:“走!跟我去干妈面前好好说清楚,让干妈看看她千挑万选的儿媳妇,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韩叙本就没什么好心情,怒火上来一把甩开了王紫钳子一样的爪子:“姓王的,这是我宋家的事,你个外人给我滚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紫睁大了那双小眼睛:“你还有脸在这叫?你婆婆是我干妈,宋总是我男朋友,早晚你得尊我一声大嫂,而你,蓄意想谋杀我干妈,不光是被扫地出门!我已经报警了!”

韩叙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无意的一次失误,就让王紫抓住了脚,居然还报了警!

如果警察来了,自己一身麻烦且不计,闹的沸沸扬扬的,婆婆还在生病,怎么受得了!

“跟我走!去我干妈面前跪着!”

王紫使尽了蛮力,韩叙被紧紧抓着,倒拖着走。

小苏远远看过来,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哪怕再好的家教,遇到王紫这种女人,韩叙难免爆了粗口:“姓王的,你tm给我松开!死表子!”

【第122章】多了个亲妈

韩叙骂这句粗口的时候,刚好被王紫拖进了宋清云的病房客厅,透过没有关闭的卧室房门,宋清云在里面清清楚楚的听见韩叙在骂王紫是“死表子”。

宋清云眉头一紧,把手中的碗推给了方嫂说:“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老赵?人呢?”

方嫂跑出去客厅一看,韩叙正被王紫压在地上,旁边几个佣人都在看热闹,也没人敢过去帮忙。

“你们几个快把这位小姐拉开,别伤着二少奶奶了。”

老赵从门外走进来,小老头一见这阵势,就知道她俩是跟昨天一个德性:“哎呦,怎么还打到医院来了,太太在里面休息,你们可别惊了太太,王家小姐啊,您快住手吧,别欺人太甚了!”

老赵说话的工夫,方嫂见佣人都不敢上前,凭一己之力狠狠推开了王紫,推了她一个趔趄。

平日说话恭谨温声细语的方嫂,此刻如同一位护着孩子的母亲:“王小姐,请你自重,这是我家二少奶奶,你是欺负二少爷不在吗?二少爷不在,太太还在呢!”

方嫂一句话,瞬间震慑了王紫嚣张的气焰,本还想冲过去打韩叙,这会儿只得一甩手,快步进去卧室,跟宋清云撒娇。

刚才还粗大的嗓门,这会儿已经捏起了喉咙装的轻柔又甜美:“干妈,我跟您说,小苏都告诉我了,您昨晚吃的那药,是那个贱女人给您配的,她差点杀了您啊!”

宋清云本对王紫没什么好脸色,此刻听她这么一说,吃惊的问:“你胡说什么?”

“医生检查出来您服用了过量降压药,小苏肯定还没跟您说吧?昨天傍晚的时候,小苏去客厅的药箱里端药,韩叙那个贱人故意把小苏盘子里的药撞地上了。”

王紫话音刚落,小苏很及时的跑进了卧室里:“太太,昨晚就是二少奶奶撞的我,赵管家刚好找我有事,我一回头,二少奶奶就将那些药拿走了!”

王紫抢着说:“还用说吗?就是韩叙那贱人做的手脚!我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人,干妈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宋清云一听,憔悴不堪的脸色明显着急:“你还报警了?老赵!”

老赵匆匆忙忙跑了进去:“太太,我在!”

宋清云说:“王小姐说她报了警,一会儿要是警察来了,就说我们没事,没有人报警,让警察去找王小姐!”

老找点头:“是,太太。”

王紫刷地一下脸色发白:“干妈!我可是担心您啊?您要是让赵管家跟警察说没事,那我不是报了假警了吗?”

宋清云脸色沉下来,没有理会王紫,看向老赵:“去,请王小姐出去,我要休息了,让二少奶奶进来陪我!”

王紫不可置信的叫道:“干妈,您怎么能让那个贱人进来陪您呢,她可是想杀了您,我才是真心想孝敬您啊!”

“出去!”

宋清云病中的身体喊起来没什么力气,嘶哑的嗓子里怒气却是不减。

老赵这会儿有了主人的吩咐,底气自然不一样,喊来了几个佣人,就把王紫往外推,一路从客厅推出了走廊,再“砰”一声关紧了房门,把王紫锁在了外面。

韩叙进了卧室就趴在宋清云的床沿痛哭,想不到自己的婆婆,在王紫和小苏联合指证下,明知是她弄错了药,还在一心的维护着她。

去说什么对不起都太过苍白,这是差点失去一条人命的事,韩叙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只能用哭来释放自己内心愧疚。

宋清云刚才厉色已经不见,拍着韩叙的后背假意责备道:“你这孩子,哭什么呢?妈本来就生病,药都有副作用,出点小意外不是很常见吗?不怪你,乖,别哭了。”

宋清云真的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连犯了错也舍不得责骂,还得反过来哄着韩叙。

韩叙在心里清楚的告诉自己,此刻开始,婆婆已经不是婆婆,而是自己的妈妈。

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孝顺她。

韩叙越想越是哭的收不住,一直哭到医生进来,抗议她哭声太吵,韩叙才啜着鼻子收了声。

医生说:“宋董,我们早上召开了专家组会议,建议您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方便我们治疗,等完全康复了再回家住。”

这家医院环境奢华,服务周到,楼下还有亭亭院院,很适合养病,韩叙很赞同医生的建议,只是不太满意这里的安保。

“医生,这里的保安要加强一些,别让外人来骚扰我妈,你看刚才那个女人,还有昨晚那些人,就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呢?”

医生点头说:“二少奶奶说的极是,早上院长已经下了命令,宋董的病房不再允许任何人接近,只是……您刚才说的那个女人,她是您宋家的赵管家自己带进来的,这个医院保安也不好强赶出去啊!”

老赵在旁边一听,连忙道:“是是是!以后谁都不让进!我哪能想到王小姐是来闹事的,哎!”

医生出去之后,韩叙对老赵说:“赵管家,麻烦把隔壁卧室的床收拾一下,我就住在这里,陪到太太出院为止!”

宋清云一听,当即反对:“这怎么能行,这里虽然像酒店,可也是医院,你这孩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住到这里来呢?多不吉利!你可是随时准备怀孕的人了,要想多一些了,以后也不用总来看我,在家好好呆着就行!听见了没?”

韩叙还想说什么,宋清云一急,马上像个小孩一样耍起性子来:“你再不走,我就不吃药,不睡觉,不配合医生检查。”

结果韩叙也被宋清云赶出了病房。

跟王紫完全相反,王紫是被驱赶的,她是要被强行要送回家的。

说到底,还是婆婆心疼她,不肯让她在这里陪着受罪。

出了房门来到走廊上,立刻听见王紫故作娇柔的嗓音:“警察同志,真的不是我报的警!是我刚才把手机落在这个椅子上,被别人拿了去,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第123章】成了个躲债的人

果然来了两个警察,来了医院病房门口,找医院负责人问是谁报的案,都说不知道。

警察用电话在呼叫报案人,王紫的手机就响了,当着警察的面还在强行狡辩,说是别人偷了她的手机去报的警。

韩叙明明不是走那个方向,却装作路过的样子,当了回侠肝义胆的群众:“我看见了,刚才她就站在这里拿手机报的警,你们可以去医院办公室调查监控,就是她!”

其实韩叙并没有看见王紫在哪里报警,只不过是想在火上浇一把油。

实际上王紫在哪儿报的警已经不重要,而是警察听了“群众”正义之言,根本不会去调查监控,凭着手机就更加确定王紫在说谎。

韩叙说完,不顾王紫由紫变黑的脸色,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电梯,身后是王紫粗旷的嗓门:“警察同志,真不是我,不是我啊,那个女人跟我有仇,冤枉我……”

警察:“少废话,跟我们去局里说清楚,虚报警情,浪费警力……”

韩叙从停车场开车出来,正好看见警察扭送着王紫下楼上了警车。

心说活该了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门心思想要害人,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眼前这点教训,自然是不够的,王紫对于韩叙而言,简直就是牛皮藓一般令人深恶痛绝的存在,只要黏上,就永远都撕不完,苦于没有什么办法能一锤子敲死她。

好在现在宋清云也不那么待见王紫,韩叙的心里也是平衡了不少。

不过就刚才王紫对她动手那口气,韩叙至今也没法咽下去,想了想便给李天湖打了电话,觉得王紫这种人,就只能用李天湖的暴力来解决问题。

李天湖在十几分钟后出现在医院大门。

听韩叙一顿怒骂王紫,李天湖惊讶了半天:“我说,那王紫现在居然这么嚣张了?还敢上宋家去打你?”

“还不是仗着那位宋总的威风,人家都亲自把那贱人带回宋家吃饭,能不嚣张吗?”

李天湖一听简直要气成河豚:“韩大,是你活该知道吗?当初你不听我劝,把王紫弄到宋总床上去的吧?现在好了,人家果真上了位了,骑到你头上拉屎,你对她来说已经无所顾忌了,想踩你就踩你!”

韩叙当然知道是便宜了王紫,可当初也是有原因的,不过就现状来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如今到了这种地步,都是自己一手作出来,能怪谁?

李天湖又补了一刀:“我看啊,要不是王紫那贱人顾忌宋总,估计早把你和他那点事抖搂出来了!”

“道理我都懂,所以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弄死王紫?”

韩叙以为李天湖会一拍大腿,豪气冲天的说一声两肋插刀义不容辞,却不料,这个汉子现在就跟焉了一样:“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去杀人吗?犯法的!”

韩叙霎时不满的埋怨道:“所以我辛辛苦苦找你出来,就给我这么一个态度?”

“来大姨妈还不让休息吗?你是不是我兄弟?算了算了,看来不找王紫出一顿气,你大概是要跟我绝交,话说,王紫现在哪儿呢?”

李天湖性子一向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以前都是二话不说冲锋陷阵,韩叙今天却感觉到十分勉强的味道。

大概是在恼自己之前不听劝,把宋浔推给了王紫,才会口口声声说活该,加上来了大姨妈,火爆脾气更是没有多少耐性。

韩叙冷静下来,语气里满是哀怨:“算了,我也是一时气愤,说说而已,王紫已经因为报假警被逮进去教育了,作茧必定自缚,我们也省点力气回家吧!”

“哎哎哎?我可没说不帮你啊?要怎么整她你说就是了!”

韩叙正欲说话,路边靠过来一辆公共巴士,几个人从巴士后门下了车,最后下来的一个正朝医院大门走来。

李天湖顿时抓住了韩叙的肩膀摇晃了一下:“快看,陆羽恒!”

韩叙也吃了一惊:“他怎么来这了?难道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不是一直守在宋家别墅外面么?不是跟踪你过来的?”

“有坐公共巴士来跟踪的吗?我都一趟来回了,别说了,快走!”

韩叙匆忙发动车子倒退,从身后的路口掉头飞奔,看来,医院也不能常来了,陆羽恒就跟个阴魂一样,到哪都能出现。

现在就算有力气去找王紫的麻烦,也只得暂且放弃,免得一个不留神被陆羽恒发现,缠住不放死翘翘。

韩叙一个人回到了宋家,第一件事就是从手机里翻出陆羽恒的电话和微信,还有各种社交软件里互加的好友,通通拉黑,这样的一个人,除了厌恶,就只剩下厌恶。

如今的她,就像一个躲债的人一样,希望陆羽恒能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如果哪天不得已要出门,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得去。

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偌大的客厅,宽大的沙发,就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有点蒙,如今全家上下,就她一个主人!

老赵,小苏和方嫂,还有好几个佣人都去了医院,如今家里,佣人倒是挺多,但她也都不熟悉,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一看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韩叙叫住了一个女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佣答:“二少奶奶,我姓苏。”

又一个姓苏的?

这个女佣看起来年纪还不算大,三十来岁的妇人,一副精明相,两眼还十分有神。

如今宋家除了方嫂和老赵,大多数佣人都是这个年纪,也就只有小苏是个十八岁的姑娘。

想到小苏,韩叙便问:“你跟小苏是亲戚?”

“不是亲戚,同村的人。”

一个村子一个姓,倒也正常。

“那我叫你苏姐吧,方嫂不在,你们谁准备午饭啊?”

苏姐不卑不亢地说:“不清楚,我是负责清洁大厅的。”

不问不知道,一问直接懵逼了。

韩叙把整栋楼的佣人都召集了过来,除去在医院里照顾宋清云的七八个,现在这里还有十来个佣人,她们居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份内工作。

从数千平的花园到这栋大房子的楼上楼下,的确够让这些人忙活的,而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踏进过厨房。

【第124章】他的光芒不温润

另一个叫张妈的佣人说:“太太有规定,只有方嫂和她身边的几个随身的人才能进厨房,我们还不够资格。”

做个饭而已,还要讲究资格?

“那你们自己都不用吃吗?”

韩叙始料未及是这种状况,原来并不是这些佣人不会做饭,而是压根不让进厨房。

“回二少奶奶,我们在佣人厨房里吃工作餐的。”

这栋别墅后面还有佣人房,这她是知道的,没成想居然连厨房都是分开的,心想难怪自己嫁进来宋家这些日子,从不见佣人吃饭,原来都是躲在后面吃工作餐呢!

这点还真跟韩家不一样,不说现在韩家没落的只剩两个佣人,以前也佣人成群的时候,并没有规定谁不准进厨房的苛刻要求,何况,韩家所有佣人吃的饭菜,都是跟主人一个厨房里做出来的。

职业不分贵贱,何必把人分三六九等?

想归想,很多事情不能相提并论,婆婆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不过如今宋家情况特殊,南君泽出国没回来,宋清云在医院里疗养,还顺便带走了家里的一帮厨子,难道整个宋家放着十几个佣人在这,还要自己去厨房煮饭不成?

一个家庭而已,没必要死守那点规矩,大不了等婆婆回来了,不告诉她便是。

想到这里,韩叙便说:“没事,苏姐和张妈,你们两位去厨房里做饭吧。”

苏姐和张妈对看了一眼,两人都在犹豫:“这……”

“怎么了?我额外加重你们的工作了?回头我会让赵管家给你们补点工资,去吧!”

韩叙以为她们只做自己份内的工作,不愿意额外被使唤。

苏姐摇头说:“不是的二少奶奶,我们要是进了厨房,太太和赵管家知道了,会辞退我们的!”

韩叙笑道:“没那么严重,去吧,到时候我会跟太太说的。”

苏姐和张妈两人双目都泛起神采,大概是以前没有受到过这种优待,突然被允许进厨房,就好像是提升了一个等级的一样的欢喜。

两人匆忙把身上的搞清洁的围裙摘掉,从储物柜里拿出一身崭新洁白的围裙换上,还将自己的头发用浴帽包起来,在房子后面洗干净手和脸,才进来戴上洁白的口罩,躬身对韩叙说:“二少奶奶,我们去做饭了!”

韩叙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在这些佣人心里,进厨房成了一种荣耀,生怕自己被嫌弃,还特意洗干净充满仪式感的进去。

剩下的十几个佣人自是羡慕不已,都在失落自己没有被二少奶奶选进厨房。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两位做饭做着做着,说不定就能固定在厨房了,可惜自己没那运气。

苏姐和张妈的手脚很麻利,厨房里的大冰柜里储备齐全,也不用特意出去买,两人在里面切切剁剁的,忙的热火朝天。

韩叙也很少进去厨房,甚至都没有这些搞清洁的佣人熟悉,跟了进去翻箱倒柜的倒是翻出来不少好东西。

壁柜里面翻出十几包尚未开封的鲍参翅肚,想着婆婆不在,自己偷偷犒劳一下帮忙做饭苏姐和张妈,结果这两人没有经过厨艺培训,不敢做这种昂贵的食材!

“那行吧,你们看着做,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没那么挑食,中午你俩跟我一起吃!”

饭做好之后,苏姐和张妈却没能吃上主人厨房的饭菜。

韩叙刚去餐厅里坐下来,饥肠辘辘的拿起筷子喊着苏姐和张妈吃饭,餐厅门口光线一闪,宋浔突然回来了。

那张千年寒冰冻结的脸,放炉子里估计也难以融化,直接吓走了苏姐和张妈,两人去了后面吃佣人工作餐。

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就两臂交叉着站在门口,幽深冷冽的目光看进来,韩叙被看得添了几分不安,心说,该不会是苏姐和张妈进厨房,让他不高兴了吧?他会不会去告密?

放下筷子,她眨了眨眼移开视线,轻声道:“宋总,吃过饭了吗?”

他冷声说:“没有!”

他居然会说没有?这种孤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从来对她爱搭不理的,连跟她说话都嫌会降低他的身份,竟然说没有?

这是在让她邀请他一起用餐的意思?

咳!韩叙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宋总不嫌弃的话,随便吃点吧,家里现在乱……”

“好!”语气还是那么冷,跟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相配。

韩叙惊的抬头看去,就如同看一个外星人,虽然她一直对他的性子琢磨不透,却从未见识过能跟人好好说话的宋浔。

变天了吗?要下雨了吗?是六月雪还是十月花?

宋浔面无表情地去旁边的酒柜里,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了下来,在韩叙的正对面。

隔着餐桌对上他的深眸,幽深的完全看不清他眼底到底在酝酿着什么。

她见过许多次,他在她面前喝酒,每次都是在她或是恐惧,或是愤怒的时候。

只有今天,除了跟他说话以前的那点不安,现在没有多余的害怕,看他握酒杯的熟练动作,似乎也比往日优雅了许多。

也不知道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他轻轻晃荡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抬手浅抿了一口,将身体靠在椅背上,视线从酒杯移向对面,看着她,还是那副慵懒的姿态:“我的碗筷呢?”

韩叙从失神之中被唤醒:“啊?哦!苏姐张妈?给大少爷拿碗筷,你们跑去哪儿了?”

苏姐和张妈从外面小跑进来,才发现刚才被大少爷一吓,忘记要拿碗筷,连忙给送来一副置于他的面前。

他依然在喝酒,那酒杯在他的手中,似乎赋予了生命那般,杯中的琥珀色在头顶的水晶灯下荡漾开一波一波的温润如玉的光芒。

宋浔仰首把杯中的洋酒一口喝下,又倒上一杯放着,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片蔬菜放进嘴里,边吃边说:“听说,是你给我姑妈吃错了药?”

“哐当!”韩叙手里刚拿起来的银筷子掉在餐桌上,碰到了骨瓷碗碟,发出让她惊惧的清亮脆响。

【第125章】两个互作的女人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韩叙以为,这个冷血的宋浔,也会有如同杯中那种温润的时候。

韩叙高估了自己的直觉。

现在看来,他就是他,跟她说话是屈尊,没有咄咄逼人不代表友善,在她对面坐着一起吃饭是因为他是这个家的大少爷。

这就要来追究给宋清云拿错药的人了。

他那凛凛的寒气顷刻释放,霎时充斥她的全身,好像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一样,连气都喘不通畅。

“宋总,我……”

她的神色和本能的反应,已经说明的了事实,宋浔眉头微微拧起,声音不大,却更冷了几分:“果然是你!这就想要独掌宋家了?”

这是赤果果的来强加罪名的吗?

韩叙心中一凛,就算是讨厌自己,也别拿这种罪名扣在她的头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说她意图谋害自己婆婆,好独掌整个宋家!

不过等等,这话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熟悉?

略一思忖,这不是早上王紫骂她的那些话吗?

心中顷刻了然。

王紫固然可恶,而此刻,韩叙一点都不想为他强加的罪名去作无谓的辩解,甚至突然之间连跟他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开一些,韩叙正想起身离开,外面柔声高喊夹杂着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渐近。

那喊声,是韩叙恶心的那个粗重大嗓门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娇喊,眼角扫去餐厅门口,果然是王紫。

韩叙自是认为宋浔和王紫合起伙来欺负自己,不屑地冷笑一声:“宋总说是,我还能说不是吗?”

心想连婆婆都原谅她了,又何必理会宋浔的欲加之罪。

宋浔那双令她恐惧的深眸出于意料地没有投过来,伴随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唇角似有若无的扬了一下,便又恢复薄凉冷傲。

王紫就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里面边吃边聊的两个人,骤然止住了嗓门,内双小眼恶毒的往韩叙身上扫了一眼,才又立刻换了一副娇滴滴的骚狐狸样。

绕过去宋浔身旁,伸手扒着他的右胳膊,边摇晃着边撒起娇来:“宋总啊,我找了您一个上午,白助理都说不知道您在哪,急死我了,一个人回家里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宋浔右臂扬起,直接甩开了王紫的手,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弧度:“去医院检查完了?”

王紫想到自己在医院那一翻经历,从昨天下午一直被强行留在那里,把整栋医院大楼的医务室都“逛”了一遍,“逛”到早上,自是满腹委屈。

“我没什么事,是医生杞人忧天的,我看医院八成就是为了赚钱,您是不知道,早上我支付了五万多的医疗费用……”

“既然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宋浔刚才还嚷嚷着要吃饭,这会儿撇下一句话,直接起身迈着不可一世的步伐离开了餐厅,连那杯他自己斟好的酒也都没喝。

韩叙刚才就想走人,觉得王紫出现在她眼前是污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连空气都被污染,她都想把鼻子掩起来。

没想到,宋浔比她走的还要快。

如今剩下她和王紫,在餐厅里又跟王紫怼上了争锋相对的眼神,韩叙眼里却多了一丝快意。

傻子都能从王紫的话里听出来,王紫得意洋洋的被医生“捧”进医院,不仅没能舒坦,还蚀了把米,自己掏钱付医疗费用。

王紫这个女人也不蠢,当着自己的面,不应该把自己不如意的事情拿出来说。

眼前的状况,韩叙大概能猜出来,王紫的确是巴巴的到处在找宋浔,一来找不到话说就只能拿医院里的事来宋浔面前撒娇。

可这样一来,韩叙又开始迷糊了,既然王紫这一上午都没见过宋浔,那宋浔知的自己给婆婆拿错药的事,难道宋浔不是从王紫口中听来的?

本来被冤枉是一件很愤怒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韩叙,心里居然闪过一丝愉快!

没错就是愉快!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莫名的酸爽。

大概是王紫不舒服,她就能舒服。

“啷……”餐桌上厚重的盘子被拖动的声响。

韩叙从神思之中抽回了注意力,发现王紫的双手正在拖动一只还盛着鱼的大盘子,目光怨毒的看过来,显然是酝酿“惨案”的前奏。

想起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两回猝不及防在这个贱人手里吃了亏,韩叙猛然醒悟,趁着王紫还没将盘子托起来,立刻放声大叫:“救命啊……王紫要杀人了!”

边喊着,边马上俯身在椅子背面蹲下去,双手抱着头装作惊吓过度的模样。

韩叙惊恐的喊叫声,引来了一众佣人,还有前脚刚刚离开的宋浔,快步折回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什么事?”

结果一看,王紫双手举着厚重的大盘子,上面汤汁淋淋洒洒的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目光狠毒的正想朝韩叙砸去,而韩叙如同受伤的小猫,卷缩在椅子背面。

“来人!把这些盘子都给我撤掉!”

苏姐和张妈立刻走进来,先是把“战战兢兢”的韩叙给扶起来,还飞快的抢走了王紫手里那只盘子,然后快速的将餐桌上所有的盘子一个个收拾进托盘里,撤的干干净净。

王紫没想到宋浔居然还没走远,霎时慌了起来:“宋总,我没有!”

宋浔冷厉的眼神扫过去:“没有?那你手里刚才握的是什么?”

王紫一指韩叙哭道:“不是,我刚才是想帮忙收拾餐桌来的,她是故意这么喊的。”

宋浔自然没有这么好糊弄,不论是王紫,还是韩叙。

幽深的黑眸微微收紧,看去韩叙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就知道韩叙又在作了,如果王紫真拿盘子砸她,那她怎么会不跑还蹲地上去等着被砸!

显然是已经瞄准了,他还没有走远。

宋浔没再说话,冷脸转身,丢了这两个互作的女人,人又走了。

王紫被刚才冷不防的被宋浔吓了一遭,此刻心有余悸,连忙追了出去:“宋总,我真的没有……”

“你出去!”

宋浔还是那道冷漠的声音,毫不客气的驱逐王紫。

【第126章】不知江湖险恶

韩叙从餐厅走出去的时候,见宋浔已经在别墅的门廊下上了车,王紫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正在往外追出去。

“王小姐,请不要再跟着来了,宋总有公事要处理,别再惹宋总发火了!”

“不会的,宋总不会对我发火的,白助理,你让我上车吧!”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白季岩,在门外拦住了王紫,不让她跟着上宋浔的车。

车子呼啸着开出花园,前头开车的白季岩回头看了眼在别墅门前跳脚的王紫,问道:“老板,您不是已经吃过午饭了吗?怎么回来弄成这样?”

宋浔冷厉的脸色忽然眉眼一弯,并未说话,只是听说早上她在医院被人欺负了,回来看看被欺负成什么样子而已,结果,哼!什么事都没有,悠哉悠哉的一个人坐在餐厅吃大餐,不去吓一吓怎么能过瘾!

白季岩又问:“您把王紫丢在这里,不会对二少奶奶不利吗?”

宋浔这才沉声开口:“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她,很明显说的是韩叙。

白季岩满头黑线:“老板真的认为,太太错服的药,是二少奶奶弄错的?”

宋浔目光饶有趣味的盯着车窗外,驴唇不对马嘴的在说另一件事:“她看似柔弱,性子却十分倔强,偏偏涉世未深,自小养尊处优无知无畏,不让她撞破几次脑袋,她就不知道江湖险恶!”

……

韩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着自己刚才那一出“惊吓过度”,宋浔也没为她主持一下公道,心里微微有点不愤,他领回来的女人要杀人,难道就不用跟她道个歉什么的吗?

外面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走远,大概是宋浔走了。

更令她愤恨的是,宋浔自己不想沾王紫,就这样把人丢在宋家门口,王紫没能上去宋浔的车,如今又回来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任由一个女人到家里来欺负她,好歹自己是宋家的二少奶奶,在家还受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女人欺负,他自己却一走了之!

王紫没跟上宋浔,自己走回来客厅,居然在韩叙的面前坐了下来,怨毒的眼神凶光迸射,看那副神色,大概心里已经把她给杀了千万遍。

韩叙厌恶的白了一眼,火气上来斥道:“如果你非要赖在我宋家,那请你滚远点,别在我的面前晃悠,不然……”

王紫这女人有多狠,韩叙是知道的,对付这种女人,友善根本没有用,只能比其更狠。

“哼!不然怎么样?”

“我是没有你的蛮力大,但我随时可以拿把刀劈死你,在我自己家里,你不过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来入侵者,无限防卫听过吗?剁了你白剁!”

王紫顿时一怔,没想到韩叙看起来柔弱可欺,却是个狠角色,想想韩叙说的确实惊悚,要是真就这么被“无限防卫”了,可不是死的很冤枉?

王紫内心知道害怕,却也不甘心,她暗想自己好不容易跟宋浔能攀上点那种“关系”,才会惦记着要趁热打铁的黏着宋浔。

上午从局里被警察教育罚完款出来,就若无其事的去了美居国际酒店,转悠了一圈都见不到宋浔的人。

接着才找来宋家,果然发现宋浔是比较喜欢回这栋别墅,如果就这么被韩叙吓走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才能等到宋浔。

王紫毕竟也是个狠人,没有道理一句话就吓到肝胆俱裂,不过韩叙的话她也不敢轻视,便起身飞快的跑进厨房,“噼呖嗙啷”在翻什么东西。

紧随而去的苏姐和张妈刚进去,没一会儿就被吓了出来,苏姐喊:“二少奶奶,那位王小姐去拿刀了!”

韩叙顿时吓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王紫这贱人是要先下手为强?

下一刻,果然见王紫举着冒着寒光的剁骨刀出来,惊喊:“你干什么?你在我家杀人是要偿命的!”

王紫走过来把刀沙发上一拍:“我防身还不行啊?”

韩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想不到王紫这举动还是被自己吓出来的,连忙离开客厅,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里。

任由王紫在客厅里爱干什么干什么。

这个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也不是自己能主事的,上有婆婆和老公,再不然也还有大少爷,也轮不到自己一个新入门的小媳妇去驱赶王紫,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先躲为上。

管她王紫会不会拆了这栋别墅,拆了更好,这样宋家的主子们就会把王紫给拆了。

想想如果王紫真被宋家所有人一起动手给碾死的过程,那会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韩叙一边想着,居然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又是一觉睡到天黑。

醒来时是被尿给憋醒的,还有中午的时候饭都没吃饱,就被那可恶的王紫给打断了,害她现在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起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换了身衣服打算下楼吃东西。

这个点,大概苏姐和张妈已经做好晚饭了。

却没想到,去到楼下一看,厨房餐厅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连个灯都没开。

王紫那个贱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大概是等候宋浔等的无望,才走的。

“苏姐?张妈?”

韩叙打开了厨房和餐厅的大灯,进去一看,别说是人,里面一点烟火气味都没有,心说这苏姐和张妈,难道每一顿饭还要她来亲自嘱咐才敢进厨房做吗?

她只好走出来大厅里,叫住一个佣人说:“苏姐和张妈呢?把她们喊进来……”

佣人见了韩叙,不等她的话说完,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走了。

韩叙看着佣人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的逃走,还因为慌张差点在后门的门槛上摔个跟头。

韩叙惊愕之余,看看自己身上,再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的像女鬼?

扭头看去落地窗的大玻璃反照,自己头发齐顺披落在肩,小脸白里透红,嗯,那么可爱,衣服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着装,却也是整洁干净的家居服,至于把一个佣人吓到要逃跑?

不做多想,肚子饿了是大事,韩叙跟着佣人从后门走出去,拐了几道弯去到植物掩映下的佣人小楼,见那里灯亮火明,大约都在那里吃饭呢。

【第127章】简直岂有此理

韩叙想象佣人们有滋有味欢乐吃饭的场面,心想这个家,也真是不走寻常路,自己一个二少奶奶还饿着肚子,一堆佣人只顾着吃饭不说,还都使唤不上。

靠近了佣人小楼区域大门边,里面的佣人一边吃饭一边在闲聊的嘈杂声传出来,给她的感觉真是热闹又温馨接地气。

“刚才吓死我了,我进去客厅里收拾东西,差点被二少奶奶给叫去!”

韩叙一只脚已经踩着拐角,正要迈进小楼大门,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把脚给收了回来,站在大门旁的墙边。

这个说话的人,就是刚才她在大客厅里叫住的佣人。

佣人果然是在害怕她这个二少奶奶。

话刚说完,好几个佣人声音乱糟糟的传出来。

“吴姨,怎么样?她让你去干什么?”

“那你不赶紧跑?”

“就是啊,千万别沾上她,免得自己倒霉!”

被韩叙“惊吓”过的佣人吴姨回答:“没有,她让去喊苏姐和张妈,我一听,就赶紧跑了!”

“她竟然让你喊苏姐和张妈?”

“真替她们俩不值!”

“就是,苏姐和张妈就被她给害的!干了十来年了,无端端因为她被炒了鱿鱼,难道她现在还在假装不知道?”

“也真是的,没那权力就不要那么大脸,搞得好像自己能做主一样,害的苏姐和张妈连夜坐火车回老家,要几天几夜的车呢。”

韩叙顿时大吃一惊!

难道说,苏姐和张妈晚上没在厨房做饭,是因为被辞退了?

谁那么大权力?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能把她定下来做饭的人给辞退掉?

婆婆在医院,老公南君泽在国外,宋浔压根不管这些琐事,难道说还有谁能比自己这个二少奶奶还要大上一头去?

岂有此理!

为了搞清楚状况,韩叙立刻拐进了大门,大步走了进去,来到佣人小楼的小饭厅里,淡淡的问:“苏姐和张妈谁辞退的?”

十几个佣人原本聚在两张圆桌上吃着饭,韩叙不大的嗓音却如同一道惊雷,佣人立刻集体望过来。

原本兴致高昂的说话声,立刻陷入肃然无声之中,连最后那点碗筷碰撞声响,也渐渐沉寂下去。

静默了片刻,还没有一个佣人起来回话,韩叙气从心来,在两张圆桌上找到刚才进来的那个佣人吴姨,伸手指过去:“你来说!”

吴姨站了起来,把头伏的很低,一声不吭,韩叙便又把目光投向两张圆桌上其余的佣人,一个个的看过去,居然都别开了脸,没有人说一句话。

韩叙见自己说出去的话,如同丢进湖底的石头,不仅没有半点回响,连一丝波浪都激不起来。

她没有破口大骂的习惯,也不擅长对别人发火,在她的家教观念里,不管面对哪个阶层的人,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先尊重别人。

可她如今发现,自己的善意得不到别人一丁点的尊重。

体谅她们都是佣人,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或者是不想多生事端,韩叙花了数秒钟的时间平息了内心的气愤,原谅了她们的无礼。

便不再说话,自己转身走出了佣人小楼。

才刚拐过一道小径,身后追来一个佣人,还是之前她叫住那个吴姨。

“二少奶奶留步。”

韩叙停下来回头问:“什么事?”

吴姨靠近了小声说:“二少奶奶,其实她们也不全知道,您别怪她们,我也是真的不敢说,怕没了工作,我没了男人,老家穷的只有两间瓦房,几个孩子还在上高中大学……”

韩叙静静地看着这位吴姨紧张的神色,才知道每个人都不容易。

事情没有搞清楚,她只是不明白佣人到底在害怕谁!

宋家并不复杂,婆婆疼爱她,老公宠着她,除此之外的大少爷宋浔,他根本不愿理会宋家的家务事,为什么这些佣人需要这样惶恐。

“你不用怕,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我韩家也缺佣人,你跟我说吧,苏姐和张妈是谁辞退的?”

韩叙的话给这位吴姨吃了一颗定心丸,吴姨拉着她去了边上,环顾着昏暗的四周说:“苏姐和张妈是被赵管家辞退的!”

韩叙一听,无奈地笑了,还以为什么大人物呢?再说宋家也没什么大人物能不给自己留面子啊?

心说这个赵管家,大概是以为苏姐和张妈两人不遵守规矩,私自进厨房,怕婆婆责怪就私下辞退了?

如果是这样,回头自己去说一声,再请回来便是。

“赵管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的时候,赵管家带着方嫂和小苏从医院回来,收拾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还做了点心给太太拿过去,结果临走的时候,打开壁柜一看……”

韩叙憋屈的回了别墅大厅里,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没有焦距的出神。

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吴姨说,下午老赵带着方嫂和小苏回来,拿了些生活用品,还让方嫂去厨房做些点心带去医院。

忙碌好一阵,最后要走了不经意发现,厨房里的一些昂贵食材不见了踪影。

这其中,就有韩叙中午在柜子里看见的那些,尚未开封的燕鲍翅,还有鹿茸红参灵芝冬虫夏草这些炖汤的药材,不见了一大半!

老赵检查过后,便找佣人问谁进过厨房,佣人们自然把苏姐和张妈供了出来,而苏姐和张妈却说她们只是做了一顿饭和洗碗,两人拒不承认拿走贵重食材。

老赵也不是个喜欢刁难佣人的管家,丢了那么多贵重食材,遇到这种事自然要有个处理。

多数豪门大户人家,发现佣人偷了那么高价值的东西,第一件事必定是报警,把偷东西的人送进局里吸取教训。

多年同在宋家伺候,老赵也不忍这样对待苏姐和张妈,自然也不敢马上禀告宋清云,就私自做主,以她们不遵守厨房禁地的规矩为由,把苏姐和张妈辞退,让她俩赶紧回老家。

等事后再去向宋清云禀告,到那时候,两人都走了,再来追究也就没有必要。

老赵是出于一片好意,并非不给韩叙这个二少奶奶面子,而去故意把给她做饭的佣人给辞退。

【第128章】自行ju丢了

在整个宋家佣人里面,都在认为苏姐和张妈是因为不守规矩私自进厨房而被辞退。

因此在佣人小楼里,才争相为苏姐和张妈打抱不平,都在说苏姐和张妈是被韩叙连累。

实际上,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那帮佣人大部分还是暗自在侥幸,觉得幸好当时自己没被二少奶奶叫去厨房。

也只有她眼前这位吴姨知道,苏姐和张妈两人是因为丢了贵重东西而离开。

韩叙瘫坐在大沙发上叹气。

心想老赵这个老糊涂,婆婆这么英明大度的人,不过是丢了点东西而已,也不至于对苏姐和张妈怎么样,他这小老头急个什么劲?

就这么把人给送走了,让她现在想插手都不知从何下手!

如今,害的她在这个家里,于一堆佣人面前,别说没了半点威严,连承诺过别人的事情都办不到,失去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不过反过来仔细一想,老赵的做法,其实也无可厚非。

他身处的位置不同,充其量算是个伺候主人的佣人头子,一个月的收入,也不及主人家几顿饭的钱。

站在老赵和佣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那些丢掉的食材,少说也能值个几十万。

在他们对钱的概念里,已经算是天文数字,只一门心思认定,不敢去赌主人有可能不追究,万一要是真追究起来了,根本无力赔偿,遇到事情当然第一个念头是先把人送走再说。

事情对于他们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外,在无力承受这种后果的前提下,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也只有人都走了,才不至于让苏姐和张妈被送进局里,背上一个盗窃罪的污名。

知道老赵是一片好心,韩叙心里也对这个小老头怨不起来。

片刻后,韩叙去了柜上拿了车钥匙,开了辆车子出了宋家别墅。

她要去东湾医院找婆婆宋清云。

车子到了山庄大门内,先是观察外面那个阴魂不散陆羽恒还有没有在,仔细望了片刻,见四下安静,才放心大胆的开车出去。

攒着满腔无名火没地方发泄,一路狂飙去了东湾医院,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进了宋清云所在的病房,里面是一派和谐的谈笑声。

“两个老家伙在公园里下象棋,双方厮杀的剑拔弩张,这时候旁边突然来了个年轻小伙子,说:‘大爷,您的车没了!’

其中一个老家伙正气愤自己的‘车’被吃了呢,就不高兴地说:‘你懂什么?这叫ju!!’

小伙子急了:‘大爷,我是说,您的自行ju,没了!’

老家伙回头一看,唉哟!可不是?自己放在树底下的自行车正被人给骑着走了,棋摊子也不要了,追鸭……”

老赵给宋清云讲笑话解闷,宋清云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老赵,那个老家伙该不会就是你吧?”

老赵笑的满脸皱纹,正想说哪能呢?

韩叙喘着气走进去喊了声:“妈!”

宋清云笑的正开心,见是韩叙,忙朝她招手:“小叙这么晚怎么过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别老是来医院了嘛!快过来妈这里坐,听老赵讲笑话呢!”

“赵管家,你的笑话很好笑,看把我妈乐的,乐坏了我要找你赔的!”韩叙勉强挤了点笑容过去坐下,看了眼老赵,便对宋清云说:妈,我也想追两个ju回来,不知道行不行?”

宋清云笑道:“你也丢自行ju了?呵呵呵!”

韩叙浅浅笑着:“是赵管家弄丢的,我这不是来追了嘛!”

老赵小眼一眨一眨的看看韩叙,又望望宋清云,显然不知道韩叙说这话是何意,便说:“二少奶奶这话从何说起啊?”

韩叙这才直入了主题:“苏姐和张妈,给我做了顿饭,下午我不过睡了个午觉,她俩就人就没在了,我没有怪赵管家的意思,是想来求求妈,能不能让她俩回来!”

老赵霎时听明白韩叙所指,老脸上皱巴巴的笑容顷刻变的尴尬:“这个……”

宋清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散去,原本欢乐的病房,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这件事,老赵下午跟我说过了,本来呢,我也不赞成老赵的做法。”顿了片刻,宋清云撇了眼躬着身子的老赵。

才又重新微笑着对韩叙说:“可这老东西啊,先斩后奏就是想让我没法去追究,总不能现在去跨省把人抓回来交给警察吧?日后老赵管理咱们宋家上下二十几个佣人,可不是没有一点威严了吗?”

话里的意思,是苏姐和张妈走了就走了,不要再去提,要是真把人抓回来,如果不报警,其它佣人会以为盗窃不用负法律责任。

可如果报了警,老赵身为宋家的管家,先把人放了又出尔反尔事后追究,想要再管理那么多佣人,怕是再也管不动。

“理儿是这么个道理,可我总觉得……”

韩叙话没说完,宋清云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这孩子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是不懂打理整个家的难处,要我说,老赵这样做未尝不可,丢了几十万的东西,如果是我亲自去处理了,你让我怎么处理啊?是让佣人赔钱啊,还是道一句‘罢了’完事?”

韩叙仔细一想,的确如此,如果婆婆这个主人当时在家,亲自处理怕更不好处理。

让佣人赔钱,必定是赔不出来,可不让赔,别的佣人会以为主人不在意这点小钱,日后效仿偷盗,一次两次反正主人也不在意,那整个家,估计就剩不下什么了。

反而是老赵自作主张,让苏姐和张妈以不遵守规矩为由把人放走,既保护两人不背污点,还帮主人解决了左右为难的尴尬,说起来老赵的做法还应该得到赞赏。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

韩叙脑子空白了好一阵,难以运转过来,只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却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回去吧!医院里乌烟瘴气的,你好好一个人,别老来这里沾了晦气。”

韩叙一个人回去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很不好。

【第129章】蠢女人又搞事情

韩叙一直到了家里,心情也没缓过来。

还发现刚才忘了问宋清云,现在厨房没人敢进去,谁来给自己做饭这件事。

想想都大晚上了,也不便再打电话去问,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现在自己晚饭没吃肚子还饿着,干脆订了个外卖。

想想都觉得可悲,自己好好一个二少奶奶,放着十几个佣人无法差遣,还要靠吃外卖度日,这种惨状说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

一个人等外卖等的无聊,给老公南君泽拨去了视频,没想到这次他成功接到了。

“老婆?想我了没有?”

韩叙一头歪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我都快饿死了,哪有力气想你?”

南君泽以为她在开玩笑:“调皮了吧?我还有一段日子才能回来呢,你都不想我,那我可怎么办?”

韩叙本想把自己的苦水跟南君泽倒一倒,转念想到他如今身在国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把这事跟他说了,他是个忙事业的男人,不懂家务事的复杂。

充其量也只会说,那么多佣人,她喜欢让谁做饭就挑谁做饭,不用纠结。

“怎么不说话了?那我给你看样东西。”

南君泽见她兴致不高,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大木盒子,想用东西哄她开心。

韩叙心说,自己什么都不缺,独缺一个煮饭的佣人。

可下一刻看见南君泽打开盒子的时候,所有的不快从心底一扫耳光。

那么漂亮的一件东西,任谁看见了都会动心,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问:“你还有多久回来?这东西是送我的?”

南君泽见哄的有效果,故意卖着关子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东西也不是给你的!”

韩叙又没了精神:“哦!”

“这个东西是送给岳母大人的,她不是喜欢玉器吗?这个大家伙是她的了,你看,还有证书呢?看清楚了没?保证是真货!可没你的份!”

南君泽把镜头对准了证书,让她仔细辨认上面的签章。

韩叙眼里光彩继现:“空运!立刻!马上!爱你!”

南君泽假装不满地笑道:“你老公我还比不上一个瓶子!哎!”

挂了电话之后,韩叙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似乎连肚子也不饿了,她希望立刻收到南君泽这件礼物。

这件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宝物。

掐指算了算时间,正常国际快递大公司的运输时间要两三天,还要加上始发地美国收货和中国目的地派送,全程至少需要五天。

这五天,就等等等吧!总比等老公亲自带回来遥遥无期的好!

心里想着快递,门铃一响,自己点的外卖就送到了,是佣人吴姨去花园外面开的门,没让外卖小哥进来。

韩叙这会儿吃着外卖,一嘴吧唧吧唧的吃的格外有滋有味。

“吴姨,你去休息吧,其实我可以自己去拿外卖,让外卖小哥送进来也可以,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吴姨说:“二少奶奶,家里有监控,您要是亲自去拿外卖,回头赵管家知道了,该说我们不做事了。”

韩叙心底叹了叹气,这个家那么多死规矩,就没一条适用的,如果以后自己掌了这个家,一定要好好改革,该留下的人留下,不拿自己当佣人的都去另谋高就。

吴姨离开后,韩叙吃了一半的外卖突然扔在了桌上,不吃了。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老赵管理着这个家,什么都知道,是因为家里公共的地方装了监控。

苏姐和张妈匆匆忙忙的就被赶走了,难道说,是监控拍到了?

可苏姐和张妈两人看起来都挺老实,也不承认偷过东西。

韩叙中午想让她们两人做一些燕鲍翅,都不敢做,生怕做不好浪费了食材。

那么小心谨慎的两个佣人,韩叙不相信她们会偷盗。

既然有监控,不妨先去看一眼,如果真是她们偷的,就当不知道,顺便把监控画面删除了,帮她们抹除污点。

要是她们没有偷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她们俩人一个交代。

这两个佣人是被她给连累的,可能目前,这是自己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事。

韩叙去了老赵的工作房,监控设备都在里面。

工作房她还是第一次进去,房门没锁,走了进去一看,地方十分狭小,除了柜子和大书台放置着监控主机,空余的位置几乎容纳不了几个人。

她小心地打开了电脑,看到了各个镜头的画面,楼梯,电梯,大厅,花园,这些位置都有监控,而且还是高清的红外线,也就是说,哪怕是晚上不开灯的情况下,监控探头也能清楚的拍下人脸。

可也仅仅是这些地方的监控,每个主人房,厨房餐厅,洗衣房,工作房和佣人小楼这些地方都没有装上探头。

韩叙试着操作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不懂如何调取历史监控画面。

尝试了许多次,把各个镜头切开的画面后,已经弄的一团糟,根本调取不到下午发生的状况。

自己弄出了一身热汗,仍然没能成功,瘫坐在那张坚硬的木椅子上,不知该怎么搞。

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懂操作的人来,免得自己在这瞎弄,万一把监控系统弄崩溃了,就是想找回来,也难了。

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来翻去,心说李天湖不行,她根本不懂,韩二大概是懂,但是如今大晚上了,让韩二跑过来,他未必愿意来。

最后看到了“白季岩”的新微信,觉得这个家伙人还不错,且很多时候,有需要了喊他就愿意帮忙。

便发了信息过去:“白助理,忙吗?”

屏幕那头的宋浔兜里一震,拿出手机勾唇一笑:“不忙,二少奶奶什么事?”

他现在已经学会习惯称呼她为二少奶奶了,这还是在白季岩强烈要求出来的结果。

韩叙自是不知道对面是宋浔,说:“来宋宅帮我查下监控。”

宋浔看了眼手机,眼角看扫去旁边整理文件的白季岩说:“蠢女人让你去查监控,又想搞事情了。”

【第130章】随机发展恋情

白季岩听见老板在说话,从文件堆中探出脑袋:“那老板要让我去帮忙搞事情?”

宋浔立刻板起一张脸,严肃的像个老师:“再皮信不信我抽你!”

“别抽!会污了您的龙手!我马上滚过去!”

白季岩把一堆文件叠好,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出了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总统间的房门。

宋浔兴致未消,戳动着屏幕打了一行字:“我很忙的,晚上要去发展恋情。”

韩叙一看,霎时扁起了嘴,手指敲动:“刚才你不是说不忙的吗?”

宋浔看了眼上面的聊天记录,好像是说了“不忙”二字,额……尴尬了。

想了想:“发展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这不是突来突去随机的事嘛!”

韩叙急了,如果白季岩不肯来,天色越来越晚,一会儿更是难找到合适的人。

便贼心不死的讨好道:“白助理,你那么帅,多少女孩惦记着你啊,还用得着费心守着那点‘随机’的时间?”

宋浔看着不回。

韩叙等了片刻,还没有看到回复,焦灼起来:“白助理?还在不在了?要是你过来帮我的话,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怎么样?”

宋浔怀着一股捉弄得逞的成就感,傲慢的打下几个字:“长的如何?太丑我可不要的啊?”

韩叙心说这白季岩,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恭恭敬敬的,一派忠仆模样,今天怎么发起骚来了?

可能是发育的晚,三十大几了,这时候才成熟,自己要试着去理解作为一个男光棍的苦衷。

为了把人给哄来当牛马,韩叙豁出去说:“李天湖啊,怎么样?个子高身材好,偷偷告诉你,李天湖在暗恋你,已经有些日子了,你俩接触几次了,对她有感觉没有?”

宋浔拧起了两道好看的英眉:“没有!”

这就尴尬了,韩叙本以为,白季岩和李天湖两人好几次一起喝酒喝那么嗨,就算没有感觉,至少不能拒绝的这么明显吧?多少给女生留点面子啊?

难道说,李天湖最近状态不佳提不起精神,是因为感觉到白季岩对她没意思?

韩叙暗暗为自己的死党心疼了一把。

心想这个李二货,这种事居然也不跟她说,难道还怕在她这里遭到嘲笑吗?

她可是个很能掌握分寸的哼!

如果是这样,以后就不能总在李天湖面前提白季岩了,免得那二货难受。

韩叙还很庆幸,今天误打误撞的问了,要不然,还不知道白季岩对那二货没兴趣呢!

汗啊!一个女人倒追男人都不要,还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难怪李天湖最近都懒得打扮了。

腹诽完毕之后,只能问:“那白助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帮你留意着?”

宋浔想了想,自己还真的不知道,随便回了几个字:“漂亮的。”

何为漂亮?这个范围可是大了去了,说了也等于没说,韩叙无奈的说:“那就要请教一下,你们男人到底是看中女人的身材脸蛋还是思想?”

这个他有发言权,想都不用想:“身材和脸蛋决定了我是否想去了解她的思想,思想决定了我是否会一票否决掉她的脸蛋和身材!”

本就是他一贯的作风,然而此刻,却显然套错了身份,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套在了白季岩的身上。

韩叙在手机那头看完吓了一跳。

这种霸道不可一世的说话方式,跟某个人好像啊,霎那间,韩叙以为自己有了错觉。

不过回过神来细想,白季岩跟着宋浔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沾上了坏习性,一点都不奇怪,就不要去太在意了。

毕竟这推荐女朋友这种事,还是她自己先提起来的。

韩叙不知道怎么回复,本来跟一个男助理聊女人身材和脸蛋什么的,不仅尴尬,且怪异。

“那请问,白助理还能不能过来帮忙了?不能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手机还没放下,白季岩就从门口走了进来,躬身说:“二少奶奶,请吩咐!”

妈呀!韩叙以为见到了鬼!直接从硬梆梆的木椅子上滑下地去。

白季岩连忙冲到跟前,想去扶又不敢随便出手:“二少奶奶,您怎么了?”

韩叙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笑道:“白助理,原来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啊?哈哈,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不帮我呢!”

她以为白季岩是在赶过来的路上跟她开的玩笑,可似乎一想也不对头,白季岩什么身份?

他哪有胆子开这种玩笑?

略加思索,狐疑地问:“白助理,我刚才发的信息你收到了吗?”

白季岩愣了愣,显然比韩叙更加机警,知道必定是老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育”老板。

假装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当然!二少奶奶要我怎么操作?”

提到查监控,韩叙立马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面,断开了刚才思路,便再也没想起来。

正色道:“我要下午到傍晚的所有监控画面!”

白季岩果然就是干助理的,这点小事简直手到擒来,很快调出了从下午她回房之后,一直到她傍晚起床下楼,这段时候的画面。

为了节省时间,白季岩放快了播放速度,画面跟个动画片一样跳起来。

下午跟王紫争锋相对之后,她就回了房。

剩下王紫一个人在客厅里,守着一把菜刀,等宋浔。

没过多久,王紫进了厨房的方向,看样子是把菜刀放回厨房去,过了十分钟左右才出来,然后接着在沙发上坐着,没什么异常。

一个小时后,王紫离开了客厅,从别墅走出去,然后就没有再回来。

没过多久老赵的保姆车就开回了花园,车上下来小苏和方嫂。

这几个人进了客厅后,先是各自回了佣人房,大约是收拾自己的个人用品,然后才在这栋别墅活动。

小苏和方嫂在客厅范围探头下来来回回的走动,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半晌之后,老赵往厨房方向走进去,大概是去催方嫂的点心。

再到下一个画面,就见老赵慌慌张张的从厨房方向走出来,在大客厅里呼叫佣人。

【第131章】你愿意帮我吗

监控画面里,老赵把苏姐和张妈被唤到跟前,嘴巴一张一合在训诫着什么,苏姐和张妈拼命的摇头。

没多久,苏姐和张妈就小跑着往后门走出去。

再切换花园大门的画面,不过十几分钟后,苏姐和张妈就背着自己简易的行礼出了别墅。

这就是全部过程。

韩叙反复退回关键的地方,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最无奈的是,厨房餐厅都没有监控,只有大客厅里的探头能看见进厨房的人。

她筛选了一下,这些人里有王紫,小苏,方嫂,老赵,还有苏姐和张妈,都在下午进过厨房。

而厨房丢的那些东西,也就只能是在这些人身上。

虽说根本看不见谁干了什么,韩叙却狠狠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丢失的昂贵食材,跟苏姐和张妈没有关系。

因为她们走的时候,是背着自己的行礼出去的,那背包就是普通的双肩包,顶多放几身衣服。

要说放那些昂贵食材,没有个行李箱,是根本不可能放得下。

按照这条推理,其实画面中那几个人,都跟丢失的食材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一个人是拖着大包东西从花园大门出去的。

这样就很诡异了,说东西丢了,没人拿,那东西呢?

为了弄清楚东西究竟是怎么丢的,韩叙把视频往回退,想要从头放慢好好观察,一帧一帧的看,避免进度太快遗漏了细节。

摇动着鼠标,将视频往回拖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下就拖回不知道哪里去了,画面乱糟糟的,韩叙急喊:“哎呀,弄不见了!”

白季岩守在一旁跟个木头一样,等着这位二少奶奶发话,想不到她自己看的那么入迷,还看了这么久,连腿都站酸了,听她一声喊,连忙上前去就要调回之前的画面给她。

没想到韩叙突然沉声一喊:“别动!”

白季岩怔住,立刻退开。

韩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死死盯着屏幕,倒不是让她找到偷东西的人,而是画面回到了宋清云服错药的前一刻。

韩叙看见自己从楼梯下到大厅,而另一边在客厅里的小苏,在她出现以前根本就是坐在沙发上,不时抬头往楼上看一眼。

就在她下楼的时候,小苏看了眼楼梯的方向才起身,端起了一早就放置在茶几上的盘子,那上面就是之前撒了一地的药瓶子。

韩叙从楼梯下来一转出客厅,小苏就撞上去。

根本不是她不小心撞到小苏,而是这个丫头在等着撞她!

韩叙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自己去了婆婆房间里,对着医生开的单子配药的过程。

她自问,自己小心翼翼的按照单子一粒一粒的拿,全部都数过好几遍,能确定自己不会数错,更能确定自己不会搞错那些药瓶。

从头到尾不过是几种药混合在一起吃而已,自己一个成年人,没有道理会连这十几颗药都数错。

昨晚至今,事情太多太乱,王紫又来她的跟前闹,以至于,她都没能好好去回忆昨晚自己配药的情形。

如今斟酌起来,加上小苏在监控里的表现,她有理由怀疑,这些药在到她手上之前,还装在药瓶里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是什么药!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是小苏在搞鬼。

想到这里,韩叙咬着自己的门牙,仇恨潜入心底,她知道小苏的本意可能不是谋害宋清云,而是想陷害自己。

看来,自己胸怀太过宽广,纵容助长了歹毒下人的气焰,连这种人命关天的事,都敢做,以后还不得直接杀人?

“二少奶奶?您怎么了?”

恭候在一旁任凭差遣的白季岩看过来,察觉到韩叙的脸色不对劲,连忙问了一声。

韩叙收回思绪,回头假装犯困,勉强笑着说:“没事,多谢了白助理,你回去吧,辛苦了!”

这件事情,为免打草惊蛇,她觉得不方便跟任何人说。

她自结婚以来,吃过的亏太多了,不管是王紫这种野女人,还是家里的佣人,都是因为她心底存着与生俱来的善待别人的家教,总以为,自己不能给宋家丢人,要像婆婆那样宽怀大度,才能收获别人的尊重。

可这一次,小苏犯了大忌,敢殃及疼爱自己的婆婆,她不会再让小苏逃过去!

韩叙一个人进了厨房,没有开灯,在黑漆漆的大厨房里,走到了透光进来的大窗前。

推开大玻璃窗,微风立刻迎面扑来,外面就是花园,还开着路灯,这些灯在夜里会一直开到天亮。

不远处的边上就是佣人住的小楼,大多数佣人现在没什么事,都在小楼里各自的房里安逸,只有吴姨还坐在小楼外面的路灯下安静的缝补着衣服。

“吴姨!”

韩叙站在漆黑的厨房内,向远处的吴姨招手。

吴姨循着声音看过来,自是看不见她的人影,却还是往这边走过来,来到窗外面,隔着茂密的低矮植物,昏暗中勉强看见韩叙倚在厨房大窗边,小心地问:“二少奶奶?怎么不开灯啊?”

吴姨抬脚跨了一步,正想穿过松软的植物带靠近窗前和韩叙说话,韩叙忽然轻声说:“吴姨!站那别动!”

这虽轻份量却很重的一声喊,把吴姨惊在原地,闪着恐惧的眼神立刻动都不敢动一下,片刻后抖着嗓子小声问:“二少奶奶,怎……怎么了?”

韩叙在黑暗中凛凛的看出去:“你愿意帮我吗?”

……

韩叙在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过来。

给自己梳妆,换好衣服,下楼坐在沙发上,她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做。

先是给宋清云打了个电话,结果在她意料之中是老赵接听的,她便说:“赵管家,你把家里能进厨房做菜的人都叫去了医院,让我吃什么?请把电话给我妈听!”

老赵听见二少奶奶的语气比平日凌厉,加上说的确有其事,是自己疏忽造成,哪敢把电话给宋清云接听,要是二少奶奶告他一状,可不得丢了饭碗。

老赵赶紧说:“二少奶奶,我该死,把这茬儿给忘了,您别担心,我马上让方嫂回去,方嫂就不用在医院陪护了。”

【第132章】又出事了

老赵毕恭毕敬的语气,韩叙不仅没有息怒,反而越发的生硬:“方嫂最有经验,懂得怎么照顾我妈,一会儿回来了,我妈又找她过去医院怎么办?她都跟我妈一样的年纪了,你还让她跑来跑去,能不能做点靠谱的事?就没个年轻的了吗?”

老赵想了想,挺有道理,再说也不敢反驳这位二少奶奶,便说:“二少奶奶说的极是,我让小苏回来吧,她最小,体力充沛,一天跑三趟都没问题,您要是喜欢就让她留在家里伺候您!”

韩叙十分的不耐烦:“随便吧,快着点!我都饿了一早上了!”

挂完了老赵的电话,韩叙淡定的盯着手机看,漆黑的屏幕都没有打开,却看的十分出神。

片刻后,她再次拿起了手机,打了任祁峰的电话:“任助理,来宋宅一趟,有事请你帮忙,顺便给我带些点心当早餐!”

任祁峰比她想象中来的要快,不过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提着几盒点心来到了别墅里。

而那个所谓回来伺候她的小苏,连人影都还看不见!

站在客厅里恭恭敬敬的任祁峰,还是老公出国前说留给她差遣的人,她还真是没敢用,如今居然因为肚子饿了,用来送早点。

想想也是好笑。

“你联系一下我老公,问他昨天的玉器空运过来没有。”

联系南君泽很费劲,她已经不想自己亲自动手联系了,而任祁峰是南君泽的助理,想来比较了解南君泽的作息时间,联系起来也容易。

任祁峰道声好,便开始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电话后,也没能跟南君泽接上头,任祁峰不敢私自离开宋宅,只能接着联系。

一个人转出了花园里踱来踱去,间隔个几分钟就重新拨打一次,只想着既然二少奶奶吩咐了,总要找到自己的老板为止。

不久之后小苏就从医院回来了。

进了客厅里见了韩叙也不打招呼,还是不拿自己当佣人,一脸的不情愿,故意重重的跺着脚进了厨房。

韩叙跟了进去,忍住心底想要掐死小苏的愤怒,脸上平静无波。

还轻轻地从背后拍了一下小苏的肩膀,笑容满面说:“小苏,你先去我房间,把我浴室里那几身衣服拿下来洗了,还有沙发上放着那几件二少爷的睡衣也洗一下,二少爷很就要回来了!”

大概是听见二少爷很快会回来,小苏很配合的自己上了楼,抱了一堆衣服下来,拿到楼下的洗衣房里。

片刻后,客厅里吃完早餐的韩叙进去洗衣房,看着小苏忙着操作着机器洗自己的衣服,而另一边的大盆里,南君泽的睡衣,居然在浸泡,显然是想拿来手洗。

连在下人身上,主人的衣服都有区别待遇!

韩叙忽然厉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小苏瞪着圆溜溜的死鱼眼,压根没把韩叙放在眼里,却还是走出客厅里,一副嗤之以鼻的嘴脸问:“干什么?”

韩叙眯起了大眼问:“小苏,刚才我放在房间里的钻戒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小苏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韩叙嘴角噙着笑意:“那你围裙兜里鼓起来的是什么?”

小苏低头一看,围裙的侧兜的确鼓起了环形带颗粒的东西,连忙掏出来一看,居然真的是颗钻戒!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戒指为什么在我的围裙兜里!”

韩叙的瞳孔紧紧聚在小苏脸上,把这个丫头看的头皮发麻。

小苏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大声喊叫:“我说了我没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花园里打电话的任祁峰至今没能接通南君泽的电话,听见别墅客厅里的尖叫,连忙跑进来,问:“二少奶奶,发生什么事?!”

韩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报警!我两百多万的钻戒被偷了!”

任祁峰一听,这可不得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是一定要报警的,二话不说立刻打了妖妖灵。

小苏眼看这阵势,把手里的钻戒往茶几上一扔,转身就走,那走路的姿势还是那么嚣张,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逃跑。

而是拽模拽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大门,大概是想着去医院找宋清云告状。

任祁峰以为小苏是要逃跑,立刻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反手扣住:“警察来之前,你不准走!”

小苏双眼因为暴怒和布满血丝,尖利嗓门大吼大叫在别墅里回响:“放开我!你个贱女人诬陷我,太太知道了肯定会把你赶出宋家的,得意个什么?”

十几个佣人一窝蜂从后门跑进来,却不是来帮谁,都挤在边上看热闹。

韩叙没有理会,自顾坐着玩着手机。

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个警察,其中一个问:“谁报警?”

“我!”

韩叙向警察说了一个完整的过程:“我让这个佣人去我房间里拿脏衣服下楼洗,洗澡的时候戒指脱下来放在房间的浴室里,刚才我回房的时候发现不见了,然后看见这个佣人在洗衣房里把玩我的戒指,看到我进去,她就藏了起来,事情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简洁明了,现在意思就是,贼抓到了,让警察处理。

警察不会听信片面之言,要的是证据。

韩叙便领着警察去了自己的房间,指认各处,警察采集了指纹。

还去老赵的工作房里,打开监控找到客厅的探头,让警察查看刚才小苏在客厅里从围兜掏出钻戒的画面。

警察确认了证据,拿走了茶几上的那颗钻戒,装进了密封袋里,等待回去化验。

任由小苏在那里叫唤,警察做完记录,就带小苏出去上车回警局,说是让韩叙一会儿有空了,自己过去局里配合做笔录。

小苏被警察拷着拖出去的时候,嘴里喊的不是冤枉,而是满嘴污言秽语在骂韩叙不得好死。

这个无知的下人,大概是还在以为,自己不管进了哪里,都有宋清云会保她出来!

人被带走之后,任祁峰问:“二少奶奶,我这就替您去局里做笔录!”

韩叙还没说话,吴姨突然从后门冲进来,边跑边喊:“二少奶奶!出事了!”

【第133章】完美的见证者

吴姨的喊声急促,韩叙猛一听,霎时心中一紧,忙问:“什么事?”

吴姨看了眼任祁峰,还有围在边上看戏的一群佣人,欲言又止。

韩叙加重了语气:“快说!”

吴姨这才走到她的跟前,又看了眼任祁峰,大概是怕别人听见,低声说:“二少奶奶,我发现了一点东西,您跟我来!”

韩叙跟着吴姨从后门走出去,进了佣人住的小楼。

任祁峰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一进门就听见韩叙在问:“你确定?她的房间是哪个?”

吴姨一指里面的方向。

韩叙推开了一间房门,进去之后,眼睛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对刚跟进来的任祁峰说:“给我搜!”

任祁峰听命进去一阵翻箱倒柜,结果在小苏的床底下翻出一大堆昂贵的食材。

有鲍参翅肚,还有鹿茸红参灵芝冬虫夏草,就是之前厨房里不见的那些!

其余的佣人都围过来,看见那堆东西,一个个难以置信,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怎么厨房里的东西会跑到小苏房间里?”

“你不知道?听说昨天下午厨房丢东西了,没人敢说!”

“还用说!肯定是小苏拿的呗!难道好东西会自己长脚走来她的房间?”

“对,我早上也听说了,苏姐和张妈就因为丢了东西才走的!还以为是她们偷了东西呢!真是冤枉了!”

“这么说,小苏偷了东西,诬陷苏姐和张妈?这么小的丫头,心肠怎么能这么歹毒呢?苏姐还是跟她一个村子的人呢?”

“枉费太太那么疼她,工资都比我们高一千多块呢,这事儿太太要是知道了,得气死吧!”

于众目睽睽之中,那堆食材被搬回了别墅客厅里,韩叙望着茶几上叠成围墙一样的食材,脱了力一般,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

任祁峰满脸的担心,焦急地问道:“二少奶奶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来?”

韩叙抬起头来,红着双眼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连嗓子都微微嘶哑了:“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胆子那么大!偷了厨房的药材,诬陷苏姐和张妈没了工作不说,还贪得无厌偷了我的钻戒,那可是我的结婚戒指,幸好是抓到了,要是没了,我都不好跟我老公交代!”

任祁峰连忙安慰:“二少奶奶放心吧,警察化验过戒指之后,就会送回来的。”

她心里当然清楚警察会送回来。

戒指是她亲自放进小苏围裙兜里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从小苏进门开始,她就在找机会,跟着进厨房的时候,从背后拍了小苏那一下,就已经顺手将戒指放了进去。

拿去警局化验,就是针对戒指上面检查有没有小苏的指纹,才能做为小苏偷盗的证据,而那颗戒指,小苏从自己围兜里掏出来,确凿地留了指纹在上面。

这个歹毒的下人是跑不掉的!

一只钻戒两百多万,不出意外的话,足够小苏在牢里蹲个十几年!

宋清云可能会出手担保,但如今被盗的苦主是韩叙,她决定,不管婆婆如何劝解,也决不能心软,一定要让小苏在牢里好好学做人!

想来小苏不过一个佣人,没道理宋清云放着自己亲儿媳妇不袒护,去强行包庇一个偷盗的下人。

不过就算宋清云出面干涉,现在是刑事案件,撇开附带的民事责任,谁也阻止不了检察机关起诉小苏!

不仅如此,除开法律层面,于宋家而言,小苏的身上还多犯了一宗,就是偷了厨房十几万的食材。

韩叙看了吴姨一眼,给了吴姨一道似有若无的感谢之意。

眼前茶几上从小苏房间里翻出来的这堆贵重食材,不过是误打误撞用得其所,实际上跟小苏没有半点关系,这只是她昨晚让吴姨帮的忙。

昨天夜里,韩叙一个人进到厨房,站在黑漆漆的大玻璃窗前,叹着偌大的厨房,自己连饭都不会做。

不经意从窗边外看下去,外面的路灯刚好照到窗下茂密低矮的植物里,闪耀着一道反光点。

韩叙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包包尚未拆封的食材,光滑的食品盒子表面在路灯下刚好反照上来,进入她的视线。

她很庆幸自己是晚上站在这里,如果是白天,未必看得见。

她喊来了不远处在佣人小楼外面坐着缝补的吴姨,请求吴姨帮个忙。

韩叙知道,吴姨一定会帮她。

因为吴姨和苏姐和张妈走的近,也只有吴姨敢为了苏姐和张妈告知韩叙她们离开的原委。

韩叙说会还苏姐和张妈一个清白,吴姨当即就把那堆食材从茂密的植物里弄出来,趁着夜里安静,一件一件的搬去了小苏的房间……

因此韩叙想的很清楚,警察可以带走她的戒指去化验,却不能把这堆食材也带走化验,因为那堆药材的外包装上,未必会有小苏的指纹,等警察走后再翻出来,就足够了。

真正偷食材的人到底是谁,她还没有空去想,现在也没有那心思去捉,等闲下来,必定是要好好算账的!

为了做这些事,韩叙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她紧张,也忐忑,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缺德又亏心的事,可只要一想到小苏陷害她弄错药,差点要了婆婆的性命,她就有了底气,不管不顾,决意要做就做得彻底。

静坐在沙发上的韩叙脸色憔悴不堪,心底早已无比的惬意,她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目击证人,且会被人无条件相信的人,以示自己没有图谋。

“任助理,谢谢你了,要不是今天你刚好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佣人我是一个都差遣不了,连个早餐都没人做,还要你送过来,呵呵,我是不是很失败?”

她斟酌了一夜,想来想去觉得找李天湖或者韩二过来,都不合适,因为他们和韩叙的关系过于亲密,举证效力减弱。

白季岩和宋浔关联在一起,那样过于敏感,不宜摆在明面,以尽量避免别人借此对她和宋浔产生联想而大做文章。

只有任祁峰,会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她所说的话,且可以让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完全信任。

他是一个完美的见证者。

【第134章】一石千层浪

任祁峰要去警局代替韩叙做笔录,问过她没有别的吩咐之后,没有在宋宅多作停留匆匆赶去。

韩叙一个人来到花园,舒展了下筋骨,顿觉血流顺畅浑身通透!

想不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没有意外的就如她计划的那样,轻而易举解决了小苏。

岂止一个“爽”字了得。

做完了这些事,再接下来,就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跟婆婆把话说圆满。

宋清云必定比她更了解小苏,偷盗巨额财产的事情出来,且不去论事情真伪,上了年纪的人,多半帮亲不帮理。

虽说小苏也算不上是宋清云什么亲,可好歹也算是身边贴身伺候的亲密丫头,韩叙知道,自己要让婆婆完全相信再打消保护小苏的念头,大概还需要费些口舌。

本以为只是费些口舌的事,却没想到,事情来的比她想象的要快,且来的凶猛。

韩叙开着车去到山庄大门内的时候,一眼就瞥见外面转悠的陆羽恒,只得立刻掉头回了自家别墅。

本想这时候去医院里,跟自己婆婆好好“说说话”,可陆羽恒一直堵在外面,她一下子想不出什么法子把这固执的人弄走,只得先打道回府。

一晃到了下午,韩叙因为陆羽恒堵着大门,人还在别墅里没有出去,家里的电话却被打爆了。

先是佣人吴姨接的电话,然后来跟她说:“二少奶奶,好多不认识的人打电话来,都在问太太在不在,什么时候有时间。”

宋清云是商界女强人,住进了医院,好些天不出现在生意场上,有人找到家里来实属平常。

韩叙也没太在意。

然而没过多久,宋清云的电话就打来了客厅里的座机。

韩叙正好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就自己接了起来。

宋清云一听见韩叙的声音,就说:“小苏那丫头怎么回事?”

韩叙心想婆婆这么快就知道了,肯定是家里哪个佣人多嘴去告状的,不过这事,婆婆早晚也要知道,上午她就想过去先给婆婆打“预防针”,被陆羽恒拦着没能从别墅大门出去而已。

“妈,您都知道了?小苏偷了我的结婚戒指,还有厨房里的食材,已经现场抓到了,苏姐和张妈是冤……”

韩叙正想趁此机会跟婆婆说清楚,不想话还没说一半,宋清云立刻打断了她,口吻不容置疑:“整个羊城的媒体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小苏怎么可能会偷东西?这之中如果有误会,你丢的钻戒就你去跟警方解释清楚!”

她知道自己婆婆偏爱小苏,袒护这个下人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韩叙知道现在宋清云很着急,加上身体本就也不好,生怕她老人家在医院里急出什么别的病来,只能尽量哄着说:“妈别急,我一会儿过来医院跟您说,现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韩叙开着车再次出到大门外,而这回更是糟糕。

山庄大门外已经水泄不通了。

不仅是陆羽恒这个忠实的“守望者”,还有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挤在门禁外面,分开两旁虎视眈眈,只留一条通道供车辆进出。

要不是有门禁,这些人怕是要冲进来。

韩叙在门内落下车窗,问岗亭里一米九的保安说:“这些人干什么呢?”

一米九的保安连忙向了她敬了一礼,然后才伏低头凑近了说:“您是宋家的少奶奶吧?可别出去了,这些记者是想要去您家采访的。”

采访?

韩叙知道惨了!

原来婆婆在电话里说,小苏偷东西被抓进警局这件事,整个羊城都知道,就是这些媒体已经不经求证先发了新闻,而且,还追来了宋家。

韩叙立刻打开了手机刷出新闻,果然,一条条都挂着大写的“宋氏地产”,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大意都在指:宋家佣人盗窃价值两百多万财物被抓大喊冤枉,似有隐情。

又有的说,佣人偷完财物不藏匿或变卖,放在身上不合常理。

还有的在打疑问,宋家不缺钱,宋家太太宋清云挥手一掷千金,从不亏待佣人,缘何不肯放过一个小佣人。

韩叙傻眼了,这些事情,记者好像就在宋家亲眼目睹后写出来的一样,连小苏将戒指放在身上,那些记者都知道,难道说这些记者是从警局拿到的一手资料?

没有道理,小苏的事情才刚刚交给警方,事情还没有个定论,警方不可能发布未确凿认定的案子给媒体。

韩叙不的不佩服这些记者,一个个简直手眼通天,弄一手资料易如反掌,也不知道这些消息他们是从什么渠道收集去的。

如今还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韩叙措手不及的是,本身不过是一个佣人偷盗,被绳之以法的寻常事,可放在宋家,却成了大新闻,如今却让媒体跟了来还各种猜测。

现在门外那一大群记者,如果不接受他们的采访,自己亲口告诉他们“事实”,指不定还能继续凭空编造出什么来!

这个念头一起,韩叙打定主意,决定下车去见记者。

便对身旁扒着车窗一脸讨好的保安说:“开门吧!”

一米九的保安双眉一提,惊讶道:“少奶奶要出去?”

韩叙正想说是,抬眼从车窗看出去,外面那一堆记者之中,有个人影似乎很眼熟。

那个眼熟的身影,自然不是陆羽恒这个“守望者”,而是一个女人。

是那位并不美的美玉,王紫的朋友。

想到王紫和那位不美的美玉,韩叙对自己之前的疑虑,顿时找到了源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美玉是某杂志社八卦新闻的娱记,这个事,其实韩叙早就知道。

王紫亲口在韩叙面前说过,美玉会是她在媒体的推手,而那次,说的是拍不雅视频的事。

如今看来,宋家一个佣人偷东西被抓,记者就闻风而来,显然是王紫的功劳。

王紫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上一次,是美居国际酒店举行酒会的时候,韩叙和宋浔被堵在休息室里,无意从南君泽口中听到的,王紫怂恿了一帮记者,想爆韩家卖女还债的料,被南君泽压下了。

王紫与宋家的关系,交情深浅且不论,根扎的要比韩叙更深一些。

毕竟韩叙还没有嫁进来宋家以前,王家和宋家就已经来往了十几年。

不管如今宋家人待不待见王紫,如果王紫要从哪个佣人口中知道宋家的家务事,只怕是随便问个佣人都能问去。

韩叙半握着拳头敲在了方向盘上,要不是认出了美玉,她还没想起来王紫这个女人会来搞鬼。

暗自腹诽,先把小苏收拾彻底了,回头再来收拾王紫。

看透了始作俑者,韩叙便放弃了出去见记者的打算,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出去招摇,显然吃亏的她自己,她还没有蠢到这种程度。

“不用开门了,我现在回去!”

韩叙话刚说完,却见一米九的保安已经按下自动门,正在缓缓打开。

韩叙一惊,以为自己话说的晚了些,二话不说调头把车子往回开,想趁着记者蜂拥进来堵住以前跑路。

一脚油门下去,弯弯绕绕的飞快回了自家别墅,结果到了自己门前,才发现是有别的车子要进来别墅,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车子,居然是老赵的保姆车。

见了老赵的保姆车,韩叙暗暗放心下来,想说正好,她还愁着不知道怎么出去呢。

“二少奶奶,太太让我来接您去一趟。”

原来老赵还是专程为了接她而赶回来的。

韩叙心下更是忐忑起来,看这样子,婆婆关注的程度不低,显然对这件事十分在意,不然不会让老赵赶回来一趟,而会是打个电话说一声让她自己过去。

眼下看来,现在她是想不过去,都得过去了。

韩叙上了老赵的保姆车,在车后座歪下了身子,躲过了山庄大门外的一群记者和守望者陆羽恒。

顺利来到东湾医院。

到了宋清云所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一看,一大群记者围得也是水泄不通,要不是病房的房门锁着,估计也全都进去了。

韩叙远远的停下脚步,对身后的老赵说:“去,先叫保安来清走这些记者!”

老赵望过去也是一脸懵然:“我走的时候还没有呢?就这会儿工夫来了那么多记者,我马上就去疏散。”

老赵也是精明,喊来了保安,自己领着韩叙先躲进一间空房里,等那些记者都被赶走了才出来,虽说可能没有人认识她,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进了病房之后,看见一脸严肃的宋清云,韩叙心里更没底了,不知道婆婆干嘛非得要对一个下人那么在意,且不去说小苏是不是真偷盗,可在别人眼里,这算是铁打一般的事实。

换句话说,宋清云明知小苏偷了那么贵重的东西,还要护着,这就不简单了。

韩叙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宋清云脸色阴沉地开口了:“小叙,你这孩子,家里出了事,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报警了呢?”

【第135章】诡异的结果

宋清云语气问的严肃,韩叙心知这事无法轻描淡写带过去。

只得尽量装的自己也很委屈,显得气愤难平的样子:“妈,您是不知道,小苏是我和任助理当场抓住的,本来还想说算了不跟下人一般见识,就放了她吧,结果她嚣张的很,说您一定会保她,这是偷东西偷的理直气壮了?不是拿您当成是非不分的糊涂人了嘛?!这可不是道德上的家务事了,是法律对犯罪零容忍!”

说的太直接,宋清云未必愿意听,韩叙已经尽力说的很婉转,把他们所信任的任祁峰都先搬出来了。

意思是小苏偷的是她的东西,而不是宋清云的,第二个意思,宋清云偏袒小苏就是是非不分,就算偏袒,于法律上也不被允许,就是要让宋清云放弃保小苏的念头。

宋清云怔怔地看了韩叙好一阵儿,脸上完全看不见平日里随和慈爱的笑容。

看的韩叙心里直发怵。

片刻后,宋清云眼里暗淡下来,似乎是在内心进过万千思虑过后,不忍苛责的无奈。

叹着气说:“小叙啊,一个佣人没什么大不了,可你,很重要!”

韩叙心中一颤:“妈的意思是?”

“小苏不过是一个佣人,犯了法就该办了她,佣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你,只有一个,宋家只有一位二少奶奶!你能明白吗?”

韩叙心底瞬间划过一条汹涌的骇浪,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认为的“袒护佣人”,不过是自己眼界太低过度揣测。

以为婆婆在电话里语气生硬,见她至今一改往日随和没有一点笑容,是因为在意身边没了小苏。

而现在,她从宋清云的眼里看到的不是小苏,却是她自己。

小苏这种微不足道的人,根本引不起外界的人注意,媒体关注的八卦焦点,是宋家的二少奶奶干了什么。

婆婆是怕她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被人当成为富不仁的活靶子,制造轰动哗众取宠获取利益。

一个娘家败落的二少奶奶,丢了个戒指二话不说送佣人进警局,已经足够引起多方媒体的八卦猜想。

再接下来,如果小苏被立案批捕公布了案情,就坐实了韩叙落魄后视财如命没了人性的形象,还直接丢了宋清云的脸面。

她可是宋清云万里挑一选来的儿媳妇。

韩叙哽住了喉咙:“妈,我见识短浅,对不起妈的一片爱护之心!”

宋清云见她想的透彻,无比欣慰的点了点头,脸上才渐渐有了笑容:“初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带着灵气,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自责,你没有对不起妈妈,谁没有年轻过,你才二十二岁,像你这般年纪,有几个人能一点就通的!”

门外又一阵喧闹,听那动静,是刚才赶走的那些记者锲而不舍的又回来了。

医院保安不知道记者这回追踪的八卦有多大,放松了警惕,记者们就使出浑身解数,又改头换面爬墙扒窗的混进来。

老赵在门外说:“我不知道,你们都走走走,别打扰病人休息。”

老赵说完,就用医院配的对讲机喊保安。

韩叙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立刻起身说:“妈,我这就去警局里,就当没有发生过这回事。”

宋清云看韩叙的目光里,此刻全是赞赏之意,还加了些许心疼:“妈知道委屈你了,你这么善良乖巧的一个孩子,断然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去指一个佣人偷盗,必定是小苏那丫头见财眼开,小苏出来后,如果你不喜欢,就让她走吧,免得你在家看了她心情不好。”

保安再一次驱赶了围在病房外面的记者,方嫂护着韩叙从后门楼梯下了楼,开着车送她去警局。

一路上韩叙唏嘘不已,事情戏剧性的变化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是自己“财物被盗窃”,好不容易把小苏送进局里,本来她才应该是遭受损失的苦主,而现在却要亲自去把“偷盗”的人给从局里弄出来。

偏偏做这些事为的不是别人,却是在维护她自己的形象。

这对于自己昨夜里的一番煞费苦心,是件多么讽刺的事。

看来,小苏被警察抓走的时候喊的那句话,还真是应验了。

想到了小苏,韩叙心里莫名其妙的浮起一丝诡异。

回想了这个丫头最后说的那句话,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佣人,年纪比她还要小,是哪里来的底气,敢用那种笃定的口气反问她“得意什么?”

难道说,小苏这么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位二少奶奶得意不了多久?

韩叙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她也觉得自己很“贱”,如今这就要去保自己亲手送进去的小苏出来了。

她笑自己都没有一个佣人有远见。

去了局里大门口,刚好看到任祁峰从里面出来,便被韩叙给喊了回去。

任祁峰知道了韩叙的来意,领着她去了里头,找到了处理这个案子的警官。

警官见了任祁峰问:“怎么又回来了?我说了等化验结果出来,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韩叙抢了话说:“不是补充,我是来撤销案子的,不告她了。”

警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韩叙:“这个案子,偷盗巨额财物,如果证据确凿,会按盗窃既遂处理!”

盗窃既遂?

韩叙心中一顿,之前只想着把小苏往死里整,根本没想过要留下转圜的余地。

按说如今,自己这个失主亲自来销案,小苏是被当场抓住,戒指也没有销赃和挥霍,如果非要追究责任,大概也属于盗窃未遂,如今却冒出来一个盗窃既遂?

如果是盗窃既遂,那自己这一趟就白跑了,小苏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谓盗窃既遂,就是警方认定了小苏已经实施了盗窃,且财物曾经控制在小苏手中,盗窃的过程本身已经完成,构成了盗窃罪的必备要件。

就算被盗失主说财物已经找回,也只能视小苏只是一种退赃行为,顶多在量刑时予以考虑。

刑事案件进入司法程序,销案是没可能的。

韩叙看去任祁峰,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警察说:“先等一下,我们马上回来。”

如今搞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出去外面先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出了门口,韩叙问任祁峰说:“现在怎么弄?盗窃既遂是要判刑的。”

如果是这样,回去了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宋清云交代。

任祁峰也是一头雾水,他本就不知道这个案子是韩叙做下的局,只以为小苏是真的偷了戒指,便摇了摇头:“要不我找个律师问一问。”

任祁峰去了一边打电话,韩叙听见任祁峰在说法务部之类的语言,立刻明白他是在找宋氏内部的律师团,为免事情扩散的人尽皆知,韩叙当即叫停了任祁峰。

本来刻意想闹大的事情,如今却是遮掩都来不及,觉得私人的事情,还是自己不声不响的处理了,免遭人议论。

韩叙自己转出去马路边上,背着任祁峰打了白季岩的电话,她觉得白季岩鬼点子挺多的,找他合适,而且,她不介意把自己做的局告知白季岩,毕竟是“自己人”。

她打过去的号码的确是白季岩本人,因为电话簿里只储存了一个白季岩的手机号码。

想起上回在微信里跟“白季岩”聊天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现在还是直接打电话好一点。

正在开车的白季岩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韩叙的号码,碍于满大街的交警摄像头,白季岩不敢接听手机,侧过头对后座的宋浔说:“老板,二少奶奶打我的手机。”

宋浔正在看着几份文件,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自己西装的内兜,拿出来确定了一下,并没有信息,沉声问:“为什么她不往我这里发信息?”

白季岩边开车边往内视镜里看了眼,弱弱地问:“会不会……是您露馅了?”

宋浔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往旁边位置一丢:“是不是,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你挂机!”

白季岩立刻遵从指示,挂掉了来电,宋浔才在手机上戳起来。

警局外面的韩叙拨了那么久的电话,白季岩都没有接听,以为他是在忙,心想要不就算了,问问李天湖或者韩二有没有什么建议。

下一刻手机里弹出消息,是“白季岩”的新微信,问她:“二少奶奶,我正在开会不便说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韩叙见是白季岩,连忙打了一大段字,把小苏偷了戒指被抓进局里,然后自己现在想撤案有难度的事情如是说了一遍,没敢说是自己做的局,然后问:“白助理有没有什么办法?教教我啊!”

白季岩将车子停在了一栋大楼门外:“宋总,到了。”

宋浔今天要去视察自己名下的百货公司大楼,忙着去微服办正事,确定了韩叙并没有对这个微信起疑心之后,随意回复了两个字:“误会!”

警局外面的韩叙看到手机里发来的两个字,两道一字眉挤到了一起,心说白季岩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就发来这么敷衍的两个字,看来以后还是少去麻烦人家了。

【第136章】恶心无法概括

小苏被弄进去去吃盒饭,本该是韩叙欢呼雀跃的时候,要不是宋清云身体不好,她是真的不想为了个心肠歹毒的佣人去大费脑筋。

如今事情变的尴尬,韩叙想着要不要让婆婆出面去找人通融,如果婆婆出手,估计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

不过她又想回来,婆婆毕竟是商界名流,自家佣人偷盗这种家丑,本身就捂都捂不及,还是不让婆婆难堪为好。

韩叙转身回了警局,看任祁峰还在院子里打电话,以为他又在给宋氏内部律师团打的,远远小声喊:“任助理,别打了!”

任祁峰小跑过来解释道:“二少奶奶,您误会了,我不是给公司律师团打电话,刚才只是接了个工作电话。”

“误会?”韩叙愣了愣神,想起“白季岩”发来的那个误会,脑子顿时豁然开朗,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笨了,这就是个误会啊!

韩叙快步走进警局,找到刚才那个警官问:“警察哥哥,我家那个佣人,还没被批捕吧?”

警官挺忙的,抽空回了声:“还没有,哪有这么快,走程序也是需要时间……”

警察话说一半,韩叙抓紧机会说道:“其实,这个事情,是个误会!”

只要检察院还没有批捕,就表示还可以有变数,只要她的理由足够充分。

韩叙只能把事情往“误会”身上推,表示自己如今不是为偷盗的佣人撤案,而是自家佣人没有偷盗,纯粹的“误以为!”

然后事情就有了另一个版本。

韩叙说自己记差了,戒指不是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而是摘下的时候放在了衣兜里。

小苏身为佣人,拿着主人的脏衣服去洗,自然要翻一翻口袋,检查有没有东西要拿出来,免得洗坏,结果翻到了她的戒指,小苏大概是怕弄丢不敢乱放,就先放到围裙兜里。

“然后吧,我本来有事找小苏说的,一进去洗衣房,发现这丫头在把玩我的戒指,就以为是她偷了,事情就是这样子,误会,都是误会!呵呵!”

韩叙越说越不好意思,头越埋越低,毕竟这样忽悠执法为民的警察蜀黍,也挺羞愧的。

警察的脸色明显比刚才严肃,本想严厉教育一番,看韩叙脑袋都快钻地上去了,还算是个知错能改的,只得说:“去,那边自己写个检讨,交罚款,滥用警力……”

因为这个案子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警方没有对韩叙“误会佣人偷盗”作出拘留的处罚,只是象征性的教育了一番和罚了点钱。

韩叙是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这些钱还是任祁峰垫付的。

小苏被放了出来,戒指也从“证物”变了回来韩叙的手中,意味着警察是同意了销案。

脱身之后的小苏,不仅对韩叙没有半点感激,在警局大门口,还得意洋洋的冷嘲热讽:“我就说太太一定会保我的,你算个什么?还不是灰溜溜的来撤案了?哼哼!笑死人了,什么二少奶奶,连王家小姐都不如!”

韩叙气的直接让方嫂开车走人,任祁峰也自己开着车子走了,丢下小苏一个人在警局大门口:“喂?方嫂?任助理?我没带钱来坐车啊?”

方嫂开着车直接送韩叙回了宋家别墅,任祁峰也一路跟了来。

到了别墅区大门外,见那些记者还围堵着,后面任祁峰自己下了车,走到记者中间,主动跟那些记者解释起了案情:“各位记者辛苦了。”

美玉从记者群中挤到跟前问:“您是?好眼熟,让我想想,是南总的助理吧?来跟我们说说事情经过吧!”

记者听见是南君泽的助理,都蜂拥过来,镜头和话筒一齐对着任祁峰。

趁这空隙,方嫂开着车把韩叙带进了别墅里。

任祁峰见韩叙的车子已经安全进了别墅,这才笑笑轻描淡写道:“其实根本没什么事,是有人在造谣,请各位不要听信传言,我们家二少奶奶和佣人们好好的在家呢,不信各位可以去警局里打听!”

说完,丢下一众莫名其妙的记者和美玉,任祁峰开着车子调头离开,自顾回了公司。

韩叙回到家里,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想着自己放了小苏一马,那个下人还反过来讥讽她,如果小苏稍微有点脑子,不说感恩戴德,至少应该收敛一下性子,知道她这个二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可那个嚣张的态度,难道就不怕日后再被自己碾死吗?

之前还以为小苏这个下人可能比自己有远见,如今看来,就这样的脑子,说是智障不知天高地厚还差不多。

韩叙觉得小苏是个脑残,这倒是正中了她的意。

小苏这么嚣张,从宋家佣人堆里开除掉,怕是没有人会再说她这个二少奶奶不仁义了。

何况,去警局之前,宋清云也说过,如果自己不喜欢小苏,可以炒小苏鱿鱼。

韩叙决定,等小苏回来就让其滚铺盖走人,以后再也不用看见这个佣人。

结果她左等右等,小苏在警局门口被方嫂和任祁峰的车子双双丢下之后,压根就没回宋家别墅,而是直接去了医院照顾宋清云。

小苏打的什么算盘,韩叙自是能看出来,显然是去医院里讨好宋清云,再等宋清云一心软,就有可能不会被炒鱿鱼。

韩叙暗自冷笑,弄走小苏,也不急在一时,自己好歹是宋家的二少奶奶,还能赶不走一个下人去?

这么想着,便也没有当场追去医院里,一来顾忌婆婆的身体,二来自己也不能掉了身份。

“二少奶奶!”

佣人吴姨什么时候来到韩叙的身后,她毫无知觉,心里在骂着小苏,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

韩叙回头看吴姨面色不太自然,便问:“吴姨,你不舒服?”

吴姨摇了摇头:“二少奶奶,听说小苏没事了?”

这一问,韩叙立刻想到了吴姨脸色为什么如此紧张。

小苏是被韩叙和吴姨两人设计的,韩叙自是不惧。

不过小苏屋里被翻出来那些药材,却是吴姨一个人当众出来“揭穿”的,如果小苏再回来宋家,吴姨少不了多了一个敌人。

韩叙朝吴姨使了个眼色,两人去了储藏室密谈。

“吴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小苏在这个家呆不长,如果她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

吴姨显然不能完全放心:“二少奶奶,我总觉小苏不会轻易离开,您大概不知道,小苏最得太太欢心了。”

其实这个,韩叙心中有数,要不是体谅自己婆婆的心情,小苏今天就不可能从警局里出来,哪还有什么能力兴风作浪。

如今照这情形看来,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眼下只能安慰道:“吴姨,有我在,你安心在家做事。”

吴姨也只得点了点头,踌躇着去忙活。

临近中午,韩叙饿着肚子正想打个电话叫外卖,方嫂从厨房出来喊她吃饭,韩叙顿觉幸福无比:“方嫂,我都忘了你在家了,还以为又要吃垃圾食品了呢!有你真好啊!”

方嫂摆好了餐具:“二少奶奶,您慢用,一会儿我还得上医院去呢,回头赵管家会再派个人回来为您做饭。”

韩叙已经好些天没吃方嫂做的饭菜,这会儿吃的十分香甜,赞不绝口:“太好吃了,我看您就别去医院了,我妈身边不是有六七个人了吗?之前赵管家也是说让您回来给我煮饭来着。”

方嫂忙碌着转回来餐厅里:“太太习惯吃我做的饭菜,要不,我问问赵管家,在家里做好了,一天三餐送过去行不行。”

想到方嫂也是跟自己亲妈那么大年纪,人又老实周到,跟自己的长辈差不多,要是让她一天三趟的跑,大概身体也吃不消,哪忍心这样去折腾方嫂。

“还是不用了,我妈现在是疗养,需要你,我生龙活虎的,就不用麻烦你特意照顾了,你还是去医院吧,别来回跑。”

方嫂自是感激:“二少奶奶您真是好人。”

方嫂去了医院,韩叙等到晚上,也没有等来赵管家派回来煮饭的佣人。

韩叙去了一个电话,问老赵怎么回事。

老赵偷偷跟她说:“小苏一来医院,就撺掇那六七个佣人,说要离二少奶奶远点,现在连我都叫不动人。”

韩叙冷嗤一声,居然还有这么回事,合着自己颠颠跑去警局,放了个祸害出来。

“你就别跟我妈说了,她身体不好,别让她急出病来。”

心情忽然变的很焦躁。

明明是自己可以一巴掌拍死的屎苍蝇,却百般顾忌不能出手,任由这只带屎的苍蝇在头顶上乱飞不说,还得闻这只屎苍蝇带来的屎味。

这种感觉,岂是一个恶心能概括的。

由于今天的晚饭没人做,甚至连往后好一段日子的三餐都可能没着落,怨气满腹的韩叙选择了回自己娘家小住。

这样不仅可以不愁一日三餐,还能不用去看那些蝇营狗苟。

趁着天色渐暗,韩叙开着车出了别墅大门,探了外面,意外的发现守望者陆羽恒竟然没有在那里蹲守。

【第137章】太阳晒屁股了

陆羽恒没有堵门,真是天赐良机,韩叙立刻开着车子往自己娘家飚去。

一路开着车窗吹着自然风,虽然热风也不那么凉爽,不过想着目的地是自己娘家,心情霎时就好了许多。

临江韩家别墅还是那么清幽宁静。

花园里一辆车子都没有,韩柏杨和韩逸显然都不在家。

韩叙望了眼,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老爹和韩二还没回家,自己老妈肯定是一个人眼巴巴的等待他们回来吃饭,她原本回家的喜悦,渐渐为之黯然下来。

她一将车子开进去花园里,四周静谧的空气被突来的引擎声扰乱,别墅里面的被李心秀给引了出来,果然是只有一个人。

李心秀望眼欲穿的以为是韩柏杨的车子,等韩叙熄灭了车灯,双眼不再刺目,才发现是韩叙,开的是宋家的保姆车。

“你一个人?”

“妈,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您怎么也一个人?”

母女两个,一见面,却是这样简单又忧愁的对白。

“你爸忙着公司的事,还没回来呢,老二那家伙就不说了,天天见不到人影,回来了你爸肯定要打断他的腿,我倒是问你了,君泽还没从美国回来?”

韩叙在替自己母亲感到心酸,而李心秀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女儿孤零零一个人那么凄凉。

“没呢,他这才去了美国一个月都没有。”

“一个月还不久?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盼你老公快点回国一样的?”

韩叙怔了怔,笑道:“妈,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盼自己老公快点回来呢?”

李心秀那道一字眉,是韩叙的原版,一拧起来,母女两人连忧虑和不悦的神态都如出一辙:“你这话,也就能骗骗别人,我是你妈!那你说,君泽什么时候能回国?”

韩叙懵了一脸:“他,那个,他……他说还不能确定。”

当妈的心疼自己女儿,听说韩叙还没吃饭,顾不上等韩柏杨和韩逸回家,立刻让佣人兰姨先开饭。

李心秀毕竟是个过来人,给韩叙夹菜的空隙,总是偷偷的瞄几眼,居然发现几天不见,自己女儿还瘦了,再看韩叙吃起饭来狼吞虎咽,就好像是三天没吃饭一样。

李心秀心疼的自己一口都吃不下,只顾着给韩叙夹菜。

兰姨做的菜,韩叙吃了二十几年,只知道自己吃得特别亲切,吃相急了些,哪知道自己老妈心里在想什么,没心没肺的一个劲还喊:“好吃。”

李心秀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却又不敢说出来,怕打断韩叙吃饭。

母女二人吃了一半,花园里才又响起车子开进来的震鸣声响,李心秀放下了筷子:“你接着吃,我去看看。”

在自己家,遵守了二十几年礼仪,“好不容易”出嫁了,再回来娘家,正是被宠的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韩叙从未感觉自己这么舒服过。

李心秀还没从餐厅走出去,韩柏杨带着管家刘有福就进来了。

“小叙?你回来了?”

韩叙这回才放下筷子嘿嘿傻笑:“爸爸,您怎么这么晚?”

韩柏杨脸色疲惫,却在家人面前强打精神,笑道:“公司每天都这么多事,天天都一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见了,吃饭吧。”

韩柏杨去了里面洗手的空隙,韩叙问一旁的刘有福说:“每天都这么晚?公司养那么多人干嘛吃的?”

刘有福滴溜着眼珠,往洗手间方向看了一眼,凑近低声说:“公司没什么大事,是那个新楼盘长乐渡,计划着近期开盘,有点复杂。”

韩叙问:“怎么个复杂法?”

刘有福说:“地产行业,也就是那点事,不是这茬就是那茬,大小姐不用担心。”

韩叙微微点头,想来也是,豪门大户家的钱,也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好赚,不管哪个行业,钱都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总有一些门道要去绕着走。

韩柏杨洗手出来,李心秀忙接来兰姨给拿来刚出锅的炖汤,端到他面前:“先喝口汤。”

韩柏杨立刻心疼地接住汤盅:“你快放下,别汤到手。”

看着自己的父母几十年恩爱如初,韩叙有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多少人家里不是离异就是亲人已不在世,比如自己的婆婆宋清云,早早没了丈夫孤零零一个人,南君泽没了父亲,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就是有金山银山又能如何。

还有一些好端端的一家人,还要相互折磨过成仇人一样。

像韩家这样夫妻恩爱,母慈子孝,额……母是慈母,子却是败家子,也就韩二那个败家玩意儿不长进,不然这个家,韩叙根本不用去操多少心。

一家人能够齐整无恙,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福气。

吃完了晚饭,韩二也还没有回家,韩叙心里把这个败家玩意儿给断绝了无数次关系。

韩叙为了避开老妈李心秀的“促膝长谈”,躲到了韩柏杨的书房里,帮忙收拾房间。

韩柏杨进来见了自己女儿,满眼的慈爱:“叙啊,你是回来给你妈妈过生日的吧?”

“生日?哎呀,过几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我居然给忘了,礼物都没买!”

说到礼物,韩叙忽然一顿,随即小脸上灿烂一笑:“难怪了!”

韩柏杨端着自己的一杯茶坐了下来:“什么难怪了?你难道不是为了你妈妈的生日回来的?听说宋董住了院,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也不去医院照顾着,突然跑回来,怕是有什么事吧?”

还是老爹了解她。

韩叙知道自己瞒不住老爹的慧眼,眼珠一转:“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君泽前天说在美国买了一件大宝贝,要送给他的岳母大人,我这不是回来等着收空运邮件的嘛。”

到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老公送岳母玉器,是因为他记得老妈的生日,而自己这个亲女儿却给忘记了。

韩柏杨脸色挺欣慰:“君泽有心了!”

韩叙在韩家一住就是三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韩二没在家,天下太平,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第四天一早,韩二就来砸她的房门:“韩大,太阳晒屁股了,你竟然还不起来,再不开门,航空快件我代为转卖了啊!”

韩叙做着美梦睡的正香甜,听见航空快件,立刻睁开眼睛,精神为之一振。

从床上滚下来,披头散发奔去打开房门问:“快件在哪?”

韩二眨了眨一双杏目:“你不是应该先问我这几天在哪里鬼混?”

韩叙肉揉着眼睛:“管你鬼不鬼混,快件在哪?”

“楼下!”

韩叙脚下如同抹了油,简直一路是从楼梯滑下去的。

来到客厅里,看见茶几上的那个大木盒子,自己拿来了剪刀,一把给撬开,里面果然是南君泽在视频里给她看过的玉器,是一只特别大的四方瓶子,底下还放着美国博物馆提供的身份证明书。

韩叙一字一字的盯着这件宝贝的这本身份证明书,确认无误,自语一声:“没错!就是你了!”

说罢,把盒子重新装好,抱着重重大木盒子就出门。

“叙?去哪儿啊?”李心秀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韩叙抱着大家伙蹒跚地往外走,喊着匆匆跟了出去。

韩二也跟了出来:“韩大,你这是要走?话说,这件宝贝不是给咱妈的吗?”

韩叙把大木盒子塞进了自己开了的那辆保姆车里:“妈今晚才过生日,这件东西我先借走了,晚上送回来,跟妈说不用等我吃午饭。”

说完,呼啸着车子飞快地离开了韩家。

李心秀指着韩叙越跑越远的车屁股,问韩二:“她,这是怎么地了?”

“您自己生的女儿,还不了解她吗?想一出是一出,晚上您还过生日呢,她说会回来,别急啊!”

韩叙开着车子一路狂飙,她并没有回宋家,而是往宋清云疗养的东湾医院飞去。

到了东湾医院,韩叙停好了车子,抱着大木盒子小心翼翼地上楼。

来到病房外面,见房门虚掩,里面客厅里的说话声毫无阻隔的传出来。

“姐姐啊,您说您呐,这是怎么了嘛,好端端的就住进医院里来了,要不是咱紫儿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呢,哎,大老远的再忙可不也要来看看您。”

“干妈,您还在生我的气吗?”

“姐啊,不是我说,好歹紫儿这孩子是全心全意为姐姐您着想,不像那位二少奶奶,成心弄错了药,这可是想杀人啊!还好老姐你福气大,身子无恙,不然,我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韩叙在房门外顿下了脚步,从房门缝隙看进去,紧了紧一双大眼,暗骂这不要脸王家母女,一大早就又来献殷勤了,捧着王紫不说,还要顺带来踩自己一脚。

什么样的父母养什么样的儿女,王家太太这种阴暗的小人行径,能教育出来王紫这种女儿,也就理所当然了。

“大难”得脱的小苏,也在韩叙意料之中的帮起腔来:“太太,王小姐可是很有心了,总惦记着您的身体,咱家那二少奶奶,在家里逍遥快活可不见得,王家跟咱宋家交往十几年,谁好谁坏日子久了就看出来了。”

【第138章】眼熟了吗

韩叙轻声冷笑,推开了病房门,没有理会闲杂人等,直接喊:“妈,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宋清云听着王家母女和小苏轮番洗脑,一直沉着脸没吭声,这会儿见了韩叙,脸上立刻显了笑容:“小叙啊,你怎么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呆着的嘛!”

看似在责怪韩叙总来医院,实则满是心疼,韩叙看在眼里,自是多了一份底气。

王家母女一左一右地夹着宋清云坐在沙发上,齐齐怒目瞪过来,鼻孔扩大冷哼一气,犹似韩叙欠了她们母女几辈子的债,恨不能把韩叙用目光给绞死。

而小苏早已经躲到了宋清云的身后,眼神恶毒又戒备地看着她,那目光比起王家母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围在宋清云身旁的几个佣人,也一声不吭的扭头无视韩叙的出现,似乎从来都没拿她当过主人一般。

只有站在门内的方嫂,见韩叙推门,连忙恭敬接走韩叙手里的大木盒子,尊一声:“二少奶奶来了。”

尽管韩叙心里反感这个客厅里充满深仇积怨的空气,然而对待身旁恭谨的方嫂,也要保持一份身为主人该有的得体,微微浅笑:“辛苦方嫂了。”

“小叙,来妈身边坐。”

僵死的空气被宋清云打破,宋清云左右晃了眼,王家母女一左一右的夹着自己坐着,韩叙自是没有位置,只得指着旁边的沙发又说:“小紫啊,你边上坐过去。”

王紫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那对内双小眼狠狠剜去走近的韩叙,甩身去了边上的独位沙发上坐着。

王太太见状,自是不高兴,却也没有挪动屁股,像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了一辈示威一般,甩开了脸。

韩叙嘴角含着笑意,缓缓来到宋清云身旁,没有立刻坐下去,而对刚刚进来的老赵说:“赵管家,拿一张新的坐垫来,别人坐过的位置,我怕得病。”

宋清云无奈笑着不说话,老赵愣愣地去了边上的柜子里拿坐垫。

王紫听出韩叙话里有话,立刻跳了起来,晃动着硕大的胸脯,呼吸明显变粗,胸口起伏不止,骂道:“你什么意思?我还嫌你脏呢,一个家门破落卖身求荣的贱女……”

“够了!”宋清云收起方才看韩叙时温和的目光,冷着脸朝王紫轻喝了一声:“在我面前欺负我的儿媳妇,你们是当我死了吗?”

王紫没骂完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把狠戾的目光投向王太太。

王太太立刻帮腔道:“姐姐,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刚才明明是这位二少奶奶先口吐脏话粗俗不堪,咱紫儿不过是说句个实话,好心好意让了个位置给她,还骂人,紫儿已经够客气了,您别生气,紫儿不是冲着您。”

韩叙从老赵手中接过新的坐垫,坐了下来不等宋清云说话,眸光懒散的分别瞥了两旁王家母女一眼。

这才老气横秋开口:“我是卖身求荣,自愿做我妈的亲女儿怎么了?需要你们同意?我吃你王家饭了?花你王家钱了?踩你王家尾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呢?在着指手画脚的,你们是谁呀?”

王家母女双双瞪着眼珠子,愣是被噎住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还击。

宋清云刚才沉下去的脸色,此刻终于缓和了些,含笑看了看身旁的韩叙没说话。

“你是跟我王家没关系,但我可不能让我宋姐受你蒙蔽,你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处心积虑来我宋姐面前装腔作势,无非就是想骗宋家的钱,旁观者清,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见宋清云也不帮着说句话,王太太脸色比黑板还要难看,觉得是韩叙挑拨了她们王家和宋清云的关系,哪肯吃这种闷亏,劈头盖脸就是一盆脏水,还说的大义凛然,口口声声是在为宋清云着想。

王紫目光霎时得意地飘起来,下巴仰去了头顶,觉得自己母女两张嘴,韩叙一张嘴,对骂占了上风,心里别提多快活:“就是!自己什么货色演得再像又怎么样?早晚我干妈也能看清你的真面目!”

宋清云以为韩叙会发怒,顾不上喝斥王家母女,连忙伸手拍了拍韩叙的腿,想要示意她不要跟王家母女置气。

岂料韩叙突然笑了出来,还一边点头一边拍手:“说的好!我来给你们母女二人精彩的表演鼓个掌!”

这番神色和动作,把王家母女看的云里雾里,摸不清韩叙的底细,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王太太毕竟年纪大些,什么世面都见过,断定韩叙没话说了放个*是在故作镇定,便嗤笑道:“疯女人,脑子有问题。”

韩叙没有理会王太太的言语攻击,淡定的朝边上的方嫂喊了声:“方嫂,拿我的东西过来。”

方嫂听见韩叙喊到自己,连忙走过来,小心谨慎的将大木盒子交给了韩叙。

韩叙将大木盒子随意地放在了茶几上,在王家母女身上环视一圈问:“眼熟吗?”

其实不用韩叙提醒,王家母女的眼神从方嫂拿着盒子过来就一直没离开过,都惊讶地盯着那只大木盒子。

倒是宋清云在疑虑:“小叙,你这是搬了什么东西来了?”

韩叙卷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拆开木盒,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王家母女脸色徒然变色。

宋清云微微把身子往前倾,看见盒子里躺着一只玉瓶,四四方方晶莹剔透,说:“这是?还真的眼熟呢?”

韩叙脸上是一抹淡定而自信的笑:“妈,您也觉得眼熟吧?”

宋清云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两边的王家母女这时候突然双双起身,王太太忙着拿自己的包,匆匆说:“姐啊,我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您得空了我再来啊!”

王紫早已经先迈开几步出去门边:“对对,干妈,我先送我妈回去了。”

“站住!”韩叙突然放开了嗓门:“看见我拿来了真家伙,这就想走了?你们以为走了我妈就看不清谁是骗子,谁在演戏,谁是什么面目了?”

宋清云盯着大木盒子看了这么片刻,嘴里终于念了声:“这不是那个唐朝四方玉瓶吗?”

韩叙加大了音量:“妈,您说对了,这就是那个价值千万的古董唐朝四方玉瓶,但是前些日子,王家母女拿来个瓷瓶声称也是唐朝四方玉瓶,现在这母女两人怕是不敢对峙,想溜之大吉了!”

宋清云的眉头顿时皱在一起:“你们俩别急着走,坐下好好说清楚吧!”

王家母女面朝房门被叫停了脚步,无可奈何的只得转身回来,磨蹭着坐在了远远的沙发边上。

王太太假意看了眼木盒里的唐朝四方玉瓶:“这位二少奶奶,你可别信口雌黄污蔑我们,你凭什么说,我们的是假玉瓶,你这就是真的玉瓶啊?”

王紫受王太太提醒,也幡然醒悟过来:“就是!你韩家什么境况?那一屁股债都没钱还,还买得起唐朝四方玉瓶?那可是无价之宝,你别拿个破瓶子来骗我干妈,真正的唐朝四方玉瓶已经被你摔碎了!”

韩叙知道王家母女会反咬一口,冷笑道:“你们也真是费了一番心思了,为了骗过我妈的眼睛,故意使绊子摔碎栽到我身上,想做了人情,又不想出血本,好事全让你王家占了去,罪责全落我头上,真是英明,不过,上回那盒子里,为什么没有唐朝四方玉瓶的身份证明书啊?”

王太太勉强尬笑:“什么身份证明书,还不都是人制造出来的?要多少有多少,有意义吗?”

韩叙拿起了唐朝四方玉瓶放到宋清云的手上,让婆婆仔细观摩,自己从瓶子底部拿出一个本子:“你们当然没有!本来那就是个假瓶子,就算做来个假证也经不起检验,但是我有!”

将唐朝四方玉瓶的身份证明书一并拿到宋清云面前:“妈,您看看,这里有美国博物馆的公章,代表这件股古董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

宋清云不认识上面的公章,韩叙拿来了手机,扫了底下的条码,立刻出来美国博物馆历史收藏记录,详细到每个阶段的收藏者身份。

而最近一桩交易,是从中国拍卖行被买走流去了美国,当时可是轰动新闻界的大事,经历就足以证实这是真正的唐朝四方玉瓶。

宋清云小心的握住玉瓶,目光看去王太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姐,您听我说,您可千万别冤枉了我啊,这位二少奶奶本来就看紫儿不顺眼,搬弄是非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是想以假乱真,您可别信她!”

韩叙听见王太太这么无耻的话,拿出了一张单子在头顶晃了晃:“王太太还有什么借口?一次性说完吧,免得一会儿没机会说了!”

王太太怒目直视,正想破口大骂,宋清云先开口问:“叙,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韩叙将单子拿到宋清云面前:“妈,这是一张快递单,快件来自美国,寄件人是君泽,王太太说我韩家破败没钱还债买不起古董我承认,但说我以假乱真拿假瓶子假证书骗您,这是君泽买的古董!她这不是在说君泽买假瓶子骗您吗?”

【第139章】新盘变二手

听见是南君泽买回来的古董,王太太的脸霎时惊愕的变了色,刚才反咬韩叙的无耻嘴脸顷刻间不知如何自圆其说。

王太太毕竟是在贵妇圈子里混久了的人,脸皮厚到针扎不入,略一思忖,心里便有了计较:“姐姐,您听我说,之前我拿给您的玉瓶,我的确以为是真的,不是存心欺骗您,我家老王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他也应该是被骗了,那些可恶的骗子,回头我……”

宋清云沉下脸低声斥道:“我从未让你送我东西,我也不希望谁往我宋家送东西,但你知道我喜欢这个玉瓶,就弄个来假玉瓶,你这是拿我当傻子忽悠,还栽到我儿媳妇身上,我看,咱们十几年的交情,就到今天为止吧!”

“姐姐,您听我解释,我是真不知道啊……”

“老赵!送客!”

老赵领着佣人好说歹说,才送走了唾沫横飞急欲辩解的王家母女。

韩叙冷眼看着王家母女这次自食恶果被驱赶,积压在心底由来已久的那股恶气终得释放。

正想念几句补刀,回头一看宋清云气喘不止,显然被气的不轻,连忙抚着宋清云的后背:“妈,您别激动,是我不好,不应该拿来让您看了生气的。”

“不关你事,是妈眼神不好,总以为做人要胸怀宽大一些,凡事让人一步,给人留点脸面不要计较太多,没想到这王家,竟然敢拿我当傻子。”

宋清云喘了许久才算是喘平了气,顿了顿对老赵说:“让公司采购部总监马上过来医院。”

韩叙心中顿时一喜,知道宋清云刚才跟王家母女说交情到此为止是来真的。

果不其然,老赵近前问:“太太是想?”

宋清云一句话掷地有声:“从今天开始,宋氏属下凡是跟王家有联系的项目,全部斩断!”

韩叙中午陪着宋清云在医院用餐,饭后没多久,宋氏采购部的总监就匆匆赶了过来,韩叙亲耳听着宋清云吩咐采购部总监做事。

这一听,才知道王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依靠着宋家给的便利,如今斩的干脆利落,王家不仅从此在宋氏里面彻底没了戏唱,看来,王家以后的日子,必定会如同坐滑翔机下坡那样一落千丈。

韩叙可算是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心里别提多舒坦。

心情大好的缘故,韩叙在医院里陪了宋清云一个下午,一直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来,宋清云百般催促,让她不要呆在医院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韩叙才独自开车离开。

笑容满面的回了自己娘家,进去客厅一看,家人都齐活坐在那里,韩叙问:“都看着我干什么呢?”

“等你吃饭!”李心秀和韩二同声说。

韩柏杨没作声,面无表情的起身去了餐厅。

韩叙秀眉一挑:“看,老头子都等不急开饭了,都进去吧!”

进去餐厅一看,餐桌上放着一只特大的蛋糕,韩叙才想起来自己老妈的生日,连忙抱住李心秀说:“老妈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韩二把韩叙和李心秀强行分开,问道:“你说给妈的礼物呢?拿出去就没拿回来!”

这一提醒,韩叙想到那只古董玉瓶,不是忘记拿回来,是宋清云拿着爱不释手,不好意思从婆婆手里拿走,临走的时候也只得说是南君泽买给宋清云的。

“那个,朋友拿去鉴赏一下,改天再拿回来,妈你不会怪我吧?”

“得了,肯定是拿去孝敬你婆婆了,当我不知道怎么地!”

韩叙小嘴一扁:“给点面子啊!”

韩柏杨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也就是吃完饭帮忙切蛋糕的时候,勉强笑了一笑,韩叙明显感觉到自己老爹可能有心事。

韩叙心下一沉,将切好的蛋糕放下,对管家刘有福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外面客厅。

李心秀给韩柏杨拿了块蛋糕,抬头一看韩叙人都不见了:“叙啊?你这就不吃了?”

客厅里一声高昂的回应:“妈,我吃饱了。”

韩叙在客厅角落扭头看向刘有福,神色严肃:“福叔,我爸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有福目光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近前戒备地道:“其实也没……哎,大小姐问,我这就直说了吧,下午新楼盘长乐渡出了点状况。”

不问不要紧,这一问,韩叙暗暗捏了把汗的同时,心疼死自己老爹。

韩家自从出事这半年多来,曲曲折折的挪动资金还债,拆东墙补西墙拼凑,到现在也就一个项目几近完工,那就是新楼盘长乐渡,这中间还因为建材渠道的事停顿了一些时日。

折腾来折腾去,韩叙好不容易开口让自己婆婆宋清云帮了忙,让长乐渡能赶在工期之内完工,就指着这个楼盘能回笼一点资金。

如果放完了这个楼盘,韩家至少可以回笼一大笔的资金,到那时候,韩氏地产也能稍微有点起色。

可是,刘有福却说,韩氏地产长乐渡正打算预热出售,如今市场上就出现了长乐渡二手楼。

“福叔,长乐渡还没开盘,一些人早先预定,现在想放出去赚个差价,这很正常啊,有什么问题?”

一个楼盘还没开始卖,市场上出现二手楼,的确对韩氏地产这个新楼盘会有影响,懂行的人知道是个人预付定金定下,不会大惊小怪。

可若是换做不懂的人,会以为韩氏地产这个楼盘是否存在质量问题,才导致别人一到手的毛坯房都要急着卖掉,认定这里面存在猫腻。

不过,这其实也只是小问题,毕竟有这种想法的人还只是少数,长了见识就不会再这么无知,所以韩叙觉得这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

刘有福压低嗓门:“大小姐,您可想错了,新楼盘出现二手楼不奇怪,如果是价格高,说是咱们销售部门自己放的鞭炮我也信,这样才显得咱们长乐渡一手新房物美价廉,可是出现的二十几套二手楼,价格比销售部门的预售价还要低,这就有大问题了。”

韩叙吃了一惊:“什么?二手价低于一手价?怎么可能?就算是从我们韩氏地产预先*去的,也不可能比咱们放盘价还要低啊?”

刘有福说的没错,这里面有大问题。

虽说出现的长乐渡二手楼不多,只有区区二十几套,对于数千套的整个楼盘来说,属于九牛一毛。

可这二十几套房子二手价低于一手价,却足以影响整个楼盘。

刘有福点头道:“所以,这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韩董正在调查这幕后的推手。”

“不过是二十几套房子,当初预定的人都有购房协议,还用调查吗?”

刘有福正欲说话,李心秀从餐厅里走出来,喊道:“叙啊?老刘?你们都过来吃蛋糕,聊什么呢?”

韩叙只得先把话题止住,回去餐厅里接着吃蛋糕。

韩柏杨面色平静,满目慈爱的让她多吃点,看起来神色没多大变化,要不是刘有福跟她把事情先通了气,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老爹怀着那么揪心的事。

这种事,对于正常的地产开发公司,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对于现在正摇摇欲坠,靠着这个楼盘起死回生的韩家,却是件不容忽视的大事。

当着自己老妈李心秀的面,韩叙不想在餐桌上跟韩柏杨讨论这件事,免得又多了一个人忧虑。

吃完了蛋糕后,韩柏杨去了书房,韩叙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头子,又一个人躲起来想事情去了。

韩叙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去安慰明显变得苍老的父亲,她没有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别说一知半解,算起来,她充其量连半解都是靠自小耳濡目染后想象而来。

如果不是这样,之前,她就不会因为建材渠道的事,脑子一冲动就以为陆羽恒会是韩氏地产的建材救星。

她尾随着韩柏杨进了书房,杵在那半天,除了假装帮忙收拾书房以外,是一句想问的都没问出来。

韩柏杨自己看了一会儿书,抬起头来发现她的怪异,便问:“小叙?你在那捣鼓什么呢?我还以为是兰姨在收拾。”

韩叙立刻去到书桌前,笑嘻嘻的扒拉着韩柏杨的肩膀捏起来:“爸爸,您累了一天,我来帮您捏捏。”

韩柏杨拿掉了老花镜:“你手指太细,那小手劲儿捏的肉疼,别捏了。”

韩叙霎那间更是心疼了几分,老爹这是想赶她出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心事,便耍着赖皮说:“我用掌根帮您揉还不行嘛!”

韩柏杨见赶不走自己的女儿,也只得任由她在背上乱揉乱捏,自己假意看起书来。

只是许久也没能看进去。

韩叙边捏着边说:“爸爸,您有白头发了,要不我帮您染个色?”

“老了谁还能没个白头发了,染没多久一下就长出来,不染了,一会儿弄的太好看,你妈又得以为我出去勾搭狐狸精。”

“哈哈哈,爸爸,您能不能换个思路了?您就说,把自己弄好看,是为了配得上我妈妈,这样我妈还不得飘起来?”

【第140章】阴魂不散守望者

韩柏杨扭头过来笑道:“你从小就乖巧听话,我还怕你长大了吃亏,没想到你结婚以后,变那么多鬼点子出来,这样我就放心了。”

韩叙趁机插话:“小时候,是因为有爸爸罩着我,长大结婚了,没在您身边,就只能自己罩自己了,所以啊爸爸,人要改变一下思路,不能一成不变,我觉得……”

“老刘那个嘴碎的,又跟你说了长乐渡的事?”

不愧是她的老爹,韩叙一张嘴,韩柏杨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韩叙握着空心拳头给韩柏杨捶背:“爸爸,要我说啊,干脆把那二十几套房子给回购了,不是低于预售价吗?咱买回来再按预售价卖出去也不亏。”

韩柏杨闭着眼睛,语气听似*:“你还小不懂,如果只是正常的小业主,想把手中早期预定来的房子出售,回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这二十几套同时冒出来且同样低于一手价,显然不是平常的小业主,回购以后,你能保证他们手里没有了?”

韩叙心底暗暗惊颤,知道自己把问题看的太轻了。

其实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平常的普通人,根本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预定来的低价一手房,再以更低价的二手价格卖出去,如果有,那也只是极其个别的人生活突发状况,急需资金周转才会出此下策。

同时冒出来二十几套一起在市场上挂二手出售,这本身就是个问号,百分之九十九是幕后有人故意操纵,如果是这样,就算韩氏地产出手把那二十几套房子回购,幕后的人仍然会继续放。

显然是有人在跟韩氏地产过不去,甚至可能,对方一边买一边放,并且这人不惜亏本也要搞到长乐渡开盘之后一手楼零成交,看起来不缺资金。

这就令人头疼了。

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证据呢?基础工程期就预售的合同都是分散的个人,他们没犯法,还能把所有预购的人都抓了?”

显然,就算真能抓了这二十几套房子预购的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预购小业主冒出来,事情反而越闹越大,对于一个正打算开盘的新楼盘显然十分不利。

她知道事情已经复杂到在自己能力之外,叹了口气:“那我现在能帮您做些什么?”

韩柏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来,伸手摸了摸她顺滑的头顶,轻松地笑着说:“傻丫头,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乖乖在家孝敬婆婆就行了,别说是你,我现在都什么都做不了,等着!”

“等谁?”

“等后面的人,自己出来!”

“背后的人,干嘛要出来?”

可能这个问题过于白痴,韩柏杨笑笑不作回应,另僻了个话题说:“你婆婆的身体还好吗?”

韩叙点了点头:“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是她有慢性哮喘,上了年纪身体自是不如从前,在东湾医院那么好的环境里调养,应该很快会恢复的。”

韩柏杨问:“你在说什么?慢性哮喘?”

“嗯,怪我,之前不知道她有慢性哮喘,我在花园里喷了杀虫药,她可能是因为刺激过敏发作了,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还要在宋家混的!”

韩柏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显然是捕捉到他不知道的某些信息。

这点变化被韩叙不小心瞧见了,心想是不是被韩柏杨知道她在宋家过的不好,连忙笑着解释道:“跟您开玩笑的,我过的不知道多舒坦!”

韩柏杨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过的舒坦就好,要是有什么不舒心的,要跟我和你妈说,别自己一个人担着,知道吗?”

韩叙心说这老头子果然是在操心,生怕她过的不好,看来以后说话要小心着点,免得这老头子又多想了。

晚上韩叙躺在自己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在想到底是谁跟韩家过不去,要在新楼盘长乐渡那里做手脚,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谁来。

转辗反侧到了深夜,韩叙还是沉沉的睡了下去,没想到还是在自己家睡的踏实,怀着那么多心事入睡,居然还能一夜无梦到天亮。

窗外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射来一束暖黄,太阳将热气遗落在在她的房间里。

她正打算起床,韩二就已经在外面砸门了:“韩大,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我要拆门放狗进来了啊?”

自小到大,韩二砸门就这一句开场白!

韩叙懒懒地回了声:“韩二你给我滚!”

韩二果真滚了,没多久又滚回来,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你回娘家来偷懒的吧?”

韩叙闭着眼睛,在眼皮底下滚动着眼珠子,显然是隔着眼皮在翻白眼:“关你屁事!”

“你这态度,算了,断绝关系吧,跟李天湖一个德性,早上在大街上见她开着车子过去,按了喇叭她也没理我!”

“满大街的车,谁知道你对谁按喇叭,烦不烦滚出……等等,李天湖?你不会是昨晚又在外面鬼混到早上才回来吧?”

韩二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大大的日头扑进了房间里,直接晒到了被子上,这回真是太阳晒屁股了。

“你起来,自己看,那门口是什么!”

韩叙耷拉着眼皮问:“还能是鬼吗?青天白日的。”

韩二盯着花园外面的大门:“差不多!”

感觉到韩二不像是开玩笑,韩叙勉强爬起来打着哈欠走过去落地窗前一看,顿时吓的虎躯一震立时精神抖擞,别墅门外居然站着陆羽恒!

阴魂不散的守望者,从宋家别墅外面跑到韩家别墅外面来守望了,这还真是跟见了鬼没什么区别。

她指着陆羽恒问:“什么时候来的?”

韩二摇头:“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路边,估计没看见我,我也没理他。”

“你怎么不赶他走?”

韩二不愤:“不是你说的,咱家还跟他堂叔签了一些建材合同吗?要不然我早赶了!”

“已经不需要他堂叔的那点配件了,我婆婆已经让宋氏地产采购部给韩氏长期供货。”

何况,现在长乐渡已经完工就要开盘,陆羽恒堂叔的小厂子那些配件基本用不上。

韩二问:“那我现在去赶?”

韩叙正欲点头,忽然想到陆羽恒这个固执的性子,韩二去赶了未必能赶走,还会在门口嚷嚷着闹开,到时候弄的人尽皆知,好歹她如今是有夫之妇,可不能再惹一身骚来。

便给李天湖打了个电话:“死鬼,你在大街上干嘛呢?”

李天湖那头是在开车的动静:“你咋知道我在大街上呢?”

韩叙没有心思跟李天湖闲扯:“找你有事,你在哪个位置?”

“我?额……快到天慈百货大楼了,就是上回我们来逛的那家。”

“你在那干嘛?”

“哈哈,刚才在路上看见安雅开车过去,想跟着来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跟她金主在一块,好奇她的金主长什么样!”

“你那么无聊,帮我把陆羽恒骗走。”

这招果然管用,而且用起来无声无息不着痕迹,李天湖给班长杨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和韩叙在逛街,问杨黎要不要出来一起。

杨黎当真中了招,本就和陆羽恒关系不错,听见李天湖说跟韩叙在逛街,立刻给陆羽恒打电话说可能知道韩叙在哪了,陆羽恒就这样被骗离了韩家大门。

韩叙在二楼房间里看着陆羽恒离开后,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心口,没想到陆羽恒还能跑这里来守着,似乎是不逮着她不肯罢休,如今是连自己娘家也呆不住了。

心说还是赶紧回宋家的好,好歹宋家别墅大门外面的安保固若金汤,身份不明人士基本进不去别墅区。

不像韩家临江别墅,陆羽恒直接就杵在韩家门口,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在家,拉拉扯扯的被人撞见就惨了。

韩叙下楼匆匆吃了个早餐,跟李心秀说自己要回宋家。

李心秀虽然不舍,却也体谅自己女儿如今嫁为人妇,也确实不如以往自由,也不便强留。

开着那辆保姆车往宋家而去,路过一家百货公司大楼,见就是刚才李天湖电话里说的天慈百货,还在路边看见了那二货的玩具车。

韩叙也将车子停在路边,给李天湖打电话:“你还在天慈百货?”

李天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做贼:“嘘!我在跟踪安雅呢,你有事吗?陆羽恒不是让我给支走了吗?”

“我在门口呢!”

韩叙也跟了进去,照着李天湖发来的定位,结果在一家奢侈品店外的气球人后面,看见那二货鬼鬼祟祟的扒拉着。

而那家奢侈品店,就是她俩来过两回的那家店,曾经在这里坑了刘雨晴和安雅一笔钱。

她走过去拍了下李天湖的肩膀:“有什么好看的?”

李天湖对着店里努了努嘴:“你看那个安雅,出手多阔绰,简直甩你这豪门千金十八条街,不知道她的金主长的怎么样,要是帅的,我以后也找一个这样的,嘻嘻!”

【第141章】大家同是二奶

韩叙对李天湖神经兮兮的话,明显不以为然:“从来没见过她带男人出现在公众场合,只能说明她不是正宫,所以,你别指望在这里能看见她的金主了,走吧!”

不过提到安雅出手阔绰,这点倒是让韩叙忽然联想到资金雄厚的有钱人。

昨晚韩柏杨说长乐渡的那件事,她想了许久,想自己老爹有哪些仇人,想自己有些什么仇人。

她思来想去,韩柏杨大半辈子为人谦逊待人有礼,和气生财,从不多生事端,明面上的仇,可以说基本没有,至于背后,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事,包括韩柏杨本人。

而她自己,如果要说有仇,她觉得自己跟很多人都有仇。

但其实那些所谓的仇怨,也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仇。

韩叙的那些的仇人,不过是王紫刘雨晴安雅还有佣人小苏之流。

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仇人,彻头彻尾就只是一群争风吃醋的博上位的女人,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去花那么大笔的资金,去做损人不利己让韩家长乐渡无法开盘的这等大事。

如今眼前这个安雅,倒是让韩叙不得不单独拎出来仔细观摩。

她觉得安雅今时不同往日,不得不另眼相看。

安雅这个女人上学的时候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要靠韩叙和李天湖接济才能填饱肚子,可毕业后短短时日不见,突然变的那么有钱,还能三天两头逛得起奢侈品店,这钱来的太容易了些。

钱还只是引起韩叙疑心的原因之一,主要是那次陆羽恒过生日,掉下江里安雅还把她往水里摁,显然是想要她的命,这是有多大的仇?

有钱又有仇,难道会是安雅?

这么一联系,可不得了,韩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围的仇人之中,也就安雅的各方面条件足够符合。

便小声问李天湖说:“安雅今天一个人来的吗?”

李天湖不死不休的八卦之心一旦产生,简直像个狗仔:“当然是一个人,所以我才说等等看,指不定她的金主会来陪她逛街的嘛。”

“我不是问这个,刘雨晴呢?她俩不是整天穿一条裤子,走到哪都在一块的吗?”

“不知道,反正我就看见安雅一个人。”

韩叙站在李天湖身后,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店里挑衣服的安雅。

李天湖感觉到韩叙突然变的安静,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哎?我说,你刚才不是嫌我无聊吗?怎么现在盯的比我还来劲了?”

韩叙凑近李天湖耳边,说了自己的怀疑,李天湖先是一愣,思索片刻后摇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安雅哪有那种能耐和脑子,她不过就是一个被养在笼子里的鸟,贴老本搞你韩家干嘛?”

韩叙目光怔怔的往里看:“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不是也没别的人可以怀疑了嘛?”

想来想去就这么一个疑似有能力的仇人,为了替韩柏杨分忧,韩叙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浪费时间。

很多时候,阴谋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发现,如果一直懒在房间里不出门,别人的阴谋也不可能自己跑来跟前暴露。

“没人可怀疑了,就乱抓一个,你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低声嘀咕着,抽空再看进去店里的时候,安雅不知什么时候人不见了。

李天湖伸长脖子看了一圈:“人呢?不是刚才还在那挑衣服的吗?”

韩叙也伸长脖子搜索:“应该是进去里面试衣间了吧?再等等看。”

“我说两位?”两人身旁飘来不那么客气的一声招呼。

韩叙和李天湖扭头看去,奢侈品店的店长站在她们身旁,才发现连这气球人都挡不住两人的小体格,鬼鬼祟祟的果真被人当成了贼一样的来审视。

韩叙和李天湖还没说话,店长就认出了她俩,脸色没有上回那样的基本尊重,显的十分不屑。

“是你们啊?不会又是跟踪来想坑安小姐的吧?我劝你们还是走吧,我们店里不会再跟你们合作了,刘小姐和安小姐现在已经是我们店里的金牌客户了。”

都是看在钱的份上,这里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韩叙不想跟店长多费唇舌,在这些奢侈品店售货员的眼里,谁给她们钱,谁就是她们的亲爹亲妈。

韩叙上回的确给这家店带了生意,但那毕竟是投机取巧坑一次少一次的买卖,而且随时有可能扑街的风险,如果刘雨晴和安雅足够阔绰,店长自然会靠向钱袋子,又何必跟韩叙和李天湖这种消费不起的女人浪费时间。

这位店长墙头草式的摇摆,韩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和李天湖对视了一眼说:“要不,走吧?”

店长立马傲慢地驱赶:“赶紧走,一会儿安小姐试好衣服出来,要是让她看见你们,以为我又和你们这种人串谋呢,心情又该不好了,让我们损失业绩,我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说完还顺带推了韩叙一把,韩叙没防备一个站立不稳踉跄几步,要不是李天湖眼疾手快抓住了韩叙的衣服,估计就要扑到地上去。

李天湖来了气,转身就将店长给推出了好几步远:“你tm敢动手,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

哪知店长一点都没有受李天湖的彪悍所威胁:“穷酸相,这种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你敢踹我试试!”

底气十足的挑衅,必定是有依仗的,韩叙眼角看见店里面,果然看见几个店员正走出来,拿着手机正在换着角度不停的拍摄。

为免李天湖吃亏,韩叙连忙拉住了这个莽撞的女汉子:“死鬼,别打人,我们走!”

李天湖刚刚抬起的脚不甘心的放了下去,比了个手刀,死要面子恨恨地怼了店长一句:“要不是看在我家韩大的份上,老子就咔嚓了你!”

店里面忽然飘来尖细的嗓门:“哟,那么拽?你倒是‘咔嚓’呀?我保证出钱给这位敬业的店长请律师!”

韩叙和李天湖回头一看,安雅手里拿着几件衣服站在店中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个女人果然还没有走,而是刚刚从试衣间里出来。

韩叙暗道不妙,李天湖的汉子习性经不起挑衅,刚才要是抓紧走人了还好,如今被安雅出来这么一嘲讽,李天湖八成是要干上一架。

念头刚起,李天湖果真就撸着光溜溜的胳膊,准备要冲进去,韩叙连忙死死拉住:“死鬼,别冲动啊,打完这女人铁定得讹你。”

李天湖力气大,硬生生的拖着韩叙往店里走进去了好几步:“特么老子就出这医疗费,让这贱人去医院躺着,等她治好了,老子再给她出医疗费,让这贱人再去医院里躺。”

安雅也不知道仗了哪个金主的势,根本不惧李天湖的来势汹汹,尖细的嗓门连笑声都让人觉得耳朵极度不适,似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李天湖,你李家也就是个刚刚解决了温饱勉强脱贫的穷家门,在这里装什么大款啊?还给我医疗费?上回在江边,你帮着姓韩的趁机打我那几巴掌,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我可以花钱买你一条命你信吗?”

李天湖总喜欢用拳脚解决问题,却不擅长跟人打嘴仗,被韩叙拉住又放不开手脚去干架,憋红了脸想不出一句话来反击安雅。

韩叙却微微一怔,安雅这财大气粗的样子,声称可以花钱买李天湖一条命的口气,更加断定了她的想法。

她现在就想要试一试,安雅究竟能有多雄厚的财力。

韩叙将李天湖给拽了回来,往前站了两步,淡淡地说:“口气好大,你有多少钱买李天湖的命啊?”

见韩叙终于肯吭声,安雅可算找到了自己要踩的对象:“我有多少钱,怕是你一辈子都想象不出来,听说你也做了别人的二奶,还混成这幅穷酸样,贱人就是贱人,卖也值不了几个钱,哈哈哈!”

韩叙和李天湖同时懵逼,反应过来两人忍不住双双笑出声来。

上回在江边,安雅和韩叙同时掉下水之后,被白季岩带人给救上来时喊了声二少奶奶,合着安雅是听成了“二奶”?

“噗……哈哈哈!韩大,不行,我要笑死了!有人自己做了二奶,就以为别人都是二奶,哈哈哈哈!”李天湖先忍不住了。

韩叙忍着笑意忍到胸口都撑痛了,心说难怪安雅还有脸在自己面前炫富,原来是一直把自己当成二奶,估计安雅那个女人是认为,大家同是二奶,她都混的比韩大小姐要牛逼!

韩叙还没说话,店长带着几个店员围在安雅身旁,帮着拿衣服,还帮帮腔道:“你们两位请高抬贵脚,从本店的地板滚出去,别弄脏了我们的地方,再骚扰安小姐我们可报警了。”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话,换做是个人都无法容忍,韩叙想着自己本来就不是来购物的,赶紧远离是非之地才是正事。

李天湖却是完全相反,不干死对方誓不罢休,两人是一个要进去一个要拖人出来,加上安雅和店长的讥讽,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第142章】就是不服气

店里的吵闹不绝于耳,引来了好些购物的路人在店外围观,指指点点低声交谈着也不知道在说谁。

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一行正装职员拥簇着一位神色西装的冷面男人,正从电梯里出来,阵仗颇大。

电梯右边奢侈品店里的吵闹和门口围观的众人,吸引了这个男人的注意。

走在前头领路大肚腩油腻大叔像是某位主管,看起来身份不小,站在冷面男人身旁恭敬的如同个下人,伸出粗短的手臂指向左边:“宋总,这边请!”

宋浔的目光盯着右边不远处的吵闹,透过奢侈品店的大玻璃,看见了里面拼了命拉李天湖的韩叙。

虽然距离不是很近,但那瘦弱的小身板,和肉肉的小脸,还有那身上总是素净的像乡野村姑的装扮,不是韩叙还能是谁?

宋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那个小女人在搞事情,有趣了。

天慈百货大楼,是宋浔名下的产业,这几天都在微服视察,他已经连续视察了两天,这栋大楼有六十六层,就是不干活光走一圈,估计几天也走不完,正是枯燥的时候。

宋浔没有往右边的喧闹走去,而是转身往左边走,绕了一个圈,来到韩叙所在那家奢侈品店对面的咖啡店厅里坐下,从这里看过去,刚好是正对面,那里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韩叙还在店里拉着李天湖,怎么拉也不拉走,急出了她一身冷汗。

人越聚拢越多,丢人也就丢的更大发,更不妙的是,这里的吵闹似乎引来了百货公司的管理层,此刻有五六个一身职业装的男职员正走进店里。

“吵什么?!”这声喝斥,来自一个大肚腩领导模样的油腻大叔。

店里的撕逼吵闹顿时安静了不少。

韩叙循着声音一回头,定睛细看,这个油腻大叔不是一般的眼熟,原是前段时间在宋清云的病房里见过。

那个时候,就是这位身份不低的大肚腩油腻大叔领的头,差点把她这位二少奶奶当成小佣人给从病房里丢出去。

再后来,宋浔刚好赶来了医院顺便帮她解了围,韩叙知道了这个大肚腩大叔姓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总监。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江总监,而且看样子,这位江总监似乎是这栋大楼管事的?

店里拉扯吵闹的其他人未必认识江总监,但店长是绝对认识,只见店长立刻换了一张殷勤的灿烂的笑脸小跑过去:“江总监好,您大驾光临,请多多指教。”

店里的四个店员也马上在两边向江总监鞠躬,齐声问好。

安雅根本无视谁是谁谁,觉得自己是客人,还是个有钱的客人,谁来了自己都是个上帝。

不过她也只以为这几个身穿职业装的职员,大概是这家奢侈品牌的工作人员,管他什么高层什么领导,还不是个打工的,打工的就要听客人吩咐。

想到这里,安雅为了体现自己有钱人优越感,故意摆出一副有钱为尊眼珠朝上的嘴脸,还想着趁机使唤一下这群“百货公司的打工者”,在韩叙面前显摆一回。

安雅尖细的嗓门透着目中无人的傲慢,指着江总监和他身后的几个职员说:“喂!你们几个!杵在那干什么呢?赶紧把这两个要饭的疯女人赶走,别妨碍我选衣服!”

声音放出去几秒之后,安雅都没有收到回应,只有静止的空气凝聚着无人理会的尴尬。

店长和店员听见安雅这么使唤江总监,连给这位顾客上帝使眼色的勇气都没有,缩着脑袋侯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这下激怒了安雅这个有钱的上帝,恼羞成怒对江总监和他身后那队职员吼道:“耳朵聋了吗?我让你们把那两个贱女人赶出去,听不见?”

江总监终于有所动作了,却是拼命缩着肚腩,把肚子上的肥肉提至胸前充当胸肌,让自己的体态看起来更得体,几步走到韩叙跟前,躬身说:“二少奶奶,您是否看中了这家店的衣服?”

安雅听见了个“二少奶奶”,心里疑惑一时没底,将一边的耳朵竖起还侧了侧,想确认自己刚才是听错的。

韩叙自见到江总监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有人撑腰了,再静静地观看安雅显摆,不说话就是为了让安雅把脸再丢尽一点,如今江总监前来听候差遣,自然不会客气。

韩叙面无表情的说:“这家店的衣服太低俗了,只适合粗陋之流,我当然不会要,对了江总监,我还不知道你是负责哪个部门的呢?”

江总监毕竟是混迹了职场几十年的老姜,一听韩叙话里有话,加上店里的气氛对她不利,立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语气十分恭敬:“回二少奶奶,鄙人不才,是天慈大厦的行政总监,如果这家品牌让二少奶奶不喜欢,那就换个品牌来。”

江总监说罢,不等韩叙点头,立刻毫不留情的转头对一旁躬身的店长说:“你们这个品牌,我们二少奶奶不喜欢,以后凡是宋氏的大楼,都不再接纳你们的产品,限你们今天之内搬离天慈大厦!”

店长惊慌的不知所措,双脚抖的如同筛糠,知道这回是死定了,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个品牌永远无法入驻宋氏的场所,只能去一些不入流的小商场,品牌影响力大打折扣,老板怕是会杀了自己。

安雅竖起的耳朵这回听的真真切切,江总监的确尊韩叙为二少奶奶,加上江总监对韩叙谦逊恭谨的那一番话,很显然根本不是这家品牌店里的管理人员,而是这栋大楼的总监。

这栋大楼如果看那个品牌不爽,就会立刻让这家店从这里滚出去。

安雅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看韩叙,再看看江总监,又看看店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韩叙这种混的不如自己的“二奶”,怎么可能是这栋六十六层百货公司大楼的二少奶奶?

这是得多有钱的豪门,才能在羊城的心脏地带,这个寸土寸金的商业中心拥有一栋六十六层的大楼?

对于韩叙是哪个豪门二少奶奶这件有待确认的事,安雅一边不愿意相信,一边嫉妒之心却仍然出卖了她最不肯面对的现实。

心想自己日夜苦苦哄着个糟老头子开心,每天的消费却只能刷糟老头子的信用卡,连一点现金都提不出来,韩叙凭什么就能当了个二少奶奶,还有这么多人听侯差遣?

不过仗着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个有钱人,不管江总监是这栋大楼的人,还是某个品牌店的管理,安雅自是看不起江总监这等打工之辈。

便对店长冷笑道:“你们可千万别被人给蒙了,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回头……”

安雅话未说话,江总监对身旁的职员一声令下:“清场!”

职员拿起对讲机呼叫了一声,不到一分钟,来了十几个保安,二话不说,将奢侈品店里的东西一股脑往外扔。

店长吓的脸上没了血色,站在乱糟糟的人堆之中,喊道:“江总监,请您高抬贵手,是我们不对,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少奶奶,您这样把我们的东西都扔出去了,回头我不好跟老板交差!求求您江总监……”

这个阵仗,惊讶的安雅手中已经试好的几件衣服落在地上,连韩叙和李天湖也是目瞪口呆。

韩叙愣愣地看着江总监指挥职员清场,没想到,这位江总监做事这么雷厉风行,自己不过是表示对这家店没有好感,就能弄这么大的动作,着实是让她始料未及。

再一回头,安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彻底从这家店里消失了。

这回铁定不是在实验间里面得意洋洋的试衣服,安雅必定是眼见江总监不是在对这家店开玩笑,自己逃之夭夭,丢下店长和一众店员为她承担后果。

短短片刻,店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了店外,保安正在将东西装进垃圾桶,店里的展示架也尽数被拆卸的一地狼藉,弄成这样子,这家店已经根本无法营业。

店长早已经惊吓过度,跌坐在地上,嘴里喊着:“安雅,你这个贱人,害死我了!”

被骂贱人,安雅自是没有听见,她早就趁乱偷偷跑了。

安雅一口气跑出了天慈百货,回头仰视着这栋巍巍耸立的六十六层大楼,怎么想怎么不服气,立刻拨通了刘雨晴的电话把人给找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约好的公园里见面,安雅第一句话是:“韩叙是天慈百货的二少奶奶,这件事你知道吗?”

刘雨晴扁平的大脸先是一愣,眼珠子晃了一圈,大概也是跟安雅一样不愿相信:“天慈百货?怎么可能?她那穷酸样,上回她不是在那里买东西都没钱付账的吗?”

这话提醒了安雅,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韩叙在她们面前出过几次没钱的丑,如果真是天慈大厦的二少奶奶,怎么会过得这么寒酸?还能任由她和刘雨晴两人冷嘲热讽?

【第143章】就这点志气

安雅心想着,说不定,韩叙是找了人来演的一出戏,还顺带连奢侈品店也给骗了。

她以为自己的推理很正确,反而把自己给气得半死:“那她刚才跟个什么江什么狗屁总监的,在扔奢侈品店里的东西,说是要清场,我只好跑出来了,md被骗了!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戳穿韩叙的伪装,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刘雨晴见安雅起身这就气势汹汹的要去天慈百货算账,急忙拉住她,脸色明显很尴尬:“别……别去了吧?你现在回去,她不一定还在,去了有什么用?”

安雅扭曲着细细的眉毛:“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怂了?以前姓韩的家里有点钱,咱们看够了她和李天湖的小人得志样,现在不正是找补回来的时候吗?”

刘雨晴顿了顿,显得有些畏缩:“那我们回去能做什么呢?她不是还有帮手吗?也讨不到好。”

刘雨晴抱头缩颈的态度,安雅显然十分不满:“刚才你不也说姓韩的曾经在天慈百货买东西都没钱付账吗?难道你还在跟上学时候一样怕她?”

刘雨晴显得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怕,就算她是哪个豪门的二少奶奶,又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能吃了我们,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先走了,要不下回,咱俩约好了再去找她麻烦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刘雨晴匆匆走人,看样子真有比眼前更要紧的事。

安雅看着刘雨晴走远,在后头小声抱怨:“我的事就不是你的事了?帮你的时候我也没有推辞过吧?真是的!”

天慈百货大楼里,韩叙站在店外,冷眼的看着面前这家曾经门槛极高的奢侈品店,正在片刻之间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一众店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目光期盼的等待店长去拿主意,而那位之前在韩叙面前趾气高扬狗眼看人的墙头草店长,正抹着泪不停的打电话,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跟公司“如实”汇报眼前的惨状。

江总监见拆的差不多,走到韩叙跟前恭敬地问:“二少奶奶,可还满意?”

韩叙愣愣地点了一下头,江总监今天的确帮自己出了口恶气,可如今气撒完了,冷静下来一想,这位江总监怕不是因为上回在医院里跟自己闹过误会,今天就滥用职权来帮自己?

要是这样,那他的上头可还有老板呢!

想到这一层,韩叙不免为江总监担忧:“江总监,感谢你帮我这个忙,只是这家店,你对上头也不好交代吧?”

“谢谢二少奶奶关心,这里是宋氏的地盘,二少奶奶您是主人,您也是我的老板,请不必担心。”

既然江总监自己都这么说了,韩叙也只能把多余的心放下,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江总监不必过谦,我还真不知道,这栋大楼是宋家的呢,呵呵。”

一旁的职员插嘴道:“二少奶奶,这栋大楼不是宋氏的……”

“嗯哼!”江总监干巴巴清了一声嗓子,打断了身后职员的话,立刻对韩叙笑道:“这栋大楼里什么都有,二少奶奶如有闲情雅致,可随时来消遣,稍后我会交代下去,以后二少奶奶来这里消费,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不需要付账,签您的大名即可。”

韩叙心中一惊,想说江总监的权利也忒大了点,这整整六十六层的一栋大楼,有多少国际奢侈大牌驻场,虽说是驻在宋家的地盘里,可那些奢侈品也是别人家的,江总监竟然可以做主给她随要随取,好像真的是她自己开的一样!

正欲发问,李天湖在店里面讥讽完店长刚好走出来,听见江总监的话,飞速奔到跟前迫切地问:“我也可以吗?我是韩大的闺蜜,嘻嘻,我在这里买东西可以免单吗?”

江总监霎时顿住,尴尬地笑了笑:“这个……”

明显的区别待遇,李天湖瞬间失望的没了劲儿:“合着你就给韩大啊,算了当我没说!”

韩叙见状,也尴尬了一脸,忙拉着李天湖快步走人。

进了电梯,韩叙不仅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反而满脸的忧虑:“死鬼,你不觉得很怪吗?”

李天湖还沉浸在刚才被区别对待的失落里,声音显得无精打采:“怎么了?在这栋大楼里喜欢什么随用随取,你还不高兴?”

韩叙若有所思:“不是,刚才江总监带着的那个职员说,这栋大楼不是宋氏的,还有他不过就是个行政总监,怎么有那么大的权利让我随便消费。”

李天湖顺着韩叙的思路往深一想,扭头对上韩叙也同样顿悟的目光,试探着问:“宋总的私产?”

韩叙抿着嘴重重一点头:“看来,刚才帮我的不是江总监,而是宋浔,快跑!”

接受谁的帮助,也不能接受宋浔的帮助,他每帮她一回,不会是白白帮忙,必定是有什么猫腻在哪里等着她!

心里想着,还好刚才在楼上走的快,不然估计一会儿没法脱身,宋浔不逮着拆了她去回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电梯一层层下行,“叮”,一楼到了,韩叙和李天湖正打算撒腿跑路,一抬头,却不知电梯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那欣长的身形,一如往常铺满寒霜的俊朗脸庞,一身深色西服熨帖的没有一丝褶皱,笔阔的长腿缓缓迈近电梯门,周身似乎都在散发着寒气,锃亮反光的棕色皮鞋在地板上踏出令人寒颤的轻微声响。

宋浔居然在一楼电梯门外等着她!

韩叙脚下一软,抓住身旁的李天湖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他没有进电梯,就站在电梯口冷冷的看着她。

白季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边上对李天湖说:“李小姐,借一步说话。”

韩叙心道不妙,白季岩这个帮凶是要支开李天湖,再看去李天湖那个二货,居然傻愣愣的任由白季岩拉着走,果然是见了自己暗恋的对象就没了魂。

眨眼间李天湖就被白季岩给拉出去走了老远,这时候的李天湖终于回过魂来,想到还在电梯里被堵着水深火热的韩叙,李天湖挣脱了白季岩的手,转身就冲回来大喊:“韩大,我来救你!”

然而还没跑到电梯口,电梯门就从里面关上,向上运行了。

韩叙紧贴着冰凉的电梯墙,她是被一堵肉墙般的身体给逼着贴在墙上的。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磁性嗓音,在她脑门上方居高临下:“想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嗓音为什么要颤抖:“没……没有。”

宋浔面无表情的脸侧动了动,居然舔了一下后槽牙,这幅冷傲之中带着邪魅的样子,韩叙就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

果然,他淡淡地说:“那就乖乖的陪我逛百货大楼。”

什么?韩叙简直不敢相信,他煞费苦心的帮她在奢侈品店里出了一口恶气,就为了让她陪着他逛百货大楼。

按照他一贯的德性,不是应该,把她抓到某个房间,关门拉窗……

她这才敢看去他的黑眸:“就只是逛逛?”

大手伸来,又是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嘴角扬起极具嘲笑的语气:“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韩叙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自己污了。

只要不是关门拉窗那种事就好,陪他逛百货大楼那就逛,逛完六十六层顶多走断腿,又不会少块肉。

虽说大庭广众两人就这么招摇过市,有可能被哪个人看见,然后传到宋清云和南君泽耳朵里,可眼下,也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总比关门拉窗要好的多。

电梯门打开,韩叙斜眼一看,不过是在二楼,看来,宋浔是真的打算一层一层的往上逛。

愣神之中,宋浔早已经微微抬起了左边的胳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韩叙明白他的意思,心惊胆颤的只好伸出右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跟着他走出了电梯。

本以为他所谓的陪他逛百货大楼,就只是跟在他身后远远的尾随能了事,没想到他这么过分,还要挽住他的胳膊出来招摇,韩叙一路用左手挡着自己的脸,生怕被哪个熟人给认出来。

“手放下!”

在宋浔冰冷的警告声中,韩叙这点小心思无处遁形,唯有顺着他的意思把挡脸的小手给放下去。

在他面前,逆他的鳞从来都没有好果子吃,这点她确信不疑。

“宋……宋总,公众场合人多嘴杂,能不能别这样拉我出来溜?”

韩叙小心翼翼的妄想试图婉转挣扎一番,希望他能稍微的想起来一点,就算他不惧任何人,可她这样挽着他的胳膊逛大楼还是有诸多不便。

“怕了?不是说想做大少奶奶吗?就这点志气?”

宋浔看她畏畏缩缩的眼神,心里暗笑,微服这六十六层的百货大楼,让他堂堂大老板承受这种枯燥,不抓个人来一起枯燥怎么能行?

谁让她自己撞上来了。

韩叙被宋浔一句话吓到腿抖,连忙扭头左右四顾了一圈:“能不能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宋浔的脚步停了下来,垂下目光,眼里透着刚刚浮起来的寒厉:“陪我逛百货大楼还委屈你了?”

【第144章】有宋总在怕什么

独家宠婚正文【第144章】有宋总在怕什么韩叙意识到自己失言,恐再激起宋浔的怒气,忙赔了个十分勉强的笑脸,这笑脸虽已经尽力,却仍然苦哈哈的像是……不,完全被迫强颜欢笑:“哪能呢,陪宋总逛百货大楼,是我三生有幸,我当然开心,只是不想让人瞧见了徒生是非而已。”

“徒生是非?那这样呢?”

宋浔忽然捉住她的下颌,低下头用他那温热的薄唇堵住她的小嘴,还不安分的想用舌头撬开她的门牙,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引来的路人驻足围观。

闲逛的女人们大多数柠檬精附体,一个比一个酸。

“你看那个男的好帅啊!”

“女的不咋地。”

“当众撒狗粮,好像就她有男票一样的。”

这些叽叽喳喳的羡慕嫉妒声,顷刻间在二层宽阔的过道上将宋浔和韩叙两人包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楼上楼下的目光,都透过环形中空地带毫无阻碍地望来。

李天湖在楼下被白季岩给阻拦着,顺着围观的动静看上二层,见韩叙被宋浔紧紧搂着猛亲,隔着无顶空间喊:“韩大,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韩叙的小脸被禁锢在宋浔大手之中,听见李天湖高昂的喊叫,来回扭动脖子也无法将脸转出去回一声,她知道李天湖说的找人来救她,必定是要找韩二来。

心里万分焦急,让韩二看见自己被宋浔大庭广众捉着亲,当真是没法活了。

双手使劲撑开宋浔的胸膛,那点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嘴被堵住只能有一字没一字的含糊道:“宋,总,先,放,开!”

她越是慌乱的样子,宋浔越是觉得有趣,直到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急的在发抖,才勉强放开了她。

韩叙以为宋浔可算是玩够了,哪知他嘴角含着阴谋得逞的坏笑,突然来了一句:“既然你抗拒我的主动,那就换你来吧。”

说罢,微微伏下头来,在她的脸侧抿了抿嘴等着她亲。

韩叙愕然,不带这么玩的,不说这里人来人往,就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可能主动去亲他。

宋浔等了几秒钟,她还是杵着没动,便给了她低声的警告:“不来,那就只好我继续了,这里六十六层,每一层都来一遍。”

听见是这么严重的后果,韩叙二话不说,踮起脚尖就亲了上去,蜻蜓点水式浅浅的触到他淡薄的唇瓣,就立马别开了脸,算是完成了任务,要不是腰还被他环着,这会儿她早就遁地了。

四周围观的女人们见宋浔侧着头要亲不亲的样子,哪里顶得住一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这种姿势画面,一声声女人的尖叫此起彼落。

“啊!他的五官好完美,那个唇形,天呐,好希望在他身旁的是我。”

“侧颜都好好看啊,他满足了我对男人外貌的所有想象。”

“那个女人故作矜持的吧?”

听见这些柠檬精的议论,韩叙烦躁的催促:“好了,快走吧!”

宋浔这才满意地放开她的小腰,抬起左胳膊:“早乖乖听话,我就不用强来了。”

韩叙立刻挽了上去,好汉不吃眼前亏,照他说的做,赶紧走人,还能少在这丢人现眼。

宋浔领着她果真是一层一层的往楼上逛,不乘升降机,而是乘扶梯招摇过市慢悠悠的往上游。

韩叙在他的身旁一度战战兢兢,也不知道今天跟着他这一逛,会出来什么后果。

李天湖在楼下无法摆脱白季岩,果真给韩二去了电话,让他赶紧来解救韩叙,说的那叫一个十万分火急,好像韩二不来就永远见不到他老姐了一样。

白季岩本想阻止李天湖打电话,一听见她喊的是韩二,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自己人,也就任由李天湖去叫。

韩二正在朋友的私人足球场里踢球,正好到中场喝水休息的时间,听见电话猛响,李天湖在电话里没有说真实状况,光说韩叙在天慈百货里面被人欺负,韩二撂下队友就要走。

球还有下半场没打完,韩二一走就会少个人,朋友想叫人叫不住,韩二话都不丢下一句,人一溜烟没了。

朋友和几个队友在抱怨,刚好其中一个队友的女票走了进来,便问:“喂,美玉,你会不会踢球,顶个缺。”

这个女票就是整天跟王紫混在一起的美玉,刚好看见韩二从球场大门走出去,心不在焉的回了声:“不会,你们接着玩,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美玉和王紫跟韩二干过架,加上和韩叙的不共戴天,如今猛一见到韩二,自是赶紧打电话通知王紫:“姐们,我看见韩家老二了。”

王紫因为韩叙拿了个唐朝四方玉瓶在宋清云面前戳穿假玉瓶,让王家生意被斩断那事,满腔仇恨就想在韩二身上找回来:“给我盯着。”

“好,我马上就去,你快点出来。”

美玉跟王紫约好了要去找韩二的麻烦,开着车尾随在韩二的跑车后面,一路跟王紫保持着通话和连接位置。

没过多久,王紫就赶来了美玉的地方,上了美玉的车,两人开着一辆车,穿梭在车流之中前去跟踪韩二。

美玉问:“你打算怎么对付姓韩那小子?”

王紫先是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才冷哼一声:“哼,听说韩家长乐渡近期要开盘了,我要让姓韩的家破人亡!”

美玉浑身一抖,从王紫眼神里看到了想杀人的狠戾。

前头韩二的跑车开到天慈百货大楼前,在路边将车子停了下来,走上百货大楼的广场,一边走一边打李天湖的电话问具体位置,人很快进了百货大楼。

韩二进了一楼,抬眼晃了一圈,在楼下休息区看见了李天湖,而她的身旁坐着的却是白季岩,立刻明白宋浔一定在这里,对韩叙所谓的被人欺负霎时了然于心。

他对这栋大楼比韩叙和李天湖都要熟悉,早就知道是宋浔的私产,捂着嘴偷笑着走过去,也在休息区坐下来:“白助理,好久不见啊。”

白季岩对韩二眨了眨眼:“不是经常见嘛,哪来的好久!”

李天湖见韩二*的还聊起了天,提醒道:“韩二,快上去,把你家韩大拖下来。”

韩二笑道:“李天湖啊李天湖,你这人,我要怎么说你呢,能不能别棒打鸳鸯拆人庙宇当电灯泡?”

李天湖想走走不了:“韩二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韩大不能在这里招摇你不懂吗?”

韩二并非粗心,只是不觉得这是个事:“有宋总在,招不招摇又能怎样?你别瞎胡闹了。”

王紫和美玉也匆忙将车子停下,追进一楼的时候,因为对这里不是太熟悉,瞬间没了目标。

这栋大楼空间太过宽敞,琳琅满目的商店令她们眼花缭乱,人流进进出出笑谈吵杂声此起彼伏的胀了耳朵,根本没能注意到休息区的韩二几个人。

不过,却在四楼的扶梯上,看见了韩叙,而她身旁挽着的男人,居然是宋浔!

王紫对韩叙的恨意,顿时达到了顶点,咬牙切齿道:“我就说那那个贱女人跟宋总有事。”

美玉顺着王紫的目光朝上望去:“谁啊?在哪呢?”

王紫拿出手机,对着架空的四楼扶梯就要拍照,想着这次怎么也得留下点证据,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便宜了韩叙,不把这事捅成筛子,她就不是王紫。

手机刚对准上方的扶梯,结果韩叙和宋浔人已经上楼不见了。

王紫恨恨地攥着手机,抬腿就往升降电梯跑去:“快上楼,我就不信逮不着他们。”

王紫和美玉大摇大摆的奔跑,速度过快撞到了不少行人,引来了许多目光和抱怨声。

休息区的李天湖正懊恼韩二吃里扒外,听见骚动两眼看过去,居然是王紫和美玉,心下一惊暗道不妙,这回是真正的危险了。

李天湖也懒得跟韩二废话,直接打韩叙的手机,想让韩叙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没成想,韩叙的电话总是打不进去,一直处于通话中。

李天湖只得跟韩二说:“韩二,我看见王紫上楼了,你还不快去,让韩大躲起来!”

韩二顺着李天湖手指的方向看去,哪有王紫的影子?以为李天湖是故意编出来想让他去当电灯泡,吊儿郎当的起身拍拍屁股:“我不上楼当灯泡,也不在这当你和白助理的灯泡,拜拜了,你们继续谈情说爱吧!”

说完就往外走,不顾李天湖在后头捏着嗓子呼叫,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楼上的韩叙倚着宋浔正在四楼环形走廊上闲逛,一只手忙着接听电话,是老妈李心秀打来的,李心秀语气显得十分焦急问:“叙啊,老二在哪呢你知道吗?他手机怎么不接啊。”

韩叙问:“妈,您别急,找韩二什么事啊?”

李心秀说:“刚才你爸爸匆匆忙忙的开车出去了,我问了老刘才知道,是长乐渡出了什么乱子,你赶紧把韩二找回来,让他过去看着点你爸爸,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事。”

【第145章】今天中邪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145章】今天中邪了听见李心秀说的这么严重,韩叙心中一凛,长乐渡还没开盘就出现二手楼的事,她已经从管家刘有福口中知道,只是暂时还无法去处理,如今又出了什么乱子了?

她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老刘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清楚,这不正着急想让韩二过去看看的嘛!”

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韩叙以为自己老妈又在胡思乱想,安慰道:“应该没什么事,妈您别想太多了。”

李心秀急了:“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直觉你懂了吗?你妈我这把年纪了,直觉一来一个准。”

韩叙讲着电话被宋浔带着进了一家珠宝店,本该浑身不自在,被李心秀一句话给逗笑了出来:“妈,快别提你那直觉了,上回你还说君泽怎么地呢,还有啊,说我爸爸在外面有狐狸精,就没一回准的。”

“什么东西都有个几率的嘛,那几次可能是失误,不跟你扯那么远,反正这回,你得信你妈,赶紧找老二过去看看,哎呦我这心呐,七上八下的,跳的厉害。”

“行,那就依你,我一会儿就找老二去。”

韩叙挂了电话,才发觉自己和宋浔的脚步都停了下来,而他正用不悦的黑眸凛凛的看着她:“陪我逛大楼,还三心二意?”

感情是刚才跟老妈聊南君泽被宋浔听见了,韩叙顿时一缩脖子。

这个男人,别说把他哄开心,就他那捉摸不透的性子动不动就发怒,韩叙根本无力招架。

“我不是成心的,刚才是我妈的电话,说韩家新楼盘长乐渡出了点事,请宋总允许我再打个电话,就打一个,让我家韩二过去看看,真的,没骗你。”

一番声情并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结果只换来他没有耐性十分不想再看见她的三个字:“你走吧!”

如果可以走,那是最好,可他那冰冷的语气,正在告诉她,现在的宋大少爷正在不高兴,想走也没了勇气:“其实,我就再打一个电话就可以。”

“走!”

宋浔拂去了她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毫不留情地驱赶她,自己一个人在珠宝店里,装成个普通顾客在那晃悠。

韩叙十分无奈,既然哄不了他,那也就只有走了。

然而她却走的慢了一步,小手还没脱开宋浔胳膊的瞬间,刚刚冲上楼的王紫和美玉站在外面过道植物的隐蔽处,咔嚓咔嚓的拍下了两人挽着手逛珠宝店的照片。

韩叙对店外潜伏的危险毫无知觉,得蒙宋浔大赦,抬腿就急忙走出了珠宝店,寻找哪边的角落可以躲着给韩二打电话。

后脚刚踏出店外,珠宝店里的宋浔飘来一声低沉的不满:“还真走?哼!”

韩叙跑的太快,压根就没听见,一边往四楼休息区跑,一边打韩二的手机,果真没人接听,只好改为打李天湖的电话。

她还记得不久前,李天湖说要找人来救她,想都不用想,搬来的救兵百分之百是韩二,匆忙问:“死鬼,你是不是找了韩二过来?人呢?”

李天湖正郁闷找不到地方撒气,这会儿告起韩二的状来毫不手软:“你家韩二说,让你去配鸳鸯,叫我别拆庙,哼,人刚走,别说韩二了,你赶紧保重你自己吧,我看见王紫追着上楼了!”

李天湖的提醒如同一记闷棍,敲的韩叙脑子嗡嗡直响,空白了许久。

恍然清醒过来后,她回想着自己跟着宋浔一路上楼的路线,再抬眼去搜寻,隔着百米远,对上了王紫凶狠又得意的目光,还有那手中对着韩叙摇晃示威的手机。

韩叙一颗心沉入了谷底,王紫如今所站的位置,就在珠宝店外过道的一盆高大的植物后面,站在那里,可以近距离清晰地看到珠宝店内的状况,联系王紫现在的眼神和那个手机,足以明明白白的警示她,王紫收录了不久前的画面。

“喂!韩大?还有没有在听啊?我说王紫上楼了!”

电话还没有挂掉,李天湖的声音还在韩叙耳旁叫唤。

韩叙怒视着王紫,沉声问电话里的李天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王紫现在就站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我可能被拍了!”

“我打你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白助理一直拖着我,我也上不来啊?”

韩叙没有再回话,目视王紫沉默着挂断了手机,既然已经被拍了,那再躲着也毫无意义。

她果断走出休息区,没有移开怒视王紫的眼神,从宽敞的过道往回走,她要走回珠宝店去,找宋浔。

很快来到珠宝店外,宋浔在里面微服晃了一圈正好走出来,本就不高兴她说走就走,如今一看韩叙居然自己主动回来,心里那点不悦立刻消失不见。

而他那脸上依然装的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走到韩叙面前,冷笑一声:“不想走了?”

韩叙偷偷侧了眼几步之外植物后面的王紫,仰头对宋浔说:“头低下来。”

宋浔迷人的星眸顿时一愣,不知道韩叙突然来这句话有什么用意,不过看她乖巧的样子,心里欢喜,倒是真的配合她,把头伏低一些。

下一秒,韩叙立刻踮起脚尖,搂住宋浔脖子,狠狠地亲了上去,持续贴在他的唇上不松开。

宋浔睁大了他那双如墨的深眸,韩叙的动作让他猝不及防,平日两人在一块的时候,没有哪个时候不是要挟着她几句才能就范,今天这是中邪了?

不过就算是中邪,难得她肯不受胁迫还能主动,宋浔也乐得让韩叙去古怪。

几秒钟后,韩叙松开了他,将脸移到过道外面靠着扶栏的巨大植物上,似乎是刚刚发觉的一声喊:“谁在那拍照?”

宋浔顺着韩叙的目光看去,见王紫和她那手里握着的手机,英眉拧起,眸光射去寒厉,只短暂一眼,便将视线移了回来,眼里的寒厉已然散去,扬起一边嘴角对韩叙说:“拍就拍,有什么关系?”

韩叙以为他至少会恼怒,当场处理了王紫,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事不关己,语气里还满是她大惊小怪的嘲笑,怒火从胸口冲上了头顶,烧的韩叙脸色通红,她气的甩身就走。

迈着明显赌气般的重步,往升降电梯走去,一个人关进了电梯里,直下一楼。

宋浔微微扭头看着韩叙进了电梯,才自己往另一边迈开长腿,一边掏出手机按下了江总监的号码,说:“把我身后那个女人的手机销毁!”

植物后面的王紫愣了好一会儿,亲眼看着韩叙和宋浔在自己面前亲热,刚才根本就预料不到还有这么猛的料,压根没想起来要把韩叙和宋浔嘴对着嘴的画面拍下来。

如今这韩叙和宋浔两人又一人往一边走,王紫愣是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仔细一想,韩叙刚才那声喊,必定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拍过照,然后那两人才分开走。

王紫恨恨地一跺脚:“妈的,刚才没来得及拍!”

美玉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看一段视频:“你没拍?哈哈我拍到了,你看!”

“真的?”美玉的手机被王紫夺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刚才韩叙亲宋浔的画面。

还来不及高兴,王紫和美玉两个人刚从植物后面走出来,想要跟上宋浔,身后突然推来一架工作人员搬货的车子,大概是货物箱子堆的大高,没看见前面的王紫和美玉,把两个人给撞的踉跄几步往扶栏倒去。

要不是还有个扶栏,这会儿估计王紫和美玉两人都能从这四楼的中空地带给撞下楼去。

王紫紧紧抓住扶栏,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扭头看去美玉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碍于宋浔的背影就在前方不远,王紫忍着怒火没有对搬货的工作人员破口大骂。

然而,发觉自己手里空空,她和美玉的都手机不见了……

电梯里的韩叙还在生闷气,觉得宋浔太不仗义了,好歹自己刚才豁出去主动去亲他,就是为了让他知道王紫正在拍摄,让他亲身体会到她现在很麻烦。

可那个讨厌的男人,总是只顾着他自己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她身边潜在的危险,居然还说拍就拍有什么关系?

这人真是可恶!

下到一楼,韩叙从电梯里走出来,穿过一片宽敞的区域,刚来到环形中空地带,忽然从头顶先后落下两个硬物,在地上摔的粉碎。

韩叙吓了一大跳,细细一看,地上是摔的七零八落的是两部手机,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走太快,不然这两部手机可能会砸中她的脑门。

她顿住脚步喘着气给自己压惊,心里骂着哪个没有公德心的败类,居然高空抛物。

这时候旁边来了个清洁阿姨,速度极快地“刷刷刷”就是一番扫地,然后将那两部摔碎的手机残骸给倒进了垃圾车里,推着小垃圾车很快消失不见,过程不过数秒钟。

韩叙怔怔地看着清洁阿姨迅猛的动作,忘记了刚才自己受到过惊吓,心里暗暗赞赏如今的连清洁阿姨都那么专业,好像知道会有个手机从楼下掉下来似的,看来哪个行业的人都不容小觑。

【第146章】写什么滚啊

独家宠婚正文【第146章】写什么滚啊“韩大!”李天湖在休息区看见韩叙,连忙跑了过来:“你可算下来了,我都急死了,韩二那家伙又不听指挥,我……”

李天湖话说一半,楼上就传来两声尖叫。

“啊……!我的手机!”

四楼扶栏上探出两个脑袋朝下看来,王紫和美玉发现手机掉下去,摔碎了不说,还被清洁阿姨给扫走,霎时绝望地喊叫起来。

韩叙抬起头,见是王紫和美玉,再望一望已经不知从哪个方向消失的清洁阿姨,突然明白那两部手机的来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心说真是活该了那两个女人。

如此一来,岂不是之前被拍的照片和录像都没了?真是天助她也。

韩叙高兴地以为是天意,嘴里碎碎念道:“哼,连老天都帮我,那个谁,我也不稀罕!”

李天湖莫名其妙的问:“那个谁?是谁?”

韩叙心里别提多畅快,那个谁,当然是宋浔,他不帮忙,自有老天帮。

“别管是谁了,韩二呢?”

李天湖对着大门努嘴:“跑了!”

“赶紧走!”

“去哪里?”

“你继续去八卦安雅的金主,扒出来告诉我一声,我现在要过去长乐渡一趟。”

韩叙想来想去,长乐渡出现的不正常现象,如今唯有安雅是她的头号怀疑目标,不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还是错误,只有从安雅身上去找出来。

李天湖的八卦,正好给韩叙打开了一个方向,就是让李天湖去找出安雅身后的金主,查明的那个金主的身份,就能知道,那位金主有没有能力在长乐渡搅浑水。

而她自己,为了不让老妈在家里担心,决定还是跑一趟长乐渡看看老爹韩柏杨。

两人走出百货大楼,前面空旷的广场中间挤着一堆人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因为那堆人里有两个警察,正抓着一个人正往警车里塞。

李天湖指着警察手里的人一声惊叫:“那不是韩二吗?”

韩叙立刻惊愕的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是韩二那家伙,难怪刚才一直打他的手机不接听。

如今韩二正在警察手里挣扎着喊叫着,边上围观的喧闹声太吵杂,根本听不清韩二在喊些什么。

“怎么回事?快过去看看。”

两人奔跑在宽阔的广场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里的时候,警察已经强行把韩二塞进警车里,呼啸着警笛一阵风走了。

韩叙和李天湖挤进人堆里,已经不见了韩二,事情来的太突然,两人都懵的不知所措。

韩叙抓住身旁的一个围观大妈问:“阿姨,请问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

大妈一指人堆中间坐着的一个老头,满脸气愤地说:“刚才被警察抓走那个小伙子,把这大爷给踹了,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帮忙报了警,那人渣,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活该抓进去坐牢。”

韩叙和李天湖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韩二这家伙虽然没谱,人也浪荡,可也没到如此畜生的地步,没道理会无缘无故拿脚去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甲老头。

两人赶紧蹲下身去,将老头给扶起来,韩叙问:“大爷,您伤着哪里了?那小子为什么踹您啊?”

大爷嘴里不停的低声沉呻,看样子很疼,抹着老泪说:“那个坏小子不是人呐,我好好的蹲着在这写粉笔字呢,他过来就踹我一脚,哎呦,我老腰现在还疼呢!”

韩叙看去地上,是有两个写好的粉笔字,前面一个是“滚”,第二个字还是个“滚”!

李天湖皱起了眉头,指着两个“滚”字问:“大爷您写这干嘛?”

大爷苦着脸:“写几个字,路过的人谁看着好,就打赏一两块钱,我招谁惹谁了!”

韩叙也拧起了眉头:“那您怎么写‘滚’啊?”

“‘滚滚长江东逝水’,不写‘滚’我写什么?还没写完呢!你说这事弄的!”

大爷一直在不停的念叨,韩叙拉上李天湖已经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走,去派出所,把韩二先保出来!”

两人开着车去了附近的派出所,一进门就听见里面韩二大叫大嚷的声音:“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乱抓我进来,那么多丧心病狂的罪犯不去抓,专门跟我过不去?本少爷忙着呢,损失你们赔得起吗?”

警察严厉喝道:“给我老实点,你把人大爷给踹了还有理了?”

韩二双手一拍桌子,气恼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们脑子怕是有坑吧?是那死老头子先惹的我!”

几个警察立刻过去把韩二给摁住,韩二手脚并用挥舞乱踹,眼看要在警察手里吃亏。

韩叙连忙冲过去赔着笑脸喊:“别打!别打!警察同志别动手,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我是这个小子的家属,有什么需要赔偿的我来赔!”

韩二见来的人是韩叙和李天湖,恨恨地剜了警察一眼,从鼻孔冷哼一气安静了下来。

警察回头问:“你是家属?是这样的,他把人家大爷给踹了,态度还这么恶劣不知悔改,先拘留几天!”

韩二立刻反击:“什么叫我把人给踹了,换做是你们也要踹的好吧?”

韩二一通叽里呱啦的陈诉,韩叙可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本来是被李天湖给喊去百货大楼,说是要救韩叙的,结果去了那里一看韩叙是跟宋浔在一起,根本就没什么事,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

出了百货大楼面前的广场,看见一个老头鬼鬼祟祟的蹲地上,便走过去在老头身后瞧了一眼,见老头摸出一根粉笔在地板上写字。

韩二本就无聊,就站在一旁看看老头的字写的怎么样,然而一看老头在地上写了个“滚”字,以为老头是不愿他在旁边看,叫自己滚,便挪了几步,继续在一边伸长脖子偷偷看着。

结果老头又写了个“滚”字,韩二来气了,过去就是一脚踹在老头的后背:“不让看就直说,妈的,写什么滚啊!”

“事情就是这样,人家大爷虽然穷,也没有讹他的医疗费,但要求我们好好教育这小子,免得将来误入歧途危害社会,我们是依法办事,家属有异议吗?”警察对韩叙说。

“误入歧途?我误尼玛的歧途……”

韩二刚一叫唤,韩叙立刻喝止了他:“你别说话!人家老头根本不是让你滚,他写的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滚你个头啊滚!再吵我不保你出去,现在你给我好好向警察蜀黍认个错,回头补偿人家大爷一点汤药费!”

好说歹说,韩叙一边劝韩二,一边讨好警察,说干了口水,才总算有了点成效。

交了保释金,再三保证韩二以后不会再犯,才把韩二给保释了出来。

就连那保释金,都还是李天湖刷的信用卡给交上的。

出了派出所大门,韩叙照着韩二的脑袋就是一通乱揍:“让你装大爷!真叫你滚又怎么了?人家不让看还不行?回头老爹老妈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本是训着韩二,一说到老爹老妈,韩叙忽然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连忙对李天湖说:“死鬼,你先回去吧,我和韩二去一趟长乐渡。”

这一耽搁,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家里老妈久没人回复怕是要急出病来。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韩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居然是管家刘有福,心里顿时一慌。

刘有福没事不会给她打电话,如今突然打过来,加上老妈李心秀说的那事,韩叙预感到可能真出事了。

果然,电话一接起来,刘有福几乎在用哭腔跟她说话:“大小姐,韩董出事了!”

韩叙猛一听这几个字,一颗心顿时往下沉,慌的六神无主,脚下一软往后倒退了一步,手里的手机也随之落地。

李天湖见状惊叫:“怎么了?”

韩二也紧张地捡起韩叙的手机放到耳旁:“喂?”

然后就一直没再说话,片刻之后,韩二才对韩叙说:“老爹出车祸了,现在长乐渡外面的路口。”

韩叙急出了眼泪,一把抢过电话说:“福叔,我这里过去长乐渡可能要一个小时,你马上开车送我爸爸去医院,别等救护车了,快!”

刘有福说:“好的,我明白了大小姐,距离这里最近的,恐怕也是半个小时车程的东湾医院,您直接往那边走吧!”

韩叙不顾一切的撒腿朝自己停车的地方冲去,边跑边背对着韩二吼:“韩二,爸爸要是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韩二和李天湖跟在韩叙身后,李天湖没吭声,知道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韩二着急之中莫名其妙的念叨:“我怎么了我?”

韩叙跑到自己的车前停下来,回过头时已泪流满面:“要不是你犯贱去踹个老头,我用得着在这里陪着警察耗两个多小时吗?”

韩二顿时无言以对,没事的时候,乱来都可以,出了事了,总能找出个发泄的理由,本来踹个老头就是屁大点事,如今却成了害自己老爹车祸的元凶,韩二只得可怜的把韩叙的火气给吞下去。

三个人,两辆车,韩叙和李天湖一辆,韩二自己一辆,因着刚才坐免费警车过来的,韩二的车子还停在天慈百货路边,只得开着李天湖的车子走。

【第147章】韩二是个好孩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147章】韩二是个好孩子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大街上一路狂飙,连路口的红绿灯都让韩叙烦躁的想砸方向盘。

心里沉重的内疚在折磨着她,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在发抖,老妈李心秀打电话给她说直觉会出事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当回事,还取笑说李心秀的直觉就没哪回准过。

从百货大楼出来的时候,刚好遇上韩二进了派出所,以为先把韩二捞出来再过去长乐渡,却没想到,就这耗掉的两个多小时,果真如李心秀所言出事了。

她之前怪韩二,其实却在怪自己,如果能早一点赶过去长乐渡,拉走自己的老爹,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韩叙将车子停下来,麻木的等着绿灯,韩二突然来敲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李天湖在副驾驶位置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就停止车后头的马路中间,赶紧按下玻璃问韩二:“你在这大马路上停车干嘛?有摄像头的,交警也会在附近埋伏,快回车上去。”

韩二反手一指身后的地方:“你下来开你的车,我的车停在那里。”

说完小跑着奔去了停放他自己跑车的地方。

韩叙没什么心情说话,斜眼从副驾驶车窗看出去,才发现这里就是天慈百货大楼广场外面的大马路,韩二的跑车就停在路边,便对李天湖说:“你去开你的车吧。”

李天湖下了车,刚要关回车门,韩叙突然又一声喊:“死鬼,你等等!”

李天湖被韩叙急促的语气给吓了一跳:“韩大,我知道你着急,别担心,韩伯伯会没事的。”

韩叙的一双水眸正望向百货大楼的广场,仇视的眼里闪着锋利,似乎在绞杀着某个目标:“你别跟着我了,去跟着那个老头!”

李天湖顺着韩叙的目光望去,广场上之前被韩二踹了一脚的老头还在那里,正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去什么东西,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目光霎时跟韩叙一样锋利。

李天湖立刻明白韩叙的意思,火冒三丈的说:“韩大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妈的!”

韩叙和韩二赶到东湾医院的时候,刘有福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医院里,韩柏杨被送进了手术室。

韩叙喘着气跑到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见刘有福带着几个韩氏地产的职员侯在那里。

李心秀的直觉没有错,长乐渡的确出了乱子。

刘有福说,因为长乐渡之前出现了二十几套低价二手房,原先买下期房的一些小业主,认为那二十几套二手房直接导致自己当初买下的期房遭受房价无法上涨的损失,好些人去了长乐渡闹起来,要求韩氏地产按市价补偿。

长乐渡的销售总监根本无力安抚这种状况,只得打电话问韩柏杨怎么处理,韩柏杨自己开车赶了过去,想去现场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在闹,打算趁此机会揪出幕后操纵的人。

韩柏杨在长乐渡售楼中心二楼站了许久,观察一楼大厅里那群闹事的小业主,想看看闹到最后会有谁站出来进一步煽动,然而站那看了两个小时,依然是那几个小业主在上串下跳,根本没有找出幕后操纵的人。

最后让销售总监下去,让那些小业主拿购房协议出来,打算补偿完赶走了事,结果没一个能拿出购房协议来。

换言之,就是那些闹事的人,根本不是长乐渡期房的小业主,而是受雇前来闹事的猴子。

销售总监立刻报警,以寻衅滋事抓了那帮人,长乐渡总算平静下来,刘有福留在那提取以往预售的业主资料,韩柏杨先行离开。

韩柏杨开着车从长乐渡出到外面的大马路的时候,一辆大货车突然冲过来,韩柏杨紧急打了个大方向盘,没有被大货车撞上,却撞到了路边的大树,脑门重重磕在方向盘上,当场昏迷,还导致了路上车子连环追尾。

刘有福帮韩柏杨收拾好那一堆文件赶出来的时候,看到韩柏杨人事不省,人直接就吓懵了,还是旁边追尾的车主顾不上自己的车子,简要说明了状况,提醒刘有福赶紧救人。

刘有福急的一时脑子转不过弯,不知该给谁打电话,哆嗦了许久才打给了韩叙。

“福叔,你先不要跟我妈说,现在我爸爸情况不明确,她闷在心里想的过多会受不了,记住了吗?”

韩叙魂不守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完刘有福的一番描述,猛然回过神来首先担心的是自己老妈。

刘有福连忙鸡啄米似的的点头:“我明白,等手术完了看情况再说,可是大小姐,这事也瞒不了多久,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再撑一个下午,到了晚饭时候韩董还没回家,太太就该找了!”

韩叙长长地叹出一气:“能瞒多久是多久。”

旁边角落里一个人在“嘤嘤”的哭泣,韩叙扭头看去,才发现是韩二坐在那里,把自己的脸埋在膝上痛哭。

她没有过去安慰韩二,实际上她比韩二还想大哭一顿,可她不敢崩溃,如今韩柏杨出事,韩家突然就没了主心骨,她觉得只有自己去把整个韩家撑起来。

如果这回的坎能让韩二从此转了性子,长大成熟一点,自己以后也能少操心一些。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是李天湖:“韩大,事情搞明白了!”

“说!”

“是那个老头,收了钱,故意写‘滚’字激怒韩二,根本不是所谓的写诗求路人打赏,韩二被警察抓走是被人算计的!”

韩叙隐忍着充满仇恨的怒火,淡淡的回了声:“行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家吧,那个贱人,等我得空了再去收拾她!”

她说的“那个贱人”,就是开车路过天慈百货大楼广场的时候,跟被韩二踹过的老头在一块的女人。

那个背影,不是别人,正是王紫。

李天湖在天慈百货大楼下了车,悄悄走过去躲在不远的拐角偷听。

老头从王紫手里接过了钱,一脸的心满意足,而王紫嘴里骂骂咧咧,说老头在讹她。

等王紫走后,李天湖出去就一把将老头揪住,拖到没人的地方就是一顿暴揍,老头被揍怕了只好老实交代。

老头本就是个靠碰瓷度日的人,王紫和美玉跟踪韩二的车子来到天慈百货大楼的时候,顺手就给了老头几百块钱,让老头认清楚前头刚刚走过去的韩二,等一会儿他出来就去激怒他。

老头守在广场上没多久,韩二就出来了。

老头故意鬼鬼祟祟地扫视来往的路人,眼神根本就是个贼,韩二以为老头是要扒路人的钱包,就站在那里盯着看。

没过多久,老头蹲下身去从兜里摸出粉笔在地上写字,眼角一直注意韩二的动静,见韩二一走过去,就写个“滚”字。

韩二不光是因为“滚”字而踹人,而是因为老头一边写,还边挤眉弄眼一脸神气的用脸色挑衅,韩二才气的一脚踹过去。

韩二的脚力并没有多重,只以为是教训一下,根本没想把老头踹倒,然而老头自己顺势往地上一到,接着大喊大叫要救命,引来路人大妈报警,结果韩二就被抓了进去。

围观的人都散了之后,老头依然呆在广场等着。

百货大楼里面,因为无端端被撞掉了手机的王紫,气愤地去找大楼办公室索赔,办公室的管理人员调取了监控核实,再找推小货车的工作人员问询,这么一番复杂程序之后,认为可以赔偿王紫和美玉的两部手机。

然而王紫不甘心自己拍到了猛料的手机就这么没了,有气没地方撒,想要狠狠地讹上一笔钱,百货大楼办公室的管理人员自是不能同意,结果双方就一直僵持不下。

闹了两个多小时,王紫自己闹累了,眼看办公室的人要报警,才不情愿地拿了两部手机的钱走人。

王紫刚出了大楼就被老头给堵住,要王紫再加一点钱,说是自己被踹了,之前给的几百块不够汤药费,显然是讹上了王紫。

讨价还价了许久,最后王紫还是给了老头一点钱封口了事。

而这个时候,韩叙和李天湖还有韩二三个人刚好开车路过,恰巧韩二因为自己的跑车停在广场的路边,下了车让李天湖去开自己的车子,韩叙才无意发现了老头从王紫手里接过钱的一幕。

不知道的时候,只以为是韩二犯浑,如今知道了是遭王紫算计,韩叙自然恨不能立刻掐死王紫。

韩二还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凄惨的哭泣,韩叙挂了李天湖的电话,走过去拍了拍韩二肩膀:“韩二是个好孩子,是姐姐不对,不该那样骂你,改天见着那个老头,我也要踹他!”

韩二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委屈的说:“那个老头算什么东西,我才不是哭那个!”

“我知道,爸爸会没事的,别担心。”

“其实,我在广场就是想站那看一会儿,看那死老头想扒谁的钱包,我好去告诉人家。”

“恩,可你的诚实,不一定会有人相信,警察只相信证据,你还小,血气方刚,以后少管点闲事,很多时候,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在你的周围,可能到处是陷阱。”

“知道了!”

【第148章】隔壁的老友

独家宠婚正文【第148章】隔壁的老友韩叙靠在医院长廊硬梆梆的长椅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没有再说一句话。

平日里疯玩一刻也呆不住的韩二,也从未有过的安静,好像是真的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刘有福接了好几个电话,有李心秀的,有韩氏地产公司的,还有韩柏杨朋友的,刘有福一概回复说韩柏杨在外面忙生意没空接电话。

陪着来的长乐渡职员全部被下了禁口令,不得对在场以外的任何人放出消息。

韩叙和韩二的电话也响了一次,都是李心秀打来的,韩二已经习惯时常不接电话,而韩叙因为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露馅,也选择了不敢接听,想着回头再跟老妈解释,是自己没有听见手机响。

韩叙寸目不易的盯了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和护理人员推着韩柏杨出来。

所有人一窝蜂冲过去,把急救床上的韩柏杨给团团围住,见韩柏杨额头上缠着纱布,布满鱼尾纹的双眼却睁开着。

大伙一直吊着的心,总算了放了下来。

医生给韩柏杨做了颅内ct扫描,并没有发现血块,称出现短暂昏迷是因为头部磕在方向盘上,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检查过程中韩柏杨已经自己醒了过来,清理包扎了额头磕破的伤口,根本无需做手术。

不过由于脑部受到过撞击,恐会有脑部病变和并发症,韩柏杨必须住院观察几天,以及时得到治疗。

医生离开的时候交代说:“家属不要留下太多人,让病人安静休息,尽量避免外界不良刺激。”

长乐渡的职员一个个跟韩柏杨打过招呼后,遵医嘱离开医院。

韩柏杨被送到了楼上的病房里,只留下韩叙和韩二,还有刘有福三人守着。

“福叔,你在这看着我爸爸,我出去打个电话,韩二你回家一趟。”

“好的,大小姐。”

“回家?”

韩叙出了病房,去到走廊尽头的窗边,使劲透了几口气,才掏出手机拨打了李心秀的电话,这时候了,韩柏杨没什么大事,她才敢告诉自己的老妈。

李心秀和韩柏杨恩爱了几十年,夫妻二人平日说话都舍不得大声,有点争执双方都能互相心疼好久,韩叙刚一开口说韩柏杨出了车祸,李心秀在电话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韩叙就知道会这样:“妈妈!您别急,没事啊!我爸爸只是住院观察,人好着呢,我就是打个电话跟您说晚饭我们不回去吃,对,就是让兰姨不用做那么多人的饭菜,真没事!”

李心秀压根就不信:“你别骗我,不行,我现在就要过去医院里看看。”

“我已经让韩二回家去接您了,怎么骗?”

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有谈笑声透过房门没有关紧的缝隙传出来,韩叙从透明玻璃看进去,病床前的椅子上坐着的竟是宋清云,跟韩柏杨两人聊的正起劲儿。

韩叙这才醒起来,宋清云就在这家医院疗养,刚才一阵只顾着忧心韩柏杨,愣是没想起来去看看婆婆她老人家,如今宋清云也不知是怎么知道韩柏杨出的车祸,自己跑过来看来了。

宋清云轻言轻语的说:“你说你啊,一把年纪了,就不能悠着点,真有什么事,韩家一大家子谁来照顾啊?”

韩柏杨的精神还挺好,说话也不至于没力气,反过去安抚:“你别担心了,意外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我这不是没事嘛!”

“凡事小心为上,你老眼昏花的,自己开什么车啊?那么多司机留着吃饭的吗?”

“司机早就没有了,自己好手好脚的又不是不会开车,再说不是还有老刘的嘛。”

宋清云开着玩笑说:“你就是嘴硬,没有司机就重新请回来啊,还差那几个钱?我看呐,你这老家伙是觉得我一个人在这医院冷清,专程来陪我解闷的吧?”

韩柏杨一下就被逗乐了:“呵呵,有这样专程的吗?别说我了,听说你有慢性哮喘?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韩柏杨提起宋清云的慢性哮喘,之前还是因为韩叙自作主张在花园喷杀虫药,才让宋清云慢性哮喘发作,韩叙立刻心生内疚,推门进去打断他们说:“你俩这一人一句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两口呢,妈,您怎么也过来了?”

宋清云脸色微微一红,尴尬道:“你这孩子,净说瞎话,妈就住在隔壁,这么近不来看看,你爸爸会以为我跟他有仇呢,呵呵!”

韩柏杨立刻反驳宋清云说:“你看你,当着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韩叙半信半疑地退出房门口看了一眼,顿时拍了一下自己的猪脑袋,隔壁可不就是婆婆的豪华病房,想不到,住院还能住成了邻居,一出门就能看见,难怪宋清云会知道韩柏杨在这里。

一旁候着的方嫂提醒道:“太太,您该下去园子里散步了。”

宋清云似乎还没聊够,意犹未尽地看了眼韩柏杨,大概是这些日子住在医院里确实是闷坏了,也没个熟悉的说说话。

上了年纪的人,大多希望能时常和老友一起想当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亲家老友唠叨几句,宋清云意不舍地走到房门口,还回头说:“医院开支上,如果有难处,你们尽管吩咐老赵去办,别死撑了!”

这话是对韩柏杨说的,而韩柏杨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点头,拒绝宋清云的好意又显得矫情,不免左右为难。

韩叙见状忙道:“谢谢妈,不用了,福叔已经预缴费用了。”

宋清云出去后没多久,李心秀就赶了过来,一见韩柏杨脑袋上捆着的纱布就哭了起来。

韩叙和韩二好说歹说,表示明天就把韩柏杨脑门上的纱布拆开让李心秀过目,李心秀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韩叙对韩二使了个眼色,把韩二支出病房,让自己老妈和老爹单独去聊。

出了房门,见管家老赵和刘有福两个老头坐在长椅上叨叨,好像又是一对老友在想当年,便问:“赵管家,我妈去散步你没陪着去吗?”

老赵连忙起身回道:“二少奶奶,太太还在房间里跟人说话呢,说是一会儿再下去。”

韩叙走了两步去到宋清云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进去,立刻收紧了双眼。

在里面客厅跟宋清云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抱着一个水果篮子还没放下的王紫,显然是刚刚才来的。

这个女人又跑这里作妖来了,也不知那脸皮是什么做的!

隔着房门,里面的空间又过于宽敞,声音听不太清楚,但从宋清云和王紫两人那神色可以看出来,王紫是在百般讨好,而宋清云冷着脸就没怎么说话。

显然王紫是因为王家的生意被宋清云斩断的那件事,不死心的还跑来求情,韩叙真想过去一脚把王紫给踹死。

韩叙没有推门进去,顾着婆婆身体不好,她不想在里面跟王紫干架,免得把婆婆又急出病来。

立刻离开房门走到一旁的长椅上,跟老赵说:“赵管家,你进去帮我把王紫叫出来,说有人在后楼梯等她,别跟我妈说是我,知道吗?”

老赵愣了愣,随即点头进了宋清云的病房。

韩叙立刻迈腿往后楼梯走去,韩二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在她身后跟上来问:“你想跟王紫打架?你打得过她吗?还是我来吧!看我不弄死那贱人!”

韩叙回头射来冷厉的目光:“你回去,守在房门口,老妈一会儿要什么东西别找不到人。”

韩二只得乖乖的退了回去。

韩叙在后楼梯等了不到五分钟,王紫果然来了。

推开后楼梯的消防门,王紫看见是韩叙,顿时目露凶光:“你这个贱女人,敢在天慈百货勾引宋总,我已经拍下来了,等我有空,我就会拿给我干妈过目,怎么,怕了吗?”

那两部手机,是在韩叙面前亲眼看着摔了个稀巴烂,还被天慈百货大楼的清洁阿姨,以神一般的速度给清理的干干净净,连碎片粉末都找不回来,如今王紫居然还用这种低级的谎言来要挟她。

韩叙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用一声冷笑去戳穿王紫的大话,她如今连跟王紫这种女人斗唇舌都觉得是在侮辱自己。

只是冷冷地将瞳孔聚在王紫身上,将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森然目光,把王紫看的渐渐从脚底发寒。

“还有脸来我妈面前丢人现眼,你偷了我宋家厨房里的食材丢在窗台下面,要不要我现在进去跟我妈说一声?”

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韩家,根本没空去理会宋家佣人那些事,要不然,王紫这个偷了厨房食材的贼,早就被韩叙给推出去。

因为一个假的唐朝四方玉瓶,王紫在宋清云面前依然没了蹦达的能耐,韩叙原本还懒得翻出来,如今王紫厚颜无耻的动不动拿宋清云来威胁自己,韩叙真想过去赏王紫一个大嘴巴子。

王紫怔了怔,随即傲慢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拿宋家厨房东西了?无凭无据疯狗乱咬,去跟我干妈说啊,谁怕你!”

【第149章】逃不过真香定律

独家宠婚正文【第149章】逃不过真香定律韩叙没有跟王紫争论,因为王紫不配浪费她的精力。

再说整个宋家的摄像头也没有拍到王紫拿东西的过程,但只有她知道,这个贼就是王紫。

那时候王紫被宋浔丢下在别墅里,因着怕被韩叙“无限防卫”,王紫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后来韩叙回了房间,王紫一个人等了许久没等到宋浔回来,要走之前把菜刀放回了厨房。

放一把菜刀,王紫放了十分钟。

谁会没事一个人在别人家的厨房里呆十分钟,难道走人之前还想饱餐一顿再走吗?

“你不过是想起来宋家还有摄像头,才没有拿走那堆食材,故意扔在厨房外面的窗台下,家里就我一个主子,你就是想让我不好跟我妈交代,王家人也就这点德性,我妈还能不知道?懒得戳破你而已。”

王紫眼神飘忽了一下,韩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姓韩的,你不用这么嚣张,之前的酒吧视频里你和宋总拉扯着上他的车画面,还在我的云盘里呢,你这种表子,面上大义凛然装无辜,说会给我制造接近宋总的机会,私底下还是去勾引他,你早晚都逃不了,逼急了,我照样拿出来。”

听见王紫拿曾经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保证,已经删除的那段酒吧视频还依然存在,韩叙大大的眼眸直视王紫,眸底没有深恶痛绝,平静的如同一汪幽静的湖,汹涌的暗潮都被压在了宁静的表面之下。

那是一道如同正在看着个死人一样的目光,就好像在她面前的王紫,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的能力,不需要浪费精力去争执,还夹杂着些许怜悯的同情。

片刻后,韩叙淡淡的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的手中依然有这个视频的复制片段,你就是跪在我的脚下向我求饶也没用?”

这句话一点都不陌生,王紫稍稍回忆了下,就想起来了。

当初韩叙为了让宋浔知道,她不是可以随便戏弄的人,给王紫制造了机会去爬宋浔的床,在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宋浔的房门口,和王紫两人互相删除了视频,那时候,王紫保证没有其余备份。

经过了这些日子,王紫看清了现实,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宋浔,不管是宋浔还是王家依附在宋家底下的生意,希望一样样的在眼前快速破灭,这一切都是因为韩叙。

如今王紫的心里除了仇恨,什么都不顾忌:“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蠢的像头猪?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你能好到哪里去!”

韩叙面无表情的点着头,转身拉开门,离开了后楼梯。

回到韩柏杨的病房门口,交代了韩二在医院里照顾老爹老妈,自己一个人下楼开车出了医院。

没过多久,韩叙回到了天慈百货大楼前,将车子停好,站在广场上,望着眼前的这栋摩天大楼,将手机拨了个号码后放到耳边,没有任何情绪的问:“白助理,宋总还在天慈百货吗?”

白季岩正在天慈百货大楼里,跟在宋浔身后,在微服整栋大楼,边走边接电话,韩叙在电话里问到宋浔,白季岩立刻将手机的收音位置用手捂住,快走两步跟上去问:“老板,二少奶奶问您还在不在这栋大楼,您……”

“叮!”前面电梯门刚好开启,宋总就像没听见一样,长腿三步两步跨入了电梯。

白季岩连忙跟进去,电梯门自动关上,手机立刻断开了信号。

“老板要去哪一层?”

宋浔答非所问:“回酒店。”

白季岩小心地看了自己老板一眼,宋浔一贯面无表情,不知道老板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多问,连忙按下了负一层,直下车库。

大楼外站在广场上的韩叙,忽然听见手机传来断开的忙音,再次拨了回去,提示白季岩的手机无法接通,表示手机没有信号,急的她心烦意乱。

她丢下住院的老爹韩柏杨,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专程出来找宋浔,不为别的,是请宋浔出手帮她彻底消灭王紫那个祸害。

虽然宋浔曾经戏弄过她一次,把王紫送进局里又把人给放了出来,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除了宋浔,她找不到更加有能耐的人。

韩叙接连拨打着白季岩的电话,很快又能打了,不过这回虽然有了信号,但白季岩的电话却一直在通话中。

尝试拨打了十几次之后,仍然没法打进白季岩的电话。

着急的想要找个人来帮她,唯有试着拨打南君泽在美国的电话,能打通,却如她所料,仍然是一直响到尽头都没人接听。

最后还打给了任祁峰,问南君泽什么时候能从美国回来,任祁峰说前两天还联系过南君泽,不能确定回国的日子。

韩叙无力的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一个人盯着自己的脚出神。

想到自己居然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韩叙就忽然悲哀的笑了出来,笑出了泪花。

她并没有抬起头来去看面前这条热闹的大马路,在滚滚车流里夹着的那辆豪车,就是她十万火急想要找的宋浔。

白季岩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神侧了侧外后视镜,看见韩叙瘦小又孤单的身影在广场石阶上抱膝而坐,于心不忍的说:“老板,二少奶奶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可能是有事找您。”

宋浔在后座并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盯着自己手机,上面一条新的信息都没有,片刻之后将手机丢在一边,沉声道:“我以前说过什么?”

白季岩懵了一脸:“啊?”

宋浔看着被自己丢在身旁座位上的手机,似乎就是在跟手机说话一样:“她看似温柔娇弱,性子却倔强的很,偏偏涉世未深还无知无畏,不撞破几次脑袋,她不会知道江湖有多险恶。”

白季岩抹了把冷汗:“那老板的意思……是知道二少奶奶闹出了乱子?您打算袖手旁观?”

宋浔丢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上面有一条新信息,是韩叙发来的,横幅上面就能看见内容:“白助理,打你手机打不进去,我有事找宋总,看到信息回复一下。”

“没有还手之力就敢四处惹事结仇,惹了又没有别人的手段去了结,不让她去多急一会儿长长记性,日后遇到更强大的仇人,她能存活多久!”

宋浔没有去拿手机,顿了顿,极淡的声音又说:“去查,看她出了什么事!”

白季岩只顾听着宋浔前面的话,暗暗心惊老板怎么会不管二少奶奶了,听到后面这句,才勾唇偷笑,老板就是嘴上无情,其实还是在意二少奶奶,忙说:“我马上让人去查。”

车子开进了美居国际酒店,宋浔下车上楼之后,白季岩才打电话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事,然后,从手机防骚扰拦截名单里,把韩叙的号码给提出来,回拨了号码。

韩叙依然坐在广场的石阶上,已经坐了十几分钟,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吓的她立刻回了神,连忙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白助理,你电话终于能打了。”

白季岩说:“二少奶奶,非常抱歉,刚才一直在忙,让您久等了,请问您找宋总有事吗?”

韩叙急促的语气连嗓子都显得微微哽咽:“他在哪里,我要马上见他!请帮忙通报一下。”

“宋总在美居国际,二少奶奶需要我过去接您吗?”

“不用!”

韩叙一个人开着车立刻赶往美居国际酒店,刚才找不到人依靠的那十几分钟,她想了很多,以为真的没人愿意搭理她了。

她决定,一会儿等她见了宋浔,不论如何都不能跟他闹别扭,求也要去求到他出手。

想想就很讽刺,之前就在这栋百货大楼里,王紫的手机从四楼落下,韩叙还在叹连老天都帮自己,根本不稀罕宋浔开恩关照,不过才隔了几个小时,她就又回头来求他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香定律?。

可这回不同以往任何的一次,她不是想只灭一个王紫,要灭,就灭了整个王家!

韩叙开着车子一路往美居国际酒店开去,脑子里想了好多遍,要怎么跟宋浔说,他才会肯来一次大手笔,一直到了酒店停车场,她仍然没有想好,见了他该说些什么。

电梯上行,眨眼间六十八层的总统套房就到了。

韩叙在房门口停了脚步,踌躇不前,抬了几次手想去按门铃,又放下,再抬起来,再放下。

又一次抬起手的时候,还没按门铃,门就自动开了。

白季岩从门内打开了房门,微微低头作了个请势,轻声说:“二少奶奶请进!”

韩叙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的走进去,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客厅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并没有往日那个高傲虎视眈眈的盯着房门的宋浔。

白季岩领着她穿过客厅,来到书房门外,就自动去了客厅里候着。

书房里大办公台内,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活跃跳动的宋浔,正忙着处理公事。

看见宋浔那么忙,韩叙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叙走近办公台,隔着桌子站了片刻,宋浔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第150章】居然什么都知道

独家宠婚正文【第150章】居然什么都知道韩叙站了许久没开口,书房里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他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许久之后,韩叙鼓足了气,却只说了:“宋总,你……在忙吗?”

宋浔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

她勉强挤出的那点笑容极不自然地僵在了小脸上,觉得是自己声音太小,宋浔处理公事又过于专注,所以才听不见她刚才那声招呼。

她清了清嗓子,微微拔高些问:“宋……宋总,你,什么时候有空?”

宋浔仍然无视她的存在,眼明手快的敲打着键盘,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比韩叙说话的声音还要流畅。

“宋总,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他的黑眸盯着电脑屏幕,薄唇终于动了动:“道什么歉?”

她怯懦的说:“之前,在天慈百货,我不该生你的气,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掉,对不起。”

宋浔冷哼一声:“就这事?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出去了!”

韩叙以为宋浔小肚鸡肠还在生她的气,这就要赶她出去,着急的连忙说:“还有!我想请你帮个忙!”

宋浔停顿了修长的手指,抬起黑眸,沉冷的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韩叙一愣,心里在说我和你是“那种”关系,不是应该帮一下忙吗?可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止一次,反问宋浔,他凭什么管她,他又不是她什么人,说他是她嫖过的一只鸭子,甚至还有更恶劣的,说他比起陆羽恒,不过也是她在外面的另一个野男人而已。

每次见着他就躲闪,对他百般敷衍,脸上饱含着深情,心里不知咒骂过他多少次。

所以他问的对,她是谁?她什么也不是。

韩叙喘了一个沉深的呼吸,很重,骄傲的自尊在让她想立刻离开这间书房,可理智在告诫她要留下。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求你帮帮我!”

宋浔幽深的黑眸重新回到了电脑屏幕上,然而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你想让我帮你除掉王紫?”

韩叙怔住:“你怎么知道?”

宋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长乐渡有一帮人在闹事,声称自己买的房子受到了二手房的影响无法升值,这些人却拿不出购房协议。”

“是!”

“你的父亲韩董收到职员报告后过去长乐渡,打算看看是谁在背后煽动搅浑水,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对!”

“你的弟弟韩逸,在天慈百货大楼外面的广场上,把一个老头给踹了一脚,让人报警进了警局,拖延了时间没能过去早早劝走韩董。”

“恩。”

“韩董一个人开车从长乐渡出来,在路口就被一辆大货车给逼到了绿化带上,撞到了大树,还导致马路上车辆连环追尾,幸好韩董命大安然无恙!”

韩叙暗暗欣喜,压着自己的心跳,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他是愿意帮忙的?

嫩白的小手撑在桌上,隔着宽大的办公台,韩叙微微俯下身,没有察觉自己的v领之内漏了不那么明显的小沟壑,连忙补充道:“韩二在天慈百货大楼广场踹的那个老头,是王紫花钱收买的,这一切……”

“这一切是王紫趁你不备制造出来的连环伎俩,先是雇一帮人去长乐渡闹事,在外面路口安排了一辆大货车,等韩董从长乐渡出来就撞上去,目的是想让你家破人亡……”

宋浔略一抬眸,就看见韩叙俯身下来的风景,话尾忽然掐掉。

韩叙压根就没有知觉,她只是没想到,宋浔的脑力转动的这么快,快到甚至连亲身经历的人都难以像他描述的那么清晰和准确。

他刚才所说的,完全正确,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巧合,他身为一个局外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一环接一环的衔接到一起。

这些还是她在等待自己老爹从手术室出来的那段时间,仔仔细细的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一点头绪,而这个冷面的男人,甚至比她自己脑子里想到的还要详细。

长乐渡出现的问题,开始她以为是安雅,认定自己的仇人里面,安雅最符合各种条件。

而当刘有福告诉韩叙那帮闹事的人根本就没有购房协议,而是冒充小业主之时,这一切就已经不是那么简单。

她和韩二在警局耗掉了两个多小时,韩柏杨就那么巧出到路口就被大货车逼到撞上大树,联系到亲眼看见王紫在广场拿钱给老头封口,她就已经断定,韩柏杨车祸,根本就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害。

韩叙忙接上话说:“长乐渡早些日子就出事了,不光是今天才开始,还没开盘的新楼盘,已经有二手楼挂在交易市场,很多人想买,但业主却迟迟不交易,要不是这次亲眼看见王紫在广场上给老头封口费,我还不知道这是王家的干的缺德事!”

宋浔将自己眸光收了回来,声音还是那么慵懒:“今天的事,你可以勉强联系在一起,其它的别那么笃定,说二手楼就是王家做的你有证据吗?”

韩叙愣愣地摇头:“今天长乐渡出的事还不够证明?”

宋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把电脑屏幕扭转,正对在韩叙的面前,嗓音依然那么磁性:“你应该庆幸你和韩逸没有过去长乐渡,不管从长乐渡里出来的是韩董,还是你和韩逸,外面路口那辆大货车都会在那等着你们,不存在时间交叉的问题!”

韩叙看去他转过来的电脑屏幕,他和别人正在聊天的对话框还没有关闭,聊天对像是警察的口吻。

内容在说长乐渡路口的监控已经调查过,大货车是一直停在马路边,韩柏杨的车子刚从长乐渡出来,货车立刻就发动冲过去,刚才货车司机已经在接受审讯,但是一直不肯松口,显然是收了不少的封口费,宁肯坐牢也不供出身后主谋。

还有之前长乐渡职员报警抓去的那帮闹事的人,声称有人跟他们说长乐渡在拍纪录片,让他们当一回群众演员,每人只拿了几百块的“出场费”。

这些人以为真的在拍戏,甚至警察来了长乐渡,他们还以为警察也是群众演员,拼了命的演,至于找他们“拍戏”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

这帮人是一个个分开做的笔录,供词一致,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韩叙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猫腻,惊讶之余,看去宋浔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从她一进门,就见宋浔在敲打着键盘,根本就无视她的存在,她还以为他在处理公事,没想到却是在找警察朋友问那辆货车司机的口供。

她顿时为自己误会他而自责,小脸一红,讪讪的口气显得很难为情:“谢谢你!”

宋浔再看去的眸光一滞,她在说什么?谢谢你?不是谢谢宋总?或者谢谢大少爷?

“宋总?”韩叙感觉到他眼神停在自己脸上,以为是有什么事,小声的叫了一声。

宋浔眨了一下深眸,呵,还是“宋总”。

低沉磁性的嗓音比之前淡了不少:“所以你今天来,是想让我帮你杀了王紫?”

虽说自己心里呼喊了千万遍王紫死有余辜,但是,真从他口中说出来“杀人”二字,这话瞬间吓了韩叙一身鸡皮疙瘩,他言出必行的性子,瞬间让她嗅到恐怖的气息。

毕竟杀人这种事,别说自己没干过,让别人去干也是会连累到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犯罪这种事,能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去?

于是韩叙急忙解释道:“不不不!别杀人,这样……也太恐怖了!”

宋浔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不杀人,你找我干什么?自己用你们女人争风吃醋的手段去治她便是,顶多我不出手干预。”

出手干预?韩叙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他不说出这几个字,她还差点忘记了,王紫不正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吗?

自己仗着点“那种”关系来求他帮忙,王紫和他何尝不是有“那种”关系?

那他刚才说什么杀不杀人,就都是故意糊弄自己的鬼话了?

她暗暗想着一定是,他根本不可能去做杀人的事,更不会去杀一个他有“那种”关系的女人。

韩叙迫切的目光霎时暗淡了下来,在她看来,他去把这件事调查的那么清楚,大概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王紫吧?

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冒杀人这种险!

拐着弯说了这么多,他随口说一个“杀人”二字就把她吓的魂不守舍,难怪刚才他会说长乐渡出现二手楼没有证据就不要赖在王家身上,明摆着就是让她自己打消除掉王紫的念头。

韩叙想明白了这点,语气骤然冷了不少:“宋总如果不愿意帮我,那就算了,不用费尽心思糊弄我!”

森冷的眸光射来,韩叙望见了他幽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带着怒意,那双能滴出墨汁一样的深眸,一眨不眨的看了她数秒之久,才不耐烦地说:“我说杀了她,你说不要,现在反过来说我不肯出手,你是来找我闲聊的?”

【第151章】他让人恍然如梦

韩叙目光迎着他的黑眸时,原本想打退堂鼓,这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的消失无踪。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心想着既然他不肯承认是在护着王家,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整个王家在羊城消失!我要王紫生不如死!你肯吗?你舍得吗?你就是舍不得!”

嗓门很生硬,似乎布满了能扎人心脾的尖刺,明明是有求于他,却在咄咄逼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吼出的这一字一句,里面还掺杂了浓重的醋意。

她冲着他吼完了这句话,倔强的仰高了下巴,等着他将自己从这个房间里驱逐出去。

来之前,她想好了不论如何都要好好求他,告诫自己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去惹怒他,哄他答应出手除掉王家才是正事。

可如今莫名其妙的一顿怒火冲上了头顶,浑然不顾去顶撞他,已经做好了被驱逐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她恍然回神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昂首挺胸的想不等他端茶送客自己主动走人时,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

明明他一直都坐在办公台里面的总裁椅上,瞬间像个幽灵一样飞来了她身边,将她一把扯进他的胸膛。

“那你能用什么回报我?”宋浔轻飘飘的语气,似乎不是在谈论杀人放火这等大事,就只是在商量着晚饭吃点什么。

韩叙在宋浔的怀里骤然一缩,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会不明白。

透过没有关上的书房门,外面客厅里整理着文件白季岩正竖着耳朵,镜片后面的小眼也往书房里面飘来,显然也听见了宋浔刚才的暗示。

虽然羞臊的无地自容,不过反过来一想,宋浔有了暗示,就等于是在答应了帮她。

韩叙连忙推开了宋浔,小脸红的像猪肝,怔了片刻小心的问:“宋总,你真的愿意帮我而舍弃王紫?”

宋浔没有说话,只用他那冷厉的黑眸审视着她,似乎是被她反复追问的失去了耐性。

韩叙抬头撞上他的眼神,立刻感觉到那道目光里快要转瞬即逝的耐性,便颤着声音明知故问:“那宋总想要我做什么?”

明知他的意思是要她拿自己的身体交换,她也清楚,自己除了身体也根本拿不出什么来报答他,可她就是害怕。

她是南君泽的老婆,以前还能勉强找个理由,是被宋浔胁迫着才会纠缠在一起,如果让她自己开口说拿身体交换,等于是主动送上门,告诉他是自己愿意的,让她怎么能过得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除了心虚地反问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声音是从大办公台里面传出来的。

韩叙略一回神,宋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回了那张厚重又巨大的总裁椅上,可是他刚才明显不满意的语气在说什么?

回去?

韩叙心下一慌,知道自己装傻装过了头,得了便宜想卖乖,在他面前根本卖不动。

现在这是激怒了他,这会儿他算是翻脸了,让她回去,显然就是因为她不肯主动报答,而赶她走。

“宋总,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叙将自己音量调至最低,几乎是用呼吸的那种程度在说话:“客厅里还有人呢,你让我说出来,我还要不要脸了?”

“脸?你做了什么没脸的事?”宋浔看了眼外面的白季岩,转回目光盯着她,声音清淡的如同白开水:“等我想起你能为我做什么的时候,再告诉你!”

韩叙霎时愣住,他的意思,不是要现在当场扒了自己的衣服?

她难以置信的问:“宋总,你的意思是,你会出手让王家在羊城消失,还会让王紫生不如死,而我,只需要回去等着,等你想到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我再照办?”

“是我语言组织的有问题,还是你的听力有问题?我不喜欢重复说过的话!”

从他没有耐性的口吻,韩叙确凿的相信了自己所听见的,窃喜的同时,又在隐隐的担忧。

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忙,白吃的午餐后面永远都有一笔更大的账单在等着,宋浔开出来几乎可以忽略的条件,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条件,反而让她担心宋浔不会去出手。

韩叙犹豫着站在那没动,心里在纠结,到底要怎么去哄一个时常把天聊死的冷面男人,却发现自己忽然没有了运用语言的能力,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宋浔从桌子底下拿起来一瓶酒,往桌上原本就放着的一个大酒杯里斟了半杯,小抿了一口,用眼角刮了韩叙一眼,问:“还有什么事?想陪我喝酒?”

韩叙连连摆手:“不喝,我……”

大半杯酒尽数倒入了他的喉咙,喉结上下一动,酒杯被他扔在了桌上。

他起身往书房外面走,背对着目光呆滞的韩叙,沉声说:“三天之后,王家会从羊城消失,至于王紫,你的要求有点高,杀一个人很容易,诛心,是需要时间的,你想看到她生不如死,就等着!”

韩叙在宋浔口中要到了准确的答复,而自己眼下不需要做出任何的“牺牲”,脑子里想象不久之后王紫就会生不如死的画面,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为了避免自己一不留神又去惹宋浔不高兴,韩叙立刻逃离了现场,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宋浔走出去外面客厅的时候,看见韩叙正快速主动地从外面关上了门,果真不高兴的念叨:“跑的这么快,好像我要吃了她一样的。”

白季岩正在接公事电话,分神旁观两位主子的一举一动,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挂了电话后说:“老板,您真的打算……”

宋浔窝进了宽大的沙发里,闭上眼睛懒懒的说:“王家这十几年寄生在宋氏旗下吸血,头顶着宋氏的名号赚着昧良心的污糟钱,迟早会连累宋氏,早晚都要清除掉,我不过是送了她一个顺水人情,至于王家那个女人,就权当……”

宋浔声音越说越小,似乎连话都懒得说完,舒舒服服的躺着,安逸的好像已经睡着。

白季岩忙着整理着自己手中的电话记录,没有转头,接着话说:“老板,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您舍得二少奶奶到时候兑现条件?那她……”

宋浔忽然睁开了眼睛,沉深的黑眸定格在白季岩的身上,穿透而过不知看向哪里,冰冷的淡漠语气似乎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是二少奶奶!”

白季岩听见这森冷的几个字,猛一转头,看见宋浔那冷冽的眼神,立刻打了个寒颤,顿了片刻,想起来手中正在做的电话记录,忙话锋一转:“老板,刚才那家奢侈品店总公司的ceo打来了电话,想约您吃饭,向您郑重道个歉。”

宋浔又把眼睛闭了回去:“哪家?”

白季岩把手中的电话内容呈了过去:“就是在天慈百货被江总监赶出去的那家。”

宋浔没有看电话记录,又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的令人发指:“晾着他,过几天再说!”

……

韩叙开着车从美居国际酒店出来的时候,恍惚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宋浔居然没动她分毫,就答应了除掉王家,还依照她的要求,会让王紫生不如死,他的语气,在告诉她,他不是在糊弄她。

而她自己,就不过是许了他一个形同虚设的条件,等他想到要她做什么的时候,她才去做,万一他一直想不起来呢?

那她就什么也不用做!

这怎么能不让她恍如梦中。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相信他会说道做到。

只要等待三天,就能见分晓。

回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韩叙在美居国际酒店跟宋浔聊了那一会儿,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她偷偷站在宋清云的病房外面看了一眼,王紫不在里面,大概是已经走了,婆婆宋清云也没有在里面的卧室休息,只有几个佣人在各自忙着,甚至连小苏那个丫头也似乎一直没看见过。

再去到隔壁韩柏杨的病房,正伸手想推开房门,李心秀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不那么好看。

韩叙喊了声:“妈?”

李心秀顺手带回了房门,神色看上去似乎在生气,而且生的是闷气,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招手让韩叙过去。

韩叙走过去问:“韩二他们呢?”

李心秀口气不那么愉快:“都在里面!”

韩叙笑着搂着了李心秀的肩膀:“我怎么觉得您好像是在生韩二的气?那个臭小子又惹您了?”

李心秀脸上明显的不高兴:“不是他,你去看看,你爸爸跟你婆婆,聊的那么兴奋,我倒成了旁边的闲人,怎么就觉着……”

韩叙惊的目瞪口呆,合着是婆婆散步回来又找老爹想当年打发时间?

反应过来李心秀不高兴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婆婆和老爹聊的来,自己在这里生闷气,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妈哈哈哈,你个醋瓶子,怎么连谁的醋都吃啊?我婆婆?他俩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人是觉得我爸住院了去关心一下,您稍安,稍安啊!”

李心秀显然没被韩叙说动:“哼!我的直觉准着呢,女人的直觉,我说你不也是女人了吗?怎么就没有半点遗传老妈的直觉?”

【第152章】有朝一日是何时

韩叙扶着额头,她最头痛的就是李心秀总是拿自己的直觉说事,虽然说,偶尔被李心秀说中那么一两次,可也不能总把什么事情都往直觉上面推。

更何况,李心秀的直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准的,偶尔被她说中的一两次,大概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吃醋就是吃醋,大方承认就是了嘛!

韩叙难以忍住想笑的冲动,但一看去李心秀仍旧不依不饶的脸色,强行忍了回去,耐心开导说:“你呀,就是太在乎我爸爸了,他在外面忙生意晚一点回家,你就说他养狐狸精,直觉不也没准吗?我婆婆哈哈哈……”

想到婆婆和老爹都一把年纪,老妈连这点醋都吃,韩叙终是没忍住大笑:“里面那么多人哈哈哈,韩二,福叔,赵管家,方嫂,都在呢,给咱韩家一点面子,别让我婆婆听见笑话了去哈哈哈。”

李心秀大概是憋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韩叙出气:“不行,明天就得出院回家,或者换一家医院。”

最后还是韩叙答应等医生检查后视情况而定,好不容易才把李心秀给说通了。

韩叙夜里住在了医院,这家医院就是这点好,病房里面有卧室有客厅,陪护的家人都有地方可以休息,三餐有专门的厨员前来送餐,不至于难熬,除了费用高一点之外,真是无可挑剔。

第二天医生来给韩柏杨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没什么事,认为他可以出院,最高兴的李心秀,连东西都不需要韩二和刘有福收拾,自己麻利的没几分钟就收拾妥当了。

一个往日十指不沾水的贵妇,突然贤惠的能操持这些杂务,可见李心秀有多么想立刻离开这家医院。

刘有福开着车子,载着韩柏杨和李心秀,韩二自己开着那辆跑车,韩叙开的是宋家的保姆车,三辆车子慢悠悠的开回了韩家的临江别墅。

刘有福的车子在前头先开进了花园里,紧跟着的韩二还没进去,忽然在花园外面的调了个头,开出来堵住了韩叙的保姆车。

跟在后面的韩叙猛一刹车,立刻按下玻璃骂道:“韩二,你想干嘛?差点就撞上了!”

韩二的车子敞着蓬,一个劲给韩叙使眼色,用嘴型在喊:“有人守在咱家门口!”

韩叙压根没听出来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挤眉弄眼的像个什么鬼样子,说话不会好好说?”

韩二干脆放声出来:“你自己要我喊的啊,陆羽恒在咱家门口,你去吧!提醒你还要挨你骂!”

韩叙透过玻璃远远望去自家别墅门口,果然有个人坐在旁边的树下,听见韩二的声音,正用眼神打量韩二的跑车,大概是在确认是不是韩二。

韩叙二话不说就把车子调了个头往外走,车速快的像条火箭,那个阴魂不散的守望者陆羽恒,居然还在韩家别墅门外守着。

韩叙进不去韩家的门,只得一个人开着车子回宋家。

自数日前因为宋家别墅里没了人做饭,才去韩家住了好几天,如今一回到宋家,大大的房子,宽阔又别具匠心的花园,一个个看起来忙碌不停的佣人,瞬间又回到了前些天的心情。

踏进家门地板上的大理石,从鞋底就能冒起一股烦躁。

客厅里打扫的几个佣人见有人进门,刚想放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身子打招呼,抬眼一看见进来的是韩叙,居然低头当作没看见,继续旁若无人的干活,就好像韩叙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韩叙在空气中闻到了被佣人鄙视的味道,虽然这种体会已经不是头一回,但好像在今天,尤其的明显。

她晃了眼客厅四周的佣人,没有看见之前在这里清洁的吴姨,便在沙发上坐下来随口一问:“你们谁看见吴姨了?”

四周的忙碌的佣人一个个拿眼角带了韩叙一眼,没人说话,都接着干活,有的甚至直接无视坐在沙发上韩叙,从客厅中间穿过去,旁若无人往后门走。

根本没人把她这个女主人当回事。

韩叙忍着心底的厌恶感,懒得发作出来,自己起身也从后门走出去。

刚从后门来到花园里,不远处的佣人小楼里就传来恶毒的咒骂声,还有人的痛哭求饶的声音。

韩叙快走几步来到小楼门前的墙角,吵杂的声音清晰了不少。

“你这个死老贱人,跪都没有跪相,非要我来赏你几巴掌才能跪直了,你说你怎么不去死?!”

“我不是故意的,是膝盖有风湿,疼的厉害呜呜呜……”

“装什么装啊?在我房间床底下放名贵食材诬陷我的时候,没想过膝盖有风湿跪不久吗?死东西!”

“呜呜呜呜啊……!”一阵扇耳光的脆响。

“你哪来的老脸皮哭?不是指着在宋家当佣人这点工资,好供你家里那几个小杂种上大学吗?放心,我不会让太太吵你鱿鱼,我会保你一直留在宋家,太太没回来一天,你就给我跪在这,跪到残废了,我求太太给你医治!”

韩叙拐过墙角走进去,小楼一楼的简陋的小客厅里,吴姨正跪在一盆冰块上,旁边一边咒骂一边挥舞着双手左右开弓的那人就是小苏,极力地扇着吴姨的脸,吴姨的两边脸颊已经被扇的红肿不堪。

在医院的时候,还只想怎么没看见小苏围着宋清云转,原来是跑回来宋家别墅里找吴姨的麻烦。

韩叙立刻冲了过去,猛力推了小苏一把。

小苏身子板也不高大,愣不防韩叙的动作过于迅猛,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推倒跌坐在地上。

小苏从诧异之中回过神来之后,正要破口大骂,忽然“啪”地一声脆响,接着是“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打在了小苏的脸上。

韩叙一口气用自己的双手甩了小苏十几个巴掌,打完才转身去旁边冰块盆里去扶吴姨,咬牙使劲架着吴姨起身,吴姨的双腿大概是泡在冰块盆里过久,始终无法站直,刚一起来就跌了回去。

反复试了数次,韩叙才把吴姨给扶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再转过头,小苏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那双圆凸凸的死鱼眼正恶毒的盯着她。

韩叙压不住自己心底的气愤,从冰块盆里捧起一把冰块就朝小苏头上砸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宋家打人,当宋家是你开的?”

小苏抬起自己双臂遮挡着韩叙砸过去的冰块,嘴里也不甘示弱,撒腿就跑,边跑边骂道:“关你屁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韩叙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扫了一眼厅里的角落,找了个水瓢,舀起满满的一瓢冰块追着小苏泼去:“那你跑什么?站那我来好好告诉你,我究竟算什么东西!”

小苏跑出花园里,钻进了草木之中,声音却藏不住:“呸!我干干净净打一份工挣一份钱是自力更生,你不过就是一个卖身还债的鸡,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小苏的大嗓门吼的很来劲,花园里干活的园艺师,佣人们,都朝韩叙望过来。

韩叙冲周围的人喊了声:“你们,过去给我抓住她!”

没人动,四周只有期盼着看好戏的迫切目光。

韩叙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环顾了一圈,可算是认清了现状,这个家的佣人,根本没人瞧得起自己,大概在这些人的心里,跟小苏一样,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卖身还债的鸡而已。

只不过,小苏仗着有宋清云宠着,敢喊出来,而周围这些佣人,是在心里嘲讽。

韩叙冷笑一声,将自己手中的瓢朝小苏喊话的方向砸去,也不管砸没砸中,砸完转身就走。

她不需要向谁解释什么,更不需要去得到这些无知下人们的认可。

只盼有朝一日,自己能实实在在主掌这个家,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一个个从这里扫出去。

那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只是那一日,不知会是何时。

韩叙黑着脸回到了佣人小楼,吴姨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撑着一条扫把当拐杖,蹒跚的挪动着步子。

“吴姨,你去哪里。”

吴姨眼里全是委屈的泪光,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袖套抹了抹说:“二少奶奶,我想回房间去,歇……歇一会儿。”

韩叙看去吴姨那双腿,弯曲着始终没法站直,膝盖本就有风湿,还被小苏摁在冰块盆里跪着,也不知跪了多少日子了,那双腿,如果不治,大概真的会废掉。

韩叙不忍心看下去,过去架起吴姨的胳膊说:“这里潮湿,先别回宿舍了,跟我走,我找药给你敷。”

韩叙把吴姨带进了别墅大客厅里坐着,翻出一瓶祛风湿的药油,蹲在地上就要帮吴姨撸起裤腿,吴姨连忙制止:“二少奶奶,千万别,您折煞我了。”

韩叙不管不顾的卷起吴姨的两条裤腿,才发现大热天的,那两只膝盖已经冻的发紫,这得多狠毒的心肠,才能干得出来。

韩叙忍受着药油刺鼻的中药味,用自己的双手搓热了药油,一遍遍的搓在吴姨的膝盖上,忽然感觉自己手背有水滴下,一抬头,看见吴姨痛的咬住了自己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出来,就是不敢哭出声。

【第153章】谁沾上谁倒霉

独家宠婚正文【第153章】谁沾上谁倒霉韩叙为了减轻吴姨的心里负担,只得弯起眉眼笑了笑说:“别怕吴姨,一会儿搓完就没那么痛了,这瓶药油给你,每天记得搓上几遍,回头啊,你就住楼上的客房,别去后面小楼里了,等腿好一点再说。”

吴姨急忙摇着头:“我不痛二少奶奶,您快停手吧,我就是个下人,客房我也是万万不能去,要是让赵管家知道了,该解雇我了!”

“你别管那些,该炒的也是小苏,轮不到你。”

韩叙搓出了一身的热汗,自己的两只手掌都给自己搓红了,酸痛麻木从自己包里掏出手机,打了宋清云的电话,依然是老赵接的:“二少奶奶,太太吃过饭正在午睡,您有什么吩咐,等太太睡醒了,我立刻转告。”

韩叙不客气的说:“赵管家,佣人打人,是不是应该解雇啊?”

老赵十分肯定的说:“那是一定的,不知二少奶奶要解雇哪个佣人?我马上就给她结算工资。”

韩叙满腔怒气这才感觉舒坦了些:“那好,就现在,你就让小苏滚蛋吧,她把吴姨的两条腿都快弄断了。”

老赵一听,在电话里霎时哑了声,顿了几秒吱吱唔唔的说:“额……这个,二少奶奶,要不等太太午睡醒了,容我先禀报一下,您知道,太太最喜欢小苏了,我也有点难办,还是得尊一下太太的意见!”

韩叙怒气又起,吼道:“还用禀报吗?刚才不是你说的那么笃定?打人不是一定要炒掉的吗?不炒留她在家里,以后是不是天天想打谁就打谁了?开除苏姐和张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犹豫一下?我堂堂二少奶奶,在你这说话不好使还是怎么地?”

韩叙把自己火气一股脑发泄在了老赵身上,老赵在电话里吓的不敢说话,韩叙隔着电话都能听见老赵牙齿打颤的声响。

等了许久没听到老赵回话,她冲手机喊了声:“老赵你给我说话!哑巴了!”

老赵不敢顶撞她,又不敢挂电话,只得结巴着含糊其词:“二,二少奶奶,要,要不,等太太睡醒了……”

还是这句,韩叙气恼的直接挂断了电话,重重地把自己跌坐进沙发里,生着老赵的气。

片刻后冷静了下来一想,逼老赵又能有什么用?他也不过是个管家,宋清云喜欢小苏,让他自作主张炒了,回头他还真是没法交差,不过就是等候宋清云午睡起来以后禀报一声的事。

等就等吧。

想到午睡,韩叙才醒起来如今大中午的,自己连午饭都还没吃,而这栋极尽奢华的别墅里,显然也没有人会给她做饭。

“二少奶奶,您别管我了,我先回后面去了。”

吴姨听见了韩叙和老赵讲的电话,自知韩叙为难,自己蹒跚着从别墅后门回去了后面的佣人小楼。

韩叙想完了事情回头一看,吴姨已经自己走了。

本来她还想跟吴姨说一声抱歉的,心里很明白,吴姨这一遭全是因为自己害的,之前让吴姨帮忙把食材放进小苏的房间里,当初只她想着把小苏往死里整,也没打算让小苏再回来宋家,可事情总是始料未及,却没想到宋清云非要保小苏出来。

如今小苏反过来找吴姨报复,看吴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八成是还没有把她这个二少奶奶给供出去。

韩叙心里的愧疚更是增添了不少。

她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一份给自己的,一份是给吴姨的。

十几分钟就送来了别墅里,外卖的钱,还是她从客厅大柜子里翻来的散碎纸币结的账。

韩叙拿起一份外卖去后面佣人小楼里找吴姨,还没走近,就看见小苏背着一只挺像模像样的皮包走出来。

小苏一见韩叙,就从另一个方向窜走,显然是因为韩叙回来了宋家,要躲回医院宋清云的身边去。

韩叙没有理会小苏疯狗一样逃窜的背影,径自入了佣人小楼,里面的佣人正在用着简单的午餐,边吃边聊的眉飞色舞。

“她还真当自己是二少奶奶,你看之前就害了苏姐和张妈,现在还想帮吴姨出头,越帮越忙,小苏还不往死里整吴姨!”

“吴姨也是活该,那么多事干嘛?还去揭发小苏床底下藏着名贵食材,换做是我,也不会放过她。”

“你们说,那一堆食材到底是不是小苏偷的?”

“谁知道呢,现在小苏在太太面前得脸,她说不是就不是,不过我看这个倒霉的吴姨,以后就没这么好过咯!”

“吴姨信谁不好,找她揭发小苏,想在她面前讨好也是选错了人啊,她哪算得上什么主子!”

“就是就是,以后,咱们见了她,得躲远点,免得像吴姨一样,招一身晦气。”

韩叙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嘴角含着笑听这些佣人议论,佣人感觉到门口光线暗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韩叙,立刻别开了脸,嚼了主子的舌头,还能一脸不屑的淡定接着吃饭。

韩叙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上了二楼,找到吴姨的房间,果然见吴姨一个人在里面可怜巴巴的吃着饼干。

“你怎么没有去用工作餐?”

吴姨连忙把饼干往自己身后藏:“二少奶奶,我不饿,您怎么来了。”

韩叙没有戳穿吴姨,把手里的外卖往简易的柜子上一放:“吃这个吧。”

怕吴姨不好意思,韩叙放下转身就出了房门,吴姨叫住了她:“二少奶奶。”

韩叙回头问:“怎么了?”

吴姨欲言又止,许久才颤颤的开口说:“您,能不能别来我这了,她们要嘲笑我的。”

韩叙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吴姨的意思,是自己给吴姨带来了麻烦,宋家上下的佣人瞧不起她这个二少奶奶,还带着让吴姨被众多佣人瞧不起。

心里凄然一笑,想不到,自己活成了谁沾上谁倒霉的人。

点了点头,韩叙没再说话,自己黯然的走回了别墅里,没滋没味的吃着外卖。

没吃几口就吃不下扔在了一边,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发呆,想着要怎么整治小苏这个丫头。

旁边的座机突然响起,韩叙接了起来,听见是宋清云的声音:“喂?”

韩叙张口还没说话,顿时就委屈的哽咽了起来。

宋清云慈爱的声音问:“叙啊?你怎么了?”

想来老赵是已经把事情跟宋清云禀报过,韩叙也不拐弯抹角,清了清嗓子,说:“妈,打扰您休息了,我想跟您说,小苏能不能炒……”

“小苏在我这呢,我看她脸颊红红的几个巴掌印,问她怎么回事,这个丫头挺懂事的,说你心情不好,打了她几巴掌出出气,还跟我说,让我别怪你,呵呵,老杨出了事,你肯定心情不好,打了就打了,没事别担心啊!”

宋清云满是包容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让韩叙吃了一惊。

韩叙知道小苏这个丫头善于搬弄是非,却没想到,还能颠倒黑白,跑去东湾医院跟婆婆恶人先告状,说是韩叙心情不好拿小苏出气,宋清云联系到韩柏杨昨天才出了车祸,居然还就相信了。

她急忙解释道:“不是,妈,您听我说,我之所以打小苏,根本不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而是她拿了一盆冰块让吴姨跪着,小小年纪心肠歹毒,还打了吴姨好几个耳光……”

宋清云听了一半,在电话里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事我知道,小苏刚才也跟我说过了,你别着急啊。”

不提不知道,宋清云这一说,韩叙差点被小苏气的吐血。

小苏居然跑去跟宋清云告状,是吴姨偷了厨房的食材放到她的床底下,而今天小苏说自己不过是去质问一声,刚好别人端着盆冰块要倒去地窖里,结果韩叙一进去佣人小楼,吴姨就自己跪上去了,说是吴姨故意想让韩叙看见自己被小苏欺负。

韩叙咬牙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妈,您别听小苏胡说八道,她还骂我来着,说我是卖身还债的鸡算不得什么东西!”

宋清云在电话里突然连连喘了几口,估计是韩叙不屈不挠的态度,自己安慰不住着急就喘起来了。

好不容易喘平了气,宋清云当即说道:“那也太不像话了,放心,妈还没有老到不辨是非的地步,我不会偏听小苏的,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回头我让老赵回去,协助你调查到底是谁把厨房的食材到底怎么回事,东西不值钱,性质太恶劣,如果真的是小苏,监守自盗还诬陷别人断然不能容忍。”

宋清云放了这话,韩叙心里可算是舒服了一点,婆婆到底是疼爱她的。

韩叙心里默念着宋清云的好,可也没有得到立刻炒掉小苏的答复。

这也让韩叙明白过来,小苏不仅恶人先告状,还反咬一口,宋清云要调查厨房食材跑到小苏床底下的始作俑者,多半也是小苏在一旁怂恿的。

她没法再开口去强烈要求宋清云要立刻炒掉小苏,刚才宋清云就急的一个劲儿的喘,生怕又把婆婆给逼出病来。

如今小苏的事反而不是最要紧,回头老赵要是回来调查厨房食材跑到小苏床底下那件事,吴姨首先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被炒掉的就会是吴姨。

【第154章】丰衣足食个屁

吴姨的处境很尴尬,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在上学,宁愿忍受小苏的欺负,也不想失去在宋家做佣人的工作,只因宋家的工资比外面高出许多。

韩叙心里忐忑不安,是自己把吴姨拖下了水,吴姨可能会因此没了工作。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回房间,一直守在一楼的客厅里,为的就是等老赵回来,自己好及时插手把老赵打发走。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老赵也没有回来,夜里老赵必定是要守在医院的,今天大概是不会回来了,韩叙一颗心暂且放了下来。

佣人把别墅客厅里的大灯都打亮,显得外面的天色更暗了些,四周的环境和空空的肚子在提醒她,该吃晚饭了。

韩叙翻着客厅里的壁柜,没有翻到被遗弃的零散纸币,晚饭大概是没着落了,之前翻出的那点,中午叫外卖的时候已经用掉,看来明天又要去找李天湖接济了。

一个人来到偌大的厨房,打开了所有的灯,想找一包泡面来吃。

把厨房翻了个遍,储物柜和四门大冰柜里,什么昂贵的食材都有,就是没有泡面。

她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有气无力的擦着汗,心想自己真是蠢的可以,在这样一个豪门大户里,怎么可能会有泡面这种东西,甚至连干面都没有。

因为这里有的是精致面粉,主人想吃面食的时候,厨房的人就会现做新鲜面食。

看来,自己还是要学会做饭,才能免自己饿肚子。

韩叙在手机里搜索了煮饭教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对照着做,从柜子里盛出了一杯大米,洗吧洗吧几下,倒进电饭锅里,随便加了点水,结果发现,全自动电饭锅好复杂,各种亮着灯的按钮,她都不知道要先按哪个。

无奈只好先在网上搜索这个牌子的电饭锅,找说明书,找着上面的步骤,千辛万苦的才找到煮饭的按钮。

放个米下锅这种事,对普通人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可这却是韩叙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一回摸电饭锅。

累出了她满头大汗,不过一想到十几分钟后就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韩叙好歹还能找到些许成就感。

有了饭,得要来点菜,这可难着她了,冰柜里琳琅满目的食材,没一样她会做的。

最后让她翻出来几排鸡蛋,一番油溅飞花噼里啪啦之后,锅里就剩下两团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她连个鸡蛋都煎不好。

一连折了十几个鸡蛋,失败了n次之后,总算是让她煎出了看似还像是鸡蛋的东西,虽然有些烧焦有些还没熟且糊的锅沿到处都是,至少,这已经是她做的最成功的一次。

电饭锅响起了轻微的音乐,这是饭好了,结果打开一看,锅里只有一锅糊粥。

尽管肚子再饿,从小锦衣玉食的韩叙看了眼那锅饭不饭粥不粥的东西,已然没有了食欲。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愿望破灭了。

韩叙为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饿着肚子端着咖啡上楼回自己房间。

这种日子,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她一个韩家大小姐,宋家的二少奶奶,饿着肚子喝招待普通客人的速溶咖啡,连一杯现磨现煮的咖啡都喝不上。

大概是因着肚子饿,总感觉速溶咖啡不够甜,韩叙放下杯子,回到楼下去找方糖,却不料,一下楼正好看见老赵从大门进来。

本以为今天老赵不会回来了,韩叙忧心着吴姨,此刻立马走出去客厅里,喊道:“赵管家,你可回来了。”

老赵见了韩叙,连忙笑眯眯的问安:“二少奶奶久等了,是太太让我回来协助您调查小苏房间食材那件事。”

韩叙略微点了点头,却板起了脸:“赵管家,拜你所赐,我现在还没吃晚饭呢,辛苦你帮忙做一顿吧!”

如果不给老赵找点事情做,大概他会立刻把吴姨喊来,吴姨怕事又怕没了工作,心里发虚一旦慌张起来,就可能被猴精的老赵给看出来。

老赵满脸恍然想起来的神情,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得嘞,我马上就去做饭,二少奶奶您请稍等片刻!”

看来,宋家不是固定的人不准进厨房这条规矩,宋清云还没打算废除,韩叙从老赵颠颠的自己进厨房就看出来了,身为一个管家,放着这里十几个佣人不叫,亲自给韩叙做饭。

毕竟是混到管家位置上的人,老赵虽说是个老头,做起饭来,手脚却十分麻利,半个多小时之后,三菜一汤就给端上来了,在韩叙看来,就跟变戏法似的,心里是佩服不已。

“二少奶奶您慢用,我先去后头看看。”

老赵在餐厅摆好了餐具,就说要去后头,显然是去后花园里的佣人小楼,要开始抓佣人一个个的盘问。

韩叙连忙叫住:“赵管家,你坐,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老赵躬身在一旁,没敢坐下来:“二少奶奶请吩咐。”

韩叙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煮饭的人啊?可别弄小苏回来了啊,再弄她回来我打死她!”

老赵讪讪道:“上回,是二少奶奶同意让小苏回来煮饭,我才敢让她来,二少奶奶要是不喜欢,明天我跟太太禀报一声,换别的人来,要是二少奶奶不满意的话,就……就可能需要您亲自跟太太说,自己选一个厨师。”

韩叙顿时瞪了一眼老赵:“别!我找的人,现在还躲在老家避难呢,再从佣人里找个人,谁还敢进厨房啊?”

老赵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这个,请二少奶奶见谅,我真做不了主,回头我跟太太禀……”

韩叙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禀禀禀!赵管家,不是我说你,身为一个管家,该做主的时候你不做主,不该做主的时候先斩后奏,我天天在家饿着肚子,你到底是哪门子的管家啊?要不你给二少爷打个电话,让他赶紧从美国回来给我做饭!”

老赵一听韩叙把南君泽都搬了出来,就知道她发了脾气,霎时慌的缩紧了脖子,把身子躬的像个虾米一样,杵在她的旁边一动不敢动一下:“二少奶奶息怒,全是我的失职,我一定自我检讨。”

老赵一番诚惶诚恐,韩叙却并不买账:“你当然要自己去检讨,整个宋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佣人,没一个人拿我当主人,我连一个佣人都驱使不动,这难道不是你这个管家的失职吗?你还是给二少爷打电话吧,让他赶紧从美国回来给我当佣人使。”

韩叙总搬南君泽出来,显然是不想就这么放过老赵,老赵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走过的桥比她跑过的路还要长,早看了出来,明白这位二少奶奶是真怒了。

老赵没辙,只得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些佣人是我没有*好,回头我就去给她们上上课。”

眼看自己的气势压得老赵不敢直腰,韩叙知道差不多了,口气缓了下来,朝旁边的椅子努了努嘴:“坐吧!”

老赵被训了几句之后,这回不敢再矫情,惴惴不安的在椅子上挨了半边屁股。

韩叙眼神晃了眼餐厅外头,见四下没人,朝老赵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近前说话。

“赵管家,其实,你在宋家勤勤恳恳的干了几十年,从无差错,我妈和二少爷时常都在我面前夸你,我也是很敬重你的,只不过最近是真的气急了,又不想去叨扰我妈养病,刚才我说话有些急躁,你多担待着点。”

老赵一个激动,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立刻又把身子躬成虾米,只差感激的痛哭流涕:“谢谢二少奶奶体谅,我老头子就是个下人,蒙二少奶奶看得起,可半点不敢有怨言。”

韩叙自叹一气,这个老古板,还活在上个世纪的奴才思想里!

换做常人,不得赶紧猜猜她发这顿脾气的用意,主动替她说出来?

老赵弄了半天光知道不敢有怨言,还得韩叙亲自来开口,想想就很无奈。

韩叙指了指椅子:“你坐!其实,我是有点事,想让赵管家帮个忙。”

老赵忙说:“二少奶奶请吩咐。”

韩叙压低了嗓子:“不知道咱家的管家账户里,平时都有多少余钱?我想支取一些来用用。”

她是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连叫个外卖的钱都没有,豁不出脸去跟宋清云和南君泽要,只得从老赵身上去挖一点出来,自己也觉得挺可悲的。

不过只要想到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宋家二少奶奶,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用宋家的钱也是天经地义,管家账户里的钱也是宋家的钱,又不是老赵私人的钱,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么一想,心里负担减轻了不少。

哪知老赵听见韩叙跟他要钱,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哪有豪门大户的主人跟管家要钱的!

韩叙伸出手掌在老赵面前晃了晃:“赵管家?”

老赵回过神来,脸色怪异的说:“二少奶奶,您要从管家账户里支钱,可能有些难办!”

【第155章】赵老头发威了

韩叙本以为自己放出了那么多的下马威,连南君泽都搬出来了,老赵好歹顾忌点二少爷的面子,默默地把钱拿出来,自己再不声不响的笑纳一下,等南君泽回国了,再跟他说一声便是。

却没想到,老赵如此直接一口就拒绝了她。

面对眼前始料未及的状况,韩叙小脸上火辣辣的,极不好意思地眨了眨一双大眼,呵呵干笑了两声,努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老赵干巴巴的嗓子似乎十分为难:“二少奶奶容我跟您解释,管家账户的备用金,是根据当前物价结合家务消耗,每个月制定相应额度,如有额外开支,需要向公司财务提前报备,总财务室审核支出需要,认定属实再由太太签了名,财务再把钱转到管家账户,一个萝卜一个坑,家里的管家账户都有明细分账,一个月下来剩不了多少钱,二少奶奶若是不信,我去把账本拿来请您过目。”

韩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难以置信,不过是一个家庭琐碎开支,居然还要参考物价制定相应消耗额度限制,韩家的管家账户以前从来都没这么复杂,没钱了就转过去一笔,哪里还有总财务室审核支出需要这一说,难道还怕管家能把钱吃了不成?

这么看来,女人掌家,和男人掌家,对钱的概念差别是何其大,宋家的钱都是婆婆打拼而来,花起钱来竟如此敏感具体化。

而在韩家,老爹对钱就只是一个数字,从来就不管家里的钱是怎么个用法,只要不是无端端的相差好几个零,根本不会过问钱花在了哪里。

韩叙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当然相信赵管家,账我就不看了,那么复杂的账目我也看不懂,既然如此,就当我没说过。”

“要是二少奶奶急需资金应急,我去向总财务室打个申请?”老赵想了想:“不过总财务室还是需要报到太太那里去批,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您是二少奶奶,您亲自去跟太太说,比从我这打报告走流程简单多了。”

韩叙脑子里突然有根弦嘣地一响,懵了:“千万别!太太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就别去给她添乱了,回头我找二少爷拿吧,今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可不要去太太面前提,拜托赵管家了!”

老赵一个劲儿点头:“二少奶奶放心,您没有发话,太太面前我一个字都不会提起,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先去忙了,二少奶奶慢用。”

韩叙心不在焉的扒拉着已经凉透的饭菜,再一扭头,老赵早已从餐厅里消失了。

刚才脑子里想着事情,一时忘记老赵回来的目的,韩叙匆忙扔下饭碗,跑出去外面一看,这会儿老赵已经把所有的佣人都召集在了大客厅里。

韩叙站在屏风后面,听老赵在训诫佣人。

“太太不在家,还有二少奶奶在家,你们一个个懒懒散散的,像个什么样子,我听说,你们对二少奶奶不敬,太太可早就明示过了,二少奶奶就是家里的女主人,你们目中无二少奶奶,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干了?”

老赵这个管家在发威,却没有感觉到佣人在畏惧,有个佣人嘀咕道:“赵管家可别冤枉我们,二少奶奶好些天都不在家住,我们连人都见不到,怎么去对二少奶奶无礼?”

“就是啊赵管家,我们每天都做自己分内的家务,二少奶奶今天才回来,也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啊?”

“如果我们家务做不好,赵管家直接指出来便是了,您说的这些,我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算敬重二少奶奶。”

好几个佣人争相附和,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在背后嚼过主子的舌头,更是全然不认无视过韩叙。

老赵脸色一黑,厉声说:“只要主人不高兴,就是你们的不敬,不能让主人喜欢你们,就是你们的失礼,哪有什么具体的?谁要是敢在背后说主人的不是,就趁早自己站出来,我给你们结算工资走人,要是让我当场抓住,工资就别要了。”

老赵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佣人们虽然狡辩,仍然能抓住她们的弱点,一听可能会连工资都没有,佣人们集体没了声,算是默认了。

老赵一看火候差不多,突然话锋一转:“前些日子厨房里丢失了几十万的高级食材,在小苏的床底下找到了,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

佣人们顿时一个个把自己撇了个干净,都在说:“不是我!不知道!”

然后好些人转身把目光投向最后面,那里站着吴姨。

接着有人说:“赵管家,这事我们都不知道,当时是吴姨出来说食材在小苏房间里的,您直接问吴姨不就是了。”

气氛突变,韩叙连忙走了出去,想制止老赵去盘问吴姨。

韩叙边走边急着说:“挺晚的了,让大家都去歇了吧,赵管家你也辛苦了,你还得回去医院照顾太太呢。”

吴姨紧张的直发抖,听见韩叙的声音,小心地瞄了眼,又把头低了回去。

老赵连忙换了副恭敬的脸色,嘿嘿笑着走到韩叙身边:“二少奶奶,我不辛苦,事情问明白了,我就回去了。”

眼看自己没法阻挠老赵盘问,韩叙心下焦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我房间是不是好些天没打扫了?进去都一阵灰尘味,找个人去弄一弄。”

说完似乎是随手一指站在最后面的吴姨:“就你吧,把我房间好好整理一下,通通风。”

吴姨被吓了一个咯噔,反应过来韩叙是想支开自己,立刻转身就走。

却不想,因为腿脚通风,走去路来一颠一簸,老赵望见了说:“这个样子,怎么干活?有病怎么不请假?恩?你不是吴姨吗?回来回来!”

老赵喊完吴姨,随便找了个年轻些的佣人:“你上去给二少奶奶整理房间,仔细着点啊,要是二少奶奶不满意,第一个结算工资的就是你!”

被点到的佣人慌忙跑去拿清洁用品,如临大敌般的上了楼。

韩叙的小心思没能得逞,更是着急,只得自己去了沙发上坐下来,看着老赵盘问,想着好歹真到了某个点上,还能去插嘴打断一下。

老赵把吴姨叫到了前面:“是你先发现小苏房间里那些食材的?”

吴姨低着头,小声的回:“是。”

老赵问:“你去小苏房间干什么?”

这可把边上的韩叙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吴姨这个紧张的样子,脑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运转,一个不慎就可能漏了馅,到时脑子一抽真把自己给供出来了,脸还往哪搁?

既然老赵尊了婆婆的命令,要锲而不舍的查下去,韩叙心知如今自己是说什么都没用,吴姨的心理根本不耐打,为免当众出丑,韩叙索性起身,想着赶紧离开客厅为妙。

走没几步,听见吴姨战战兢兢的说:“我的房间在小苏的隔壁,回房的时候路过!”

韩叙背对着身后的人停下脚步,暗暗松了口气。

吴姨虽然紧张的能抖出虱子来,但说话的逻辑还算清晰,语气勉强淡定,说明没被吓傻,只要不被吓傻,就不会乱说话。

韩叙能看出吴姨紧张,是因为了解因由,想来在老赵的眼里,被盘问的佣人,就没有不紧张的,大概也是见怪不怪才没有起疑心。

有人小声的问:“会不会是苏姐和张妈放的?”

老赵一眼瞪了过去:“别插嘴!”

这个态度,本来那两个人被辞退就是老赵先斩后奏,显然是不想重提苏姐和张妈的旧事。

韩叙没有再听下去,自顾上楼回到房间,把里面整理的佣人给打发走,自己关上了房门。

夜里四周安静,大厅里的动静在整个别墅内回响,韩叙关着房门还能听见细微的说话声。

一个人在房间里心慌的团团转悠,想着万一吴姨经不住老赵的逼问,招了出来,自己该怎么去跟婆婆解释。

没过多久,房门外面安静下来,韩叙走过去门内,把房门开了一条缝,仔细一听,下面客厅里果真没了声音,人都已经散了,也不知道后来老赵问的怎么样。

正欲关回房门,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吓得韩叙一身汗毛竖起,定神仔细一看,门口站着的竟是吴姨。

韩叙连忙将吴姨拉进了房间里,立刻关紧了房门,这才问道:“吴姨,刚才老赵都问了些什么?”

吴姨低着的头摇了摇,不停搓动着自己的双手:“赵管家问是不是我放的,我说不是。”

想来老赵是因为盘问不出什么,才这么快结束,韩叙可算是把心放了下去:“腿还痛吗?对了,你上楼来找我有什么事?”

吴姨忽然抬起头来:“二少奶奶,我想走了。”

韩叙微微一愣:“走?”

吴姨咬牙道:“我想辞了工离开宋家。”

韩叙轻轻叹了一气,内疚的拍了拍吴姨的胳膊:“对不起吴姨,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你可以不用走,继续在宋家工作,你不是还有几个孩子要上学吗?没了工作又一身病痛,你家怎么办?”

【第156章】这是在敲诈

吴姨突然抓住了韩叙的手,急切的语气近乎在哀求:“二少奶奶,我不会把您说出去的,但我在宋家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家的情况您知道,没了这份工作,我那孩子在大学的生活费都没有,二少奶奶能不能……给我一笔钱,我保证,立刻离开宋家,永远不再回羊城。”

韩叙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吴姨,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回味着吴姨刚才说的话。

她瞬间明白过来,吴姨咬着牙接受老赵的盘问,死都不吐一个字,原来是为了到这时候来到自己面前要一笔钱,然后离开宋家。

韩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想,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自己当初考虑不周连累了吴姨,站在吴姨的立场,日后还要面对小苏疯狗一样的报复,想离开宋家也在情理之中。

便问:“你想好了?要多少钱?”

吴姨毫不犹豫的开口:“一百万。”

韩叙顿时睁大了惊愕的双眼,按照吴姨的收入,要个十万八万的,还能勉强说的过去,张口就要一百万,吴姨这不是在卖惨,而是敲诈。

人心如此险恶,看起来胆小怕事任由小苏欺负都不敢吭声的吴姨,居然在这个关头来敲诈自己,韩叙无奈的说:“我没有这么多钱。”

“宋家在羊城呼风唤雨,你是二少奶奶,怎么可能会没钱?二少奶奶可别蒙我,我说过了,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但如果二少奶奶不体谅我的难处,我走投无路,只能去警局说说你那颗钻戒的事!”

显然是有备而来,韩叙想不到,吴姨老早就把她的结婚钻戒跑到小苏兜里那件事,给看在了眼里,如果不给一百万,吴姨就会去警局告发韩叙栽赃陷害小苏,到时候,就不再是厨房食材这点家务事那么简单。

韩叙怔怔的看向吴姨,从没想过会遇到过这种状况,害怕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吴姨,你别急,容我想想办法可以吗?你知道我韩家背着巨额债务,我刚嫁进来宋家还没多长时间,根本没有掌管过家里的钱,给我一点时间,你只管安心的待着,等我筹到钱就给你。”

吴姨眼里浮起不确定的狠劲:“二少奶奶要多长时间?我在这个家可是真的呆不住了,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十天半个月,我等不了那么久。”

十天半个月都嫌太久,韩叙咬牙说:“一个星期,我尽量。”

“三天!”

非平等的条件之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韩叙被迫无奈,只得先应下来。

吴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韩叙的房间。

关上房门后,韩叙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走错了一步,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三天之后不给吴姨一百万,她都不知道到时候场面怎么收拾。

可她去哪里找这一百万?晚饭时候找老赵要零花钱都要不来,难道去跟婆婆要?

韩叙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是跟宋清云要,还是跟南君泽要,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会追问一百万的用途。

南君泽对韩家的关心,这点韩叙早就心中有数,上回因为那辆迈巴赫,还亲自去了4s店调查车主,生怕韩二惹上麻烦。

如果这次跟宋清云要了钱,回头宋清云跟南君泽说起,南君泽必定也会怀疑她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事,再私下悄悄调查这一百万的去向。

事情脱出了她的掌控,韩叙心里翻滚着浓重的担忧,慌的她浑身冒出了冷汗。

一百万,她是万万没有的,之所以答应吴姨三天后拿钱,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对方。

不过这一百万,她还是要尝试去筹借,总比眼下什么都不做在房间里发呆来的强。

韩叙颤抖着双手找来了自己扔在沙发里的手机,拨打了李天湖的电话,哆嗦着嗓子单刀直入说:“死鬼,借我点钱。”

李天湖听出韩叙的声音明显不对劲,问道:“大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

韩叙已经没有心思解释那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现在能借我多少钱?”

李天湖想了想:“额……现金户头还有三四万吧,够吗?”

韩叙想起来李天湖平日消遣都是刷她老爸的信用卡,只管刷不管还,没几时用过储蓄账户,手中根本就没多少现金,失望的说:“我要一百万。”

李天湖追问道:“好端端的你要用这么多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叙本不想说这些遭心事,可借这么一大笔钱,好歹说个缘由,便把吴姨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你可以先找你爸爸借来吗?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还你。”

李天湖吃了一惊:“我就说呢,你肯定遭人讹了,可我现在人在新加坡陪我妈旅游呢,十来天才能回去,要不你等等,等我回国了再去哄我爸拿钱。”

“你昨天还在呢,什么时候去的新加坡?”

“昨天我跟踪了安雅一整天,没见到她的金主,还想今天再去溜达溜达,结果一早就被我老妈拉来新加坡了,本来还想问你来不来的,想着你肯定来不及办签证,就没喊你。”

十来天,韩叙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等李天湖回来,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想来想去,韩叙只好给韩二打电话:“韩二,你能不能把你那辆跑车押给银行,贷个一百万出来?”

韩二之前装逼的那辆迈巴赫,就是让韩叙给卖了,用来给韩氏地产过度,说以后有钱了会买回一辆给他。

如今迈巴赫的影子没见着,还要把他的跑车拿去贷款,毫无商量的余地被韩二当场就拒绝:“你好意思?拿我的命去吧!”

那辆跑车是韩二的命,韩叙是知道的。

当初韩家被人追债的时候,那辆跑车就让韩柏杨给抵押给了银行,后面赎了回来,韩二趴在车子引擎盖上,断断续续哭了好几个五分钟,说是以后谁打他跑车的注意,他就跟谁拼命。

她也知道如果把韩二的那辆跑车抵押给银行,贷款是没有问题,可问题是,她没有来钱的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钱还上,如果到期还不了钱,银行把车子收走,等于把韩二几百万的车子一百万就给卖了。

韩叙绝望的摊在地上,脑子里焦虑的如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去弄这一百万。

没过多久,李天湖发来了短信,大概也是在担心韩叙,给她出了个注意说:“你干脆去找宋总借吧,他多少钱都有。”

宋总,宋总,又是宋总!

肯不肯是一回事,难道以为宋浔的钱借了不用还的吗?他的钱有那么好还吗?

昨天去找宋浔,求他出手铲除王家,他还不知道会要求自己去做什么,如今想起这件事,韩叙心里十分忐忑,也不知到时宋浔让她兑现承诺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兑现。

现在再去加上一笔,还有什么可拿来还他的?

韩叙自顾摇头,不行,绝不能再去招惹宋浔,特别是有求于他。

要不是急于除掉王紫,她昨天都不会冒险豁出去再去接近他这种危险的人物。

她怕自己还不起。

眼下既然筹不到钱,这短短三天的时间,韩叙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去替代这一百万封住吴姨的口。

韩叙一整晚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把所有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除了不敢要的,仍然想不出还有谁能挥手就给她一百万,然后就只能想着三天后,自己拿不出钱要怎么才能拖住吴姨。

睁眼到天蒙蒙亮也没想出个好办法,累的迷迷糊糊睡下去,才睡了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

韩叙本就睡的浅,一点点动静就能把她给惊醒,睁开眼睛顿觉头痛欲裂。

揉了揉疼痛的双眼,浑身都不舒服,心事多了睡不好觉,肝失疏泄就会情志不遂郁而化火,人没来由的就想发脾气。

韩叙不知道是哪个佣人一大早的来吵她,但是家里的佣人,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可能给好脸色。

板着脸去打开房门,想吼一顿发泄,却意外看见门外的是方嫂,顿时把来不及喊出来的声音给吞回了肚子里。

韩叙积在肝脏的无名火顿时消减了下去,沙哑着声音问:“方嫂?你不是在医院照顾太太吗?”

方嫂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恭敬笑容,半点假意敷衍都没有的善意:“二少奶奶,是太太让我回来做饭的,您该用早餐了。”

韩叙因缺少睡眠而旺盛的肝火,瞬间化为了暖融融的血流,自己在宋家忍饥挨饿,如今可算是有人能做饭了。

心里默念着婆婆的好,婆婆对自己的疼爱,在方嫂身上就能看出来。

方嫂是宋家的老人,做事细心周到,连宋浔都很依赖她。

宋浔这个人,全家上下都知道他很挑剔,如果他都能满意的佣人,就是无可挑剔的人。

本该在医院里照顾婆婆的方嫂,如今专门回来家里照顾自己,韩叙心里充满了感激。

韩叙一夜没怎么睡,眼睛胀痛还布满血丝,眨一下都觉得刺痛:“方嫂,辛苦你了,你回来太好了,我想再睡一会儿。”

【第157章】善良换不来美意

独家宠婚正文【第157章】善良换不来美意“二少奶奶,您吃过早餐再回去睡吧,空着肚子伤胃,您脸色好像也不太好,中午我炖锅药膳,给您去去火,对眼睛有帮助。”

方嫂眼神挺好,也懂得怎么照顾人,难怪家里人都喜欢她。

韩叙一边吃早餐一边跟方嫂闲聊,从方嫂口中打探到了不少小苏在婆婆面前搬弄是非的信息。

吃完了早餐把碗一撂,方嫂就麻利地来收拾了,韩叙可算是找回了自己是个主人的感觉。

可她一走出去,客厅和花园里做着杂务的佣人,一见了她就躲,如同躲着瘟疫一样散的一干二净。

这些佣人还故意拔高嗓子嘀咕:“快走,别离她太近,免得一会儿又跟赵管家告状说我们对她不敬。”

“难道我们还要给她跪拜行大礼才叫敬不成?”

“宋家真正的女主人是太太,她来摆什么女主人的架子,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就是,连二少爷都不待见她,要不怎么能刚结婚就扔下她去美国不回来!”

“千万离她远点,招惹了晦气倒霉的还是咱自己!”

这些佣人,昨晚上老赵搬了宋清云出来,训示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敢承认,这才过了一晚上,老赵不在,就又都打回原形去了。

看起来,老赵再怎么训诫都没用,这些佣人在宋家呆的时间长,一个个成了老油条,在宋清云面前不敢猖狂,私底下对着韩叙这个“新来的”依然嚣张不误。

真要治住这些人,还是要自己有权掌家,想让谁走人谁就能走人的时候。

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些老油条的态度,只要等到自己婆婆出院,或是自己老公回国,这些人就算不滚蛋,也嚣张不起来。

但一想到以后,可能还有好长一段日子要面对这些充满鄙视的目光和恶意的嘲讽,韩叙依然心情很不爽。

“二少奶奶,别理她们就行了。”

方嫂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韩叙的身后,轻声安慰了一声。

韩叙回过头,苦笑了一下:“方嫂,这些人,以前在宋家一直是这样的吗?”

方嫂摇头道:“以前私底下也偶尔会有人抱怨几句,但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果然是欺负自己是个“新来的”,可她是个二少奶奶,并不是来这里当个新来的佣人,这些人凭什么骑到主人头上拉屎撒尿!

方嫂看出韩叙不快,朝花园里望了眼:“二少奶奶聪明睿智,必定也看出来这些人是故意想激怒您,您没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也得逞不了。”

韩叙心下一愣,暗道方嫂好精明的一个人。

她一直百思莫解,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些佣人,她们才总是用眼神动作和话语来讥讽挑衅她,如今被方嫂短短一句话提醒,韩叙顿时醍醐灌顶。

明摆着这些佣人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她!自己却全然不知。

真正睿智的人,是方嫂。

可细细一想,如果她们激怒了自己这个二少奶奶,对这些人自身又有什么好处?

她同样想不通这个问题。

韩叙不便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去跟方嫂问出来,毕竟,方嫂也是佣人中的一个,自己也不是很熟,没有到可以无障碍交心的地步。

吴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看着吴姨人老实本份,还很胆小怕事,顾忌着一个穷困的家庭没了经济来源,宁愿任人欺负,她一直觉得吴姨很安全。

可结果是,韩叙打跑了小苏,像对待长辈一样心疼吴姨的那双腿,而吴姨却反过来敲诈她。

她想过要好好保护吴姨,可她只从吴姨还有这群佣人身上,看到了一个残忍的现实,那就是善良不一定能换来别人的美意。

所以此刻,不管方嫂有多殷勤体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叙也不敢与方嫂说的太多,只怕是说多错多,唯有把疑问放在自己肚子里,独自消化。

揣摩了许久,韩叙觉得这些佣人跟小苏不同。

小苏如疯狗一样猖狂,是因为年轻无知,以为自己有胆子让新主子吃瘪,就能在其他佣人面前得意地证明自己的价值,沾沾自喜地当成在佣人群里炫耀的资本。

而这一群老油条佣人,已经过了哗众取宠刷存在感的年纪,她们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受人指使,故意针对她这个二少奶奶。

那这个人会是谁?

能接触宋家佣人的,还跟自己有仇,无非也就是王家母女。

难道真会是王紫?

韩叙暗暗觉得很有可能,自己嫁进来宋家以前,王家和宋家走的很近,王紫自然也跟这些佣人很熟悉。

如果是王紫,韩叙倒是感觉大可以放心了,王家不久之后就会从羊城消失,王紫许了这些佣人好处无法兑现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没有人再听从。

王家会消失,只有韩叙自己知道,这些佣人显然还不知情,所以依然卖命的替王紫刁难自己。

这么一想,韩叙似乎突然就想通了。

距离宋浔所说的三天,还剩下两天的时间,她决定再等上两天,等宋浔出手让王家消失之后,再回头来看看,这些佣人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佣人因为知道王紫没有能力给她们好处,必定就不会继续卖命,到时也就一目了然。

一个人走在花园里转悠着出神,方嫂在后门远远的喊:“二少奶奶,太太的电话。”

韩叙小跑着进了别墅里去接宋清云的电话,原是老赵昨夜回去医院后,跟宋清云说佣人对韩叙不敬,宋清云一大早的就打电话来关心她。

佣人是有事,但韩叙自己也说不明白,因为佣人并没有敷衍家务或者直接顶撞自己,总不能说,这些佣人对着自己的时候,一个个躲瘟疫一样躲的远远的,就叫不敬。

在老赵面前,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如果跟宋清云面前说这些难以说清的事,难免会在宋清云心里落个小肚鸡肠无理取闹的坏印象。

不管这些人是亲友还是佣人,不能融入一个家庭,就是自己做人的失败。

韩叙深知这些道理,只得把苦处往自己肚子里咽下去,等着以后抓着实质的把柄,才能跟婆婆指出来。

宋清云问过没有什么大事之后,显得放心不少:“本来,我以为家里还有那么多佣人,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至于没人照顾你,却没想到,是妈考虑不周,忘了没人能进厨房,方嫂就让她留在家,你要按时吃饭,别饿坏了胃。”

“谢谢妈!”

“厨房食材那事,老赵跟我说了,昨晚时间上有些仓促,他没问出来,且先放一放,等我回了家再查,你不用去理会。”

说到厨房食材,不管是老赵,还是宋清云,口中半点都没有怀疑小苏的意思,看来这件事,在宋清云眼里,早已认定偷食材的是另有其人,日后遮掩不下去,必定会被查个水落石出。

如果不去提那一百万,韩叙忽然有些能体谅吴姨的难处,这件事引起了宋清云的注意,就不会被轻易忽略过去。

宋清云没再说别的,韩叙倒是略微安心了些,说明老赵昨晚回去医院,没有告诉宋清云关于韩叙想从管家账户支钱的事,想来老赵还是比较靠谱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韩叙希望时间不要那么快过去,吴姨给她筹一百万的时间只有三天,她更希望这三天每天都有一千个小时。

可她偏偏又希望快点过完两天,因为两天后,就是宋浔答应她会让王家消失的日子。

如果不是这件事在支撑着她,可能呆在宋家的每一秒钟,她都会焦灼难熬。

韩叙在家煎熬了两天,因着陆羽恒天天守在韩家别墅外面,她不敢回去韩家哄韩二拿跑车押去银行贷款,只能在呆在宋家用电话一遍遍轰炸韩二,尝试着做他的思想工作。

可连着轰炸了两天,眼看日子将至,韩二哪怕就是现在愿意把自己的跑车贡献出来,去银行办理手续也已经来不及,等待放款就要好几天,根本赶上在吴姨要求的时间内完成。

两天后的早上,韩叙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吃完了早餐,心不在焉的和方嫂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一个人忐忑的在花园里转悠,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等待白季岩给她报喜。

今天天气晴好,微甜的空气带着淡淡花香,花园里被整理的颜色鲜明,韩叙却没有半点心思去享受。

园艺师蹲在花圃中间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植物,韩叙从哪里走过,哪里的园艺师就会背过身去,换一个方向蹲着,假装没有看见她。

几个叽叽喳喳聊天的佣人清理着偌大的鱼池,远远看见韩叙在园中走动,一个个使着眼色闭口不言,互相用警惕的眼神在交流。

韩叙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也能感觉到周遭那些污染空气的污浊恶意。

心中冷笑一声,这些领着宋家工资的佣人们,吃里扒外的日子也就在今天了,过了今天,她倒是想看看,谁还能给她们好处来针对自己。

手心里攥出了汗,她在花园里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也没有响起来。

【第158章】真的只要三天

虽说三天还没有完全过去,可不知道白季岩什么时候会给她报喜,韩叙心里着急,回了别墅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玩弄着手机,生怕会错过某些重要的信息。

屏幕毫无动静,心想着如果过了下午,白季岩还没有来消息,她就要自己主动去问问了。

中午没滋没味的扒了两口饭,连方嫂拿手的药膳都没喝几口,韩叙抱着手机回了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里想安安静静的等待。

抱膝窝在沙发里卷缩着瘦小的身体,犹如一只无助的小动物,不时的用眼角看一眼旁边的手机,几分钟后,眼神和屏幕都亮了起来。

韩叙着急忙慌的一把抓起了手机,点开一看,顿时满怀希望变成了失望,居然不是白季岩。

来的是李天湖的信息,说:“韩大,我把我自己卡里那三万多块转给你,还有刚才哄来了我妈的一点私房钱,有个十几万,加起来也就二十万左右,你先拿着,不够的再想办法。”

韩叙大大的水眸忽然红了眼圈,李天湖这个死党,算是没白交,人在国外,还惦记为自己操心。

韩叙没有说太多余的感激之言,怕李天湖嫌弃自己矫情,便回复说:“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替我谢谢你可爱的妈妈。”

李天湖很快来了信息:“别急,我现在只能转我自己卡上的三万多块,我妈的那十几万在另一张卡上,放在了家里,一会儿我给我家阿姨打电话,让她拿出去找你。”

十几秒之后,韩叙的手机短信来了提示,卡里存入了三万八千块,这便是是李天湖所有的现金。

接着李天湖又发来了条信息:“阿姨正在家里大扫除走不开,要晚一点才能出来,大概要晚饭以后,我把你的电话给她了,到时候她会在天慈百货广场等你。”

韩叙记下李天湖家佣人的电话,想着吃过晚饭再去天慈百货外面等人。

她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因为等候消息,一个下午都没有睡意,睁着大眼盯着手机,一直到了傍晚,白季岩也没有给她通风报信。

韩叙忍了快一天了,阳台外面的天色也在迅速暗下来,花园里早已打亮了路灯。

到了这时候,她早已按耐不住,短暂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直接打了白季岩的电话,委婉地问宋浔有没有给他什么指示。

韩叙明显感觉到,铲除王家这件事,在宋浔那里可能根本微不足道,因为白季岩的电话刚接起来的时候,她听见了那头悠闲的谈笑声。

白季岩那么闲,也就难怪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浔该不会因为她没有许下实质的条件,就把这事给晾在那,等着她自己开口要回报点什么才动手吧?

这么一想,韩叙心中骤然抽紧了起来。

白季岩在电话里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韩叙所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困惑地反问道:“二少奶奶没有看新闻?”

新闻?韩叙立刻挂断了电话,在手机里刷了起来,翻找了许久,终于在不那么显眼的位置,找到了她想看到的几条新闻。

新闻一:今日一早,有关部门查获一家名为王氏建材的公司,劣质板材甲醇严重超标,每平方米浓度达到20-25mg,严重危害人的身体健康,经过检验百分之百不合格,另有五金配件使用劣质薄铁皮焊制,百分之九十不合格,已责令关停。

新闻二:众多私人物业持有者,因采购王氏建材劣质建材需拆卸重装,王氏建材公司面临巨额赔偿。

新闻三:相关部门接到举报,王氏建材公司利用虚开增值fp,账外设账等隐瞒收入的手段逃避缴纳税款,数额达到应缴总额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有关部门责令追缴,王氏建材人去楼空。

韩叙看完后兴奋的想大喊大叫,想要狠狠地朝空中吼一声王家终于倒霉了,可她不能太过高调,捂住自己的嘴,一个人在房间里往肚子里笑回去。

王家的生意规模并不大,要不是多年来依附在宋氏旗下,根本微不足道。

如今就连新闻也引不起多少人的注意,大多数人根本就没听过什么王氏建材,可就这么一家小小的企业,还由多家主流媒体曝光出来,可见并不是偶然。

也只有韩叙这种盼星星盼月亮,煎熬等待了三天三夜的人才会特别关注。

如今王家可不是如韩家那般只是折损了财力,王家内部的机密却被掘的一干二净,虽然这当中,有多少是真正王家自己作死,又有多少是外部力量人为添加,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

她只知道,王家人去楼空,就说明不仅在生意上的赔光了老底倒欠一屁股债,违规虚开增值fp,还在法律上无法自圆其说被政府部门追责,就意味着王家在羊城从此彻底无法翻身。

宋浔不声不响的一顿操作,兵不血刃就可以让一个家族覆灭,王家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只剩下跑路。

他说了三天,就真的只需要三天。

韩叙内心的激动久久难以平静,她对宋浔有一种前所未有崇拜感,佩服的五体投地。

心情好的缘故,晚饭的时候韩叙吃了一大碗饭,还吃完了方嫂炖的药膳。

饱足之际,见有佣人从餐厅门外来回忙碌,韩叙故意拔高嗓门跟方嫂说:“你看新闻了吗?王家出事了。”

方嫂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韩叙狼吞虎咽,大概是觉得自己做的饭菜能被韩叙吃光,仿佛就是莫大的荣耀。

对于韩叙提起的王家,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温言道:“我一把年纪眼神不好使,没怎么看新闻,出了什么事了?”

韩叙瞄了一眼外头:“王家的建材公司被工商部门查处了,逃税,还有很多小业主去要赔偿,新闻上写他们跑路了。”

方嫂笑着说:“那事情还真是大了。”

韩叙心旷神怡地笑了两声:“可不是,听说跑了,也不知道以前王家许了好处的那些人,去哪里找人要。”

方嫂问:“王家许了谁好处?”

韩叙的眼神从餐厅门口穿出去:“随便说说的,我也不知道。”

她感觉到餐厅外面穿梭的佣人明显增多了起来,还在想象隔着餐厅和客厅的这面墙外边,也必定是贴了不少耳朵。

心里冷笑,听吧,就是说给你们听的。

韩叙放下筷子走出餐厅一看,结果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心想这些人跑的还挺快,不过也没关系,话传到了,这些佣人自然会去看新闻,或者互相打听,她要的就是往佣人群里扔一颗炸蛋,让她们自己去消化。

如今她没空去测试佣人们对自己的态度,心里还在惦记着跟李天湖约好的事。

晚饭已过,李天湖家的佣人阿姨应该已经去了天慈百货广场等她。

韩叙匆匆回房拿了个包,开着车子出了别墅区,往天慈百货驶去。

远远看见天慈百货广场上那高高涌起的喷泉,淡蓝色的水柱在夜色下如同众多婀娜少女偏偏起舞,韩叙越看心情越好。

停好车子在路边跑了上去,夜里广场上纳凉的人很多,韩叙边拨打着电话,边在人群之中穿梭寻找李天湖家的佣人阿姨,围着喷泉转悠了一圈,才在人堆里找到人。

略微不好意思的客套几句,韩叙拿了卡便往停车的地方走,刚走下石阶,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排花卉旁边,站着一身紧身抹胸包臀短裙的王紫,还有那位并没有多美的美玉,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韩叙快速闪到植物后面,瘦小的身体随意找个遮掩物就给藏了个严实。

在夜色的掩护下探出半个头,警惕地望着几步之外的王紫和美玉,想着王家都跑路了,王紫居然还没跑,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难道如今还有钱来这天慈百货挥霍不成?

韩叙决定躲在这里听一听王紫和美玉在说什么。

广场上人流很大,男女老幼来来往往人声吵杂,王紫和美玉的声音又小,韩叙竖着耳朵也没有听清她俩在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王紫和美玉就朝着旁边的另一条石阶走去,韩叙眼见那两人走远,立刻左闪右避小心地跟在后头。

新闻上明明写着王家倒了霉人去楼空,如今王紫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跑路的是那位身高不过一米六几的圆冬瓜王总,是王紫她爹,而王紫不是建材公司实际管理者,追究不到王紫的身上。

指不定王紫如今还有别的住处,韩叙心想着,一会儿跟踪到王家别的房产,就报给新闻媒体,让那些索要赔偿的受害者找王紫要钱,王紫在羊城也躲不下去。

宋浔答应过她会让王紫“生不如死”,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

如今看去王紫,依然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手中挽着的那只皮包,大大的奢侈字母标志老远就闪着光亮,一点都没有因为王家完蛋而与平日里有多少差别。

略一走神,王紫和美玉已经走去广场的另一边,正从那头的石阶走下去马路边上。

【第159章】这里还有一个

独家宠婚正文【第159章】这里还有一个韩叙匆忙跟了过去,在广场另一头的马路边上,见王紫和美玉站在一辆车前比划着什么,没多久,那两个女人就猫腰小跑着躲在了离车子不远的石雕后面。

韩叙定睛仔细一看,王紫和美玉盯着的那辆车子,是一辆黑色的豪车,而上面的车牌号码,俨然是宋浔的劳斯莱斯。

顷刻恍然,王紫这是奔着宋浔来的。

这时,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白季岩正从广场的后门走出来,往宋浔那辆豪车走来。

只有白季岩一个人,边走边打着电话。

韩叙悄悄靠近了一些,在王紫和美玉的后面,距离两三步远地方躲着,这里人比较少,能听见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

美玉在说:“你看,出来了,我没骗你吧,我就是看见宋总的助理走进天慈百货了。”

王紫伸长脖子盯着白季岩,压低了粗嗓门说:“怎么就他一个人,宋总呢?”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看见宋总。”

“那有什么用啊,找不到他的人,我找谁帮忙去?”

韩叙暗暗冷笑,看来王紫根本不知道王家倒霉是宋浔的手笔,现在还想找宋浔帮忙救王家的生意。

美玉“啧”了一声:“你傻啊?找宋总,跟着他的助理不就行了吗?这是宋总的车,这位白助理不得把车开回去宋总那里?”

王紫立刻高兴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要开车走了,快快,你去把车开过来,别一会儿跟丢了。”

美玉马上起身,往韩叙藏身的方向小跑过来。

韩叙慌忙俯下身去,假装系鞋带,美玉着急忙慌的从她身边跑过,根本顾不上去看蹲在地上的是谁。

见美玉跑远,韩叙也立刻窜进广场的人堆里,去另一边的马路上开来了自己的车,绕了半个圈,找到了美玉的车子,紧紧跟了上去。

三辆车子穿梭在繁闹的大街上,最前头的是白季岩开的劳斯莱斯,中间跟着王紫和美玉,黄雀在后的是韩叙。

七弯八绕之后,白季岩的车子在一处如同皇宫般耀眼奢华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韩叙隔着数十米抬头一望,上面灿若星河灯光中间,是唯我独尊傲睨万物的“帝王风暴”四个大字。

浑身毛孔顿时一缩,这是一家夜总会!

这种地方虽然高级,却也复杂的很,她想想自己孤伶伶一个女孩子,进去遇见几个色狼什么的,被非礼都有可能,犹豫着要不要打退堂鼓。

可转念一想,白季岩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这种销金窟消遣,多半是宋浔在里面。

如今王紫跟了进去,万一宋浔真被王紫卖骚给求的一个心软,又像上回“交通肇事”那样,放了王紫一马,那自己的心血就白费了。

韩叙果然对自己摇头,绝不能让王紫去宋浔面前卖骚,到这份上了,自己怎么也得跟进去,到宋浔跟前稳住他,不能让王紫得逞。

想到这里,韩叙立刻停好了车子,咬牙尾随在王紫和美玉的身后,跟着进了这家夜总会。

穿过前台,见王紫和美玉不走大厅直接从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韩叙跟了上去,来到一条金碧辉煌的长廊,两旁镀了暗黑金的透光墙面里,深蓝色的灯如同瀑布下落的水雾一样在里面流淌,如梦如幻。

每个包厢门口都站着衣着整齐的服务生,一个个白嫩俊俏的能掐出水来。

韩叙晃花了眼,躲闪着服务生审视的目光,浑身僵硬的从长廊穿过。

走进一个拐角,长廊尽头的一个大包厢门口站的不是俊俏的服务生,而是四个彪形大汉,韩叙眼熟,一下就认了出来。

这些是宋浔的保镖,他果然在这里。

韩叙迅速退了回来,在拐角的墙边注视着大包厢门口的动静。

白季岩先走到包厢门口,保镖就立刻帮忙拉开了门,包厢里男女拉扯的厮笑声,夹杂音乐和开瓶器的发酵声涌了出来,门一关上,声音立刻被收了进去。

韩叙听见刚才那阵疯狂的喧闹,倏忽间变的目光锋利,无端端的从心里冒起极其恶心的反感,厌恶顷刻涌遍她的全身,里面的人这是在干什么?

这种地方本就是寻寻觅觅醉生梦死之地,她压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大哥,我找宋总,让我们进去吧!”

白季岩刚刚进了包厢,王紫和美玉就小跑过去,正站在大包厢门口,扭着腰肢跟那四个保镖说话。

四个保镖面无表情的看了王紫一眼,抱着自己的麒麟臂一如既往的像机器人,根本懒得理会王紫。

“大哥哥,我们和宋总是认识的,你们应该见过我吧?是宋总找我们来的。”

王紫和美玉一人一句,各种编着瞎话,四个保镖愣是不发一言,霸着包厢门就是不让开。

韩叙站在拐角看着王紫进不去,心里莫名的舒服,心想着,王紫再吵吵几句,铁定被保镖扔出去。

这时,韩叙身后的长廊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还有听似老妈咪的人在说话:“唉,里面那几个大老板可不是普通人,整晚上都换了三四拨姐妹了,一个都不满意,就留了两个在里面还嫌不漂亮,你们几个进去好好表现,一定要让老板把你们留下,听见没?”

“听见了!”几个女孩稚嫩的嗓音同声应道。

韩叙微微一扭头,一个中年女人领着四个年轻女孩从她身旁走过去,径直往拐角的大包厢走,显然是要去宋浔所在的大包厢。

到了门口,中年女人对保镖说:“我给老板们送‘公主’来了。”

保镖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闪到两旁拉开了包厢的门,中年女人客客气气的道声谢,带着四个女孩鱼贯走而入。

就在这时,王紫和美玉抓住了这一点点的机会,插在几个女孩的中间硬是往里挤。

保镖一看,正想问中年女人,王紫和美玉是不是跟这些‘公主’一起的,再一转身,王紫和美玉已经率先挤了进去。

韩叙见状,霎时神情木然,这王紫也太不要脸了,混在‘公主’堆里进去,一会儿还不得被里面的人当成坐台的?

下一秒,韩叙一个箭步,自己也跟着冲了进去,王紫都进去了,她顾不上许多,只是一门心思想着不能让王紫靠近宋浔。

门口四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全部进了大包厢里。

“喂!你谁啊?乱闯?”保镖追了进来,三个保镖分别揪住这额外闯进来的三个女人,包厢里暧昧迷离的幽光突然变成了大水晶灯。

白季岩的手正放在门内边上的大灯开关上:“怎么回事?”

两个保镖将王紫和美玉拖到前面:“这几个女人硬闯进来。”

王紫在保镖铁钳一样的手中挣扎:“宋总,我找您有事,不会打扰您太久,求您别赶我走。”

另一个保镖将后头的韩叙也拖到了王紫旁边:“这里还有一个。”

里面传来沉冷的嗓音:“你?”

原本适应了昏暗光线的韩叙,被大灯刺痛了双眼,连忙抬起手遮于额前,偷过指间缝隙,看见沙发正中间,翘着二郎腿一身深色西服的宋浔,幽深的黑眸正冷厉的朝她射来。

韩叙白皙的小脸立刻爬上了如同喝醉后的红晕,她自己也想不到,会冒冒失失的出现在这种场合,特别是,人家在妖娆妩媚的女人与酒之间玩的正畅爽的时候,此刻被大灯照耀着无处遁形,怎是一个尴尬可形容。

她不敢与宋浔的目光对视,闪开了眼神看去他的身旁。

左边隔着一个位置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着拇指粗大金链子的男人,而他的右手边,还坐着另一个气宇轩昂看似也挺成功的瘦男人,那两个男人的旁边,还各自坐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公主”。

老妈咪眼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三个女人,这是要坏了她们的生意,立刻喊道:“对对,赶出去,那三个不是我们这的‘公主’。”

“啊……!”一个巨大踉跄,韩叙被保镖单手往边上推了一下,身体失稳往前倾倒,就要磕在宽大的玻璃茶几上,吓的惊叫一声,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撑住自己的身体不撞上去。

两只小手还没来得及落在茶几上,却落入了一双大掌之中,接着身体失去重心,跌进了人肉沙发里,脑袋磕在了宋浔的胸膛上,磕出“咚”一声沉闷的声响。

韩叙身体离地,被宋浔轻而易举的单手给搂着提进了沙发里,冷冽的黑眸刮去旁边的保镖身上:“都滚出去!”

白季岩看清楚那是韩叙之后,惊讶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忙给保镖使眼色,走到宋浔身旁,看了眼王紫和美玉两人,小声问:“那她们……”

宋浔没有说话,一只手摁着韩叙的腿,似乎生怕她跑了一般,另一只手拿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白季岩会意,对老妈咪说:“你的人出去,这里不需要了。”

老妈咪莫名其妙地领着自己的人退了出去,混迹夜场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这里的老板来头很大不敢得罪,还顺带领走了另外两个男人身旁的“公主”。

【第160章】这个男人好过分

王紫见宋浔没有赶自己出去,顿时大喜过望,立马颠颠的近前,正想要靠近宋浔身边坐下,旁边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忽然高兴的喊道:“水晶晶,来我这里。”

宋浔见大金链子男人对王紫感兴趣,冷着脸扫了王紫一眼:“既然来了,去陪着扎伦先生。”

另一位瘦男人,早已将挣扎不休的美玉给拉到自己的位置上。

美玉被强行灌了一杯烈酒而咳嗽不止,因着今天陪着王紫来有大事相求于宋浔,只得忍着被人当成陪侍,敷衍着哄住瘦男人才不至于被赶出去。

大灯重新关闭,包厢里恢复了本该符合气氛的暧昧幽光,节奏欢快的音乐声被调小了音量,不会影响交谈也不至于太过扰耳。

白季岩一个人坐在几乎被人忽视的昏暗角落里,手握着遥控器默默地调试着灯光和音响,身为一个助理,他懂得随时随地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还是个随时随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的透明人。

气氛一起来,大金链子扎伦便开始上下其手,在王紫身上开始摸索,对她身上的肉感到十分满意,一口一个“水晶晶”叫个不停,王紫一心想靠近宋浔说事,又不敢过于明显拒绝扎伦,着急的眼神直往直往中间瞪去,那里正坐着紧挨宋浔的韩叙。

见两旁都各自忙活了起来,宋浔这才冷着脸扭头看自己身边瑟瑟发抖的韩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的问:“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韩叙一抬头,脑门便擦到了宋浔的下巴,鼻子里满是他身上隐隐的淡淡香气,之前对这包厢里寻欢作乐的厌恶感,在眼前氛围的衬托下,不知为何忽然间就被一股奇异的感觉所取代,温顺的如同一头小绵羊。

要不是自己头脑清醒的记得,自己从进来包厢就没碰过任何入口的东西,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又被什么人给下了药。

裹着小巧的手掌在他耳边说:“我路过,不小心进来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让王紫生不如死的吗?她现在还好好的。”

宋浔侧过脸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头缓缓低下,薄唇在几乎快要触到她的嘴边时才停了下来:“你从来不认真听我说话,这个习惯我不喜欢,要改。”

他的声音很轻,韩叙莫名其妙的心中不知哪个地方有一丝萌动,她赶紧晃了晃头,自己明明没有喝酒,不至于兴奋,可就是不知怎么的,在他身边挨着他坐着,心跳就突突跳的飞快。

还有更可怕的,忽然有种想要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的感觉。

虽然听不懂宋浔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韩叙也没敢多问,生怕一不留神又惹得他没了耐性,扁着嘴小声撒起娇来:“那你怎么还让王紫留在这里?她是跟踪白季岩跟这来的,肯定是想找你帮王家重整旗鼓,你不会又跟上回那样,放过她吧?”

宋浔朝扎伦那边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勾起一边嘴角:“不让她坐那,难道你想去陪着扎伦?”

韩叙没有去反驳宋浔的唇齿之戏,心里只觉得大金链子的名字怪怪的,也不知是哪个民族的。

正想说外面多的是陪酒的,不是非得要王紫,话还没出口,左手边隔着一个位置的瘦男人忽然站起来,端着自己的酒靠过来:“宋总,这位是?”

宋浔看了眼韩叙,嘴角含着笑对瘦男人说:“你敬她就对了,今天她要是高兴了,你的事就好说。”

韩叙一愣,仰起大大的水眸看向宋浔,用眼神在问他想干什么,难道要让别人来给自己灌酒吗?

瘦男人眼神亮的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把韩叙的酒杯捧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原来这位就是少奶奶,失敬失敬,在下姓朱,我干了,您随意。”

韩叙不知道宋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去宋浔的幽深的黑眸,见他难得的弯起眉眼朝自己点头,才犹豫着从这位朱先生的手上接过了酒杯,轻轻碰了下,假装喝了一口,其实根本就没喝进去。

宋浔心知她心存疑虑,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这位是朱总,是著名奢侈品dck的ceo,想起来他是谁了吗?”

韩叙着实被惊吓到,难以置信,眼前这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瘦男人,居然是dck的老板,而这家奢侈品公司,就是她在天慈百货里屡次被店长给鄙视赶出来的那家。

如此一来,她就明白了,宋浔刚才对朱总说那句话的用意。

那家奢侈品店,是因为她,才被江总监给从天慈百货大楼给清理出去,如今这家公司的老板找宋浔通融来了,而宋浔却把这个面子让给了她。

宋浔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朱总,只有韩叙高兴了,dck公司的事才能“好说”。

韩叙心中暗喜,并非因为朱总的抬举而飘飘然,而是两边的王紫和美玉双双吃惊的目光,dck这么大的奢侈品公司老板,在宋浔面前马首是瞻,还要对韩叙唯唯诺诺,而王紫她们,不过是一个陪酒的衬托而已。

朱总真的自己干掉了满满一杯酒,立刻又给自己斟满,半躬着身子再次碰了下韩叙压根没动过的酒:“我们dck在全球有两百七十家连锁店,在宋总的地盘上就有四十一家,占了国内的三分之二,宋氏地产所在之地均是一流主商圈,我非常敬仰宋总,在下迫切盼望少奶奶能网开一面,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们公司戴罪立功,与宋氏强强联合,重开这四十一家门店。”

“什么?!”

“啊!”

一边是王紫目瞪口呆,一边是美玉吃惊地捂住了失声的嘴,两个女人从两边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么大的奢侈品公司,居然被宋浔连眼睛不眨一下就给清掉了四十一家,如今求上门,还要求到韩叙网开一面。

王紫处心积虑想傍宋浔,却从来就没有得逞,也知道宋浔和韩叙的关系有暧昧,却从不知道宋浔竟这样宠着韩叙,如今亲眼看见,彻底明白自己没了指望,瞬间死了心。

原本撞见这么劲爆的实锤,王紫应该如同恶狗碰见大肉,赶紧保存这些画面下来才是,但自从王家这一劫后,让王紫清醒地认识到,迫于宋浔的淫威,自己没有本钱用眼前这个实锤去跟韩叙同归于尽,也根本没胆子出去宣扬,如今还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这个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吃惊的不仅是王紫和美玉,连韩叙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不到,上回在天慈百货奢侈品店里闹的那一场,还以为江总监只清理了那一家门店,就连那一家店,心里还心有不忍,觉得是不是有点欺负了人家。

如今猛一听是四十一家,宋浔居然把整个羊城宋氏地盘上的所有dck门店都给清理了,吓的她顿时往宋浔怀里缩进去,双手搂紧了他的腰。

心里喊着,这个男人好过分啊!怎么能这样?嘻嘻!

宋浔感觉到她的紧张,淡淡地对朱总笑道:“朱总,别太拘谨,坐着聊,你吓到她了。”

朱总反应过来连忙堆起笑容,声音放得很轻,似乎是在呵护一盏风中飘摇的烛火,生怕会被自己过大的口气给吹灭似的:“哦,对对,十分抱歉让少奶奶受到惊吓,在下自罚三杯。”

说完立刻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三杯酒,然后对另一边的大金链子扎伦说:“兄弟,你也来给少奶奶敬三杯酒吧,我一个人不够分量,今天少奶奶怎么高兴,咱们怎么来。”

“来了!”扎伦的声音从右边的沙发上飘过来,韩叙眼角看见他放开了王紫,端起酒杯正朝自己走来。

扎伦身形虽然不高,但比较粗狂,不像朱总那样穿着的成功男人中规中矩的西服,而是一身热带岛屿风情装,短袖花衬衫花短裤,脚下还夹着个拖鞋,皮肤比起在场的人,略显得黑了一点,配上脖子和手腕上的大金链子和金表,还有满手的大金戒指,浑身充满着土豪味。

韩叙暗暗疑惑,宋浔是豪门大少爷,社会顶端的名流,活动在政商两界的富豪圈子里。

而眼前这个扎伦,显然是财大气粗没有什么品位的暴发户土豪。

富豪与土豪之间层次相差十万八千里,大多数富豪是看不起土豪的,他们怎么会坐在一起喝酒?

略微失神,扎伦粗短的双手已经捧着酒杯过来韩叙的面前,线条粗狂的男人,声音却还挺温和:“能见到宋氏的少奶奶,今天荣幸之至,我先干三杯,敬宋总,敬少奶奶。”

这人说的一口普通话不那么标准,总觉得有种怪怪的腔调,联想到扎伦的怪异的名字,韩叙轻声问道:“扎伦先生是哪里人士?”

扎伦还没说话,一旁的朱总立刻殷勤地介绍起来:“扎伦是泰国人,他的爷爷巴帕是泰国渔业大王,泰国的远洋渔船,有一半是扎伦家的。”

【第161章】老实点别乱摸

原来扎伦是个泰国人,难怪张口闭口的喊“水晶晶”,这三个字,是泰国人专门称赞女孩漂亮的用语。

那头竖起耳朵的王紫突然惊呼一声:“天呐!那得有多少钱?”

话一出口,几道目光齐齐投到王紫身上,王紫顿觉失态,心里渴望傍个土豪,一下子没控制住,居然给喊了出来。

韩叙暗暗冷哼一气,看样子,王紫打算从扎伦身上下手了,只要有钱,估计是头猪,王紫也不会去计较。

韩叙坐直了身体,告诉自己好歹要有一副少奶奶的姿态,不能让朱总和扎伦把自己跟王紫那种人归为一类。

手中的酒杯往前轻轻一碰,脸上尽力表现出豪门少奶奶见多了场面的沉稳从容,自信的声音不轻不重:“欢迎扎伦先生来中国,招呼不周请别见怪。”

这气势,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王紫一听顿时气的直翻白眼。

扎伦果然爽快地喝完了三杯酒,喝完就回去继续搂着王紫摸索去了,而到了这时候,王紫的态度俨然有了剧变,不再像之前那么敷衍,明显热情了起来,欲拒还迎的总是不经意往扎伦身上倒去。

朱总还在韩叙旁边各种好话奉迎,韩叙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右边角落的王紫身上,倒是听见了王紫和扎伦在角落里的欢声笑语。

扎伦显然对王紫很有兴趣:“水晶晶,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王紫平日粗大的嗓门,此刻娇声连连,知道了扎伦家是做渔业的,立刻顺杆子爬上去:“我最喜欢吃三文鱼了,要生吃。”

“小意思,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我带你去国外吃真正的三文鱼。”

“啊?也太快了吧?扎伦先生,你这样人家会害羞的。”

韩叙差点吐出来,扎伦这种土豪必定见过不少女人,一听就是玩笑话,王紫居然假装单纯不懂,还真的没有半点拒绝扎伦的意思!

“我不太会哄女孩开心,但是看见了你,我就想把我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给你,像你这样可爱的水晶晶,应该被宠爱,你要是肯嫁给我,我会立刻给你买下一座小岛,让你做岛上的女主人,我天天陪你吃三文鱼!”

“啊,天呐!”

“怎么样?今晚跟我走吧?”

“扎伦先生,别开玩笑了,您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越说越离谱,眼见扎伦和王紫聊的那么兴奋,虽然明知扎伦不是在说什么真心话,可扎伦有钱,王紫是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的,说不定今晚就真的去哄扎伦的钱来救王家。

韩叙心里自然不爽,说好的让王紫生不如死,如今出现了一个扎伦,王紫的日子怕是要起死回生了。

韩叙迅速将眼神收回来,将宋浔的脖子搂住拉低,撅起嘴对他说:“王紫傍上大款了,这就是你说的会让她生不如死?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浔玩味似的看着她:“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不许再问第三遍。”

韩叙想了想,自己一进来包厢的时候,的确是问过他,他就回了句说自己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可不就是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才会追着问吗?

宋浔心里在想些什么,韩叙始终琢磨不透,正思忖着,旁边一直好话奉承的朱总,忽然递来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盒子:“不成敬意,盼少奶奶能垂青。”

韩叙垂眸看去朱总手中捧着的盒子,水晶质地镀着金边,入眼极尽奢华,刚才这人在自己身旁说了些什么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如今猛地一个盒子递来,韩叙瞬间不知所措。

小手连忙悄悄地摸到宋浔的腰间,轻轻掐了一把,意思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韩叙的小爪子这一掐下去,顿时感觉到宋浔身上的肌肉一紧,她意外的睁大眼睛,想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原来他怕痒!

刚想来第二下再试探一次,看他是不是真的怕痒,小手已被宋浔的大掌捉住:“老实点,我这么帅,可不是谁都能乱摸的。”

韩叙差点笑出来,这个男人,明明是怕痒,非要说的好像是不愿意被自己非礼一样。

两人相互眉来眼去,边上捧着水晶盒子的朱总尴尬的小声喊:“少奶奶?是不喜欢这件东西?那少奶奶不妨告诉在下,您平日喜欢些什么?”

宋浔这才抽空懒懒的对她说了一句:“朱总有心,收下吧。”

朱总见宋浔肯收,知道自己的事情有了眉目,顿时高兴的千恩万谢。

韩叙虽然不知道这水晶盒子究竟是什么名目,不过宋浔既已经发了话,她便没有了估计,坦然地将盒子收了下来。

一个水晶盒子提醒了她,韩叙忽然脑光一闪,朱总对她这么恭敬,无非是为了那四十一家门店的事来巴结宋浔,而宋浔既然给了她在这里当老板娘的特权,如此良机,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韩叙调整了坐姿,头微微往旁边的朱总侧过去,对朱总招了招手,用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细微声音说:“朱总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朱总一听,知道自己大事有望得成,连连点头:“少奶奶请明示。”

韩叙眼神往左右飘了一圈,凑近朱总耳边:“你身边的女人,还有扎伦身旁的女人,都是海量,总是蜻蜓点水的,喝到猴年马月能奏效啊?”

朱总一拍大腿,秒懂:“少奶奶放心,您想什么时候奏效就什么时候奏效。”

韩叙抛给了朱总一个会心的笑容:“很高兴认识朱总。”

一听这话,朱总眼冒精光,她总算是高兴了,只要她高兴,四十一家门店重开就有望,朱总立马起身去到右边喊:“扎伦兄弟,过来一起坐,我们四个人喝酒,别打扰宋总和少奶奶说话。”

这个怪异动静自然被宋浔看在眼里,大手一把将韩叙给扳了回来:“你又在我面前玩小动作,这个习惯也不好,要改。”

韩叙笑着接住他的眼神不说话,心说我改什么改,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也不需要长期讨你的欢心。

朱总不亏是商场精英,一点就通,刚才韩叙给朱总的暗示,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

她要的就是让他们去灌死王紫和美玉,让她们醉死在这里,最好王紫酒醉出尽丑态把本性暴露出来,到时被扎伦嫌弃,看王紫还怎么傍大款。

那两男两女果然开始疯狂的喝酒,对于猎艳的男人,给女人灌酒是常事,醉了好办事,而朱总为了四十一家门店自是不用说,对于扎伦,显然更是何必乐不为的事。

宋浔看了眼那四个男女,不屑地在韩叙头顶不以为然地念了一句:“多此一举。”

韩叙并不认同,她只知道,王紫不舒服,自己才能舒服。

那头传来朱总的鼓励声:“一杯一万,喝完十杯再奖五万。”

“我能喝十杯。”

“喝到十五杯有没有加奖励?”

韩叙扭头看去,朱总和扎伦掏出了一堆钱在桌上,谁喝一杯就给一万块,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来钱更快,王紫和美玉见了桌上那一堆钱,早没了思考能力,二话不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每喝一杯,朱总和扎伦边鼓掌边分别往她们胸口塞一叠钱。

韩叙看的眼冒红光,钱!自己也需要啊?本想着让王紫出丑,却没想到还让她们赚了一笔钱。

对于也极度缺钱的自己,要不是清醒地记得那是自己导演出来的戏,韩叙几乎要控制不住过去参与。

不过很快,韩叙就知道,那些钱不是好赚的。

桌上的那几瓶威士忌,可不是果汁或者红酒,算是属于烈酒,三五杯之后,烈酒穿肠迅速上脑,美玉率先开始吐了,甚至都来不及从包厢里走出去外面的厕所,就吐在了她自己的脚下。

美玉这一吐,场面不忍直视,朱总和扎伦早已把自己屁股往远了挪。

一直被人忽视的白季岩,在昏暗的角落里默默地走出去包厢外,喊人来清理美玉的呕吐物。

服务生进来又是清洗又是烘干又是喷空气清新剂,好一阵才总算清理完毕。

结果七八杯酒下肚的王紫,胃里也开始翻滚,朱总见状问道:“你也要吐了?”

王紫摇摇头,心里怀着重要的事,强撑着不让自己当场吐出来,站起来朝朱总和扎伦摆摆手,示意暂停,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朝包厢门走去,脑子还很清醒,能辨别厕所的方位。

美玉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任由朱总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也毫无知觉,见到钱的时候说自己能喝十杯,这才几杯就已经醉趴下了。

朱总邀功似的考过来韩叙身旁,小声问道:“少奶奶可还满意。”

韩叙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包里的手机震动,连忙拿了手机走出包厢外去接电话。

是韩二打来的,说李天湖都把事情都告诉他了,问韩叙为什么不说清楚要一百万是被人敲诈。

韩叙心中暗骂李天湖这个家伙,怎么能把自己被吴姨敲诈一百万的事告诉韩二,万一他要是冲动起来,跑到宋家把吴姨给打一顿,到时候还得赔偿人家汤药费。

【第162章】这个可恶的男人

想到韩二那个不成熟的性子,韩叙连忙给韩二编了个瞎话:“李天湖借了我二十万,这事我已经跟吴姨谈妥了,就二十万。”

韩二反复确认:“真的?你能保证那个佣人以后不会再来敲诈你?有一次就有一百次,你拿什么保证?不行,看来还是要我出手,把那个佣人打出羊城,让她以后都不敢再回来!”

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如果韩二不说,她还真的来不及想这一层。

韩二说的有道理,吴姨能敲诈她这一回,下次钱花光了,还可以再回来敲诈自己第二回,手握把柄可以把自己当成取之不尽的提款机。

明天就是跟吴姨约好的第三天,可这是个无底洞,再有钱的人,也填不满一个人贪心。

何况她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韩叙心里忐忑不安,这件事情必须有个彻底的解决办法。

“你别乱来啊!打人能解决问题,这个社会还需要警察干什么?”

韩二不满的叫道:“一个佣人都敢对你耍黑手段,你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明面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应该黑对黑来解决,明天我过去宋家找你。”

韩二说完自顾挂了电话,完全听不进去韩叙的警告,似乎是真的长大成熟了,做事情开始有了主见。

韩叙不知道这对韩二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一个人背靠着玻璃墙,重重的喘着气,引得包厢门口那四个如同机器人一样的保镖,眼神也能破天荒的往她这边动了一动。

被几个彪形大汉盯着始终不舒服,韩叙心里因着吴姨这件事压抑的慌,只好走去洗手间里想给自己调整一下情绪。

刚走进去,正好看见王紫趴在洗手盆边吐的昏天黑地,韩叙七上八下的心因为看见王紫的糗态,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来到王紫旁边的洗手盆,*的假意洗着手。

王紫吐光了胆汁,忍着天旋地转捧着水洗了把脸,人醉了,脑子还清醒着,看见旁边的韩叙,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望过来:“姓韩的,你果真跟宋总有一腿,呵呵,我不会去揭发你,我等着你自己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被威胁的多了,早没了当初那种战战兢兢的哆嗦感,韩叙自是不会在王紫面前示弱:“东窗事发那是我的事,你现在要担心是你自己吧?王家崩塌解体都跑光了,唯独你气息奄奄的留在羊城,企图勾引宋总好翻身,你觉得我会让你那么容易得逞吗?”

王紫摇晃着站直了身体,双手撑住了洗手台才没有倒下去:“无所谓了,宋总我是高攀不上,以前南君泽我倒是差点攀上了,要不是因为你插了一脚,现在的宋家二少奶奶应该是我呵呵!”

韩叙原本不以为意的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你在说什么?”

王紫醉的犹如脚下一长一短,始终在摇晃:“宋家二少爷南君泽,原本是宋清云指给我的,哼,所谓的干妈也不过如此,无所谓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什么狗屁宋家,我都不需要了,哈哈哈!”

韩叙恍然大悟,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从自己嫁入宋家的第一天开始,王家母女就不断地来刁难自己,原来王紫曾经是宋清云内定的儿媳妇,想把她指给南君泽。

如此一来,就顺理成章了,王紫没能做成二少奶奶,宋清云转而把她介绍给宋浔,大概宋浔也是心中有数,才会几次当着宋清云的面说南君泽要娶二房。

仇恨根源原来在这里,韩叙自己可谓十分冤枉,要不是王紫喝蒙了头,大概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一想到王紫给自己使的那些个绊子,韩叙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没本事嫁进宋家,转而来怨恨我,那么,我结婚当晚的婚宴上,给我下药的人,就是你了?”

王紫大概是酒劲上脑醉意加深,舌头开始不灵活起来:“你婚宴?呵呵,那天晚上是我最伤心的时候,新娘子本该是我。”

韩叙逼近一步:“所以你就给我下药?”

王紫醉眼迷蒙的往后退了两步:“下药?我是给你下过药,在那什么……美居国际酒店,宋家的酒会,呵呵,你这个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女人,我就想看看你被捉奸是什么场面,可惜了,我没看见,让你给躲过去了。”

韩叙眼神收紧:“我再问一遍,我婚礼当晚,给我下药的人是不是你?!”

王紫伸手推了韩叙一把,结果自己稳不住身体踉跄着退到了墙边,口齿越发的不清楚:“凶什么?当你自己是谁?扎伦先生有的是钱,他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韩叙心里着急,知道王紫酒劲上头神智逐渐不清醒,懒得浪费时间去斗唇舌,转而套起话来:“难怪了,我一直遭你算计,说起来,你的手段真的是高明啊,我自愧不如,以后你就是泰国渔业大王家里的太太了,可能再也见不着面,不如你告诉我,你那些对我使的高明手段,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王紫醉醺醺的真以为韩叙是在夸奖她,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谁让你挡我道了呢,一而再的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宋家我比你熟,你算个什么二少奶奶,整个宋家有人理你吗?我要是你,干脆去死算了。

你全家都应该去死,韩柏杨那个老东西,在长乐渡居然没死掉,哈哈,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不妨告诉你,虽然我以后不会再踏足宋家,但你的日子照样不会好过,不信就等着瞧,哈哈哈!”

都是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韩叙不免失望:“我还想问你呢,你王家欠了那么多债,怎么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还挂在二手市场不交易啊?卖掉不就有钱了?”

王紫睁着对不准焦距的醉眼:“长乐渡房产?你给我啊?不过就算给我,现在我也看不上了,区区二十几套房产,也不过一两个亿而已,还不如扎伦吹口气呢,我跟你说啊,扎伦在我手上是跑不掉的,哈哈哈!”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并不是在王家手中。

或许之前是王紫她爹在操作,而王紫根本不知道,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大可能,韩家在建材渠道上,王紫都能让她爹来刁难,没道理长乐渡二十几套房产挂二手楼这么大的事,会不告诉王紫。

韩叙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究竟是王家在搞鬼,还是另有其人。

这一通话套下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套出来,却又觉得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理不清,特别是在这种灯红酒绿内心浮躁的地方,不利于思考,韩叙决定等自己回家以后慢慢来理清楚。

看了眼时间,自己从包厢出来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一会儿宋浔可能会找出来,匆匆洗了把手一边说:“我说王小姐啊,你还不赶紧进去,一杯酒一万块呢,要不你现在多吐点,把肚子吐空了,进去好接着喝。”

王紫虽然醉,但韩叙这么明显的讥讽还能听出来,却也并不认为一杯一万喝的有多么耻辱:“你以为你有多高级,还不是跟我一样,坐在男人身上花着心思哄人高兴,不都是为了钱?有区别吗?”

王紫说话抬眼一看,使劲晃了晃头,厕所里哪有韩叙的影子。

韩叙走入包厢的时候,却见宋浔与朱总和扎伦聊的正来兴致,压根就不在意自己去了厕所多久,心里微微失落,原来自己出现或是消失,在他眼里,从来激不起一丝波澜。

不过转念一想,今晚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他邀请来的,而是自己跟踪王紫闯进来,他不把自己轰出去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宋浔见她进去,立刻让朱总和扎伦边上去,把自己身边空出位置来,大手拍了拍沙发:“去哪了?”

韩叙淡淡的说:“厕所。”

紧跟进来的王紫一推包厢门,韩叙看了眼扎伦,立刻搂住了宋浔的脖子问:“你能不能别让王紫接近扎伦?”

她以为他这么给面子,连朱总那四十一家奢侈品店都让她高兴才点头,现在跟他撒个娇,把王紫从扎伦这个土豪身边给踢走,王紫想从扎伦身上捞钱的美梦就能破碎。

然而宋浔低沉的嗓音在她脸颊厮磨着却说:“不能!”

韩叙搞不懂宋浔这话的用意,却也不死心,想试着把自己心里的不爽说给他听:“我跟王紫的仇,必须有一个了断,你答应过我的!”

那双幽深的黑眸含着戏谑般的笑意:“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韩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居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可恶的男人,总是让她时而高兴忽而失落,刚进去包厢的时候,还觉得坐在他身边很安逸,有种要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的错觉。

而现在,韩叙只想狠狠地朝他身上揍几拳头,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她气的感觉胸腔都要爆炸了,抓起自己的包包,起身迈开大步甩身就走。

【第163章】一条钻石项链

韩叙迅速离开了包厢,快步跑出了外面的停车场,上了车后独自坐着出神。

心里在骂着宋浔,不知道他身体是不是住着魔鬼,一下子把她捧的老高,没一会儿又丝毫不理会她的感受,把她狠狠的摔到地上。

明知她不愿意看到王紫得意,他却偏要给王紫创造机会,这不是明摆着,在玩弄自己吗?

再说了,他戏弄自己也不是第一回了。

韩叙越想越觉得气愤,双手狠狠地拍打着方向盘出气。

忽然有人敲车窗玻璃,韩叙扭过头看出去,是白季岩站在那里。

她冷着脸按下了玻璃,毫不客气的说:“是他让你来找我回去的吗?你回去告诉他,我是不会回去的,以后我也不会再理他。”

说完立刻关上了玻璃,扭动车钥匙启动了车子,正要踩下油门,白季岩又敲了敲玻璃。

韩叙不耐烦的再次将玻璃按下来,正要强调自己不可能会回去包厢里,白季岩一只手从车窗伸进来:“二少奶奶,您的东西落下了。”

韩叙一愣,原来还是自己多虑了,呵呵,他根本就没让人来找自己回去。

再定睛一看白季岩手上的东西,是之前在包厢里朱总孝敬给她的水晶盒子,既然都拿出来了,韩叙也不想再客气,顺手就接了过来扔进自己包里。

车子十分嚣张的从停车场开了出去。

回到家后一个人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前半夜骂够了宋浔,最后只能认了王紫可能傍上土豪扎伦的事实。

后半夜依然没有睡意,想着明天该怎么解决吴姨这件事。

韩二说他明天会过来宋家,由着他去对付吴姨是万万不行的,这样不仅会害了韩二,最终也可能将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遮掩都来不及的的这些事,就会被暴晒在阳光下。

不想让事情被捅出来,或许除了用钱去封口,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一夜又没怎么合眼,韩叙依然早早的就起了床,早到方嫂在厨房里忙碌的都还没有做好早餐。

韩叙径直去了后面的佣人小楼,站在门外,伸展着四肢,像是在晨运。

佣人们进进出出的看见了她,立刻躲着她走。

许久之后,韩叙终于等到吴姨从佣人小楼里出来,假意慢跑的韩叙从吴姨身旁走过,小声说:“跟我来。”

说完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出了宋家的花园,往别墅区公共活动区域跑去。

韩叙绕着跑了十几分钟,在一处较为冷清的亭子里停下来,没过多久,吴姨果然跟了来。

“二少奶奶找我,可是事情有了眉目?”

吴姨开门见山,显然是着急离开宋家并不想多说废话。

韩叙语气十分平淡:“坐吧。”

吴姨目光戒备地在韩叙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行或不行,二少奶奶不妨干脆点。”

韩叙点了点头:“有道理,大家都挺忙的,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阴暗的事上,不过吴姨,我不能给你一百万。”

吴姨霍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二少奶奶的意思,是要我去把事情出去说明白了?”

韩叙淡淡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吴姨先坐下:“稍安勿躁,我话还没说完呢。”

吴姨抢着话说话:“我来就是为了说钱的事,既然二少奶奶不想拿钱,我们当然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见吴姨想走,韩叙喊道:“给你一百万,那是在害你!”

吴姨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下来,回过头苦笑一声:“二少奶奶是在教我做人?我的大儿子都要跟二少奶奶差不多大了,这把年纪是非黑白难道还能受人洗脑了不成?”

显然韩叙的一句话,吴姨就已经认定韩叙是想忽悠自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忽悠是没有用的。

韩叙叹了口气:“别急,如果我要害你,大可以不用费这么多周折,你想想小苏当初是怎么进的警局,事后她能从警局出来,是我放过的她,而不是她自己有能耐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吴姨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如果韩叙想要害自己,随便找个像当初惩治小苏一样的法子,就能让自己有理都说不清。

而小苏之所以能从警局出来,是因为有宋清云罩着,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如果韩叙真把自己弄进去警局,可没有宋清云这样的靠山能把自己捞出来。

想到这里,吴姨狐疑地坐了下来:“二少奶奶,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叙这才正色道:“一百万,就算我给你,你敢拿吗?敲诈勒索罪几千块就能入刑,你大概会觉得,我怕事情闹大,必定不敢去报警。

但是你想错了,我不报警,不代表就没有人会报警,我本人是肯定没有一百万的,我要拿钱,就必须从家里拿,不管我动的是韩家的一百万,还是宋家的一百万,都会有人知道并且替我报警,到时候,你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会在牢里呆完下半辈子,你的几个孩子,谁养?”

吴姨浑身一抖,本以为,掌握了韩叙的秘密,开口要多少钱她都会给,一次性拿到手后远走高飞就算了事,如今被韩叙几句话一股脑盖下来,吴姨顿时不寒而栗,想想韩叙说的是事实,这么大一笔钱,她只要从家里拿了,必定会有人过问去向,到时候只能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谁也捞不到好处。

见吴姨怔怔的不说话,韩叙趁热打铁说:“如果家里人知道我拿了这一百万,然后报了警,你我的事被掀开浮出水面,你觉得太太和二少爷是会跟我计较家里那点食材?还是会让你轻轻松松的在里面坐牢?”

吴姨就算再没有文化,此刻也听懂了这点浅显的道理,韩叙是宋家的二少奶奶,不管她是不是诬陷小苏,对于宋清云和南君泽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说一两句责备的话就算过去了。

而自己一个佣人,敲诈勒索主人,宋清云和南君泽根本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他们必定会去活动让自己往重了量刑,就真的可能会在牢里呆上一辈子。

明显是损人不利己的事,吴姨暗暗为自己当时没能想清楚而后怕,小心的问:“那二少奶奶,是想怎么样?”

韩叙放缓了口气说:“不瞒你说,为了你这一百万,我这几天脑壳都要炸了,不敢从家里拿,到处找人借钱,就是不想让家里人发现去报警,没成想让我弟弟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昨晚跟我说今天要过来找你私下算账呢,他可不像我,做事不计后果,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今天我也不用起的这么早。”

吴姨慌张的四处张望,就好像韩二随时会出现在周围一样,连声音也抖动起来:“打人是犯法的。”

韩叙满脸的无奈:“那是自然,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可我就是担心啊,他今天来了会赖在家里不肯走,到时候不动你,就光来刁难你,家里也没个能管住他的人,我劝又劝不住,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说对不对?”

吴姨之前受够了小苏的刁难,此刻要是再来个韩二,只怕是死了都没地方说理去,一想到是这种后果,吴姨心慌的哭了起来:“二少奶奶,你知道我也是走头无路了才来向你要钱,你不想给只管说,别拿这些来吓我。”

韩叙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只水晶盒,动作轻柔地塞进了吴姨的手里:“这是一条钻石项链,价值一百三十万,你拿回这个牌子的珠宝店里,不需要票据,他们就可以八折回收,我没有给过你钱,也没有受你敲诈,只是一场主仆情义,你要辞去工作回老家养病,我送你一件首饰当作留念,仅此而已。”

这只水晶盒子,是昨晚上在帝王风暴夜总会里朱总送的,那时候韩叙只顾着生宋浔的气,白季岩把盒子送出来停车场的时候,韩叙也不过以为是件普通的东西,胡乱扔在包里。

结果回了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上网打开这家珠宝店的网页一查价格,吓的韩叙直哆嗦,这条钻石项链居然要一百多万,直夸那位朱总真是阔绰。

后半夜一直在头疼吴姨这件事,想到韩二说的,吴姨能敲诈她一次,就能敲诈她第二次,会把自己当成提款机时,韩叙思来想去,这事,还真不能来硬的。

一番斟酌,韩叙一大早起来,就决定跟吴姨开诚布公阐明利弊,一边让吴姨知道,敲诈是行不通的,一面怜己也怜人,让吴姨拿了封口费从而心存感激,日后也不会再接二连三的回头来要钱。

吴姨颤抖着双手接过水晶盒子,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时,韩叙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说干了口水没有白费。

忽然“扑通”一声,吴姨重重地跪在在地上,对着韩叙连连磕头:“我不是人,二少奶奶对我们这些下人这么好,我还来敲诈您,我畜生不如,对不起!对不起……”

【第164章】还治其身

韩叙被吴姨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吴姨,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容易,家里就靠着你一个人挣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几个孩子上大学一年要很大的开销,如今你身体也不好,硬扛着也撑不了多少年。

本来你就是受我连累,我该跟你说声抱歉,让你被小苏刁难了,就算这次你不跟我开口,我想着,等你哪天退休了,我也会给你的,就当是我资助你家那几个孩子上学,剩余的钱,你要好好看病,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

吴姨就这样走了,带着那只水晶盒子,和韩叙的秘密消失在宋家,连当月的工资都没跟赵管家要,就这么不辞而别。

临走的时候,吴姨忽然莫名其妙的跟韩叙说了一句话:“二少奶奶,在这个家,您一定要自己保重,不要相信别人。”

韩叙没往心里去,在这个家,她知道那群佣人针对自己,已经习惯了,早不以为然。

至于要不要相信别人,韩叙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初不就想觉得吴姨老实,相信了她会帮自己,才会有被敲诈的这一出吗?

晌午的时候,韩二果然来了宋家,一来就在屋子和花园里乱窜,嘴里喊着吴姨,却没有人应他。

韩二不认识吴姨,把花园喊了一圈下来,问了几个佣人,都说没看见,才进了客厅里问韩叙:“人呢?”

韩叙忙着修剪自己的指甲:“走了。”

韩二凑过来:“走了?你给钱了?”

韩叙摇头道:“没有,我说你会带人来家里,被我吓跑的。”

她不敢跟韩二说自己还是给了钱,怕韩二不愤。

不过说到吴姨,的确是被韩叙给吓跑的,其实从头到尾,韩叙在吓吴姨的那一番话,都只是在假设的基础上。

只有假设自己敢公开那些秘密的基础上,吴姨才会面临她所说的严重局面,

但她是不可能让事情被掀开的,所以韩叙吓吴姨的那话,也不可能会成为现实。

何况,她只提厨房的食材,绝口不敢提自己诬陷小苏偷结婚钻戒那件事。

因为厨房食材是家务事,宋清云和南君泽日后真的知道了,也不至于计较,可小苏偷钻戒是进了局里有案件记录的,如果这件事被翻出来,可不是一件家务事能说得过去。

韩叙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预先设想了吴姨会作出的种种反应,放大吴姨会面临的后果,对自己弊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吴姨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文化程度不高,对韩叙所说的道理深信不疑。

韩叙也知道自己很侥幸,才宁愿把这条项链给吴姨,就算日后吴姨真有这样的脑力,把她的话给想通推翻了,也会看在钻石项链的情份上,没有再纠缠的理由。

“喂!韩大!你想什么呢?”

韩叙回过神来,见韩二拧着眉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忽然心生一计,给韩二使了个眼色:“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韩二附耳过去,没一会儿韩二眨巴着那双桃花眼,如同看怪物一样盯着韩叙:“你神经病吧?闲得慌!”

韩叙从鼻孔哼了一气:“你才神经病呢!”

韩二不耐烦地问:“几天?”

韩叙毫不犹豫的一动嘴:“每天!到我喊停为止!”

韩二跳着脚边往外走,边回头骂:“你还说你不是神经病,哈哈哈哈,我马上就回来!”

韩二再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来的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帮平日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年。

前庭花园里停满了各种豪华跑车,从车上跳下来奇装异服的不良少年们高声谈笑,搬来各种吃的喝的,一股脑的扔进了客厅里,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搬完了东西,这些人一进屋就打开了客厅里音质优良的音响,听着音乐喝着酒,开着荤段子,一起吃喝玩乐。

几个女生忙着吃零食,吃完的包装拆的满地都是,吃不完还到处撒,像是在自家一样。

伴随着嘻嘻哈哈的打闹,“嘣”的一声软木塞弹远,有人打开了香槟,酒液喷涌在空中再洒落到地上,这一开启,立刻引来其余的少年,抓起大大的香槟酒瓶使劲摇晃,推力作用下,“嘣!嘣!嘣!”连续几声之后,整个客厅里已经成了香槟喷泉。

一群男女在客厅里追逐奔跑,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瓶香槟相互喷洒,昂贵的地毯吸饱了水分,人的脚往上一踩,像是雨天踩在泥水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吧唧吧唧”声。

喷完了香槟还不算,有人抱出来一只十几磅的大蛋糕,通体洁白的大蛋糕不见装饰,上面连祝福文字点缀一下都没有,也不点上蜡烛为谁庆祝,而是用手一抓一把,迅速往别人身上砸。

继香槟对喷之后,新一轮的奶油大战开启,每个人为了自己能少被砸中,除了躲闪,就是抢蛋糕,霸占了武器,就可以少被砸几拨奶油。

很快,地板上除了酒液,就又涂满了掉落的蛋糕,有人滑倒“哎呦”一声,引来哄堂大笑。

这阵仗就跟一群疯子似的,弄了个满屋子的乌烟瘴气不说,连路过的佣人都要遭殃,身上不是酒就是蛋糕,要么就是番茄酱,芥辣,酱油,浑身散发调味料的香味。

方嫂连忙上楼敲响韩叙的房门:“二少奶奶,韩逸少爷带了一帮人在楼下聚餐呢。”

韩叙从房门内露出半个头,打着哈欠懒懒的说:“他就那样,去哪儿都闹,让他闹就是了。”

方嫂小声说:“我刚才去看了下,客厅里的沙发估计没用了。”

韩叙略显意外的问:“怎么了?”

方嫂朝楼下望了一眼:“酒水饮料全倒在上面,渗进去没法清理,回头客厅该发臭了。”

韩叙摸着自己空空的肚子:“哦这样啊,好,我一会儿去说说那小子,午饭好了吗?”

方嫂连忙点头:“好了,我就是上来请您下楼用餐的。”

韩叙下楼走出去客厅的时候,看见了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客厅。

原本极尽奢华井然有序的空间里,精巧的装饰植物东倒西歪,落地窗前厚重的遮光帘被扯落在地拧成了抹布,上面布满各种颜色的酱料,真皮沙发上满是酒液和蛋糕,还有几只无法凑成对的鞋子趴在上面,最可怜的是中间的大茶几,居然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满眼都是脏乱污浊不堪,整个客厅就像个垃圾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韩叙强忍着笑,装出十分生气的样子喊:“韩二!你干嘛呢?”

韩二因为躲避蛋糕攻击,把自己挂在了窗帘的横杆上,韩叙这一喊,才跳了下来,吊儿郎当的说:“朋友过生日,借你个地方庆祝。”

韩叙大眼一瞪:“你当我这是开门做生意啊?走!”

韩二不满地哼了一声:“走就走,反正我们已经庆祝完了,哼!”

这群不良少年果真一下子走的干干净净,丢下一片狼藉的客厅,围拢过来的佣人们惊愕的只能干瞪眼。

韩叙转身往餐厅走,一转入走廊,外面聚拢着的佣人便开始议论起来。

“没搞错吧?趁太太不在家,娘家人来这里庆祝生日?”

“把宋家当成韩家了吧?弄的又脏又乱,我们做清洁要做到明天去。”

“就是啊,太可恶了,吴姨也不知道是不是请假了,又少个人做事。”

“快干活吧,万一太太和少爷突然回家,要是卫生没搞好,我们可就惨了!”

韩叙站在客厅转角的走廊上,听着这些佣人叽叽喳喳的抱怨,无声地笑出了两排小白牙。

就是她让韩二来捣乱的,她要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些佣人得了别人的好处,眼里没有她这个二少奶奶,想把她踩进泥里,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知道,自己这个二少奶奶,是有权在家里乱来的。

她知道自己驱使不动这些佣人,方嫂不在家的时候,这十几个佣人就在家里摆放着,连要一杯咖啡都叫不来,口口声声她们只是一群做清洁工作的佣人。

原本以为王家翻不了身,这些佣人很快就会知道王紫给不了她们好处,嚣张的气焰会收敛一点,哪知道,从昨天新闻爆出王家跑路以后,一直到今天为止,这些佣人的态度压根就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想来,王紫昨晚上可能真的勾搭上了扎伦,要不然,不可能还有本钱收买这些佣人。

其实说起来,扎伦和王紫根本就是相互勾搭,一个要肉,一个要钱,这事还得怪宋浔那个讨厌的家伙。

宋浔这个男人,韩叙是无可奈何,但她一个豪门贵女,可不会继续任由这些佣人来践踏她的尊严,今天韩二乱来之后的烂摊子,就是这些佣人的本职工作。

不是只负责搞卫生吗?那就多搞一点。

这些佣人可以不给自己这个二少奶奶面子,可她们谁也不知道太太什么时候会出院回家,万一这客厅还没有搞好,太太就回来了,看见家里乱成这样,必定会觉得养那么多佣人也没什么用。

【第165章】搞破坏就是爽

这些佣人心里自然很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是什么,嘴上抱怨归抱怨,该是她们的分内工作,还是得抓紧完成,免得真丢了工作。

听着外面客厅里一阵擦擦洗洗夹杂着抱怨的动静,韩叙心花怒放的坐在餐厅里,悠闲地胡吃海喝。

心里一高兴,把方嫂也喊来陪自己吃饭,好心情需要分享。

方嫂这人平日里话不多,也很少看见她跟哪个佣人私底下讨论过主人什么,十分低调也很直爽,也并没有老赵那种酸腐的如同活在上个世纪的矫情,韩叙让坐,方嫂就不卑不亢的在韩叙的身边坐下来。

方嫂拿来了公筷给韩叙夹菜,低声说:“二少奶奶悠着点。”

韩叙手中的筷子一顿,抬头笑着问:“方嫂是说我吃饭吃太快了?”

方嫂也笑了笑,但不置可否,继续给她夹菜:“肠胃金贵,不着急与粗陋食物相抗,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

韩叙这才回过味来,方嫂说的不是她吃饭太快,而是在说贵不与贱争,自己身为二少奶奶,不要去与外面那些佣人较劲。

韩叙点了点头,没说话,方嫂说的是有道理,可并不了解内情,这些佣人明嘲暗讽的不是一天两天了,韩叙忍过这些人,可现实是,对于原本就心怀不轨的粗陋人,越是忍让,就会让她们觉得自己好欺负,气焰只会越来越嚣张。

虽然她无法明确指出这些佣人具体对自己无礼的证据,可偏偏就是因为如此,不是亲身体会的人,不会明白这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有多么令人难受。

方嫂自然也是无法体会的。

韩叙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相反,她还觉得这样不够。

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跑车队伍呼啦啦地又开进来宋家前庭花园,还是白天过生日那一群不良少年。

这回据说不过生日了,而是来宋家后花园里举行烧烤派对。

韩叙站在自己房间的大阳台上,静静地看去后花园里,韩二不知从哪弄来几条铁铲,居然在草地上扒坑。

这群少年精力旺盛,三下两下就扒了三四个大坑,被掀掉的草皮在旁边胡乱丢弃,泥土铲出来东一堆西一堆,这些内心还有没长大的少年,竟然还从泳池里盛来了水,浇在泥土上,在草地上筑起小泥房子。

看他们忙活了好一会儿,那三四个大坑可算是成了个烧烤坑,烧炭的烟火气飘散到整个花园,要不是因为黑夜,估计能看见非常壮观的黑烟从宋家花园袅袅升起。

炭烧好了,架上不锈钢架子,少年们三两个人占一个坑围坐着,一串串的东西往上烤。

韩叙捂着嘴在楼上偷笑,看着他们折腾的有模有样,心里直夸赞。

这会儿花园里还有好些目光也在观察着这群不良少年,那些佣人就躲在高大茂盛的植物后面,一边看一边小声抱怨。

“又来了,他们竟然把草皮给掀了,在那里挖坑呢!”

“那些草皮,明天园艺师得种上一天才能种回去吧?”

“快看,他们把垃圾丢进泳池里。”

“这片草地是没用了,那些食物残渣落进草里,扫又扫不掉,得用手一点点捡,要不然发臭了引来苍蝇蚊虫,太太要是突然回来了,得说我们没搞卫生。”

“啊?!他们把鱼池里的金龙鱼捞起来烤了!”

“那烧着的壳子是什么?乌龟?”

韩二这家伙搞建设可能不大会,但是,搞起破坏来,那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就把整个后花园弄的乱七八糟。

这些少年们大吼大叫的闹到了大半夜,韩叙才象征性的走下去花园里喊一声:“韩二!你们又在那干嘛呢?”

韩二和几个男孩远远地朝她喊:“烧烤啊!你要不要加入,要就快点,不要我们收摊了!”

韩叙笑着说:“给我滚!”

韩二忙着撒垃圾:“好的,马上就滚!”

第二天的一整个上午,十几个佣人盯顶着毒辣的太阳蹲在草地上,徒手捡着草根深处的大小垃圾。

园艺师赶来的时候,吃惊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草地上不仅有三四个大坑,旁边还有很多小泥房子,剥下来的草皮被胡乱扔在边上,经过一夜的风吹,已经干透了!

佣人黑着脸带着强烈的不满做了一天的花园清洁,园艺师莫名其妙哭丧着脸种了一天的草皮。

这一天韩叙身旁的气场特别安静,没有了刻意放大音量的明嘲暗讽,没有了带着恶意光芒的挑衅眼神。

因为那些能扰她宁静的人,忙的根本没空停下来歇息,生怕花园没有恢复成原样以前,会被突然回家的宋清云或是老赵看见。

一直到傍晚天快擦黑的时候,整个后花园,可算是基本恢复了原貌,那被烤掉的金龙鱼和乌龟,是无法恢复了。

韩叙知道这些佣人必定会先去老赵那里告上一状,以撇清她们自己。

不过隔了一天,韩二又重蹈了一次覆辙,这回变本加厉,把客厅里的沙发都给搬到后花园里去唱大戏,还带来了十几条宠物狗,到处拉屎撒尿。

韩二的那帮朋友,就好像是宋家别墅里突然刮来的一场海啸,原本风平浪静的花园,以摧枯拉朽之势,下一秒就让整个花园面目全非,最后还要留下一地垃圾。

这天老赵急匆匆从医院赶回了宋家,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韩叙见了欲言又止的老赵,懒懒的问:“赵管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赵搓着着自己双手,犹豫了半天才说:“家里佣人跟我说,韩逸少爷天天带人来拆……来串门,不知二少奶奶知不知道这件事。”

韩叙骤然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事我知道,我每天在房间里看书很少出来,等我出来看见的时候,他们都闹完了,我还骂他来着,不过啊,韩逸这小子不懂事,家里那么多佣人,也不来告诉我,难道就不能去提醒提醒他吗?非要看着他闹?”

老赵哑然了片刻:“是是是,这么多佣人,连个家都看不住,一套沙发报废了,没了两条金龙鱼,不见了三只金钱龟,还有那只玳瑁也没了,那一只可得一百多万啊。”

韩叙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这些佣人干什么吃的,明知韩逸不懂事在胡闹,她们也不上前制止,要是家里真来了贼,还指望她们能看家啊?”

老赵急的语无伦次:“是……对……额……可不?太太还没发话呢,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些佣人,我就是先回来看看。”

韩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似十分无奈:“太太身体不好,你可小心说话啊,别让这些佣人给气着她了,哎,我说这些个佣人啊,个个像个大爷似的,我是一个都驱使不了,看来她们是目中无主惯了。”

原本老赵是来找韩叙告韩二的状,却没想到韩叙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下来,反倒成了佣人的错,老赵虽心中多少有点数,可也不敢言明,转而把韩叙训斥自己的那一套,尽数往佣人身上训斥一遍。

这些佣人被训的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老赵一走,几个人凑在后花园的树底下,一个个不愤地埋怨起来。

“那个女人是故意害我们的,金龙鱼和金钱龟还有玳瑁没了,她也落不了好,太太回来必定会找她的。”

“你没听刚才赵管家怎么说的?说我们看不好家,不去提醒她娘家弟弟,说白了,那个女人把责任都往我们头上推。”

“那个女人肯定是跟赵管家说什么了,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韩叙回房间走出阳台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这些怨声载道,心里欢畅无比。

她心里笑着,如果自己会怕婆婆责怪,就不会喊韩二来家里胡闹了。

宋清云有多疼爱她,家里家外的人都看在眼里,就连上回拿错药都没有责怪她,也就这些人拎不清,还以为王紫依然像以前一样在宋家出入如无人之境。

她心想,要不是为了照顾婆婆的感受,就连躲在医院里的小苏都要揪出来好好收拾一顿,更别说眼前这些上串下跳的佣人。

照这个路子折腾下去,这些人里,精明些的会从此收敛气焰,老老实实在宋家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如果是愚蠢的,就让她们多蹦几下,跳着跳着她们就自己蹦出去了。

把这些人收拾好了,也是为了让婆婆回来能有个安静的家,好歹自己以后是要在这个家里呆上一辈子的,能自己处理的就自己学着处理了,少去麻烦婆婆动手。

她盘算着,如果以后自己掌管这个家,就留老赵和方嫂下来,其余的都让她们卷铺盖,再请一些脑子没病的人回来打理偌大的花园。

晚饭后,韩叙舒舒服服的躺在阳台上纳凉,想着接下来要怎么继续整治这些佣人,韩二突然给她来了电话,告诉了一个令她几乎要气到吐血的消息,一整天的好心情,瞬间被打击成了碎片。

【第166章】哪里来的不屑

韩二在电话说:“喂?韩大你看了白季岩的朋友圈没有?”

韩叙莫名其妙的问:“看他朋友圈干嘛?我又不需要暗恋他。”

韩二的语气听起来挺生气:“你先去看看。”

韩叙翻出来“白季岩”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压根就什么都没有,心说韩二这是让她看什么?

其实她自己不知道,她翻出来的“白季岩”是宋浔的微信,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几分钟后,韩二又来电话了:“怎么样?看见了爽吗?”

韩叙没了耐性:“我只有白季岩的新微信,老的删除了,什么都没看见,你有屁就放。”

韩二挂掉了电话,没多久就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韩叙点开仔细一看,顿时横眉立目。

发来的那张是截图,韩二说那是白季岩的朋友圈截图,上面的内容,是扎伦发的朋友圈,说就在今天,他跟王紫领了结婚证,正在准备为太太买一座小岛,下方还晒了九宫格,里面是扎伦和王紫在泰国的各种亲密照,最后一张是结婚证照。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想要玩女人的扎伦,果然反过来被王紫给钓上了勾,就这么被哄的匆匆忙忙的回泰国领结婚证了!

韩叙气的差点咬破了红唇,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砸出去,也没有发泄掉心底的火气。

她恨死了宋浔,答应自己的事情没有帮忙不说,明知王紫勾搭扎伦也不去制止,还为他们创造机会。

说到底,王紫能跟搭上土豪扎伦,宋浔才是罪魁祸首。

气的浑身发抖,一个人在房里转来转去,实在冷静不下来,索性拿来了手机,给“白季岩”的微信上发了条信息过去:“白助理,宋总在哪儿?我要见他。”

宋浔很快给她回了条信息过来,学着白季岩的口气:“二少奶奶,宋总在美居。”

韩叙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出了宋家别墅,往美居国际酒店冲去。

不帮忙可以直说,一边说会帮忙,一边又放了王紫一马,还把王紫推给了土豪当太太,这被戏弄的一股憋屈气,韩叙怎么也咽不下去,当即忍不住杀到美居国际酒店,去找宋浔算账。

气势汹汹地冲上了六十八层,带着杀气进了总统套房,从头到尾没见着白季岩也想不起来觉得奇怪。

书房里身着洁白衬衣的宋浔,正卷着衣袖伏案在写着什么。

原本满腔怒火的韩叙,看到这种安静的画面,突然不知要如何对他下手。

无比怪异的,就觉得他在忙,不忍心去骚扰他。

再一看他,今天新烫了刘海?松散随意地往脑门边上一梳,还……有点好看?

正看的入神,新发型的主人抬头撞上了她的目光,低沉的问:“你色眯眯的盯着我干什么?”

韩叙惊恐的回神,他刚才在说什么?色眯眯?

韩叙气极反笑,转身从书房走出来,自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没多久听见了宋浔的脚步声,他拿来了一瓶酒,另一只手上还夹着两只酒杯。

宋浔刚挨着她的身旁坐下,韩叙气呼呼的往边上一挪,想离他远点以示自己正在生气。

他也跟着挪了过来,韩叙挪了几次挪到扶手边,再也挪不动,小脸被他的大掌给扳回来,他懒懒的问她:“看样子,是在生气?我惹的你?”

韩叙感觉自己的鼻孔几乎已经可以冒烟,难道这样还能看不出来?不客气的反问道:“你说呢?”

说完,自己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酒,斟了一杯仰头就倒进了喉咙,虽然有点辣,她还是一口就咽了下去。

可恶,她现在就想一巴掌拍死他,可她有点胆怯,显然刚好有酒,拿来壮壮胆正合适。

宋浔狐疑地看着她喝完了满满一杯洋酒,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说:“特意来我这里找酒喝?”

酒杯被韩叙抢了回去:“你说对了,我喝了酒,才能杀了你!”

宋浔薄唇微微勾起,没有继续夺走她的酒杯,反而还给她重新斟上:“那我就成全你的勇气。”

“咕哝咕哝”又是一大杯,韩叙打了个饱嗝,胃里在灼烧,肚子都喝胀了,酒劲还没上来,不过,似乎浑身开始发热,心想着,快了,先找好武器,一会儿胆子肥起来了就拍死他,妈的。

一分钟不到,韩叙还没找到合适的武器,而她就在宋浔眼皮子底下,小脸迅速被酒精烧红,望着眼前这张重影的帅气脸庞,韩叙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空手当武器,一巴掌“啪”的一声,打了过去。

声响是有了,但是好像不是脆响,纤细的右手腕正被他捉在大掌里,酒精上脑让她耳内嗡鸣,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似乎是在说:“你竟然真敢打我?”

韩叙眼神迷离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抽不动,立马换了左手打了一巴掌过去。

又被捉住了,好像每次都打不准?

韩叙一不做二不休,起身一屁股坐到了宋浔的身上,把他的两条大腿死死地压住,恩,距离近一点,这回应该能打准了。

人是挨的更近了,两只手依然得不到解脱,本就心事多,加上酒精的力量,韩叙顿时气恼地哭了出来,一边哭的凄凄惨惨,一边拿自己的头去磕宋浔的胸口。

脑门一下一下的撞在他的胸前,一边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哭诉。

“你个讨厌鬼,我恨死你了,每次都骗我,王紫要害我家破人亡,你还让她成了土豪太太,我讨厌你,到死也也不想再理你……”

宋浔微微一怔,将她的两只手松开,放下她的胳膊,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身上,听清楚她骂出来的是什么内容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

很不巧,这不大的笑声,被她给听见了:“你果然在笑,你果然是戏弄我的,我跟你拼了!”

两条胳膊被宋浔给搂住,韩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拔不出来,脑门撞的越来越晕,撞没几下,居然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胳膊。

“嘶~”宋浔被她磨着牙咬的吸了口冷气,可一低头看她醉成那个样子,算了,咬就咬吧,跟醉鬼打架,打赢了也什么没意思,醒了再跟你算账。

韩叙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而这个房间,显然还是昨晚来的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宋浔的专属套房里。

看清了眼前的环境,猛然坐起身来,提起勇气带了眼身旁,顿时松了口气,宋浔没有睡在这里,因为旁边空空如也冰冰凉凉。

可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宽大的男士睡衣,很明显是他的,而她自己什么时候穿上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连忙下了床,在床尾榻上拿来自己的衣服换了回去,走出客厅一看,落地窗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都晒了进来客厅里,再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点。

韩叙暗暗心悸了一把,自己这是在这里睡了一整晚,还顺带睡了个懒觉。

用目光把整个套房里的每个房间都扫了个遍,没有看见宋浔,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大早就溜掉了,肯定是怕自己睡醒了要揍他才跑的。

韩叙气恼自己找不见他的人,悻悻地下楼开车出了酒店,想着昨晚他有没有趁自己酒醉睡着占便宜,一边开车一边动了动身体,没感觉哪里有酸痛,这才放心了不少。

心想着那个讨厌的家伙,昨晚上还挺老实的,没有趁机拆了她的骨头。

不过对于自己昨晚因为没控制好酒量,醉的太快酒劲一下就上了头,导致直接睡了下去而没能狠狠地揍他一顿,心里依然还是很不爽。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完了,她暗暗决定,要是让她找到个机会,一定会让宋浔知道自己的厉害,别让他一而再的以为,她是个可以随意戏弄的女人。

因着心里气愤,回了宋家别墅后,见着那些佣人依然挑衅的目光,韩叙立刻喊来了韩二接着拆家。

看着韩二领着那帮不良少年又是一通胡闹,韩叙心里的气倒是撒出去不少。

佣人哪怕暗地里百般怨恨,依然要老老实实地收拾整个别墅和花园,不仅不敢偷懒,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原状。

韩叙这股气愣是往这个家里撒了一个星期,才把宋浔带给她的怨气全撒了出去。

这一个星期下来,佣人们因为韩二搞的破坏而一个个累成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必定是佣人小楼里怨声载道的时候,背着韩叙这个二少奶奶,各种恶毒的谩骂诅咒,骂完第二天接着收拾烂摊子。

韩叙自是知道佣人对自己的态度,夜里她会站在昏暗的阳台上,静静地听着佣人小楼传出来的不满。

却也从中怪异地发现,自己不断整治这些佣人,她们却不知道要收敛,如果服软了,对自己这个主人有所敬畏,也能让主人消消气少给她们制造麻烦,可一到白天,那对着韩叙的一道道目光,反而夹带了更多的不屑。

如果说因为被整治怨恨,韩叙能够理解,可这些佣人的目光里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屑?

凭什么?

【第167章】绝望的疯女人

韩叙揣摩了许久,都无从得知这些佣人对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既然想不透,索性就懒得去想。

韩二因为搞破坏而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往后逐渐放宽了频率,从每天破坏一次,到两三天才来破坏一次。

佣人们更神经质的还在后头。

栽一棵树苗到长成大树要几十年,可搞个破坏,只要几个斧头就够了,可见搞破坏不仅很爽,还很容易。

韩叙自然不是真让韩二去砍树,只是连韩二这个搞破坏的人都玩累了,这些佣人却越干越起劲。

佣人们已经把收拾韩二拆家现场视为一种成就,收拾起来一次比一次利索,每一天收拾完成之后还要计时,如果比前一天快了一分钟,就会集体欢呼!

没意思!

韩叙十分没劲地想,在家里有方嫂照顾,吃喝不愁的,也懒得去跟这些佣人争斗了。

夜里整理衣物的时候,韩叙从包里翻出来李天湖给的那张储蓄卡,想起来这个闺蜜还借给自己二十万的钱没动过,吴姨都已经走了,这些钱现在也用处不大,趁着还没花掉,尽早还给李天湖,免得被自己花完了到时候还要想办法找家里要钱来还。

李天湖这些日子大概还在忙着陪她老妈子环游世界,也没见来过电话,她便给李天湖发了条信息,问道:“死鬼,你回来没有?”

李天湖很快回复过来:“我还在新加坡呢,打算明后天就回去,想我了没亲爱哒?”

韩叙给李天湖发了个白眼:“我想你干嘛?打算还你钱,吴姨的事,我自己解决了。”

李天湖说:“钱不着急,等我回来再说,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下午我在酒店里叫了清洁服务,你猜我看见谁了?”

韩叙懒懒地问:“谁啊?关我什么事?”

李天湖发来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哈哈,说出来吓你一跳,是王紫她妈。”

韩叙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抽空才看了眼手机,一看李天湖的信息,顿时大笑:“你看错了吧?”

李天湖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错不了,就是那位身宽体胖的王太太,我还能记不得这位曾经嚣张跋扈的贵妇是什么长相?”

韩叙无奈地道:“好好好,你说是就是,行了吧?不过我告诉你,王紫已经嫁给泰国土豪了,王家还能缺了钱去?我不跟你争辩,是不想打击你八卦的积极性。”

李天湖发来吃惊的表情:“什么?王紫嫁给了土豪?特么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下午那个洗马桶的胖女人,真的是王紫她妈啊?”

韩叙压根就不相信李天湖见到的是曾经的王太太,因为她确凿的见过土豪扎伦发的朋友圈,扎伦已经跟王紫在泰国结了婚,还说要为这个女人买下一座小岛。

至于李天湖见到的胖女人,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里,跟自己一模一样基因的人都有,何况区区一个外形相似的人。

李天湖的无聊八卦,很快被韩叙抛在了脑后。

两天后的下午,炎热的天气因为突来的一场大雨变的微微凉爽,鸟儿在花丛之间欢快嬉闹。

韩叙在房间阳台上望着发了疯似的气候,一会儿大雨,一会儿大大的太阳又冒出来,百无聊赖地闻着花园里雨后被热气焗上来的青草泥土气味,看着那些抖动着小翅膀甩水的鸟儿,忽然想起那只消失的鹦鹉,许久都不见飞回来,大概真是死在外边了。

李天湖突然来了电话,说她旅游结束回国了,一下了飞机就喊韩叙出去跟她小聚。

“韩大,我回家洗个澡,一会儿就出来找你。”

韩叙本就无聊,想起来还有银行卡要还给李天湖,便问:“去哪等你?”

李天湖似乎还在拖着行李,气喘吁吁的说:“天慈百货吧,那离你家近,你在楼上咖啡厅等我,我很快就来。”

韩叙去到天慈百货的时候,李天湖还没有到。

自己一个人从天慈百货广场到上楼这一段路,韩叙隐约发觉周围气场不太对劲,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身后尾随,但是一回头,就只看见都是闲逛的女人,又不见有谁在跟着自己。

心想大概是这个地盘属于宋浔的,一来到这里恶其余胥,讨厌一个人就会排斥他所有的一切,心理作怪才会如此。

不过既然跟李天湖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她也懒得再临时换地方,将就着乘电梯上楼,去了三十八楼找咖啡厅。

韩叙刚一走出电梯,旁边的另一部电梯也刚好抵达,走出来的一个女人刚好跟韩叙撞上。

韩叙抬眸一看,立刻眉头一皱,厌恶之心顿起,眼前这个女人是美玉。

她厌恶王紫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自然也对美玉同等厌恶。

韩叙默不作声的朝空气中翻了个白眼,迈开脚步目空无物的走开,美玉忽然叫住了韩叙:“请等等!”

韩叙已经走出了几步之外,听到美玉语气之中并没有恶意,顿感十分意外,回头斜了眼美玉问:“干什么?”

美玉快步走到韩叙跟前,脸色急切地小声说:“韩小姐,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嗤!”一声冷笑,韩叙温柔乖巧的一张小脸,冷笑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冷,显然,娃娃脸的女孩冷淡起来也只是萌萌哒,感觉上并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她冷笑完,二话不说抬脚就走的时候,美玉就追了上来。

“韩小姐,我就占用你几分钟可以吗?真的,就几分钟。”

美玉莫名其妙的用这种谦卑的态度跟自己说话,韩叙顿时联系到刚才进来这栋大楼时,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人尾随,便停下了脚步问:“刚才你一直在跟踪我?”

美玉居然很诚恳地承认了:“是,我在广场看见你进来,一直想喊你的,怕你不肯跟我说话,韩小姐,我真的没有恶意,能借一步说话吗?”

韩叙心里琢磨着美玉的来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美玉拉着往后面的消防通道走去。

推开消防通道厚重的门,刚一转身,眼前一个人影“扑通”一声在韩叙面前跪了下去。

韩叙低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过后,使劲眨了几下大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跪在她脚下的人,是王紫。

竟然是王紫,那个传说中短时间就拿下了土豪扎伦,当了某个小岛岛主的阔太太王紫。

裤腿忽然一紧,脚下的王紫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韩叙的双腿,哭花了一脸的浓妆:“韩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自不量力,我愚蠢无知,都是我的错,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韩叙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都没来得及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愣愣地没说话,下一秒,王紫双手松开了她的裤腿,伏下身去对着她磕头,脑门一下一下的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令人心颤的沉闷“咚”响。

王紫拼命的往地上磕,似乎是怕自己磕轻了会加深韩叙不满,声音一下比一下要沉重,一边尽力按压着嗓门哭喊:“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当初是我自以为是!以后我再也不敢与你作对,愿当牛做马听你使唤,求求你放我一马!”

韩叙对王紫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如今莫名其妙的被一顿下跪磕头,吵的她耳膜疼痛,不耐烦地喊了声:“我还没有作古,也不是你家的祖宗,别跪我,要折寿的。”

王紫一头长长的卷发扫在地上,粘满了痛哭过后的泪水和地板上的泥尘,整个人就像个疯婆子,已经没法看。

韩叙这一声喊,王紫立刻就闭了嘴,抬起头来一脸的凄惨绝望。

韩叙挪开了步子,往边上站了一些,见王紫这女人疯的就跟刚才那天气一样,一阵狂风暴雨忽来忽去的,便问旁边的美玉说:“她怎么疯了?”

王紫立刻跪着朝韩叙走过来:“韩小姐,我没有疯,我是真心实意来求你的!”

美玉回头朝消防门上面的小玻璃上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手腕说:“时间不多,韩小姐,我就跟你开门见山了,王紫被扎伦骗了,那个扎伦不是富豪,在泰国还有十几个老婆,王紫跟扎伦领了结婚证,现在想离婚也离不了,逃跑也逃不掉,请你帮帮她,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韩叙吃惊的睁大了双眼:“什么?”

经过王紫一番断断续续抽噎着哭诉,韩叙可算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跪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

原本王紫以为扎伦是个土豪,不仅是她,连美玉也深信不疑,甚至韩叙这段时间也一直因为王紫傍上扎伦而对宋浔心生不满。

但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假象。

王紫因为王家出事,家族生意倒塌欠了一堆债务,急于攀上宋浔企图拯救王家。

可不曾想,那天跟踪白季岩去了帝王风暴夜总会,根本就是宋浔让白季岩设好的一个局,为的就算引她们跟着去。

而韩叙也跟在了后面,对于宋浔和王紫来说都是个意外。

结果韩叙进了包厢之后,宋浔眼里就只有韩叙一个人,王紫几次三番想凑过去攀谈都不得逞。

【第168章】自作孽不可活

独家宠婚正文【第168章】自作孽不可活王紫如意盘算落空之后,在接下来的一刻,从宋浔和朱总的口中意外发现,浑身金光灿灿的扎伦不仅是泰国土豪,还对自己很有兴趣,攀上宋浔已经无望,王紫当即决定放弃宋浔转而对扎伦下手。

以为只要死死抓住扎伦,就有钱救起王家。

扎伦在王紫意料之中,对她没有半点抵抗力,仅仅两天时间,王紫就哄的扎伦先在国内领了结婚证,接着当天就去了泰国,又在当地领了一次证,以为结婚后,双重保险下,只要从土豪家族里扣出九牛一毛,都能比王家以往的垂死挣扎要强的多。

王紫如愿地跟着扎伦在泰国享受贵妇的生活,住进了当地最豪华的海景酒店,一日三餐享受着奢华,还能吃她永远也吃不腻的三文鱼。

王紫在短时间内便以巴帕孙子扎伦太太自居,扎伦也再三保证婚礼会慢慢筹备,还要给王紫买下一座小岛,让她当岛上的女主人。

可当王紫手握着结婚证,满心激动的登上了扎伦为她“买”下的那个小岛,才发现那个岛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而是聚集了一群贫民,住在垃圾堆成山的破棚子里,脏兮兮的孩子们赤脚在垃圾上奔跑。

扎伦的房子勉强还能看,可也不过就是连在国内乡下都不如的几间平房,里面还住着十几个女人,还有一群她们的孩子,在房子前面坑坑洼洼的泥路上玩着污浊不堪的积水。

那十几个女人,都是扎伦的老婆,虽然那些女人没有领过结婚证,但是在当地传统制度里,全都属于合法妻子,那些玩着泥路积水的孩子,全都是扎伦的孩子。

开始王紫还以为扎伦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因为泰国的确有个叫巴帕的渔业大王,可很快王紫就绝望的发现,巴帕是巴帕,扎伦是扎伦,扎伦根本就不是渔业大王巴帕的孙子,只不过是打着渔业大王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一个骗子。

王紫不仅要接受扎伦不是巴帕孙子的现实,还头一回知道,这个地方居然可以一夫多妻。

王紫当下就想立刻想跟扎伦撇清关系,却不料,在那里,妻子不能以丈夫有多个女人提出离婚要求。

当知道自己根本离不了婚,王紫想着找机会逃走,可扎伦的那十几个老婆,一个个对扎伦忠心耿耿,日夜代替扎伦来监视着她。

身无分文的王紫甚至绝望地发现,连岛上的其它居民,也时刻防备着她逃跑,她根本找不到船离开这个小岛。

更加讽刺的是,扎伦说王紫不够听话,他很生气,所以王紫每天只能吃三文鱼,因为岛上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鱼。

王紫在那个岛上呆了快半个月,天天吃三文鱼,其余的食物一样都没见过,吃到吐了还要假装自己很喜欢,才不会被扎伦那十几个老婆轮番暴打。

为了能从岛上逃走,王紫想尽了办法,都没能骗过扎伦,最后还是因为自己的旅游签证到期,要回国续签,谎称要带扎伦回国见自己父母。

扎伦见王紫近些日子已经乖巧了许多,以为王紫已经认命,这才欣然同意返回国内。

经过了这一番折磨,王紫恍然大悟扎伦不是朱总的土豪朋友,而是宋浔特意找来设计她的人,联想到韩叙和宋浔的关系,王紫终于肯对自己承认,自己是着了韩叙的道。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有求宋浔和韩叙放过,才能摆脱扎伦。

王紫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宋浔和韩叙,用扎伦的手机发信息找美玉,对扎伦谎称是让美玉帮忙办签证。

因为无法找到宋浔,美玉发挥了自己狗仔的特长,在宋家别墅外蹲点等候韩叙。

在家里无聊了好些天的韩叙,今天跟李天湖约了刚好出门,就被一路尾随。

到了天慈百货附近的时候,王紫已经根据美玉的定位等候在那里,但同时,无法摆脱扎伦的王紫,也只能在扎伦几个手下兄弟的监视下跟美玉见面,想要逃跑根本找不到机会。

等待了许久的王紫焦灼茫然之际,看到韩叙终于出现在天慈百货大楼广场,如见救星,骗扎伦的几个手下兄弟自己是进天慈百货找厕所,一路跟着韩叙进了大楼里。

王紫跪在地上已经哭哑了嗓子:“韩小姐,请你帮帮我吧,跟宋总说让扎伦放我一马,他要靠着宋总吃饭,什么都听宋总的,只要韩小姐你肯开口,宋总是一定会答应的,求求你!

我时间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扎伦的那几个兄弟就会追上来,如果我被抓回去那个小岛,我这辈子都可能出不来,要是那样,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

韩叙久久难以回神,而当她转醒过来时,一阵扬眉吐气的痛快之感迅速袭上心头:“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的?”

王紫又在地上磕起头来,脑门迅速浮起红肿的小包:“对不起!是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警告,你说不会让我好过,我不信,我该死!你说就算是我跪在你的脚下向你求饶也没有用,是我不知自省,我不自量力以卵击石,有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我活该!

可是韩小姐,我求求你,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现在还在新加坡受苦,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求求你发发慈悲,你就当我是条狗,要打要骂任由你发落,你有多少怨气都往我身上来,只求你别让扎伦把我抓回去!”

韩叙暗暗咂舌,原来前两天李天湖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那个新加坡酒店里洗马桶的胖女人,真的是曾经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贵妇王太太?

一想到李天湖,韩叙的电话就响了,这家伙很及时的来了电话:“喂!韩大你人呢?”

韩叙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紫:“我在三十八层后面的消防楼梯里。”

王紫不知道韩叙在跟谁讲电话,惊恐地又一次抱住了韩叙的双腿:“韩小姐求你别走,帮帮我!求你了!”

李天湖推开消防门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惊愕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美玉也在旁边帮着求情,加上王紫七嘴八舌的一顿哀求,李天湖总算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可不像韩叙这么心软,拉上韩叙二话不说就走:“这种女人,你还听她编故事,她害你家的还少吗?死了也活该!走!”

韩叙被李天湖拖着一步三回头往外走,两人穿过长长的过道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看去对面消防通道的入口,王紫正被几个男人拖着进了电梯。

看那木头一样僵硬的任由几个男人拖着的王紫,连呼喊一声都不敢,韩叙内心发怵,这大概是王紫长期以来的经验,越是吵闹越要挨揍。

美玉一个人惊慌失措的站在电梯外,甚至连上去帮忙拉回来都没有勇气,只是不停的朝韩叙和李天湖走掉的方向张望,希望她们能出手相救。

韩叙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大窗外面的和谐花花世界出神。

李天湖给她端来了一杯斋啡:“你还在想王紫的事?”

韩叙喝了一口苦涩的斋啡,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她太凄惨了,她在国内和国外都领了结婚证,到哪儿都是扎伦的合法妻子,就算报了警,警察也管不了家务事,我当初是想着让王紫生不如死,如今她的确是不如死了来的痛快,但我心里就是有点……”

李天湖一脸嫌弃韩叙没出息的神情:“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让别人欺负那么久,怎么不想想,韩伯伯差点被王紫害死?幸好老天保佑,韩伯伯躲过了一劫,你现在是在可怜想杀你爸爸的人!醒醒吧,被别人随便卖个惨,你就心软了!”

韩叙重重的叹气:“你说的有道理,我不应该同情一个曾经想杀了我爸爸的女人,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紫是自己要跟扎伦结婚的,有今日,本来就是她的报应,我应该高兴才是。”

李天湖拍了下韩叙的肩膀:“你这么想就对了,对敌人心慈手软,必定反受其害,如果你今天又去把王紫救回来,能保证以后她不会因为惦记宋总又来害你?”

韩叙心里其实百味杂陈,一口一口的喝着斋啡没有说话。

李天湖想了想,一脸崇拜地说:“宋总对你可是真好啊!想不到,宋总这么有魄力,手段够狠,我喜欢哈哈!”

提到宋浔,韩叙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掺杂在满是惭愧的血液里,千丝万缕缠绕盘桓令她坐立不安。

她恨宋浔恨了这些个日子,在心里把他给骂过一万遍不止,今天才知道,他真的没有骗自己。

仔细回想当初他说的话,忽然字字清晰起来:杀一个人很简单,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诛心需要时间。

如今距离王紫傍上扎伦结婚不过半个月,就让王紫深刻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除了宋浔,怕是没有人能做到。

忆起那天,在帝王风暴的豪华包厢里,她反复质问宋浔,而他不过是懒懒的说她,总是不肯认真听他说话,说这个习惯很不好,让她改。

【第169章】可能会被劫色

独家宠婚正文【第169章】可能会被劫色那时候对于宋浔说的那句话,韩叙还很鄙夷的腹诽,自己又不是他的女人,不需要长期讨他欢心,才不会为了他去改正自己的习惯。

韩叙略一回神,心里忽然有种发自内心想真诚对待他的冲动,如果他不喜欢自己某个小习惯,她或许愿意尝试去改。

李天湖在一旁说着各种崇拜宋浔的话,韩叙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心不在焉的喝完了咖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似乎是才刚发觉的样子:“哎呀!都这么晚了?该回去了,明天有空再约。”

说着,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走,李天湖在后头追上来:“急什么?你家又没人催你,回去不还是一个人,在这咱俩还能八卦八卦……”

和李天湖各自分头离开后,韩叙开着车在路上慢悠悠的往宋家别墅走。

一路上心思不定,感觉车子行使了许久,怎么还没到家?

再一看前方陌生的大路,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韩叙连忙把车子停在路边,无奈地作了几个深呼吸,才掏出手机翻看电子地图,对着路灯明黄的光亮一看定位。

她朝着反方向开的车,已经离开了市中心,如今距离宋家别墅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韩叙环顾四周一圈,这里地处偏僻,除了大路上的车流,两边树荫下的人行道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心说此地不宜一个人久留。

这种僻静的路边,韩叙心里本就发慌,再无意从外后视镜里一看,自己车子后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

那车上,窗内探出几个小流氓一样的脑袋,睁着恶狗一样发绿的眼神,正看来韩叙的后视镜,对着镜里的韩叙吹口哨。

没一会儿听见后面那辆破车拉开车门的声音,韩叙鸡皮疙瘩顿起,赶紧搜索宋家别墅的位置进行手机导航,查到了前方数百米外的调头路线,立刻踩下油门往前开去。

车子飚出了一段路,在前方调头路段放慢了车速,正变换车道调头的时候,后视镜里一束车灯往她的眼里刺来,灯闪了一下过后,看见那辆破面包车居然跟了上来。

韩叙吓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打了个大方向盘窜到对面的车道,加速往自家方向驶去。

也幸好是地处偏僻,大路车流不多路也好走,一路上没有多少红绿灯,车子一路往前飚,很快甩掉了那辆破面包车。

飚了很长一段路,才出现了一个路口,韩叙停下来等红绿灯的片刻,不经意从后视镜一看,霎时神经紧绷,那辆面包车又追上来了。

心里着急,过了这个路口,前面依然是长长的大马路,后面那辆破车要是一路跟来,到了前头僻静之处要是超车堵到自己前面,都不知道这些小流氓会干出什么事来。

劫财,韩叙看了眼自己的包包,财是没有的,她是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

可偏偏就是因为没有财才恐怖,她担心那些小流氓会因为抢不到钱而拿自己出气。

万一要是被劫个色什么的……

想到这里,韩叙顿时从脚底冒起阵阵寒气,慌乱之中看见自己插在车头上的手机,想着还是先报警为妙,免得一会儿真被堵住了去路,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路口红灯还没换,韩叙立刻拨打了妖妖灵:“喂?警察蜀黍,我被人跟踪了,他们大概是想打劫,我没有钱,可能会被劫色!”

警察哥哥在电话里问:“你确定是跟踪?有证据吗?具体位置在哪?”

韩叙一边注意着车后的状况,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着警察的问题:“你说是不是跟踪?就在我车后面呢!还不是证据吗?位置不能固定,我正在飚车到处跑呢!”

警察顿了一秒后又问:“这个,大马路谁都能走,后面有人属于正常,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能够对上号,就能确定你是不是被人跟踪。”

韩叙愕然的没想起来要回什么话,都这时候了,警察居然还有时间不停拷问自己。

这是考驾照啊?还是高考啊?等问完了,她该被那几个小流氓给摁地上了吧?

警察在电话里说:“当你无法确定是否被人跟踪时,请回头,跟在你身后的人会不自然的回避,或者你继续前进,身后的人跟着你前进,你转弯,身后的人跟随你转弯……”

“去你的转弯吧!”警察没说完,韩叙就气鼓了腮帮子挂断了电话,饶是她有多高的文明素质,这种时候也急的骂了句粗口。

“警察就是等出了事才会到现场!然后再来说解救了某某某,哼!”一边嘴里嘟哝着骂警察,一边又不由自主的照着警察的指引,打了个大方向盘,转了个弯往右边的一个路口拐了过去。

车子进入了右边的一条马路,再一看后头,居然不见了那辆破面包车!

额……

韩叙将车速减慢下来,抹了把老汗,此刻忽然觉得十分尴尬,刚才警察指引她确定是否真的被跟踪,她骂了人家不知多少坏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韩叙一看,霎时一个哆嗦,是妖妖灵回拨。

估计是警察刚才被骂了很不愤,现在要找自己训话,鉴于有愧于心,韩叙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嘿嘿,蜀黍,刚才……”

果然那头的警察语气十分严厉,但说的却是:“别紧张,我们的同事已经按你的手机定位出警,鉴于情况危急,现在我先教你一些摆脱跟踪和预防被伤害的技巧,首先你一定要镇静,迅速观察四周的环境,往人多的地方走,如果来不及跑开,立刻寻找可用的武器,如果对方扼住你的喉咙,你就用高跟鞋狠狠地跺他的脚背……”

韩叙讶然了片刻,没脸等警察说完,匆匆喊了声:“我没被跟踪,对不起警察蜀黍!”

说完不顾警察在那头呼叫,火速挂掉了电话。

闹了个大乌龙,哪还有脸跟警察解释。

松懈下来,韩叙往前一看,自己来的这条路居然有些熟悉,越是往前开,越是觉得眼熟,正想找个路口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她看见了前方一处高耸的门楼,在强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听风筑别墅山庄。

心脏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怦怦跳的厉害,放佛耳朵都能听见跳动的声音。

她鬼使神差的将车子缓缓靠近了大门,一看那站的笔直的帅哥保安,意乱神迷的韩叙才清醒过来,暗自嘲笑自己,有什么好兴奋的,这里保安严谨的跟个铁桶一般,怎么可能让她这个陌生人进去。

怀着一丝失落,正要将车子调头,门楼下的自动门缓缓开启,韩叙的车窗忽然被人敲响,吓了她一大跳。

扭头看去,居然是刚才站那跟个木桩子一样笔直的保安,便按下玻璃说:“我马上就走,不会堵在门口,不好意思。”

保安微笑着问:“韩小姐不进去吗?”

韩叙惊讶了一脸:“你认识我?”

保安点头:“您上回跟宋总一起回来过,需要我帮您泊车吗?”

原本要走的韩叙,忽然有了一丝侥幸的欣喜:“不用,我自己开进去就好。”

顺着记忆里的路线,韩叙在别墅山庄里很轻松地绕到了宋浔的私人别墅门前,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在门口站了片刻,望去眼前这栋奢华的别墅,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肚子很及时的“咕噜”一声,韩叙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胃,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终是迈开步子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心里一直在敲打自己,不是来看他的,他是很少在别墅里的,这种时候,他那种工作狂魔,多半在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的专属套房里。

所以,自己是来看方姨的。

韩叙给自己强调了许多遍,对,就是看方姨。

门开了,果然是方姨,偌大的别墅,她只见过方姨一个佣人,心说宋浔那家伙太抠门了,也不多请几个,方姨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啊。

毕竟是突然来访,韩叙还没有想好个敲门的理由,方姨见到韩叙先是一愣,既意外又欣喜:“姑娘你回来了?快进来!”

回……回来?

只是平常的一句话,也可能是方姨随口客套,韩叙心里微微感动之余,面带欢喜地想着方姨这词用错了吧?自己不过是在这里住过一晚,充其量是窜个门的客人。

“方姨,好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呵呵,大少爷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韩叙小脸迅速漫起一片红云:“我自己过来的。”

方姨也不追根究底,热情地领着韩叙直接进了餐厅:“姑娘你一定还没吃饭,先坐着,你想吃什么我立刻给你做,很快就好。”

韩叙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啊?我随意,吃什么都行。”

方姨眉欢眼笑地跑进厨房做菜,韩叙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望着四周的装饰,忽然生了一缕安宁感,似乎只要进了这栋房子,心就能宁静如水,连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暖融融的。

【第170章】你赔钱吧

韩叙十分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感觉,明明上回来这里的时候,把这里当成虎窝狼窟,只想丢盔弃甲的逃命。

如今,方姨那和善亲切的笑脸,口口声声喊着“姑娘”,嘘寒问暖像是在体贴自家孩子,早已超出一个平常佣人对自己的礼敬。

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方姨长得跟方嫂很相像,甚至连神态动作都有很多共同之处,可能亲切感就是从方嫂身上来的。

韩叙找了各种理由,来解释自己坐在这栋别墅里的安逸,就是死不承认,这里一片和睦宁静,没有宋家别墅里那样冷嘲热讽的一群佣人,这种从天而降的归属感,是被某个可恶的男人笼罩下来的。

方姨做好了几个小菜,在韩叙身旁坐下来,两人闲话家常,韩叙就总会以为跟自己聊天的人是方嫂。

“大少爷好些天都没回来了,他总在美居酒店里吃饭,那些个饭菜,油腻,营养又不均衡,里头的星级厨师手艺是厉害,可为了追求美味,放各种调味料,这些添加剂吃多了也是不好的,姑娘,您可要多回来,这样大少爷就会时常在家吃饭了。”

韩叙颇感尴尬,方姨这个误会可不是一般的大,真把她当成了宋浔的女朋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姨见了,以为她是害羞,便自作主张说:“我这就给大少爷打电话,您都到家了,他还不回来,让女孩子等着多没礼貌。”

方姨这口气,似乎是宋浔的长辈一般,毫无私心的疼爱,她听了,不仅不会觉得方姨不拿自己当外人,反而心里还感觉有亲如一家难得的温情感。

略一回神,方姨说完已经给宋浔打电话去了。

韩叙追了出去,脸色微红:“方姨,别说我在这里。”

方姨以为韩叙是想给宋浔一个惊喜,抛来个会意的眼神:“好,不说!”

听着方姨在客厅里用座机打电话,韩叙心里甜丝丝的。

以前只觉得宋浔这个人,倨傲的目中无人,行事果决言出必行,冷酷无情从不手软。

而这个男人,对待自己家里的佣人,用了多少真挚的尊重,才能换来方姨这个佣人如同母亲一般无私地为他着想。

片刻后,方姨从客厅里走了回来,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略显不好意思地说:“大少爷说,他在忙,不一定有时间回来。”

这话应该是方姨出于照顾她的感受,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韩叙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我不是来找他的,就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

接下来吃的几口饭菜,韩叙总觉得味道不如刚起锅的时候那么好吃,没滋没味随意吃了点,心不在焉地陪着方姨喝了一泡绿茶,怀着些许失落和不舍,起身打算离开。

方姨正想开口挽留,大门忽然自动从外面打开,一双锃亮反光的黑色皮鞋踩进了门内,笔阔的步伐是韩叙熟悉的那个不可一世。

宋浔的手上挂着他的西装外套,进门就长臂一挥,把外套往一旁丢去,一只手扯着自己颈间的领带,屋内的大灯映照着他修长的身形,连影子的动作都那么嚣张。

甩完了自己手上的赘物,目光随意地看进来客厅时,在韩叙身上滞了滞。

原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忽然猛一撞上那张完美的孤傲脸庞,韩叙顿时红了脸,迅速低下头,心脏跳的厉害,慌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也不是第一回见这个男人,韩叙却像无法控制自己一样,身上的细胞胡乱跳动,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紧张。

宋浔面无表情地看了韩叙好几秒钟,才无波无澜地移开了那冷淡的目光,径自往楼上走,就好像并不关心这栋别墅里有没有多了一个人。

“大少爷,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方姨跟到楼梯下面,伸长脖子往上喊。

楼上丢下来慵懒的回应:“吃过了。”

便没了声音。

方姨转过身来看她的时候,韩叙神色僵硬地不知说什么好,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男人,不说要他对自己要有多好的脸色,至少要懂一点礼貌吧?竟然还能懒得跟客人打个招呼?

“姑娘,你俩这是闹别扭了?”

韩叙正找不到理由消除尴尬,正好顺着方姨的话,作出一副委屈的小表情,不说话,也不点头。

她这幅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模样,方姨以为自己猜中了,很贴心的近前小声道:“我煮两杯咖啡,您端上去大少爷房间里吧?”

韩叙端着两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小心翼翼的上楼,心里在嘀咕,这栋别墅里能有方姨这种全心全意为主人着想的佣人,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来到宋浔的主卧门外,见房门根本没关,韩叙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晃动着一双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珠子,在查看宋浔在什么方位。

刚转过镂空雕花的屏风,连同手中的两杯咖啡和人,一头撞进了一堵肉墙里。

“啊……!”韩叙惊叫一声,两杯滚烫的咖啡全倒在宋浔的身上。

他正瞪大犀利的黑眸刮了韩叙一眼,正抓起自己胸前的衬衫不停的甩动。

韩叙反应过来眼前糟糕的状况,慌忙冲进了里面的洗手间里,拿来了一条洁白的毛巾,回到宋浔跟前,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起来。

宋浔修长白皙又干净的手指,动作灵活的从上到下解着衣扣,见染了不少咖啡在手上,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悦:“你这是特意到我家里来谋杀我?”

韩叙眼看毛巾擦在衬衣上也不顶事,干脆帮忙从下到上解衣扣,一边焦急不安的解释道:“不不不,我是想着,宋总刚回来,怎么也要喝点什么,就给你煮了一杯咖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七手八脚的,一个从上而下,一个自下而上,都在解着衬衣扣子,解到中间那一颗,四只*来抢去都没能解成,宋浔不耐烦地斥了声:“走开,帮倒忙!”

韩叙只得颤颤地缩回了小手,待宋浔自己解开了衬衣一看,他的胸前一大片皮肤都给烫红了。

她顿时惊慌又心疼起来,连忙用毛巾去擦拭染在他皮肤上的咖啡渍,刚一触碰,宋浔立刻“嘶~”倒吸了一口冷气:“毛巾这么粗,还擦的这么用力,是不是想痛死我?”

“啊?我,我我马上去拿冰块!”

说完,韩叙转头飞奔下楼,边跑边喊,连嗓子都哽咽了:“方姨,快拿冰块给我!”

方姨闻声拿着一袋冰块从厨房走出来,韩叙立马夺了过去,返身又往楼上冲,方姨眼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料想是出了大事,连忙也跟在后头跑了上去。

韩叙手里捧着冰块,心里只顾焦急,一路上楼手都要冻僵了也没想过要放下,或者让方姨拿个盘子盛着,脑子里只有那一大片被烫红的胸肌,二话不说冲回了主卧。

宋浔赤着上身,依然乖乖地站在原地没动,两道锋利的英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恼怒看着韩叙跑进来。

胸口一凉,见韩叙一双小手握着冰袋紧紧地贴在烫红的胸肌上,眉头霎时皱的更紧了些,抿在一起的薄唇动了下,居然是满是哀怨的一声:“痛!”

韩叙一慌:“啊?还痛?那怎么办才好,要不,我们上医院吧!”

宋浔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像个孩子般愤恨的口气:“让人看见我被烫成这样,还要不要点形象了?”

韩叙压根没想太多,只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不那么痛:“那,要不把医生叫过来家里?”

宋浔俊朗的脸庞一脸的鄙视,反驳道:“大晚上的,医生就不用吃饭睡觉了?”

“可你这,得上药啊,要是万一留了疤痕,难看死了!”

“还敢说难看!你赔钱吧!”

刚刚跟到房门口的方姨,听见里面两人一人一句的在说“痛”,“留疤痕”和“赔钱”之类的话,以为大事不好,一只眼睛偷偷从镂空雕花屏风外面先看了一眼。

结果见宋浔上身的皮肤红是有点红,可也没到被烫熟的地步,哪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正想进去安抚那两个主子说并无大碍的,忽然反应过来自家大少爷从小到大,不管哪里受伤,也从未喊过一个“痛”字,看透了这点破天荒的小心思,捂着嘴退出了房门,轻手轻脚的从外面把门给关上。

韩叙着急的不知所措,想着方姨刚才有跟着上楼,便探出头从屏风后面欲问方姨如今该怎么办,一看无缘无故紧闭的房门,瞬间恍然大悟,这才有空冷静下来,回味刚才被宋浔那好一顿唬。

她顿时板起脸,两边腮帮子气成了河豚,仰头射去凶狠的眼神:“多少钱?!”

宋浔顾着两只大手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手中的冰袋往自己胸口敷,并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把你所有的钱都赔给我!”

韩叙眼角斜去他的胸口:“那你可能要等一会儿,我先去跟闺蜜借一枚硬币。”

【第171章】这样会被抱走的

听见韩叙说硬币,宋浔这才将黑眸抬起来问:“一枚硬币想了事?想得美!”

宋浔自是心中有数,这个小女人不缺钱,前两天听奢侈品店的朱总说,送给她的那条钻石项链被店里回收了,项链上都有唯一号码,回收的时候要辨别真伪和价格,一扫号码就入了信息库,还特意打电话问他夫人是不是遭贼了。

她怎么可能遭贼,要真是遭了贼了,不一早就报警了,哪还能这么安静。

所以,这个小混蛋是在装穷,想用一枚硬币打发他。

宋浔正想戏弄几句,忽然胸口被硬物砸中。

韩叙从他身上抽出冰袋,“啪啪”几下往他身上砸:“我是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借一枚硬币负债来赔偿你,已经是我所有的钱,还不满意的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宋浔忍着笑,果然是个小混蛋啊!抠成这样的少奶奶也是没谁了。

“唔?”这回是真痛,两杯滚烫的咖啡隔着衬衣无关痛痒,一大袋冰块棱棱角角的敲打在被烫过的胸口,顿时雪上加霜,犹如被石头给砸了一样。

宋浔没有防备,本能地从嘴里发出不大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夸张,很明显的被区别了开来。

“痛?”韩叙小手一挥,又是一下拍在他的胸口:“痛死你活该,让你装!”

说完,随手将那袋冰块扔在柜上,转身就往门外走。

才刚跨出一只脚,忽然被一条长臂往回一卷,韩叙身体重心不稳,晕头转向的扑到他的身上,双手本能地死死抱住了他才勉强稳住。

宋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烫了我,还这么小气,这点我不喜欢,要改。”

韩叙使劲脱开了了他的长臂,挥手就一记粉拳敲过去:“你捉弄我,还有理了?”

挥过去的小手没能敲成,被他给捉住了,还看了一眼她红红的手掌:“手都冻僵了,来贴我身上暖一暖。”

韩叙立刻又挥出了另一只小拳头,然而他眼疾手快的伸来另一只大掌,立刻又给接住。

双手都被他给拿住,动也动不了,韩叙恼羞成怒一时气极,两脚一蹦,跳到了他的脚背上。

“你!下去!”宋浔的双脚给踩住一个吃痛,心说,这个小混蛋真够狠。

韩叙不仅没有下来,还死死的踩住用脚跟碾了一把:“警察蜀黍说了,如果有坏人试图控制我,就用高跟鞋狠狠跺他的脚背,可惜今天我穿了运动鞋,鞋底太软,不然你的脚背可以挖两个坑出来,唉,失策!”

“那,警察蜀黍有没有告诉你……”

他的话说了一半,韩叙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娇小的身体离地,抬头对上宋浔黑水晶般的眸子,看见那里闪着挑衅的光芒,嘴角还含着笑戏谑她:“你这样整个人站在我的脚背上,是会被抱走的?”

韩叙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嘴上喊着:“放我下来!”

心里一个劲的埋怨,路上怀疑自己被跟踪的时候,警察蜀黍就是这样教她防狼的,如法炮制了,怎么这招一点都不好使?

看来警察也不靠谱!教的都是馊技术。

背部触到冰凉的柔软,韩叙无助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扔进大床里。

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连上衣都已经提前脱好了,都是那两杯咖啡惹得祸。

韩叙本想撑开他的胸膛,却不知为何改为了捂住自己的脸,含含糊糊的说:“你先起来,我问你点事。”

一指宽的距离之外,就是他端正高耸的鼻梁,后面还有他迷离又灼灼的目光:“你问。”

韩叙被重物压的气喘不匀,断断续续的问:“那个扎伦,真的是你的人吗?”

宋浔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鼻尖:“你怎么知道?”

本就已经是确凿的事,从他口中再一次证实,心里不免更是欢喜,韩叙眉眼一弯:“下午我见到王紫了,求我放过她。”

宋浔从她眼里看到了温柔,眸光微微一愣,虽说她外表一向看似乖巧,可他却早已看透这瘦弱的小身板里装着倔强的灵魂,以往看到的,只是她强装出来的虚情假意,从没那时候看像如今这样真实过。

“那你今天找我,是为了帮她求情?”

韩叙晃了晃漆黑的眼珠子,王紫是什么人?自己又不傻。

这样的女人,说话越是信誓旦旦,越能说明没有底线,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自己被那女人害了多少次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再者说,如今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了,本就只要一个大使馆进行公证认证的事,王紫却在国内和国外都领了结婚证。

画蛇添足的领了两次,可见这个女人不单是愚蠢没见识,还贪心过重,以为这样,就算将来离婚了也是双保险,稳能拿到扎伦的钱,殊不知,结婚容易离婚难。

“是她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韩叙摇了摇头,随即双手搂住了宋浔的脖子甜甜一笑:“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那就乖一点。”小巧的红唇被他啄了一口,他就忙着掀她的衣服。

韩叙小脸霎时一红,把头侧到一旁,不敢直视他灼热的几乎可以将自己融化的目光,正小鹿乱撞,屁股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压在柔软的床垫里被震的屁股发麻。

“等等,我接个电话。”

宋浔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根本不加理会。

韩叙被触的浑身发痒,忍不住扭动了下身体,好不容易将手机从屁股下面拿出来,被他捣乱的还没看清屏幕,就顺手滑动了接听:“喂?”

“老婆?”

这一声喊,手机霎时从她手中滑落,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是她的老公南君泽还是谁?

韩叙惊恐地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捂住了宋浔的嘴,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对着他摇头,生怕他说一句话,再被手机里的南君泽给听见。

她突然的动作,宋浔莫名其妙地止住了在她身上游动的手,拿起她的手机,一看屏幕上方是大大的“老公”二字,顿时皱起了眉头,眸光渐渐冷冽。

手机里发出细微的呼声,是南君泽在说话。

宋浔凛凛的黑眸刮向了她的眼睛,然后按下了扩音。

南君泽在电话那头呼叫:“老婆?怎么不说话?喂喂?”

韩叙深深无奈地闭了下眼睛,想死的心都有。

自己这个老公南君泽,去了美国将近两个月,自己每每有事找他,打他的电话,弹他视频,次次都找不着他。

能跟他联系上的时候,必定是她半夜睡下去流着口水做着美梦的时候。

这种总以错位的方式,靠着运气才能说上几句话的日子,从他去美国的第一天开始持续到现在。

而如今,她只祈求压在自己身上的宋浔不要动怒,要是他一发怒,他不会去考虑任何后果。

“老婆?你说话啊?”南君泽还在呼她。

手机还在宋浔的手中握着,韩叙急红了眼圈,雾气含在眼眶里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去从他手中拿过来。

宋浔居然松手了,韩叙暗暗松了口气。

他没有抢夺,没有说话,只是他眼里刀锋一样的寒厉充盈了回来,狠狠的向她射来。

韩叙心惊胆战地先喘了一口气,顾不上许多,极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相对平淡:“我在。”

南君泽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很开心:“老婆,你在哪里?”

韩叙想都没想:“我在家。”

南君泽狐疑地问:“在家?那我怎么没看见你?我就在楼下客厅呢。”

韩叙脑子突然嗡地一响,顷刻头皮发麻,惶恐的甚至觉得自己脉搏跳动都能带来肉痛。

紧贴着她的宋浔感觉到韩叙浑身止不住地抖动,冷峻的脸庞更是沉了几分。

南君泽居然回国了!现在就在宋家的别墅里!

可她作为一个老婆,却毫不知情!

韩叙好不容易从自己混沌的脑子里找回一丝清醒,假意咳嗽了两声说:“我是说,我在娘家。”

南君泽似乎没听出什么异样:“那我过去接你!”

由于急切,声音拔高了她也毫无知觉:“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一会儿我自己开车回去。”

“车子放着没关系,让任祁峰去开就行了,一个多月没看见你了,我很想你,现在就想见到你!”

“我直接回家,就不用浪费你再跑一趟的时间了,很快。”

南君泽满怀热切的期待,被浇灭了不少,微微有些失落地说:“那好吧,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

挂掉了电话,韩叙抬眸撞上了宋浔要杀人的眼神,顿时不寒而栗。

如今,她知道自己不走是不可能的,从韩家临江别墅到宋家别墅的车程,比这听风筑别墅山庄要近一些,得马上要走!

鼓足了身体里所有的勇气,在他目光的绞杀下,韩叙终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我要回去了!”

线条优美的薄唇动了动,他吐出像冰渣一样刺人的两个字:“你敢!”

韩叙登时慌的哭了出来:“他回来了,你刚才听见了,人就在宋家。”

【第172章】突然走了心

独家宠婚正文【第172章】突然走了心宋浔的大手又如往常一样捏住了她的下巴,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你今晚敢从这里出去,我保证你会后悔!”

韩叙胸口起伏不止,顾不上想那么多,拼命想喘气,可怎么也喘不过来,连哭都哭不出声音,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多拖延一秒,她就又少了一秒的赶路时间。

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使劲一推,居然就推开了。

大概是他根本不屑强留她,要不然,凭她那点弱不禁风的力气,十个她加起来,或许可以勉强一试。

本是自己鬼使神差的进来这栋别墅,如今却像逃命一样,脱开了宋浔的手,跑出了房间跌跌撞撞下楼,不顾楼下方姨吃惊的目光和关心的呼喊,抓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从这栋房子里落荒而逃。

开着车子出了别墅区,一路上惊慌失措的加速超车往宋家别墅飞奔。

远远看见宋家别墅区大门的灯光,韩叙本就慌乱的一颗心,平添了满怀的沉重,将车子停在路边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慢悠悠地开进了宋家别墅前庭。

大大的水眸望去,看见灯火通明的前庭花园里,停了好几辆车子,果然,是南君泽回来了。

满心忐忑走进去,南君泽就坐在客厅新买的沙发上,旁边是他的美女助理罗蓝,正拿着文件小声跟他解释着什么。

再看去两旁的沙发上,一边坐着任祁峰,一边坐着江总监和几个职员。

没错,就是韩叙只见过两回的油腻大叔江总监,头一回是在医院里,她被当成个小佣人跟江总监杠了一场。

而第二回……韩叙一想到第二回见到江总监的地方,霎时心中一悸。

第二回是在天慈百货大楼,江总监为她清理掉了那家狗眼看人低的奢侈品店,正是因为如此,韩叙才内心不安,那栋大楼是宋浔的私产,江总监自称是天慈大厦的行政总监,必定见过她跟宋浔关系亲密。

如今江总监出现在家里,还是在老公南君泽的身边,不知道江总监会不会说漏嘴。

韩叙慌的六神无主,站在原地思忖着一会儿要怎么应付。

“老婆?怎么站在那呢?”南君泽忙中抽空,眼角看见了刚刚走进来的韩叙,她正愣愣的站在那里出神。

韩叙被喊醒过来,心下颤颤的挪了步子过去,在南君泽的身旁坐下来,慌的她连表情都不够自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个电话?”

南君泽把手中的文件丢给了罗蓝,示意其先退下,罗蓝会意,动作柔和地收拾文件退走。

南君泽这才搂着韩叙说:“我上飞机的时候,刚好也是你睡觉的时间,不忍心吵你休息,然后一直无法使用手机,下了机就直接回来了,本来这次也没那么快回来的,我日夜加班结束了那边的工作,就是为了快点回家来陪你,怎么样,你回岳父岳母家住的开心吗?”

韩叙一看旁边巨大的铜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美国跟国内有时差,算起来也确实如此。

连忙编了个瞎话说:“开心说不上,只是回家去看了爸爸,上回他出了点小交通意外,一直在家休养。”

南君泽显得十分意外又内疚:“你看我,岳父大人出了事我都不知道,真是过意不去,本来晚上八点多就到家了,江总监等着我处理公事才忙到现在,以为你在医院陪着咱妈呢,想着完事了就去一趟东湾医院去看看你们,要不现在我先去临江别墅看看岳父,你要再陪我回去一趟吗?”

韩叙一听,浑身毛孔骤然缩紧,想打自己嘴巴,编什么瞎话不好,偏偏说自己回了娘家,如今南君泽要再去一趟,自己又还没有跟家里人串通好,回去了可不得马上穿帮?

“我爸爸没什么大碍了,倒是咱妈,在东湾医院住了这么些日子,一直念着你,明天先去看看妈,然后再去看我爸爸。”

韩叙一心只想着拖延,她才好找机会跟韩家先通个气,便只有拿宋清云推脱。

南君泽想了想,原是身为女婿尊重她娘家人的感受,才想着深更半夜去看望岳父,既然如今她都不介意,觉得也并无不妥。

便点头道:“那也好,天色已晚,你刚从那回来也肯定累了,要不你就别去东湾医院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妈就行,很快回来,你在家等我。”

“你刚到家,都这么晚了,还出去?”韩叙心中顿时一喜。

“做儿子的,自己妈妈病了,再晚也要去看。”

韩叙送着南君泽出了门口,挽着他的胳膊依依不舍的模样:“那你快点回来。”

看着车子开出花园,韩叙立刻重重地长吁一口气。

她火速转身入了屋内跑上楼,回到房里匆匆忙忙给自己老妈打电话。

这个点,李心秀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的接到韩叙的电话,电话里只顾“嗯嗯”应了几声,急的韩叙只好给韩二打电话,让他去给家里发一遍通知,总算才放下心来。

神经紧绷了这么久,这会儿突然一松懈下来,顿觉浑身无力。

四周空气寂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她才有空回想先前的事,想着自己从听风筑跑出来,宋浔最后丢给她的一句话,至今让她脚底发寒,可能以后,他不会想再看见她了。

心底不知怎的隐隐有一丝刺痛,就好像身上哪个地方被割走了一块,割完之后还不允许有伤痕的那种。

这种感觉不该有,韩叙不得不惊悸的承认,自己对宋浔的感觉,乱了。

从下午王紫被扎伦的人抓走以后,从李天湖满嘴夸赞崇拜宋浔开始,她的脑子里,她的心里,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都乱套了。

以前是虚情假意,总想着摆脱他,不惜把自己弄成个拜金女去恶心他,后来被他算计了一道,又把自己弄成个黏人的纯纯小妖精,想叫他腻了好一脚踹了自己。

可如今,这是怎么了?明明每次都是不得已走的肾,为什么这次突然走了心?

所以她在路上以为自己被小流氓跟踪,是真的没想太多就认定了被跟踪才拐了个弯,还是自己为自己找来的拙劣借口,不经邀请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私宅。

她没胆子去想。

也没胆子去回忆,当她发现宋浔被咖啡烫到,假装疼痛是在戏弄自己之后,为什么会有胆子不想饶了他一样的跟他打闹。

不,那不是打闹,那是出自心底的故意,趁机找到个由头得理不饶人想跟他打情骂俏。

甚至,被他压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她都没有想脱开他禁锢的念头,还有要去缠绕他的想法。

如果不是南君泽一个电话……

太可怕了!

韩叙一下下地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不敢去想,却仍然左右不了自己的脑神经,一遍遍的回想自己的荒唐。

他是谁?他是宋浔,是宋家的大少爷,自己要跟着南君泽尊他一声大哥。

不管他多有魅力,多有能力,对她多好,这辈子,都应该是她要远见远躲的人,永远都只会是两条路上的人。

今天这一遭,如果不是他冷傲漠视一切的性子,不屑强留于她,真要是被留在那栋私宅到天亮,可能从此,她苦苦维护的世界就崩塌了。

南君泽和宋清云必不会原谅她,到那时候的结果,她的下场,大概不会比王紫的现状好到哪里去。

她可不是一个人,肩膀上还要扛起整个韩家,她输不起。

她很庆幸自己在当时没有沦陷在他的身上,被害怕驱使着才勉强维持一丝清醒,火速出现在南君泽的面前,才避免了一场无法收拾的后果。

韩叙越想越后怕。

肩膀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韩叙霎时惊恐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被这突然的一拍吓的魂难附体。

“老婆?你怎么了?”

韩叙回头一看,原来是南君泽,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问:“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君泽宠溺地眼神看了她几个瞬间,若有所思的样子:“你不希望我快点回家来陪你?”

知道自己失言,韩叙焦急的语无伦次:“不,不是,我是怕你路上开快车,宁愿你慢几分钟到家。”

南君泽笑了笑,还是那么温和,伸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分开那么久,你想我了吗?”

韩叙连忙垂下眸子,压根不敢去接南君泽的柔和的目光,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想。”

南君泽以为她是害臊说肉麻的话,故意逗她:“有多想?好像今晚,从见到你到现在,你都没喊过我一声老公。”

表情瞬间冻结在她脸上,回想了一下从自己回到宋家见到他之后,的确没有他出国前那时候的习惯,一开口就喊他老公,难道他会这么明显的捕捉到异常。

韩叙不敢接话,怕无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免得让南君泽看出来,平静地反问道:“可能是一时激动,忘了,你呢?想我吗?”

“哈哈,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一段日子没见面,老婆还跟刚结婚那时候一样害羞。”

【第173章】今天真是巧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173章】今天真是巧了韩叙无言以对,结婚才没多久,南君泽就去了美国,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疏离感跟刚结婚那时候又有什么不同?

同样的相互之间缺少了解,一样的彼此依然不太熟悉,半点没少的那份客气的隔阂。

这些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变的更加亲近,两个人的婚姻,不是砍断了磨合期这个过程,再重新接上去就可以快速水*融的。

以至于如今在她的心里,南君泽比宋浔还要陌生。

韩叙洗了一个澡的空隙,南君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站在床前轻声叹了口气,不免愧疚于心。

刚下飞机,他本应该先倒时差,却一直忙着处理公事,还跑了一趟东湾医院看宋清云,而她自己,并没有为他煮过一杯咖啡,或是一碗汤羹。

一看床头的小闹钟,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也难怪他会累的睡下去。

韩叙替南君泽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关紧门窗,调好了房间的温度,才关闭了所有的灯,在南君泽的身旁躺了下来。

黑暗中睁着大大的眼睛,心事重重的躺着,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着。

耳边是南君泽均匀的呼吸,脑子里浮现的,是宋浔那张独一无二冷峻孤傲的脸。

这一夜的失眠跟以往决然不同,她无法控制地抛开了所有,满脑子都是宋浔一个人,反复地琢磨,自己从他房间逃走以后,他是会发怒,还是根本不屑一顾。

入睡之前,觉得两种都有可能,迷迷糊糊睡下去之后,梦见自己被他满大街的追杀,躲无可躲想要眼睛一闭投降等死之时,南君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满头大汗。

整个人惶恐难安,要不是看去窗帘缝隙有太阳照进来,她会在黑暗中害怕的哭出来。

身旁空荡荡的,想来南君泽又是一大早就去公司里了。

韩叙起床缓了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推开阳台玻璃门,任由阳光洒在身上,外面风和日丽,草木荫荫,成群嬉闹的鸟儿里,没有那只叫呆狗的鹦鹉,真好。

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韩叙安慰自己,只是心理负担太重了,四周还是很美好的,宋浔是不屑这样对她的,他这么极致的成功男人,身边百花争艳,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来追杀她。

有人打开房门进来,她以为是方嫂,一回头,却见是南君泽端了早餐回房里。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南君泽将早餐放在茶几上:“说好今天要回去临江别墅看望岳父大人的,你忘了?”

她这才恍然想起来,都是因为自己昨晚编出来的瞎话,南君泽忙的脚不沾地,还能惦记着她的娘家,这辈子找到一个能真心疼自己的男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应该知足感激,真诚待他才是。

韩叙暗暗下了决定,就从今天开始,不再去想着某个人。

她想快点吃完早餐,一个劲狼吞虎咽,就为了不让南君泽等太久。

南君泽眼看着,很细心地在一旁给她递餐巾:“别吃太快,慢点,我今天有时间,不着急。”

一番整装,两人可算是出了门,没有叫司机,南君泽自己开车,带着她回临江的韩家别墅。

一路上南君泽都是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空出来握住韩叙的手,不顾韩叙几次抽回去叫他安全第一,也要紧紧抓着。

车子进入临江别墅的时候,韩叙又一次把自己的手从南君泽的手中抽了回去。

这回不是怕他开车不安全,而是被自家别墅门前附近晃悠的一个身影给吓的。

那个固执的陆羽恒,还是每日守在韩家门前,而她多日没有回来,居然忘了这一茬。

韩叙霎时慌的唇色发白,一颗心沉了下去。

往日且不去说,今天可不是闹着玩的,陆羽恒一旦开口喊一声她的名字,就能让南君泽生出疑虑。

心里直骂韩二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昨晚就给他打电话说了要回来,今天也没有把陆羽恒弄走。

看来,韩二那家伙现在必定是不在家里,又不知跑哪里疯去了。

现在可怎么办?

南君泽可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他有权利过问她任何私事,如果让他发现这其中的猫腻,不光是宋浔那样不痛不痒揍陆羽恒一顿表示警告。

南君泽必定会来真的,不管他再怎么温和,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老婆被一个男人每天纠缠到家门口,陆羽恒怕是连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车子还在往前开,离自家门前越来越近,韩叙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坐在副驾驶上,如今只要门前绿化边上的陆羽恒一回头,就能从挡风玻璃上看见她的脸。

她的心里在惊涛骇浪,南君泽集中了注意力在开车,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车子开到韩家别墅前庭的时候,因为关着外墙铁门,南君泽打了个喇叭,是在提醒家里的佣人出来开门。

这一鸣响车笛,边上晃悠的陆羽恒立刻转过头来,透过车头的挡风玻璃看过来车内。

韩叙在车笛声响起的同时,就知道自己要完蛋,本能的火速伏低了上身,弯下腰去,双手假意在脚下摸索着什么。

陆羽恒伸长脖子朝车内观望,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事不关己地移开了目光,继续在附近无聊的晃悠。

韩叙正侥幸地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避开陆羽恒的视线,却不料,佣人兰姨小跑着出来开门,看见是南君泽的车子,隔着围栏就高喊:“南先生回来了?我家小姐呢?”

这一喊,可把韩叙吓炸了头皮。

“不是在这的吗?”南君泽打开车窗,一边把车子开进花园里,一边回兰姨的话,然后扭头对韩叙说:“老婆,兰姨喊你,你在那找什么呢?”

果不其然,外面的陆羽恒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内容,立刻明白说的就是韩叙,趁着兰姨还没有把铁门关回去,顷刻间就从大门冲进了花园里。

“韩叙!你总算回来了!”

南君泽刚把车子停稳,陆羽恒的身影就冲到了车头前面,隔着挡风玻璃,三个人的眼睛相互审视。

韩叙扑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在陆羽恒和南君泽的脸上来回漂移,一边是南君泽不明所以的眼神,车前是陆羽恒炯炯逼视的双眼。

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的嘴唇下意识的动了动,想解释,可又怕越解释越糟糕,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车外的陆羽恒闪着终于逮住你的目光,对她喊:“韩叙,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到了这时候,南君泽平和的脸上依然没有波澜,轻声开口问她:“找你的?”

“我……他……我不知道。”韩叙慌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南君泽弯起眉眼笑了笑,左手按下了开门键正要拉开车门,韩叙僵硬地喊住他:“君泽!”

南君泽转头问:“怎么了?到家了,先下车吧。”

韩叙还来不及阻止,南君泽自顾下了车,还从车头陆羽恒的身前穿过,到副驾驶的位置帮她拉开了车门。

韩叙心慌意乱的搓动着手背,车门打开,就是没把脚放下来。

犹豫了好一会儿,想着南君泽就在身前,还用手帮她护着车门候着,如果还不下车,怎么也说不过去。

刚跨出车子,还没站稳,陆羽恒从车头前冲过来就要拉她。

韩叙身子一歪,倒在了南君泽身上。

显然是南君泽比陆羽恒的动作更快,用手臂一把将她卷在自己身前,这才收起了一贯的温和,面无表情淡淡地问:“这位小兄弟,怎么对我夫人动起手来了?”

陆羽恒自恃是韩叙的前男友,本是满脸的占有欲,这时听见南君泽开口说“我夫人”,表情顿时呆滞。

在陆羽恒的印象里,韩叙的老公并不是长这样,而是宋浔那张孤傲冷漠目中无人的脸,尽管他只见过一次宋浔,和南君泽的温文尔雅依然很容易区分开来。

所以在刚才,陆羽恒把南君泽当成了是韩叙的司机。

然而此刻,才惊讶的从南君泽口中发现,韩叙的老公其实是这个男人。

如此一来可不得了,既然韩叙的老公是眼前这个男人,那么上回那个,就是情人关系了?

南君泽这一开口喊夫人,最惊悚的自然是韩叙,此刻陆羽恒的眼神在告诉她,这个固执的人心里已经把她和宋浔的事情给翻了一遍,唯恐陆羽恒张口就爆出来。

慌乱中,韩叙脱开了南君泽的怀抱,尽力保持一份得体,假装是意外撞见的样子,客气的对陆羽恒说:“陆羽恒?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不等陆羽恒说话,韩叙立刻转身甜甜的笑着对南君泽说:“君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今天真是巧了,在这里碰见。”

既然免不了一场撕扯,与其让陆羽恒无理取闹,不如自己主动招认,也好证明自己并无隐瞒。

越说,韩叙越像是云淡风轻,一边挽着南君泽的胳膊,一边还跟陆羽恒说:“陆羽恒,很久不见你,既然碰见了,不如一起进我家里喝杯茶吧!”

【第174章】是另有其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174章】是另有其人陆羽恒被韩叙这番客气弄的晕头转向,至今没能回过神来。

刚才她居然跟老公直言不讳,说是她的前男友!

本身还对韩叙存着幻想,直接戳穿她和宋浔的关系,两人会连一点情分都不留下,陆羽恒自然不愿这么做。

而如今,原本想好了一些旁敲侧击的话要对韩叙预于警示,却瞬间在南君泽身上没了用处,陆羽恒膛目结舌的立在原地,一双狭长的凤眼愣的云里雾里。

南君泽呵呵一笑,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原来是我夫人的大学同学,幸会!我可要谢谢你!”

陆羽恒被动地伸出手来跟南君泽握了一下:“你……要谢我?”

“在我还没有跟我夫人交往以前,你替我守护着她,让她没有被别人拐走,真是有劳你了,你大义功成身退,才能让我有机会娶到她回家,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韩叙两腿一软,差点倒下去,幸好南君泽就在身旁靠的近撑着她。

她并非是被吓软了腿,而是南君泽的一句话,惊惧之后的意外欣喜,这霄壤之别的反差,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心脏起起落落的太厉害,一下子适应不了。

南君泽非但没有对自己发难,还一眼就看透了愣头青陆羽恒。

想来南君泽是看穿了,既然是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就说明已经分手,如今还出现,只能是陆羽恒自己放不下,就更加说明自己的老婆受人喜爱,没什么好可耻的。

而对于吃回头草的陆羽恒,总是矮人一头,他自然也是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自己抛了个问题出去,南君泽不仅接的游刃有余,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把陆羽恒给连捧带损的没话说。

陆羽恒果然还是嫩了点,遇到宋浔那样霸道的人,躲不过保镖一顿拳脚。

而遇到南君泽这样温和的男人,免了皮肉之苦,却被他以自己独有的绅士方式,拐了十八道湾委婉批驳的体无完肤,听着还像是在开玩笑,陆羽恒连恼怒的理由都找不到。

陆羽恒脸色涨的通红,果然尴尬了一脸:“哪……哪里,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没有照顾好韩叙,才让她伤心,如今她有了你的爱护,我也就放心了!”

南君泽微微笑了笑,抬手指向身后的别墅门廊:“遇见,既是有缘,不如进屋坐吧,这里晒着太阳,作为主人,岂有如此待客之理。”

陆羽恒哪有可能进屋去跟南君泽坐下来闲聊,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我也就是路过,刚好看见韩叙,才喊了她,打扰了!”

说完,陆羽恒转身就走,韩叙假意莫名其妙的喊:“喂!陆羽恒?这么久没见,你不进去坐坐?”

再一看,陆羽恒早跑远了。

韩叙暗暗咂舌,知道自己很侥幸,陆羽恒不是被她自己诓走的,而是被南君泽给逼走的。

人要脸树要皮,南君泽一身成功男人标配的派头,为人还这么客气,气质涵养无声无息地影响了他想影响的人,陆羽恒愣头青一样的屌丝自是无所适从。

李心秀在里面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南君泽,大喜过望:“君泽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南君泽搂着韩叙转过身:“岳母大人,我昨晚到的,您身体还好吗?”

外面绿丛枝叶的缝隙中,一双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韩家别墅前庭里的热闹。

不死心躲在那里的陆羽恒,竖起耳朵听见南君泽喊李心秀岳母,终于确认南君泽并非是韩叙请来做戏的,而是韩叙的正牌老公无疑。

看见人都进了别墅,陆羽恒才一声不吭默默地退走。

屋内李心秀看着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别提有多欢喜,一个劲的让兰姨招呼南君泽喝咖啡吃点心。

“都多久没见着你俩了,天天盼着你们能回来看看,中午要留下来吃饭,别着急回去了啊。”

“我们?”南君泽意外地顿了顿,低头意味颇深地看了韩叙一眼,她昨晚还说白天呆在娘家。

韩叙反应过来心神一凛,急忙抓住李心秀的手臂扯了扯:“妈!看你这记性,我昨天不是还在家的嘛!”

李心秀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幸好反应够快,察觉到南君泽脸色不对,立刻补救说:“可不是吗?每次都是小叙一个人回来,我都感觉好几年没看见你俩一起回家了一样,可让人操心了。”

说完,李心秀假意微微不满地撇了撇嘴,就像是南君泽真的怠慢了韩叙一样,倒是让南君泽愧疚了一把。

还没落座,楼梯方向跑来刘有福,近前道:“南先生,大小姐,韩董在楼上书房,让二位上去。”

韩柏杨气色还不错,交通意外那时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头部撞了一下,加上精神压力,才一直在家休养。

如果过了这些日子,已经好的差不多,整个人看上去与往日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翁婿二人坐在书桌前闲聊,韩叙在一旁帮韩柏杨捶背,听见韩柏杨说不日就要回公司工作,韩叙忧心自己老爹的身体,便几次插嘴阻拦。

“爸爸,公司里该放手的,就放手吧,您年纪大了,让韩二去历练历练,这个家早晚都是他的,可不能再由着他天天在外面胡混了。”

韩柏杨拍了拍韩叙的手:“你是好孩子,爸爸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老二最近也定性很多了,每天一早就去公司学管理,我得带带他。”

娘家事,南君泽插不了嘴,只听不说,偶尔点一点头。

韩氏地产里面存在许多难题,长乐渡二手楼就是其中一个,那二十几套房子,至今还挂在二手交易市场上,不交易,也不下架,许多想购入长乐渡物业的买主都想探一探究竟,始终无从得到消息。

这点韩叙也百思不解。

按说,王家之前下了血本,从长乐渡的小业主之中弄走了二十几套房,分别挂在了二十几个普通人的名下,合法又合理,就是为了打击韩氏地产,让长乐渡无法开盘,甚至闹几场混乱。

可王家在宋浔的操纵下,已经土崩瓦解,王家欠下巨额债务才从羊城出逃。

这样一来,就让人十分想不通,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虽然不多,价值却也上亿,王家自身难保之时,为什么不卖了那些房产周转,宁愿出逃也要继续将那些房产挂在二手交易市场?

如此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王家恨韩家入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也要拉韩家下水。

要么,掌握那二十几套房产的金主,是另有其人!

前者虽有可能,但王家全家人,都不是那种骨头硬宁死不屈有气节的人,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如果有上亿资产,早就拿去套现拯救自己的生意了,哪里还可能任由放着闲置。

何况,王家夫妇在新加坡酒店洗马桶,王紫如今落在扎伦手里生不如死,还给自己下跪求放过,如果有底牌,就王紫这种德性的女人,一早就拿出来谈判了,何至于要下跪磕头?

所以,那二十几套房产,根本不是在王家手里。

想到这里,韩叙回忆那天在帝王风暴夜总会厕所里,自己套王紫的那些话。

因着当时的疑问太多,具体套了那些,韩叙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关于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韩叙还有点印象。

那天王紫第一个反应,是在反问是不是白送给她,还说长乐渡就算是真的送给她,她有了扎伦这个土豪,也看不上那一两个亿了。

当时因为王紫攀着扎伦不放,韩叙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王紫有了靠山的这件事情上面,而没有去细细琢磨王紫为何对长乐渡的那些房产如此陌生。

确凿判断下来,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

如果真的不是王家所为,到底韩家还有哪个隐藏着的仇家?

韩柏杨感觉到韩叙捏着肩膀的小手抖了一抖,扭头问:“叙,你怎么了?”

南君泽抬眸一望,发现韩叙脸色惨白,忙起身过来将她带去沙发里坐下:“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韩叙摇了摇头,本想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可一看南君泽就在身旁,和盘托出必定会说起王家。

到时候,南君泽也必定会和老爹深度剖析王家败落的因由,自己和有王紫的过节是其次,带出幕后操纵的宋浔才是大事,为免这里头错综复杂的联系被抽丝剥茧,韩叙只得闭口不提自己的疑虑。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说:“长乐渡有二十几套房子,被人为恶意操纵,挂在二手交易市场,既不交易也不下架,给韩氏地产造成了不良影响,查不出幕后主使,我就为这件事犯愁呢!”

韩柏杨也跟着点头:“难为你这孩子,这些事,爸爸会去慢慢调查,你别太担心。”

南君泽见父女二人满脸愁云,虽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却也没有接着话题主动追问下去。

只忙着宽慰说:“想不到,我出国这些日子,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岳父大人安心,长乐渡的事就交给我,不管对方是谁,总能查出来。”

【第175章】打个一窍流血

独家宠婚正文【第175章】打个一窍流血韩叙和韩柏杨听了也没当一回事,南君泽毕竟是女婿,不是韩家的儿子,韩家的家务事总不能什么都让宋家去出头,那样老爹脸上无光不说,等于直接骂韩二是个废物。

如此,父女二人就权当是南君泽纯粹的客套,毕竟他没有追问下去,就是没有想收集更多信息备战的意思。

午饭的时候,韩二也没回来,韩柏杨说韩二如今在公司很努力上进,颇感欣慰,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也没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回去的路上,韩叙怀着心事没怎么说话,南君泽一眼就看了出来,又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握着韩叙的手:“你不用在意。”

韩叙愣神之中没能明白南君泽指的是什么:“啊?”

南君泽淡淡一笑:“你那个大学同学,应该是在临江别墅等了你很久了,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你不用怕我知道。”

原来他是在说陆羽恒,早知道他这么精明的一个男人,自己这点伎俩是瞒不住的,幸好跟陆羽恒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今天我就放过他,下次再来纠缠你,我就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南君泽又补了一句。

如果一个劲为自己辩解,反而显得心虚,完全义愤鼓励南君泽去对付陆羽恒,也不那么合适,如果心里没有鬼,干嘛那么着急下手?

所以韩叙听了南君泽后面这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大学时候的事虽然距离现在没多久,对于我,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单纯的把友情当爱情……”

南君泽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不让她说下去:“所以我让你不用在意,我也读过大学,也关心过学妹,你别紧张。”

南君泽这么通情达理,倒是在韩叙的意料之外,不管他为人多么温雅,毕竟慷他人之慨很容易,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有牵扯,总归是没有脸面的事。

他不过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宁愿委屈自己容忍一次陆羽恒罢了,韩叙心里决计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为好。

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韩叙提议说:“现在去东湾医院吧,看看妈如果身体好些了,带她回家一起吃顿饭,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团聚了。”

南君泽意外地抛来充满爱意的眼神:“还是老婆想的周到。”

去了东湾医院,还没有去病房见宋清云,南君泽领着韩叙先去找了宋清云的主治医生,详细询问了这些日子的治疗进展,结果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宋清云这些日子住在医院里,身体各方面恢复的都不错,医生说如果没有什么突发的症状,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两人先去办好了出院手续,才去了病房,告诉宋清云说要带她回家。

结果宋清云说什么也不信,还说他们夫妻两个是小滑头,一来就拿她这把老骨头耍着玩。

直到南君泽把医生找来,确切地表示可以出院的时候,宋清云才笑眯眯地上了南君泽的车。

老赵被留在医院里善后,指挥着一干佣人收拾东西,唯有小苏早早的跟在宋清云身后,非要一起上南君泽这辆车子。

韩叙眼神一扫过去,小苏就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就好像是被她这个二少奶奶给欺负惯了,逆来顺受的样子。

这点心机,韩叙心中自是明朗,碍于南君泽和宋清云都在车上,自己不便发怒,便假装不在意。

小苏就这样得逞,显然蹬鼻子上脸。

跟着宋清云上了车,坐在后座伺候着,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的找南君泽说话。

“二少爷,国外好不好玩呀?”

南君泽开着车,随意“嗯”一声。

小苏又嗲嗲的问:“那您都去什么地方玩啊?”

南君泽呵呵一笑:“没有时间玩。”

男主人和小佣人居然一人一句的聊开了,韩叙气的双眼喷火,她倒不是吃南君泽的醋,而是小苏不拿自己当佣人就算了,居然当着面跟自己的老公聊那么欢。

这是在拿她当个死人吗?

韩叙伸手放在南君泽的大腿上,轻轻摇了摇说:“开车集中精神,别三心二意。”

南君泽侧过脸来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

韩叙得意地想着,看小苏这下还跟谁聊!

不想那个绿茶小苏还不死心,没话找话说:“二少爷,今天怎么您亲自开车了?任助理和罗助理呢?”

南君泽绅士的性子,总是习惯礼貌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听见小苏问话,不经意地又答道:“今天办私事,不方便带着他们。”

小苏这回双手扒拉着前面的座椅,得意地把头伸过来两座之间的空隙之中,故意把嗓门对着韩叙:“二少爷,您在国外给太太买了礼物没有呀?太太可是天天念叨您呢!”

韩叙的左耳被灌满了恶意的噪音,简直要气炸了,真想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小苏个七窍流血。

刚好前头是别墅区大门,南君泽打了个方向盘拐过去,趁着车子摇摆晃动,韩叙故意抬高了手肘,狠狠地朝两座椅中间的空隙里顶去,把小苏的一张脸给打了个正着。

“啊呜!”估计是打狠了,小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痛喊一声。

韩叙顿作吃惊状:“哎呀!你干嘛凑那么近啊?刚才一转弯有点颠簸,我不知道你的脸在我背后,撞到了哪里了?没事吧?”

南君泽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宋清云就在后座上,早就看见了小苏头往前凑,也怨不得韩叙,便说:“小苏你坐好一点,不知道上车要扣安全带吗?把头挤到前面去干什么?”

小苏放开了脸,两管鼻血哗啦啦的淌了一嘴怪渗人的,虽然不是七窍,却也流了血,加上婆婆为自己说话,韩叙心里别提有多酸爽。

小苏一边用自己的衣摆擦着,一边哭道:“我这不是在跟二少爷说话的吗?二少奶奶不高兴就打我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南君泽在后视镜里拧起了眉头:“到了,下车吧,小苏你先去处理一下鼻血,以后别什么事都带上二少奶奶,她温柔善良体恤你们这些佣人,不代表可以随意冒犯!”

小苏被南君泽一句严厉的话给吓住,连宋清云都还没扶下车,就一把眼泪一把鼻血的哭着跑开了。

韩叙连忙自己到后座把宋清云给搀扶下来,细声细语地说:“妈,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小苏怎么把头伸那么前面来。”

宋清云还是一脸慈爱的笑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你紧张什么,小苏那丫头,活该了她,坐车不好好坐,还不把你这个二少奶奶放在眼里,妈又没老糊涂,怎么能怪你!”

老公和婆婆都维护着自己,韩叙就放心了许多。

这一试水,看起来,对付小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多顾忌。

这便可以大胆找个机会,一脚把这个小绿茶踹出宋家了事。

扶着宋清云进了别墅里,一抬眼就看见任祁峰和罗蓝侯在客厅里。

果不其然,南君泽刚一进屋,就被任祁峰和罗蓝两个助理拉去忙公事去了。

韩叙先是把宋清云扶回了房间,打点完毕才出来,见客厅里仍然是纸张满天的忙碌,便没有过去打扰,一个人拐过走廊从楼梯上楼。

听见南君泽在客厅里对任祁峰说:“给大少爷打电话,说我回来了,太太也出院了,请他晚上回家吃顿饭。”

韩叙一个脚步踢在了楼梯上,幸而左手抓着扶栏,才没有踉跄着往前扑下去。

迅速稳好了身体,小心地看去客厅里的南君泽,见他依然专注的跟任祁峰和罗蓝说话,并没有注意她这边的动静,才放心下来,小跑着上了楼。

急急忙忙的躲进自己的房间里,习惯性的关紧了房门,心慌意乱的想着,晚上不知道宋浔会不会回来。

昨晚的事,那样惹了他,要是真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发火。

放在平日里,他在这个家里对自己发火,没什么人知道,也不用太担心,可今天,南君泽和宋清云都回了宋家,加上宋浔不惧任何后果的性子,韩叙不免心惊胆战。

又一次在房间里慌的团团乱转,自言自语的问苍天要怎么办!

转晕了头,转到了大床边,看来一眼自己的睡了好些日子的大床,突然倒退着跌坐在地,长长的一声惊悚尖叫:“啊……!”

这声嘶喊之竭力,连紧闭的房门也关不住,透过墙响彻整栋别墅。

楼下客厅里的南君泽听见这声音,立刻分辨出是二楼自己房间里韩叙的喊声,丢下手里的文件夹,飞速从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

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推了推房间,没有有推开,急忙在门外喊:“老婆!你怎么了?开门!”

刚才只是一声长叫,这时候里面的韩叙没了声音,南君泽站在门外不得而入更是焦急,朝楼下大喊:“来人,给我拿钥匙来!”

【第176章】魂都吓丢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176章】魂都吓丢了楼下的佣人听见南君泽厉声的吩咐,慌慌张张的跑去找钥匙。

宋清云也被惊动了,从房间里走出来,在楼下朝上面望来:“君泽,出了什么事?”

南君泽没有给宋清云回话,而是大声疾呼:“钥匙来了吗?人呢!快点!”

佣人火急火燎地送来了钥匙,南君泽打开房门一看,韩叙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圆睁着,惊恐地望向大床。

顺着韩叙的目光猛一看去,南君泽也吓了个毛骨悚然。

那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中间,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粘稠的血液染了大半张床,枕头、床屏、床头柜,甚至连底下床罩的花边和地毯上,都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鲜红的血迹,跟惊悚电影里血腥恐怖的画面一般无二。

南君泽毕竟是个男人,且一向淡定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此刻看上去如同个没事人一样,赶忙将地上失了魂的韩叙给抱起来,轻声安慰:“别怕,我在这。”

韩叙僵住的眼珠子这才动了动,看见是南君泽,搂住他的脖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血!开膛破肚!烂肉如泥!”

娇嫩的声音因为颤栗而气短,牙齿上下磕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恐惧的双眼抖动着晶莹的泪光,一看就是被吓得没魂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南君泽一把搂紧了她,一个劲的在她耳边温言安抚,把头转向房门口喊道:“来人!把这张床给我搬走!”

说完,南君泽立刻抱起韩叙从房间里走出去,想着带她离开这里,她才能镇定下来。

宋清云蹒跚着从楼梯走上来,在二楼走廊看到南君泽抱着精神恍惚的韩叙,也是慌了神:“怎么了这是?”

“没事妈,在整理房间呢,别过去,免得磕着碰着了!”南君泽抱着韩叙一路下楼,到了客厅里才将她放在沙发上。

任祁峰连忙将电脑和文件收拾起来,给老板滕开些位置。

罗蓝是女助理,心思比男人细腻,跑去端来了温水,递给了南君泽:“南总,让二少奶奶喝点温水,有助于缓解紧张情绪,我马上就打电话让医院过来,您别担心!”

南君泽对罗蓝微微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打完了电话,你和任祁峰就先回去吧,公事明天再处理!”

话音刚落,楼上又是一声惊叫,声音不大,这回是宋清云被吓着了。

上楼的时候南君泽就让宋清云别去看,结果南君泽抱着韩叙下了楼,宋清云就走过去房间门口看进去,佣人正在拆着血肉模糊的大床,霎时吓的失声喊出来。

南君泽望上去二楼,无奈地让佣人赶紧将宋清云给扶下楼来,交代不准让太太看。

“这是哪个遭天杀的啊?怎么把房间弄成那样?那床上死的是什么东西?老天爷,我一段日子没在,家里一直都是这么乱的吗?可把我这孩子给吓坏了!天呐!”

宋清云被搀扶着,问身旁的佣人问了一路,一直走到楼下客厅里,看见失魂落魄的韩叙还没有缓过来,才堪堪收了声音,生怕继续吓到她。

南君泽紧紧地抱着韩叙,一言不发,宋清云也坐在一旁不出声,四周的佣人走路都蹑手蹑脚,除了楼上搬床的响动,别墅里连空气都停止流动一样悄然寂静,只剩身前急促的呼吸声。

持续了十几分钟的寂然,直到医生提着药箱走进来,才被管家老赵的嗓门给打破了沉默。

老赵在东湾医院里收拾东西,后脚开着保姆车回到别墅前庭,看见有医生进门,还以为是宋清云又出了什么事,把车子一丢,就慌不择路的从花圃中间踩过,跟在医生后头进了别墅里。

一进门就喊:“太太,我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啊?”

小老头嗓门大,在别墅宽敞的空间里回荡不止。

失神许久的韩叙被惊醒过来,又是一顿语无伦次:“都是血!开膛破肚!烂肉如泥!杀人了!”

老赵吓得闪了一个大趔趄,还收到了客厅里各个主子的冷厉目光,即刻闭了嘴。

见医生到了,南君泽才放开了韩叙,让给医生去检查,自己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轻言轻语的跟韩叙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就把韩叙给说睡着了。

医生又对着韩叙轻唤了两声,韩叙闭着眼睛没反应,这才放心地打开处方笺开药。

南君泽小声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是惊吓过度吗?”

医生一边快速书写,一边回道:“南先生,您的太太是受到了惊吓,不过情况还不算太严重,您和宋董都不用太担心!”

宋清云满目忧愁的看向熟睡的韩叙,说:“都这样了,真的没事吗?我看这孩子魂都丢了!”

医生将自己开的处方拿了起来,交给边上一愣一愣的老赵,点了点头:“宋董请放心,二少奶奶只是过于紧张,干扰了思维有些许偏离,并没有到神经功能受损的程度,我已经帮她催眠,让她好好睡一觉,大概两个小时就会醒过来,醒来后记得按时服药保持安神,注意饮食清淡,这几天多叫几个人陪着她说话,多运动,别让她一个人呆着。”

南君泽连连点头,让老赵送走了医生,自己去拿来了羊绒薄毯盖在韩叙身上。

宋清云看了眼四周的忙碌,问道:“不让她回房间睡吗?这楼下人来人往的,会吵着她。”

“别去翻动她了,就让她在这睡。”南君泽摇了摇头,见老赵送完了医生刚好走回来,便交代道:“让佣人们动作都轻点,没什么事的,别进来客厅里,还有,去二楼清出一间客房来。”

老赵应声而去,很快整栋房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静坐了片刻,宋清云才忍不住问:“我只大概看了一眼,房间里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君泽眉间纹聚起:“是一只死猫,被人给杀了,肠脑都剖出来,剥皮抽筋血涂的到处都是,也难怪会吓着她!”

宋清云立刻干呕了一声,这种残忍的画面亲耳再听一遍根本听不下去,连忙摆手:“别说了,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家里除了佣人,还有外人来过吗?”

老赵悄无声息的走了回来说:“太太,这些日子咱们都不在家,家里就十几个佣人和二少奶奶,没旁的外人,不过……”

南君泽抬眸问:“不过什么?”

老赵想了想:“前些时候,韩逸少爷倒是时常来家里,还带了好些朋友聚会,这几天是没来了,应该也不是他们。”

南君泽立刻不悦地斥道:“你都知道是前些时候,昨晚我还在房间睡呢!就算韩逸今天来了,他是自家弟弟,又怎么可能在我们房间里扔一只死猫!不要乱说!”

老赵惶恐地躬下身去:“是是是!”

宋清云重重地叹了一气:“你也别把气撒老赵身上了,他就事论事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照你看来,是家里的佣人搞出来的?”

南君泽神色凛凛:“老赵,调监控!”

老赵一拍脑门,飞快地跑进了工作室,从早上的记录开始,一头扎进去一帧一帧的查起来,照这进度,没有几个小时,怕是出不来。

然而老赵不过几分钟,人就跑回了客厅,神色慌张的捏着嗓门说:“太太,二少爷,监控主机死机了,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录下画面!”

南君泽和宋清云对视了一眼,母子二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宋清云抬手一拍沙发的扶手:“无法无天了,给我查!查出来是谁做的,绝不姑息!”

南君泽点头道:“妈别激动,小声点,别吵醒了她。”

身旁的韩叙忽然挥舞起手臂,闭着眼睛说起了胡话:“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我不是故意打她的……”

声音不大,含含糊糊的嘴里念个不停,南君泽低下头附耳听了听,眸光一凛,转头问道:“小苏呢?为什么下了车之后一直不见她的人?”

听韩叙嘴里喊的胡话,南君泽便立刻想到在车上的事,小苏把脑袋凑到前面,被韩叙用手肘给顶了一下。

如今韩叙这一喊,南君泽立刻怀疑起小苏来。

老赵扭头在别墅里环顾了一圈,小跑着从后门出去,很快又跑回来说:“小苏在佣人房里,说是鼻子受伤了,在休息。”

宋清云毕竟是曾经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心思敏锐于常人,立刻明白了南君泽的意思:“你是说,房间里那只死猫,是小苏做的?”

南君泽没有说话,双眼盯着某一处若有所思,片刻后对老赵说:“先不管这些,天色不早,你去让方嫂多做几个菜,晚上大少爷要回家吃饭的,交代下去,都不要跟大少爷提这事,免得他吃饭都没有胃口。”

韩叙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

不过她看不见外面的天色,南君泽怕光线太强影响她的睡眠,整栋别墅一楼的大落地窗,都被拉上了遮光帘。

她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

【第177章】添了一把柴

独家宠婚正文【第177章】添了一把柴韩叙开口说话,南君泽才发现她已经醒了,柔声说:“才六点钟,困就再睡一会儿,吃饭了喊你。”

“哦,黄昏了啊?我怎么睡这了啊?”韩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一旁的宋清云:“妈?您怎么也不回房间里去睡?”

宋清云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守到现在,守了这许久已经在打瞌睡,此刻被声音叫醒,看见韩叙精神恢复了正常,拍着胸脯顿感欣慰:“你这孩子可算回魂了,都要把妈给吓死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嫂很是时候的端来了一碗中药:“二少奶奶,先喝药吧,中药空腹喝效果好。”

看见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韩叙似乎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房间里那血肉模糊的场面,霎时浑身哆嗦起来。

南君泽见状,急忙搂紧了她:“别怕!什么都没有!妈和我都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南君泽好一顿安慰,加上服下了方嫂端来的中药,才堪堪让韩叙冷静下来。

浓重的中药味在宽敞的空间里氤氲回旋,屋内的人并无多少知觉,刚从外面进来的人,却能灵敏地闻出来。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轻微有节奏的脚步声才刚靠近,伴着眼神四处打量着室内空气和来往的佣人,一身如常笔挺深色西服的宋浔立在大门内,磁性的嗓音听起来的略有不适:“为什么这么重的中药味?”

宋浔回来了,应南君泽的邀请,回来全家一起晚餐。

南君泽脸上重新挂回了平日温和的笑容,跟宋浔打了个招呼,立刻吩咐佣人开门开窗驱散药味。

韩叙还窝在南君泽怀里,听见宋浔在和南君泽说话,眼神不敢转过去,呆呆的一动不动,用“惊吓过度”勉强可以当个不理人借口。

实则她根本没有胆子去看宋浔的眼睛,那双黑眸深不可测本就令她心颤,加上昨晚是她不顾他的警告撇下了他,她无法想象今晚回来吃饭,他会做些什么。

所以,“惊吓过度”,是她最好的借口,她可以谁都不用招呼,谁都不用理会,她是个病人,需要照顾。

要不是为了这个,她下午这两个小时的装睡,在南君泽和宋清云的监视下,辛辛苦苦的一动不动的躺尸,就白熬了!

韩叙背对着众人眨了眨自己的一双大眼,回想着下午房间里的那只死猫,心里偷偷窃笑了一声。

刚回来的时候,南君泽被任祁峰和罗蓝两个助理缠着忙公事,她一个人回房,的确在房间里看见一只死猫。

不过,只是躺在地毯上的完好的死猫,刚被人弄死不久的猫尸而已。

她的确是被惊了一下,不过想到宋家上下的佣人,除了方嫂老赵,就没哪个人对自己客气过,房间里出现一只死猫,也不足为奇。

不就是针对自己,想把自己吓的不敢呆在这个家里吗?

韩叙的心脏不过是闪了一下,就即刻恢复了平静。

接着,她当机立断的拿来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三下两下将那只死猫给开膛破肚,四处涂满猫血,再扔到床上。

然后,她洗干净了水果刀,把自己收拾干净,坐在地上,望着这张奢华的大床。

放声大喊!

南君泽果然在楼下听见了,上来见到房间里的这一幕,也吓的毛骨悚然。

头一回干这种残暴不仁的事,虽说猫原本就是死的,她只是补上了几刀,看见南君泽收紧的眸光,韩叙表面恐惧失魂,心里一颗阴谋的石头落了地,她得逞了。

只要南君泽相信她已经吓的精神恍惚,一切就都好办了。

小苏死定了!

她不知道,这只原本扔在房间里的死猫,究竟是不是小苏扔的,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不管是谁干的,从这一刻开始,这只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的猫,都会算到小苏头上。

谁让小苏在不久之前,在南君泽和宋清云面前跟自己结下梁子,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现这样的状况,小苏有一万个理由能干这种事,任谁都会觉得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既然干了,就要当断则断,等南君泽和宋清云调查起来,她就能顺手就将小苏从宋家里踹出去。

因此,被医生催眠后,“昏睡”中的韩叙,假意做噩梦,嘴里含含糊糊的喊:“我不是故意打她的!”

制造自己无意识的梦话,把矛头暗暗指向了小苏。

果然,南君泽很快就联想到车上的事,并且十分幸运的,老赵去工作室调取监控的时候,发现主机死机了。

这显然是人为破坏,必定是放死猫在她房间里的人做的手脚,而现在恰恰帮了她的忙。

没有了监控,真正弄死猫的人查不到,小苏哪怕浑身是嘴,也是跑不掉的!

这还是她“惊吓过度”的其一。

另一件她担心的事情,是害怕晚上宋浔回来。

这个一贯冷傲又无情的男人,在她自己刚刚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丝柔情的时候,很不巧,她不得已要反手无情,撇下他回到南君泽身边,因此宋浔对她的厌恶,必定会超越以往任何时候。

但是,现在的她精神恍惚,看在她现在这副凄凄惨惨的份上,今晚当着众人的面,应该不会过多的为难她。

果然,宋浔把自己的手提包扔给了白季岩后,就在另一张没人的沙发坐下来,语气慵懒的令人发指:“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回房去休息?看来君泽出国斋戒了这么久,回来越发的黏老婆了!”

南君泽温润的手掌轻轻扫着韩叙的背,温和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不黏老婆不就奇怪了嘛?房间暂时住不了人了,要不,大哥把你的房间借给我们?”

宋浔懒懒地靠着沙发:“我的房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住客房!”

南君泽本就是说着玩,宋浔傲慢的态度也早已经习惯,笑着说:“反正你又不回来住,空着也是空着,客房不够大,没有你房间功能那么齐全。”

宋浔往南君泽的身上翻了个白眼:“万一哪天我忘记借给你了,回了自己房间睡觉,把你老婆吓到可怎么好!”

话音未散,把脸埋在南君泽身上的韩叙,忽然咳嗽不止。

这么大胆的话,就这样不痛不痒的从宋浔嘴里说出来,别人听起来大概会以为是玩笑,只有她最清楚,这话不止有一层意思,多半是在敲打她,吓的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咳的涨红了脸。

南君泽以为是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舒服,连忙将她扶着坐直了身体。

另一头的宋清云听见这兄弟两人的玩笑越来越离谱,这才插了话说:“你们俩,不能再跟以前那样玩笑没个分寸了,家里有小叙,女孩子会害臊的,别在这坐了,都去洗手吃饭!”

“老婆,头还晕吗?要不,让方嫂端过来这里给你吃。”南君泽扶着韩叙起身,见她脸色有些怪异,还以为是下午的惊吓没缓过来。

再装,就假的说不过去了,韩叙摇了下头,嗓音明显娇弱:“没事,我好好一个人,不过被吓了一回而已,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一家人围坐在餐厅里,宋清云坐在主位,宋浔和白季岩在左边,南君泽带着韩叙坐在右边。

今天宋清云显得很高兴,自从住院疗养了这段日子,难得一家人齐整的在一起吃饭,心情好,看上去脸色红润了许多。

方嫂领着佣人一样样的上菜,韩叙在这时候才在端菜的佣人里看见了小苏,流过血的鼻子看上去并没有残废,却能在佣人房里躲一个下午,躲到晚饭才出来端菜。

小苏端着一只汤锅从末位放上来,韩叙装作无意才刚刚发现小苏,眼神一顿,餐桌底下被南君泽握着的小手刻意抖了几下。

南君泽感觉到她的慌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是在看小苏,顿时明白过来。

小苏放下汤锅,睁大一对死鱼眼,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单纯更惹人喜欢,故意对着南君泽酥酥软软地发了一声嗲:“二少爷,今天的老火汤可是您最爱喝的……”

不料南君泽并没有往日对待佣人的温和,面无表情地问:“小苏,你下午从车上下来以后,去没去过我的房间?”

韩叙心中暗喜,南君泽果然是疑心小苏了,一会儿只要自己添上一把柴,把火烧旺些,就能如愿以偿踹走小苏,有了南君泽开口,连宋清云也不好袒护。

小苏正满心酝酿着怎么在南君泽面前表现,此刻见他神色严肃,霎时一愣:“我?下午,我一直在后面,没上过楼。”

韩叙在餐桌底下紧紧地抓住南君泽的手,脸色恢复成下午时的慌乱,一眼看上去,似是睹物生恐才这般紧张。

这番无声无息的紧张,自是完完全全地被南君泽看在眼里:“小苏,你来宋家几年了?”

小苏将一对死鱼眼望去宋清云,像是在求救,回说:“两,两年多。”

“对家里上上下下角角落落的都熟悉了吧?”

南君泽刚问完一句,宋清云便将目光投了过来:“君泽,先吃饭,说这些干嘛?”

【第178章】早知如此

独家宠婚正文【第178章】早知如此宋清云开口喊吃饭,南君泽点了点头,将满腹疑虑咽了回去,对小苏说道:“一会儿吃完饭,你到我书房来。”

一听这话,小苏吓的立马绕到宋清云身后躲着,哆嗦着哭喊:“二少爷,您房间里血肉模糊的死猫,不是我做的,我一个下午都在后面的小楼里忙着,真的没有上过二楼,是二少奶奶陷害我的。”

南君泽一拍餐桌:“放肆!今天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别什么都带上二少奶奶,你是什么身份,也轮得到你冒犯她?我又没说那东西是你做的,你急着把自己摘干净干什么?”

对面的宋浔拧起了两道英眉,锋利的眼神朝韩叙快速的带了一眼,然后落到小苏身上,手中刚起筷便又扔下了:“这是成心不让我吃饭?”

南君泽和宋清云双双脸色微变,都知道宋浔有洁癖,下午还交代了老赵,让家里上下的佣人别在宋浔面前提那种恶心的东西,免得他吃不下饭。

如今小苏被南君泽一句话问的就口不择言说了出来,眼看宋浔的厌恶程度,是不会继续坐在这了。

南君泽连忙道:“小苏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下去!”

小苏刚转身,宋浔抬起冷眸叫住了她:“站住!”

换了别人,小苏是从未怕过,宋清云面前能哄,南君泽面前一惯是撒娇,只有宋浔冷漠的嗓音一开口,不管有没有做亏心事,小苏必定能打个哆嗦。

被宋浔这一喊,小苏吓的跪在了地上,抢先开口找宋清云求救:“太太,真的不是我,下午在车上,我是惹二少奶奶不高兴,但也不能就拿这个怀疑我啊,我是跟着您一起回来的,哪有空去找只猫来弄死放到二少爷房里啊?”

南君泽顿了顿,目光随意停留若有所思,宋清云淡淡地开口,对南君泽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小苏不是跟咱们一起下车的吗?”

韩叙弱弱地从口中咬了几个字,目光盯着小苏:“搬唇弄舌!”

餐厅里的眼神都朝她看过来,南君泽和宋清云眼里是疑惑,而宋浔的一双黑眸,如火如炬直射过来,埋着洞察一切的锋利,韩叙不经意将视线从他脸上移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南君泽以为韩叙是因为想起那种画面而害怕:“老婆,你想说什么就说。”

韩叙在宋浔凛凛的眸光下,这回是真的哆嗦,强自镇定说:“是我不小心,手肘撞到了小苏的鼻子,她流了鼻血先下的车,可我们进屋之后,你是跟任助理和罗助理一起工作,而我陪着妈回房安顿,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不止。

花园里到处是别的地方窜来的野猫,诱来一只杀死需要多少时间?等我回房看见那种场面,吓疯了,你们都跑到楼上来看,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把监控主机弄成死机,家里有这样的佣人,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我不敢睡觉了。”

宋清云沉思着没有说话。

南君泽点了点头,当即说道:“小苏,你心术不正,吓到了二少奶奶,本不应该轻饶你,看在你没有能力赔偿和初犯的份上,去找老赵结算工资吧!”

小苏听见自己被南君泽炒了鱿鱼,立刻抓住宋清云的手臂哭起来:“太太,您相信我,那只死猫真不是我做的,我对您和二少爷,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呀!别赶我走!”

宋清云被晃的眼花缭乱,一下子也没能顾得上说话,韩叙却以为婆婆是喜欢小苏活泼的性子不愿放走。

心下着急,顾不上许多,眼泪汪汪的对南君泽说道:“她可不是初犯了,你不在家的时候,妈也在医院里,家里就我一个人,她偷我的钻戒,还偷厨房的食材,这些我都忍了,我还亲自去警局把她给捞出来,她倒好,在家里欺负吴姨,差点弄断了吴姨的两条腿,吴姨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就是因为无人给她做主,连工资都没要人自己走了。”

南君泽冷冷地看向小苏:“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宋家乱来?”

小苏哭哭啼啼的还没开口辩解,韩叙滴出两行泪,唇色气的惨白,弱弱的苦笑:“这算什么,她这个佣人,可比你和妈还要高高在上,朝我吐口水,说她是干干净净打一份工挣钱,是自力更生,而我,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卖身还债的鸡,我被佣人看不起不要紧,可这么牛的佣人,看不起我,不就是看不起你和妈吗?”

宋清云听后感到十分意外:“小苏,你真这么对二少奶奶说的?吃了豹子胆了?”

小苏一边哭一边摇头:“我没有!太太,二少奶奶看我不顺眼,想让我走,编出这些瞎话来诬陷我,对天发誓我什么都没做过,您房间里的钱和首饰常年随意摆放,我来您身边伺候两年多了,也没拿走过一毛钱啊!”

宋清云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韩叙看在眼里,心知婆婆又犹豫了,心里更是焦急。

宋清云喜欢小苏就像宠溺自己孩子,韩叙的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正因为如此,她嫁入宋家之后,才会被这个叼奴给百般刁难。

如今小苏一番有的没的颠倒黑白,原本就下不了决心的婆婆又不表态,再犹豫下去,这事恐怕就会不了了之。

绝对不行。

韩叙咬着牙,哽咽着说:“你今天杀了只猫在我的房间里,下次是不是要把我也杀了?你敢拿你全家人发誓,太太当初住院,那瓶弄错的药不是你事先换掉了栽赃给我的?你胆子大到已经敢谋杀太太了,发个誓就跟放屁一样,说谎成性面不改色,早已没有半点耻辱感,还在太太面前惺惺作态卖凄凉,你不想离开宋家,不就是想打我老公的注意吗?”

犹如掷出一颗炸弓单,引爆了餐桌上各种明白或装糊涂的底线。

宋清云脸色顷刻之间黑下来,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苏:“我吃错药进了医院,是你搞出来的?”

小苏满脸泪痕地扒拉着宋清云的衣摆,拼命摇着头,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想开口狡辩根本说不出话。

任南君泽性格多温和,听见小苏故意给宋清云弄错药还嫁祸给韩叙,此刻也发起了怒:“老赵!”

老赵在外面忙活,听见南君泽的喊声,匆匆跑进来:“二少爷,我来了。”

南君泽怒视着地上的小苏,对老赵说:“报警!家里出了想杀主人的佣人,竟然还能留到今天,你也难辞其咎。”

老赵愣愣地看去宋清云,顿了两秒宋清云还没有发话,只好退出去餐厅门口候着。

小苏立刻拔高嗓门哇哇大哭,两只手抓住宋清云的衣服拼命地摇晃:“太太救我啊!我没有害您,是二少奶奶诬陷我的,她仗着自己是二少奶奶,不用证据说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赖到我身上,明明是她自己弄错了药害您进了医院,您是亲眼看着她配药的啊!”

韩叙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回头找老赵的身影,没找见,便气息微弱的对方嫂说:“麻烦你去帮我找找,我手机放哪了。”

方嫂点头退去,没一会儿就拿着手机回来了。

韩叙没有神采的大眼,扫了小苏一眼,心里装满了早知如此的准备。

打开手机里的一段视频递给南君泽:“这是客厅里的监控,她一个佣人,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不止,眼神总往楼梯方向瞄,看到我下楼,就端着装满药瓶的盘子撞在我身上,你觉得正常吗?”

南君泽仔细的回放了好几次,确实是如韩叙所说,把手机传给了宋清云,双眼盯着地上的小苏冒着火光。

宋清云看完了视频,也不敢相信地重新播放了好几次,嘴里一个劲儿念着:“这,你……”

小苏几次跪直了身体,伸长脖子想去看宋清云手里的视频,都被宋清云给推开。

见此情景,韩叙终于暗暗吁了一口气,看样子,南君泽和宋清云都相信了。

视频里小苏的动作这么明显,不是一个佣人本该有的姿态,就那像主人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威武的气势,贼眼不正总往一个方向瞟,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南君泽必定会维护自己,这点毋庸置疑,韩叙在等着宋清云表态,只要自己婆婆点一个头,小苏就能彻底从宋家消失。

宋清云忽然气喘不止,一抽一抽的呼吸如同鼓风机一样刺耳,定是看了视频以后被刺激导致。

南君泽见状,急忙让方嫂出去拿来了喷雾剂,宋清云吸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喘下来。

这一突来的状况,弄的韩叙和南君泽一时无所适从,相觑一眼缄口不言。

宋清云本就今天才刚从医院出来,医生交代回家好好安静休养,要是一个不慎,宋清云气急攻心激动起来,必定又会闹进了医院。

小苏也不敢在一旁嚎丧了,抽抽噎噎的坐在地上等候发落。

“等等!”忽然一道冷厉的嗓音从对面飞来,看了许久的戏,手机不知何时从宋清云那里跑到了宋浔的手中。

【第179章】结果是没有结果

独家宠婚正文【第179章】结果是没有结果到了这时候,宋浔才淡淡地开口:“依我看,二少奶奶拿来的视频,只能说明这个小丫头在家里偷懒,且态度傲慢嚣张,虽有冒犯主人之错,但换药杀猫偷盗,未免有些牵强,何必闹到警局去出丑。”

老赵是个精明的小老头,没有得到最高的指令,不会冒然行动,很是时候的从餐厅门外的门墙边冒出头来:“大少爷,还还,还没有报警。”

防备了宋浔这许久,原以为他顶多在别的由头上刁难一下自己,不会插手佣人的琐碎事,没想到,他却在这时候向自己发难,韩叙的心顿时凉了个透。

他说出来的这句话,把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宋浔这是在推翻她对小苏所有的指控!

韩叙差点忘了,刚坐下来的时候,南君泽因怕小苏说出脏东西影响宋浔的食欲,让小苏离开餐厅的时候,就是宋浔把小苏给喊站住的。

韩叙暗自灰心丧气,回想刚才一番对小苏的攻击,知道是自己失误了,说多了一句话,而因小失大。

凭着一场血肉模糊的惊吓,再掀了以前的桩桩件件,眼看胜利在望,就差宋清云点一个头。

可她却画蛇添足,不知不觉说了句多余的话,将小苏痴心妄想惦记南君泽给说了出来。

在旁人看来,她是在吃南君泽的醋,并无可厚非。

唯有一个总是拿眸光割她的宋浔,有可能会不满,大概就是这样才会怒火一起,简单一句话,就将她费尽口舌堆积起来的成果毁的一滴不剩。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讨厌她吃南君泽的醋。

以前,她总以为宋浔会给自己使绊子,可往往到后来会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不声不响的帮着她。

而今天,韩叙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难以融化的冷漠疏离。

或许从现在开始,她和他之间,已经隔上了王母划下的一条银河,这条鸿沟再难以逾越。

如果光是两条无法交错的平行线,趣不投也就罢了,可他显然不仅仅是如此。

而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她多了一个敌人。

宋清云喘平了气,开口打断了韩叙的出神:“阿浔你觉得要怎么处理?”

宋浔的冷眸不再看韩叙,而是半眯着看向地上的小苏,对宋清云说:“这手机的视频,并没有这个丫头换药的画面,不足以让警局采信。

至于偷盗,二少奶奶上回亲自去警局说明了是个误会,现在还能再去警局翻自己的供吗?

你们说的杀猫我没看见,不光是我,你们也都没看见,连家里的监控都死机了,谁能看见?这件事必定是有人做的,但不一定是这个丫头。

本身她就在车上跟二少奶奶闹了不快,明知自己容易被猜疑牵连在一起,谁会傻到在这风头上动手脚,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做不行吗?

如果想辞退她,何必给她安什么罪名,直接解雇就是了。”

小苏睁大一双凸起的鱼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宋浔,不明白往日从来不看自己一眼的大少爷,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怔怔地都忘了抽泣。

韩叙心中却是一阵刺痛,宋浔果然跟自己在唱反调,还凭着他的智商一唱到底。

宋清云细细品着宋浔的话,不住点头:“这倒是没错,没有实质的证据,也不能去冤枉了这个小丫头,年纪这么小,一棍子打下去,日后心理逆反走上歪路,不是害了这丫头了吗?

不过,小叙这孩子也是个乖巧善良的,她所说的,也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这些事情必须仔细查查,不能让她一个二少奶奶在家里委屈了。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小苏不能走,如果真是她做的,走了就便宜了她,另外一个,也免得外人听了说我们家大业大欺负一个佣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辞退了,连让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多丢人。

小叙,你觉得呢?你跟妈说句话,妈尊重你的意见。”

话到了这份上,权衡利弊事无巨细,把什么都给安排的清清楚楚,这哪有让人发表意见的余地?

韩叙自知,自己的心思都白费了,这时候还来开口,就是自己不识趣。

本来被韩叙一通猛攻之下,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已经对小苏存了极坏的印象,就差一脚下去的事,如今被宋浔轻飘飘的吹口气,就给搅浑了水。

宋清云本就对辞退小苏存着犹豫的心思,如今正好顺着宋浔的话头下坡,先将小苏给留了下来,最后还体己的说了句让韩叙拿主意的话。

猛然发觉,好人都让他们做了,全家就一个坏人,就是她自己。

这事怪不得宋清云,也不怨南君泽,韩叙垂头自怨自艾,都是自己没用,但她不忘恨起了宋浔。

暗想今日他落井下石,以后见着,彼此也不用客气了。

韩叙瞬间无精打采的敷衍了一句:“妈拿主意就好,事情我都说清楚了,也没什么意见,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她脱开南君泽的手,一个人出了餐厅,去了客厅里躺在沙发上。

餐厅里传来宋清云小声的询问:“不是还没开始吃的吗?小叙怎么就说吃饱了?该不会是对我刚才处理小苏的事不满意?我这不是让她拿个主意吗?”

南君泽温和的声音在说:“自然不是,大概是下午受了惊吓没胃口,一会儿我让方嫂给她准备点宵夜,妈您先吃。”

宋浔一个人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后起身:“我吃饱了,还有事先走,姑妈您注意身体,有空回来看您。”

韩叙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假寐,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想不到在这个家里,南君泽说话一点都不好使,什么都要婆婆来点头,还得看宋浔的脸色。

宋清云一向公正,人也大度,加上本身挺喜欢小苏伺候,会先把小苏留着观察也并无不妥,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正因如此,韩叙才憋屈,自己一个二少奶奶,折腾了半天,踹不走一个佣人,成了个她和佣人之间的大笑话。

翻了个身,正好看见从餐厅迈着长腿走出来的宋浔,大大的眸子直直的望过去,他也朝她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移开了目光,大概在他的心里,她根本不配进入他的视线。

他面无表情从沙发外面走过,一个人出了别墅大门,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这个人。

回来给她添了把堵,就这么走了。

好难过,却无法言说。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果然就这么不了了之。

夜里韩叙和南君泽睡在了客房里,因着“受过惊吓”的缘故,加上韩叙因为宋浔添的这把堵,心里一直不舒服,连话都懒得说,总是愣愣的出神。

南君泽心疼的不敢去碰她,像搂着个孩子一样搂着她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来了好几个工人,这是要把她和南君泽原来的主卧室重新装修,是宋清云安排的。

想来也是,房间里那样血腥的画面,光扔掉一张大床,阴影是怎么也去不了的,宋清云这才喊了人来,把整个房间重新装修一番。

看这样子,等新装修去除异味,大概得睡上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客房。

实际上客房也不小,只是相对于主卧室比较简单了些。

没有超大的衣帽间,只有一排衣柜,没有超大的阳台,只有玻璃窗,没有超大的酒柜和吧台,也没有书阁和休息小客厅,就只是个稍微宽敞些的普通房间而已。

助理罗蓝总是准时侯在了别墅前庭,南君泽每天一早就出去忙碌,然后要到深夜才能回家,那时候韩叙几乎都已入了梦想,似乎又回到了刚结婚那时候的日常。

他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他去公司了,就这样的日常,韩叙甚至几天没见到南君泽的人都不奇怪。

莫名其妙的会有一种空虚感,觉得日子很无趣,每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幸好宋清云在家里休养,韩叙还能找婆婆在花园里散步闲聊。

可背着宋清云,家里的佣人就没一个给过她这个二少奶奶好脸色。

最张狂的毫无疑问就是小苏,只要宋清云和南君泽不在眼前的时候,一个转角碰到韩叙,小苏必定甩几个傲慢的白眼,还要顺带讥讽几声:“哟!二少奶奶好威风啊!”

韩叙气上脑门就一把揪住小苏,几个巴掌甩过去,甩完就走。

这种小贱人,她觉得骂没用,直接给点颜色,才会知道嘴欠的代价是肉痛。

但是很快,宋清云就会知道小苏被韩叙打了,虽然面上也没说什么,但话里话外的总是在暗示打人不好。

道理是没错,可韩叙不认同。

没有谁能任由别人挑衅无动于衷,何况还是家里的一个佣人。

可是打多几次,韩叙自己打累了,因为小苏回回都要去宋清云那里告状,而宋清云身体也不好,一激动就气喘,韩叙也只能选择当小苏是个透明人。

究竟是谁弄了一只死猫在她的房间里,韩叙不知道,也没听婆婆跟老赵商量调查始作俑者的事。

【第180章】请兑现承诺

独家宠婚正文【第180章】请兑现承诺韩叙越来越安静,话越来越少,人也少出房门,一个不大的简单客房,她就能呆上一整天。

白天睡多了,夜里反而睡不着了,颠倒了日夜,反而让她能跟南君泽有时间交流。

夜里十二点了她还没睡,南君泽回来的时候显得很意外:“老婆今天这么晚没睡,不怕皮肤不好?”

韩叙拆着面膜淡淡的说:“你那么忙,每天都见不到人,晚点等你回来再睡还能看你一眼。”

被她说的这么凄凉,南君泽温和的脸上又是一阵心疼:“最近公司太忙,我每天都到深夜才能回来,真是委屈你了,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有时间,我们出去旅游一趟,当补度蜜月。”

蜜月?他不说,她根本就没想起来,婚礼后第二天,南君泽就如常工作,接着每日如此,后来没几天,就去了美国,至今才回来,可不是没度过蜜月吗?

刚刚步入婚姻的两个人,撇开爱情长跑的不说,特别她和南君泽这种闪婚的两个人,蜜月相互磨合培养感情这一个步骤决不可或缺,这样才能借助这段时间慢慢调整心理状态,以更好适应婚后生活。

难怪总感觉两人之间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度蜜月。

说着话,南君泽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换,就在边上的办公桌上打开电脑,又开始工作了。

至于蜜月的话题,也只是提了一嘴,好像根本没想着要跟她一起做个周详的蜜月计划。

不过南君泽每天深夜回来之后,还在房间里工作,她都在熟睡还真的不知道。

韩叙微微不满地说:“你有两个助理,为什么还要你自己通宵工作?”

南君泽敲动的手指停下来,看着她无奈地笑道:“助理自然会帮我处理工作上的事,但是我现在做的这个,他们做不了。”

韩叙起床走过去,趴在电脑旁边盯着屏幕问:“这不就是一堆报表吗?助理做不了,那还需要助理干什么?”

南君泽动了动鼠标,翻出文件夹封面给她看:“看见没,这是总资产盘点,妈身体不好,要提前退休了,所以我提前从美国回来就是要抓宋氏实物清点,以确定宋氏资产的实存数,自己的资产自己心里要有数,怎能全都假手于人。”

韩叙扑闪着一双大眼,对着显示屏泛着晶莹的亮光:“哇!原来宋氏这么多固定资产啊?以前还以为韩家巅峰时期能跟宋家并列齐名,看来,不是我想多了,是你们太低调,不愿炫富。”

南君泽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说:“哈哈,这话还真被你说对了,你看见的,这只是九牛一毛,宋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点资产。”

韩叙守在一旁看着南君泽一页页的核对,看到眼睛都酸了,南君泽也没有要歇会儿的意思,困的一个人倒在床上睡去,夜里做梦,还梦见身旁一堆的钱围绕着她。

她在梦里捧着钱欢呼雀跃,大喊她有钱了,可以让韩家扬眉吐气了,老爹往富豪堆里一站,永远都是正c众星捧月的位置,没有人再敢质疑老爹这个韩董是否足够实至名归。

天亮醒来,一切还是原样。

南君泽每天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不熬夜就难见上一面。

宋清云还是那么疼爱她,打个喷嚏都会以为她是生病,自己身体不好还要着急为她请医生。

佣人在宋清云面前不敢对她怎么样,私底下一如既往的嚣张,归根结底,是打从心底看不起她这个连小苏都踹不走的二少奶奶。

一晃半个月过去,到了天凉渐有秋意,她的主卧室还没装修完,进去观察了一眼,工程进度实在是如同蜗牛蠕动般的缓慢,至今还是白尘飞舞满屋狼藉,看这样子,还得再来一个月。

李天湖来了好几次电话,约韩叙外出鬼混,都被她给拒绝了,家里如今有婆婆和老公,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自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走就走的日子,一去不返。

因此被李天湖鄙视,说她人生何其悲惨。

李天湖这段时间没人做伴逛街,无聊的总是去扒安雅的料,至今没能扒出安雅背后的金主。

因着排除了王紫和整个王家,韩叙才特意让李天湖去跟踪安雅,看看韩家长乐渡的那二十几套二手房,究竟是不是在安雅的手中,然而始终毫无进展。

韩叙也无可奈何,能力有限,只能慢慢来。

南君泽依然在忙着盘点宋氏资产,也不知要盘到什么时候去。

想来这次并非是年度象征性盘点,而是一次大规模彻底的大清查,想到婆婆宋清云身体不好要提前退休,韩叙也能理解南君泽不分昼夜的忙碌。

又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一天,韩叙午睡醒来,在简单的如同寻常人家的客房里憋闷,难得的出了房门,一个人下楼去了花园里散步。

远远看见宋清云在花圃中间刨土,本想过去问候一声,顺带帮忙寻点乐趣,又一见小苏从花堆之中直起身,便没了兴致,转身便从后门回了屋。

穿出客厅的时候,碰到了刚刚从大门走进来好些日子不见的白季岩,韩叙连忙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宋浔,无端的胸闷,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放心。

“二少奶奶安好!”白季岩一见了韩叙便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因着和宋浔生了嫌隙,韩叙对白季岩也生疏了许多,毕竟是他身边的人,她自知无话可说,只微微点头示意。

转身上楼,感觉到白季岩也跟在自己身后上楼,想着他大概是要去三楼宋浔的房间里拿什么东西,便也没回头默不作声自顾走着。

到了二楼的拐角,韩叙正欲往自己所住的客房方向去的时候,白季岩在楼梯口轻声叫住了她:“二少奶奶留步。”

韩叙背对着白季岩站住,眼角四周扫了一遍才转过身来,蚊声问:“白助理有什么事?”

白季岩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神色严谨,并无往日的客气谄笑:“我是特意回来找二少奶奶的,宋总让我给您带句话。”

韩叙微微一怔,宋浔难道知道他自己做的过份了,过了这些个日子,让白季岩回来跟她草草道个歉,就想把他唱反调帮小苏那事给盖过去?

因为没踹走小苏,她的心里一直怨着宋浔,憋了这许久,天天被一群佣人耻笑的无处发泄,现在就算道歉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还以为自己会没点骨气就欣然接受不成?

韩叙面无表情的转身想走:“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受不起。”

“二少奶奶!”白季岩叫住了她:“宋总让我跟您说,请您兑现当初的承诺。”

突来的一句“兑现承诺”,如同一记闷棍,敲打在脑门正中间,令她霎时间措手不及。

当初为了求宋浔帮忙铲除王家,宋浔戏谑般的要她报答,说是想到要她做什么的时候,再告诉她。

当时她很爽快的应允下这个空头条件,还为之窃喜,以为宋浔这样的男人,什么都不缺,根本不需要她拿什么报答,只是捉弄她而已。

况且时日一久,她琢磨着宋浔多半会忘记这个条件,以后压根不必担忧报不报答的事。

原来他没有忘记。

不,他是从一开始就存着要她报答的心思,今天这是要账来了。

阻挠她打跑小苏还不够,如今还要来她的身上割一刀。

可怕的男人,她从始至终都看不透他。

片刻后,韩叙稳住心底慌乱,这才缓缓问道:“那,宋总是想要我做什么?”

白季岩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目光四周戒备了一圈,轻声说:“南总最近在做一本账,有关宋氏资产盘点明细,请二少奶奶将资料复制在这个移动硬盘里,弄好了给我个电话,麻烦二少奶奶。”

此话一出,韩叙瞬间恍然大悟,关于那本账,她再清楚不过,南君泽每天都在忙着做,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所有的资料都在他的那个笔记本里。

原来宋浔是打着这个主意。

韩叙慌的六神无主,双手不由控制的伸出去,哆嗦着将白季岩手中的移动硬盘接过来,恍然回神,攥着硬盘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起来。

宋浔这是给她送来整片黑压压的阴霾,装满了她的肺,毒到她连喘气都觉得疼。

不光是喘着疼,心肝脾肺肾哪一处都在隐隐作痛。

就算不愿承认,他也是个从来就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从不为谁动摇。

那些将他推开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总是霸道地禁锢她的抗拒,让她连心都无处可逃,慢慢的到她自己放弃抵抗,渐渐的想靠近他的身边,寻找一份宁静。

他从来就不曾投入过,从始至终都只对她预备着一种结局,不论她往前或是后退,也只能在他所给出的结局里盘桓,直至交付出令他满意的东西。

时间能检验一个人的血液,能让人露出本质,如今恍若隔世,不管她如何去偷偷幻想,再看到他的冷酷无情从不例外,明知不应该伤感,却依然痛彻全身。

【第181章】恨自己不是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181章】恨自己不是人韩叙耳内嗡鸣,房里安静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喧嚣,世事多变,人心难测,她自以为受他私宠,而今却在她脑中寒雪森森。

她好想去找他,当面问一句,是不是真的要对她这么绝情,能不能放她一马,但这绝无可能,纵使她百般不愿相信,仍有心脏跳痛令她清醒。

南君泽很无辜,他优雅绅士,对她很体贴,虽相处的日子不比宋浔多,却是每每都对她细心呵护。

如今要她去南君泽的电脑里复制账目,她不敢做,也不愿做。

可她骑虎难下,如果不给宋浔交出账目,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别的可能看不透,却极度了解宋浔的性子,行事果决,对待不听话的人从不手软,如果这次不能让他满意,可能至她被黄土埋到嘴边的时候,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无声地哭到瘫软在地,哭到两眼干涩再也哭不出一滴泪水。

哭完了,就该好好考虑,怎么在南君泽毫无知觉的状况下,悄然无息地复制所有资料。

由不得她选择。

困顿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她强撑着自己熬到半夜不睡下去,南君泽回来了。

南君泽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进来,随身带着他的笔记本,放在椅子上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吵醒了她。

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夜灯,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游动,没有睁开,假装如同平日一样自己睡的很沉。

南君泽先是换了一身轻便的家居服,听见他拉开手提包拉链的轻微声响,笔记本被他放在了办公桌上。

开启了电脑,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开始工作。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哪怕等南君泽睡着,她再起床开电脑复制,也会有动静,也需要时间,她不可能办到。

躺在床上不敢翻身,怕南君泽会发现她装睡,浑身酸痛也一动不动。

熬了一个多小时过去,南君泽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睡意了,韩叙这才从眯缝的微微视线里看见他起身,去衣柜里拿出干净的睡衣和浴巾,去了里面的浴室洗澡。

韩叙望了一眼办公桌,电脑屏幕还亮着,南君泽这是还不准备休息,想洗个澡有了精神接着工作。

听见他在浴室里打开了花洒,韩叙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踮起脚尖去到了办公桌前,抖着双手插上了从白季岩手里拿来的移动硬盘。

南君泽电脑里的文件很多,就光这次大清点的文件夹就有十几个,显然想一次全部复制走根本不够时间。

她选择了一个,火速点下复制到新加卷。

里面的纸张在飞,进度条好慢,这是文件太大的缘故。

浴室里淋雨的水声已经停止了,传来毛巾擦拭的窸窸窣窣让她心急如焚的动静,南君泽很快就会擦干身上的水出来,她希望文件传送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浴室里面是南君泽移动脚步的声音,而电脑上第一个文件夹复制只在三分之一的进度。

她不得已拔除了移动硬盘,连安全退出都没有时间操作,强行拔除,然后将移动硬盘藏在了床底下的纸盒子里。

刚刚回到床上躺下,南君泽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

好险。

她大气都不敢出,恢复成在他进去浴室前的睡姿,继续假装沉睡。

南君泽继续坐在电脑桌前,轻轻敲打着键盘,一直都不睡觉。

她要绝望了。

南君泽是不可能把电脑单独放在家里的,那是他的工作本,她只有这点时间。

下一次再去复制,还是要从来再来一遍,照这进度,可能她永远也无法交付出宋浔想要的账目。

连着试了三天,没有一次成功完整复制完一个文件夹。

第四天的上午,她刚刚睡醒,身旁的南君泽理所当然的又早早的去了公司。

她迷迷糊糊的接到了白季岩的电话,问她说:“二少奶奶,宋总让我问问,您什么时候能把东西交给他?”

连着数日都没能睡好,韩叙精神恍惚,骤然间被白季岩催命一样的吓醒:“我还没有拿到,电脑他随身带着,每天晚上回来的晚,我根本没有机会,请白助理帮忙说,再给我点时间。”

白季岩应了声好,便没再说多余的话。

方嫂敲门喊她下楼用早餐,见她连日来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焦心的问:“二少奶奶最近可是睡不好?需不需要我顿点清补的汤水?”

韩叙如同一个空心木头一样摇头,方嫂才满脸忧心的点头退去。

洗漱完,头重脚轻的下楼,到了楼梯口的转角,小苏从另一边出来,猛地撞了她一下,撞完还翻着白眼嘟哝:“自己眼瞎撞到我,可别一会儿又说我撞你啊。”

韩叙本就没有精神,天旋地转的把脑门磕在了墙角的瓷砖上,磕出了一条长方形的血痕,立刻有温热的液体从眉间落下,染红了她的视线。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很痛,疼痛才让她勉强有了点精神。

听见小苏说的那挑衅的话,韩叙并没有如往日一般一巴掌打过去,她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一个贱人身上。

就这样捂着脑门步入餐厅,方嫂和老赵见了她一脸的血,吓的双双过来搀扶着她。

老赵跑去拿来了药箱,方嫂帮她消毒了伤口,上了药贴上纱布,好歹感觉没那么痛了。

韩叙从方嫂的眼里看到了关切,假装轻松的笑道:“谢谢方嫂,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方嫂给她端来了热腾腾的餐点:“二少奶奶最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如果是就要告诉赵管家,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可别硬撑着。”

这话被刚刚进来的宋清云听见了,还没见着人就说:“怎么了?谁要医生?”

走进餐厅一看,韩叙脑门贴着洁白的纱布,顿时心疼的拧起了眉头:“怎么弄的这是?老赵,快让医生过来,自己随便贴着怎么行,这脸上一个处理不好就要留疤的。”

老赵连忙小跑着就要出去打电话,韩叙喊住了说:“不用了,真的没事,谢谢妈,别担心我,您应该多注意身体才是。”

婆婆越是疼爱,韩叙越发的内疚,恨自己不是人。

好好的一个家,有怜惜自己的婆婆,有疼爱自己的老公,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离的越来越远,甚至,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融入进来过。

她忽然有点想离开这里。

因为不想伤害婆婆,不想有一天在那双疼爱她的眼神里看到失望。

也因为讨厌这栋别墅里的佣人,讨厌那一双双翻白敌视的恶意眼神。

她想出去找一套房子,和南君泽搬出去住,远离是非。

想来宋清云必定是不让的,不过她有理由能说服婆婆,等她找到了房子,就跟婆婆说,想和南君泽补过蜜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过过二人世界,以后再搬回来。

至于以后,搬不搬回来的,自然就很难说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到时候,婆婆也就不计较了。

她深知自己在宋浔的手里,朝不保夕,也就只有跟南君泽一起出去住,或许能找到更有利的机会,拿到宋浔想要的东西。

韩叙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餐,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给自己提神,然后跟宋清云说:“妈,我约了朋友去健身房,中午就回来。”

宋清云一向通情达理,并没有追问约的是什么朋友,或是男是女,只觉得韩叙好些日子都在房里不出房门,定是憋坏了她,体己地拿出车钥匙,让韩叙开自己专属的奔驰车出去:“玩的开心点,有哪里不舒服就要及早回家看医生,开车注意安全。”

韩叙很是感动,虽说在宋清云眼里,一辆豪车不算什么,可对于她来说,平日里代步的是家里的保姆车,宋清云愿意让她开专属座驾,俨然是拿她当自己生的孩子。

出了别墅区大门外,韩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先给李天湖打了电话,想约她出来给自己参考去哪里找房子。

李天湖只要不是有大事在身,永远是随叫随到,说是在天慈百货广场等她。

韩叙心底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又是天慈百货,以往不觉得什么,如今听见这栋大楼的名字,她莫名的刺痛。

那是宋浔的地盘,没来由的心生畏惧。

可她也不好表现出来,宋浔让自己盗取南君泽账目的事,韩叙不想和李天湖说。

不光是李天湖,她对谁也不会说,这种事情一旦漏了出来便是万劫不复,最好谁也不知道。

在天慈百货大楼广场外面的马路上停好了车子,等了许久,李天湖才找到了韩叙,看见她开着豪车,李天湖选择无视韩叙脑门受伤,两眼放光关心起豪车来:“你老公给你买的?”

韩叙淡淡的摇头:“我婆婆的。”

李天湖感叹:“你婆婆和你老公对你可是真好,我怎么就没这命啊!”

韩叙心中一痛,是好,好到自己如今恨不能立刻死去,可就是死了,也对不起自己的婆婆和老公。

【第182章】无奈被狗追

独家宠婚正文【第182章】无奈被狗追李天湖在副驾驶上挪来挪去,感受着豪车带来的舒适感,一个劲夸豪车坐起来有多爽,回头见韩叙出神,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想老公了?”

韩叙没有情绪的摇头:“没事!”

李天湖斜了她一眼:“不说拉倒,打算带我去哪里鬼混?”

韩叙开动了车子:“找房子,不用太大,一百五十平到两百平左右,够两个主人加一个佣人住就好,你有好介绍现在可以告诉我,免得绕弯路。”

放着宋家那么大的别墅不住,说要出去找房子,李天湖猛吃了一顿惊,联系到刚才看韩叙情绪不高:“你不会是跟你老公闹翻了,想出去跟宋总置个安乐窝吧?”

“闭嘴!”韩叙转头过去声色俱厉地斥了一声:“房子是我和我老公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李天湖吓了一大跳,似乎从未见过几棍子打下去不恼不怒的韩叙这么凶过。

想了想,以往都是这样说话口无遮拦,闺蜜私房话百无禁忌的,今天这是着了哪门子的疯魔,随即想了个最简单的理由,觉得韩叙必定是和宋浔吵架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个,你想要新房还是二手房啊?”

韩叙想都没想:“只要是新的,不论一手还是二手,要现房!”

“现房?你居然这么着急?那范围就被局限了,不仅贵,且是别人卖剩下的,多半不称你心意,你要是不介意我没话说,前面不远就有一处雅苑,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李天湖说的雅苑,位于市中心地带,在外面看了一眼雅苑的几座大楼外观,虽有些年份不过还挺新的,整体色调也还看得过去,中等档次还行,不过是靠着城区主干道,想要安静没噪音是相对困难。

韩叙并不在意住在这里会不会过于热闹,市中心的房子想要闹中取静,两全其美的事也轮不到现房。

售楼的小哥哥领着她们上楼去看了好几套,都是二手。

先是觉着不够大,几乎都在一百平以下的小户型,不合适她这种住惯豪宅的二少奶奶,进去总让她有种仄狭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后来售楼小哥哥带她们到顶层看了一套声称是超级大户的,两百多平,大是够大,可是里面的格局被定死的。

因为年份较久的关系,设计上有瑕疵,作为顶层大户,堵住视线的居然都是承重墙,想要重新装修改动几乎没可能,难怪至今没卖出去。

李天湖说的不无道理,现房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想要称心如意很难。

可房子是自己要每天住在里面的,将就不得,无奈只好另觅他处。

一个上午,两人跑了三个楼盘,一通看下来,不是这个毛病就是那个毛病,哪怕韩叙并不是特别挑剔,也根本就没有她满意的。

看来,买房子这种事,想起来简单,真正去看了才知道复杂。

因为没有选到满意的房子,原本打算中午回家吃饭的,韩叙决定和李天湖在外面随便解决一顿,吃完好接着去看房子。

胡吃海塞之际,李天湖满嘴食物突然瞪着大眼停止嚼咽,木然地的看着韩叙。

韩叙刚一抬头,见李天湖这副德性,还以为她是饿极了给噎着:“你!吐出来!”

李天湖这才活动这下颌,匆匆忙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说韩大!你是不是傻了?”

韩叙一怔:“你才傻了!”

李天湖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个傻子,白跑了一个上午去看房子,你娘家和婆家,才是羊城地产巨头啊?谁家的楼盘还能比你家的好了?”

此话一点都不假,韩叙也是如今被提醒才骤然发觉。

自己韩家长乐渡就有现成的房子,宋家就更不用说,如果在宋氏清辉地产都挑不到满意的,那整个羊城,就根本不用去看了。

韩叙点头如鸡啄米,胡乱吃了几口东西:“要不,我一会儿回娘家,找我老爹要一套房子吧。”

可转念一想,也不是很妥,自己毕竟是外嫁的儿女,要一套房子老爹固然肯给,可南君泽未必愿意去住,搞的他跟个上门女婿似的。

思来想去,还是去宋氏地产先挑一套,看好了房子再去跟南君泽说,他也应该不会介意在自家房子里住。

宋家的楼盘很多,远的不想去,就近在市中心找了一处去年广告卖的风风火火的未来城,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待售的。

韩叙和李天湖吃完了饭,一路开着车子去到了那里。

没有表明身份,问了未来城售楼部,果然成熟的楼盘房子几乎是闪电售完,不过,听那里的小姐姐说,找物业管理公司去查登记资料,可能会有业主想卖房子的。

只要对房子的质量放心,是不是二手房,其实她并不介意,反正都是要重新装修的。

去到了大楼物业办公室,一个男的物业经理盯着电脑显示屏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看着岛国片问三句答半句,说他们忙得很,没空帮她们查,不是业主别瞎来捣乱。

李天湖一个气恼,把韩叙推到跟前:“特么你们怕是不知道这位是谁吧?”

物业经理不屑的目光从显示屏移过来,上下打量了眼韩叙,只见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虽然是个名牌,可也没有半点贵气,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有钱人,他见得多了,能住在未来城的业主,哪个没有几千万的身家,就这两个黄毛丫头,长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也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养的金丝雀。

物业经理不耐烦地驱赶:“走走走!爱上哪玩去哪玩,这里是物业管理公司,不是售楼部,没点常识。”

李天湖火爆的性子,难以忍受被人看扁,何况还是宋氏底下养的一班人,龇着门牙就想破口大骂:“你个狗眼看……”

韩叙心思不在这里,也不想跟这些人扯闲篇,连忙阻止了李天湖:“走吧,别浪费口水。”

被韩叙拖走的间隙,李天湖抓起桌上的一只水杯,把满满一杯水朝物业经理的电脑里泼去。

也不知道是泼到了哪里,一阵火花带闪电,“滋滋滋”屏幕一黑,电脑给烧掉了。

物业经理反应过来,眼珠子瞪着比鸡蛋还要大,怒喊:“保安!给我把她们抓起来,别让人跑了,md敢来这里闹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配踏进未来城?!”

眼见情况不妙,韩叙拖上李天湖火速窜出了物业办公室,跑出走廊正想往电梯里冲,眼角看见边上的楼梯门,二话不说躲了进去。

果然没一会儿,闻声赶来的几个保安往电梯放向找人去了。

韩叙喘着气:“我说,你这性子,跟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较个什么劲儿啊?”

李天湖扒拉着楼梯门,不服气的说:“你是宋氏的二少奶奶,在自家地盘还被狗追,人善被人欺懂吗,别躲了,出去跟他们干一票,他们还能拿你怎么地?”

韩叙一拍李天湖的脑袋:“嘴巴闭上!”

从宋家搬出来住这想法,韩叙还没有跟宋清云说,本就是瞒着宋清云和南君泽出来看房的,就是怕房子还没着落,想法尚未成型就流产,如今哪里愿意出去张扬。

韩叙拦住了冲动的李天湖,两人从楼梯走了三层楼下到一楼,没有见到保安,大概还在楼上搜寻她们两个。

为免惊动四周还不知情的保安,韩叙拖着李天湖不敢跑,放缓脚步找多人走动的过道挤去,只像常人一样步态轻盈的往外走。

路过边上的售楼部,李天湖伸手一指售楼部没有关上的玻璃门说:“都是他们,让我们去找物业,没房就没房呗,害咱找一身晦气,老子真想进去连带他们也骂一顿!”

李天湖说完,还真就靠近售楼部玻璃门,韩叙死死拖住才把她摁在了门边的墙上:“你别闹了,我烦着呢!”

“我特么……”李天湖才刚开口,忽然被韩叙用眼神打断。

她听见里面售楼部的人在跟客户说房子:“罗小姐,您是要什么样的户型,多大的?楼层这些有要求吗?”

“我看就四十三层这套吧,顶层复式,两百三十平,楼顶还带一个游泳池,挺好的。”

不是说房子早卖完了吗?要不然她们也不用去找物业查二手房了!

韩叙和李天湖听见这位客户罗小姐的声音,相视一眼,都觉得耳熟。

售楼部的人又说:“罗小姐眼光真好,顶层就剩这一套了,未来城内部留下最好的一套,光线足视线佳,空间够开阔,带轻奢装修,适合时尚年轻人,就是价格上稍微贵一点,不过,罗小姐职位这么高,收入稳定必定是要最顶级的享受,再说房产也是一种投资,咱们宋氏的房子只会升值,绝不会贬值。”

罗小姐轻笑一声:“呵呵,不是我买,是南总留来自用的,我拿些资料回去让他过目,要是他喜欢,回头我会通知你们。”

售楼部小姐姐语调忽然变的恭敬:“原来是南总要的!罗小姐请到贵宾室先喝杯咖啡,资料稍后就送到。”

【第183章】你这么乖要奖励

独家宠婚正文【第183章】你这么乖要奖励门外隔墙的两双耳朵惊讶过后,韩叙木然地动了动嘴:“我没听错吧?”

李天湖也十分意外,眨了眨一双眼睛,接着立马摇头:“绝对没错,就是你老公!”

能从宋氏地产拿走房子不花钱的南总,还能有谁,只能是她的老公南君泽。

而售楼部的人口中的罗小姐,显然就是南君泽的助理罗蓝,难怪刚才觉得声音耳熟呢!

韩叙捂着嘴开心地笑了出来,心里愉悦的想要立刻去公司总部,找南君泽好好夸奖一顿。

心想大约是她的性子藏不住事,他从国外回来这些日子,家里佣人乱七八糟令她不快让南君泽给看出来了。

加上别墅里的主卧室一直装修个没完,担心住在简单的客房里会委屈了她,这才让助理罗蓝过来未来城要一套顶层豪宅?

南君泽难道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我草,你老公真不是一般的好!温雅柔情,心思细腻,把你宠的没边了!”

韩叙掩藏不住心底的高兴,似乎心情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舒爽过。

笑出了一口小白牙:“我也料不到呢,他总是会带给我惊喜,以前我跟你说过吧?他跟我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安排了一路的小哥哥给我送玫瑰,还有你不知道,上回王家母女弄了个假的唐朝四方玉瓶糊弄我婆婆,我老公阴差阳错的,居然给我从美国弄回来一个真的!嘻……”

李天湖砸吧着嘴说:“你都快把我变成柠檬精了,艾玛,酸死我了,什么好男人都让你掳走了,不分我一个真是没天理!”

两人聊的忘我,忽然听见身后不远一声喊叫:“在那里!就是她们俩!”

韩叙心里正高兴的开着花,听见保安找到这里,忍不住笑拖上李天湖跑路:“快走吧哈哈哈,别在这丢人了,一会儿被保安给抓住了,我老公就会知道我们来过了。”

既然他想给自己惊喜,那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别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保安不屈不挠的追出了外面的停车场,一个个挥舞着电棍喊:“你们站住,别跑!”

韩叙火速用遥控打开了车门锁,和李天湖往自己的豪车跑过去就钻进了车,一上车立刻踩下油门,将车子调了个头,可却忘记了大门还有保安亭。

身后追来的保安用对讲机在呼叫:“门岗不许开门,拦住那辆黑色轿车!”

“也就是你,好端端的二少奶奶,非要跟个贼一样的跑路,要是换了我,亮个身份,他们不得跪地求饶?”

李天湖落下玻璃从车窗探出了个头,反感的碎碎念,忽一看大门保安亭:“喂!他们这是想关门打狗……呸!拦我们的车啊?看来我还是得下去亮个尚方宝剑!”

韩叙从车头看出去,那阵仗还真是,几个保安齐刷刷站成一条横线,将门给打横堵住,自动门更是没有要开启的意思。

心说这回,怕是不拿二少奶奶的身份出来,大概是走不了了,别一会儿让物业经理以破坏财物的罪名给扭送到警局去,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车子越靠越近,眼看就要到大门,正想将车停下,不料前面一排横线的保安忽然如同见到鬼一样,个个惊慌失色。

五六个个保安眨眼间分列两排,自动门缓缓开启,保安并非如平常一样对贵宾立正举手敬礼,而是齐齐将双手并拢与腿侧半躬着身体,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见门开了,人也闪两边去了,韩叙自是赶紧加油门跑了才是上策,一边脚掌用力踩下去一边问道:“死鬼,我们估计是走了运了,后头肯定有大贵宾,这些保安不得不开门,哈哈哈!”

李天湖从车窗回头一看,莫名其妙的问:“身后就是一群保安,哪还有人啊?额……不止,那个物业经理也追出来了,保安连物业经理都要鞠躬?”

车子从自动门开过,后面是物业经理气急败坏的怒骂:“喂!你们几个吃屎的吗?让你们拦住她们,怎么还放行了?”

一个保安慌慌张张的答:“那是宋董的车,您看那车牌!”

后面传来物业经理哭爹喊娘的尖叫:“宋董?啊……!完了完了!”

车子开出外面的大马路,韩叙和李天湖在车上笑疼了肚子。

没想到,她开了婆婆的座驾出来,还派上了用场,被保安认了出来,难怪不敢阻拦,还要两边列队鞠躬。

李天湖笑够了,缓了几口气说:“哎我说,未来城的物业经理也太特么不知死活了,这样的职员,难道没有业主投诉到宋氏高层去?”

韩叙笑道:“你是没仔细听他说话,他是看我们俩不是业主,也不像个有钱人,懒得搭理我们而已,对待那里的业主肯定不是这个态度,等我住进去就知道了。”

见高就攀,多半是行业造就出来的,那些业主们不穷,却也说不上多有钱,不上不下的人,越发会拿物业职员当狗使唤,物业职员被呼来喝去,久之自身也就形成了这德性。

想来也只有物业经理那样的人,才能口是心非的把业主们哄的服服帖帖。

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钟,韩叙心情清爽,本想找婆婆聊聊家常哄她老人家开心,宋清云还在午睡,只好暂且收拾血液里难得的兴奋不去打扰。

南君泽今天回来的早,晚饭时间就到家了。

韩叙暗暗压着内心的喜悦,试探着跟他说:“咱们的卧室什么时候能装修完啊?这都半个多月了。”

南君泽依然伏案工作,抽空回了声:“主卧虽然是一个房间,但我们的房间跟普通人的一套房子差不多大,正常人家装修房子,也要一两个月,还未必能装好,怎么?客房住的不舒服?”

韩叙含着笑来到他身后:“也不是,我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南君泽回头宠溺的看着她:“你这么乖,我要奖什么给你才好?”

韩叙的眼珠上下晃了一圈:“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喜欢。”

“是嘛!”南君泽忽然将笔记本盖了起来,从一旁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红色的本子:“那这个呢?”

红色的本子?心跳加剧,难道说,未来城顶层那套豪宅这么块就办好了手续?

韩叙心花怒放的接了过来,想着南君泽果然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他也不多藏一段时间,让自己好好捉弄他一下。

可似乎,红色本子不止一本,而是一叠,拿在手上颇有点份量。

韩叙打开上面的一本一看,霎时愣的一动不动。

“这个……你真的去处理好了?”韩叙回过神来问。

南君泽轻抿薄唇,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我答应过岳父大人,就要做到,只是这段时间忙了点,所以才到现在才办好,老婆可别怪我不上心。”

她手上拿着的一叠红色本子,是不动产权证书,一共有二十几本,都是长乐渡新楼盘的房子。

而这二十几套房子,之前被人操控在手中,挂在二手交易市场,不交易也不下架,一直拖着长乐渡。

如今,这些房产一处不落地放到了她的手里,惊愕之余,满心感激。

南君泽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韩家的难题,他真挚的柔情,简直令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许久之后,她才哽咽着问:“你是从谁手上买过来的?可查到了背后操控的人?”

南君泽摇了摇头:“背后的人不会露面,我的人是从分散的小业主身上买过来的,既然买回来了,就不必浪费精力去追查是谁操控了,现在别人也操控不了。”

此言不错,原本持有这二十几套房产的分散小业主,都缴械投降了,背后的人也定是失去了对这些人的控制。

说起来,就算真有人跟韩家有仇,除了当初期房时候价格低廉能钻空子,如今楼盘落成已经是市场价,对方必定也无计可施。

想来南君泽也是花了高价回购,不然,那些挂名的分散小业主,不可能会轻易出兽。

韩叙眼里瞬间含满了雾气:“你花了很多钱吧?”

南君泽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什么我的你的,不都是咱家的钱吗?嗯?还哭了?这么容易感动,哪天我要惹你生一生气才好,免得你老是哭。”

韩叙心里默念着,宁愿他少做一点,多惹她生气,这样她心里的罪恶感或许还能减少一点。

关于宋浔让她复制宋氏资产盘点账目的要求,她忽然有了退缩的念头。

这样的南君泽,她还要去帮着宋浔算计他,怎配为人!

之前根本没空去想,宋浔要这些账目来干什么,如今略一思忖,韩叙骤然明白过来。

宋清云因为身体不好要提前退休,整个宋氏地产就会交给他们两兄弟之一,要么是南君泽,要么是宋浔,顶端的掌控者只能是一个人,不可能两人同等权限。

宋浔可能想挤掉南君泽,自己接宋清云的位子。

想到这里,韩叙猛打了一个寒颤,如果宋浔得手了,南君泽可怎么办?他可是宋清云的亲儿子,是自己的老公。

而宋浔,不过是一个从头到尾谋划着利用她的人。

【第184章】万事小心

独家宠婚正文【第184章】万事小心许多时候,身处险恶路途,下再多的决心,也于事枉然。

韩叙所在的位置,决定了她存在的必要价值,在宋浔的眼皮底下,到了这一步,想要低头四顾只是痴心妄想,除了按照他的指示往前走,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想保护南君泽,宋浔却步步紧逼。

距离上回白季岩催进度,仅仅过了两天,白季岩又回来宋家别墅找她了。

白季岩的谨慎,是他能备受宋浔重用的最好证明,也恰恰说明,这本账目在宋浔眼里是何等的重要。

白季岩总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不经意地和韩叙碰上:“二少奶奶,这两天可还安好!”

“自然安好,不然也不能站在这里和白助理说话了。”韩叙神色冷淡,完全没有了往日因为宋浔对对待白季岩的客气,一副了然的神态:“不用总来催我,能拿到,我必定会联系你,没拿到,你催我也没用!”

白季岩有些拘谨:“二少奶奶误会了,是宋总交代,如果二少奶奶有困难,可以随时开口,我会尽力帮忙。”

韩叙冷笑:“呵!你明知那是我老公的随身工作电脑,只有他睡着的时候我才有机会,你是能跟他睡在一起,还是入侵他的电脑啊?”

一句话堵死了白季岩话头,沉默了片刻,他又才说道:“宋总还有一句话,让您别到处乱跑。”

所谓乱跑,大概是指前两天在大街上到处找房子的事吧?

韩叙不悦道:“这是我的自由,难道他还能管我去哪里?我吃饭上厕所他要不要管?”

白季岩面色微窘,显然是有些着急:“宋总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让您别再去未来城了。”

未来城,那是她不久之后,要和南君泽一起入住的豪宅,宋浔这是要让她呆在宋家别墅好监视,不想让她脱离掌控,这么明显的意图,难道她还会乖乖的去遵守吗?

韩叙咬着后槽牙:“你们在宋家监视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出了这个大门,你们还跟踪我,到时候就别怪我跟他同归于尽!”

白季岩还想说什么,韩叙转身就走,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说的再多,也只是兜着圈子逼迫她加快进度而已,听多听少又何妨。

来来去去,不过是豁出一条命,如果宋浔要取自己的命,那就来取好了!

然而发泄完心底的怨气,实际上,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宋浔拼命。

不论是在宋浔面前,还是在南君泽或是宋清云身边,她都输不起,她怕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韩家,会顷刻之间被打回原形。

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好心情,就这么转瞬即逝,这让她犹自转醒,残酷的现实,不会因为南君泽带给她攒起来的一点好心情,而有所回暖和转圜。

该存在的都还在,该解决的逃避也隐匿不了。

只是如今,她心底的负担越发的沉重,压的她心力交瘁,从头到脚都疲惫不堪,只剩下一丝苟延残喘。

夜里看着南君泽去洗澡的时候,韩叙迟迟没有过去电脑前,她知道,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她完成,与其总是一遍遍的冒险,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至少被发现的几率减少了一些。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君泽依然已经去上班了。

而韩叙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晨醒焦虑的日子,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心悸、不安、惶恐,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今比以往更甚。

韩二给她来了个电话,至亲的声音,好歹缓解了她不少悲观状态。

“韩大,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子,没挂在二手交易市场了,你知道吗?”

韩叙苦笑着说:“我知道,是你姐夫去买回来的,不动产权证书在我手里,有空你过来拿,然后,从长乐渡放出去,钱回来了就还给你姐夫。”

韩二似乎搞不清楚她在说谁:“我姐夫?哪个我姐夫!”

韩叙猛斥一声:“还有谁!南君泽!你记住了!”

韩二霎时被斥蒙了,在他的眼里,以前是管南君泽叫姐夫,后来,结婚没几天,南君泽就把她给撂在家里,自己跑去了美国,对她不闻不问的,甚至联系都联系不上。

不论何时何地,在韩二的印象里,帮韩叙解决难题的,永远是宋浔,还以为,韩叙已经从心底认同了宋浔。

要不然,也不可能自作聪明的问一声是哪个姐夫。

可谁知,她忽然变的态度激烈,韩二直接就吓傻了,倒不是因为他胆子小,是在觉得韩叙这样的状况不正常:“我说韩大,你怎么了?”

韩叙顿觉自己失态,总是会因为提到宋浔,或者跟宋浔有关的东西而敏感动怒,不知不觉就爆发了出去。

缓了缓,她淡淡的说:“没事,是怕你口无遮拦,你近来在韩氏公司里打理的怎么样?”

听她这么说,韩二逐渐放下心来:“咳,你可算是知道关心我了,韩氏现在运转正常,长乐渡那二十几套二手房解决了,没了负面影响,想着和老爹最近定个日子开盘剪彩,这不是问你宋家人有没有空呢嘛。”

韩叙本想说,自己和南君泽可以去,婆婆身体不好就不惊动她老人家了。

可一想到自己眼下要做的事,可能随时东窗事发,便没了期许:“我婆婆要提前退休,你姐夫现在挺忙的,我们可能没有时间去,让老爹花点钱,请一两个明星吧,给媒体发大点的红包,好好写几篇稿子。”

韩二也没强求:“那好吧,别说我没通知你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陆羽恒好久都不在咱家门口蹲点了,估计是上回姐夫跟你回来给吓跑的,你要是有空了,可以放心回娘家。”

吓跑是不可能的,宋浔手底下的一群保镖,都没能吓走不要命的陆羽恒,哪会让一个温文尔雅的南君泽给吓跑,陆羽恒必定是有他自己的事忙去了。

这样一来,她的确是轻松了不少,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南君泽就在身边,要是陆羽恒还来添堵,她真的会疯掉。

“喂?韩大你还在听没有?怎么老觉得你魂不守舍没点精神一样的,难道你还担心陆羽恒?放心,他要是再敢来,我扔个鞭炮出去炸他!”

连韩二这么个孩子都感觉出来她的状态不好,只怕身边的人更加容易察觉,韩叙暗暗心惊,不知道心思细腻的南君泽察觉了多少。

胡乱搪塞了几句,韩叙就挂掉了电话。

下楼连个早餐都没吃,开着车子就出了别墅区,一路加速,没多久就来到了天慈百货大楼,掏出手机拨通了白季岩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语气正常了不少:“白助理,忙吗?”

大概是她许久都未曾给过白季岩好脸色,如今的白季岩听见她这么客气的说话,似乎受宠若惊般的连忙说:“不忙,二少奶奶。”

白季岩在等着韩叙接下来的话,因为她曾说过,如果事情办好了,会主动联系他。

韩叙似是能猜到白季岩在想什么,深深喘了一口气:“白助理,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还没好,抱歉,让你失望了。”

果然,白季岩在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钟,质疑的话他身为一个助理不敢说,催进度的话,已经说过好几回了,再接着催,怕韩叙翻脸。

于是两秒过后,白季岩才调整好语态问:“二少奶奶,可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

这回还真让白季岩说对了,韩叙小声问:“上回的药,还有吗,给我一瓶,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回了。”

所谓上回的药,就是当初白季岩给李天湖的那瓶药剂,说是能让人睡个好觉。

那瓶药剂后来落到韩叙手里,她把这药用在了南君泽身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南君泽第二天一概不知,他至今还以为那晚两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韩叙自知自己心理抗压能力太弱,觉得拖久了可能会先崩溃。

如果事情还没办好,首先就精神崩溃了,整天呆在南君泽身边,也是极度危险的事。

她夜夜都强撑着不睡觉,等着南君泽洗澡的那短短十几分钟,不死心地试了一次又一次,终归是徒劳无功。

要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想给南君泽用药。

毕竟是自己心里有鬼,愧对于他。

白季岩不仅记忆力好,还一点就通:“有,五分钟后我会送到您的手中。”

说好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拿到小小的药剂之后,临走之时,白季岩居然十分诚挚的对她轻喊一声:“万事小心!”

白季岩越是谨慎的态度,韩叙就会越发的紧张。

毕竟白季岩是宋浔手底下的人,如果连他都谨慎,就说明风险极大。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按说韩叙下起手来,熟练度应该要增加才是,可因为心里各种情绪在纠缠交织着,搅的她心头你难安,等着南君泽回来的时间里,一个晚上都在战战兢兢。

夜里十二点多,南君泽轻手轻脚的开门,他每天回来的时间几乎都差不多。

【第185章】好像被雷劈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185章】好像被雷劈了南君泽一看房内灯光大亮,韩叙靠在床上看着书,假装生气:“老婆,你竟然还不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

韩叙仰头甜甜的笑:“我下午睡了的,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等你回来再睡。”

她很殷勤地摸黑跑下楼,说要给南君泽和自己煮杯牛奶,喝了才睡的安稳。

楼下的灯基本已经关闭,只有一些墙脚夜灯发出微微的光亮,韩叙在昏暗的厨房里也没有开大灯,从自己睡裙兜里掏出药剂,放在了南君泽的牛奶之中。

为免发生意外,她只煮了一杯,她很清楚冒不起风险。

南君泽一如往常的在电脑面前坐着,韩叙将牛奶放到他的手边:“还有点烫,你先去洗澡,一会儿出来就能喝了。”

南君泽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怎么就一杯?你更应该喝一点,要不这杯给你吧,我肚子还饱着,暂时喝不下。”

韩叙急了:“我在厨房里已经喝过了,懒得端上来而已,你先去洗澡,洗完了肚子就饿了,快去!”

忽略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阴谋诡计,就韩叙如今的模样,小小的脸上满是不高兴,南君泽就立刻一脸幸福的漾起笑容举手投降,顺理成章的理解成她是在关心他,爱一个人,才会总是为对方着想,他显然是相信了。

南君泽拿着浴巾进去洗手间里的时候,韩叙暗吁了一口气。

照此看来,南君泽并没有察觉她连日来的紧张状态,要不是今天韩二感觉出来,她也不会想起来要去观察南君泽的反应,还试探的这么细致入微。

浴室里水声响起,韩叙坐在床边没动,望着桌上电脑旁边的那杯牛奶,看的一动不动。

只看见那杯牛奶好大一杯,比平常喝的份量都要多一些。

出神间,肩膀上轻轻搭过来一只大手:“看什么呢?”

南君泽洗的香喷喷的出来,站在她身旁看她出神。

韩叙心里明明吓了一跳,脸上还是要强壮镇定,就像知道他在身后一样,淡淡的说:“有点困了。”

南君泽揉了揉她的额头:“你先睡觉,我再处理几个文件就睡了,乖!”

韩叙点点头,没再说话,乖乖地钻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南君泽回头看了一眼,见韩叙睡的香甜安逸,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家伙,熬到半夜不睡,就为了等自己回来煮一杯牛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为了不浪费她的一番心意,南君泽拿起了边上的杯子,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超大杯的一杯牛奶喝掉了三分之二,南君泽就觉得自己喝饱了,剩下三分之一便放在一边,然后接着工作。

没过多久,困意袭来,南君泽强撑着眼皮哈了几口乏气之后,支撑不住关了电脑,熄灯睡觉。

夜里很黑,也很安静,只有两个人匀称的呼吸此起彼伏,许久如此。

韩叙睁开了眼睛,把南君泽缠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轻拿开,小声喊了一声:“君泽?睡过去一点,我都快掉下床了。”

没有回应。

韩叙放心的坐了起来,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径直来到办公桌前,启动了南君泽的电脑。

屏幕亮了,光线映在了不远的大床,南君泽侧卧的脸都清晰可见。

系统启动完毕,有密码。

韩叙一双大眼眨了几许,没有尝试胡乱输入密码,或是插上移动硬盘,而是拿起了旁边喝剩下的牛奶,倒在了上面。

看着洁白香浓的牛奶缓缓渗入键盘的缝隙里,再接着,把剩下的一点牛奶倒在了接入的电源上,大大的玻璃杯放置成被不小心撞倒的卧姿。

电源立刻火花四溅,一声“噼啪”响,好像被雷劈中一样,笔记本传来烧焦的味道,键盘底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烟。

她小心地合上了盖子,躺回了床上,若无其事的接着睡觉。

这一夜,她睡的很沉,很安稳,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百倍。

南君泽破天荒的还在房间里,没有如常一样,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上班的路上。

他坐在办公桌旁,背对着大床,韩叙睡眼惺忪地喊了声:“君泽?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南君泽回过头,脸色无奈又狐疑:“我的电脑,不知道为什么烧掉了!”

没错,南君泽随身的电脑无缘无故烧掉了。

上午任祁峰匆匆忙忙找来了维修电脑的技术小哥,经过详细检查,电脑主板短路,造成直流电和交流电电源混路引起爆炸,虽然没有炸成碎片,硬盘却已经损坏,无法恢复。

南君泽还找到了导致电脑短路的原因,是因自己喝剩的牛奶不小心倒在了电源上。

至于昨晚他有没有关机睡觉,几点钟睡下的,他完全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南君泽看起来今天不打算去公司,在楼下客厅里跟宋清云说着话。

韩叙在楼上的走廊扶栏内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在说账目本来已经快要做完,但是由于电脑硬盘已经烧坏,无法恢复,之前的账都白做了,只能重新再盘一遍。

宋清云在叹气,说他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这样一来,日子可能会有点久,可能还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来盘,让他加紧。

韩叙在楼上,默默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一个月,很好,她需要时间。

她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里,掏出手机给白季岩打电话,白季岩接听的第一句是问:“二少奶奶,是否完成了?”

韩叙显得十分焦急:“白助理,南君泽的电脑烧掉了,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现在怎么办啊?”

白季岩十分意外:“二少奶奶是说,没有拿到?发生了什么事?”

韩叙连连叹气:“本来昨天我想着,找你拿个药,昨晚趁他喝下睡觉的时候,拷上几个小时,准能全部复制完成,可没想到,南君泽睡觉前不小心碰倒了牛奶杯,电源浸湿短路烧了硬盘,他现在正急的跟太太商量呢!”

白季岩沉默了数秒:“二少奶奶别着急,我先跟宋总报告一下,回头再联系您。”

韩叙催促:“快去!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挂了电话之后,韩叙拍着胸口拼了命的喘气,她不知道白季岩相信了几成,按她的估计来看,应该是不会怀疑的。

昨天找白季岩拿药剂,就是为了表明自己有做事的决心,而电脑烧了硬盘是个“意外”,这个不能算到自己头上。

做这件事,要归功于冲动的李天湖,如果不是她在未来城物业办公室里,用一杯水把物业经理的电脑给毁了,韩叙还不能确定这样能真的把电脑烧掉。

实际上她也十分胆寒,一边要给宋浔那边做出一副下了决心的假象,一边还要防止南君泽识破她的企图。

她很小心谨慎,因为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南君泽一旦察觉自己犯困是外力作用,就会连上一次的老账都被联系起来。

白季岩这一关是容易过,可白季岩如实向宋浔报告后,宋浔会不会相信,就很难说,这个人的眼睛就像一汪深潭,她望不到底,他却能轻易穿透她的心。

没过多久,白季岩回了电话:“二少奶奶,宋总吩咐,既然电脑烧了,那就暂且放着,等南总重新做出来再拿,您别着急。”

韩叙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还好,宋浔相信这件事是属于意外。

如今照南君泽的盘点计划,虽然一个月后账目盘出来,她依然要去想办法敷衍宋浔,但至少,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喘气,不至于自己把自己逼疯。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拖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拖到南君泽成功继承宋清云的位子。

韩叙打完了电话,打开洗手间的门正要出来,眼前被堵住了去路,南君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洗手间门口。

她心里惊慌,不知道南君泽来了洗手间门口有多久,有没有听见自己跟白季岩讲电话。

稳住心神,愣愣地看着他。

南君泽没有情绪的一双眼睛也看了看她,忽然弯起眉眼,笑道:“吓到你了?”

韩叙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便没说话,点了点头。

他一把将她拉出来洗手间外:“妈说你总不出房门,今天我难得闲在家里,果然被我捉到了,走,带你下去花园里锻炼锻炼,一个人闷在房里会闷坏的。”

韩叙这才把心放下来,看样子,刚才在洗手间里面讲的电话,南君泽并没有听见,要是听见了,就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宠着她。

大白天的,挽着南君泽的手走在宋家后花园里,还是韩叙的头一遭。

想想也是感慨,结婚前前后后,两个人也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换了别的男人,早把她给忘了,难得他还能对自己这么宠爱如初。

“君泽,你觉得长乐渡的房子怎么样?”想到他藏着要给自己的惊喜,她总是心痒痒的,想去从他嘴里提早挖出来。

南君泽停下脚步想了想:“长乐渡?我没去看过,不过我想着韩氏的楼盘,肯定是一流的设计和质量,你为什么这么问?”

韩叙小脸被阳光晒的红扑扑的,笑起来格外俏丽可人:“我在想着,如果你不是一个豪门的少爷,是个一穷二白的男人的话,你会愿意跟我住到韩氏的房子里吗?哈哈!”

【第186章】挖掘机哪家强

独家宠婚正文【第186章】挖掘机哪家强南君泽被她的问题逗的噗哧一笑:“人家都盼望自己的男人有权有势,你竟盼着我是个穷人?

想不到你的脑子还能装下这么奇怪的问题,嗯,我想想,要是我很穷,那我立刻跟你去长乐渡要一套房子住,我是你的人,当然得跟着你!”

韩叙顿时捧腹大笑,连着南君泽也跟着她笑,两人笑了许久,她又问:“要不,我们在市区找一套房子,去当一段时间的普通小口子,体验一下寻常夫妻的家庭生活?”

南君泽敛起了笑容:“你是认真的?为什么要在外面找房子?家里只有我们和妈妈,其它的都是佣人,你不习惯吗?”

韩叙暗暗笑话他,还在装,竟然装的一本正经,索性浇了一把油:“你不是说,我们没度过蜜月嘛!你工作那么忙,就别浪费时间去国外度蜜月了,在市区找一套房子,我们住过去,你就能一边工作,一边跟我过二人世界。”

南君泽的食指和拇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动作很帅的假装思忖:“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真把妈妈一个人丢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她那么孤单,好可怜的!”

韩叙心里已经笑抽了,他居然还在装。

几番挖掘无果,佩服南君泽还挺能严守秘密的。

心想也行吧,既然想要装到房子弄好才说出来,那就接着藏,反正早已掌握他的那点小秘密。

秋季气候宜人,两人在花园里走了许久,走出了一身汗才回到别墅里,洗了个澡才下楼吃午饭。

任祁峰带着被“雷劈”过的坏电脑走后,下午南君泽的另一个助理罗蓝,就拿着一台新笔记本过来了。

看起来,这次盘账,从上到下都认为是件大事。

在楼下客厅里见到罗蓝,韩叙不免多打量了这位美女助理一眼。

听说罗蓝还未婚,二十五岁,天然瓜子脸,五官清秀,妆容精致,笑起来有两只浅浅的小酒窝。

不愧是妙龄女子,年轻的面容,又有成熟女人的韵味,身材好的没话说,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绝不含糊,一身职业装也难以掩藏迷人曲线。

都说漂亮的女孩多半智商低,罗蓝可能是个例外,说是才貌双全也不为过,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能做到南君泽的助理,与任祁峰和白季岩这种级别的助理平起平坐,可见能力不小。

和南君泽结婚的时候,罗蓝还客串了韩叙伴娘团的成员,韩叙是越看越喜欢她。

特别是,明明依着南君泽的吩咐在未来城拿了一套豪宅,如今在自己面前,也帮着南君泽保守秘密,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很好笑。

罗蓝在操作着新电脑,是在装系统软件,身为南君泽的助理,知道他习惯用什么软件,这个助理很合格。

南君泽在宋清云的房里陪着说话,客厅里就韩叙罗蓝两个人,韩叙喝着咖啡*的问:“罗助理来宋氏几年了?”

罗蓝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神看过来,语调轻缓,说话显得不卑不亢:“二少奶奶,我在宋氏四年了。”

韩叙微微感到吃惊,想不到罗蓝在宋氏才短短四年时间,照她的年龄,算起来顶多本科毕业,想必是名牌大学出来的,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听你口音,不是羊城本地人,老家在哪里?”

罗蓝笑出了两只浅浅的小酒窝,脸色泛红:“我老家,太穷了,民风也挺彪悍的,说出来怕二少奶奶笑话,还是不提罢。”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韩叙也自然不会多问,或许真如罗蓝所说,是因为太穷不好意思说。

不过看她的装扮,虽然是职业装,衣服搭配不仅讲究还有牌头,加上星星点点恰到好处的首饰,还有脸上的精致妆容,想来,罗蓝的话不假。

一个穷地方出来的女孩,正努力提升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更有品味,才能快速融入上流社会,好不容易脱离了贫穷,谁愿意总提自己的穷酸过往。

反而是自己这个二少奶奶冒昧了,韩叙微微尴尬的说:“我这人直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罗助理别介意。”

罗蓝放下了电脑,大概是已经装完了软件,巧笑道:“二少奶奶人漂亮,又善良,我们都很喜欢您,怎么会介意呢?”

不知怎的,韩叙总觉得自己跟罗蓝很投缘,跟她说起话来十分舒服。

也不知道是罗蓝这些年在职场里,锻炼出来的情绪和交流管理能力所游刃,还是发自于内心本来就招人喜欢的气质。

总之,这个姐姐就是让人喜欢。

韩叙忽然朝罗蓝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罗蓝小心地到了韩叙身边:“二少奶奶怎么了?好像地下接头啊?”

韩叙捂嘴笑了几声:“你在我老公身边工作了这几年,知道他喜欢什么,在意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罗蓝挑了挑眉,凑近了韩叙耳边说:“那当然,不过南总的癖好有点多,这里不方便说,别让他听见了。”

韩叙想想,也对,罗蓝毕竟是助理,让南君泽听见她在背后八卦,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总归是不务正业。

“要不,一会儿我们出去逛街?”

罗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没问题,今天是星期六,我把电脑弄好了,下午南总就不会找我了。”

两人是越聊越投契,整个下午,果真撇下南君泽一个人在家里对着新电脑工作,韩叙和罗蓝逛街去了。

走的时候,还是开着宋清云的那辆奔驰车。

说起来,韩叙不是找罗蓝出来购物的,她本身也没有钱。

其实是想从罗蓝嘴里,打听一点有关南君泽的过往,想多点了解自己的老公,毕竟罗蓝在南君泽的身边呆在了四年,而自己才不过结婚几个月。

罗蓝不愧是个职场精英,明白韩叙想的是什么,一上车就跟韩叙开始讲,她第一次接触南君泽的情景。

罗蓝第一天去宋氏地产面试的时候,是在大四那年实习。

在宋氏总部大楼外的马路上,因为出门时匆忙,把钱包和手机都落在了宿舍里,下了出租车才发现没钱给车费。

司机说她是故意的,想坐霸王车,不肯解开车门锁,非要拉着罗蓝去派出所。

罗蓝眼看面试时间快到,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从此就跟宋氏这样顶级的大公司无缘。

想着自己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才上了大学,眼看要实习了,如今好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因为这种低级的错误耽误了前途,是哭天天不应。

罗蓝还是被执着的司机拉到了派出所,经过警察的一番调解,罗蓝用警局电话联系同学前来,才打发了司机。

可当她重新赶回宋氏总部大楼的时候,距离她约定的面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罗蓝苦苦哀求大堂前台的妹子,才刷卡打开自动门让她上楼,去了人力资源部。

结果如她所料,人力资源部的职员,连她的个人资料都不看,就让她走人,说是迟到就说明不敬业,而且,招聘已经完成了。

罗蓝一个刚出社会的女孩子,收到周围那么多的冷眼,自知在这里纠缠也没用,反而会被因扰乱办公秩序的理由给再次送到警局去。

一个人抱着自己的资料,失落地低着头往外走,去电梯的走廊上,她被人给撞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撒了一地,她急忙说:“对不起!”

一个男人温和的嗓音在高处问她:“是我撞的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罗蓝蹲下去捡资料,边捡边说:“刚才我低着头没看前面,就是你不撞我,我也一样会撞到你,对不起!”

男人没说话,跟她擦身而过。

罗蓝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在大楼里却走迷了路。

晕头转向之间来到了不知哪里,身后有个女人在跟他的司机说话:“我的拿铁拿上来了吗?我可不喝这里办公室的速溶咖啡。”

司机语气略有不安:“太太,出门的时候,忘记拿到车上了,要不我一会儿开车回去拿。”

女人显得很是不满意,和司机两人从罗蓝身边走过,进了前面一间办公室的门,才没听见她抱怨。

罗蓝在大楼里绕了一圈,发现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这时候,从刚才那间办公室里出来两个女职员,两人一边焦急加快脚步地往茶水间走,一边商量着什么。

“何女士不喜欢茶,一口都没喝,跟南总说话也是好像不耐烦的样子。”

“她好像也不喜欢咖啡,你给她茶以前,我就端进去一杯了,她一口都没喝。”

“这可怎么办?看她那脸色,南总说了那么多话,她老半天才回了一句,别到时候谈崩了,说我们后勤没做好。”

“要不我再拿一杯果汁进去吧!”

听到这里,罗蓝忽然来了精神,立刻加快脚步,这回很顺利被她找到了电梯间。

她下了一楼,去了街上的一家咖啡店,买来了一杯浓浓的拿铁,又马上跑回了宋氏总部大楼。

【第187章】信你一回

独家宠婚正文【第187章】信你一回罗蓝凭着记忆来到之前的楼层,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外擦干了自己的汗,敲了两声门,拿着咖啡走进去,一眼就认出坐在里面的女人和她的司机。

罗蓝不顾旁边多道疑惑的目光,稳住自己的紧张,得体地来到何女士面前,将手中的拿铁轻轻放到桌上:“下午茶时间,喝杯拿铁保护胃,身体健康最有福。”

说完,罗蓝躬身退走的瞬间,看见对面坐着的男人,就是之前撞到自己的人,还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蓝很聪明,收到这样的微笑,退出办公室之后,并没有走远,明明已经能找到下楼的路,却依然还在办公大楼里绕着圈子,一直绕到那间办公室里的人全部走出来。

何女士看到一旁贴着墙给自己让路的罗蓝,指着她对男人说:“这个女孩子不错,我挺喜欢的,南总介意我挖个墙脚吗?”

男人不认识罗蓝,便没说话,笑着送何女士往电梯间方向走。

这时走廊上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罗蓝见过的人力资源部职员,一见了罗蓝就远远地问:“你怎么还不走?要我叫保安吗?”

罗蓝惶恐地说:“对不起,刚才迷路了,我马上就走。”

“上班时间,走去哪儿?”男人送完何女士刚好走回来,问人力资源部的职员:“她是哪个部门的?”

人力资源部职员立刻恭恭敬敬的回答:“南总,这个不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她在这里纠缠不休扰乱办公秩序,我马上让人押她下去。”

罗蓝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了男人一眼,微微欠身,一声不吭的打算离开。

人力资源部职员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这个人本来是学校推荐来实习的,今天面试迟到了几个小时,经理说这样的人没有时间观念和职业精神……”

男人看着已经迈出几步的罗蓝:“录用了!”

罗蓝怔怔地站在原地,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转身正想说句感谢的话,人力资源部职员抢着说:“南总,今天的招聘会已经结束了,已经满员全部到位……”

“从今天开始,她是我办公室秘书台助理!”男人丢下一句话就迈开大步离开。

那天开始,罗蓝知道这个被称呼为南总的男人,叫南君泽,是宋氏集团的少爷。

刚才因为宋氏地产正在征收的一处地皮中央,有一栋老房子的房主迟迟不肯签协议,好不容易约到了房主何女士,却不知为何,坐下许久都谈的不得要领,对方顾左右而言他,不肯开出心理价,南君泽始终无从下手。

直到罗蓝莽撞地冲进去,给何女士奉上一杯拿铁,何女士才忽然有了笑容,一边喝着拿铁一边夸赞:“我决定不要补偿款,那块地开发完之后,我要置换房子,细节决定人品,我对你们宋氏地产的楼盘有信心。”

做了南君泽的助理之后,罗蓝因为没有经验,工作上总是出现不大不小的失误,难免让其余的同事诟病,好在南君泽对下属包容,让同为助理的任祁峰带她进入状态。

作为一个新人,还是突然不经层层考核,犹如空降就做到南君泽助理的罗蓝,总是会受到其余女同事背后攻击。

罗蓝心情很失落,有一回被南君泽看出来了,就问她:“你好像不在工作状态,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罗蓝不想搬弄是非,就摇头想要敷衍过去:“女人的烦恼,说了男人也难以理解,不劳南总费心了。”

结果,南君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围巾,包在头上,给他自己扎了两条辫子,走回外面秘书台说:“嘿,姐们,咋了?”

……

罗蓝说着说着,就笑出了眼泪:“二少奶奶,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就想着,南总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韩叙脑补着南君泽抱着围巾的画面,为了照顾下属的心情,用他粗狂的线条装成女人,来打探女人的秘密,这邻家哥哥是有多温暖。

这一脑补可不得了,韩叙本就挺喜欢南君泽温和的性子,加上罗蓝的一番渲染,对南君泽更是少女心澎湃,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公,太不可思议了。

韩叙心里美滋滋的说:“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南总要是你男朋友就好了?哈哈哈!”

罗蓝一张白皙的脸霎时间满面通红,然后假装不愤的样子:“那当然,我刚才就是不敢说而已,怕您吃醋哈哈,我不仅暗恋南总,还暗恋宋总,不光是我啊,公司所有未婚女青年都暗恋他们俩,二少奶奶您要小心了。”

韩叙抬手就在罗蓝脑门弹了一指:“看你平日一本正经的,倒是直爽,跟我闺蜜李天湖有得一拼,她也老崇拜我老公了哈哈哈!”

罗蓝笑了许久,微微敛了些笑容正色道:“刚才逗您玩的,其实不论是我,还是公司里很多女同事,都贵在有自知之明,暗恋是一回事,就好像暗恋某个明星一样,只是每个女人本能的一种仰慕,何况现实总归是现实,癞蛤蟆吃天鹅肉本身就是妄想,不管哪朝哪代,门当户对这个词不是白白发明的,比如您和南总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呵呵,韩叙心底浮过一丝黯然,原本应该是。

不过怎么又攀到门当户对上面去了,至于这么严重吗?仰慕个明星而已!

将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韩叙装作不经意地说:“那是自然,有人喜欢是好事,这是南总的魅力所在,要是我老公不被人喜欢,那我才要着急了呢,我这是找了个多让人嫌弃的男人呀?”

“噗……!”

车子路过未来城,韩叙眼珠晃了一下,明知故问:“这个未来城,也是咱们宋氏的楼盘吧?你来过吗?”

罗蓝侧头看出去,点头道:“是的,以前来过几回,未来城有楼王之称,二手房的交易价格至今还蹭蹭往上涨。”

韩叙来了精神:“是嘛?现在那里买一套顶层的豪宅要多少钱啊?”

说完,韩叙还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罗蓝一眼,然而罗蓝脸上并没有“我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的眼神,只侧头出去仰起视线望了一眼:“我也没问过,那么贵的地方,我这种工薪阶层不敢去问哈哈,我猜,大概我半年的工资不吃不喝,可以买下一平方。”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韩叙见几次三番都没挖出料来,心说罢了罢了,等时候到了,南君泽自己招供的时候再来取笑他。

忽然车头前方一晃,罗蓝惊叫出声:“小心!”

韩叙猛地踩住了刹车,一看去车头前面,赫然站着满脸哀怨的陆羽恒。

韩叙心下一颤,还以为陆羽恒是因为日子久了觉得无趣,认清了现实忙自己的去了,想不到,有些日子没见,陆羽恒依然没放弃。

陆羽恒不可能是碰巧遇到自己,如今开着的这辆车子是婆婆宋清云的,绝不会是因为认出车辆而堵在前面,只能是一直都在暗中尾随。

韩叙想明白了这点,顿时怒上心来,她没欠陆羽恒的,凭什么整天跟个躲债的一样远远躲着他,这样下去要躲到猴年马月去!

以前躲着他,是因为南君泽人在国外,为免陆羽恒闹起来让别人添油加醋,再去传到南君泽耳朵里,到时候徒生是非,她才百般无奈的避开他。

可现在不同了,南君泽回国后,就已经正面逼退了陆羽恒,就算她如今下车去纠缠,南君泽也会相信,她跟陆羽恒没什么,都是他在死缠烂打而已。

韩叙没了顾忌,不想再憋屈下去,气的拿起脚下的机械方向盘锁,一手打开了车门,就要往车外冲。

副驾驶上的罗蓝见状,短暂惊愕后,趁着韩叙屁股还坐在椅子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喊:“二少奶奶,你这是干嘛?”

韩叙手里紧紧握着机械锁,盯着车头前面的陆羽恒,恶狠狠地说:“我要下去打死他!”

罗蓝顿时觉得不妙,急忙劝她:“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先把脚收进来锁回车门,我看前头那个人,一会儿该……”

话音未落,陆羽恒果然从车头绕过来,直奔后座的车位,伸手就要拉开车门想上车。

果然如罗蓝所料,好在韩叙受罗蓝劝了一下,把伸出车门外的脚收回来,还锁紧了车门,陆羽恒才没能上车。

不过陆羽恒并没有死心,而是来到驾驶位的窗外,手指不停地敲着玻璃。

韩叙忍着怒气对罗蓝说:“你看见了,我大学同学,这就是个神经病,不打他一顿是不会走的。”

罗蓝看着陆羽恒问:“打人犯法,我下去解决,相信我,您现在把车子开进未来城停车场,他应该不会冲进去找的。”

韩叙惊讶了一脸:“你去?他不认识你!怎么解决?”

罗蓝笑道:“二少奶奶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助理,专门收拾烂摊子,额……我这么说您不介意吧?”

韩叙当即按下了右边副驾驶的开门锁:“哈哈哈!信你一回!”

【第188章】在剥削员工

独家宠婚正文【第188章】在剥削员工罗蓝一下车,韩叙就打了个方向盘,往边上的未来城拐进去,在自动门前放缓了车速,从外后视镜里看回去,只见罗蓝站在陆羽恒身前,扬手就打了一巴掌。

接着就见罗蓝指着陆羽恒面色激动,至于说的什么,距离太远,且车内隔音太好,一句都没听见。

而陆羽恒,整个人跟个木头一样,任由罗蓝打骂,大概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懵了!

韩叙掩嘴偷笑,这罗蓝果然是混职场的,知道先发制人。

视线移回,忽然前面自动开启,紧接着两队保安呼啦啦往两边站定,集体半躬着身体,等着她把车子开进去。

额……韩叙倒是差点忘了,上回这里的保安,就已经认出这辆车子是他们宋董的车,现在估计又把她当成宋清云了。

韩叙也顾不上客气,开着车子火速进了停车场,在一处转角较为偏僻的位置停下来,等着罗蓝处理完陆羽恒过来汇合。

才等了没多久,车子外面忽然人影晃动,韩叙以为是罗蓝回来了,没成想一抬头,却是一张老男人的脸贴在副驾驶的玻璃上,一个劲儿对着她谄笑。

虽说这位物业经理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可那是上回的事,如今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一张哈巴狗一样的脸,韩叙还真是打不下去。

她落下了玻璃,毫无情绪地问:“有事?”

物业经理勾着鸡贼眼朝车后座看了一眼,大概是没看见宋清云,脸色轻松了不少,笑脸巴巴地问:“您好,咱们见过,上回,呵呵,您是宋董新请的司机吧?”

韩叙满头乌鸦盘旋,顺着对方的意思点头:“嗯,对,有事吗?”

物业经理自作聪明起来:“那您上回一定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宋董怎么还需要让您来找二手房呢,如果是您私人想要购房,我现在立刻去给您查,请您移步到办公室喝杯茶。”

说起找房子,一会儿罗蓝处理完陆羽恒回来,物业经理还这么胡说八道,就会被罗蓝知道自己来这里找过房子。

这样可不行,不亲眼看着这主仆二人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制造惊喜的过程,就无趣了。

韩叙朝物业经理勾了勾手指,物业经理立刻想把头从玻璃缝里挤进来,不够宽度脑门撞在了玻璃上,“咚”一声尴尬的揉着脑门问:“嘿嘿,您请吩咐。”

韩叙目光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瞧见罗蓝曼妙的身影往里面走,韩叙努了努嘴:“一会儿她过来了,你不准提我来找过房子的事,不然……”

韩叙比了个手刀,作势要砍下去的样子。

物业经理立刻把嘴巴给闭上,韩叙见自己这个“司机”还算有点淫威,打开自己手机的微信,提出名片让物业经理扫码:“以后见到那个美女再来未来城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是宋董交代的。”

物业经理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韩叙这才满意地点头,挥了挥手让他走远点。

物业经理走后,罗蓝就找到了车子所在的位置,上了车问:“二少奶奶怎么停到这个角落里来了?我找了老久还以为您走了呢!”

韩叙指了指大门外:“他,走了?”

“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您的麻烦了!”

韩叙吃惊:“你怎么他了?”

罗蓝莞尔一笑:“难道二少奶奶心疼了?”

取笑归取笑,罗蓝还的确办了件靠谱的事。

刚才罗蓝下了车,等韩叙的车子已开走,就立刻上前去给了陆羽恒一个大巴掌,打的陆羽恒眼冒金星。

陆羽恒刚开口问:“你是……?”

罗蓝即刻用嗓门压了过去:“我是谁!你管我是谁!你敢跟踪,谁来教训你有区别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你这种死缠烂打的贱男人,无非就是想从韩小姐身上去捞好处,你应该庆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换了是我家少爷出来,你连小命都难保!”

陆羽恒不服气:“我就找她说句话也不行……?”

罗蓝就没让陆羽恒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明知道韩小姐已经结婚了,还企图想给她制造困扰,打着旧情的幌子,觍着脸用感情绑架韩小姐,你配提感情吗?何况是哪个朝代的事情了?

不妨直白告诉你,我家少爷已经知道你在骚扰韩小姐了,你以为你还能蹦达多久?这段时间正说找不到你人呢,你要是再敢出现,我家少爷可不会跟你讲情面!”

陆羽恒被戳穿企图,一时想不到话来辩驳,木讷地怔在原地。

罗蓝见他不肯走,依然一副不死心的样子,指着身后的摩天大楼:“看见了没有?宋氏地产的未来城,这只不过是宋氏集团底下的冰山一角;

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资产,而是在羊城这个地方,随处可见宋氏的地盘,里面多的是保安,只要我开口喊一声,你就可能消失在哪条下水道里,根本没有你吱声的余地;

韩小姐太善良,我家少爷不屑脏了手,那我就替我家少爷和韩小姐做主把你一次性解决了,与其继续让韩小姐受你滋扰,不如花点钱买你的命更干脆,多的是人肯代劳!”

陆羽恒一双狭长的凤眼半信半疑,罗蓝看在眼里,用力地问:“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陆羽恒被罗蓝狠狠的一句话,吓的撒腿就跑。

跟有钱有势的人,譬如宋浔和南君泽,陆羽恒还没有这么惧怕过,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跟光脚的人拼命。

可换了罗蓝却不一样,光脚的怕不要命的,罗蓝不过一介职员,为了在主子面前得脸,豁出去极有可能,反正为主人分忧也少不了她的好处,反而是他自己,可能因此白白送掉一条命……

“你确定,他真的是哆嗦着跑走的?”韩叙坐在驾驶位上,不可思议地问。

罗蓝重重地点头:“两条腿抖的跟个筛糠一样,我眼神好着呢哈哈哈!”

想不到,一副御姐范的罗蓝,竟能如此干练,果然是混迹职场的谈判高手,不费一兵一卒愣是把人给吓走的。

想想要是换了自己,韩叙打了个哆嗦,呃……可能会没有御姐那么大的气场,像个奶凶的小奶猫,别说吓走陆羽恒了,连路边的流浪狗都能随便欺负她。

既然排除了隐患,韩叙一看时间不早:“本来想跟你一起好好逛逛街的,劳累你帮我那么大的忙,现在都快要天黑了,不如,回宋家一起吃饭吧。”

出来一个下午,这会儿要是再不回去,南君泽大概就要打电话来催了。

罗蓝连忙摆手,可怜兮兮的求饶:“不不不,承蒙二少奶奶不嫌弃才愿意屈尊跟我出来逛街,要是回了宋家吃饭,旁边坐着宋董和南总,我连筷子都要抖掉,二少奶奶放过我吧!”

韩叙一拍罗蓝的肩膀:“好吧,那就不为难你,不过,以后别叫我二少奶奶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韩叙,或者跟李天湖一样,叫我韩大,改天把那死鬼喊出来,你俩切磋切磋。”

“遵命,我就在这下车吧,回去住的地方比较近一些,再见韩大!”

罗蓝一个人徒步走出去了,果真跟李天湖一样,直来直去风风火火,没点心机,跟这样的人交朋友,怎是一个爽快了得。

一路上手机都响个不停,有南君泽打来的,有管家老赵打的,都是问她回家没有。

以前她出门许久不回,老赵从不会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今天例外,大概也是因为南君泽在家的缘故。

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果然人已经等着她回来开饭,韩叙跑进餐厅匆匆洗了个手,在南君泽的身旁坐了下来。

南君泽捕捉到她的愉快:“好像,你的心情挺不错,跟罗助理逛街的?”

韩叙笑着点头:“你这个罗助理人挺不错的,直来直去的性子,挺好玩的。”

南君泽给她夹了块肉放到碗里,笑道:“你呀,罗助理不过是做一份工作,你缠着人家逛街,她能不答应吗?看来回头我还要给她开双份工资才好,免得说我们夫妻二人剥削员工。”

宋清云刚从门外走进来,没听见话头,只听见个尾巴:“剥削员工?那可不行。”

南君泽连声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是她缠着罗助理逛街,人家不好意思拒绝。”

宋清云神色一顿,心里大概是也觉得韩叙这样不太妥当,嘴上却没说什么。

韩叙看在眼里,心想,不对呀,明明是罗蓝欣然应允的,并没觉得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啊?看来,上了年纪的长辈和男人,都不太理解女人间的心思。

果然罗蓝当初取笑南君泽是对,跟他说女人的事,男人不懂,这可不就是不懂么?

南君泽第二天又开始去公司了,连星期天都不放过,看来他是想加快盘点进度。

连着好几天,韩叙因为太困没等南君泽回家就睡了下去,又是一段日子碰不着他的面。

反正一个人挺无聊的,韩叙还去长乐渡参加了开盘剪彩仪式,因为知道南君泽忙,没忍心打扰他,是一个人去的。

【第189章】你缺男人吗

独家宠婚正文【第189章】你缺男人吗自从前两天罗蓝帮忙解决了陆羽恒之后,韩叙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回娘家回的是脚底生风轻松惬意。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却依然早不过南君泽。

回到韩家临江别墅的时候,不过是早上八点多种,韩柏杨和韩二也早早的就去了长乐渡,说是早点去看着点,心里踏实。

开盘剪彩是上午十点钟,从韩家别墅过去长乐渡,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一个小时,韩叙眼看时间没剩多少,草草跟老妈李心秀说了几句话,就带上管家刘有福开车赶往长乐渡。

路上和刘有福闲聊,问今天开盘韩二有没有请明星助阵,刘有福一张老脸兴奋地说:“请了,少爷说请了当红炸子鸡,昨晚太太还问,是不是开盘还要在现场摆宴,就光吃炸子鸡了?少爷说这是明星!不是鸡!太太还问怎么现在的明星名字都这么奇怪?”

韩叙心里嘲笑着自己老妈,倒不是李心秀才疏识寡,而是她本就是这么单纯不多事的一个女人,心里只装着丈夫和孩子,外界就是翻了天,只要跟韩家没关系的,一概漠不关心。

所以很多时候,韩叙姐弟俩跟老妈聊起天来,总能找到笑点。

笑着老妈李心秀,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婆婆宋清云,韩叙总会有满怀的敬佩。

宋清云早早没了丈夫,一个女人硬是撑起了一个家族,多在社会上活动的关系,跟宋清云聊天的时候,韩叙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多的代沟。

一个家庭完不完整,可以让两个女人截然不同,如果宋清云的丈夫还在,或许如今,也应该和李心秀一样,只做一个温婉娇弱的小女人。

“大小姐,到了,您是在这里下车,还是要进去地下停车场再从里面出来?”

刘有福一声提醒,韩叙抬眸望出去,眼前赫然是长乐渡高耸又时尚的门楼。

而那门楼里面的广场,摩肩接踵挤满了人,音乐喧天,帅气的男主持人仗着油嘴滑舌正徐徐拉开帷幕,一派喜庆热闹非凡。

“就在这里下吧!”

不论是什么样的人,除非铁石心肠,一般人都很容易被气氛所感染,韩叙也不例外。

她站在门楼外感慨许久,沉沉浮浮,波澜曲折,长乐渡能顺利开盘,韩氏地产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之前断开的庞大产业,需要长乐渡这个楼盘翻身。

韩叙从人群边上慢慢挤进去,往里面的售楼大厅走。

韩二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了她,忙从里头走出来:“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韩叙一副傲慢的神情甩过去:“之前说不来,是之前的事,我又没说今天不来!”

韩二挠了挠头,韩叙喜欢耍赖的德性也不是第一天见,可他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有什么隐情,韩叙却没仔细在意,只忙着问:“听说你请来了当红炸子鸡,是那只啊?贵不贵?”

一提到当红炸子鸡,韩二就满脸的得意,扬臂一指头顶巨大的海报:“看!”

韩叙仰头看去,霎时激动的血脉膨胀,这不是迷倒万千少女的j先生?

话说迷倒万千少女还不足以概括j先生的魅力,j先生虽然年轻,但因为一张帅气的脸,迷倒了上至八十岁的老婆婆,下至十来岁的小学生,说他是当红炸子鸡,一点都不为过。

韩叙咽了咽口水:“很贵吧?”

这回换韩二傲慢了:“哼!何止是贵,有钱也未必请得来,要不是我去找……”

韩二话没说完,韩叙的大眼早已朝办公大楼玻璃里张望上去,咦?似乎看见了j先生的影子,二话不说扒开韩二,自己就冲了进去。

难得见到明星,还是自家请来的,怎么也要进去要个拥抱,不然,弄张签名也好。

韩叙眨眼就冲的没了影,韩二在后面反应过来:“喂!韩大!你不能进去!”

韩叙哪里听得见,从一楼售楼大厅直接窜上了二楼,凭着刚才晃了一眼的位置,在靠近正门这一排的办公室找起人来。

在走廊上滑行着拐了一道弯,正好看见居先生走进一间办公室的背影。

逮住了!一会儿进去就关门上锁,强行索吻!不,是索要签名。

韩叙正美美的想着,三步两步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溜滑行至门口,趁着j先生还没有反手将门关上,立刻钻了进去,亢奋的喊:“j先生!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我是你的粉丝……”

原本兴奋的涨红了脸,声音放出去还没散开热气,然而此刻高兴的笑容却僵在了她的脸上,骤然凝固成标本。

空气顷刻静止!

j先生惊讶的眼神后面,那宽大厚实的黑色真皮沙发里,是另一道冷厉逼人的目光。

韩叙霎时腿软,要不是手还扒拉在门上,这会儿估计已经坐到地上去。

宋浔?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容她多想,里面冷漠的嗓音淡淡的说:“你先出去!”

韩叙以为宋浔在说她,仓惶的挪了一脚,想要立刻逃命,可紧接着听见j先生在说:“好的宋总。”

j先生从韩叙霸住的办公室门经过,见了她慌张的歪在门上,还不忘伸出双手,想要去搀扶一把。

然而手还未触到韩叙的胳膊,她的人就已经“嗖”一下被外力扯走,j先生被关在了门外。

韩叙天旋地转的被扔进了沙发里,本能的如弹簧一样立刻弹起来,准备挣扎推开宋浔。

却见他只是沉稳孤傲的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用一根普通的火柴点着雪茄,动作娴熟的将烟身至于火焰上有规律的转动烤火,只给了她一个冷峻完美的侧颜。

似乎并没有如以往那般,要俯身压下来的动作。

韩叙起身撒腿就跑,刚跑到门内,手还未碰到门锁,整个人就被大力扳了回去,接着颈间一紧,后背着墙,被宋浔掐着脖子固定在了墙上。

耳边是他低沉又用力的警告:“这么缺男人?一个小明星就能让你往上贴!”

韩叙瞬间呼吸困难,挥舞着双手拍打在他的身上,张了张嘴:“你放开!”

宋浔冰冷的黑眸审视着她,见她几乎就要窒息的样子,才再一次把她丢回沙发里,接着抽点他刚才点着又自动熄灭的雪茄。

韩叙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胸口憋闷的特别难受,想要把他也掐死,可却发觉自己浑身没力,直到眼皮开始觉得沉重想要睡去,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才放开了她。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这么狠心无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了他,才带给他这么大的怒气,光是因为上一回丢下脱完衣服的他从听风筑里逃走,不太可能会气到现在还没消。

刚才一晃而过的瞬间,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杀气!

她好害怕,想走,却不敢动一下,只能等着坐在一旁的他发话。

醇厚芳香的烟气漫过来,韩叙轻咳了两下,宋浔似乎才发现她还乖巧的坐在身旁,显然刻意晾着她。

被晾了这么片刻的时间,韩叙忽然才转醒,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这里明明是长乐渡,是韩家的楼盘,是她的地盘,凭什么让他在这里作威作福?

想到这里,韩叙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韩二电话:“你死定了!”

韩二在电话里一听,显然对她的处境早有预料,连忙解释说:“在楼下我就喊你别进去,你非要跑的比兔子还快,现在怪我吗?”

韩叙忍着怒火瞥了一眼旁边的宋浔,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那你不会跟上来拖住我?还讲点义气吗?一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放下手机,一扭头就迎上宋浔漠视的目光,他不屑地动了动薄唇:“你觉得,韩逸敢上来过问?”

韩叙挺了挺胸,摆出主人的架势,以示在自己地盘上比他有底气:“这里是长乐渡,宋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宋浔提起一边嘴角:“不错!还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韩叙别开了脸,目视前方冷冷地说:“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韩家楼盘开售,很忙的,不过我想宋总大概不是来找我的,谁邀请你来的去找谁,不奉陪了!”

修长的胳膊突然横了过来,犹如横杆打过,一条胳膊就将她扫的陷进了沙发里:“跟我耍弄雕虫小技,你以为装的理直气壮,我就收拾不了你?”

韩叙莫名其妙的皱起两道眉头:“宋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优美的轮廓逼近她的眼前,宋浔俯身下来,没有温度的嗓音轻而有力:“我就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南君泽的电脑再次出现问题,你就不用在宋家呆了!”

她瞬间明白了过来,从脚底开始发寒,极速蔓延至全身,抖动不止。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本以为,自己做的虽不是很高明,却也算滴水不漏。

为了取信于他,特意找白季岩拿了药剂。

然而这一出戏,却只是她自己沾沾自喜的自以为,幻想着不管是宋浔还是南君泽,两边都能暂时解决危机。

现在终于知道,想要痴心妄想的瞒过宋浔,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接来下该怎么办?

【第190章】都是自家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190章】都是自家人韩叙因为害怕而微微紧绷的身体,在他的长臂之下轻易被感觉出来。

宋浔轻蔑的嘲道:“就这点胆量,还真不是做大事的料,在我手里你能活蹦乱跳,换了别人,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在这发抖!”

这不可一世的口气,似乎自己被他要挟着盗取南君泽的账目,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了?

韩叙不愤地推开他的长臂:“我是没胆子,那你找别人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边要我去冒险,一边又要来怀疑我,我还不干了!”

她刚刚抬起来的上身,立刻被他给摁了回去:“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韩叙怔了怔,是没有资格,现在自己被推到危险境地,不过是报答他当初的仗义相助,是自己承诺过他的条件,对待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他的确不需要客气。

一想到是自己当初作下的孽,心里总是会没来由的觉得委屈,忽然红了眼圈。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你就不怕我失手被南君泽发现,然后他以盗窃商业机密的罪名送我进大牢?我知道之前是惹你不高兴了,但你就这么狠心,要这样来逼我?换点别的不行吗?”

其实这句话,她早就想找他质问一声,特别是白季岩代他来传口信,让她兑现承诺的那时候。

然而那时她没有勇气,除了害怕和无端端的心痛,她只能把什么都忍下来藏好。

到如今过去了这许久,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也不觉得有多心痛了,却发觉问出来以后,自己也不那么期待答案了。

就之前他在门口掐着她脖子时候的眼神,还有见了面至今的粗暴动作,丝毫不打算客气的冷嘲热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的心脏,可能是一块石头。

想要在他面前示弱卖惨装可怜求放过,就死了这条心吧!

果然,宋浔微凉的指尖托住了她的下巴,立刻成全了她的猜测:“狠心?无知的蠢女人!什么叫商业机密?他是谁?我是谁?宋家的东西,在我手里和在他手里,不都是在宋家手里?算什么盗取?”

委屈的雾气瞬间化为气愤的水滴,顺着她被怒气憋红的脸颊淌下来,是谁的,又关她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把她拉进来?

韩叙大力打开他的大手,抹了把泪,想狠狠地怼他一回,不料办公室门被敲响。

白季岩的声音在门外:“宋总,下面一会儿就是剪彩仪式,您该下去了。”

韩叙睁着无辜的大眼,惊骇宋浔来捣乱就算了,怎么还能出去抛头露面剪彩?

剪彩仪式上,有明星,有政商名流,公众人物加上这么多的大人物,必定是有媒体在台下疯狂拍摄的,宋浔这一出去,还招摇过市,难道不怕被拍下来?

宋浔垂眸看着她,给了她一个极浅极淡的冷笑,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却十分讨厌的不主动向她解释。

白季岩在门外没有听到宋浔的回应,又轻轻敲了几下门,接着外面的韩柏杨的声音:“白助理,宋总是在里面吗?”

老爹?韩叙惊恐地往宋浔怀里一缩,仰头可怜巴巴的用眼神向他求救。

她一时忘记了老爹今天也是早早来了长乐渡,要是一会儿开门进来,撞见自己和宋浔在一起……天呐!要死了!

可是,不对!刚才听老爹说话,现在是知道宋浔今天来了这里,还知道他会去捧场剪彩。

这韩二和老爹两个人,究竟是想干嘛!

韩叙急的快要疯了!

韩柏杨毕竟是长乐渡的主人,可没有白季岩那么见外,一来就扭动了门锁,要开门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韩叙脱开了宋浔,瘦弱的小身板轻飘飘地翻过了沙发靠背后,在背面伏地藏身。

身体刚藏好,门就开了,韩柏杨客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宋总,抱歉抱歉,刚才一直在忙,也来得及没过来招呼,今天宋总能来捧场,韩氏何其有幸。”

宋浔一改刚才对韩叙的冷淡,也谦虚的说:“韩董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客气就见外了!”

韩叙在沙发背面咬牙切齿,心道这个男人真不要脸,谁跟你是自家人!

没想到韩柏杨笑呵呵的受宠若惊:“那是那是!都是自家人,我就卖个老脸,不跟宋总见外了!请,下面等着宋总第一把金剪呢!”

韩叙心如死灰,摊上韩二这样弟弟就算了,现在怎么连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爹,也对宋浔格外的欣赏?

老爹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可自己的老爹自己了解,不至于好人坏人看不出来。

看来不是韩二和老爹没有慧眼,而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太会做戏!

韩叙暗自腹诽了一番,听见脚步声往外走和开门的动静,看来这是真要下去剪彩!

房间彻底静下来后,韩叙才敢从沙发后面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几步冲到落地窗前,俯身看下去下面的舞台。

十几个模特儿美女穿着凹凸有致的旗袍,扭着窈窕身姿一个个端着花稠站成一排,中间隔开了一个人的位置,显然是为嘉宾下剪刀准备的。

在主持人的千呼万唤之下,十几个看上去来头不小的嘉宾上台,那之中,有刚才见过的当红炸子鸡j先生,而宋浔果然也在其中。

他这是疯了!

韩叙半握着拳头敲在落地玻璃上,明知道韩家的女婿是南君泽,女婿没来,他这个大少爷却站在台上为韩氏地产剪彩,一会儿媒体扩散之后,南君泽在新闻上看到了会是什么后果?

恍神许久,直到下面完成了剪彩仪式,礼炮炸响的动静才打断了她的出神。

再一看下去,嘉宾已经都离开了台上。

她在广场外面的绿荫小树下,隐约看到了宋浔的劳斯莱斯,白季岩正恭候在后座的车门边,躬身打开车门迎他上车。

而宋浔正和当红炸子鸡j先生在一旁闲聊,看那j先生对宋浔毕恭毕敬的样子,韩叙霎时对j先生没了偶像好感。

想不到,人人追捧的当红明星,荧幕上和现实里,却是绝然不同的两个人,哪怕在面上名利双收,也一样要对宋浔这种真正的豪门少爷俯首屈体。

以后,还是打死也不要追星了,都是虚的。

忽又见到在人堆里忙碌瞎指挥的韩二,韩叙立刻掏出手机,没好气的打通了说:“你给我滚上来!”

几分钟后,韩二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张平日里稚嫩的奶里奶气的脸,今日因为正装的衬托而有了点成熟感,不过也抵挡不了韩叙要把他掐死的决心。

韩叙挥手当头就拍了过去:“说!为什么把他请过来!”

韩二抱头鼠窜:“你先冷静下行不行?我都还没说话你就要斩首,让不让人伸冤了?”

事实是,宋浔能来长乐渡,韩二也始料未及。

原本长乐渡定下了开盘剪彩的日子,韩二在老爹的授意下,逐个把政商名流和亲朋好友圈子给筛选了一遍,然后根据名单印制邀请函。

邀请的嘉宾全部定下来之后,韩二拿着名单交给了韩柏杨,结果韩柏杨一看,为什么没有宋家人?

韩二便把韩叙早前交代的话,如数转告了老爹。

本来韩柏杨也没有多在意,由着韩二去执行,然而把名单反复细数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才发现居然没有请明星。

韩二一拍脑袋,想到韩叙早就提醒他去找几个明星代言,好消除之前因为二手房导致的负面影响。

便开始火急火燎的联系各个经纪公司,只是好一顿口干舌燥之后,因为没有早早预定档期,时间又赶的急,几乎没有哪个明星可以随叫随到。

这已经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何况,就是花钱能请得动的,不是咖位不够,就是天价明星,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

眼看没几天长乐渡就要开盘,韩二急的上窜下跳。

那日街上偶遇白季岩,两个铁哥们一顿闲聊,韩二吐苦水说请不动明星的事,白季岩就给韩二出主意,让他去找宋浔。

韩二想想,也对,宋浔人脉宽广,羊城政商界无不给他面子,还真的就背着韩叙找到宋浔跟前去。

宋浔倒是没有推辞,只是问了一句:“你想要哪个明星助阵?”

韩二想了想:“最好是眼下比较有影响力的,至于出场费,先问问对方的意思,合适的话……”

韩二的话没说完,宋浔将平板电脑转到韩二的面前:“这个够不够?”

韩二一看,宋浔打开的图片是当红炸子鸡j先生,一线大咖啊!激动的热血澎湃正想点头,不过瞬间想到对方的出场费可能不是一笔小数目,便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结果宋浔一招手喊来了白季岩:“去帮韩少爷约j先生。”

韩二从宋浔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在打鼓,求到宋浔跟前来,人家帮忙找来了明星,却不知道韩家如今还能不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闲钱,来支付j先生的出场费。

白季岩看出韩二的心思,不以为意的笑道:“韩少爷不用担心,宋总给您找的人,不用出场费。”

【第191章】不要欺负普通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191章】不要欺负普通人明星定下来以后,韩二就想着,宋浔已经知道韩氏长乐渡要开盘,不主动张口邀请他说不过去,要不,就意思意思,给他一张邀请函,免得说韩家不知礼数。

再说了,他肯不肯去还是个未知数,日理万机的宋总,多半是把邀请函随便往垃圾桶里一丢,根本不会搭理。

既然要发邀请函,就不能直接发给宋浔一个人,毕竟韩叙如今是宋家的二少奶奶。

所以韩二聪明的印制了三张邀请函,南君泽和宋清云各一张,只是“顺带”给了宋浔一张。

南君泽因为宋氏资产大盘查的事,忙的脚不沾地,自是去不了的。

宋清云长期身体不适,也不可能去这样热闹的场合走动。

既然她们母子都去不了,宋浔一个大少爷,跟韩叙没有直接的关系,必定也不会去。

没成想,宋浔就真的去了。

还是带着当红炸子鸡j先生一起去的。

不仅韩二意外,连韩柏杨都十分惊讶。

韩二委屈的说:“这是个意外,意外就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你觉得能怪我吗?我只是顺带发张邀请函,给你婆家人一个面子而已,是我能控制的吗?”

韩叙算是搞明白了,宋浔特意借着来这里捧场的由头,其实是来逮她的,目的就是想给她一个南君泽电脑不能再坏的警告。

这个可怕的男人,真的到哪都躲不了他,如今居然连她的娘家地盘都敢来插一脚,无法无天了。

她现在忧心的是,自己回到宋家后,宋清云和南君泽要是问起宋浔为什么出现在长乐渡,她不知道照韩二的说法去解释,会不会有人信。

中午在长乐渡花园酒店里用餐的时候,韩叙心事重重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当红炸子鸡j先生因为受到聘请的缘故,不管韩二所代表的长乐渡有没有支付出场费,他也必须跟着客户爸爸一起用个餐,才算是尽了义务。

席间,j先生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看去对面,那里坐着木头一样出神的韩叙,他还记得,这个女孩跟在自己身后冲进办公室,打了鸡血一样高喊是自己的粉丝。

如今同坐一席,才知道这位竟是韩家的大小姐韩叙,而她现在这么近距离见到爱豆,怎么不尖叫了?

j先生盯着对面的韩叙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到自己被宋浔请出办公室时,韩叙从自己眼前一晃就被扯走消失的画面,顿时恍然大悟,想是她被宋浔给训了!

那么显然,宋浔和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此一来,j先生想想真是后怕,连忙把目光收回来,非礼勿视,免得一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主。

j先生刚端坐好自己的身体,准备专心致志的用餐,忽然肩膀上缠来一条腕似白藕指若玉笋的小手,顺着柔滑的小手扭头一看,顿时一惊。

韩叙就站在j先生的身后,一条胳膊搭在j先生的肩膀上,j先生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欲起身,却被韩叙给摁了回去,然后笑脸盈盈地面朝对面的韩二说:“来,j先生,笑一个。”

原来是合照,j先生自是不好拒绝,露出了招牌假笑,很配合的拍了一张照片。

韩二再次按下快门的时候,站在j先生身后的韩叙,忽然把头从他肩膀上往前伸,然后转头对着j先生打了粉底的脸,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撅起了嘴……

长乐渡开售第一天,购房者十分狂热,据说楼盘秒光。

韩叙从售楼部的销控表上看了一眼数据,简直难以置信。

整个长乐渡,可是有数千套房子啊!这就全部售罄!

如果真的全部卖完了,意味着韩氏地产的账户,在今天一天之内就存入了特大笔资金,这笔资金除了可以还清韩家之前欠下的银行贷款和利息,还能绰绰有余。

换言之,从今天开始,韩氏地产应该咸鱼翻身,牛逼轰轰的恢复往日荣光才是。

但她从老爹韩柏杨略显苍老的脸上,并没有看到多少喜悦之色。

所以,很显然,销控表上面的一定是假数据。

这只是每个楼盘开发商都惯用的伎俩,把好的房子藏起来,先卖朝向和楼层不受欢迎的房子,开始饥饿营销,第一天就说卖完了。

等到了后期,开头没买到房子的人,就会到处竭尽全力托关系,再买到手的房子,越艰难,越觉得有价值。

身为商人,使用商业套路无可厚非,只能说,现在的人都太缺乏安全感,只要是需要排队的,当下买不到的,就会想尽办法去争抢,生怕落于人后的恐惧,战胜了原本的理智。

到最后,这些购房者花更多的心思,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资金,得来的不过是最初最原本的价值。

韩叙的心情忽然变的很难受。

忽然一把将销控表给撕毁,纸屑撒开飞落满地。

面朝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韩柏杨说:“爸爸,能不能别太商业了!”

韩柏杨知道她在说什么,面色平静的缓缓开口:“你这孩子,不适合在商场打拼,就算我们今天把所有好房子一次性半价卖给他们,回报你的不会是感激,而是在怀疑长乐渡是否存在质量问题,或是疑心咱们根本拿不到五证,接下来他们还是会跑到别的楼盘,继续去托关系争那些抢不到的房子,你懂吗?”

韩叙胸口沉闷,竟无言以对,看来还是自己对这个行业一知半解。

可她总觉得,这样操作,于良心上始终过不去。

那些都是普通人,他们辛辛苦苦工作挣钱,省吃俭用一分一厘积攒起来,用血用汗换来的钱买房子,谁不是要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他们不过是只想要一个能长久住下去的家而已。

以前她很听老爹的话,因为老爹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除了南郊那块废地之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什么突然变的那么倔强,劝韩柏杨说:“爸爸,不要去把普通人想的那么坏,他们也许一直以来都被商业套路所蒙蔽,可地产商不正是欺负他们不了解地产行业套路吗?”

韩柏杨一怔:“欺负?”

落地玻璃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那些没有拿到号而错失好房的人,始终围在广场上不肯走,期盼着会不会有人要退掉预定,好立刻进去抢到手。

韩叙看着广场上那些期盼的身影,背对着韩柏杨说:“对,就是在欺负他们!所有的地产商都在欺负他们!我们不要跟别人做同样的事情!”

韩叙走回来,反手指着大马路对面高耸入云的银行大厦,提高了嗓音:“在那里面,有韩氏的巨额债务,利息每天都在往上滚动,宋家之前资助韩家的五个亿,您最清楚,光是用来每个月还利息,就支撑不了多久,本金堆在那里的数字从来就没有减少过,爸爸,就当是为了韩氏地产,我们也不应该去欺负购房的普通人,他们本是我们的客户!”

韩柏杨低头沉默不语,片刻后,忽然抬头郑重其事的问:“就算我们不这么操作,这些购房者也不会相信我们是真心在卖房子,你有什么办法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韩叙眸光一亮,她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是心肠最柔软的爸爸。

她连忙扑到韩柏杨身边,激动的说:“我有办法,那个j先生,他是当红炸子鸡,是长乐渡的代言人,叫公司的文案出一篇稿子,让j先生去公布,凭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我想,大多数人都会相信我们是真诚的。”

韩柏杨仔细听完了韩叙的建议,还斟酌了好一会儿,先是点头,后又摇头:“不行!这是得罪整个地产行业的事,且不说别的地产商会不会反过来写稿子反将韩氏,就是j先生,我们也不能拖他下水,万一被行业集体攻击,他会跟着身败名裂,不行不行!”

韩叙起身走在办公室的空地上,像只小蜜蜂一样转了三个大圈,开心的她想大喊,老爹会把问题分析的这么透彻,说明已经心动了!

她转了个踉跄走回来说:“j先生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推辞不了,至于您说的得罪整个地产行业,会被他们*手颠倒黑白反将一军,爸爸您糊涂了,以前羊城号称房地产双巨头的是谁?”

韩柏杨跟着韩叙的节奏,尝试着说:“双巨头?当然是宋氏清辉地产和韩氏柏杨地产,毋庸置疑。”

韩叙搂住了韩柏杨的脖子,笑出了八颗小白牙:“所以,我是谁?我是宋氏的二少奶奶,最大的地产商都不攻击韩氏,小地产商叫嚣有用吗?”

韩柏杨听进了耳内:“这倒是!”

韩叙接着说:“所以,这些小地产商,就算让他们掀起一点微风细雨的,您忘了,裁判是普通的购房者,他们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地产商设下的套路,我们把真相摆在他们的面前,谁是谁非,掉进过坑里的人,心中自有评判,到时候,他们不仅是我们的客户,还会是韩氏地产的忠实拥护者,得力宣传者!”

【第192章】去干宏图大计

独家宠婚正文【第192章】去干宏图大计韩柏杨转动着手里闪着银光的签字笔,来来回回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一言不发思考着韩叙所提建设性意见的可行性。

许久之后,终是摇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还是觉得不妥!

何况,我们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曝光了行业的通病,等于是背叛了整个地产行业,正因为你跟宋家有扯不断的关系,等到众多小地产商蜂拥而起,借着媒体大肆宣传的时候,媒体再逼着宋氏地产表态,你想让你的婆婆和君泽说点什么?”

正在脑中描绘美好蓝图的韩叙,霎时眸光一顿。

韩柏杨放下了手中的银笔,眼神笃定地看向她:“是让你婆婆和君泽为了你而站在整个行业的对立面,还是你在旁边看着他们让媒体天天堵在公司和家门口,整日东躲西藏,被逼着解释宋氏地产这几十年来,是否存在韩氏所曝光的潜规则操作?”

韩叙一下子就乱了思路,她没想过那么多,或许也是她的阅历让她想不了那么远,此刻被老爹韩柏杨的一席话,骤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像老爹说的那样,那自己就等于把宋氏地产推进了火坑。

宋氏会面临极度尴尬的局面。

韩叙木然的转头看出去,落地窗外那下面的广场上,依然是那些期盼的面孔。

她还是选择作罢了,老爹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多听听总没错。

一个人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宋清云吃完晚饭后在花园里消完食,也才刚刚回到客厅里坐下。

意外的是这时候南君泽也回来了,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母子两人温声细语的聊着什么。

韩叙一进去,宋清云就看见了她,笑容满面的朝她招手:“叙啊,来来,过来跟妈说说,今天长乐渡销售状况如何啊?”

南君泽抬眸宠溺地看着她,显然也在等她说今天的盛况。

从在长乐渡老爹韩柏杨跟她分析过利弊之后,韩叙这一路回来就在思忖着这事,心中多有不甘,显得郁闷不乐,此刻只得强颜欢笑的在南君泽身旁坐了下来。

“我不是太懂,好像挺多人的,听售楼部的小哥哥小姐姐们说,好像全部都卖完了。”

宋清云和南君泽两人都笑了笑。

这母子俩笑的是什么,韩叙心里清楚的很,都在笑她单纯不懂商业操作。

南君泽放下电脑将她揽到身前,笑意犹在:“那可要恭喜岳父和我那小舅子了,今天走不开,不过长乐渡这个盘,我是一定会过去看看的,哪天抽出空来了,再去拜会岳父大人。”

宋清云含笑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韩叙在长乐渡折腾了一天,觉得浑身困乏,淡淡地回了声:“没事,你在公司里那么忙,别总是分心,我有点困,先回房洗个澡。”

南君泽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俊朗的脸庞尽是心疼:“看你,眼睛都熬红了,今天中午都没休息吧?”

宋清云比南君泽还要心疼她,立刻轻声责备起来:“你这孩子,长乐渡开盘,自有老杨和你弟弟在运筹帷幄,你跑去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做什么呢?快上楼去,好好泡个热水澡睡觉。”

韩叙连忙称是,自己也觉得今天这一天忙的莫名其妙,折腾了一天,除了被突然出现的宋浔给警告了一顿,就是跟老爹商量了个没有实际用途的宏图大计。

这一天弄下来,真是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说,还落个满怀忧心忡忡。

拖着疲惫沉重的步伐一阶一阶的往楼上走,走了好几阶才想起来应该去乘电梯,人已经累得连这两段宽敞且并不陡的楼梯都不想走了。

韩叙果真退下来,拐了个角来到电梯门前,忽然听见客厅里宋清云和南君泽说话的声音,伸出去触电梯按钮的手停了下来。

从她回到家里,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只忙着关心她,就没跟她提过宋浔出现在长乐渡剪彩仪式上的这件事,刚才离开客厅爬楼梯的时候她还在想,是婆婆和老公都忘了,还是觉得宋浔出现在长乐渡这件事,根本就无关大体。

而此刻,宋清云和南君泽正在聊的,偏偏就是这件事。

如果没有什么隐瞒,为什么等她从客厅离开后才谈起?

韩叙站在拐角的电梯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他们究竟是什么态度。

宋清云的声音很缓慢:“你今天抽不出空去长乐渡,让你大哥代你去的?”

南君泽手指敲动电脑的声音停了停:“大哥?他怎么会代表我?应该也是收到邀请函过去的。”

宋清云轻轻一叹:“你说这个阿浔,公司里上上下下忙着盘点,人仰马翻的,都忙成这样了,他整天整天的见不着人影,要不是他去长乐渡剪彩出现在新闻上,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他这个人,哎,都二十八的人了,也不成个家,还是没玩够。”

南君泽轻声笑道:“妈,大哥有他自己的事要忙,不是非得到公司一起盘点才叫做事,您也别老是操心大哥结不结婚了,凭他那条件,用得着操心吗?”

韩叙眨了眨困顿的双眼,干涩的微微刺痛,伸手按下了电梯门,一个人默默地上了楼。

她的心底在为楼下的这对母子鸣不平,她们可知道,自己关心的宋浔,正惦记着要谋走南君泽的账目?

回房泡澡的时候,困乏让她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韩叙忽然惊悸地睁开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挣扎着从浴缸里迅速爬了起来,擦干了身上的水,胡乱套上了睡衣站在玻璃窗前,大大的眼睛穿过玻璃看去外面并不光亮的夜色,似乎想将整个夜里的黑暗全部窥探出来。

她懂了!

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宋浔今天去长乐渡的真实目的。

宋浔并不是为了警告她而去,也不是真的专门只为了答应韩二要带当红明星去。

宋浔,去长乐渡剪彩,不惧宋清云和南君泽的猜疑,也不顾会不会对她引发联想,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媒体镜头前,就是做给宋清云和南君泽两人看的。

他这个举动,就是为了告诉宋清云和南君泽,他游手好闲,对宋氏集团的资产不屑一顾,资产大盘查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可他却在私下,逼着她盗取南君泽的账目。

他本就是个善于玩弄手段,工于心计的男人!

从她第一天认识他开始,她就知道!

为什么到今天才警惕?

韩叙绝望地发现,是自己私心在作祟,总被他伪装的表面所迷惑,一步一步踏进他设定好的圈套里,还总会为了他的狠心手段,而暗暗为他给自己辩解,她是自己陷进去了。

就好比现在,明知宋浔去长乐渡招摇,是在做戏给宋清云和南君泽看,她也无可奈何,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提醒宋清云和南君泽。

提醒了她们,势必就要说明这种无端猜测宋浔的根据,她不可能找到合理的借口。

难道还能跟南君泽坦白,说宋浔让她去偷资产账目吗?

如此一来,等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公之于众,自己跟宋浔苟且过往,会让宋清云和南君泽一览而尽。

可如果让她就这么无动于衷,放任宋清云和南君泽继续被蒙在鼓里,任由宋浔继续去谋划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诡计。

等看到宋清云和南君泽被宋浔踩在脚下的那天……

韩叙彷徨又心痛的想了想那时的画面,自己不知该如何自处,又能以何种脸面去面对疼爱自己的婆婆,和无时不在宠溺自己的老公南君泽。

想到这里,韩叙独自站在房间里打了个寒颤。

她不忍心看着宋清云和南君泽被宋浔玩弄于股掌之中,暗暗决定,一定要阻止宋浔的阴谋诡计。

思来想去,既然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站出去,敞开大门提醒宋清云和南君泽,那就先打乱南君泽的资产大盘查。

宋浔一心想要拿到宋氏地产的真实资产账目,且看他样子,十分着急。

如果她去打乱了南君泽的工作进度,让资产账目盘点一拖再拖,宋浔的计划就不能轻易得逞。

之前被她弄坏了电脑,导致南君泽从头重新做帐,会往后拖延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这还远远不够。

必须一直拖下去,拖到南君泽产生警惕,把一心工作的目光转移到宋浔身上。

到了那时,她才可以放手。

此刻,韩叙别无选择的当即决定,去实现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宏图大计。

韩叙第二天一早醒来,时间不过是早上七点多钟,南君泽理所当然的已经去了公司,每天都给她留下半边冰凉的床铺,也给她留下了微微的一点小失落。

下到一楼餐厅,没有看见宋清云,大概是还没有起床。

韩叙草草用了早餐,开着宋清云的车子呼啸着从花园前庭出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来到长乐渡。

韩柏杨和韩二自是还没有这么早过来,他们夜里会回临江的韩家别墅,如果不是特意起个大早,不可能在八点多钟就赶到长乐渡。

【第193章】在下哪敢不从

独家宠婚正文【第193章】在下哪敢不从韩叙看了眼时间,算了算老爹和韩二的动作,至少十点钟左右才会过来。

趁着这点时间,她可以做好些事情。

来到韩柏杨的办公室里,她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老爹在公司里的通讯系统,给韩氏在长乐渡的管理层发了条信息:“八点三十分,大会议室,开会。”

还有十分钟,就是八点三十分,对于她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可接到指令的管理层老大们却如火烧眉毛,一个个慌张的如临大敌,满头大汗赶在八点三十分出现在大会议室候着他们的韩董。

而他们翘首以盼韩董没有到,出现会议室里的,却是一张娃娃脸的乖巧小女孩韩叙。

正当他们目瞪口呆之际,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半点职业气场的韩叙,却给他们布置了一道作业:写一份关于韩氏地产长乐渡不走行业潜规则,用赤诚相待卖房子的文案。

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这份文案被限定在十点之前交到韩叙手中,但同时她也没有对员工过于苛刻,可以让所有管理层的人一起撰写,最后由长乐渡分管副总整理上交。

丢下了这一句话,韩叙便离开了会议室,后脚刚刚踏出会议室大门,里面霎时瓮声四起,不过这阵吵杂很快从质疑转为讨论文案内容,只因时间不够让他们把牢骚发满。

回到韩柏杨办公室后,韩叙翻出昨天开盘典礼的嘉宾名单,从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到了当红炸子鸡j先生的联系方式。

拨了个号码过去,是个妹子接的,对方称是j先生公司的助理。

韩叙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礼貌,虽然并不客气:“你好,我是韩氏地产的韩叙,请给我j先生的私人手机号码,或者请你帮我转告j先生,我找他有事,请他联系我,号码随后发过去给你,麻烦了!”

明星的私人手机号码,助理是必定不会随意乱给别人的,这年头不是理性追星的小孩子太多,也会有少量社会上的畸形产物,总会对明星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自然要十分谨慎。

韩叙知道对方不会给,所以把自己的号码发了过去,很快,如她所料,当红炸子鸡j亲自给她打来了电话。

韩叙对这位千万女性追捧的当红明星说:“中午想请您在长乐渡花园酒店吃顿粗茶淡饭,不要拒绝,你懂的!”

换了别人,j先生早把这种死缠烂打的粉丝给丢一边去了。

可j先生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韩小姐请客,在下哪敢不从,十二点前一定赶到。”

事情都铺张下去,韩叙暂时松了口气。

如果一切顺利,长乐渡将会在近日内,将内部所有的房子,不论等级高低,一律放盘出售。

这可能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按照她的部署,当红炸子鸡j先生帮长乐渡做广告的同时,顺带暗示地产业潜规则,着重表示长乐渡不坑不骗凭良心做生意,带动他的上亿忠实粉丝,站在长乐渡背后呐喊助威。

如果成功,长乐渡的房子短时间内售罄,虽然在利润上,会相对减少一部分,但好处是缩短了资金回笼周期,韩氏地产从此不用背一屁股债,那些还利息的钱,将可即刻用于其他项目上的投资。

可谓是眼下韩氏地产的明智出路。

再接下来,就是行业内掀起波澜的时候。

老爹韩柏杨的一席话,韩叙不会忘记,她这个野心勃勃的宏图大计,可能会给宋氏地产带进尴尬的境地。

韩氏地产一旦动作,宋氏身为羊城第一大地产商,外加与韩氏地产姻亲的关系,要么是帮着韩氏洗地,要么就躲着媒体闭口不言,不可能跟沸腾的小地产商站在一起打击韩氏地产,如果是那样,宋氏会被媒体描绘的六亲不认。

不论宋清云和南君泽作出何种选择,出了这一状况,都足够他们应付的焦头烂额。

如此一来,宋氏资产大盘查,将会被搁置,先抽出精力平息这场令整个行业沸腾的风波,等处理完成之后,宋氏内部才可能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去盘点资产。

至于这场风波要多久才能平息,谁也说不好,有可能很快,有可能一直都平息不了。

这要看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二人,够不够手腕出奇制胜。

这样一来,宋氏里面就乱了,韩叙想要的,就是宋氏越乱越好。

为了不让宋浔的图谋得逞,她不惜出此下策无限期拖延。

她无法预料宋浔会有什么手段,总之在眼下,就是让宋氏乱起来的好时机,她不能错过。

时间飞速流走,就在她出神的片刻之间,副总拿着文件来敲门,这是已经要交稿了。

韩叙匆匆看了一眼,蜻蜓点水般的点了一下头,副总便不敢多问退了出去,对于在职场久混的人,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韩叙看了文案不说话,态度不急不缓的,显然是想要多点时间好好再琢磨琢磨,这时候肯定不会给出任何意见,再说了,哪个下属会盼望着被老板当场挑出一堆毛病,然后苦哈哈的回去埋头重写?

没一会儿,韩柏杨和韩二就走了进来,两人看见办公室走出去的副总,本就有些疑惑,再一看韩叙端端正正的坐在总裁椅上,十分专注的看着文件。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眼角余光一暗,韩叙抬眸看见自己老爹和韩二,招呼都不打,直接把文案递到韩柏杨面前。

韩柏杨一目十二行下来,知女莫若父,顿时明白韩叙想做昨晚提议的计划,面色瞬间开始凝重:“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韩叙毅然决然地点了一下头:“爸爸,抛开宋氏,您敢跟羊城整个地产行业对着干吗?”

韩柏杨淡淡笑道:“你都抛开了宋氏,我还有什么好忧心的?昨晚跟你说的话有些重了,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地产商一直以来玩猫腻是为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应该靠欺骗消费者来牟利,你是爸爸的孩子,有善良正直之心,身为你的父亲,要给你竖立一个榜样,怎可退缩!”

韩叙一双大眼忽然被温热充盈,说到底,自己的老爹不是胆小怕事惧担风险,他只是在忧心宋氏,这跟她的家庭婚姻幸不幸福有直接的关系。

如今听到她说可以抛开宋氏,便不问缘由,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支持自己孩子的善良正直之举。

一旁云里雾里的韩二,眨巴着一双桃花眼,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你们?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不方便告诉我?”

韩叙假意眼睛酸痛揉了揉,回头看了眼韩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韩二莫名其妙的点了下头:“什么事。”

韩叙凛凛的目光扫向韩二说:“我所做的事,你不要在宋浔和他手底下的任何人面前提起!切记!”

一晃眼,时间接近中午十二点,该去跟当红炸子鸡j先生吃饭了。

韩柏杨毕竟一把年纪,跟年轻人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带着刘有福选择了回临江的韩家别墅。

把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韩二,还有韩叙这个暗中操控者一起去处理。

韩叙挽着韩二的胳膊,姐弟俩如约前去花园酒店,到了那里的时候,见自己专用豪华包间的门口站着j先生的两个助理,便知道他比自己先到了。

看来他不光是准时,心里还挺着急的。

推开门,原本坐在沙发上j先生立刻站起身,礼貌地问候:“韩小姐,韩少爷,我脸皮厚,蹭饭来了。”

不愧是当红大明星,常年靠混迹富豪圈子给自己找资源,学会了卑躬屈膝。

韩叙巧笑盈盈:“j先生说哪的话,你是一线大明星,别人想见到你,得从电视上去看,我们能你同桌吃饭,天大的荣幸。”

作为主人,韩二让j先生点菜,j先生推辞,一来二去浪费了不少时间,韩叙毫不客气地做主点了几个菜。

酒过三巡,应酬从不喝酒的j先生也喝了不少,面色微红,轮廓看上去更柔和了许多,仗着酒精的力量,他小心的试探:“韩小姐,不知有没有能用上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在下绝不敢推辞!”

韩叙心里暗笑一声,墨迹了半天,这个当红炸子鸡终于是自己开口了。

韩叙早料到j先生会这么说,因为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被韩叙给摆了一道。

昨天中午那顿饭,因为这个大明星跟宋浔走得近的关系,韩叙对j先生没了偶像好感,吃饭也不正眼看他一眼。

然而j先生一个晃神,韩叙就来到了他的身后,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而对面的韩二举着手机正在拍照。

j先生对粉丝求拍照这种行为,早已经习以为常,作为公众人物,还要时刻准备好招牌式假笑配合。

可偏偏,韩叙拍了第一个镜头之后,把脸靠近他的侧面,还撅起了嘴作势要亲他。

粉丝作出任何疯狂举动都已经见怪不怪,可由于他当时眼角感觉到韩叙在搞小动作,就想转头去看看她在做什么,结果一回头,两人成了脸对着脸。

【第194章】宋董的司机

独家宠婚正文【第194章】宋董的司机突然跟j先生变成了脸对脸,要不是韩叙控制着半厘米的安全距离,那时只怕是已经亲上。

可不幸的是,韩二在对面举着手机就没放下,将这个画面给拍了下来。

j先生当时就慌了,韩叙可不是普通的小女粉丝,他记的清楚的很,这位韩家大小姐被宋浔给拖进房间,还关上门那件恐怖的事。

要是让宋浔看到刚才那张照片,自己跟韩家大小姐脸对脸不说,她还撅嘴,这跟亲嘴没有什么区别,别说自己前途堪忧,恐怕连四肢都难保健全。

散席之后,j先生回去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韩叙给他掘下这样的坑,究竟有什么目的。

惶惶了一个晚上,到了今天上午,韩叙一个电话,j先生就知道这主儿是要开门见山来了。

韩叙嘴角噙着笑意,看了眼身旁座位上j先生。

昨天中午,她对着j先生撅嘴,其实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纯粹的心里愤恨。

想着跟j先生拍一张暧昧的说不清楚的照片,然后发去给宋浔看,气死那个不可一世的冷血生物,谁让他嘲讽自己缺男人来着?

越是他看不顺眼的,她就越想去干一番,反正也不是第一天对着干。

结果没想到,昨天傍晚,因为看见长乐渡广场上的那些购房的人,挂着满是期盼的眼神不肯离去,韩叙于心不忍,决定要做点什么。

这张脸对脸差点亲嘴的照片,就有了更好的用武之地,或许j先生还能帮长乐渡一点忙。

她就是在等j先生自己先开口,只要他先开口,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j先生是长乐渡的代言人,说来惭愧,我们之前没有支付过出场费给你,不过现在,我要代表韩氏地产决定,要给你补上辛苦费,你按行业价格开给我弟弟就好,然后,我还想请j先生帮个小忙。”

j先生看了看旁边的韩二,再扭头回来看去韩叙的一双水眸,明明她的眼神人畜无害,却没来由的让他神经紧绷:“说帮忙就太客气了,韩小姐如有需要,请尽管指示,在下必定竭尽全力完成,绝不让韩小姐失望。”

韩叙还没说话,韩二就飞快地把一份文件放到j先生面前:“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j先生别紧张,只不过是长乐渡代言后续的工作而已,这是文案,到时候您背下来,至于表演具体的细节,您是行家!”

韩叙接着韩二的话尾说:“请放心,昨天拍的照片,不会从我的手机里跑到任何人的手中。”

j先生离开后,送出大门的韩二折回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了几许,欲言又止的墨迹了好一阵,才问韩叙:“你让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宋总和白季岩,这个当红炸子鸡也是宋总的人,你找他帮忙,难道他不会告诉宋总吗?”

韩叙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j先生怎么告诉宋浔?是告诉他,自己被我用一张照片给要挟了?那不是死的更快?”

如果连这点都无法预料,她又怎么敢用j先生!

现在,她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等着j先生的广告片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韩叙每天都在焦灼苦熬之中度过,生怕夜长梦多会出现计划之外的状况。

因为南君泽每天夜里在她的面前忙着盘点账目,时间越久,南君泽的进度就越大,就这点过程,她都嫌太长。

而对于一则长达十分钟的广告片来说,从脚本拍摄制作完成到交片,一个星期已经是神一样的速度。

这则长达十分钟的广告片,被高调亮相于各大视频网站、广场大楼led屏、公共场所大堂、展厅等显眼又人流密集的地方。

片中的代言人,正是上至八十岁的老婆婆,下至十来岁的小学生少女喜爱的j先生。

j先生穿着长乐渡售楼部小哥哥的工作服,站在柜台前忙碌,对着镜头抬眸一笑:“如果你还在花着宝贵的时间,走遍整个城市的楼盘,比质量,比环境,比交通,比房价,比服务,托关系走后门花着冤枉钱,被转了一手又一手,那我一定不会同意,这些让你掉光头发的烦恼,请统统交给长乐渡,让我带你一次全面了解楼市标准……”

韩叙和李天湖站在长乐渡广场外面,看着头顶上巨大的led屏这则广告的时候,李天湖睁大眼睛指着画面中的j先生问:“他出场要多少钱?”

韩叙盯着屏幕说:“不知道,还没谈到钱,不过应该不便宜。”

李天湖看的直流口水:“好帅,声音也好听,要是他真是长乐渡的售楼小哥哥,我就帮他买一套房子又何妨?”

韩叙轻推了一把李天湖:“有没有一点出息?见到一个长得好点的男人就犯花痴,长乐渡的房子你买得起吗?消费明星是要花大钱的。”

李天湖没防备被推了半个踉跄,后脚退出去差点踩到刚刚从外面进来广场的大妈,连忙转身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大妈正在打电话,没有扭头来搭理李天湖,大概是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还放了免提。

电话年轻的男声显得十分亢奋:“阿姨,第一期错过,你可千万别再错过第二期了啊!我好不容易帮你抢到一个号,今天必须带你去看……”

“我去大爷的错过一期!骗我老婆子不懂是吧?j先生都说了,你们都是忽悠大众的骗子,我现在就在长乐渡准备看房子,选到自己喜欢的楼层坐向立刻就买,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大妈气呼呼地挂掉了电话,这才感觉到身后有两个女孩子看着自己,转过身来说:“没事没事,你没踩着我!”

韩叙走过去拉住大妈的胳膊问:“阿姨,怎么看你好生气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不说还好,一说大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跑遍了羊城和周边的地方,看房子看了半年多了,不是被售楼的忽悠,就是被中介的忽悠,以前根本搞不懂,以为真是好房难求,一等再等,房价越等越高,这不,要不是看见j先生的广告,还在傻傻的被忽悠过去,真以为对方是千辛万苦帮我抢号呢!你说那些没人性的啊?不和你们说了,听说j先生今天可能在这里,我得马上进去找他拍张照片,不然我女儿回头要跟我急!”

大妈匆匆忙忙的跑进了长乐渡售楼大厅,找j先生去了。

韩叙和李天湖相视一眼,双双跑到树底下较为隐蔽的地方,放肆大笑起来。

李天湖对韩叙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这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韩叙大大的水眸闪了闪:“是韩二!想不到吧?”

说出这句话,韩叙不免有些心虚,毕竟对待李天湖这个死党,极少会对她隐瞒什么秘密,但是现在关系重大,为免节外生枝,她忍住了一时的气短,决定连李天湖也先瞒着。

李天湖连连点头:“韩二这家伙,可是真的转了性了啊?好像从上回,韩伯伯出事住院那时候开始,他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也不见他整天开着豪车去街上装逼泡妹子,夜店也见不到他的人,看来,韩二是真的把心思都放在韩氏里了。”

说到韩二,李天湖就想到好久都没见着这孩子:“他在售楼大厅吗?我进去找他鬼混去。”

韩叙正欲说话,包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直接挂断,跟着李天湖往里走:“应该在里面,韩二的重心,现在都在长乐渡,他不在这里在哪?”

两人刚走没几步,韩叙的手机又震了起来,还是之前的号码。

她以为是推销或者诈骗电话,把手机扔给李天湖说:“你帮我骂一顿,烦死这些骗子了。”

李天湖一副“让老子来”的表情,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大着嗓门一口气喊:“我这里有一手的顶级房源,终身受益分红保险,新上市的超跑豪车带你去试驾,热带岛屿风情游双飞豪华酒店套餐只要八万八,你想要的老子都有,你消费不起的老子也有,想给老子推销就免开尊口!”

韩叙从李天湖手里拿回手机,觉得差不多了,有李天湖这种全能推销,哪个搞推销的还愿意打电话来。

正要挂断,没想到,手机那头一直沉默的“骗子”到这会儿才开口,声音是个超级难听的中年男声:“喂喂?”

韩叙觉得不对劲,骚扰电话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了?

尝试着放到耳边问:“谁呀?”

对方这才焦急的说:“您是,是是,宋董的司机吗?我不是搞推销的。”

宋董的司机?这是在问自己?

韩叙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虽然没搞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既然提到宋董,还打在自己的手机上,那说的一定是自己的婆婆宋清云。

韩叙正要说自己不是司机,眼角带到身旁宋清云的豪车,忽然忆起前些日子自己确实假冒过一回婆婆的司机。

霎时心中一动,忙答:“我是!”

对方重吁口气,想是总算是搞清楚的样子:“您好您好,还好您还记得,我是未来城的物业经理,上回您说宋董交代的事,我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天天不闭眼睡觉也要盯着,怎么也得把宋董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第195章】乱吧越乱越好

独家宠婚正文【第195章】乱吧越乱越好韩叙没了耐性,继续听物业经理假惺惺的阿谀奉承,可能会把耳屎给震出来,立刻打断了说:“说重点!”

物业经理这才收起想了老半天的修词:“您上回让我盯的那个女人,今天来了未来城。”

韩叙二话不说上了车,和李天湖匆匆赶往市区的未来城。

车上李天湖问她:“你是说,你老公在未来城留来自用的房子,到现在还没把钥匙拿出来给你个惊喜?”

韩叙边开着车,边开心的想着南君泽的小心思:“罗蓝今天去了未来城,肯定是手续或者房子清理的差不多了,我看就快了,过去找那个狂拽的物业经理问问,就知道进度到了哪里。”

李天湖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神啊,请赐给我一个像韩大她老公那样的老公吧!”

路上没有堵车,开了四十多分钟左右,车子便进了未来城大门。

这辆宋清云的专属座驾,每回来到这里,总能让看守大门的保安诚惶诚恐,每回都是两排列队鞠躬。

韩叙无奈地摇头:“敬个礼就行了,他们总鞠躬干嘛啊?搞得跟个追悼会一样。”

李天湖大笑:“呸呸呸!这辆车的主人是宋氏集团的最高掌控者,礼多人不怪懂吗?你肯定不懂,你是千金大小姐,又是宋氏的二少奶奶,没在社会底层混过,不会理解他们日子过的有多艰难,又有多珍惜自己能给老板一个好印象的机会。”

这话还是有道理的,韩叙想了想:“可惜我没钱,不然就给他们打赏一点服务费什么的,也不枉他们白对我恭敬一番。”

说这话,车子停了下来,还是上回停过的僻静角落。

才刚下车,物业经理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您好您好,您终于来了,那位小姐已经走了。”

韩叙*地轻轻点了一下头:“恩,她来这里做什么?”

物业经理凑近了说:“她自己找来管理办公室,让我们的人去给顶层豪宅开电源总闸和水闸,说是一会儿要叫人去做清洁和布置家具,可能是近期有人要入住。”

李天湖两眼贼溜溜的看了韩叙一眼,那意思是,看来好事将近。

韩叙扭头对物业经理说:“知道了,回头我会跟宋董说,你们的工作尽职尽责,每个人都脚踏实地认真做事,那个,下回这个女人再过来的时候,也要告诉我一声,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岂敢说辛苦二字,都是分内工作,应该的!”

物业经理一抬头,韩叙和李天湖已经上车走了。

车子开出未来城,韩叙心血来潮的跟李天湖说:“罗蓝你认识的吧?”

李天湖眼珠朝上翻了翻:“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你老公的助理,我还能不认识?”

韩叙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有没有跟她一起玩过,这个罗蓝挺好的,性子跟你有得一拼,都是女汉子,不过,她比你更成熟有女人味。”

李天湖表示不满:“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首先,你哥们我,不是女汉子,而是美少女,其次,我跟罗蓝玩什么呀?我一个游手好闲的,她一个职业精英,怎么玩啊?也就是你结婚那会儿,我们一起给你当伴娘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韩叙眸光一亮:“对呀!你们一起给我做伴娘,那时候我跟她和另外四个伴娘都不熟悉,只认你这个死鬼,估计没少冷落人家,要不把她喊出来,咱们三个找个地方坐着八卦八卦?”

李天湖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你这是想从她嘴里套你老公过往的凤流韵事,根本不是成心跟我找八卦,当我不知道一样的,爱上你老公了直接找他滚床单去啊,还从个小助理嘴里套过往那么费劲。”

韩叙捂住嘴偷笑:“谁的八卦都是八卦,你怎么还区分了呢?三个女人在一块多的是八卦满足你的好奇心。”

韩叙在前方找个临时停车的地方,果真拿出手机打罗蓝的电话:“哈喽罗蓝,要不要出来跟我一起逛街?我那死鬼李天湖也在呢,一起啊?”

结果罗蓝根本就没有空:“二少奶奶,我快忙疯了,公司里事多,对了,刚才好像听南总在说,韩氏地产长乐渡的事,他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先不说了,我要忙了,抱歉二少奶奶,我改天一定来。”

忙,在韩叙的预料之中,李天湖在一旁念叨着早知如此的时候,韩叙根本没顾得上去搭理。

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刚才罗蓝说南君泽正在关注长乐渡的事,且脸色不怎么好,显然是媒体开始扩散了。

听罗蓝说话,显然不是平日里有条不紊方寸不乱的口气。

所以,是南君泽感觉到长乐渡这种做法的不妥,宋氏内部已经开始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了么?

可他应该还没有时间去想的太远,而且再多的准备又有什么用?

只要长乐渡引起了楼市的沸腾,接下来宋氏地产除了躲避媒体质问,难道还能正面出去解释不成?

乱吧!越乱越好!

李天湖在韩叙面前挥着手:“喂!怎么我跟你说了老半天话,你在发呆呢?”

韩叙回过神来:“额,刚才想着事情呢,你说什么?”

李天湖盯着韩叙,晃了晃眼珠:“我说,我早就知道罗蓝这种职业精英,是不可能有时间,来陪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逛街的,不对,你的样子有点古怪!”

韩叙神色微凛,点了点头:“恩,是没时间了,宋氏里面现在要开始忙了。”

不顾李天湖缠着问长问短,韩叙先把她给送回了她家里,自己才开车着直奔宋家别墅。

来来回回的奔走,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饿的饥肠辘辘,韩叙一进屋便想着直奔餐厅,没成想,客厅里热闹的让她不好意思当没看见。

宋清云端坐着,从未有过的面色凝重,身后候着的老赵把头伏的很低。

南君泽坐在右边的沙发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左边还坐着任祁峰和江总监。

韩叙见到这阵势,立刻明白他们所为何事,本想从大门玄关处退走,然而轻缓的脚步声却还是被宋清云给收进了耳内。

宋清云抬眼看出来,见是韩叙,神色极不自然的喊住了她:“叙啊,过来过来!”

这声喊,就引来了客厅里的所有目光。

南君泽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脸色,也必定是很多话想问,只不过碍于人多,不好开口才忍着而已。

韩叙坐到南君泽身旁,装的若无其事的望了在座的各位一眼:“妈,你们这是在开会啊?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刚想起身,主位上的宋清云朝她压手,示意她坐下。

身旁的南君泽也快速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耳旁轻声说:“坐会儿,跟妈说说话。”

韩叙的脸上是一愣一愣的表情,显得很不知所措,就似乎完全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一样。

实际上她心里清楚的很,这会儿婆婆怕是要追根究底,问韩家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背叛整个行业,断人财路的事。

这阵势,她的心里也难免会打鼓,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

本是很凉爽的天气,此刻脊背还冒出了一层细汗。

没想到宋清云不是第一个开口找她质问,而是把目光投向左边沙发上的江总监和任祁峰说:“你们接着说。”

韩叙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一抬眸看见江总监看过来自己身上,没来由的浑身毛孔缩在了一起。

这个江总监,她始终没搞清楚,他在宋氏集团里究竟是在什么位置,最初在东湾医院里见到,以为是宋清云所说的“路障”。

后来又发现,江总监出现在天慈百货大楼,自称是行政办的总监。

可再后来,南君泽回国之后,江总监就一直在南君泽身旁,她还因此害怕,江总监会把自己跟宋浔接触的事给说漏嘴。

不过,按这段日子没出过什么篓子来看,江总监并没有在南君泽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样一想,韩叙放心了不少。

而现在,江总监又坐在家里,显然是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很重视的人物。

“放盘实际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只不过……”江总监再次看了眼韩叙,接着说:“韩氏地产在暗示地产行业存在欺骗性操作,如今j先生的粉丝在疯狂的支持他,跑到众多小地产商的社交帐号下面质问,是否一直是在骗普通人的血汗钱。”

韩叙假意慌了一下,抓住南君泽的胳膊,闪着一双水眸无辜地看向他。

南君泽立刻融化在她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别怕!”

任祁峰盯着他手中的电脑,对宋清云说:“刚才公司罗助理发来了信息,说现在公司总部大楼外面都是记者,挤在那里说要采访您和南总,保安部已经启动一级戒备。”

宋清云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老赵,花园前庭大门不许打开,免得一会儿有记者混进别墅区找到家里来!”

老赵应声而去。

【第196章】她是你的粉丝

独家宠婚正文【第196章】她是你的粉丝韩氏地产发布出来一则广告片,这些闻风而动的媒体,不是先去韩氏公司里采访,也不是找其他小地产商了解情况,而是第一个跑来围攻宋氏地产。

很显然,自从韩氏地产陷入低谷以后,宋氏地产就是整个羊城地产行业的老大,对于媒体来说,挑起风波的韩氏地产,必定是打开大门等着记者去采访,这样挖来的料,并不是什么大料。

反而是宋氏地产这个行业老大,如果去挖出第一手料,可以为媒体带来无法估计的流量。

因此只过去了一个上午,这才不过是下午,媒体的人就火速围住了宋氏集团总部。

来的比韩叙想象的要快。

隐隐的,对这场大浪判断的未知,她开始有点心慌,不知道会闹到什么程度去。

“叙啊?”宋清云一改刚才脸上的沉色,微微笑着喊她。

韩叙急忙应了声:“妈,我听着呢。”

宋清云笑容不减:“你爸爸这两天,忙吗?”

可算是问到正题上来了,这是想要问她老爹韩柏杨到底想干什么的意思。

韩叙轻声说:“我不知道,就开盘那天在长乐渡见到他,我也好些天没去了。”

“也是,韩氏内部的事情,你多半也不清楚。”宋清云微微点头,转而对南君泽说:“你给你岳父打电话,我来跟老杨说。”

南君泽目光一顿,随即拿起旁边的座机,拨了韩柏杨的手机,一接通就把话机拿给了宋清云,显然南君泽是知道自己身为女婿多有不便,还是让宋清云这个平辈的人去说话比较合适。

“老杨?是我!忙吗?不忙就一起吃顿饭,哦,忙就算了,我就占用你一点时间聊几句,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韩氏是不是资金又抽不过来了?要是周转不开,你跟我说,我先拨去给你应应急,没必要出头去做那些让别人不痛快的事,别让人把枪口对准你,都是老江湖了,还能不知道……”

话说的客客气气,似乎宋清云更担心的是韩家,韩氏地产因为缺钱而釜底抽薪,会成众矢之的,然而电话那头的韩柏杨看似并不领情,寥寥几句之后,宋清云就挂断了电话。

南君泽感觉到韩叙在自己身旁很紧张,握着她的手轻轻用了下力,正欲安慰,韩叙已经忙着开口问:“妈,我爸爸说什么?”

宋清云叹了叹气:“老杨都被蒙在鼓里,他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说必定是老二搞出来的,现在正开车过去长乐渡找韩逸呢,回头查清楚了再找我说。”

韩叙神色一缓,看来老爹早就料到亲家母会这么问,已经预备好了一套说词,把全部责任往韩二身上推了个干净,反正韩二是个没头没脑的楞小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都不足为奇。

总之到最后,韩柏杨必定会给宋清云一个,广告放都放了,房子卖也卖了,事情出也出了,就顺其自然吧,这样的结论。

如此一来,韩叙倒是不用太担心,韩柏杨那边会顶不住宋清云的压力而放弃立场。

南君泽想了想说:“韩逸年纪小,想出一些尖锐的创意不奇怪,只是他没有把身边潜在的风险考虑进去,多锻炼个几年,这小家伙也是一个人才呢。”

南君泽满是宠溺的话,在韩叙听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在说韩二年轻不懂事,正合她意。

宋清云点头道:“不该说的话的说了出来,也没怪谁,可总得圆回去,不然,让宋氏这几十年的招牌老脸,怎么去解释一直以来的灵活操作?

既然老杨已经亲自去了长乐渡,那就等一等,等老杨拿个补救方案出来,现在的那些媒体记者,就先避开着点,别正面回应,免得还没跟老杨通好气说漏了嘴,到时候又要加做一道打脸公关!”

韩叙一听,暗道果然被老爹说对了,宋氏首先采取的应对措施,就是不做正面回应,跟媒体玩捉迷藏。

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友,老爹和婆婆这两个人,还是挺了解对方的。

江总监和任祁峰同声说:“明白了,宋董!”

说完,这两人收拾好电脑和文件袋,起身告辞。

人少了,客厅里也安静的悄然无声,宋清云没再说话,正沉思着什么。

南君泽放开了韩叙,将电脑放到自己大腿上,滑动着屏幕又看起账来。

忽然“咕噜咕噜”几声,安静的客厅里,韩叙的肚子叫的尤其大声,宋清云和南君泽的目光都向她看来。

“叙,你没吃饭?”

“方嫂,快给二少奶奶做点吃的,都要饿坏了。”

韩叙脸色微红:“上午跟李天湖在外面逛街,然后把她先送回家我自己才兜了一圈绕回来,这不是就错过午饭时间了嘛,呵呵。”

宋清云无奈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赶不上饭点,也不知道在街上先填填肚子,现在,哎呀,都三点了,快去吃吧!”

韩叙转身拐进餐厅的时候,外面的客厅里,宋清云又悄悄地跟南君泽说话了:“你也别总忙着,多顾着点自己的老婆。”

南君泽轻声说:“知道了,妈。”

宋清云又问:“这都多长时间了,叙有反应了吗?”

南君泽笑了声:“呵,看她整天蹦蹦跳跳能吃能睡,应该还没有吧。”

韩叙惊愕地扒在餐厅门口,想不到婆婆和老公居然在聊自己有没有怀孕的话题,难怪要等自己走了才说。

韩叙霎时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这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方嫂的手脚就是麻利,韩叙才刚坐下没多久,出神想着婆婆和老公聊她怀孕这点事,方嫂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来了。

“方嫂,你要是开个餐厅,生意应该会很不错。”韩叙边吃边夸赞起方嫂来。

接触的多了,方嫂也不矫情,跟韩叙打趣说:“二少奶奶这是要赶我出去创业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奋斗不了,不如让我安安生生的在这里给您当个煮饭婆。”

“哈哈,那我求之不得,我是怕你被人挖走。”

说话的间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有一条微信。

韩叙点开一看,眼神一滞,居然是当红炸子鸡j先生。

他发来信息说:“韩小姐,先跟您打声招呼,现在我正在去往美居国际酒店的路上,是宋总让人来请我过去的,想必就是要质问广告片的事,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之所以先跟您打招呼,就向您保证,我这里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韩叙神色微微一凛,想不到宋浔那么快,就找上了j先生,显然,宋浔也立刻就敏感地捕捉到,韩氏地产的这次操作违背常规,会拖宋氏下水。

虽然心底有些紧张,但其实她也很清楚,宋浔早晚都会找j先生质疑韩氏操作的动机,反而是j先生的反应,令她很满意。

j先生毕竟是混开了场合的大明星,绝不会把他自己往死路里逼,他不仅是在向韩叙保证,他就算站在宋浔的面前接受质疑,也不会出任何差错。

同时也是在变相提醒她,如果这次操作的内幕那里出了纰漏,也请她不要怀疑到他头上。

好一个j先生,做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人,用起来是千万个放心。

“二少奶奶,您怎么了?”方嫂在一旁跟韩叙说着话,见她一会儿敛神,一会儿又嘴角含笑,很是怪异。

“啊?没什么,我吃完了,辛苦你收拾一下。”

韩叙凝思着上楼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j先生正从美居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场里,被几个保镖护着从宋浔的专用电梯上楼。

为免引起粉丝围堵,j先生出门都很小心,连帽卫衣,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出现在六十八层的总统套房外。

白季岩早就侯在门口,给他打开了房门。

j先生的保镖被留在了门口,一个人进了房里,见宋浔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刷着平板。

j先生拉下帽子,拿掉墨镜和口罩,低声招呼:“宋总!”

宋浔眼睛都没抬一下,懒懒的说:“坐!”

j先生安静的坐在旁边,宋浔将手中的平板扔在了茶几上:“看看。”

j先生拿起平板一看,如他所料,平板上面的打开的是自己的广告片,下方打开的网页上,全部是媒体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后凭空猜测的新闻。

宋浔闭上了眼睛假寐:“说说,怎么回事?”

j先生毕竟是明星,演戏演的出神入化,连表情都难找出破绽,不明所以地问:“广告片拍的效果还可以,不过这些媒体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浔懒懒的应:“说的,就是你掀开了地产行业的遮羞布,韩氏地产给你钱了?”

j先生“慌了”:“哪敢!宋总交代过,给韩氏地产代言不能要出场费,他们可能出不起,我根本没向他们提起过代言费的事。”

宋浔躺着转了个身,把脸转向了沙发内侧,背对着j先生:“那你还给他们拍长达十分钟的主题广告,看上韩家小姐了?哦,她是你的粉丝。”

【第197章】这是件好事

独家宠婚正文【第197章】这是件好事j先生尴尬地干笑一声:“宋总别拿我开刷了,我作为长乐渡的广告代言人,接受他们的工作安排是份内的事,要是拒绝了,怎么跟宋总您交代?”

宋浔依然背对着j先生:“你拍广告之前,没有背过台词?”

j先生还在装傻:“当然要背台词,当时我还觉得,那个文案写的挺好,保准能触动人心引起共鸣,看现在媒体添油加醋的,果然呢!”

宋浔把脸转了回来,笑着问:“你是在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广告词是什么意思?”

笑意淡的几乎可以忽略,可又不能完全说宋浔没笑。

偏偏就是这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j先生心里真的慌了起来:“宋总明鉴,背台词是演艺行业的必要功课,可我们毕竟只是注重表演,所理解的只是文案字面上的意思,却不懂这些内容在地产行业里所隐藏的真正含义,现在韩氏地产的销售状况飙升,宋总所担心的是?”

装疯卖傻,j先生自是拿手,之所以会去给长乐渡代言,还是因为宋浔邀请,如今长乐渡销售状况良好,隐晦地反问宋浔对这样的结果为何会不满意,索性把问题推回去给宋浔。

不过j先生也没有底气再继续聊下去,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指不定哪一句话就露了馅。

白季岩不知什么时候走动在房间里,还端来了两杯酒。

j先生心中更是揪紧了几分,看这样子,刚才那句反问,把宋浔给问恼了,这是打算要跟自己长谈了。

宋浔从沙发坐了起来,接过白季岩手中的酒,朝j先生举了举,然后自己一口倒进了喉咙,看似忙着咽下醇厚的酒液,没空跟j先生说话。

宋浔不过是一个轻缓的举杯动作,这回却是吓了j先生扎扎实实一个心跳,这是在告诉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j先生连忙双手接住白季岩的酒杯,起身对宋浔敬了敬,然后快速喝了下去,喝的太急,咳嗽不止,一下子就涨红了原本白皙俊俏的脸。

看见j先生的窘态,宋浔到了这时候才有了点真正的笑意:“不会喝酒,就别喝,非要逼自己喝下去干什么?搞得好像是被我逼的一样!”

j先生抬手抹了把嘴角滴出来的酒:“宋总言重了,跟宋总一起喝酒是我的荣幸,盼都盼不来。”

宋浔忽然伸出了手掌,从白季岩手中拿过酒瓶,往j先生酒杯里斟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杯中也斟上。

“啪!”斟完了酒,厚重的洋酒瓶被重重地置于茶几上,撞上坚硬的玻璃,发出令j先生胆寒的声响。

“你在紧张?”宋浔轻淡的一声。

自恃演技出神入化的j先生,这会儿渐渐的快要稳不住,额头冒出了细汗,就这细微的变化,也丝毫不差的落入宋浔那双洞若观火的黑眸。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大明星,看了数秒之久,忽地嘴角上扬笑道:“行了,没别的事,你先走吧!”

j先生如蒙大赦,慌忙端起刚才宋浔斟来的酒,躬身伸手出去压低杯沿碰了下宋浔的酒杯:“谢宋总的美酒,我就先告辞了,如有吩咐,可随时来电召唤。”

宋浔含着笑看着这位当红大明星退出去。

是退出去,不是走出去!

那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怕转身之后,会被宋浔从背后来一枪的警惕退走。

白季岩跟过去关好了门之后,返回来客厅里,小声问:“老板,j先生明显有事瞒着您,为什么您就这样放他走了?”

宋浔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嘴角笑意未减:“不管他是不是有意,又是受谁指使,你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吗?”

白季岩收拾着茶几,猛一抬头:“啊?这……好事?应该很快,宋家别墅就要被媒体给像铁桶一般围住了吧?”

“可以放开手脚了!”宋浔从来不接白季岩的话题,回答的莫名其妙。

他的话,也只有跟随多年的白季岩能秒懂,白季岩当即眼神一亮:“明白了!可是老板,既然这件事对我们没有影响,您为什么要去吓j先生啊?”

宋浔冷笑一声:“错在他背着我做事!”

美居国际酒店外面的大马路上,j先生一个人开着车子,慢悠悠的行使在路灯下。

从下午被宋浔喊过来美居酒店,如今一眨眼就已经是傍晚,路灯都亮了。

他调整了好一阵,才从紧绷的神经里把自己给松开。

把车子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给韩叙发了条信息:“我向你保证过,您的计划不会从我口中流出去,我解释了,也尽力了,至于宋总相不相信,我无法控制,发这条信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跟您通个气,我刚从美居出来。”

韩叙从浴室里捋着湿发出来,刚好看见手机亮了一下,看见了j先生的信息,他发来的文字里,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感觉上还是稳妥的。

立刻回了信息说:“你这个人挺不错,这次的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在我能力范围,你就别客气了。”

j先生却回来了这样的内容:“是韩小姐客气了,不过想提醒您的是,我游走于各个圈子,阅人无数,却始终看不透宋总,他不是普通人,今天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也请您小心为上。”

韩叙心底颇有几分感动,自己逼着这位大明星铤而走险,他还以诚相待,当即在心里认下了这个朋友,以后如果宋浔知道了他隐瞒这件事,她觉得自己也会去力挺j先生,不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

晚饭后,南君泽就出去了。

韩叙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但不难想得出来,南君泽多半是趁着夜间去外面,找各个圈子的朋友探听业内消息。

他这一出去,就到天快亮了才回来,甚至连他合了几个小时的眼,又起床去公司,韩叙也不知道。

韩叙睡到自然醒的时候,还是方嫂来敲门叫她下楼吃早餐的,方嫂跟她说南君泽一大早又出去了,她早习以为常,几乎没有哪天不是这样子。

不过今天不一样。

南君泽距离从宋家别墅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而后,陆陆续续的,任祁峰和罗蓝还有江总监,也都先后来到了家里。

韩叙吃完早餐后,一个人在花园里晒着太阳拔着草。

看见那些依然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佣人们,匆匆忙忙的都从后门进了别墅,以为是有很多客人来访,才去忙着招呼,韩叙这才无聊地从花园里走进来。

没想到前脚一踏进后门,就是南君泽和几个手底下人聊公事的声音。

“南总,您最近不方便出现在公司,现在不仅是总部大楼外有记者,四周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那些记者隐蔽在对面和附近的餐厅和小店之中,早上要不是任助理先开着您的车子出现,让记者上了个当,您可能至今无法靠近公司大门。”罗蓝满是担忧的语气在说。

任祁峰也说:“是的,虽然总部大楼安保系统严谨,可总归是要进进出出,缠上就脱不了身了。”

老赵从外面大门跑进来说:“记者都堵在别墅区大门外面了,这些人怎就这么无聊呢?”

“那就先不去公司了,在家呆几天。”宋清云满是无奈的口气,说罢又换了个命令的口吻说:“江总监,回头交代下去,不管公司里的哪个高管被记者堵住,一概说不知道。”

江总监应了声:“好的,我马上发内部通知。”

韩叙站在后门入内的墙角,听着里面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不仅不被气氛影响,心中还暗暗高兴。

果然,宋氏总部的脚步开始紊乱了,南君泽暂时不能自由的来回于宋家与公司之间,如此一来,宋氏资产大盘查的进度,会一拖再拖,甚至完全停滞不前。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底念着,希望自己的苦心不会白费,更希望宋清云和南君泽能稳得住的同时,多几个心眼,自己去发现宋浔的动作。

抬脚正想走出去客厅里,想着去跟宋清云和南君泽打声招呼,客厅的座机电话猛然响起,老赵接起来一声“您好,这里是宋家”之后,就把电话给了宋清云。

“老杨?你可算是给我来电话了!”

一听婆婆喊这声老杨,韩叙就知道那电话必定是自己老爹打来的,连忙把脚收了回来,站在墙后头继续听着。

宋清云语气显得很焦急:“老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明白明白,既然韩逸那孩子知道错了,咱这把老骨头还能说什么?想办法善后吧?你有什么提议没有?”

客厅里很安静,之前商量事情声音全部停顿了下来,佣人送一杯咖啡过去置于茶几上,发出瓷杯和玻璃碰撞的轻微声响,也显得十分突突。

许久之后,宋清云说:“好吧,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啪”响,话机被用力挂在了底座上。

南君泽温和的声音在问:“妈,岳父是怎么说的?”

【第198章】二少奶奶有钱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198章】二少奶奶有钱了宋清云平和的嗓音里,藏着明显没有发泄出来的愠怒:“这个老杨,也是白活了半辈子了,韩逸那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就能脱手把这么重大的商业操作交到一个孩子手中,这不是乱来嘛!”

“那岳父可有说怎么善后?”

宋清云这才一改方才的平静,拍了下沙发的扶手,气呼呼的说:“善后?还能怎么善后!长乐渡爆商业操作内幕,那代言人可是当红一线大明星,凭他的影响力,推翻他有人信吗?这得花多少人力财力和精力去弹压,时间上允许吗?老杨说,昨晚把韩逸那孩子两条腿都要打断了,那孩子现在还躺在家里出不了门呢,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说?”

南君泽一声轻叹。

韩叙在后门轻手轻脚的从楼梯上了楼。

听见宋清云刚才的话,她彻底放下心来,老爹果然是睿智的,做起戏来一点都不输j先生这种职业演员,连打断韩二的腿这种瞎话都编出来了,婆婆又是个心慈面善的人,韩二已经这么惨了,自是不好再开口问善后的事。

这一天,对韩家和宋家来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天。

经过昨天一天的广告发酵,韩氏地产长乐渡楼盘,夺下羊城楼市成交金额榜第一名。

媒体将这数据曝光出来后,引起了整个羊城地产行业的不满。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各种小地产商带节奏的通稿。

有的独善其身,说自家楼盘从未有过韩氏所曝光的内幕操作,后期所放出来的同一小区同一栋楼而价格不同的房子,只是他们在严厉把控恶意炒房,保护真正需要购房的人。

这种说法很快遭到网友打脸,在那里买了房子的业主亲自出来说话,称自己现在住的房子,当初开盘购买的时候被告知卖完了,可没过多久,房价翻了一倍之后,他却买到了同一套房子,且是一手楼。

脆生生的一巴掌,把这家小地产商给打的闭了嘴。

别的小地产商见前面那家被打脸打的这么惨,改了话风,对自家有无欺骗性操作绝口不提,话里话外的暗讽,在韩氏地产买下长乐渡房子的小业主们,买到了房子不要高兴的太早,便宜东西并不代表这其中不存在风险,这个世界上没有吃亏的商家,只有吃亏的买家,要小心买到的房子过不了几天就房价下跌。

意思是便宜没好货,长乐渡不可能吃亏,必定是存在一些无法克服的质量难题,才会着急抛售。

很快有人跟风,说经他们所了解的信息显示,韩氏地产要偿还十几亿的债款,为了还款,不惜说谎欺骗大众,要钱不要脸。

这条言论得到了许多小地产商的支持,毕竟韩家在不久之前,的确是因南郊那块地而欠下了巨额债务,小地产商纷纷倡议急于购房的人,不要轻信某些不良份子对房地产的鼓吹,不要盲从,一定要保持警惕。

还有的,解释的煞有其事,称供需决定了市场,其实没有哪个开发商会有钱不想赚,不少看起来物美价廉的房子,其实是“减配”而来。

所谓减配,就是原本应该是精装修的房子,有可能在买到手之后按毛坯交付,还有附赠车位的,到时车位需要另外购买,其实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而一些没有拿到料的中立媒体,把这次事件描述成,羊城从此又多了一支房奴大军。

这些深浅不一随风飘摇的言论,在网络上发酵得醇馥香浓的同时,门庭若市的长乐渡售楼大厅里,购房的人群忙着挑选自己满意的房子,根本没那闲情去网络上看他们的“警惕”言论。

犹如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各忙各的。

短短几天时间,不论行业内的小地产商闹到如何沸沸扬扬,长乐渡卖房子依然卖到手软,该卖的全部卖了出去。

韩氏地产的各大银行账户涌入了大笔资金,不过这些钱,交完了税,会首先被各大银行划扣之前的贷款和利息,再一计算下来,并没有大笔的盈余。

而就这些仅剩不多的利润,也被韩柏杨立刻挥手投入到其余的项目建设之中。

简而言之,韩家并没有因为长乐渡数千套的房子而一举翻身,如今韩氏地产的财务公帐上依然捉襟见肘。

就连韩叙结婚前,韩家借宋家那五个亿,也暂时没有余钱还给宋家。

韩叙得知这一财务状况,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怎么会这样?钱呢?”

躺在家里几天装腿被打断的韩二,在电话里说:“什么钱?债还清了,你还不满意?”

没错,最大的成就,也就是韩家还掉了压在头上的那笔巨额贷款,如今每月可以省下大笔的利息。

不仅如此,曾经被各大银行行长围住要拉着一起跳楼的韩柏杨,如今重回了银行超级贵宾地位,各大行长抢着接待韩柏杨,问新项目需不需要贷款。

韩叙当然不满意,在她之前算出来的账里,长乐渡的房子如果全部售完,粗略按外面市场价计算,至少会有近百亿的资金进账,可如今只不过还掉了银行十几个亿的贷款而已,没道理就这么点钱。

韩二在电话那头掰着手指头给她数了一遍,韩叙才不得不面对零星利润的现实。

之前,她并没有把各种税算进去,就这次几十个亿总销售额内,光是税,就交了十几亿。

更让她垂头丧气的是,她猛然发觉,自己所鄙视的地产行业欺骗性操作,才是生意人活着的根本。

如果这次不是减少利润去缩短资金回笼周期,以釜底抽薪式闪电卖光了长乐渡,换了以往行业的潜规则操作,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可以让韩氏地产一举翻身。

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

韩叙心疼地发现,明知这样釜底抽薪会让利润大幅度缩水,在银行还欠着一屁股债,韩家急需资金来起死回生的时候,韩柏杨还是选择由着她瞎弄。

这个老头子,是有多疼自己的女儿。

……

夜里并不怎么安静,花园里有野猫的叫声,老赵带着佣人,拿着棍子在花园里驱赶,免得这些野猫吵到主人睡不好觉。

韩叙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夜风吹的她阵阵寒凉,她抱着双臂看着老赵他们在花园里捣鼓。

想起野猫,就在隔壁她的主卧室里,之前被人放了一只死野猫,她和南君泽才会搬到这间客房里来住。

如今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白天隔壁仍然是工人在里面敲敲打打,也不知道到底要装上多久。

而那只死猫,究竟是谁放在她的主卧室的,至今也没有空去深究。

一是自己身上事情太多,根本顾不上,二是觉得去深究也毫无意义,随便想一想,就直到是佣人堆里的哪个人丢进去的,抓到人来又能做什么呢?

宋家,她连小苏这种骑在自己头上拉屎的下人都赶不走,去逮个扔死猫的佣人出来也处置不了,干脆就作罢了。

“想什么呢?”肩膀上忽然披来一件轻薄的长衣,南君泽温柔地将她裹好:“手那么凉,现在是秋天了,夜里洗完了澡出来阳台,一定要多披一件衣服,不然会着凉的。”

韩叙回过头,大大的水眸盯着南君泽的那张俊朗的脸,看了好一瞬,他会懂吗?会知道自己冒险所做的这一切,拖延时间是为了帮他对宋浔有所警惕吗?

南君泽是个好男人,这点她毫不质疑,他对她的好,一丝一线她都感激,正因如此,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算计。

南君泽是无辜的,而这个无辜的男人,背后正有枪口对着他。

如果他能懂,有一天能对身后有所戒备,那她会很安慰,就算长乐渡失去了那大部分的利润,被整个地产行业夹攻,也不算什么。

“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韩叙拉着南君泽的手,走回了房间里。

去了边上的衣柜,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南君泽温润的手掌上。

南君泽狐疑地问:“给我卡干什么呢?”

韩叙柔声说:“里面有五千万,是你的钱,上回你帮长乐渡把那二十几套二手房买回来,现在钱回来了,当然要还给你。”

南君泽颇感意外,笑着把卡放回了她手中:“你又分你和我的,我可要生气了!”

韩叙坚持塞给他:“这是你岳父大人交代的,我拿回去了不是要害我挨骂了?”

南君泽顿时眼神放光,如同见到稀世珍宝:“别人家的女人,都忙着藏私房钱,或者想尽办法从老公身上挖宝藏,你倒好,有钱也不要,还要拿岳父大人来压我,我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娶到你这样单纯的连一点心机都没有的老婆!”

卡还是放回了她手里,南君泽在她耳边说:“喜欢什么就去买,我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已经很亏欠你了,不能让你连这点零花钱都没有,听话!”

他终是想起来了,她是个身无分文的二少奶奶。

现在开始,她也不穷了,至少,他把这五千万给她挥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199章】把人交出来

独家宠婚正文【第199章】把人交出来一觉睡醒的时候,韩叙下楼去晃了一圈,没有看见南君泽。

老赵说南君泽又出去了,现在外面的媒体记者到处堵他,也不知道如今他还怎么去公司。

韩叙隐隐有点担心,南君泽既不在家也去不了公司的话,可能会是出去打压媒体,毕竟以前,王紫怂恿美玉带了很多记者要扒韩家卖女还债的料那会儿,就是南君泽一力将媒体的新闻给压下的。

而这次,她只希望,南君泽不要动作太快才好,要是随随便便就让他把众多媒体给压下了,那宋氏内部乱不了多久,就又该恢复正常了。

心里藏着太多的事,却什么也做不了,一个人无聊,韩叙去了宋清云房里,也没见着婆婆的人,估摸着又是去花园里刨花剪树去了。

从后门走出去一看,果然是在那里忙碌,不过身旁跟着小苏那个碍眼的沙子,韩叙反感之心顿起,犹豫了下便不想再过去。

家里全都挺忙的,好像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韩叙百无聊赖的只有出去找李天湖。

不过一想到如今手里握着五千万,韩叙心情多了几分愉悦,决定一会儿等李天湖来了,把罗蓝也喊出来一起挥霍一顿,以慰藉自己长期以来,因受金钱限制而不得不低调的灵魂。

李天湖在街上见到韩叙的时候,听见韩叙在说自己有五千万可以挥霍,惊愕的嘴巴半天都没能合拢:“这只是,你的零,零花钱?”

韩叙故作娇羞地说:“我老公还嫌少,哈哈哈哈!”

李天湖回过魂来之后,当即不客气起来:“别说了,今天你是我的了,咱俩逛街你买单,不宰你一顿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你!”

韩叙豪气冲天的一挥手:“没问题,喜欢什么挑贵的买,你被包养了。”

车子在大街上呼啦啦的翱翔,满大街的熙熙攘攘,也不及车内两颗满腔鸡血的灵魂沸腾。

还没找着挥霍地,路过一片繁华区域,李天湖忽然喊:“喂!那是不是安雅和刘雨晴两个贱人?停车!”

韩叙顺着李天湖手指的方向一看,前面不远的步行街口,正是许久不见的安雅和刘雨晴。

连忙将车子在步行街外面找了个地方停下,和李天湖两人在人堆里悄悄地跟了进去。

“韩大,要不,我们今天先别去挥霍了,一直跟踪安雅,她肯定得回住的地方,还怕逮不着她的金主?到时候把那位金主拍下来,嘿嘿嘿,肯定是个缺胳膊短腿的丑八怪,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我们面前装逼!”

李天湖就是这八卦性子,从不干正事,就想着扒点料来娱乐。

安雅和刘雨晴两个移动的身影在忽左忽右,韩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头:“你应该去做个狗仔,好歹也是一份职业,不算你不务正业。”

李天湖不愤地回敬:“诶诶诶?我这不是为了你才想着扒安雅的底细嘛!”

韩叙用眼角刮了李天湖一眼:“你死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这回,我还真的对安雅背后的金主有点兴趣了。”

虽然南君泽帮忙把长乐渡的房子花钱给买了回来,可也是花了大价钱,从分散的个人一个个去买回来的,本身就吃了不小的亏。

也只有为了哄她开心的南君泽,才不惜代价挥手就买下,换了她自己,就算有钱,也未必能这么痛快出手。

房子是收回来了,可背后的操控者却一直都没有露面,既然想不出什么人跟韩家有仇,韩叙不免会把这件事给算到安雅头上去。

没看见人的时候,一下子且还想不起这两个女人,如今很不巧的碰上了,自然是要去探个究竟。

这条路进去就是长长的步行街,里面人流很大,两人扒着人群往里走,再一望去,韩叙问:“咦?人呢?”

李天湖在韩叙前头开路,拖着韩叙往前走:“我看见了,进了周小六珠宝店。”

韩叙本来只想着暗中跟踪,结果李天湖这个急性子,脑子没拐弯,直接拉着韩叙也进了周小六店里。

本身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安雅和刘雨晴两个人,一堆的店员围在她俩周围,店员集体舌灿莲花,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首饰供她们挑选。

韩叙骤然发觉自己被李天湖给拖进了店里,正想着找个隐蔽处藏身观察,结果店里冷清的门口一点动静都能引来一大波店员。

两人也被围住了!

“两位美女这边请!”

就这样被请到了柜台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韩叙和李天湖面前的摆满了各种首饰,连给她们说一声拒绝的空隙都没有。

李天湖在韩叙耳边嘀嘀咕咕的,嘴唇不见动,用舌头和喉咙在说话:“要不,今天你就当个大款,打一打那两个贱人的嚣张气焰?”

韩叙抬手遮在嘴边,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在说:“我是有钱,但我又不傻,干嘛非得要跟这种人斗气浪费钱财,还不如买几个包子去街上丢给流浪狗吃呢!”

李天湖呲开了两排牙齿:“被人踩了多少回了,你就不想找回场子?”

这头两人一边笑脸应付着一堆店员,边小声商量着怎么找回场子的事,里头的安雅和刘雨晴听见动静,双双看出来。

发现了是韩叙和李天湖,出乎意料的没有过来趾气高扬的摆阔,而是火速从围拢的店员中间挤出来,从另一边的门走了。

这如同逃跑一样的安雅和刘雨晴,跟之前的高调姿态一比起来,显然是天壤之别。

韩叙一看那两个女人跑了,连忙叫上李天湖也赶紧跟去。

丢下两堆店员莫名起来的大眼瞪小眼。

李天湖着急去逮安雅和刘雨晴,抢在韩叙前头走:“好奇怪啊,安雅和刘雨晴那两个贱人,哪次不是要在我们面前装逼,这回怎么自己先跑了?”

走出外面人流多的地方,韩叙只顾着查看四周,心不在焉的说:“谁知道呢,可能是上回,在天慈百货的时候,被江总监赶走了那家奢侈品店以后,安雅就没了优越感。”

两人正说着话,转过一个街角,李天湖一不留神撞到了人,还被对方推了个踉跄,幸好韩叙跟在后头,快速反应双手撑住了李天湖的背部才没有摔下去,自己还险些被踩到脚。

“md,谁推老子?”李天湖一站稳回过神来就开骂,往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这两个贱人!”

韩叙看去拐角的身影,才发现推李天湖的正是安雅和刘雨晴。

照这动作来看,刚才在珠宝店里,安雅和刘雨晴是故意走出来的,目的就为了在这转角等着自己和李天湖,难道是想打架?

韩叙站在李天湖旁边,美目一横:“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跟踪我,是不是想抢劫啊?穷酸相!”安雅声音依旧很嚣张,尖细的嗓门听起来要多刺耳有多侧耳。

李天湖跨出两步,过去给安雅就是大力一推,给自己报了刚才一推之仇:“穷酸?你在说你自己吧?上回在天慈百货怎么灰溜溜落荒而逃的,忘了?”

安雅被李天湖的蛮力一下就推出了好几步远,撞到了一边的灯杆上,刘雨晴立刻挡了过来,扁平的大饼脸狰狞可怖:“李天湖你给我滚一边去,我找的是韩叙!”

“你让滚就滚?老子什么时候听你指挥了?”李天湖比刘雨晴高出半个头,往前把那点平淡无奇的胸一挺,气势十足。

韩叙把李天湖往回拉了拉:“找我?你是觉得,我跟你们还有什么好往来的?”

刘雨晴小眼怒目而视:“韩叙,你个贱人,到底把陆羽恒弄到哪里去了,赶紧把人交出来!”

韩叙一声冷笑,合着弄了半天,这刘雨晴是冲着陆羽恒来的。

连一直倒追他的刘雨晴都找不到,照此看来,陆羽恒上回在未来城外面被罗蓝吓了那一顿之后,大概是真的有可能离开了羊城。

这样一来,韩叙倒是更加放心了,也对罗蓝的办事能力加以肯定。

此刻说起话里来淡定了不少,不紧不慢地问:“关你什么事?我需要向你交代?”

李天湖也抬高了鼻孔,用力哼了一声,表示赞同韩叙的反问。

却不料,刘雨晴立刻像疯了一样,怒睁着一双血红的小眼,对着韩叙嘶吼:“果然是你!他消失了这么久,快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刘雨晴这副要吃人的样子,把韩叙和李天湖双双给吓了一跳。

大家不过都是同学,就算刘雨晴喜欢陆羽恒,可陆羽恒也未必喜欢她,如今找不见人,至于这么歇斯底里吗?就好像刘雨晴认定自己是陆羽恒的老婆了一样。

李天湖反应过来当即大笑不止,指着刘雨晴偏平的大饼脸,再想想陆羽恒那帅气的校草英姿,边笑边说:“陆羽恒要是知道你这么自作多情,怕是跑都来不及吧?”

韩叙也忍不住捂嘴偷笑,李天湖虽然口没遮拦伤人自尊,说的其实不无道理,且不说陆羽恒是不是被罗蓝上回恐吓才消失,就刘雨晴这副尊容,和她那死缠烂打的牛皮膏精神,陆羽恒不跑才怪了呢!

【第200章】独家新闻

独家宠婚正文【第200章】独家新闻李天湖尖酸还很刻薄的嘲讽,加上她和韩叙两人都在笑,引发了刘雨晴恼更深的负面情绪顿时羞成怒,居然从包里掏出一支暗疮针,拔掉了护套,把针尖对准韩叙直扎过来。

“死女人,陆羽恒是见过你以后不见的,肯定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就先杀了你给他偿命!”

刘雨晴暴怒之中,猛地狠狠扎过去,韩叙根本来不及看清刘雨晴手中有凶器,也没有要想起反应过来要躲闪,或者抬手护住自己的头。

李天湖在身旁扭头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想要抬脚去踹走刘雨晴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看那支针对着韩叙的脑门就要扎上去。

到了韩叙脑门边的时候,那支针却没有扎下来,刘雨晴的手停在离韩叙脑门几厘米远的距离不停的挥舞。

不知什么时候,后面的安雅死死地拖住了刘雨晴:“别扎,会死人的,你不要命了!”

刘雨晴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圆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大吼:“放手,我要杀了这个死表子。”

韩叙到这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刘雨晴手里是支坚硬的暗疮针,顿时吓的心惊肉跳,刚才如果不是安雅在刘雨晴身后拖住了她,只怕这个刘雨晴是真想杀了自己。

李天湖的脚还是踹了出去,虽然晚了点,依然不妨碍一脚踹到刘雨晴的肚子上:“疯狗,光天化日还敢行凶杀人?”

刘雨晴不停在咆哮,嘴里骂着韩叙的祖宗十八代,面目狰狞的样子似乎想立刻把韩叙给撕了。

韩叙冒着冷汗被叫骂吵的头晕脑胀,感觉刘雨晴好像真疯了一样,拧紧了眉头连忙退开了几步,喊李天湖:“快走,她疯了!”

要是个正常人,吵架打架都可以比个输赢,但如果对方失去了理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论怎样吃亏的都是自己,韩叙想都没想,拉上李天湖转身就跑。

所幸,平日里也恨不能踩死她们的安雅在这时候还知道清醒,拖住了刘雨晴才没有跟上来。

韩叙和李天湖一路跌跌撞撞,从步行街的人群中钻出来外面的马路上,回头看去刘雨晴没有追来的时候,吓的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才狠狠地拼命喘气。

两人上了车,关紧了车门后,似乎才感觉安全了些。

李天湖也在奇怪,刘雨晴怎么会突然疯了一样要杀韩叙,追问之下,才明白是韩叙让罗蓝把陆羽恒个吓走了,眨巴着眼睛问:“这个陆羽恒是自己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韩叙更是觉得岂有此理,陆羽恒骚扰自己,一天天的跟个阴魂似的,没报警抓他就算好了,好不容易让罗蓝几句话给吓走了,这下又招来刘雨晴这个疯婆子。

愤恨之余,心里不免还隐隐有些担忧:“你说刘雨晴那个疯婆子,不会冲到我家去找我妈的麻烦吧?”

李天湖严肃地点了点头:“还是保险点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雨晴大学时候就知道你家地址了,先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

韩叙觉得有道理,不敢给李心秀打电话,怕吓着老妈,打了韩二的手机,跟他说让家里的兰姨和管家刘有福不要乱开门,如果见到一个扁平大饼脸的女人,就立刻报警。

被刘雨晴这么一顿惊吓,韩叙和李天湖两人都没了挥霍的心思,觉得保不齐在街上哪里逛着逛着,就被刘雨晴那个疯婆子冲出来给一刀捅死了。

“好吓人!我从没见过一双眼睛全红,跟个鬼一样的人,刘雨晴怕是真疯了。”

李天湖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虽然号称女汉子,这时候居然也后怕起来。

刘雨晴自然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不过是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带着仇恨像是疯了而已。

韩叙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你说,刘雨晴为什么会疯成这样?陆羽恒以前也没怎么理过她啊?难道说,陆羽恒是人间蒸发了?”

李天湖想了想也没理出个头绪,掏出手机说:“我给杨黎打个电话问问。”

班长杨黎平日里跟陆羽恒有联系,韩叙点头说:“别跟杨黎提起我,免得回头她又告诉陆羽恒。”

李天湖打过去问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摇头说:“杨黎也不知道,说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打过他的电话都是空号,微信也从不回复。”

空号?那就是连原来的手机号码都注销了,极有可能是离开了羊城。

按说,罗蓝不过是几句警告的话,吓了吓陆羽恒而已,韩叙根本不相信,陆羽恒会吓到这种要人间蒸发的程度。

以前被宋浔手底下的保镖那样一顿狠揍,陆羽恒都没有蒸发,偏偏罗蓝几句话就蒸发了,到底是真的碰巧出事了,还是陆羽恒觉得羊城没了混头,自己躲起来了?

说不好。

两人没有心情再去败家,李天湖自己回了家,韩叙也一肚子心事重重的开着车子回了宋家。

原本打算出来挥霍一顿的幻想,就这样被刘雨晴的疯狂给浇灭了。

韩叙打算近日都不再出门了,免得真的在哪里被刘雨晴给堵住,要出门,也要跟着南君泽一起。

想想真是悲催,以前受陆羽恒的滋扰,现在他人不见了,还要给自己带来刘雨晴这个麻烦,这个陆羽恒,可能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要债来的吧!

一个人在简单的客房里刷着手机,隔壁的主卧室至今还在装修,敲敲打打窸窸窣窣的,韩叙本就心事多,传来的噪音令她很是烦躁,直接扔下手机去了隔壁。

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的空间基本装修完成了,天花板上都重新装了一边,地板也是敲掉重新铺过的,墙面更是精心设计过,如今工人正在清理杂物。

“这个房间,是已经装好了吗?”

正在忙碌的工人见韩叙没有穿佣人的衣服,便知道是主人。

工人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拍干净了才走过来门边恭敬地说:“是的,今天我们会清理掉所有的杂物,下午您家里的佣人就可以搞卫生了,开窗通风个几天,就可以住了。”

韩叙吸了吸鼻子,房间里的确没什么味道,想来用的都是绿色环保材料,不需要像普通人装修房子那样得放上一年半载才能入住。

不过其实,她一点都不期待住回主人房,如果不出她所料,南君泽不用多久就会带着她去未来城,去四十三楼的顶层豪宅过二人世界。

想到南君泽,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如今已经是中午,想着去打个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午饭,其实是她想早点找他回家。

回了客房里给南君泽打去了电话,问他:“君泽,你在哪啊?”

南君泽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和:“我跟朋友在外面坐呢,怎么了老婆?”

韩叙心想着他说的朋友,大概就是又被他打压的媒体朋友吧?

“你回家吃午饭吗?”

南君泽笑了笑:“我在南城区呢,这里离家有点远,午饭就不回去吃了,晚饭会回来。”

“哦,好吧!”韩叙微微有些小失落。

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对南君泽有种莫名的依赖感,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感觉这个家里哪都不舒服。

可能是跟家里的那群神经质佣人有关。

而婆婆宋清云,如今虽然闲在家里,却是什么也不管,每天吃完饭不是去别墅区广场上找老头老太太闲聊,就是在后花园里刨土剪花。

韩叙时常想跟婆婆多点接触,但只要一见到宋清云身旁的小苏,就立刻离的远远的。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越发的依赖南君泽,希望他快点带自己住进去未来城。

未来城那套豪宅,上回在售楼部外面偷听的时候,似乎听见售楼部的职员说顶层带了轻奢装修,那套房子本身就是内部留下来的,自然是一手新房,也就是说,不需要再重新装修就可以入住。

前几天未来城的物业经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说罗蓝已经安排人去置办家具和打扫卫生了,现在已经过了这些日子,想着应该也差不多了。

她决定,等晚一点南君泽回来之后,他还没有把惊喜亮出来的话,她就要主动去戳穿他了,她不想等了。

只希望有一个清静的空间,家里没有一群刁佣,走到哪不会有恶意嘲讽的目光,好歹让自己活得像个主人。

睡了个午觉,就一觉睡到天黑,韩叙醒来的时候,南君泽还没有回来。

他说好晚饭会回来的,这时候还不见人,拿去旁边桌上的手机刚想打过去,手指触到了不知哪里的网页,忽然弹出一个新闻。

韩叙以为是病毒,刚想关掉重启机子,不经意瞥了眼新闻里的人物,顿觉眼熟,再一看上面的文字:独家新闻,记者拍到久不现身的宋氏集团二少爷南君泽。

上面是一段视频,画面是隔着大马路远程拉近了镜头拍摄的,虽然有些杂乱,不过人物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上面的那个人,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修身的浅灰西服,一向从容的步态,这人就是南君泽无疑。

【第201章】生气老小孩

画面之中的南君泽,是从他的车子下来时被拍的,地点看似是在某个停车场僻静角落。

就这么僻静的地方,也能被拍到,甚至连上车时候的画面都没有漏下,看来记者也是蹲点蹲了不是一天两天。

视频并没有多长,显然是经过剪辑,因为上面的时间跳动的很快,一会儿是上午,一会儿是下午,看样子,记者是从上午发现南君泽之后,就一直没离开过那个地方。

韩叙看完了视频,默默替南君泽捏了把汗,现在他只要一出去,不管到哪里都会被记者跟拍,自己应该劝他少出去才是。

不过庆幸的是,虽然没有媒体正面采访到宋氏集团的人,却也从不缺少宋氏的新闻。

媒体总会有自己意淫出来的各种八卦,弄一张似是而非的图片,然后凭着这张图,配上撰稿员的无限延伸联想,编造各种人类所希望看到的内容,就是一篇能骗流量的猛料。

那些图片,都是从以往宋氏集团高层的各种活动资料里抠去的。

因此刚刚跑出来的这条新闻,再一刷新,也很快就被其余的八卦联想新闻给淹没。

韩叙尝试着再想找出来,翻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所以,这次南君泽真的被拍到,也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观众会自动将真的新闻列入以往编造的八卦联想里。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不用太担心了。

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接近晚饭时间,想着南君泽应该也回来了,韩叙起床随意换了身衣服走去楼下。

才打开房门,这栋别墅空间里充斥着宋清云的嗓音,立刻灌进韩叙的耳内。

走出去扶栏朝楼下一望,宋清云坐在客厅里似乎惊魂未定,满是埋怨的语气,连嗓门都比平日大了不少。

“你说这事弄的,我现在就跟个做贼的人一样,见不得光了是不是?”宋清云激动地问老赵。

老赵在一旁脸色也不是很好,小声安慰:“太太您别生气,对身体不好,一会儿又该喘了。”

宋清云怒气不减:“怎么能不生气?我就不过是去中心广场逛了一圈,找几个老头老太太说说话,你带着我一跑,这倒好,搞的整个广场的那些老家伙们,以为我干了什么缺德事,要被别人这样追着跑!我真是什么老脸都没了!”

老赵低着头附和:“是是是,我们跑的太快了些,下回一定跑慢点。”

宋清云一听更是恼了:“你呀!老赵你这老家伙,也净是些屁话了!什么叫跑慢点?慢点不是等着被记者围住拍我有多愁眉苦脸?”

“好好好,那我们下回再跑快点……”

老赵回话回的是乱七八糟,一会儿说跑慢点,一会儿说跑快点,显然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马屁精,越发的让宋清云恼怒。

“妈,怎么了?”门口南君泽温和的声音,韩叙在里面的楼梯口听得心中一暖。

韩叙刚从楼上跑下来,见宋清云在发火,想赶紧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刚好南君泽回到家,抢在了她的前头问。

这一问,宋清云转头看见韩叙走过来的身影,顿时沉下脸一言不发,像个生气的小孩一样,两只手夹在膝盖间,抿着嘴,似是受了别人的欺负,委屈又愤愤不平。

韩叙霎时一愣,看向一旁的老赵,用眼神问是什么情况。

老赵瞄了眼宋清云,再看了看从门口走进来的南君泽,动了动嘴想说话,再一回头看见宋清云那张黑沉的脸色,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反倒是宋清云按耐不住了,气呼呼冲老赵喊:“要说就说!有什么好吱吱唔唔的!好像我有多见不得人一样!”

宋清云孩子一样闹脾气的口气,南君泽看在眼里,却是忍不住想笑。

南君泽先是走过去楼梯方向,先把韩叙带过来坐下,然后才笑着对老赵说:“太太让你说呢,不听从命令!”

老赵这才小心地说道:“下午太太去别墅区中心花园广场上散步,让几个混进来的记者给堵了,我就寻思着赶紧带着太太回家,这不,跑太快了,太太正生气呢!”

老赵的语气里明显的冤枉,却也能听出许多无奈。

下午宋清云睡完了午觉,起来在花园里走动,走着走着就说去别墅区中心广场找老家伙聊天。

到了广场上,一堆的老头老太太,宋清云本就健谈,围在一起相谈甚欢。

可没曾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忽然挤过来好几个人,男男女女的,拿着手机对着宋清云拍照,还一个比一个急切的问:“请问您是宋氏集团的宋董吧?能聊两句吗?”

宋清云皱着眉头喝止:“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请不要用手机对着我拍照!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你们是什么人?”

那几个人这时候才表明身份,说自己是某某媒体的记者,身份已经暴露,几个男记者干脆从包里掏出相机,长枪短炮的架在宋清云面前。

老赵一看,原来是伪装成普通人潜进别墅区的记者,立刻抬手挡住了宋清云的脸,护着她冲出人群火速离开了广场,身后的记者扛着摄像机穷追不舍,引的广场上的老家伙们议论纷纷。

宋清云一路跑回来自家别墅之后,老赵立刻让保安驱赶,这些记者才没有趴在宋家围墙外偷拍。

宋清云就这样生了一肚子闷气。

听到这里,韩叙不免有些心疼,婆婆生气是应该的,她一个女强人,叱咤商场,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在家休养。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接受自己即将要退休的事实,去了广场上适应一下老年人的生活,却不想,在一堆老头老太太面前,让一群记者追贼一样追着跑。

这让她一个女强人,日后还怎么去广场上找老头老太太们聊天。

不过心疼归心疼,如果让韩叙再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比起让她眼睁睁看着宋浔算计,自己还要跟着亲手去帮忙算计宋清云和南君泽,韩叙宁愿这样豁出去。

只希望南君泽能尽快将目光转移到宋浔身上,对他的动作有所察觉,只要南君泽有了防备,这个让人难受的过程才会提前结束。

“原来是这样,那是大门保安的失职,一会儿就去管理处办了他们,怎么能不看清楚就把记者放进来呢?看把我妈吓的,是吧?决不能放过他们,哪有这样看门的!”

南君泽一说话,韩叙就知道自己这个善于哄人的老公,又开始哄婆婆了。

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偷偷忍着笑,一副你的心思我都看穿了的窃喜。

韩叙脸上的不太明显的笑容还没收起来,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宋清云忽然一拍茶几,冲南君泽喊道:“你净说些什么不着边际的!明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别墅区保安的问题,当我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地?小叙在这我也不怕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现在搞成这样,全拜了老杨所赐!”

韩叙浑身霎时一紧,她早就料到,婆婆总有一天会将压在心底的这股气发泄出来,只是真到了这时候,面对着宋清云的怒火,不免也在心里紧紧地揪了一把。

南君泽将她往自己身边卷,环在她腰间的手轻拍了两下,显然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妈,韩逸那小子,腿都快被岳父给打断了,听说还没好利索呢,您不也挺心疼他的嘛,改天我和小叙去韩家把韩逸抓来,给您赔罪。”

韩叙感激地看了南君泽一眼,南君泽并不知道这次事件闹出来的本来用意,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责怪过她,不问一句,无条件的偏袒她,每说一句话,都是在为韩家开脱。

心里涌起满满的安慰,不由得把手也环去他的身后,贴着他宽阔的肩膀,把心放下来不少。

宋清云的怒火之空前绝后,并不是不痛不痒的一句两话就可以轻易磨灭的,很明显是这些天来都没有找到发泄的突破口,如今好不容易撞上了,不彻底发泄一下,憋在心里早晚也得爆炸。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是心疼韩逸那孩子,可过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老杨拿出个善后的方案来,他是得了好处了,长乐渡房子卖了个精光,钱回来了,债还掉了,一身轻松了,可我呢?我宋氏呢?”

宋清云眼角往韩叙身上一扫而过,接着说:“每个人有每个人做生意的手段,韩家做生意怎么做,我本不该过问,可这次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某些商业操作手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韩家倒好,公开兜了老底,还说什么:‘一直以来地产商欺负普通人没有房子,不管房价升到多高,他们都会心甘情愿伸长脖子前来割血’,听听,这是什么话?”

越说越激动,韩叙手心攥了一把汗,南君泽这会儿也没敢吭声,这时候也只能默默地跟着点头表示附和,若是来个反对意见,只怕宋清云怒火更甚,到明天也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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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浓郁的花果香

独家宠婚正文【第202章】浓郁的花果香宋清云从鼻孔重重地呼出一气,这火目前还没要往下降的趋势。

只听她厉声厉色说:“商业操作,你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我没意见,需要夸大其词吗?现在倒好,不是生意手段恶劣的问题了,这已经关乎我们这种商人良知底线的层面上去了。”

韩叙暗暗咂舌,婆婆从来都不糊涂,发起火来条理清晰,把问题看的是一清二楚,接下来就应该是重点了。

“韩家是我宋家的亲家,咱们两家是同行,把一颗炸弓单丢了过来,宋氏如果表态,要么是‘有’,要么是‘没有’,我要是出去解释宋氏一直都不存在这种操作手法,就马上会被人说成我宋清云六亲不认,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名誉,公开质疑韩氏地产说谎;

好!既然我无法反驳,那就是‘有’了?难道现在要我出去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承认宋氏集团以往都是这种割人血的操作吗?老杨是想要把我逼死吗?”

宋清云气的脸色发红,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立刻就气喘了起来。

南君泽和韩叙连忙走过去,一人一边安抚着。

“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别着急啊,回头我就召集公司的管理层开会,拟定一个善后方案出来让您过目。”

南君泽不停的安慰,韩叙只字不敢言语,本来就是冲着韩家的火,这种时候,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把火引过来,不去招惹就是最好的灭火方式。

“有什么用?老杨不出来说话,我们宋氏去不打自招吗?话已经被锁死了,宋氏还能怎么说?你也别出去说话,一个不慎说错一个字,回头得花多少精力来填补!”

宋清云对自己公司了解程度,远远比南君泽要透彻,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给安慰住,不过从她的话中意思听来,明显是打定主意不去面对媒体,说那么多,也不过是宣泄内心的郁火罢了。

一顿晚饭也没吃好,饭桌上宋清云阴沉着一张脸,虽然没有再埋怨些什么,可不代表她心里不再计较。

韩叙几次给宋清云夹菜,宋清云都只淡淡的略作回应,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韩叙一小口一小口的扒着饭,心里也委屈,自己这么做,全是为了宋氏能够有个安安稳稳的将来,不至于动摇根本,可如今看起来,婆婆怕是对自己有了不小的误会。

憋着一肚子话如鲠在喉,却无法说出来,难受的一口饭也咽不下去。

草草吃了一顿饭,韩叙不敢再去客厅里喝茶,怕婆婆见着自己就会联想到韩家去,引她心里不痛快。

一个人上楼回了房间,想着一会儿南君泽上来,就跟他说搬去未来城住。

可左等右等,南君泽在楼下硬是陪着宋清云说话,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房。

韩叙还来不及跟他多说几句,他就拿起衣服进去浴室里洗澡,说是今天一天在外面有点累,想洗个热水澡提提神。

又是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小时南君泽可算从浴室里出来了,结果一个电话响起,他立马换了身衣服又要出去。

“我回公司有点事,晚点会回来,你在家乖乖的,早点睡。”

韩叙好多话还没说呢,哪能就这么放南君泽出去:“外面都是蹲守的记者,你总往外跑被堵住了可怎么办?妈都说了,宋氏现在不方便表态,你什么也不能说,就别出去了吧?”

南君泽一边收拾自己的手机和钱包,一边拿出车钥匙:“白天容易被记者堵,晚上就是被拍了,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没事,妈那里你不用担心,长乐渡的事,她不是针对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还不等韩叙阻拦,南君泽就提着公文包出了房门,走了。

南君泽一向都是这么忙,随时随地还可以不分昼夜的工作,韩叙也早已经习惯。

如今的情况更甚,因为白天不便活动,他选择晚上回公司是明智的,要不是公司里有紧急要务,他又何必让自己这么奔波劳累,应该体谅他才是。

韩叙是有苦也说不出,守着空荡荡的客房,连隔壁主卧室装修好了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一声。

安静下来想想,他那么忙,还是不要去给他添乱了。

一个人无聊只好收拾房间,把南君泽刚才换下来的西装,拿去放到浴室的篮子里,明天佣人来清理房间的时候,就会知道那是要洗的脏衣服。

抱着那堆衣服丢进篮子里的瞬间,韩叙眉头拧起,她似乎闻到了不同的味道,将衣服重新拿起来,仔细闻了闻。

的确是,她确定自己没有闻错,西装外套有一股不同南君泽的香水味。

不仅是外套,还有那件衬衫的味道更浓。

她忽然想起晚饭前,在客厅里听宋清云发牢骚的时候,自己靠在南君泽肩膀上,那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大对劲,只是当时顾着听宋清云发火,自己心里忙着紧张,没有多作他想。

如今细细琢磨起来,这股香水味,根本就不是南君泽的,准确地说,不是男人喜欢的香水类型。

而是属于女人的香水味道。

通常情况下,男人的香水味道比较干练和清爽,而女人所用的香水味道比较香甜。

现在南君泽这件衬衫上面的味道,除了他原本用的清淡香味,还有一股较为浓郁的花果香。

心莫名沉了下去,伴随着丝丝不安和逐渐加深的失落,呼吸也变得不那么平稳。

她将南君泽今天从早到晚的行为,从头到尾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极其不愿承认的可怕念头。

怔了片刻,韩叙忽然如同遭到电击一般转醒,立刻从浴室里跑出来,速度太快,绊着浴室矮矮的门槛,差点摔上一跤。

来到自己的床边,找到了手机,活动着手指不停地翻动着新闻页面。

翻来翻去,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内容,索性扔掉了手机,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来了平板。

她嫌手机屏幕太小,嫌找东西找起来太麻烦,平板屏幕大,应该会快一些。

不停的点开各种网页,都不是,关闭,再点,始终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最后,她在输入框里打了三个字:南君泽。

出来一连串的新闻,好多好多,看得她眼花缭乱,这些都是媒体八卦胡编乱造的,唯有一篇是真的。

就是今天被记者偷拍的那段视频。

终于找到了。

眼睛一眨不眨,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好几遍,越看心越凉。

这段视频上面有的不仅是分秒时间,还有日期,如果不是这样,韩叙也会以为是媒体炒冷饭,把之前的老视频拿出来哗众取宠。

配文内容还很无聊:自韩氏地产爆出行业猫腻之后,宋氏集团二少爷南君泽就避开媒体采访,今日记者拍到南君泽出现在未来城,下车后走记者无法入内的僻静通道,保持着高度警惕,记者蹲守了一整天,才拍到南君泽从大楼里出来,疑似最近住在未来城。

新闻本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南君泽出现的地点,是在未来城。

从视频上的时间看,南君泽是在上午就进了未来城,而一直到下午才出来,显然是在未来城呆了一天。

未来城那套房子,照时间推算,目前已经布置妥当,南君泽过去看一眼也并不奇怪。

可怪异的是,他看个房子看了一整天,就这一整天的时间,他就带了一身的花果味的香水。

很显然,那套房子里存在着一个女人,还跟他在一起呆了一天的时间,且只有跟他亲密接触才能染上对方的香水味。

换句话说,之前脑子里所有的关于南君泽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想法,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那套四十三层带天台游泳池的顶层豪宅,根本不是为她韩叙而准备。

那套房子的女主人,另有其人。

平板从韩叙手中滑落,沉沉地落入地毯,只一声软绵绵不大的咚响。

韩叙忽然慌的手足无措,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心脏在胸口如雷如鼓般敲个不停,一下比一下低沉,却是一下比一下震耳。

韩叙咬牙尝试着让自己冷静,却根本无法平息自己,只能在不大的客房里来来回回的徘徊。

毫无意识的脚步,走到墙边迎头撞上才知道无路可走,难以平静的思绪涌上撞疼的脑门,才觉头很重,重的需要双手撑住才不至于耷拉下来。

脑子里面好像装满了乱七八糟的情感,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根本无力去理清楚,只知道脑子里晕胀的就要装不下。

她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觉得好难受,觉得凭自己的控制力难以做到冷静下来。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在里面翻出了一盒烟。

很少看南君泽抽烟的,这盒烟也没有拆封过,大概是他随意扔在这里。

韩叙抽出一根点着,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打算从喉咙吞下去,突然猛咳不止,瞬间呛出了眼泪。

【第203章】不绕弯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203章】不绕弯子那些烟雾吸进身体里,就好像笼在心里的一团愁云,一阵阵的袭过,揪心的疼。

咳痛了喉咙,憋红了脸,尼古丁上脑之后随之而来的晕眩感,还真的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血液缓缓沉静,韩叙的脑子才能清醒的运转,这下更加确凿地认定,南君泽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可南君泽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个好老公的样子。

体贴入微,细致温柔,只要有时间就在她耳边嘘寒问暖,一掷千金宠着她,不声不响花高价买回长乐渡的二手房,直到买回来了才让她知道。

变着花样哄她开心,总是花着心思出其不意给她意外的惊喜,还说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他对待她,就如同是捧在手心的一滴水,不敢摇不敢晃,不让晒不让吹,不能握紧不能摊平,在手掌之中半握出一个小掌窝,小心翼翼地让她呆在里面享受掌心带来的温度。

就这样的老公,任谁都无可挑剔。

韩叙根本就不愿意相信,甚至因为宋浔,她时时刻刻不是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总觉得对不起这么好的老公。

除了南君泽的那些为了公司而忙碌的时间,任何时候,只要他在身旁,就会对她百般呵护。

可恰恰就是他的那些忙碌的见不到人的时间,占据了他所有活动时间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回到家里,一半陪着宋清云,另一半是在凌晨的时候睡在她旁边的半边床铺上。

所以韩叙顷刻之间恍然大悟,强迫自己认清现实,南君泽的那三分之二不在身旁的时候,是在公司和另一个女人之间游走。

“未来城!”韩叙嘴里自言自语。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扔掉了手里已经自燃到指间的烟蒂,跌跌撞撞地去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从微信通讯录里翻出一个人,发了语音对讲过去。

没过多久,对方接听起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说:“您好您好,上级领导。”

这人是未来成的物业经理,到现在还以为韩叙是宋清云的司机,一开口就喊上级领导。

韩叙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尽量平淡的口气问:“昨天,四十三层那套还没有人入住的房子,有女人去过吗?”

物业经理没有即刻回话,韩叙以为他是在回忆,没成想,物业经理吞吞吐吐的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韩叙霎时拔高了嗓音,这个也太扯了些,作为一个物业经理,自己老早就交代了他要去关注四十三层那套房子,现在竟然来了个不知道!

物业经理连忙焦急地解释起来:“领导您请听我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套房子有谁去过,本来,未来城的监控无死角,有个准确的时间很快就能调取监控,但是……”

这人说话不说重点,还吱吱唔唔的,韩叙明显起了疑心,不耐烦道:“你是受谁收买了吗?不怕我告诉宋董吗?”

物业经理在手机那头吓的惶恐不安:“不不不!您交代的事我都记着呢,不瞒您说,除了宋董和两位少爷,您是我见过宋氏高层里面最高职位的领导了,哪敢受谁收买,其实是这样的。”

不说还好,物业经理这一说,韩叙气的对着床猛砸拳头,恨不能揍自己两拳。

未来城本来监控无死角,外来人员无法调取监控,但是物业经理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查探。

可因为上回李天湖那一杯水,烧掉了物业办公室的一台电脑,正好那台电脑的主机就是那套豪宅所在整栋楼的监控录像。

由于李天湖那一闹,导致那栋楼的监控瘫痪,那台主机送去修复还原数据,至今还没有弄好送回物业办公室。

这事本来只有物业公司自己知道,死死捏着鼻子谁也不敢说出去,生怕被这栋楼的业主们知道了会去投诉,业主们进进出出的,只知道头顶有摄像头,谁也不会去在意那摄像头有没有工作。

所以上回,物业经理给韩叙打电话报告,说罗蓝已经去布置房子的时候,根本就不是通过监控探察来的,而是罗蓝自己去物业办公室,要求工作人员去给开电闸和水闸。

那回等于物业经理是坐在办公室里,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邀功的消息,就马上向韩叙报告。

如今韩叙主动去了电话问四十三层豪宅的情况,物业经理怎么会不惶恐。

“算了,这事其实也怪我,上回的确是我们弄坏的电脑,这样吧,你现在叫个职员上楼,不管你们找什么借口,都要敲开那套房子的门,进去里面看看都是什么人,可以的话,就暗中用手机拍个照片。”

物业经理立刻信誓旦旦:“是领导,我马上就安排人上楼,必定会把里面的情况探查的一清二楚,您请等我的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韩叙焦灼的继续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徘徊,等着物业经理的电话等的心焦。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物业经理果然来电话了,韩叙急忙接起来问:“怎么样?里面都有谁,拍照了吗?”

物业经理就跟做贼似的,捏着嗓子说:“领导,我们的人刚才上去了,进去看了所有的房间,只有两个佣人在清洁房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

韩叙双目一凛:“你是在蒙我的吧?就算你是物业管理员,敲门进入业主的家里,还能每个房间都让你们溜达?你就是被人收买了,还不承认!”

刚才就觉得物业经理的话里漏洞百出,如今越是觉得这个物业经理大概是靠不住。

物业经理连称冤枉:“我们的职员是非常专业的,您可千万要相信我啊!”

没成想还真是冤枉了,物业职员去四十三层豪宅门前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妈子,身上穿着围裙,手上是胶手套,还拿着抹布,显然是做清洁工作的小时工。

物业职员跟小时工说:“我们是管理处的员工,您是业主吗?”

小时工马上摇头:“不是,我们只是家政公司派来搞卫生的,主人我们都没见过。”

物业职员点头说:“是这样的,这套房子楼下的那户,说阳台天花板掉墙皮,想来是楼上渗水导致,我要进去检查一下这套房子的水管,回头你跟你们主人说一下。”

小时工不敢怠慢,立刻让开了大门给物业职员进去。

结果物业职员进去之后,好几次都走错了方向,不是走去了餐厅,就是走去了卧房,绕来绕去才找到了阳台。

查看了一番后,说是没什么问题,让小时工不用麻烦告诉主人了,就退了出去。

“我们的管理员是故意走错方向的,绕了一圈之后,把整个房子都给看了个清清楚楚,除了两个小时工以外,确定没有其他人!”物业经理解释说。

韩叙仔细听了一遍,逻辑合理,没有漏洞,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这才略显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了,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要不晚一点,你们再去一趟,主人总得回家的吧?”

物业经理登时否决了韩叙的提议:“千万不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晚点是休息时间,作为物业管理人员,是绝对不能上门骚扰业主的。”

“那,明天?”

“明天也不行,去敲门的次数太过频繁,会引起业主的注意,到时候对我们的身份产生怀疑,为了确认我们的身份,业主除了报警之外,还有可能会通过投诉渠道,直接将疑问发送到集团总公司去,我们的身份是不怕被查,但是总是上门这件事就不好交代过去了。”

是这个道理,看来这个物业经理也不是只会拍马屁,做起事情来还是挺老练的。

想了想便问:“那你觉得,什么时间再去上门查探合适?”

物业经理都不用思考,直接回答说:“近期都不可能,至少过个十天八天,如果那两个佣人没有对主人提起我们刚才去过,或许可以缩短时间,但不能冒这个险,佣人多半会把陌生人进入房子这件事告诉主人,所以请您再等待一段时间,可能过些日子监控也能恢复了。”

韩叙想想,这倒也是,为免打草惊蛇,看样子,也只能依着物业经理的建议,多等几天再说。

只是这样一来,韩叙本就焦灼的心里,越发的急躁。

思来想去,她忽然又想到一个人。

如果猜测的没有错,南君泽在外面究竟是不是有女人这件事,或许还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是罗蓝。

罗蓝是南君泽的助理,跟任祁峰一样,工作时间基本形影不离,就连未来城四十三层那套豪宅,都是由罗蓝去经手拿来的,兜那么远,绕那么大的弯子,何不直接去问问罗蓝?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韩叙这种时候是一刻也等不及。

她给罗蓝发了条信息问:“在哪?”

罗蓝没有立刻回复,过来许久之后,才回过来说:“抱歉二少奶奶,刚才在开会,我们还在公司加班呢,南总也在,不过很快就应该好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第204章】到底想怎么样

独家宠婚正文【第204章】到底想怎么样韩叙也没有立刻给罗蓝回复信息过去,为了对罗蓝是否存在掩护老板的心思加以证实,她先给任祁峰发了条信息:“任助理在哪?”

任祁峰很快回复过来:“二少奶奶,我在公司,正准备下楼去开车,送南总回去,您有什么吩咐吗?”

韩叙假装不经意地问:“哦,南总在公司忙什么呢?”

“南总先是跟美国公司开了个视频会议,然后让我们想个方案,关于……关于长乐渡广告那件事,说是宋董快要气出病来了,做个样子安慰她老人家。”

任祁峰的回复,让韩叙安了心,晚上南君泽就是这样安慰宋清云的,说回头就开会拟定个方案出来给她过目,任祁峰的话是可信的。

这也直接证明,罗蓝刚才没有在替老板遮掩,那就可以找个机会去试探她,知不知道关于未来城那套房子的真正用途。

韩叙心里其实也很清楚,罗蓝是南君泽的下属,多半会忠心耿耿维护老板,就算知道老板的秘密,也要遵守一个下属的本份,多半不会告诉自己。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会有些难度,想到这里,韩叙当下觉得,自己需要去跟罗蓝好好套一下交情了。

没过多久,果然如罗蓝和任祁峰所言,南君泽回到了家,而这时候不过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虽说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但只是于普通人而言。

南君泽一向是要到凌晨才会回家,那个时候,多半是韩叙已经睡下去的时候。

南君泽打开房门进来之时,见到是身着黑色吊带真丝睡衣,深情妩媚的韩叙。

乍一看见,南君泽颇为意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从未见过这样妖娆多姿的韩叙,每次回到家,见她都是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开足冷气像住在冰箱里,她就卷着被子呼呼大睡。

南君泽站在房门口,盯着坐在床上靠着的韩叙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问:“还没睡?”

韩叙轻盈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子,像是一只温柔乖巧又爱撒娇的小猫:“不知道你几点回家,想等你回来再睡,怕困到睡着,就一直坐着不敢躺下去。”

南君泽反手关回了房门,解着他精致的条纹领带,脱下质地精良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然后走到床前,伸出他那修长的大手,拖过薄薄的纯羊绒被子盖在她身上:“晚上有点凉,你穿这么少,会冷到的。”

韩叙怔怔地看着他。

眼前放着一个穿那么单薄还那么少的老婆,他的注意力只在忙着帮她盖被子。

往回想,自从结婚之后,似乎从未跟他有过那层真正的关系。

不是似乎,是确定。

不过在南君泽的记忆力,是要有一次的。

那时候韩叙躲避南君泽的亲密暗示,躲的心悸惶惶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得已之下,用白季岩给李天湖的药,下在了南君泽身上,才把这事给圆了过去。

那之前的南君泽,一直都是想和她亲密,再仔细想想,后来的他,除了不在家和凌晨不忍打扰她睡觉以外,就没有过其余的暗示。

难道说,是因为对他的冷淡,才让他失望的出去外面找了别的女人?

“想什么呢?”耳边是南君泽温和的声音,温润的大手伸了过来,摸了摸韩叙的额头:“看你,黑眼圈都要出来,困就快睡吧。”

韩叙眨了眨眼睛,假意困乏掩饰自己刚才的出神。

如果说,南君泽真的是因为自己对他抗拒,而被别的女人勾引,他一下子没能把持住上了那种女人的当,发生这种事,源头应该出在自己身上。

要是他愿意主动跟外面的女人斩断关系,把全部的心思重新交回这个家,或许自己还可以原谅他。

她知道,是自己先对不起他,也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如果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那就权当是把欠他的抹平了。

跟他重新开始,以后不计前嫌,相互都不要再提起。

可前提是,他是否真的愿意放弃外面的女人,还有肯不肯跟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好谈一谈两人之间的感情,谈一谈未来。

韩叙在床上坐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待合适的话题,切入这件事,试探他的态度。

她把两条白皙纤细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攀着南君泽的脖子。

小脸上笑容看似甜蜜,眼里却隐着复杂的情绪,轻声说:“你还不睡觉吗?”

她脸上竭力挤出来的甜蜜笑容和暧昧动作,这句话有明确的指向性,然而南君泽那张俊朗的脸,只有爱护孩子一样的宠溺眼神,和嘴角淡淡的微笑,除此之外毫无某方面的波澜。

她的手被他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塞进了被子里:“你先睡吧,盖好被子,我去洗个澡就睡。”

失落感一下就涌了起来,填满了她的整个人:“你晚上不是洗过了吗?”

南君泽转身离开了床边去到沙发旁,自顾脱着衬衫说:“这不是又出去了一趟嘛,外面充满着各种细菌,回到家睡觉前当然要再洗一次,很晚了,别说话,睡吧!”

他果真又进去洗澡去了。

如果不是她打过电话给罗蓝和任祁峰,确定南君泽晚上真的是在公司里工作,现在他的态度会让她认为,晚上他出去的这点时间,也会是去跟哪个女人翻云覆雨,如今才会一回家就洗去某些痕迹。

南君泽果然对她是没有了欲望的。

从刚才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韩叙忽然觉得好悲哀,以前对他躲躲闪闪,巴不得他不要回来睡觉才好,可发现他不再需要她时,她顿时觉得失去了很多很多东西,心里如同被掏空了一样。

南君泽到底想怎么样,她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向她摊牌,她也无法预料。

如果真到了南君泽主动摊牌的那一天,她所面临的可能就不是重新开始,而是他选择了外面那个女人,来找她谈离婚条件的时候。

想到这里,韩叙忽然打了个寒颤,本来就没人可以依靠了,如果再没有了南君泽,她可能什么也不会剩下。

她绝对不会容许那种后果出现。

趁着南君泽跟外面那个女人的时间尚短,韩叙决定尽快将那女人给找出来,跟那女人私下解决,把南君泽拉回来。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婚姻。

打定了主意,韩叙怀着无处诉愁的烦恼闭上了眼睛,却一直都无法入睡。

听见南君泽洗澡出来,在她身旁躺下,她也没有睁开眼睛,或者转过身再去缠他。

她知道,现在躺着的南君泽,只是一个人,心不在这里。

她就这样装睡,一直装,装到连翻身也不敢,甚至还要把呼吸尽量调整的匀称,让身旁的人听起来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装着装着,韩叙就真的睡下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南君泽理所当然的又不在身旁,必定又是出去忙工作了。

虽然不知道南君泽是怎么撇开众多媒体的狗仔,还能如常去公司里,但他早出晚归的忙碌是事实。

这些天已经不见他带着电脑回家半夜做资产账目,现在外面记者到处都是,也是没办法自由行走去各地跟进不动产核实,想来如今他去公司里,多半是跟管理层开会,绞尽脑汁想办法应付媒体的穷追猛打。

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宋清云刚好也才起来不久,正坐在那里跟方嫂闲聊,韩叙在餐厅外面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进不进去好。

昨晚上,宋清云发的那一顿火,韩叙心里明白的很,虽然是冲着韩氏地产言论不当而发怒,可自己是韩家的人,婆婆心里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稍作犹豫,韩叙没有踏进餐厅,转身穿出了客厅,去到前庭花园里开走了一辆保姆车。

现在宋清云的脸色不好看,韩叙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去开婆婆的专属座驾。

一辆保姆车就出门了。

到了大街上,她才给李天湖打了个电话,把人叫出来陪自己吃早餐。

“你说什么?你怀疑你老公外面有女人?”李天湖刚夹了一只虾饺到嘴边,就惊愕地掉落在地上。

除了迫不得已的事,韩叙在李天湖面前,并不会刻意隐瞒什么秘密,也不需要特意去隐藏心底的愁绪。

黯然伤神的对李天湖说:“都怪我,以前总想着推开他,百般敷衍他,可能是我自己不会做戏,被他看出来了,大概他是以为我不爱他,是为了钱才委身宋家吧。”

话是这样说,韩叙心底暗暗思忖着,如果南君泽真的是这种想法,她会很难过。

她承认自己百般敷衍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他,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爱上任何一个人,所以不算精神背叛。

可她在宋家,对宋清云,对南君泽,真不是冲着钱来的。

结婚以前,宋家资助韩家的钱就已经到位,而她是后来才跟南君泽结婚,嫁入宋家以后,韩家再没有跟宋家有直接的金钱往来。

撇开南君泽自己私下买回长乐渡二十几套二手房不说,宋家主动帮助韩家的,也只是业务上的一些便利。

【第205章】给错误找理由

独家宠婚正文【第205章】给错误找理由无论如何,不管她与南君泽的感情或深或浅,她都不想这段婚姻被打上钱的标签。

李天湖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见韩叙黯然伤神,也不敢再跟她开玩笑。

放下了筷子握住韩叙的手说:“可怜的韩大,如果你老公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你得多伤心啊,我可以替你作证,你跟他结婚是一心一意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别的目的,当然,后面发生的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韩叙明白李天湖话里的意思,所谓后面发生的事,指的是宋浔,这个男人是个意外,她的确预料不到且无法控制。

“唉!要是结婚那晚,我没有喝醉,没有误打误撞跑进那个人的房间,或许结婚以后,我和南君泽就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境地了吧。”

她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假想,李天湖却十分认同:“我也这样认为,你想啊,你不跟宋总撞到一起,就不会去躲避南君泽,而南君泽也不会察觉你的冷淡,再对你的感情有所猜疑,两人到现在必定如胶似漆,没错,就是这样,所以罪魁祸首是宋总?”

韩叙先是一怔,接着一双眸子直射到李天湖身上:“罪魁祸首是你!”

韩叙严肃的脸色和口吻,不像是在开玩笑,李天湖莫名其妙的愣了愣:“为什么是我?是你自己跑进宋总床上的好吗?”

“那天我喝醉了,想上个厕所,你扶我上楼找厕所的时候跑错了房间,不是你是谁?”韩叙恨恨地瞪了李天湖一眼。

随后想了想,心软下来觉得不应该这么严肃说这种,又无奈地说:“算了,你也不熟悉宋家别墅的构造,走错路难免,不提这事了,没有意义。”

李天湖错愕的神色,像是听见了多么荒唐的玩笑话一般,用手指指着自己问:“我?”

韩叙摇摇头:“我说过不要再提了,是我心里不痛快,随便说说发泄一下怨气而已。”

李天湖显然没有要轻易放过这件事的意思,撸起了薄薄的袖子,二话不说从座位上站起来,挤到了韩叙的身旁,一把将韩叙的脖子给搂了过来,义正言辞地质问:“你再说一遍,谁扶你上楼找厕所的?”

就知道李天湖是这种汉子习性,说不过人就动手动脚,韩叙郁闷之中反而被逗笑了:“不是你,好了吧,滚到对面去坐,挤死了!”

李天湖却反常地没有继续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本正经地说:“韩大!你给我听着,你结婚晚宴那时候,扶你上楼找厕所的不是我!我还找了你大半个晚上呢,明明是你被宋总的美色给迷惑了,别把什么事都赖我身上!”

韩叙霎时定格了眼神:“你说什么?”

李天湖巴拉巴拉的嘴巴刚停下,立刻倒带回去:“宋总美色啊?”

韩叙皱着眉头摇着脑袋:“不是这个。”

李天湖眨着一双懵逼的眼神:“找厕所,不是我,扶你上楼,找你大半个晚上。”

韩叙充满戒备的小声喊:“不是你扶我上楼,那是谁?”

“我哪知道!”李天湖满是埋怨的口气:“你老公南君泽问我你在哪的时候,我才去到处找你的。”

事情虽然过了许久,可那晚的事,除了醉酒脑子迷糊的时候记不太清楚,其余的在韩叙脑子里从不曾忘记。

她记得当时,自己因为听见王家母女跟一群贵妇嚼韩家的舌根,心中不快去了吧台喝酒,喝的过猛,一下子酒劲上头。

因为醉的视线很模糊,看不太清谁是谁,但她能记得,有个穿着粉嫩纱裙的伴娘扶她上楼,她还喊了声“死鬼”,这是对李天湖独有的死党称呼。

如果那时候扶自己上楼的伴娘不是李天湖,对方听到死鬼这个称呼的时候,应该要否认才对,可当时并没有,所以她一直认为,那时候扶自己上楼的就是李天湖。

现在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韩叙知道李天湖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假话,机警地小声问:“如果不是你,那你想想看,扶我上楼的还有谁?”

李天湖从韩叙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连忙正色说:“我不知道啊,你在怀疑什么?”

对啊,自己在怀疑什么?韩叙摇了摇头,结婚那晚,伴娘团都有六个人,再说穿着粉嫩纱裙的也不止是伴娘,也可能是女宾客,那么多的人,人家只是刚好看见自己醉的不成样子,好心扶着上楼而已。

顿了片刻,韩叙打断了李天湖不停的追问,无奈地摇头说:“不说了,不管是谁扶我上楼,人家都是好心,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应该在婚姻出现问题之后,就来找各种借口来出气。”

她也想明白了,之所以揪住谁扶她上楼的这个问题,只是想给自己犯下的错误找一个替罪羊背锅。

何苦呢!

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韩叙招手叫来服务员买单,然后说:“现在不要管别的了,我只想查南君泽外面的那个女人的身份,找那个女人谈谈条件,如果可以谈妥,我给钱,那女人离开,大家相安无事,如果处理不了……”

李天湖急性子立刻打断了韩叙的话:“你去哪里找那个女人?”

这才是韩叙找李天湖出来的原因,她就是想和李天湖商量怎么去跟罗蓝套交情,然后从罗蓝嘴里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如果连罗蓝都不知情,或者不愿把老板的秘密说出来,到时候就只有另想办法。

韩叙拿起手提包起身说:“走,今天上午,咱们俩去败家。”

刚才还心情低落垂头丧气的,这会儿直接说要去败家,李天湖以为韩叙被现实打击的走了极端。

可跟着她去了各个奢侈品店,见她专注地挑选着衣服和鞋子的样子,又不像是被精神打击崩溃后自暴自弃的样子。

几番跟在韩叙身后暗中观察之后,发现韩叙是真的来败家的。

李天湖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款式,一边念叨着:“你吓死我了,刚才你突然说要败家,还以为你消极的要靠花钱来发泄心中的怨气呢,真没事?”

韩叙一转头看见李天湖认真的神色,浅浅地笑了笑:“好好挑,你看中的我都给你买,还有再帮着挑大一码的御姐装,挑个两三套。”

李天湖慢条斯理的边挑边说:“我不穿御姐装,太沉闷了,端的慌,再说我又没有上班。”

“不是给你,是给罗蓝挑的。”

整个上午,韩叙和李天湖都在买女人喜欢的东西,化妆品,衣服,包包,鞋子,买了一大堆,且都是中档以上的牌子货,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

送人的话,很适合,特别是像罗蓝这种混职场的女人。

罗蓝的收入对普通人来说,大概还算可以,可如果放在韩叙和李天湖这种豪门大小姐的群体里,罗蓝也只算个小康的普通人。

平日里看罗蓝穿着都是普通的牌子,现在这些中档以上的牌子,罗蓝应该会喜欢。

“所以,你是想用这些东西去收买罗蓝?她是你老公的助理,对老板理应保守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你嘛!”

李天湖扛着一大堆东西扔进车里,嘴巴就是说个不停。

就连李天湖都能想到罗蓝不会轻易开口,韩叙心知难度有点大,不过还是要去试一试。

今天幸好开的是保姆车出来,空间够大,再多点东西也能丢进去,韩叙将那些东西在后座放好,钻回驾驶位上说:“除此之外,你认为还能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李天湖果断摇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走运,因为罗蓝要上班的关系,好几次没能约到人,这会儿快到了中午的时间,韩叙给罗蓝打了个电话,说在离宋氏集团不远的餐厅里用餐,问罗蓝要不要过去一起。

大概是罗蓝觉得离公司不远,就答应了会来。

韩叙和李天湖刚点了几个菜,罗蓝就气喘吁吁的来了。

“二少奶奶,您今天怎么想着到外面吃饭了?”罗蓝扭头看见李天湖,朝她点了点头:“您是二少奶奶的同学,我们见过的,您好。”

李天湖嘿嘿地傻笑:“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快坐下喝杯水。”

李天湖人来疯不拘小节的汉子习性,很快就和罗蓝熟络了起来,韩叙也收起了心事,三个女人聊相见恨晚。

一顿中午饭,吃完就已经快到上班时间,罗蓝极不好意思的先告辞,说改天有空一定要回请韩叙和李天湖。

整个过程,韩叙都没有提自己想问的事,

中午这顿饭主要是跟罗蓝套近乎。

三个人出了餐厅,韩叙在停车场叫住了罗蓝:“我和李天湖上午逛街,买多了东西,你去车上挑几件,喜欢的就拿去,别客气。”

“啊?这怎么好意思?”罗蓝推辞了一番,还是不想拂了韩叙的好意,大概也是想给她这个二少奶奶一个面子,毕竟韩叙都开口了,如果说不要,感觉上就是看不起她这个老板娘一样。

【第206章】大局为重啊

独家宠婚正文【第206章】大局为重啊罗蓝挑了那几套御姐装出来后,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一看居然很合身,拿在手中的化妆品也比平日用的要高级,连鞋子都是搭配御姐装的款,高兴的连声道谢。

罗蓝喜出望外的眼神,全被韩叙和李天湖看在了眼里。

果然,想要跟人拉近关系,用好处收买是最快速且最直接的办法。

看着罗蓝提着一堆购物袋脚步轻快地走远,李天湖悠悠地说:“我觉得,还是得多来点交心的,别太物质。”

韩叙上了车,把头深出来喊:“走吧,交心不急于一时,太着急反而适得其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她难道会不懂?”

罗蓝好歹是个强干的女助理,不比未来城的物业经理那么好糊弄,交心是必须的,只是眼下还不行,要的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才不至于引起罗蓝的怀疑。

只是顺其自然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需要适当的机会才能准确切入,显然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等待。

但机会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自己去制造多半事倍功半,再说,罗蓝是个上班族,空闲的那点时间,要么是下班以后,要么是双休。

而韩叙自己,看似在宋家自由出入,婆婆不会过问她出去做什么,可她也是个结了婚的女人,总不能天天跟李天湖这种单身女汉子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去鬼混。

时间上有局限,这就已经错失了不少良机了。

为了增加彼此之间的接触,韩叙让李天湖建了个微信群,里面只有三个人,她和李天湖还有罗蓝,连韩二都不拉进来,这样女人之间聊起天来,可以相对放宽尺度,想着罗蓝也能比较快速融入。

这招果然好使,毕竟都是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特别是李天湖那种整日无所事事的八卦性子,没事就弄几个明星八卦出来,话题有了,韩叙跟着调侃一番,氛围就起来了。

罗蓝开始不怎么发表,渐渐的也被带进了沟里,李天湖从八卦到笑话,再发挥她原始的老司机技能,开始弄了几个黄段子试探,罗蓝果然很有兴趣,也跟着开起车来。

韩叙私下给李天湖竖起了几次大拇指,李天湖和韩二开斋车的技能,她是知道的,那个尺度,要不是方向盘还掌握在自己手里,怕是不堪入耳,以前每回听见一次就想揍李天湖和韩二一次,如今不想却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有了群,三个女人就随时随地的聊天,到是真的比以前熟络了不少。

从聊天回复的时间来看,罗蓝上班的时间回复的比较频繁,中午或者下午四点以后,基本不会参与回复,而到了晚上更是少有说话。

照此看来,只有在罗蓝正常上班时间,韩叙和李天湖才能逮到人,带动罗蓝在微信里各种群聊。

几天下来,聊是聊的开心了,除了发现罗蓝其实也是个挺逗逼的御姐以外,也仅限于各种天南地北的八卦闲聊,想要进入某个目的性的话题,始终觉得不是时机。

就好比一个人想要找许久不联系的人借钱,前面花着各种心思客套来客套去,觉得是时候了,最后如果提到借钱,不管是哪一方,都会十分尴尬一样。

韩叙现在的感觉,就是很不是滋味的那种。

短时间内获得一个人的信任,还要让人把心交出来,这本身就是强人所难的事,不论在群里聊的多欢,按这种速度,怕是一两年也未必有效果。

最后和李天湖一合计,觉得让韩二提前过个生日,多些聚会,总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要强。

所以那天一早,李天湖就在群里咋咋呼呼的大叫:“哎呀!要死了是要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韩叙看着手机没有回复。

不久之后,罗蓝回了一条:“什么事呀?要帮忙吗?”

“明天你有时间吗?”

罗蓝想了想:“应该有。”

李天湖故作神秘地说:“我想起来,韩二生日要到了,韩大那家伙也没见提过,估计也是忘记了。”

罗蓝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要到了,就是还没到了,你还有机会哈哈。”

李天湖明知故问:“明天是星期六吧?”

罗蓝说:“是啊,怎么了?”

李天湖叽里呱啦的打了一大段文字:“韩二这小子一到星期六,就会跟猪朋狗友去澳门,你懂的,然后他必定到星期天晚上才回回来,明天就是他生日,他估计也忘了这茬儿,等他跑去了澳门了,还怎么给他过生日啊?

不行不行,今天我什么也不干了,得给韩二预备个生日,但不能告诉他,要找个理由来拖住他才行,你们倒是一起想想办法啊?”

罗蓝问:“想什么办法?”

李天湖立刻又弹出一段文字,显然是老早就打好的字:“额,就是我要去联系场地和惊喜什么的,抽不出身来拖韩二,你们帮我想个办法去拖住他,别让他明天跑去澳门,哎呀那个韩大也真是的,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床的吧?我都急的火烧眉毛了,她也没回个信息,今天一天时间都不知道能不能忙得完。”

韩叙看到这时候终于冒了个泡:“我刚起床。”

李天湖对着韩叙一番数落之后,就给韩叙和罗蓝分配了任务:“生日会我来筹备,你俩负责给我把韩二拖住了,至于用什么办法,我不管,反正到时候人跑了,我就找你们。”

原本就没罗蓝什么事,本身她跟韩二也不熟,如今李天湖莫名其妙的一个令下,就自然而然的把罗蓝给拖了进来。

而且明天还是星期六,休息日的时间,前头又把话说开了,罗蓝想找个由头推辞都开不了口,只得被迫加入了进来。

韩叙发了个眼皮耷拉的表情:“一个生日而已,至于这么隆重吗?他自己都不愿意过。”

李天湖发了个傲慢的表情,态度强硬的不得了:“以前我过生日,韩二那家伙就没放过我一回,回回都弄到老子生无可恋,老子发过誓,等他过生日必定要报这血海深仇,所以他才不愿意过生日,这回不整到他哭着回家找妈妈,我就不姓李!”

罗蓝大笑:“好有趣,你们怎么玩这么疯啊?”

韩叙趁热打铁说:“哎,你报仇,拉上我们当帮凶,罗蓝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事后韩二算账的话,好歹不会算到我一个人头上。”

罗蓝捂嘴的表情:“哈哈哈,好的。”

罗蓝沉浸在帮凶的氛围里,完全不知道中了韩叙和李天湖的奸计,各种献计献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其中一员。

经过一番商量,鉴于自己跟韩二的姐弟关系,韩叙声称可以用自己当个靶子,让韩二把目标对准韩叙,罗蓝就去做中间那个传递消息。

大概就是明天一早开始,韩叙和罗蓝就用各种借口缠着韩二,李天湖就去忙她的。

实则韩二早就收到了命令,配合韩叙和李天湖的阴谋,表现的好像真是不厌其烦,立刻想甩了她们要跟猪朋狗友去澳门的样子。

罗蓝眼见这个情况,也跟着着急,整整一个白天跟着韩叙哄着韩二。

好歹熬到了晚餐以后,为了把事情做的更逼真,李天湖还真搞了个幺蛾子捉弄韩二。

假意把韩二骗到酒吧里,一推门就从头顶给他倒了一桶水,韩二落汤鸡一样进到包厢,还没看清楚什么个情况,昏暗的包厢里拉满了透明胶带,韩二往哪个方向走,就被黏在那里,走哪都别想走过去,还把脸给黏在上面,撕下来的时候,说是脸上的汗毛也被撕掉了。

咬牙切齿的韩二敢怒不敢言,闯完了李天湖设置的关卡,揪住李天湖去了角落里,附耳狠狠地警告说:“你公报私仇,给本小爷等着!”

李天湖朝着韩叙和罗蓝的位置直努嘴:“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

韩二百思不解,自己都多久没去过澳门了,如今愣是被这两个女人重新扣个败家子的帽子,也不知道她俩又跟个小助理演个什么戏。

虽然敢怼李天湖,却不敢怼自己老姐,韩二小声问李天湖说:“你俩这是要算计人家什么?不说出来,我不配合了!”

李天湖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韩大说了,打死都不能说,你乖乖配合就好,不然你就去问韩大,别问我。”

这头韩二和李天湖嘀嘀咕咕的,那头远处沙发上的韩叙和罗蓝也在窃窃私语。

罗蓝瞟了眼韩二,在轻音乐的掩护下,小心翼翼的问韩叙:“韩少爷该不会是翻脸了吧?也难怪啊,李小姐真是做的有点过了,换了别人早翻脸了哈哈。”

韩叙假意机警的说:“翻什么脸啊,别理他,过生日不就是让人捉弄的吗,也不是第一回了,一会儿帮忙灌韩二喝酒,他喝醉了就不会惦记着跟猪朋狗友去澳门了。”

罗蓝一拍韩叙瘦弱的小肩膀:“简单,喝酒我在行!”

这倒是吓了韩叙一跳,本来计划里,还想着把罗蓝灌醉呢,没想到这位姐姐还是个酒桶,看来这个想法行不通了。

【第207章】酒逢知己

独家宠婚正文【第207章】酒逢知己韩叙在心里暗暗计较了一番,酒后套秘密这个百发百中的招数不好使,得赶紧找李天湖和韩二商量对策。

“喂!你们俩想在那嘀咕到什么时候?都给我过来!”

李天湖和韩二听见相互推搡着走了过来,罗蓝连忙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韩二这个寿星,看了看这个大包厢,疑惑道:“韩少爷过生日,就咱们四个人吗?没有别的朋友了?”

韩叙和李天湖双双将目光投向了韩二,夹在中间的韩二眼珠子一翻白:“我要是知道自己今天过生日,就不会被李天湖算计了。”

罗蓝这才打消了疑虑,捂嘴偷笑,以为韩二真的是被蒙过来才没喊上他的猪朋狗友。

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提着蛋糕进来,罗蓝被吸去了注意力,立刻起身帮忙张罗蛋糕。

韩叙趁机不声不响的摸来了遥控器,将音乐声调大了些,遮掩自己说话的声音,凑近李天湖说:“罗蓝能喝酒。”

李天湖用手肘捅了捅韩二:“听见了吗?”

韩二一双桃花眼刮过来,一甩脸:“哼!”

三人正说着话,罗蓝自己从服务员手中抱了大蛋糕,轻手轻脚地放到茶几上问:“拆盒子吗?”

韩叙还没说话,李天湖就先抢着说:“拆,现在就切,先给韩二填点肚子,喝酒才有耐力!”

蛋糕倒是挺大,比一只锅还要大,不过只有一层,韩二立刻表示不满:“李天湖,你这小气巴拉的样,本小爷过生日,好歹弄个三层蛋糕啊,省这点钱你能发财吗?上回我还给你弄了五层的呢!”

李天湖一巴掌拍在了韩二的脑袋上,恶狠狠地说:“还有脸说,你那五层蛋糕是为了给我涂成雪人准备的,我这虽然是一层,却是拿来吃的,快切,再墨迹,一会儿全扣你头上去。”

罗蓝笑嘻嘻地将刀递给了韩二,韩二一边接过来,一边小声骂骂咧咧地下刀切起来。

刀子没入蛋糕三分之一深度的时候,突然“碰”一声巨响,韩二果然成了刚才他自己口中的雪人,奶油从他脸上往下落,犹如一道道美丽的波纹。

蛋糕炸了!溅了他一身的奶油!

“嗖!”地一下,李天湖率先从包厢里窜出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天湖!你给本小爷回来,看我不奸了你!”

可怜的韩二扒拉了许久,才将封住眼睛的奶油给扒开,恢复视线后没看到李天湖,气急败坏地给自己脸上随意一抹,不顾浑身的雪白就追了出去。

罗蓝被这突来的爆炸给吓得差点丢了魂,身上也被溅了不少奶油,要不是站的远,这会儿估计和韩二差不多德性,看着炸的一片雪白的茶几,问韩叙:“他们跑去哪儿了?”

韩叙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溅到,显得是老早就有所准备,此刻却十分无奈地说:“别理他们,年年都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罗蓝拿纸巾擦掉自己身上被溅到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屁股才刚挨着沙发,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罗蓝拿着手机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要出去接个电话,韩叙一挥手:“去吧。”

包厢里剩下了韩叙一个人,看着炸的到处都是的蛋糕不为所动,约莫五分钟后,她也走出去了包厢。

在包厢门口探出头去,左右望了望,守在走廊上的服务员马上走过来问她需要点什么,韩叙摇着头走了出去。

转角来到洗手间附近的走廊,听见两个男孩轻浮的调戏。

“美女,去我包厢喝酒啊?”

“就是,跟哥们在一起保证你快活,孤零零一个人在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们走开!再挡着我就不客气了!”居然是罗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韩叙远远地看过去,两个小流氓一样的男孩,正堵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上,把罗蓝裹在了中间,却并没有动手非礼她,而是一前一后的伸开双臂,挡住罗蓝的去路。

“别这样嘛美女,哥们可没碰你,只是想找你玩玩而已。”

“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哥们懂你,跟哥哥走吧!”

罗蓝走又走不了,气红了脸:“死流氓,再不让开,我叫人了!”

罗蓝的话提醒了韩叙,她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就跑去找韩二,果然,她折回去在自己的包厢门口,就看见韩二和李天湖,两人打打闹闹的正打算回包厢。

“罗蓝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了,你俩快过来!”

这一喊,韩二和李天湖立刻冲了过去。

韩二本身是个男的,平日里轻浮浪荡,比堵住罗蓝的两个小流氓那德性有过之无不及,只不过没有那两位这么无耻,边走边吹着口哨:“怎么地哥们,敢动我的人?”

李天湖这个假汉子可没这么多废话,过去就朝其中一个小流氓的屁股踹了一脚:“md,是不是想找死啊?”

两个小流氓立刻转过身了来,跟韩二和李天湖怼上了。

“呦吼?要打架?你见我们碰那女人了?”

韩二一把将小流氓推了个踉跄:“用眼睛看也不许,挖你的狗眼信不信!”

结果四个人推搡着果真打了起来,一个跑一个追,一溜烟全走了。

韩叙这才跑过去:“罗蓝,你没事吧?”

罗蓝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喘着气说:“没事,我们快去看韩少爷和李小姐吧,别一会儿被人家给打了。”

两人刚想跟出去,不想转角走来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化着浓妆,身上喷着剧烈浓郁的廉价香水,还叼着烟,堵住了韩叙和罗蓝。

那两个女孩拽模拽样的并排站在走廊上,一个过来推了下罗蓝的肩膀:“一个老女人,还敢勾引我男朋友,也不去照照镜子!”

合着这两个女孩是刚才那小流氓的女朋友,也是个奇葩了,自己男朋友调戏别的女人,不去管教自家男的,却来找被骚扰的罗蓝麻烦。

另一个女孩也不甘示弱,眼神上下打量罗蓝了几眼,一脸的鄙夷:“瞧那样,一看就是残花败柳的老女人,见着男人就往上蹭,还自以为很有姿色,我看全身上下都是整出来的,浑身塑胶味熏死人了,出来卖估计也没人要吧!”

罗蓝顿时被气的半死,且不说那两个女孩本身长的不咋地,就这说出来的话,明显是因为妒忌在强行在贬低她。

换了往日处理别人的事情,罗蓝比谁都淡定,可以今天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顿时气炸了头,连一句话都想不起来还击。

韩叙将罗蓝拉回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对那两个女孩说:“那样的男的,也就你们这种拿狗屎当宝的人,才会捧着怕人抢,让开!”

拉上罗蓝从两个女孩中间撞了出来,韩叙还不愤地回头补了一刀:“想要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时候,好歹穿一身比她身上更贵的衣服出来,一身的地摊货你哪来的自信?几块钱的廉价化妆品刷的比墙皮还厚,在社会底层还混出优越感来了?呵!”

说完,韩叙拉上罗蓝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包厢,全然不理会身后那两个女孩的叫骂。

进去里面一看,韩二和李天湖也像是刚刚才回来,显然是已经把那两个小流氓给治服了。

相互问了声没事之后,四人这才坐下来打算好好过个生日。

只是经过这一闹,似乎没了开头的好心情,四个人闷声都喝起了酒。

韩叙偷偷观察着罗蓝,这位在她印象里挺强势干练的御姐,被刚才那两个女孩给贬了几句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大概是真的气极了。

端着酒杯轻轻碰了碰罗蓝说:“别郁闷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没必要为了别人一句话弄得自己心情不好。”

罗蓝转头过来,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我没事,刚才谢谢您了二少奶奶。”

韩叙假意不悦:“又叫我二少奶奶,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的,你不拿我当朋友就算了。”

罗蓝急了:“哪里啊,您本来就是二少奶奶,我只不过是个领工资的下人,是您不嫌弃抬举我而已。”

“罚酒三杯吧你!平日里跟李天湖一样的汉子习性哪去了?以后再听见你喊我二少奶奶,我不理你了!”

“好吧韩大!”

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那边的李天湖和韩二自顾打打闹闹,也不参与这边两个女人的话题。

大约是因为心情不愉悦的缘故,自称很能喝酒的罗蓝,没一会儿就有了醉意,微醺的时候,越是放开了喝。

韩叙酒量本身就不怎么地,看着似乎已经有了五六分醉意,摇头晃脑的连碰杯都碰了好几次没碰准。

似乎是酒逢知己,韩叙搂着罗蓝的脖子,口齿不清地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别看我是个二少奶奶,我很多烦恼,你是不知道啊!”

罗蓝也大起了舌头:“您还能有烦恼,不愁吃喝,养尊处优的,换了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韩叙忽然趴在罗蓝的肩头哭了起来:“你没结婚不会明白的,我真的是感觉活不下去了。”

罗蓝拍着韩叙的背,满是忧思愁肠的说:“韩大怎么了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韩叙抽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去拿起一杯酒给自己灌下去:“我老公可能在外面有女人了。”

【第208章】目的达到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08章】目的达到了酒后诉点小衷肠,抱怨下对自己生活的不满,本是平常事,可韩叙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把婚姻里这么大的隐私都说了出来,罗蓝猛地吓了一个寒颤,脸上瞬间变了色。

韩叙一会哭一会笑,那模样算是伤心透了。

罗蓝回过神连忙给她拿了张纸巾,似乎被韩叙这么一吓,酒都醒了不少。

找来遥控器把音乐声再调大一些,罗蓝才小心地说:“韩大,你喝醉了,千万别乱说,外界都知道南总是个好男人,你一定是误会了。”

韩叙晕晕乎乎的头扭了过去,眼神朦胧地看向罗蓝,对罗蓝晃动着手指苦笑道:“我知道,他是你老板,你肯定会偏袒他,我只是拿你当姐姐,想跟你分享一下心事而已,如果吓到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不是,我没有,只是很难相信南总会那样。”罗蓝急忙解释,转头看了一眼边上自顾聊天的韩二和李天湖。

回过头又来说:“韩大,刚才外面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你们一心护着我,我不想再说些奉迎的话,是真的觉得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没有架子,对我这种下属也以心相待,从来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过,我跟你说的是掏心窝的话,南总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韩叙不停地摇头:“你和他只在工作时间接触,当然感觉不到,我是他老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同的味道,都是证据,根本不需要亲眼看见。”

“可是,万一南总不是你想的这样,岂不是冤枉了他?”

韩叙忽然深深一叹:“罗蓝,你相信直觉吗?”

罗蓝眨着一双明眸,不置可否。

韩叙自顾说:“我妈经常跟我说直觉,我就鄙视她老人家说,别老提直觉了,您老的直觉就没一回准的,后来有一回,还真让我妈说准了,就是我爸爸在长乐渡的路口出了个小交通意外。”

罗蓝静静地听着,韩叙接着说:“你知道吗?我妈还说过君泽。”

罗蓝一怔:“韩太太说了什么?”

韩叙闭上眼睛,晃着脑袋想了想:“我妈以前跟我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心上,可我不服啊,反驳我妈说,他都不知道多在意我,只要他一出现,必定会给我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说别的大概可以,但不包括未来城那套顶层豪宅。

回想结婚三天后独自回门那时,老妈李心秀抓着她回房间里,好一顿训诫,让她醒着点,说婚姻里所有的不幸福,都是女人粗心大意造成的,不能等到哪一天,真被人登堂入室了才来后悔。

现在,可不就是差不多被登堂入室了么?

韩叙心中凄笑,原来老妈的直觉还真是没偏差过,只不过是自己当时没走到这一步,不肯相信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妈说这话的时候,才刚结婚几天而已,难道说,南君泽从结婚那时候开始,就在外面有了女人?

不不,韩叙在心里给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现在是不是真的,如果有,那也是后来自己疏忽才被别的女人趁机而入。

如此说来,老妈的直觉,只能说是预言,好巧不巧的刚好到这时候应验了而已,这是代入,准确的说是自己对号入座更多一些,并不是老妈直觉真的有多准。

这样才说得过去,也对南君泽公平一些,毕竟他是真的很用心哄自己开心过,念及此,韩叙心里的失落瞬间少了许多。

又是一杯酒灌进了喉咙,大概是被酒精麻痹了感官,喉咙也感觉不到烈酒的辛辣味了,越喝是越像是在喝水。

罗蓝安静了许久,见韩叙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于心不忍地抢走了她手中的酒杯:“韩大,我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胡思乱想,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就先别下定论,好好跟南总聊聊,说不定真是误会呢?”

韩叙忽然抓住罗蓝的手,酒醉的黑眸满是忧伤:“罗蓝,如果我不是宋家的二少奶奶了,而你还是君泽的助理,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韩大,我知道你喝醉了,你放心,今天你说的话,我一定会保守秘密,决不会说出去一个字,你千万别再说胡话了。”

韩叙沉沉地说:“我没醉,我所说的,都是认真的。”

说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罗蓝在旁边讶然了许久,几分钟过去,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心里斗争后才有了决定,忽然轻轻摇了摇韩叙说:“如果你坚持认为南总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我可以帮你。”

韩叙一个激灵,立刻从沙发里坐直了身体,酒也醒了大半,口齿清晰了不少:“你愿意帮我?”

这场乱七八糟的狗血生日会,以韩二被李天湖整的生无可恋,罗蓝被小流氓调戏了一番,还有几个人喝了一顿闷酒而早早的结束。

韩二在路口帮罗蓝拦了辆出租车,送上车之后又折回酒吧里,跟韩叙和李天湖打了声招呼,就自己回去了,说是懒得理会她俩的阴谋诡计。

包厢里剩下韩叙和李天湖两个人,四目相对。

刚才醉的晕头转向一直说胡话的韩叙,此刻一双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全然没有了喝醉的样子。

李天湖一脸迷惑地问:“罗蓝真的这么说的?”

韩叙笃定地点头:“她说,混迹职场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客套和虚情假意,从来没有人像我们这样,如同兄弟姐妹一般保护她,看样子是真的。”

李天湖一拍大腿:“我就说这个法子有用!”

所谓的法子,就是指罗蓝在外面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被两个“小流氓和他们的女朋友”给调戏和贬损的那件事。

当韩叙无意从罗蓝口中得知她很能喝酒的那刻,知道想把她灌醉套秘密的想法已经没有作用,干脆跟韩二和李天湖一合计,找来韩二的那帮不良少年朋友演了一出戏。

三个人再挺身而出救美女,不良少年和他们的女朋友们说话是有点过份,韩叙当时心中就不忍,可一想到自己的大事,就只能先委屈了罗蓝,想着日后在给她一点弥补。

原本这个办法也没有多大把握,毕竟罗蓝是混迹职场见过大世面的人。

可却不知怎么的,这招出奇的管用,有可能是触到了罗蓝过去的某些经历,才这么奏效。

运气占了大半部分的情况下,韩叙假装喝醉,往罗蓝身上一顿倒苦水,希望能和她拉近距离,不惜把南君泽在外面有女人这件事坦诚拖出。

果然是女人更能体谅女人,罗蓝居然就这么爽快答应了帮忙,利用她在南君泽身边工作的机会,刺探南君泽在外面究竟有没有女人。

不过,对于未来城顶层豪宅那件事,因为是韩叙自己偷听来的,且那豪宅是罗蓝去经的手,韩叙犹豫了下没有在罗蓝面前提起。

一方面,是韩叙不知道那套豪宅究竟是什么用途,另一方面,罗蓝要是真的有心帮忙的话,那层豪宅如果真是为那个神秘的女人准备的,罗蓝必定会自己说出来。

如果罗蓝以后不自己说出那套豪宅,结果就只能有两个,一是那套豪宅是作正常用途,比如办公或是提供给朋友暂住,罗蓝觉得没必要说,第二个,就只能是在帮忙隐瞒什么。

那套豪宅的存在,正好也可以用来鉴定一下罗蓝的诚意。

“走吧,今晚目的达到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先别想那么多。”李天湖在沙发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催着韩叙走。

“睡一觉,能睡得着吗?我今天出来一天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老公居然没有给过我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真在公司里工作,还是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呵!”

一想到南君泽,韩叙就心堵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的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然而她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却见南君泽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笔记本敲的非常专注,修长的腿架上沙发扶手,显得悠闲又安逸。

他没有在公司加班,也没有在外面的哪个女人那里。

而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在家。

可他这么一个晚上了,居然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轻微的脚步惊动了南君泽,他扭过头看见是韩叙,立刻放下笔记本,眼里充盈着焦急问:“去哪里了?我回来没看见你,等了你一个晚上了。”

韩叙忽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恍惚间有种奇怪的错觉,眼前的南君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深情款款的眼神,也从未从他眼里看见过杂质,可自己却已经将他判定为在外面养了女人。

就因为闻到过他身上的香水味。

甚至有一瞬间隐约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了,因为一直以来就没有拿出过自己的全部去对待他,只要从他身上捕捉到蛛丝马迹,就会用自己的心虚去强加到他身上。

真的是这样吗?

韩叙忽然觉得头好痛,她无力思考。

“我跟韩二和李天湖在外面坐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明显底气不足,不过她已经尽量让自己说的顺畅从容。

【第209章】是个好机会

独家宠婚正文【第209章】是个好机会南君泽从沙发站起身,脚步轻闻地来到她的跟前,弯着眉眼审视了她两秒,忽然变得严肃:“喝酒了?”

韩叙立刻把头低下去,不敢看他那双直逼过来的眼睛,生怕自己心底压住得这块大石头也被他给发现,声若蚊蝇回道:“喝了一点。”

之前总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想跟南君泽说,好多问题也想要问他,如今却忽然间觉得无言以对,那些想问的和想知道的,现在只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去验证,而不是从他的口中去证实。

如果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那他口中说出来的答案,根本没有多少真实性。

所以她便什么都不去问了,等罗蓝那里有了消息再说。

“看,额头都是烫的,还说只喝了一点,我看呐,至少喝了半瓶烈酒,晕了吧?上楼去洗洗吧!”

南君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去她绯红的脸颊和闻到她呼吸出来的酒气,哪里像是只喝了一点的样子。

韩叙知道骗不过他,乖乖去楼上的房间里洗完了澡,磨磨蹭蹭的收拾了下,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而南君泽依然还在楼下抱着笔记本,手指灵活的敲动着,丝毫都没有困意。

韩叙在楼上穿过扶栏看了眼楼下,无声的一气叹息,回房关上门,自己躺倒闭上了眼睛。

说来也奇怪,以前南君泽就是这种作息,她体谅他工作忙,时间不够用,觉得很理所当然。

自从心中有了疑虑之后,只要他到很晚了不睡觉,她就会胡思乱想。

不仅如此,现在她对于南君泽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会去不停的解读其中的用意,甚至会加上自己的猜测过度去解读。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明明很用心的,每一个和他相处的瞬间,她的感受,他必定会放在第一位。

明知如此,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种疑神疑鬼的感觉,她不明白,也无法解释,甚至这种感觉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强烈。

她睡着了,没有强撑着等南君泽回房,酒后本来就犯困,想着想着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南君泽没有去公司,他一早就在楼下客厅里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电脑又在工作。

韩叙起床下楼,吃完早餐走出去,心里还在酝酿着要不要过去陪着南君泽,毕竟他是自己的老公,撇开心中尚且未经证实的疑虑不提,现在的她,就应该随时随地黏在老公身旁才正常。

为了不让南君泽看出自己的心事,韩叙还是选择走出去客厅里,假意才刚发现南君泽的样子,甜甜地笑着说:“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吗?”

南君泽扭过头来,笑容很灿烂,似乎看见她,他的心情也变好,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一会儿公司的人会来家里。”

回答的很简短,韩叙听的半懂不懂,也没有再去追问。

没过多久,公司的助理们果然来了家里,任祁峰和罗蓝先到的,然后就是江总监带着两个下属,这阵仗,显然是要来家里开会。

他们谈的是公事,韩叙觉得自己不方便坐下来参与,且他们所说的工作内容,自己多半听不懂,跟几个人客套几句便上了楼。

离开的客厅的时候,眼角斜去了罗蓝身上,而罗蓝也正往她这里看了一眼,两人眼神相撞瞬间就心照不宣。

说是不方便参与,韩叙却站在楼上的房门口,背靠着墙,用宽大的走廊隐藏自己的身体,偷听着楼下讨论的声音。

南君泽的嗓音永远都那么温和:“外地资产核实,派去的人反馈的怎么样?”

江总监从文件堆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了南君泽说:“这是核查组昨天发回来的报表,还不是最终数据,因为某些原因,媒体随时骚扰,核查组的进度相对缓慢。”

韩叙心中了然,江总监的所谓某些原因,指得就是韩氏长乐渡广告那件事,果然是连外地的分公司都拖住了,影响不可谓不大。

南君泽看了眼手里的报表,面色微沉:“不用理会就行了,宋氏总部没有下达指示以前,所有分公司都不得表态,他们进度慢是情有可原,告诉他们,不用着急,首要的任务是把事情做好,这里为什么没有深城的?”

江总监连忙点头:“是这样的,深城分公司的核查,受到了一些小股东的阻挠,也是因为韩氏那件事,核查组的人去了之后,被逼问集团总部为什么不表态,说是……是……,额,暂时还无法切入。”

南君泽目光一凛:“说什么?”

江总监咽了咽口水,放低声音说:“说是宋氏总部之所以不表态,是想陪着韩氏跳火坑,原话是:‘韩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整个行业的利益,宋家和韩家结了亲,被韩家在背后捅了一刀也不吱声,是因为他宋家财大势大不计损失,可我们这些小股东的钱都是血汗钱,一天不回到正轨,就要损失一天,弄什么核查组,还不如让总部赶紧向媒体表个态。’”

南君泽听完江总监一番生动的还原之后,脸色更是沉了几分,略一思忖说:“深城那个,我亲自去。”

罗蓝专注地做着记录,听见南君泽这么说,立刻问道:“南总,最近您是媒体跟踪的目标,外出行走多有不便,您真的要亲自去深城?”

南君泽似乎不愿过多讨论自身出入不便的问题,淡淡的说:“去准备吧,下午就出发。”

下午?韩叙在楼上莫名的心疼了一把,南君泽就是这样,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这才商量了个开始呢,他就作出了要出差的决定。

一旁杵了许久的任祁峰小声问:“南总,去深城需要几个人陪同?乘飞机还是开车去?要去几天?”

南君泽环视了一眼客厅里的人,对任祁峰说:“你陪着我去就行,太多人过于引人注目,自己开车,时间先不定,不要通知深城分公司的人接待。”

“那我马上回公司整理一些资料,稍后拿给任助理。”罗蓝放下纸笔,迅速收拾茶几上的文件。

“你也去吧,很多资料你比较熟悉,任祁峰还要负责开车,顾不过来。”南君泽顿了顿,看着起身要先走的罗蓝叫住了她,又转头对江总监说:“你继续跟紧核查,确保每一笔数目的真实性,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事可以给任祁峰打电话。”

江总监连忙称是,也忙着收拾文件,交代了自己带来的两个下属一些琐碎的事务,便起身告辞。

罗蓝和任祁峰也很快离开,各自回去做出差准备。

楼上暗中观察的韩叙见下面散了场,南君泽正往楼上走来,自己不声不响的退进了房间里。

她轻声关好了房门,拿了本书跑出去阳台上,假装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南君泽进来房间的脚步声很轻,他总是那么细心,先在房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韩叙,才走出来阳台上,见她全神贯注的啃书本,轻声唤她:“老婆?”

韩叙一副才刚发现他的样子:“开完会了?”

南君泽走到她身边,并排坐下拥着她说:“恩,跟你说个事,我下午要出一趟差。”

韩叙闪着不舍的眼神问:“去几天啊?怎么老出差?”

南君泽笑着说:“非常时期,请老婆大人见谅,这次出差时间不用多久,大概几天就回来了,你在家要是闷的话,可以多出去逛街,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韩叙又低下了头,委屈却又不得不同意的模样:“恩,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心不在焉地陪着南君泽吃了一顿午餐,饭桌上宋清云还问起他怎么又突然出差,南君泽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简略地说是去跟进核查。

大概南君泽是觉得,不方便把深城分公司小股东的话转述出来,免得宋清云又要把这火给烧到韩叙身上去。

南君泽对她的态度,总会让韩叙有种冤枉了他的感觉,可又矛盾的提醒自己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略一晃神,南君泽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说饱了。

韩叙也连忙放下碗筷:“我去给你收拾几件衣服。”

说完,着急忙慌的跑上了楼。

南君泽坐在饭桌上陪着宋清云吃饭,母子二人看到韩叙走出了餐厅,才把话摊开了说。

说的那些,无非就是宋家因为韩家陷入两难的话。

韩叙就知道南君泽和宋清云会说这些,所以才主动退走,呆在那里反而尴尬。

回了房间里,火速拿来了手机,拨了罗蓝的电话:“罗蓝,你是要跟着君泽去出差的吧?”

罗蓝一猜就知道韩叙的目的,主动说:“是的,韩大你放心,这次是个好机会,南总出差,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个女人,要么会跟着去,要么会总是给南总打电话,我会留心的。”

韩叙心中一暖:“谢谢你罗蓝,果然你是个老江湖,知道我想说什么!”

罗蓝说的没错,南君泽这次出差,的确是个检验他的好机会。

深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开车来回加上办公的时间,怎么也要好几天。

【第210章】欲解难解之谜

独家宠婚正文【第210章】欲解难解之谜韩叙心中想着,如果南君泽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多半会趁着南君泽出差的时候,跟在他身边去他下榻的酒店同住。

或者如果那女人没有跟随,也会趁南君泽出差在外,知道他方便接电话,会总是打电话去缠他。

如此一来,罗蓝在南君泽旁边就很容易察觉。

有这么醒目的罗蓝,如若所料不错,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个定论。

罗蓝是个难得的好助手,南君泽出差第一天的时候,到了晚上约莫十点钟,就给韩叙打来了电话,跟她汇报了今天一整天南君泽的行程。

报告说上午南君泽去了深城分公司,开了一个上午的会。

中午的时候他接了三个私人电话,罗蓝在一旁听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是公司生意上的事。

下午南君泽跟核查组一起走了好几个在建项目,晚餐时间接了一个私人电话,好像是有朋友从国外回来,问他帮忙找的房子落实了没有,然后晚上他一直在酒店房间里工作。

至于下半夜,罗蓝就没法去观察了,毕竟是休息时间,连任祁峰都不便去打扰。

韩叙在电话里跟罗蓝道了声谢谢,让她继续观察。

照罗蓝今天一整天的观察来看,南君泽出差很正常,除了工作,就是在酒店房间里独处,如果真有女人,显然也没有跟着他去深城。

同时,韩叙还从罗蓝的话里剔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南君泽有朋友从国外回来,让他帮忙找住处。

如此说来,未来城那套房子就有了解释,很可能是南君泽给朋友预备的落脚之处。

这个朋友只会是正常的朋友,因为如果是他的女人,不会用“帮忙”二字。

原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未来城的那套房子,只是正常的用途,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二天晚上,还是十点多钟的时候,罗蓝再次给韩叙来了电话,汇报的内容跟昨天相差无几。

南君泽每天的工作状况就是那些,并无可疑之处。

连续三天,韩叙收到的信息基本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还无法确定的是,工作完之后,也就是南君泽夜里回酒店房间不出门,半夜直至凌晨的时间,没人知道他做些什么。

这也是罗蓝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不过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刺探的,他平日里在家的时候,也是回来至半夜一个人对着电脑工作,非要钻牛角尖去刺探,累的其实也是她自己。

经过这三天,韩叙把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是之前南君泽身上的香水味,至今也是个难解之谜,因为这个谜,她根本无从去解开。

韩叙一个人思来想去,在心里经过反复思量后,决定跟罗蓝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如果有了答案,她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于是在第四天罗蓝来电话的时候,韩叙开门见山的说:“不是我疑心重,是他之前身上有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罗蓝的语气明显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香水味可就难以解释过去了。”

果然,不是自己多疑,连罗蓝也这么认为。

韩叙想了想,忘记了日子,翻开那天南君泽被记者偷拍的视频查看上面的记录,跟罗蓝把日期一说,罗蓝在电话那头咯咯咯的笑了许久。

罗蓝笑的韩叙是莫名其妙,直到她笑够了才说:“你说的那天我知道,公司里清洁的时候做了一次大消毒,整个办公室很大的消毒水味,南总不喜欢那种味道,开窗很久都没散去,南总就让后勤部买来了空气清新剂,很香的那种,甜甜的,花果味,把南总的办公室喷了好几遍,别说南总了,我和任助理身上也有这味道,哈哈。”

韩叙听完满头黑线!

弄来弄去,自己从一开始就认为的隐形女人,不过是南君泽办公室里的空气清新剂?

韩叙在房间里傻愣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么些天来,内心翻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揪心感,居然是一瓶空气清新剂惹的祸!

而自己,却把一直以来对她无微不至悉心呵护的南君泽,给想象成外面包养女人的虚伪男人。

良心上怎么说得过去?

回过神来,韩叙立刻给南君泽发了信息:“忙吗?什么时候回家?想你了。”

南君泽大概又是在忙着工作,无暇看手机,韩叙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他回过来。

还想着好好跟他说说话的,满腔内疚的千言万语愣是发不出去。

半个小时后,韩叙等不及又发了一条过去:“睡了?”

南君泽在十二点的时候才打了电话过来,韩叙已经睡下了,被手机震动给惊醒,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说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早上睡醒之后才想起来,昨晚好像是还接了个电话。

不论怎样,韩叙确定了南君泽在外面并没有女人,心里轻松了不少。

交代了罗蓝,不用继续监视了,免得总是在南君泽身旁眼神机警的转悠,次数多了让他给看出来,到时候让他知道曾经被这样怀疑,他该伤心了。

韩叙对房间的空气,自言自语说了几声对不起。

得到了结果,第一件事就是跟李天湖分享,说自己老公外面没有女人,李天湖骂了她好几遍神经病。

浑身一轻松,在家就呆不住。

南君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今家里的佣人依然对她横眉怒目的,加上因为长乐渡的事,不敢跟宋清云多说话,明知道上街有可能被刘雨晴那个疯子给撞上,韩叙没得选择要出门去找李天湖解闷。

还是开着保姆车出去,李天湖早早的就在路边等着她。

两人去了一家咖啡厅里坐下,韩叙把罗蓝反馈回来的信息详细的又跟李天湖说了一遍,李天湖听的都要打瞌睡了。

好不容易听她说完了,李天湖才懒洋洋地伸着腰回敬了一句:“你自己做贼心虚,就以为你老公也是这样的人,也就是我,还陪着你跟个神经病一样的折腾,换了别人,谁理你谁是弱智。”

韩叙不服气:“换了你,闻到你男人身上有别的香水味,你就不多想了?吹吧你就,你现在底气十足,是因为没有男人才这么轻飘飘!”

说道轻飘飘,忽然就有人轻飘飘地坐到李天湖身旁。

韩叙在对面顿时刮了一眼:“韩二!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李天湖也吓了一大跳,猛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吓死老子了。”

韩二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听说李天湖没有男人?老姑婆一个真是可怜,白季岩不是挺好的嘛,三十岁大叔,有能力有才华,人也仗义,捡个现成的,考虑考虑?”

刚才韩叙和李天湖的说的闺蜜私房话,居然都让韩二给听了去。

韩叙一皱眉:“小孩子家家的,别整天干偷听这种事。”

李天湖气的推了韩二一把:“滚!老子是饥不择食的人吗?”

韩二瞪大眼睛:“你竟然把白季岩比喻的这么不堪?不行,我得告诉他去。”

韩二说干就干,果真拿起电话打给了白季岩:“喂!哥们,李天湖说她喜欢你是……啊?你在工作?那我不骚扰你了,回头跟你细说,什么?深海狂欢派对?不去不去,拜拜!”

韩二挂完了电话,一副欠揍的表情:“回头我一定把你形容白季岩的话,完完整整说给他听,现在他忙着我且放过你,哼!”

李天湖知道韩二是因为前几天假生日的事记恨,责任一推三六九:“你能不能把仇恨的目标转向韩大?我是在帮她,才给你一个炸弓单蛋糕,为了骗过罗蓝,怎么也得装得像一点,你说是不是了?”

韩二和李天湖一怼起来,没完没了,韩叙无奈地发现,在这俩二货面前,自己还落单了。

刚才韩二提到白季岩,倒是许久都没有给过她电话,大概是距离宋浔所指示的时间还有些日子,白季岩才没有来让她交任务。

一想到这件事,韩叙的心底忽地又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到了时间后,自己拿什么交给宋浔。

只能希望,长乐渡这件事,对宋氏的影响不要降低,最好媒体一直发酵,拖延盘查进度,让所有人都抽不出空来做这件事。

这边的韩叙因为想起这事浮现忧愁,那头的白季岩挂完了韩二的电话,走进了宋浔的书房。

白季岩躬身说:“老板,朱总发来了邀请,三天后有个豪艇派对,去深海,邀请了众多富二代,问您有没有兴趣赏光。”

宋浔白皙的手中握着精致的银笔,“刷刷刷”地书写着什么,头都没有抬:“哪个朱总?”

白季岩说:“dck奢侈品公司的朱总,自从上回您让dck重新入驻宋氏商业圈之后,他一直都找机会约您,我挡了他八回了,他说这次,您无论如何抽个时间,一起去玩玩。”

宋浔手中的笔没有停下:“你觉得我有时间去消遣?”

白季岩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就是这么跟朱总说的,不过他说这回跟之前的都不一样,那些富二代或许对咱们往后的项目会有用。”

【第211章】南君泽人呢

独家宠婚正文【第211章】南君泽人呢听了白季岩的念叨,宋浔淡淡的问:“比如?”

“比如,征地。”

宋浔这才抬起头:“这倒是,准了。”

白季岩立刻掏出电话,准备给朱总回复过去,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书房说:“老板,南总在深城这几天已经核查的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天就该回来了。”

宋浔继续书写着,一心二用的应了声:“恩,让手底下的人快着点。”

“是,我马上交代下去!”白季岩走出书房外,又被宋浔给叫了进去。

宋浔垂眸将自己手腕处的纽扣拧开,松松挽起袖子,简洁而随意,连说出来的话,也是漫不经意的不成样子:“她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自己老板东一撇西一耐的思维,白季岩反应了好几秒钟才回过味来:“二少奶奶最近没有找我,跟南总的助理倒是走得挺近的,几个人经常在一起玩。”

宋浔另一只袖子卷到一半,修长的手指停了下来:“哪个助理?”

“是罗蓝。”

不羁的嘴角掠过一丝弧度,抬眸问白季岩说:“你说,这个小女人到底是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白季岩不知宋浔所指,没敢胡乱回话,特别是涉及到二少奶奶那尊大佛的话题,一个不慎就得引火烧身,这种时候装聋作哑明哲保身最为保险。

宋浔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白季岩回话,眼神瞪了过去,白季岩立刻举手投降:“老板,我觉得,二少奶奶还是很聪明的。”

不管老板想要听什么样的回答,总归是喜欢听好听的,狠狠夸上一顿就对了。

他们口中聪明的二少奶奶,还坐在咖啡厅里,也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还在打骂的韩二和李天湖同时安静下来,两人一起摇头。

“韩二你不在公司里乖乖上班,这是要走败家子老路了吗?”这俩二货在一块,总能吵到她心烦,只想立刻把韩二给赶走。

韩二自从去了韩氏公司历练之后,被公司里的老家伙们监视着,就没多少时间出去鬼混。

如今被韩叙这一顿冤枉,顿时不满:“现在大中午,我不想吃工作餐,出来找点东西吃,路过外面看见李天湖的玩具车,这不是进来跟你们打声招呼嘛!”

李天湖的玩具车,是韩叙姐弟俩的戏称,其实是货真价实的一辆私家车,只不过外形像一只甲虫,而且还通体橙黄,放哪都显眼,幼稚的要了韩叙的老命,她一向是嫌弃那辆玩具车的。

“我要是有你们家里这么壕,谁稀罕开玩具车了?既然比不了人家壕,那就弄辆与众不同的吸睛,不行吗?”李天湖不以为然道。

韩二摸着李天湖的头,像在摸一只小狗:“别自卑,等我成了大总裁,给你买一辆,三!轮!车!”

“滚!”

韩二就这样被李天湖给轰走了,跑的时候还念了首诗:三轮车跑得快,上面坐个老太太,要五毛给一块,你说奇怪不奇怪……

韩叙每回面对这俩二货在一块,就挺生无可恋的。

韩二和李天湖平日各玩各的时候,都挺正常,凑一块就整天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了谁的影响,从他俩的性子上来看,也是半斤八两。

赶跑了韩二,韩叙和李天湖两人逛了一个下午的街,把自己逛到两腿都不想动了,才想着回家去歇着。

她不是闲得慌非要出来逛街受罪,而是宋家别墅里她感觉呆不下去。

佣人且不想去理会,只是宋清云因为生韩家的气而疏远了她不少,韩叙自己瞒着一肚子的苦衷又不便言明,总是不知道在婆婆面前该说些什么话。

说的多,错的多,回家见了面又不得不说话,不如不回家,不说话还能减少失误,这便是她不想回家的理由。

哪知韩叙酸软着两条腿,不得不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婆婆宋清云就站在花园前庭里,身上披着清皎幽凉的夜光,期盼的双眼急切地看着她进来。

想躲避也避不开,韩叙只得挤出个笑容,过去搀扶这宋清云说:“妈,天都黑了,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啊?花丛里很多蚊子的。”

宋清云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她,那脸色是往日她熟悉的随和,说话也轻言轻语:“妈在等你回家吃饭。”

韩叙一怔,大大的水眸望去宋清云慈爱的双眼,忘记说话。

宋清云拍了拍她的小手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因为韩氏的事,妈生了好久的气,妈不是冲着你,你怪妈了吗?”

凉薄秋夜,韩叙心底却暖烘烘的,婆婆依然是那个胸怀大度的婆婆。

长乐渡那件事出来,她的老爹韩柏杨没有拿出一个善后的方案不说,还用了个道德绑架一样的理由来敷衍宋清云,换了谁都会生气。

一家之主生了气,家里上上下下的肯定都会受到影响,不管是南君泽还是底下的佣人,谁也不例外。

受委屈的不光是她韩叙一个人。

想到这里,韩叙对自己总是躲闪着婆婆感到十分愧疚,婆婆生气,自己应该去哄她才是,而不是一味的躲避,让她老人家感受不到家人的关心,那样只会气上加气。

“妈,本来就是韩氏做的不对,我怎么敢怪您呢,也就您这么大度,换了是我妈,可能跟我拼命了,嘿嘿。”

说着韩叙就笑了出来,心里欣慰的想着,自己苦心可算是没有白费,婆婆和老公是值得自己冒这个险的。

韩叙这么调皮的话,逗的宋清云也忍俊不禁:“你妈妈是个温婉的女人,她才不会跟谁拼命,她只会委屈地找你爸爸撒娇,呵呵呵!”

“您居然这么了解我那个妈了?改天,我让她来家里,陪您打发时间,反正她整天也没什么事做,光围着我爸爸转悠。”

“那可好极了!”

婆媳二人挽着手进了别墅里,路过的佣人对着宋清云恭恭敬敬的同时,却也低着头用眼角刮着韩叙。

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韩叙尽数收进眼里,一目了然,这些佣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跟婆婆有说有笑的,就是为了在佣人面前炫耀自己又得宠了吧?

她早就不将这些佣人当回事了,别说自己从未与婆婆真正有过嫌隙,就算真的是,也不需要佣人来仰望。

只要自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早晚能把这些佣人给收拾了。

婆媳二人开心地吃完了一顿晚饭,聊起南君泽,宋清云说:“君泽这两天就该回来了,听说深城分公司的账盘的差不多,他给你电话了吗?”

韩叙拿出手机看了眼,摇摇头:“没呢,他呀,肯定又是想给我个惊喜,想着不告诉我,然后回来吓我一跳。”

宋清云嘴里还嚼着饭,差点呛到:“果然啊,儿子结婚了,心里装的全是老婆,老妈子就不用惊喜了,呵呵呵。”

两人边吃饭边不停歇地聊,吃完还一起看了一集狗血婆媳撕逼大剧,因为对剧情不满意,宋清云说不看下一集了,韩叙赶紧把她给扶回了房间里,自己才安静下来。

回味着吃饭时候宋清云说的话。

南君泽在深城忙完快要回来了,婆婆这么了解,必定是通过南君泽知道的。

然而南君泽却没有给她这个老婆一个信息,虽然韩叙在宋清云面前说的那么好听,什么南君泽总是想着给她制造个惊喜吓她一跳,这只不过是为了家庭和谐和自己的脸面,随口编的瞎话。

老公什么时候回家,做他老婆的人,不是应该第一个知道吗?

韩叙对自己摇了摇头,他大概是真的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出差之前他就说了,会给她带个礼物。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怪他,毕竟他真的很忙,或许是忙忘了告诉她回家的日期。

之后的两天,南君泽依然还没有给她一个电话或者信息,韩叙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两天,甚至也淡忘了南君泽近日要回来的事。

第三天的中午,天气和暖,阳光活跃。

韩叙陪着宋清云在花园里刨土,兜里的手机忽然震的她屁股发麻,罗蓝给她来了个电话:“嘿,韩大!我出差回来了,有没有兴趣出来跟我坐坐啊?”

韩叙愣了一下,很快心情激动的反应过来,罗蓝回来,表示南君泽也回来了,那他在哪里给自己预备着吓一跳的惊喜呢?

之前听宋清云说南君泽近两天就回来,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果然是回来了。

暗藏着小兴奋问罗蓝:“我老公呢?还没有到家,你在哪里下车的?”

罗蓝在电话里说:“南总没给你电话啊?他回到羊城之后,在路上就被一个合作伙伴拦去用餐了,可能在外面用完午餐就回家,我和任助理没有随行,刚下车就来找你了。”

韩叙心想着罗蓝这个朋友真是没白交,人家才刚出完差回来家还没回呢,就惦记着找自己出去坐,可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你不用先吃个饭什么的吗?”

罗蓝语气立刻放低了许多:“我这不是着急嘛,是有事想跟你说,等见面说完了再回家吃饭,要是你肯让我请你吃饭的话,要不我们在外面一起吃吧?”

【第212章】这回真有人跟踪

独家宠婚正文【第212章】这回真有人跟踪从罗蓝高兴到突然降低的语气,韩叙敏感地嗅到跟自己有关的味道,急忙答应下来,然后跑去花丛里跟宋清云说:“妈,我出去一下,一会儿您自己吃饭,不用等我了,我跟朋友外面吃。”

不等宋清云在花丛里直起身来,韩叙已经跑没了影,身后的宋清云老远还在喊:“叙啊?干什么这么着急啊?都要吃饭了!”

韩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罗蓝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事,只不过是语气与之前略有不同,她的心里就有一股突如其来的不踏实感。

联想到南君泽出差回来也一直不通知她,韩叙越想越是心慌,只能加快动作,从车库里开了保姆车,火速飞了出去大路上。

上了路才发现自己没有系安全带,猛然发觉自己失神了。

不过是罗蓝邀请自己吃一顿饭而已,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她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就因为邀她的人是罗蓝。

如果没有什么事,罗蓝是不会出差回来连家都不回,就来找自己吃饭。

而罗蓝那里能与自己有关联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个南君泽,这是她和罗蓝两个人的秘密。

所以,罗蓝绝对不是只想着叫自己出去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她必定是有必须见面才能说的话,要对自己说。

车速很快,左边被巨型货车超车,轰隆隆的驶过去,韩叙也充耳不闻,心里装的满满的,是南君泽究竟会有什么事。

开了许久,来到了热闹的繁华区域,韩叙茫然地看着挡风玻璃前方的车流,忽然一敲自己的脑门,居然忘记问罗蓝是在什么位置。

只是听见罗蓝语气机警,就火急火燎的往大街上飞来了。

韩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出手机一看,罗蓝已经打来五六个未接来电,想来是比她还要着急。

问罗蓝在什么位置,结果罗蓝也问韩叙在什么位置,韩叙抢着说:“你刚回来没有开车,还是我过来找你吧,你发个定位给我。”

手机上很快弹了个共享地图,韩叙立刻照着那个路线开车过去。

结果才开出没有多远,罗蓝又打电话来说:“韩大,别过来我这个位置了,刚才这个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现在警察封了路,你的车可能过不来,我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江边,找到地方再发位置给你。”

说完,不等韩叙反应,罗蓝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大概是步行去江边找地方去了。

韩叙等了几分钟,还没等来罗蓝的位置共享信息,为免停车过久一会儿引来交警,韩叙只得慢悠悠的将车子开动,顺着车流往江边的方向开。

不过羊城的这条江那么长,她是没法找准哪条路的,只能是走大概的方向。

顺着大路车流走到快要到分流的时候,罗蓝还没有发位置过来,而这条路行根本不允许停车,韩叙拨了电话过去,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车子转了个圆盘,不得已要分路了,韩叙只好选了中间的一条路,往前开去。

那条江,边上的金岸有好几公里长,私家车不能进去,所以现在,韩叙要么把车子开到左岸入口,或者是右岸入口,而这两边,就是金岸的两头,方向一个东一个西。

又过了好一阵后,罗蓝终于打来了电话:“韩大,我到了,刚才一直在找餐厅,我在金岸中间的找到一家私房菜,应该合你的口味,你快过来吧,要是找不到,我就走出去外面接你!”

位置发来了,果然是金岸的中间,韩叙无奈地闭上了疲惫的大眼睛。

韩叙对菜系并不挑剔,觉得随便在哪个地方找家餐厅对付一餐就行了,可罗蓝这个热心肠,还专门徒步跑了几公里,找到金岸中间去。

这是让她一会儿不管从那边下车,都徒步好长一段路,才能到达金岸中间的那家私房菜餐厅。

一边开车,韩叙一边不得不去体谅罗蓝谦卑的心态。

罗蓝身为助理,考虑事情总是要顾及到最全面,随意找家餐厅请老板娘吃饭,就罗蓝这种混迹职场办事中规中矩,只求不出格惯了的助理,想要让她从风险中去变通,必定是做不出来的,她只会把事情往隆重了去做,总归是是礼多人不怪。

可如今却苦了韩叙。

本身就着急想要知道罗蓝想说什么事,到了离自己较近的左岸入口停好了车子,韩叙还穿着细跟鞋,跑没几步脚痛的只能放慢脚步。

站在路中间张望了许久,没有看见一辆金岸里的免费游览车驶过来,照这样子,怕是还要自己徒步走半个小时。

大概是怕韩叙找不到,没过多久,罗蓝又来了电话:“韩大,你从那边进来的?我现在出去找你。”

韩叙忍着脚痛喘着气说:“左岸,离中间还远着呢。”

罗蓝说马上就来,但是距离那么远,就是飞来,也是要有一段时间。

韩叙将鞋子脱了下来,暗自嘀咕早知道是来金岸中间吃饭,就不穿细跟鞋了。

以前她都习惯穿软底的运动鞋,只是因为有一回,疑神疑鬼的以为自己被几个小流氓的破面包车跟踪,就草率地报了个警。

那时候闹了个大乌龙,但是警察蜀黍却提醒了她,一个女孩子出门的时候,带着最安全的武器就是细跟鞋。

万一被哪个变态跟踪什么的,就用鞋跟狠狠地跺变态佬的脚背。

虽然,有一回也失效了,不过那次是因为她穿了运动鞋,鞋底太软跺不动,最后连人都被宋浔给抱走了。

从此以后,细跟鞋,不论高中矮跟,成了她随身不离不弃的武器。

脑子里想到变态,韩叙脱下鞋子提在手上,刚直起腰,眼角余光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晃动。

韩叙猛一回头,看见的是后面是三三两两走路的行人,并未有哪个可疑。

以为是自己又疑心重了,提着鞋子光着脚往前走,一双小脚不用被鞋子挤着,踩着坚实的地上,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只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总觉得背后无风自动。

虽然是秋天,可大中午的,阳光直射下来,岸边缺少大树遮荫,韩叙额头早已经冒汗,可脖子后面却在发凉,像是有风专门往脖子上吹一样。

韩叙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仰头望了一眼大大的温暖阳光,心说不怕不怕,大白天的还是中午,正是人来人往找餐厅的时候,难道还能真让哪个变态给跟踪了不成?

心里是这样想,可这种感觉不是白来的,韩叙火速回想以前警察蜀黍教她的方法。

刚才回头没有见到后面有谁在跟踪,韩叙又一次回头看去身后以及周围,似乎没有人回避她探查的目光。

她只好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眼角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依然感觉周围有人在盯着自己。

韩叙的开始有点头皮发麻,一边拿出手机给罗蓝打电话,刻意放大嗓门喊:“罗蓝,你到了吗?”

如果身后有人,她这么喊,跟踪的人就会以为她的朋友随时会来,可能就会放弃跟踪。

罗蓝在电话里边跑边说:“我正往外走,应该很快可以看见我了。”

韩叙一边挂着电话,一边戒备地看了眼周围,这条金岸只是笔直的一条河岸,根本没有其余的弯道可以拐过去,用这个方法检验身后是否有人跟踪,显然是办不到的。

踌躇间,手里又是包包又是鞋子,拿了太多东西,手机一个没拿稳掉了下去。

心中一个激灵,以为手机必定是要开花了。

却不料,她并没有听见手机落地的“啪嗒”声,而是如同落入棉被里柔软的“扑棱”声。

手机掉进了别人的手中。

顺着那手往上一看,韩叙一双大眼意外又惊慌,惊讶地喊:“陆羽恒?你怎么在这?”

如果没有记错,陆羽恒消失了有一段日子了,听李天湖说,连班长杨黎都联系不上他,手机是空号,微信从来不回,几乎断开了同学圈的所有联系。

不仅如此,刘雨晴因为找不到陆羽恒,把气撒到了她,上回在大街上疯了一样要让她说出陆羽恒的下落。

而她是最不想见到陆羽恒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陆羽恒人在哪里?

然而此刻,陆羽恒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握着她的手机。

她是很不想看见陆羽恒,但是他消失这么久,认识的人都在找他,此刻韩叙没去想以往的纠缠,只想知道陆羽恒出了什么事,究竟为什么消失。

陆羽恒伸手一指旁边的石椅:“坐一下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韩叙扭头环视了一圈,罗蓝还没有赶过来,只好坐下来:“刚才,是你跟着我身后?”

陆羽恒点了点头:“你在外面停车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原以为你是跟你老公在一块,不敢上前打扰,跟着你走了一段路看见你是一个人,才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你要是不方便说话,那我还是先走吧!”

陆羽恒果真立刻起身就走,迈开了几步又转身回来,韩叙以为他是装模作样的离开,见自己不出声挽留,独角戏唱不下去就又折回来了。

【第213章】离别小聚

独家宠婚正文【第213章】离别小聚韩叙没想到,陆羽恒折回来不是要纠缠她,他把手伸过来,把手机放到了她的手里,说:“手机拿好,别摔坏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韩叙看着自己的手机,再看去陆羽恒落寞的背影,忽然觉得对他很残忍。

他不过是想跟自己说几句话而已,换做是路人也不忍心去拒绝,何况是曾经坐在一棵树下辅导过她功课的学长。

“陆羽恒。”韩叙还是叫住了他。

人这辈子会有很漫长的经历,不是必须美好的东西才一定对自己有益,偶尔的一些烦恼,也是人生其中的一种滋味,不管到了哪个时候,总有要去尝的时候。

不是现在,也是以后,不是陆羽恒,也会是别的人。

一辈子能被一个固执的男孩骚扰几次,也是一种体验,不管他有多烦人,不过是他想要找回曾经单纯的爱情,那就再让他骚扰一次好了,何必去残忍拒绝他一颗真诚的心。

陆羽恒听见韩叙在喊他,原本暗淡的眼神霎时充盈了光彩,转身跫然而至:“韩叙,你还愿意跟我说话吗?”

韩叙心中微微一痛,看看自己,多么刻薄,拒绝就拒绝,为什么不委婉地考虑一下陆羽恒的自尊心,都把他给倾轧的都没了自信,他可是曾经迷倒整个学校女生的校草,自己这是在作孽吗?

她的微笑没有了敌意:“你最近去哪里了?很多人在找你,电话也打不通了,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陆羽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期盼的神采。

韩叙能分辨得出来,他眼里的神采,并不是因为她愿意跟他说话,似乎更像是对他自己未来的美好期盼。

他坦然地说:“我要走了,不会再回羊城了,你以后还会记得有我这个人吗?”

韩叙对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吃惊,之前他消失的时候,就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羊城,如今再说离开,她已经没有一点意外。

她点了点头说:“恩,那你要注意安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早点成家立业。”

陆羽恒在笑,那笑意含着好像有不舍,也有失落,还有微微的伤感,更多的却是接受:“好,我听你的。”

韩叙心头不禁一热,尽管自己曾经多么讨厌陆羽恒,这时候,似乎又看见大学里那个温和有礼的学长。

唤起的虽是经年已久逝去的青涩记忆,换了别人,离别之际分明是执手相看泪眼,而她竟无语凝噎。

沉静了片刻后,忽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韩叙饿的被自己的肚子唤醒,尴尬的红了脸。

她正想说那就拜拜了我要去吃饭了的这种话,陆羽恒马上抢着说:“要不,我们一起吃个午餐吧,这次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就当是,朋友分别之前的聚餐,可以吗?”

她本来就是出来吃饭的,可约的是罗蓝,这时候罗蓝应该正走出来找自己,韩叙犹豫着是不是要三个人一起吃饭。

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办,手腕忽然传来拉扯的力量。

陆羽恒拉住了她的手说:“我知道你肚子饿了,我也饿了,不过我比你强壮耐饿,你身体瘦弱有贫血,不能饿太久,不然会头晕,快跟我走,我带你先吃点东西,就当是陪我吃的吧。”

架不住陆羽恒比她高大,韩叙惯性的被拉着走了好几步,焦急地想脱开陆羽恒的手:“我约了朋友吃饭的,你要是还没吃,可以跟我们一起吃,不过好像方向走反了,我朋友订的私房菜在金岸中间,你现在这是要拖我去哪里啊?”

韩叙往前一看,陆羽恒拉着她是在往左岸入口走,这是她进来的方向,一会儿还要去找罗蓝,不是白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嘛!

陆羽恒伸手一指前面入口处岸边的水面:“那里!”

韩叙看过去,距离是挺近,本身她脚痛也不想走那么远,如果有近距离可以吃饭的地方,当然是更乐意。

可是左岸入口的码头上并没有餐厅,只有一艘艘的游艇。

“那里没有餐厅啊?”韩叙被拖着脚步停不下来。

陆羽恒很快拉着她来到了码头上:“游艇上有。”

韩叙吃了一惊:“陆羽恒,你发财了?居然买了游艇?”

陆羽恒笑着说:“不是我的,是借来的,走,上去里面有厨房有厨师,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有。”

陆羽恒大概是是觉得韩叙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点头,不由分说拉着她上了游艇。

“你说你要走了,就是乘这艘游艇出海?去哪?”

这艘是小型私人游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跟在陆羽恒身后下到舱内,奢华气息瞬间来扑面而来。

这样的游艇,少说也要上千万才能买下来,根本不是陆羽恒这种收入的经济能力范围所能承受得起,甚至就连开着这样的游艇出海所耗的汽油,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何况如今这艘游艇上,真的还有厨师,并且开游艇需要驾照,而陆羽恒显然是没有,这就需要另外请一个驾驶员,显然负担这一系列成本的,不可能是陆羽恒本人。

所以陆羽恒刚才说,游艇是借来的,体现了现在的他很诚实。

陆羽恒显得很兴奋,大概是自己能在韩叙这个富家女面前,站在借来的这艘游艇上,自我感觉和韩叙的差距正在缩小。

很贴心地引着韩叙坐下说:“我要去马国,这艘游艇是老板的,派人送我去南端港口乘游轮。”

陆羽恒说自己找到了很满意的工作,帮老板开拓海外业务,今天本来要乘飞机走的,结果正好公司有一对客户夫妇在海上游玩,便派了小游艇来送陆羽恒去港口,跟那对客户一起乘坐豪华游轮先去新国,顺便招待那对夫妇。

“所以你还有时间跟我吃饭?几点钟走?”

“不用担心,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这艘游艇才会出海。”

陆羽恒让厨师给韩叙做了一份牛排和一份蔬菜沙拉,配上一杯红酒,韩叙看着餐品卖相不错,食欲大增。

正要开动,包里的手机响了,是罗蓝跑出来左岸入口,找了附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这才着急地打电话过来。

韩叙到这时候才发觉,从上游艇到吃饭,自己居然把罗蓝给忘在了脑后。

“罗蓝,我刚好遇到了一个朋友,在游艇上吃饭,你要不要一起上来?”

罗蓝听见先是愣了愣,哪能做个这么大的电灯泡,立刻委婉拒绝:“不了不了,你跟朋友先吃吧,我自己在这里随便吃点,一会儿你吃完有空了打我电话,要是今天没空,我就先回家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约。”

韩叙忙说:“有空有空,大概一个小时我就下来找你。”

安置好了罗蓝,韩叙放心地吃了起来,今天才发现,陆羽恒好像真的变了许多。

缘分的东西很奇妙,该是谁的时候,推也推不走,不该是谁的,拉也拉不回来。

可能是他在羊城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后,彻底想明白了,释怀了。

搞清楚了陆羽恒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打击出了事才消失,韩叙此刻心里罪恶感减轻了不少。

想的出神,忽然餐桌上的红酒杯晃了一下,韩叙停下了手中正切着的牛排问:“陆羽恒,游艇是不是在动啊?我晃的头有点晕。”

陆羽恒侧头看出去窗外的江岸边建筑,正缓缓地移动,便立刻起身说:“我去看看,可能是驾驶员在试游艇。”

韩叙以为陆羽恒去了驾驶舱,游艇会很快停下来,可转头看出去窗外的岸边,建筑物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已经赶上游艇正常行驶的速度。

她本就不适应在水面上活动,顿时头晕胸闷,胃部不适有作呕的感觉,这怕是要晕船了。

两只手抓住边上的扶手,想要去叫陆羽恒把游艇往回开,免得越开越远,一会儿赶不上跟罗蓝约好的时间。

韩叙刚站起身,头已经晕的站立不稳,视线重影越来越模糊,一个没站稳,她倒回了沙发上,眼皮渐渐耷拉下来,使劲撑着也撑不开。

好困啊!

……

天边红日西落,头顶苍茫的长空与脚下浩瀚的大海沉默相对,羊城南端港口的码头中间,一排豪华的私人游艇停靠在岸边,海波晃动原地漂浮摇荡。

一艘整洁漂亮的豪华小型游艇,突然在黄昏的清凉中开出了停靠区,迅速滑行在海平面上,身后留下了一条发光的优美水痕,渐开渐远,往深海迎风而去。

游艇开了很久,天慢慢暗了下来,夜色笼罩了整个大海上空,四周的海面上漆黑一片,唯有远处的一艘豪华游轮上灯火通明。

小型游艇靠近了豪华游轮,到达了目的地,在黑沉沉的深海区,靠着豪华游轮上映下来的光亮,勉强能看清四周。

在豪华游轮狂欢的音乐节奏下,游艇上一个瘦高的男人,打横抱着一个女人,登上了豪华游轮。

游轮下层舱内的豪华卧室之中,那双如同蝴蝶翅膀一样,扑腾了好几下才缓缓睁开的空洞大眼,属于韩叙。

【第214章】居高临下的男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14章】居高临下的男人韩叙眨着空洞的大眼,看到了低矮的天花板,有灯,刺得她眼睛生痛。

本能地抬起胳膊遮挡光线,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的手臂光溜溜的,而她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着长袖衫。

顺着自己的胳膊,从肩膀上垂眸一看,逐渐恢复的朦胧视线里,见到自己身上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外衣不知去了哪里。

韩叙尚来不及惊慌,视线内忽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长相不丑,却一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头还在晕,视线依然没有平日里那么清晰,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再睁眼的时候,吓到她失声呼喊了一声。

她的面前,不止有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而是三张脸。

“你们是谁?”声音嘶哑,似乎根本不是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韩叙惊恐地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变成这样?

扭动着酸痛的脖子环视了一圈,这里不是她之前和陆羽恒用餐的游艇舱。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是一艘大船。

“嘿!醒了醒了!”

“醒了好,免得本少爷像女干尸一样。”

“你们俩谁先啊?”

这三张脸都是二十出头年纪,他们说出来的话,顷刻吓走了韩叙的三魂七魄。

挥动着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双臂,触到身旁的被子,才发觉自己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三个男人就这样围着这张床,像观察标本一样看着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她。

韩叙挥动的手臂被固定,一左一右忽然传来了压力,两个男人按住了她的双臂,另外一个正动作粗鲁在摁她的双腿。

韩叙惶恐至极,拼了命扭动着娇小柔弱的身体,张嘴想要大喊出来。

边上的男人立刻伸来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韩叙只能呜呜呜的,喊出低沉且断断续续的模糊求救声。

隔壁应该是个ktv室,刻意放大的音乐声,毫无阻碍地穿透过来,这个小小的舱室里,韩叙虚弱的呼喊被完全淹没于无形。

她绝望地咬住在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狠狠的磨动锋利的门牙。

那只手的主人吃痛,快速抽走了手掌,还顺带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暴跳如雷的骂了了声:“死表子,装什么圣母啊?哥们给她放点料,让她跪着求本少爷爽!”

摁住双腿的那双手松开,其中一个男人吹着放荡的口哨走出了卧室,应该是去了隔壁的ktv室,片刻后回来手中拿着一杯红酒。

男人捏住的食指和拇指在韩叙的视线里晃了一晃,当着她的面,将手中的那粒红色的药片扔进了酒里。

韩叙惊恐的吓出了眼泪,看着那杯红酒从杯底发生反应,转而以极快的速度冒起一串串沸腾的水汽。

眨眼间,水汽渐收,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依然是之前那杯猩红如血的红酒。

骤然气窒,韩叙被人捏住了鼻翼,无法呼吸只得张开了嘴,一只小巧的白色漏斗顺势塞进了她的口中,坚硬的塑胶管顶到了她的喉咙,疼痛和干呕的不适感立刻袭来。

那杯加了料的红酒,就在三个男人的狂妄和无所顾忌的淫笑声中,缓缓流入她的喉咙,一滴不剩。

口中的漏斗被抽走了,韩叙猛烈地咳嗽,咳的太过用力加速了血气上涌,一股热流在她的身体里缓缓浮现穿梭起来。

身旁的空气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冷气,可她却很热,这股热流在她身体里越淌越远,来回萦绕很快炽热燃起。

直至她惊恐的视线开始柔和,目光渐渐被急切慢慢填满,仅存的意识在提醒她咬住自己的舌头,舌尖的疼痛让她有了一丝清醒。

可这点清醒的意识根本无济于事,她酸软无力的双臂推开男人伸来的手,胸前的贴身衣物此刻就在旁边的男人手中。

衰弱毫无用处的挣扎,是她最后的倔强,四肢迎来的是更加粗暴的掣肘,仅存的视线中,三个男人正淫放着丑陋下流的狞笑,拉扯着她身上仅有的贴身衣物。

她知道自己是在坐以待毙,心中清明无比却无能为力。

也许,在明天太阳升起的蔚蓝大海上,会有一具满身淤痕不着寸缕的女尸,自由自在的浮荡在腥咸的海水之中,让海水侵染,受鱼儿啃噬。

如果注定无法摆脱这种侮辱,那就让他们现在就来享受自己的尸体吧,只要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叙用尽了身体里的力气,一脚蹬了出去,本不抱着多少希望,然而歪打正着的踢中了压着她双腿的男人裤裆,虽然自己这双腿也没什么力气,好在那男人的裤裆比她的双腿更脆弱。

“啊呀!”男人猪一般的叫声。

感觉到那男人蹲下身去,发出痛苦的哼唧声。

手臂忽然恢复了自由,两边捉住她双手的男人听见床尾另一男人的猪叫,立刻放开了她,跑过去床尾:“怎么了?”

被踢中裤裆的男人已经痛的说不出话,而这两个忙着顾自己兄弟,韩叙知道自己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她猛地翻了个身,从床上滚落在地,想要站起来找个墙一头撞死,好让那三个人渣去享受尸体,却因浑身酸软无力,才刚站起来迈了个腿,跌跌撞撞好无冲刺力地往舱门冲去。

卧室门口光线忽暗,两个高大的人影一前一后闪过,韩叙迷蒙着视线中,只感觉是两个浑身只穿着一条泳裤的男人。

摇摇晃晃的韩叙一头撞进了前头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触及对方腹部的肌肤,被坚硬的腹肌碰撞加深了晕眩,瘫软地往地上倒去。

她不知道痛,麻痹的感官已经没有多少知觉,而落下去的刹那,鼻间却嗅到了微微熟悉的淡淡香味。

倒在地上的韩叙仰起了头,对着站在她身边那个男人隐隐约约的一张脸,用自己认为已经是凄厉嚎叫的音量,实则却只有低沉微弱的呼喊:“救我!”

这嘶哑的几乎是难以听清的破音嗓子,成功引起了门口走廊一前一后男人的注意。

韩叙感觉到后面那个男人快速地靠近,模糊的听见他喊道:“老板,这是……?”

虽然耳内嗡鸣,但她能确定,刚才那说话的,是白季岩的声音。

照此不难分辨,她身前站的笔直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是宋浔,而她的头,此刻还垫在他的脚背上。

宋浔没有去看她的脸,这艘豪华游艇上赤条条不着寸缕的女人多了去了,走到哪都会有人蹭到身上来,此刻只厌恶地想要一脚踢开身前地上的女人。

卧室里的三个男人发觉韩叙消失在床上,看见她倒在了门口,领头的男人放浪形骸的声音飘出来:“宋总?对不住,这个女人我们马上弄走。”

说着,领头的男人回头对身后的另外两个说:“快,把那个死表子弄进来,宋总有洁癖,别玷污了宋总的脚。”

另外两个笑嘻嘻地不以为然,刚才被韩叙踹中裤裆的男人说:“宋总,别总是那么爱干净了,一起来才有意思,大不了您先上!”

另外一个谄笑着近前说:“要不,我们几个先把这女人扒开检查一遍,看是不是雏,要是个雏,宋总就不会嫌弃了。”

三个男人速度飞快的来到门口,二话不说把韩叙给拖了进去,分别抓住她的手脚,像荡秋千一样将她瘦弱的身体给甩到床上。

迷迷糊糊之中,韩叙把他们说的话尽数收入耳内,无力出口反驳自己并非他们口中的那种女人。

更是挣扎不脱身旁的两个男人,正一人一条腿的将她架起,想要扯开她的短裤。

她声嘶力竭:“滚开!”

宋浔一脚刚迈开步子,从舱门前走过去又突然停顿下来,上身后仰转头看进卧室里的大床。

从那三个男人七手八脚的缝隙之中,搜寻到韩叙那张哭肿了双眼和勉强仅存神智的脸,漆黑的眸子忽然点燃了怒焰,无数火星飞溅而出:“住手!”

领头的男人回头嬉笑,问道:“怎么宋总?还没验呢,这就着急了?万一不是雏……”

话没说完,领头的男人身体受到大力的撞击往边上栽去,正脸着地“呜呼”一声。

宋浔的一只脚这才放下来,没有说话,只用眼角锋利的寒气劈向了卧室里的三个男人,随后对身旁的白季岩沉冷地微微一甩脸。

白季岩即刻点头会意,推开了其余的两个人,拿起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机拨打,显然是要找人进来。

宋浔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将韩叙抱起,快步走出了这间卧室,往走廊深处的另外一间卧室走去。

最里面那间卧室的门刚刚关上,外面那间就涌进了几个保镖,一句话没有进去就“噼里啪啦”一顿往死里揍,鬼哭狼嚎之声关在卧室里回响。

三个男人本是好心要求共享,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在地上卷成虾,领头的男人缩在床角下一个劲呼喊:“你们怕是误会了吧?宋总有洁癖,我们这不是让他先上的吗?就一个炮架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第215章】本就是他的女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15章】本就是他的女人三个男人这一顿鬼叫,结果又迎来白季岩手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这下那三个男人彻底安静了。

一顿胖揍有了服帖的效果,白季岩才蹲下身,在领头的男人面前说:“宋总说了,今天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一个字,别说你们不用上街,你们家里那点依仗也会解体,识相点,别惹宋总不高兴。”

三个男人躺在地上,一个个勾起脑袋拼命地点头。

白季岩很满意,接着说:“现在,你们告诉我,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出现在这艘游轮上的……”

韩叙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在游走,这种感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犹记得,她结婚的那晚,也这样游荡过,是被宋浔从三楼的房间,抱回她和南君泽的房里。

背部触到柔软,韩叙本能地想挣扎,晕晕乎乎的以为又是刚才那些人。

现在的她很难受,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抓又抓不住,挠也挠不到,难受的她在自己身上揪出了一道道血痕,想要将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给抠烂。

宋浔走出去关好了舱门回来,无法忍受她身上只有遮住重要部位的贴身衣物,从边上拿了条大毛巾给她盖上。

岂料韩叙半眯着双眼,扭动着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大毛巾,那条毛巾妨碍她尖尖的指甲往身上抠。

布料极少又极其单薄的贴身衣物,被她自己抓来抓去,也松散开来。

珠圆玉润若隐若现进入了宋浔冰冷的黑眸,下一秒她自己扯掉了身上覆盖,白净弹窜而起,似有香气微醺入他鼻腔。

站在床边的宋浔腰间一紧,韩叙柔若无骨的双臂缠住了他,反常红晕的小脸贴上了他的腿边,正用燃烧出来火红的唇瓣,在他腿边来回蹭动,口中喃喃:“水,热,好难受,你别过来!”

紧绷的泳裤被剐蹭的滚烫,紧绷的小帐篷也挡不住即刻拱起,虽来自韩叙制造出来的外力,那股火热却是由内而发,宋浔进退不得,只得皱着眉任由她厮扯。

他无可奈何地想,这个小女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又要求自己救命,现在一边说要喝水,一边又叫他不要过去。

不得已,他脱开了她的手,去拿来了一瓶矿泉水。

托着她坐起身,拧开矿泉水小心地喂她喝。

韩叙只喝了几口,眨着疲惫的双眼就别开了头,她只是觉得口渴,可喝了水进去,似乎也并没有起到任何降火的作用,身体里依然有条火龙在干灼。

炽热的呼吸越来越急切,软弱无力的双手想推开他,嘶哑又复杂的嗓子尽是哀求:“你走!你走!”

节奏紊乱的胡乱拉扯之中,她不小心拉下了宋浔的泳裤,顶天立地的气势瞬间傲然于她迷蒙的眼前。

宋浔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身上,再看去她的脸,从她的脸颊异常的红晕和矛盾的动作,察觉到她好像不是喝醉酒,沉冷的声音蕴着怒火:“你又喝了什么?”

韩叙烧干的嘴唇动了动:“药!你走!”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这种时候了,还能存着那点宁死不屈的意志,还想着要赶自己走,真不知是该夸奖她,还是改训斥她。

这种状况,或是冷眼旁观,或是趁人之危,不论是那种,宋浔都十分不屑。

可再看看自己身上,仅有的泳裤都被她给扒了,现在为什么要纠结?本来就是自己的女人!

宋浔脱开了她的手,在边上的柜子里翻了翻,没有找到雨衣套,这是在逼他真空上阵?

冰凉柔软的大床,因承受了突然增加的重量而陷下去,他没了耐性,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将她覆盖在身下。

触到她浑身从上而下的灼烧感,眉头越发无法舒展,微微用力往前挺进,底下的小女人就紧紧缠住了他,嘴边还一边叫他走!

翻滚耕耘至深夜未休,直到韩叙极度疲惫,躺在他的结实的怀里沉沉睡去。

韩叙猛然从梦中惊醒时,天已大亮,早晨的日光从海平面射到了游轮卧室的小圆窗上,隔着玻璃从没有拉紧的窗帘,映至她长长微卷的睫毛,上面还挂着梦里挣扎出来的晶莹泪珠。

她睁开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看见几乎贴在她鼻前的孤傲冷颜,忽然触电一般的从宋浔的臂弯里把自己拔了出去。

身体一动弹,就如同散架一样,低头看见自己不着衣物,浑身布满各种大大小小的淤痕,眼里迅速漫出雾气。

和那道森冷的黑眸相视许久,她还是用无法掩饰的哭腔开口说:“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从自己身上的淤痕来看,昨晚他肯定没少干活。

宋浔淡漠地看了她好一瞬间,才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只给了她一个凝结着寒霜的完美侧颜:“你为什么会在这艘游轮上?”

韩叙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知道自己头很痛,无法去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艘游轮上。

看至她眼睛酸涩,然后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昨晚趁我头脑不清醒,你又得逞了。”

宋浔眸光狠狠地抛过去:“我还没说你扒我衣服,把我强行给歼了呢!”

韩叙心里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忽然紧张地想起自身的处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冷冽地刮向她的眼,低沉的声音十分不满:“怎么?现在怕南君泽找你了?敢上来这艘游艇,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韩叙扣了一半的上衣停顿下来,他这是在说她犯贱,跑来这艘游轮上供人玩乐。

转过身去对宋浔吼道:“我韩叙再怎么也是出身名门,你那么嫌弃,还救我干什么?让我被轮完扔去海里喂鱼省事多了!”

她就知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他嫖过的一个又一个女人中的其中之一,从始至终,他都把她当成某种类型的女人。

这位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少爷,从来就这么看不起她,他铁石心肠,他冷淡薄情,只会利用她算计南君泽。

她无奈地想,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要在这样的状况下碰见他,本来就成见极深,还要让他看见自己被剥个半光的时候,等他出手搭救。

这样一个碰不得,看不了,甩不开,躲不掉的男人,纠缠在她的生命里,总是在她需要或无奈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帮她,贬她,戏弄她,利用她,还让他见识了她最不愿意让人看见的丑态。

脚底一阵较为明显的震动,加重了她的头晕,幸好只一会儿便平稳了下来。

这是一直在航行的游轮,到地方停下来了。

会是在哪里?

韩叙摇摇晃晃地往舷窗跌过去,想看看现在身处于什么地方。

透过不大的小圆窗看出去,外面风平浪静,深蓝的水面浮着一层金黄的朝晖,除了茫茫一片的海水,什么建筑物也看不见,甚至视线所及之处,连一艘过往船只也没有。

很显然,这艘豪华巨轮是停靠在深海区。

“带我回宋家!”韩叙回过头来对着床上说话,却见宋浔已经起身在边上穿衣服。

“你在命令我?”宋浔专注地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淡淡的问。

韩叙仰起苍白的小脸看过去:“对!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要以为你救我,我就会感激你,你不过是想接着利用我算计南君泽,我出了什么事,你的计划就泡汤了。”

宋浔刚穿好衣服转过身来,冷冽的目光在提醒她,下一秒他可能发怒来掐她的脖子。

她并不害怕,也不知为什么,从早上醒来的这一刻起,她面对他,就没有了被威压之感。

或许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也可能是经过了昨晚在三个畜生面前,想一死了之以后,她就没有了害怕的东西。

居然连死都不怕了,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

宋浔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来,眼里还未爆发的怒气一闪而过之后就消失不见,转而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宽阔结实的胸膛遮挡住她的视线。

白皙修长的大手果然朝她的脖子伸来,她做好了要窒息的准备,而她从昨夜至今都浑身酸软无力,也不想作无谓的挣扎。

可他却只是捏住了她的下巴,还没有以往那种粗暴的手劲,微凉的手指只是轻轻将她的下巴托起,深眸直逼她无神的大眼,轻淡的声音在说:“嗯,嫁进宋家还学聪明了,看来没有白调-教你。”

韩叙没有拂开他的手,眼里是生死不惧的淡漠,凄笑一声:“调-教?呵呵,要不是因为你,我嫁进宋家以后,至于整日活的诚惶诚恐吗?”

她本该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庭。

嫁进宋家后,如履薄冰的走到现在,算是勉强安然,可这一切,可能会从今天以后化为泡影。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

回去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她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比现在好。

宋浔对她刚才的叫嚣,一脸的漠不关心,大手松开了她的下巴,落至她的胸前,慢条斯理地帮她拧好了她拧了一半的扣子。

【第216章】三个游泳圈

独家宠婚正文【第216章】三个游泳圈宋浔不是个温柔的男人,这点韩叙比谁都清楚,而他如今却在专注地帮她扣着上衣纽扣。

一颗一颗,全部扣好。

然后长臂从她背后环过,将她卷到自己身上:“走吧!”

听见终于可以走,她习惯性的伸手去抓自己的随身物品,没有抓着,眼神扫了一遍这间豪华的卧室:“我的包呢?”

宋浔没有说话,长臂微微用力卷着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外面那条走廊,并排着往外面走。

来到最外面的那一间卧室,她的身体顿了顿,这里,就是昨晚三个男人剥她衣服的卧室。

她咬着牙问:“那三个畜生在哪?”

宋浔垂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卷着她继续往外走。

往上走了一小段楼梯,来到露天的甲板上,她才发现这艘游轮好大,可以跟某国很出名的那艘皇家游轮相媲美,想来这艘也不是国内的游轮。

看规模就知道这是艘巨轮,五层的舱室必不少于两千间,载客容量至少五千人以上。

抬眼可见热闹的露天游泳池,里面的男女肤色各异,多数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再远一些,目光穿过透明玻璃,各种娱乐设施,各色美食餐厅的招牌映入眼底。

韩叙还是头一回上这么大的豪华巨轮,却是用的那种方式上来。

这里是狂欢的不夜游轮,经过昨晚一夜的发酵,到了现在的早上,那些激情四射也没有停歇。

一派欢声洋溢。

阳光晒下来在她的身上,暖融融的,晒走了些许心底的阴霾。

一路被宋浔卷着走,进了上层的一间客用舱室,宋浔推开门,里面的音乐声立刻涌了出来。

韩叙从门口看进去,里面是一个房间,有普通人家的小客厅大小,沙发茶几吧台一应俱全,白季岩和几个保镖正坐在里面眉飞色舞的闲聊,发现门外的宋浔,所有人立刻站起来。

白季岩连忙把音乐关掉,向她和宋浔打了声招呼:“老板,二少奶奶。”

几个保镖退出去门外,站在走廊上如同一尊佛一样守着。

宋浔拥着韩叙进了舱室里,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沉声对白季岩说:“把朱大常给我叫过来!”

“猪……猪大肠?”白季岩愣住,随即立刻明白过来:“哦哦!是朱总,我马上去叫。”

韩叙坐在宋浔身旁斜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朱总,就是dck奢侈品的那位,她并不讨厌这个人,因为这位朱总曾经伙同宋浔唱戏,把王紫送给了扎伦去无名岛上吃三文鱼。

可她也没有闲情坐在这里,去陪着宋浔跟那位朱总闲聊。

“什么时候回去?”她淡淡地问。

宋浔扭头将她的肩膀搂紧,下巴触到她的头顶上,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轻声说:“办完了事就回去。”

舱门被敲了两声,接着是朱大常客气而兴奋的招呼:“宋总,昨晚可玩得尽……二少奶奶?”

韩叙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朱大常却在问宋浔昨晚跟游轮上的美女玩的是否尽兴,再一看她被宋浔搂在怀里,知道刚才的那话说不得。

朱大常毕竟是在生意场合游走的人,立刻就发现后面这声称呼也是错误百出。

意识到失误,朱大常立刻来到跟前笑容满面地改口:“嫂子好,想不到您也有空陪着宋总来游玩,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叫二少奶奶才是正确的,在韩叙看来,朱大常自作聪明的改口称嫂子,显然是多此一举。

这个所谓的嫂子,指的的是宋浔的老婆。

韩叙不想去纠正朱大常的称呼,并不是不坚持现实被固定的位置,只是单纯累了。

浅浅地点了个头,就算是对朱大常的礼貌回应。

宋浔惯会面无表情,此刻见了朱大常,忽然沉下了一张脸,一指边上的沙发:“坐。”

朱大常善于察言观色,在边上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宋总可是对这里的服务不满意?这样,一会儿我就去投诉这艘游轮。”

宋浔冷着脸没开口,朱大常就一直在旁边姿态极低的解释,韩叙从朱大常的话里听出来不少信息。

宋浔之所以会在这艘豪华巨轮上,是受朱大常的派对邀请,所谓的派对,就是之前她在外面看见的各种激情四射的狂欢。

而朱大常会积极邀请,显然是生意上有求于宋浔。

朱大常承包了所有宾客的费用,就为了给像宋浔这样的豪门少爷,提供可以与世隔绝的纸醉金迷环境。

这些有钱人,已经不满足于陆地上的酒吧和夜总会,上豪华游轮到深海狂欢,尺度才可以随心所欲,是个谈生意联络感情的绝佳之地。

然而经过了一夜,宋浔脸色冷的可以让外面暖和的天气铺上三层积雪,朱大常好话说了一箩筐,宋浔仍然不说话,朱大常只得把目光投向了白季岩。

静候在门内的白季岩感觉到朱大常投来的视线,先看了眼宋浔,见自己老板没有阻止,便知道立马要说什么话。

“朱总,我们宋总说很感谢您的招待,只不过,我家少奶奶不是自己来到这艘游艇上的,还要麻烦朱总您去跟这艘游轮的航运公司高层知会一声,把送我们少奶奶上游轮的人找出来。”

朱大常顿感吃惊,这才知道惶恐,宋浔的女人无缘无故被人弄上游轮,可不是什么小事,立刻起身说:“竟有此事!宋总请稍等,我马上就去查!”

朱大常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白季岩掩回了舱门,近前说:“老板,那三个人,要怎么处理。”

韩叙一听白季岩说那三个人,就知道是昨晚给自己灌药的那三个畜生,本就因为劳乏过度而通红的双眼,恨的能冒出火来。

宋浔冷冽的声音:“给他们三个泳圈,让他们游回去!”

白季岩的眼镜跌下鼻梁,要知道,深海区回到羊城南端的港口,开私家游艇都要两三个小时,如果那三个人丢进海里游泳回去,怕是几天也游不到家。

暗暗替那三个倒霉鬼捏了把汗后,见宋浔的脸色越沉越冷,白季岩不敢多言,点头走出了舱门,附耳交代保镖做事。

室内只剩宋浔和韩叙两个人,宋浔这才缓了缓脸色,侧头问她:“你想怎么处理他们?”

都已经用三个泳圈把人给打发了,这时候还来问她怎么处理,不觉得多余?

韩叙别开了脸,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换做自己,会怎么去对付那三个畜生。

杀人这种事,她不愿做,也不想宋浔去做。

拉到跟前来打一顿也没有什么意义,就眼下看来,那三个畜生既然落到了宋浔的手里,必定已经被暴揍过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宋浔这个人,只要他愿意,有一百种方式治疗看不顺眼的人。

游泳回去,这还是小的,如果他肯,那三个人的背景也会被掘出来,能上来这艘游轮里消遣的,多半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一朝将一个家族打落进泥里,宋浔也不是没干过。

王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前还想着怎么把那三个畜生千刀万剐,此刻她不再担心自己会出不了这口恶气。

只是她也不愿意开口感谢宋浔。

她心里明白的很,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用处,宋浔是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在她身上的。

这样一来,回去以后,该不该为宋浔所用,照他的指示去南君泽手里复制账目,如今她内心复杂的进退两难。

舱门被推开,朱大常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从这间舱室出去之前,朱大常虽然脚步慌乱,却也多半是做给宋浔看的,只为表示自己对宋浔的意见很重视。

而如今朱大常出去了一圈回来这里,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

“宋总,我去找了这艘游轮的行政长官,查看了昨晚的监控。”

“说重点!”宋浔不耐烦的语气。

朱大常近前居然躬下了身体,语气明显紧张:“是我的失误,对不起宋总,对不起嫂子。”

不说不知道,朱大常把去了解来的状况一说,韩叙差点就跟朱大常拼命,要不是宋浔的长臂一直卷着她,此刻她可能已经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过去。

朱大常是这次深海派对的东主,花钱请各个跟他生意有关联的人来寻欢作乐。

邀请的人,有国外的,多数是国内的豪门纨绔。

所谓深海狂欢派对,自然是吃喝嫖赌,为了让自己请来的宾客们尽兴,朱大常还让手下去找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上来。

朱大常的那些手下,做这种非正常的中间人也不是一回两回,自是得心应手,找的不是野模就是在校女大学生。

这本是一手交钱一手服务,你情我愿的事,可偏偏前些日子刚收入麾下的一个小子,居然把韩叙给骗了上来。

用的还是在牛排里放安眠药物的烂手段。

经过朱大常刚才去找这艘游轮的高管查监控,朱大常才知道是那新来的小子坏了事。

要说这事换了别的人,可能只需要支付一笔钱补偿对方的精神损失,也就摆平了。

哪曾想,惹谁不好,偏偏惹的是宋浔。

【第217章】他口误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17章】他口误了一想到在宋家地盘上的那四十几家店铺的不稳定因素,朱大常就汗流浃背,自知三言两语是不能能蒙混过去的。

此刻朱大常一进来舱室里,自然是赶紧道歉,老老实实把事情先交代,然后等着宋浔发落,或许宋浔看他做足诚意的份上,怒火能平息一些也说不定。

朱大常是个聪明人,虽然年纪比宋浔要大上好几岁的样子,却口口声声喊韩叙嫂子,倒不是要讨韩叙的欢心,为的是喊到宋浔心里高兴。

在朱大常的印象里,宋浔是十分在意韩叙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把自己那四十几家店铺说关就给关了。

果然,朱大常一口一个喊着嫂子,把宋浔的脸色喊得缓和了些许,这更是确定了朱大常的猜测。

朱大常正想喘口气接着赔罪,不料旁边的韩叙在宋浔的臂弯里挣扎了一下,坐直身体瞪着朱大常厉声说:“你手下那个新来的,可是叫陆羽恒?”

“好像是,嫂子跟他认识?”朱大常十分意外,连忙点头,接着反应过来暗自琢磨,自己这问的问题,简直就是废话,如果不认识,韩叙又怎么能叫出那小子的名字,还能被骗上游艇!

听见陆羽恒这个名字,宋浔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霎时又布满了阴沉:“人在哪?”

朱大常霎时被问住,人在哪,他又怎么能知道?心里惶惶不安地答:“人,没在游轮上,刚才让手底下去叫他,说昨晚他把嫂子给弄上游轮后,人就走了,我已经派人回羊城去找了,一定给宋总和嫂子一个交代。”

韩叙一颗愤怒的心脏,顿时被打落进冰窖,寒意逼醒了她的脑子。

昨晚被灌下的那杯加料的红酒,可能有副作用,从早上醒过来,她的脑子里就如同浆糊一样。

一个早上头都晕沉胀痛的厉害,根本没有能力去思考太多问题,只是把愤怒放在了那三个扒她衣服的畜生身上,压根还顾不上再往回头去想,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这艘豪华游轮。

如今朱大常一说起陆羽恒,韩叙可算是回过神来了。

昨天中午,她去金岸找罗蓝吃饭的时候,被陆羽恒跟踪,然后陆羽恒就用各种花言巧语,以退为进地骗她上了私家游艇。

陆羽恒说那游艇是借来的,韩叙当时还觉得陆羽恒的这个人变得踏实了,不会拿借来的游艇在自己面前装逼。

问到他离开羊城是要去哪里,陆羽恒说是要去国外,因为要替老板招待客户,才选择坐游艇去深海去乘豪华游轮。

如今细细一回味陆羽恒当时说的话,联系到如今朱大常提供的信息,当时陆羽恒说的话并不全是假的。

正因陆羽恒半真半假的话找不出漏洞,才能轻而易举地骗过韩叙,真的以为他有所改变,对曾经的过往已经释然。

而当时陆羽恒所说的新工作,显然就是在朱大常的手底下做了个跑腿的马仔。

韩叙压下愤怒之后,暗暗心颤,原来陆羽恒这么恨她。

他已经恨到,要把她给推出去给一帮畜生糟蹋的地步。

她不知道陆羽恒究竟跟踪了自己多久,有可能是昨天碰巧遇见,也有可能是一直都在暗中跟踪她。

而他的老板朱大常刚好要办个深海狂欢派对,陆羽恒就趁机把她给骗上了游艇,给她吃下放了安神药物的牛排,然后用私家游艇把她送到了深海区,送上了这艘奢糜无度的豪华巨轮。

现在陆羽恒跑了,他必定是知道,做下这件事以后是无法收拾的,被推上游轮的韩叙,多半是会被糟蹋后抵抗,然后她激怒那些纨绔,再把她扔进海里,

陆羽恒是知道自己等于在杀她,才会立刻跑路。

为了报复她,陆羽恒已经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连工作也不要,宁愿从此四处逃亡。

韩叙追悔莫及,不论怎样,都是自己大意了,太低估了陆羽恒这个人,明知他是个固执的人,却没有一点防备。

“要多久!”宋浔沉冷的声音,打断了韩叙晕沉头脑勉强运转的思绪。

朱大常被问的愕然,找一个亡命天涯的人,谁能知道多久能找得到?

因为无法给宋浔准确的答复,朱大常想了想只得小心翼翼的问:“要不,报警吧?”

朱大常就是这点聪明,自己找不到的人,推到警察身上去,如果连警察都找不到人,宋浔再来为难他,显然也说不过去。

“咵嚓!”一声,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被砸在地上,这只水晶烟灰缸,还是之前韩叙想砸而没能砸成的那只。

如今将这只水晶烟灰缸砸碎在地的却是宋浔,他对朱大常的提议十分不满:“报警!让警察发通缉令,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小子逃命的原因,你是想把我的女人,推出去广而告之?”

韩叙微微一颤,宋浔在说什么?他的女人?居然还说的那么顺口!

见他在恼怒之中,她没有去指出他的口误。

而朱大常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意是想提醒宋浔,天下茫茫去找一个人,等同于大海捞针,这事是有难度的,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已,结果却没想到韩叙这一层。

如果报了警,韩叙必须要去警局说清楚,录口供按指纹,警方还会向社会通报,这就等于在告诉所有人,她被陆羽恒骗上游轮差点被糟蹋这件事。

一个女孩子,且不说能不能有脸活下去,就是宋家,她也回不去。

朱大常立刻低下了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慌张:“是是!是我愚蠢,没想到这一层,请宋总和嫂子放心,我一定尽快将那小子找出来,底下的人我都交代过了,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宋浔的怒火,震颤了朱大常,身旁的韩叙除了听见他的“口误”之外,还感觉到他有要杀人的冲动。

这种感觉,跟宋浔刚才处理那三个畜生的时候,截然不同。

原本说来,不管宋浔帮着自己做什么,她也不想去感激,因为在她的心里,始终介意他利用她算计南君泽的事。

而如今,韩叙莫名的有一丝动容,尽管对他这个人,她从始至终都琢磨不透,可宋浔刚才的怒火,不是他装出来的。

“笃笃”两声,舱门外面又有人敲门,宋浔本想继续发飙的怒火暂且停了下来。

守在门内的白季岩拉开小圆窗看了一眼,回头对宋浔说:“老板,是朱总的人,要放进来吗?”

宋浔冷冷地眨了一下眼眸,连头都不想点,显然还是在发怒。

白季岩打开了舱门,外面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是朱大常的手下。

“朱总,已经派出游艇回程上岸找人了”,年轻男人走到朱大常身旁,将手中的一只黑色女式包包递给他:“这是从下层舱室找到的。”

朱大常拿过包包,转过头看向韩叙,还没说话,韩叙一眼就认出那只女式包包就是自己的,连忙伸手从朱大常手中拿了过来。

打开包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钱包手机和一些自己的小物件,全部都还在,对身旁的宋浔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手机,她忽然想到自己出来这么久,大概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可当她打开手机的时候,却发现上面一个来电都没有,疑惑地看了眼朱大常,心想着是不是他手底下的人找到包包之后,动了她的手机。

朱大常接到韩叙质疑般的目光,急忙问:“嫂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韩叙戒备地问:“为什么我的手机里,一个来电都没有?”

朱大常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宋浔淡淡地说:“不用看了,深海区没有手机信号,你要打电话跟白季岩要卫星电话。”

原来如此,并不是没有人找她,而是手机根本搜索不到信号。

现在也不知道南君泽是不是到处找她,韩叙想快点走人:“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宋浔这才卷着她起身,长腿迈了两步出来,刮了边上的朱大常一眼:“掘地三尺,不论死活,我要见到这个人!”

冷冷地撂下了话,带着韩叙就出了舱门,身后是朱大常紧张的明显哆嗦的声音:“明白!宋总放心!”

韩叙跟着宋浔走出舱室,来到外面的甲板上,倚着他走了好几层楼梯,才来到游轮的吃水线上。

白季岩和保镖早已经将宋浔的私人游艇开了过来,小心地扶着韩叙上了游艇。

游艇开离了没几分钟,白季岩走过来问宋浔说:“老板,这里距离您的私家花园只有一个小时的航程,您许久都没有去过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宋浔窝在沙发里,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摇头说:“回去吧!”

“好的!”白季岩退了出去。

韩叙靠在边上闭着眼睛,听见宋浔和白季岩的对话,并不关心他们有多少秘密花园,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羊城,此刻听宋浔否了白季岩的提议,便也没有睁开眼睛插嘴。

时间将近中午的时候,游艇开回了羊城,还是从韩叙来时候的金岸上的岸。

因为对船晕眩,走出游艇的时候,韩叙已经吐的面色惨白,加上昨晚的那些折腾,此刻头晕和双腿无力的已经走不动路。

【第218章】黑色劳斯莱斯

独家宠婚正文【第218章】黑色劳斯莱斯宋浔无奈的看了眼摇摇晃晃跌坐回去韩叙,只得自己过去将她抱起,一路抱着她走出游艇,从保镖搭好的梯子上岸。

水面晃个不停,游艇也一直在晃动,宋浔抱着韩叙走上来的时候,脚步摇了几下,贴在宋浔怀里的韩叙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水里去。

白季岩早就先上了岸,去金岸停车场里开车出来。

岸边马路上,人来人往,与世隔绝了一个晚上,如今才感觉到人间烟火气息。

韩叙望了一眼岸边,生怕被人看见自己被宋浔抱着,哑声说:“我还是自己走吧!”

宋浔垂眸瞥了眼怀里的小女人,没有松开她,梯子下面水波荡漾,宋浔身体又晃了下,韩叙立刻紧紧地搂住了他,没敢再说话。

岸边外面的马路上车流不多,大概是因为车子无法从金岸直接通行的关系,很多车辆都会从金岸两边绕过去。

在那屈指可数开过的车辆里,一辆黑色豪车距离岸口停在了数百米远的路边,韩叙老远就望见了,小声问道:“白季岩为什么不把车子开近一点?”

她不想跟在宋浔身边,还大摇大摆的走上百米远,万一被哪个熟人看见,很难遮掩过去。

宋浔的抱着她走到了岸上,居然连气都不喘,瞥了她一眼说:“白季岩在哪?”

韩叙伸手一指远处的黑色豪车:“那里不是吗?”

宋浔把她放下来:“你眼花了吗?那不是白季岩!”

她有些困惑,虽然那辆车横着车身无法看见车牌,但明明就是黑色的劳斯莱斯。

上了岸后,踩着踏实的地板,韩叙才感觉整个人好了许多。

而白季岩的车子这会儿才开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前停下,韩叙再望过去百米外,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果然不是宋浔的,车子正在开动,她晃了眼车牌,很陌生。

心想着,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这会儿可能就上错车了。

保镖小跑古来打开车门,宋浔和韩叙上了车,车子快速开走。

穿出了外面的大马路,车流明显增多了起来,遇上中午的车流高峰,越往市中心走,车速越慢。

不知道是她眼花还是错觉,她好几回看见,之前的那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劳斯莱斯,也挤在车流里。

因为体力不济,韩叙晕完了船,现在又开始晕车,肚子也早已经吐得前胸贴后背,催着白季岩说:“能走别的路吗?我在车上不舒服。”

白季岩看了眼车内的自动导航,这里距离宋家别墅还有很远,正想将车子调头走僻静些的路,宋浔在她身旁淡淡的开口说:“去美居吧!”

美居国际酒店就在附近不远,对于一个体力不济饿着肚子还晕车的韩叙,她虽然想立刻下车,可一想到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南君泽不知道会如何着急,只好摇了摇头。

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唇说:“还是回宋家吧!”

宋浔没有扭头看她,一双黑眸懒散地看向车窗外,声音也越发的懒散:“所以?你是想赶紧回宋家跟南君泽解释,自己消失这一天一夜的原因?你用什么理由?”

韩叙心中一顿,宋浔说的没错,自己一心想着回宋家,只顾着南君泽会着急。

而南君泽必定会问起她这一天一夜的去处,她要用什么理由去解释?

一个结婚了的女人,夜不归宿,能有什么理由好解释?

就这消失的一天一夜,南君泽必定也去了韩家找她,或许也已经报了警,显然用回娘家住了一夜的理由,无法自圆其说。

“去美居!”宋浔不再经她的同意,直接命令白季岩。

白季岩立刻将车子改道,转入了另一条马路,没过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美居国际酒店的门廊之中。

韩叙揣着心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跟着宋浔进了酒店。

上到六十八层总统套房,宋浔便不再管她,自己进了书房里,打开电脑敲起来。

韩叙在客厅的沙发里,一个人坐卧不安,包里的手机响起,心底忽然一个激灵,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手机。

急忙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南君泽的电话。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电话,任由它响,始终不敢按下通话键。

手机响到自动停止,没过几秒钟又响了起来,依然是南君泽。

再次自动响尽之后,南君泽没有再打过来。

韩叙握着手机抱住自己的头,现在的她,只是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片刻之后,看了眼安静的手机,打开短信,才发现里面有一百多条未读信息。

这一百多条未读信息,都不是别的内容,而是系统的来电提醒。

因为她在深海区手机没有信号,这一天一夜里,就有一百多个电话打不进她的手机。

她赶紧翻了一遍,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最先打她电话的是罗蓝,打了好几个,然后是南君泽,他打的最多,从昨天下午一直打到今天早上。

还有韩二和韩家别墅里的座机电话,显然是老妈李心秀打的,照这样子看来,南君泽一定是去过韩家找她了,现在连整个韩家也知道她失踪。

宋家别墅里的座机也有好几个,剩下的十几个是李天湖的号码,还有一个号码比较陌生,好像是未来城物业经理的电话。

韩叙的头一抽一抽的痛,痛到她不得不用手敲打自己的头顶。

那么多的电话,她一个也不能回,她没法回。

外面的房门开了,韩叙疲惫的双眼看出去,白季岩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餐车,正从门外推进来。

服务生不被允许进房间里,大概是因为她在这里。

白季岩摆好了一桌的饭菜,小声提醒韩叙可以用餐,才进去书房里请宋浔。

韩叙肚子很饿,可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却一点都不想动,烦恼让她没有了食欲。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宋浔端着一杯酒坐到她的身边,喝了一口说:“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家跟你那婆婆和南君泽唇枪舌战。”

韩叙目光呆滞没有动,沉默数秒之后,才僵着一张脸心如死灰地说:“如果不是要我去拿到南君泽的账本,你还会这么帮我吗?”

宋浔不以为然地晃动着手中酒杯,没有搭理她。

片刻后,她又说:“帮我把陆羽恒找出来,我会尽力去完成你给我的任务。”

害到她如今连家都不敢回,陆羽恒这个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没死掉,是她运气好,碰到了宋浔在游轮上。

现在的她,跟陆羽恒已经不是一个恨字能盖过去,现在跟他是生死对头,不报了这个仇,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可话说出来之后,韩叙就后悔了,且不说,她能否如自己所放的厥词,去完成宋浔交给她盗取南君泽账本的任务。

就凭宋浔在游轮上冲朱大常发的那一顿火,就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她开口提这种要求,等于在质疑宋浔的真心,他有可能会翻脸。

可她没有办法,陆羽恒现在就是她眼里的一颗钉子,不是拔掉钉子,就是她被扎的血泪横流。

或许,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本能的抗拒,就是不想欠宋浔的人情,才会一边提要求一边送条件。

“你这个女人,得寸进尺,我给你的任务,是你曾经许下的承诺,至今还没兑现,我已经是在容忍你,谁允许你反复是使用了?”

宋浔脑子清醒的很,她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带得动他。

不过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怒气,反而是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看她现在状况这么凄惨,懒得跟她翻脸。

她倔强地不再说话,拿起筷子胡乱吃着饭,可胸口就是如有石头堵着,饭菜都难以咽下去的心塞感。

宋浔看了她一眼,放下酒杯直摇头:“说你的聪明呢,有时候又挺傻,说你傻呢,你又要自作聪明,心里一点事就藏不住,连吃饭都吃的漏洞百出,就这样子,你想回家?”

韩叙没有像以往那样跟他顶嘴,说不上来的疲惫,没有精力去顶撞他的冷嘲热讽,而且,她还觉得他说的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自己现在就是藏不住心事。

就现在这幅摸样,回到宋家,精明的宋清云和细心的南君泽一眼就能看出来。

宋浔朝着边上的白季岩一招手,白季岩就打开了房门。

韩叙抬起头看出去,无神的双眼霎时有了光彩。

“韩大!你可吓死我了!”李天湖一脸焦急地从门外跑进来,见到宋浔,立刻客气的打招呼:“宋总好!”

李天湖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宋浔让白季岩喊她过来的。

原来宋浔早就帮她准备了好借口,回到宋家,李天湖就会是她消失一天一夜的理由。

韩叙对李天湖勉强笑了笑,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挽着李天湖的胳膊不发一言。

“昨晚韩二轰炸了我一个晚上,问我你在哪里,家里人都到处找你呢。”李天湖一坐下来,就立刻说个不停。

果然,再不回去,家里人就都要疯了,老爹老妈还不知道有多担心。

她马上给韩二发了条信息,嘱咐韩二转告家里自己没事就好,至于南君泽那边,让韩二不要多嘴,她会自己回宋家去解释。

【第219章】什么都没记住

独家宠婚正文【第219章】什么都没记住之前因为不确定,韩叙没敢给自己家人报信,如今李天湖带来确凿的信息,韩叙跟韩二通了气之后,立刻就有了胃口,速度飞快地把自己给填饱,然后火急火燎地带着李天湖走出了这间总统套房。

走的时候,韩叙不敢扭头去看宋浔的眼睛,连对身后这个男人一声感谢也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忌什么。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有利用价值,他才会帮她,所以就不需要感谢他的慷慨。

也可能是怕会不小心被他感动,那样她的心里就会慌会乱,会不知如何自处,才不敢去感谢他。

不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一厢情愿地沦陷,然后再来被他一巴掌打醒,问她自作多情什么。

到了地下停车场,上车之后韩叙忽然使劲摇晃自己的头,觉得可能是脑子被药坏了,导致现在胡思乱想,居然想到自己自作多情上面去。

情这个字,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是不可能的事,永远。

“我跟你说,你从昨天下午就跟我在一起逛街,昨晚在我家吃饭,陪我妈喝了点酒,喝醉了在我家睡了下去,手机开的是震动掉在沙发缝隙里,今天早上才找到,听明白了吗?”

李天湖一边开车,一边跟帮她提前准备好面对南君泽质问的供词。

韩叙心不在焉的地“嗯”了声。

李天湖从内视镜里看过来后座:“你确定都记住了?”

韩叙收回散出去的魂魄:“啊?你说什么?”

一看韩叙涣散的目光,就知道她什么都没听进去,李天湖迫切希望她能争气一点:“来,我再重复一遍……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你昨天到早上去了哪里。”

韩叙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李天湖又说:“白季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跟宋总在一起,可你为什么是这副鬼样子?一脸都是被人打击后精神崩溃的挫败感,宋总不至于这样对你,现在你给我招出来吧!”

韩叙依然没有说话,她不想提起陆羽恒的名字,这个人就如同爬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蜈蚣,讨厌,恶心,恐惧,不想让自己的脑子里的神经去记住这个人。

何况李天湖这人大大咧咧,要是告诉了她陆羽恒的事,就她那嫉恶如仇跟自己一样藏不住事的性子,虽然不会直接把事情说穿,保不齐就在哪个同学面前表现出对陆羽恒的厌恶感,到时候可能给抓陆羽恒增加难度。

一切等找到陆羽恒之后再说吧!

韩叙一路都不说话,李天湖一顿念念叨叨的很没劲,到了宋家别墅区大门口,李天湖停下车子说:“我要不要陪你进去?”

本以为韩叙会说不用,却不料她淡淡地开口:“要!”

自然是要的,如果不带李天湖回宋家,自己一张嘴,怎么也不够说服力,何况,李天湖的出现,不也是宋浔替自己安排好回去洗刷的么?

如果不需要李天湖去宋家,那宋浔是不会让白季岩把她找来的。

信他一回。

韩叙和李天湖从弯弯绕绕的小径走到自家花园门前,前庭里并没有人,她掏出钥匙自己刷开了外门,忐忑地穿过前庭进到别墅门廊下。

别墅大门没有关,里面好些陌生人的声音,越往里走,听的越清楚。

“南总,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夫人是何时走失的,当时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样的鞋子,背着什么样的包,可有随行的人?”

这说话的风格,显然是警察。

她消失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南君泽因为找不到她,真的报警了,如今警察就在家里。

南君泽的声音传来:“那时候我刚刚出差回到羊城,还没到家,不太清楚她的着装,要不先问问家里的佣人……”

佣人集体吵杂争相回应:“不清楚!没注意!”

罗蓝的声音也在里面:“昨天中午,本来二少奶奶跟我约好要一起吃饭逛街的,不过我还没见到她的人,也不清楚她是什么穿着,后来我走到约定的地方接她,没看见人,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韩叙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李天湖一眼,李天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进去别慌,要记住你一直在我家。”

韩叙点了点头,狠狠地作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撒开腿装作慌不择路着急回家的样子,从玄关外面一路小跑进里面的大客厅里。

她和李天湖一出现,客厅里的各种说话声骤然停止。

客厅里围着许多人,宋清云和南君泽自然是在家的,还有罗蓝和好几个警察,周围站着家里上下二十几个佣人。

这些人眼神各异,小苏那些佣人见了她的身影,自是满脸的“你为什么还没死”的失望表情。

南君泽一个回眸见了韩叙,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不过很快被责备所替代,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老婆你去哪里了?恩?李小姐?你也来了?”

“南总好,各位好!”李天湖倒是事不关己不慌不忙,还知道要一个个的打招呼。

坐在主位上的宋清云也是一脸失而复得的欣慰,不过从那脸上还未消去的疲惫来看,宋清云也应该是担心她而一夜都没睡好。

韩叙对南君泽点了点头,先快步走过去宋清云身边,眼里闪着泪花说:“妈,我回来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宋清云拉着韩叙的手让她坐下:“去哪玩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君泽都快要急疯了!”

宋清云只说南君泽要急疯,全然不提她自己也急的一夜不睡,韩叙看在眼里,越发的难受。

客厅里有四个警察,见韩叙回来,领头的起身说:“南总,宋董,既然少奶奶已经平安回家,那我们就先走了,少奶奶下回出去玩的时候,记得要跟家里保持联络,再见!”

警察走了,罗蓝在一旁拼命地给韩叙使眼色,大概是想问她昨天为什么爽约,韩叙扭头对罗蓝笑了一笑,现在要先安抚婆婆和老公,至于罗蓝就抽空再解释吧!

宋清云拉着韩叙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君泽在一旁急不可耐地拉走了她,对宋清云说:“妈,您先去休息,让她安静一会儿,可能还没吃饭呢!”

韩叙轻声说:“我和李天湖在外面吃过了。”

宋清云说了这许久,人回来了,也放心地回房去午睡。

人一走,南君泽就迫不及待的先打发罗蓝:“你也先回去吧。”

罗蓝偷偷看了韩叙一眼,大概是有许多话想跟她说,然而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便也起身告辞。

都走完了,剩下南君泽和韩叙还有李天湖三个人,南君泽才柔声问:“为什么一夜都没回家?你知不知道妈担心了一个晚上都没睡觉?”

韩叙低下头,声若蚊蝇:“对不起,让你和妈都担心了这么久,昨天……本来跟罗蓝约了出去吃饭的,刚好在码头碰见李天湖,她说和朋友出海钓鱼,硬拉着我去……”

韩叙话没说完,李天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嗯哼”一声,想要提醒韩叙别说漏了嘴。

回来的路上就交代了她,要说在家里喝醉酒睡了一夜,让她一定要记住,结果还是没记住,直接说出海钓鱼。

南君泽狐疑地看了李天湖一眼:“钓鱼?”

“南总,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抱歉了,是我的错,本来是几个班上的女同学好久不见了,说好一起出海钓鱼的,没想到,我们那几个同学玩的来了兴致,很晚了都不愿回家,还要硬拉着我和韩大不让走,没办法,我和韩大都在游艇上过了一夜,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韩叙跟着点头,一路上心里想的太多事,压根也没有仔细听李天湖说话,到了南君泽问起的关头,忽然脑子一片空白,想不起李天湖在车上说过些什么,直接就现编了一个,这会儿连她自己也抹了把汗。

幸好李天湖这个二货反应很快,关键时刻还挺能稳得住,也顺着这个瞎话编下去。

面对南君泽问询的目光,韩叙只能接着编:“恩,手机在海域没有信号,没办法打电话回家,对不起!”

南君泽这才无奈地戳了下韩叙的脑门:“你呀,可是吓死我了,好了,既然没事,去餐厅里吃点东西吧,方嫂也念叨你呢!那个,李小姐也一起吃点吧!”

李天湖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其实和韩大已经吃过了,送韩大回来我这就走,我也得回家跟老妈交代呢!”

南君泽也没有客气:“这倒是,快去回家跟伯父伯母说一声,我就不勉强留你在这闲聊了,免得他们担心。”

李天湖走了之后,就只有韩叙一个人面对南君泽,她始终没有勇气跟他对视,目光左闪右避地躲着他,生怕南君泽继续盘问下去,她会一个不小心就说错话。

原本以为自己回到家里,怎么也要费尽一番唇舌来过南君泽这关,不料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顾不上继续追问她,就又开车出去了。

【第220章】根本苦未尽

独家宠婚正文【第220章】根本苦未尽韩叙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就过了关,侥幸的同时,也在等着晚上南君泽回家之后,他会不会又想到什么要问起,心下也难以安宁。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别的无暇顾及,只是忙着拿出手机给自己娘家打电话。

听见老妈李心秀一顿痛哭,韩叙心疼的真想立刻跑回临江的韩家别墅去,可一想到自己昼夜未归,刚回到宋家又要往外跑,家里还放着一个婆婆,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一会儿婆婆午觉醒来,必定是要拉着自己说话的,韩叙思虑片刻,只得装的没心没肺,骗李心秀说在外面玩累了,现在要在家里休息,等南君泽有空让他陪着回娘家。

好说歹说,把自己说的跟南君泽依然恩爱如初,韩叙才把李心秀给安抚住。

做完了这件事,韩叙一团乱麻的脑子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她去了阳台,煮了一壶开水,一个人泡起了功夫茶。

这是老爹韩柏杨教她的,如果觉得自己被压着太多的事情无法想通,就拿个紫砂壶一边泡茶一边想,功夫茶能提神醒脑,帮助她思考。

她在想罗蓝的事。

之所以有被陆羽恒骗的这一遭,全是因为昨天急着出去找罗蓝,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结果因为陆羽恒,没能跟罗蓝见上面。

罗蓝要说的事,多半是有关于南君泽,而刚才回来在楼下客厅里,罗蓝也猛给她使眼色,一定是有话想说。

现如今,罗蓝又去了公司里上班,也不知道她方不方便说话。

喝下了第一杯自己泡的茶,又苦又涩,因为脑子里想事情,浸泡久了,本来功夫茶第一泡茶算是汤,却被她弄出了茶的味道。

韩叙还是没忍住给罗蓝发了条信,问:“罗蓝你在忙吗?”

明知罗蓝是个上班族,还问人家忙不忙,这本就是一句废话,但她找不到别的开场白。

如果罗蓝醒目,就必定知道她想问什么,开场白说什么,反而一点都不重要。

等着罗蓝回复信息,喝了一口茶就倒了,接着冲第二泡,这时候罗蓝的信息来了,韩叙放下了正欲斟出茶水的紫砂壶,急忙拿起手机火速看了一眼。

罗蓝没有回答自己忙不忙,直接说:“韩大,你没事就太好了,我昨天都不知道多担心你。”

果然,罗蓝是知道接话题的。

韩叙这才将壶中的茶水注入小小的紫砂杯,三杯斟不下,多出来的直接流入底下的乌金石茶盘里,再从软管直接排到地上接水的下水管道。

她又喝了一口,好苦好浓,第二泡茶的味道出来了,她的时间没掌握好,先看了信息再斟出茶水的这点时间,就已经浸泡过久导致味道过浓。

也不知道茶有什么好喝的,这样的味道,她宁愿喝咖啡,至少可以加奶和糖,容易入口。

不过据说,喝咖啡不健康,不是非要提神的时候,她会选择不喝。

她回复罗蓝说:“非常抱歉,昨天在金岸码头边上碰见李天湖,就被她给拖上游艇出海钓鱼了,深海域没有手机信号,没办法打电话通知你一声,让你白跑了一趟,十分过意不去。”

等待的滋味最难熬,等人等车等电话,一分钟都会像一千个小时那么久。

特别是心急的时候。

韩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再次倒掉了紫砂杯里的茶,又拿起开水壶接着往紫砂壶里冲泡。

前两泡都浸泡过久,这次的第三泡也要稍微需要长一些的时间,因为之前的茶味被泡走了,不泡久一点,就出不来茶味。

罗蓝的信息来了,她说:“没关系,韩大你客气就生分了,其实昨天我联系不上你,整个人都懵了,是我把你叫出来吃饭的,要是走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南总交代,后来,我实在找不到你,就主动跟南总说了你是因为跟我吃饭才出去的,南总很生气,但是他忙着找你也没工夫骂我,到现在我这心里都惶惶不安的呢!”

原来南君泽早就知道她是从金岸码头走丢的!

所以,刚才在客厅里,她因为没记住李天湖的交代,误打误撞的说是被李天湖抓上游艇出海钓鱼,反而正好圆满了整个瞎话。

难怪南君泽那么放心,都不继续追问。

手背触碰到乌金石上的紫砂壶,被汤了一下,她才想起来里面的茶还没斟出来。

这下好了,第三泡又浸的太浓,所谓三泡四泡的精华,全一次浓缩在第三泡里。

本应橙黄清澈的茶汤浓至近乎黑色,她斟出来尝了一口,苦的已经无法下咽。

不过她记住老爹的话,要提神,就要喝下去,她忍受着极浓的苦味,喝完了一小杯茶。

再不喝,这整整一壶茶功夫茶就白泡了。

她直入正题问:“你昨天找我,是想说什么事?”

等了许久,罗蓝都没有回复过来,熬到她嘴里喝下的那杯苦茶苦味渐消,很奇特地开始回甘的时候,居然还泛起一丝丝甘甜味,原来茶是好喝的!

罗蓝仍然没动静。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她再次发了条信息过去:“罗蓝,你在吗?”

没有回复。

还是没有回复。

大概是上班忙活去了。

等的百无聊赖之际,韩叙想起了手机里另外一个尚未打回去的未接来电,那是在她消失的一天一夜里,在众多的亲人之中,唯一的一个外人的来电。

她拨通了:“你好,你打我的电话了吗?”

对方听见她的声音立马说:“领导您好您好,我是未来城的物业经理。”

这个昨天的外人未接来电,就是未来城的物业经理,这人至今都以为她是宋清云的司机,不知道尊称只好喊领导。

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吗?”

物业经理听见自己被韩叙给记住了,立刻来了精神:“有!报告领导,未来城之前坏掉的监控修复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我查了监控,看见有人进了顶层豪宅。”

韩叙骤然一个激灵:“谁?!”

“是南总,还有上回您让我盯的那个女人!”

韩叙顿时又失望地暗自叹了一气,南君泽会去未来城顶层豪宅,一点都不奇怪,而物业经理所说的那个女人,也只不过是上回她想让物业经理关注的罗蓝。

因为那套房子是经过罗蓝的手办理,韩叙以为罗蓝能知道南君泽的秘密,而后来,她间接从罗蓝口中得知,那套房子的用途很正常,可能南君泽给国外回来的朋友预备的,便也不再过多的关注了。

如今物业经理那么兴奋的口气,以为他捕捉到重要信息,想要邀功请赏,而实际上,罗蓝跟着南君泽去那套豪宅根本不足为奇,身为助理,要替南君泽打理很多事情,自然会出现在那里。

物业经理提供的信息,等于没有。

不过她还是礼貌地表示感谢,假装很重视说:“恩,这条信息很重要,我知道了,以后不用盯了,谢谢你,我会在宋董面前多替你们未来城的服务质量说好话的。”

物业经理真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千恩万谢的说了一大堆屁话才挂了电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苦后回甘吗?她觉得不是,因为她没有喝完一壶茶,根本苦未尽。

南君泽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她自己总是疑心过重,之前的疑问都有了解释,可她就是隐隐觉得自己不是凭空猜测,至于新的疑问根据在哪里,她无从回答自己。

罗蓝回信息了,距离之前发过去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回复的内容只有几个字,显得十分匆忙的样子:“韩大,刚才在忙,现在马上开会了,一时半会儿没法跟你说清楚,等我开完会找你。”

果然是在忙,对于一个上班族,韩叙也能够体谅,等就等吧!

茶太苦,且已经凉了,她不想再喝,就算喝了这么又浓又苦的茶,她想琢磨的事情一件都没有琢磨出来。

回了房间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眼神空洞地看着新闻。

各种奇葩新闻,她一件都不关注,听说,这年头,新闻除了日期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电视里忽然播放杂乱的画面,韩叙不小心扫了一眼,新闻里在播报一桩交通事故,场面何其惨烈,她没敢看,赶紧切换频道,换了一个动画片,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那些画面,她看了会不舒服,甚至连晚上都会做噩梦,特别是以前老爹在长乐渡路口出事之后。

忽然脑子里嘣地一响,似乎有东西弹在了脑神经里,敲醒了某件事。

她飞快地去桌子上拿来平板电脑,手指极度灵活地刷着昨天的新闻。

她要找一桩交通事故。

刷了许久,把羊城各个大小媒体公众号在昨天和今天发布的新闻,全部浏览了一遍,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直至她因为低头过于专注而使颈椎酸痛,也没有找到她想找的那一桩。

她心里突突地跳,扔掉了平板,找来自己的手机,翻开聊天记录,给“白季岩”发了一个历史共享底地图位置。

【第221章】这么快

独家宠婚正文【第221章】这么快韩叙发完了地理位置,然后直接给白季岩打电话过去说:“白助理,我刚才给你发了一个地理位置,请你帮我查一下,昨天中午,那个位置的路口,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被警察封路,拜托你了,要快!”

白季岩在电话那头答应马上会去查,而他其实还要去找宋浔拿手机,才能知道韩叙发给他的位置是在哪里。

因为她不知道那是宋浔的手机,至今以为是白季岩的另一个微信。

时间有点久,韩叙坐立不安地在房里徘徊。

约莫半个小时后,白季岩来电话了,韩叙手里的手机已经攥出了汗。

白季岩说:“二少奶奶,查过了,您发来的这个位置,昨天并没有交通事故。”

韩叙怔怔地握着手机,咬着牙说:“谢谢,知道了!”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才她让白季岩去查的地理位置,是昨天罗蓝发给她第一次约定吃饭的地点。

原本她已经开车赶过去,到了半路,罗蓝说那个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被警察封了路,还说她的车子可能过不去,后来罗蓝徒步往江边走,才改了金岸为吃饭地点。

可是白季岩刚才确凿地回复她,那个路口,在昨天中午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

没有交通事故,就意味着罗蓝昨天中午在说谎!

手机从韩叙手中滑落,掉入柔软的地毯之中,只发出沉闷绵软的沙沙声。

她懂了。

陆羽恒不是跟踪自己去的金岸码头,更不是碰巧遇见,而是有人有预谋的引着她前往金岸码头,去“碰见”陆羽恒。

这个引她前去的人,就是罗蓝。

陆羽恒和罗蓝,这两个人是有联系的!

韩叙无力地卧倒在沙发上,只觉头好痛,回想罗蓝头一回接触陆羽恒的情景。

那时候,因为宋浔要求她盗取南君泽的账目,加上宋家上下的二十几个佣人给她添堵,诸多的不顺心,她有了想要搬出去外面住的想法。

却不料,意外在未来城售楼部的门外,偷听到罗蓝替南君泽在看顶层豪宅的资料。

韩叙以为是南君泽也想搬到外面去住,还藏着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她心痒痒的才想着去接触罗蓝,想从罗蓝口中套一些有关于南君泽甜蜜的小秘密。

那时韩叙约了罗蓝外出逛街,到了未来城附近,本想跟罗蓝开玩笑,看她会不会把顶层豪宅说出来。

就在那天,陆羽恒突然出现在那里,用身体挡在韩叙的车前。

韩叙觉得自己受够了陆羽恒的纠缠,当时就冲动地拿着车内机械锁想下车跟陆羽恒拼命,副驾驶上的罗蓝很及时地拖住了她。

罗蓝说会帮她搞定陆羽恒,韩叙相信了她,躲进了未来城停车场里等候。

等罗蓝回来的时候,只听说陆羽恒是被罗蓝吓走的。

从此陆羽恒就好像在羊城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能联系上,手机是空号,微群及各种社交软件从来不回,就连刘雨晴都疯狂的来找韩叙要人。

如果不是因为陆羽恒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让所有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昨天中午在金岸码头,韩叙不可能会跟陆羽恒搭话,还轻而易举的上了当。

现在她才懂了!

从那时候,陆羽恒和罗蓝就串谋在了一起。

陆羽恒根本没有从羊城消失,而是故意躲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躲到让别人都以为他出事,为他后来博取韩叙同情挖下大坑。

他什么时候不躲,就从被罗蓝吓走那天开始躲,这为免也太巧了些。

陆羽恒一个毛头小子,也没有这个脑子和如此深沉的心机,他必须要有人在背后出钱和出谋策划。

想到这里,韩叙悲戚地长叹,她还以为,陆羽恒因爱生恨不惜豁出他一条命的代价,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她还是把陆羽恒想的太高尚了。

支撑陆羽恒走这一条把她推上死路的,不是爱或恨,而是钱!

陆羽恒是被人收买之后,来要她的命!

这个给他出钱的人,要么是罗蓝,要么是罗蓝身后的人。

不管是谁,罗蓝算计了韩叙,是铁一般的事实。

韩叙一直觉得罗蓝像个姐姐,也像个闺蜜。

罗蓝性格开朗,有李天湖一样的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对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虽然从一开始,韩叙承认自己接触罗蓝是别有用心,可却也并没有恶意,撇开想套南君泽香水的秘密不说,她是真拿罗蓝当朋友,对待罗蓝,就像对待李天湖一样。

所以她不明白,罗蓝为什么要联合陆羽恒,把自己骗到深海区交给畜生糟蹋。

想来想去,韩叙始终觉得,自己跟罗蓝并没有什么仇怨。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罗蓝身后还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罗蓝的身后会有谁?她的老板是南君泽,自然是不可能!

南君泽这个男人,韩叙是不太了解,可一个人好或不好,是要用心去感应的,南君泽对自己,的确是用了心。

他没有必要把自己推上绝路。

如果罗蓝身后的人,不是南君泽,那会是谁?

韩叙把周围所有的人,都筛选了一遍,没有一个符合,或者是目前感觉上不像。

难道是王紫?

韩叙立刻否决了王紫,不说别的,王家早就土崩瓦解,王紫也被发配到无名岛上吃三文鱼回不来。

甚至王紫当初还要来求着自己放过,一个失去了自由的王紫,不可能驱使得动罗蓝。

不过,人和人之间,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王家再怎么落魄,以前也是活动在富人圈里。

而罗蓝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打工一族,为了生活在职场苦苦挣扎的小助理。

如果当时的王紫足够大方,能收买了罗蓝也说不定。

上回韩叙和李天湖故意买多了几套御姐装和化妆品,装作顺手送给罗蓝,罗蓝微微推辞一下就全部收下了。

想起那天罗蓝提着一大堆的购物袋,喜出望外地离开时的画面,韩叙就知道,罗蓝也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既然罗蓝会贪图这些小便宜,那么在王家出事以前,被王紫收买过也说不定。

只是如今,王紫已经失势,罗蓝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会对王紫死忠吗?

不可能!

韩叙在心里下了个判断。

很简单,如果罗蓝跟王紫没有至亲的关系,是不可能在王紫失势以后,还帮着王紫联合陆羽恒算计自己,没有人愿意白白的冒险。

这可不是普通的使绊子,而是可能会因此闹出人命的大事,罗蓝难道还掂量不出轻重?

可万一呢?万一罗蓝和王紫真的有亲戚关系,这一切就很难说了。

韩叙很快想起另一件事。

王紫傍上扎伦的那晚,在帝王风暴夜总会的洗手间里,王紫喝醉后,说了很多话,乱七八糟的各种怨恨和幸灾乐祸夹在一起。

那时候韩叙几次想套王紫的话,都因为对方喝醉语言组织混乱而没能问出来。

不过有一句话,哪怕王紫当时已经酒劲上头,也说的很清楚。

王紫说:什么都无所谓了,虽然她以后不会再踏足宋家,但韩叙的日子,一样不会好过,还让韩叙不信就等着瞧。

那句大话在当时听来,只以为是王紫因为怨恨而故意胡说八道。

可放到如今,王紫的那句话恰恰印证了现状!

王紫去无名岛吃三文鱼以后,韩叙回顾自己在宋家的日子,确实如王紫所言,就没有过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可既然王紫手中有罗蓝这张牌,为什么从无名岛回到羊城续签证的时候,宁愿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饶,也不把罗蓝这张牌拿出来谈判?

韩叙往深处一想,又一次否掉了这个想法。

王紫不把罗蓝拿出来谈判才是正确的,罗蓝本就是隐蔽的一张牌,还没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摆到明面来谈判,显然会让罗蓝失去作用,根本不具备谈判的资本。

只有一直把罗蓝隐藏下去,让韩叙没有防备,罗蓝才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所以,王紫是因为当时下跪求饶,而韩叙没有放过她,这才招来罗蓝的报复?

会是这样吗?

韩叙在自言自语,一时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而过没一秒又会推翻之前所有的结论,以至于到最后还是迟疑不决。

好乱!

韩叙想不出来,越想头越痛,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她决定先去调查罗蓝和王紫的关系。

现在所有的猜测都只是在猜测,在没有确实依据之前根本无法理清楚,也只有先把罗蓝和王紫真正的关系这一个前提给确认,才能知道自己的推断究竟有没有用。

她现在想到能帮自己查罗蓝背景的人,就只有白季岩,因为无法判断罗蓝身后究竟是什么人,也就只能相信宋浔手底下的人,别的人,她不敢随便相信。

美居国际办公室里,白季岩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韩叙,立刻走出办公室大门,径直去了宋浔所在的总统套房客厅里,才按下了接听键:“二少奶奶好!”

白季岩静默地听了好一阵的电话才挂掉,然后走进书房里,对伏案忙碌的宋浔说:“老板,二少奶奶让我调查罗蓝。”

宋浔长长微卷的睫毛一动,深眸之中尽是隔岸观火的光芒:“这么快?”

【第222章】所有的女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22章】所有的女人比起宋浔的置身事外,白季岩斯文的脸上显得左右为难:“老板,那我是要去查吗?”

“查什么?”宋浔将手中的银笔往桌上一丢,长臂一挥伸了个懒腰走出来说:“她那个分不清好人坏人的眼界,到时候会怪你不早说!”

白季岩拿下眼镜,捏了捏自己酸痛的鼻梁:“那老板的意思是?”

宋浔解掉了自己领带,拧开衬衣口子,颈间锁骨隐约可见,越发显得他懒散。

他去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眼睛看着窗外的远处的繁华,让自己一直伏案工作处于收缩状态的视线得以舒张,双脚在自动跑步机上跑起来,声音上气不接下气:“查不查都一个样,查了,她马上就会来找麻烦,不查,她早晚会知道,依然会来找麻烦,有什么区别?”

白季岩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想二少奶奶的事,就应该让老板亲自去接受攻击,怎么能老是自己在前头当炮灰呢?

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在房间里踌躇不安的韩叙,终于接到了白季岩的电话:“二少奶奶,您吩咐让我查罗蓝和王紫的关系,我们的人报回来了。”

韩叙急切地问:“怎么样?”

白季岩说:“罗蓝和王紫没有亲戚关系!”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韩叙之前假设了各种各样的猜想,瞬间没了方向。

罗蓝和王紫居然没有亲戚关系,那么之前所有的推断,就都不能成立。

韩叙想了想,也不完全是,白季岩只说是罗蓝和王紫没有亲戚关系,不代表她们之间没有私交关系。

而白季岩调查一个人的背景,也只能从身份家庭背景去调查,在私交关系上,如果刻意隐瞒的情况下,外人想要查出来是相对困难的。

略一犹豫,韩叙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去泰国找王紫求证!

如果王紫愿意如实相告,就放过她,让她脱离扎伦的禁锢重获自由,相信这样的条件,王紫不会拒绝。

当初王紫下跪求饶的时候也说过,她愿意当牛做马,宁愿让韩叙当成狗使唤,如果她跟罗蓝没有实质的亲戚关系,就凭王紫才人性,就算跟罗蓝有私交,抛弃罗蓝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立刻翻出自己的证件,收进包包里,挎着包走出了房门。

到了楼下,刚跨出客厅里,午睡起来的宋清云就叫住了她:“叙啊?你背着包这是又要出去?”

韩叙看了眼客厅里的落地大铜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五点多钟办证大厅就要下班,如今没有时间跟婆婆闲聊。

可她一个刚刚失踪一天一夜的人,才回到家里没几个小时,这又要出去,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是说不通的。

“妈,我想回韩家一趟,昨天一天没回家,我爸妈都知道了,怕他们担心,我过去看看就回来,还能赶上回来吃晚饭。”

宋清云一听,也表示赞同:“快去,别让你爸妈担心,本来就应该立刻回去一趟的。”

欺骗长辈的心情不好受,韩叙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

现在她只是去办签证,最快也要好几天才能签下来,如果明天再去办,又要推迟一天,她已经等不及了。

开着保姆车出了别墅区,韩叙立刻给李天湖打了电话,让她也去办个旅游签。

李天湖开始以为韩叙只是想出去玩,自然是一口就拒绝,还劝韩叙最好也在家乖乖地做个小媳妇儿,别再出去招摇。

可一从韩叙口中听说怀疑罗蓝,李天湖那汉子习性就坐不住了,当即拿着自己的跑身份证出来与韩叙汇合。

两人赶到办证大厅的时候,已经五点出头,幸好还赶得上。

一番填表拍照按手印,还连累办证的小哥哥推迟下班才给她们弄完。

这一等,就等了五天。

这五天里,韩叙没有见到过罗蓝,那天说好开完会就回她信息的,罗蓝后来到了半夜才回了一条,还是说在公司加班,说等工作没这么忙的时候见面再详谈。

韩叙心中有数,已经不再缠着罗蓝所谓的有事要说是什么事了。

种种迹象表明,罗蓝根本就没有事情要跟她说,之前约她吃饭只是引她出门让陆羽恒下手而已。

因此这些天,韩叙偶尔收到罗蓝问好的信息,她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时不时的问罗蓝一句什么时候有空,表现的自己很想知道,就是为了在查清楚之前,不让罗蓝发觉。

呆在宋家五天,韩叙都闭门不出,每日都跟婆婆宋清云一起吃饭运动,尽一个儿媳妇的本份。

宋清云虽然对韩叙没有什么成见,但对韩家长乐渡那件事依然耿耿于怀,总是会在韩叙回房之后,和南君泽母子两人在楼下嘀嘀咕咕,聊着公司资产盘查的进展。

而从韩叙连续看了五天的新闻来看,时间过去了这许久,之前对韩家和宋家的各种话题慢慢的减少了许多,不过仍然有一些媒体时常发文,说自家记者在哪里哪里拍到宋氏高管,各种不理睬之类的内容。

在第四天的时候,有网友在海上拍到一则视频。

海里有三个人在游泳,说是那三个人已经在海里游了好几天,被救上岸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那三个人在海里游泳的人,就是宋浔给了三个泳圈丢下海里的那三个畜生。

第五天,又有一则新闻引起韩叙的注意。

不是一则,是连续三则。

之所以会引起她的关注,是因为新闻出现的过于连贯,且暗有所指。

这三则新闻分别是在说三家中小型公司,同时倒闭,同时负债人去楼空。

韩叙给白季岩打过电话,证实了这三家公司,就是那三个畜生家里的生意。

果然,宋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不顺眼的人。

这一天韩叙拿到了旅游签证,没有时间去找宋浔表示感谢,也不敢去见他。

她跟南君泽编了个瞎话,说李天湖和她的妈妈硬拉着她去新马泰旅游。

李天湖一个晚上用电话轰炸到韩叙的手机没电,南君泽终于相信韩叙是不得已才要陪着闺蜜出国游玩。

次日一早,韩叙和李天湖就买了去泰国的机票,辗转了两天,才根据白季岩提供的路线,找到了王紫所在的无名小岛。

登上小岛的那一刻,韩叙猛然自问,会不会对王紫太狠了。

这个岛,真的像上次王紫和美玉跟她描述的那样,什么也没有,犹如一个难民窟。

穷,脏,但不乱。

岛上的居民不抢劫不盗窃,邻里和谐,这跟王紫说的,当初她想逃跑的时候,被一群岛上居民给捉回来,完全符合,岛上的人都帮着自己人。

如今的王紫,也应该成了岛民的“自己人”了吧?

韩叙和李天湖都不会说当地语言,来的时候就找好了一个向导,一路问到扎伦家。

一座低矮的平房,坑坑洼洼的院子里跑着许多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

李天湖吓了一跳,在外面透过简易的木栅栏,对着院子里的来回奔跑的孩子数了好几遍:“这些真的都是扎伦的孩子?”

韩叙看着那简陋的环境,和那浑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孩子,也是满目怜悯:“可能吧!”

向导是个皮肤黝黑长相矮小壮实的男孩,印象中,扎伦也是长着这种体型外貌,只是个头大小有点区别而已,似乎这里的人,生活环境一样,都会有黝黑壮实的外貌。

向导碰了碰摇摇欲坠的木栅栏,本就十分简易,晃一下就连带那一片被摇的哗啦啦地响,里面的孩子顿时停下玩耍看出来。

向导唧唧呱呱的跟小孩说了几句话,韩叙和李天湖听不懂,直到向导说完了才问:“怎么样?有没有一个叫王紫的女人?”

向导点点头,用不太标准但能听懂的普通话说:“有,可是没在家,这家人的男主人和所有的女人都出海打渔去了,可能要天黑才会回来。”

这个家所有的女人,这个说法,在国内应该会觉得很新奇,可这就是扎伦家里的实际情况,扎伦的确有十几个老婆,偏偏都不嫌弃他,还能在这个难民窟一样的无名岛上和睦生活在一起。

韩叙抬头看了眼天色,一大早登岛的,现在不过是中午,如果王紫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就意味着自己和李天湖要在这个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岛上呆到晚上,且到时候还要赶夜路坐小渔船出去。

李天湖累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怎么办?要等吗?到晚上哦?”

韩叙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一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从国内找出来,都来到这个岛上了,不见到王紫就这么空手回去,显然是白费了工夫。

“等吧!多晚都等!”韩叙打定了主意,然后问一旁的向导说:“小黑,你愿意陪着我们到晚上吗?”

其实向导不叫小黑,韩叙压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看他比较黑,就随便给人家乱取了一个。

向导笑开了一口洁白的大牙:“我是小黑?嘿嘿嘿!好,我陪你们等到晚上,不过……”

韩叙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给你支付双倍的费用!”

【第223章】心如枯槁的灵魂

独家宠婚正文【第223章】心如枯槁的灵魂现如今的羊城,已经入秋了,而这个岛上气候还是如同夏天一样炎热。

头顶的太阳金光耀眼,阳光对皮肤还很有渗透力,完全感受不到季节的变化。

如果忽略岛上那些破破烂烂的棚子,这个地方其实很漂亮。

蓝蓝的大海将这座小岛包围,一片金灿灿的沙滩,海水清澈的能看见底下欢游的鱼儿,深绿色的温热带植物随风轻轻摇摆,微风夹着热浪吹过,空气中带着海水腥咸的味道。

向导小黑在跟院子里的孩子们聊天,聊的什么韩叙一概不知。

只是感觉没一会儿,孩子们的目光就变的期盼。

韩叙问小黑:“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小黑的两排大白牙十分的狡黠:“这里太无聊了,我说带他们去沙滩上玩,可以捉鱼捉虾,不过,他们要出铲子和小桶。”

小黑也不过是个大孩子,想着要等候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这个时间会很无聊,就骗了扎伦的一群孩子去海滩,还要让人家自带小铲子和小桶。

李天湖被晒的不停拉扯着自己衣服的领口,想通过扇动衣服带来点凉风,却是越扇越热,听见韩叙和小黑说的话,立刻憋不住说:“我去!这里太热了,去海滩上或许还能吹吹海风。”

既然都觉得时间难熬,韩叙也只得同意他们的建议。

三个大人带着一大群光脚的孩子,提着小桶和铲子浩浩荡荡的往海滩里跑去。

一到了沙滩上,这些孩子踩着软软的沙子,蹦蹦跳跳的就奔向大海,在滩上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韩叙和李天湖看的呆若木鸡,满是担忧地问小黑:“他们那么小,自己跑到水里玩真的没事吗?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们不好跟他们的父母交代。”

小黑的大白牙一点都不好看,但每次开口前他总是要笑一下,十分的渗人,而他自己却一点知觉都没有:“没关系,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知道哪里有没有危险。”

话音刚落,小黑的大白牙还没收回去,海里就一声大叫。

韩叙和李天湖双双一惊,立刻往水边跑去,身后的小黑追上来说:“别紧张,他们没有意外,只是捉到了一只大螃蟹。”

韩叙站住脚步望过去,果然,一个个头稍微高些的孩子手里抓着一只大螃蟹,高高地举过头顶,对这三个客人所在的位置挥舞,想得到客人的赞赏。

韩叙因为听不懂孩子说的话,一点点动静就会以为出了什么事,惊魂未定的对小黑说:“下次早点翻译,我们经不住吓的。”

要是在国内的大城市,孩子是不可能这么放任出去玩耍的,时时刻刻都要有人陪护在身旁。

这一对比,发现其实这里的孩子才是真的幸,他们自由自在,可以笑可以闹,可以探索未知,早早的学会自我保护,这是现在大城市里多少孩子的梦想。

韩叙找了快大石头,跟李天湖两人坐了上去,一边聊天一边看着那些孩子在水里嬉闹。

“王紫真可怜!”李天湖悠悠地说:“不过她当初是自作孽,怪不得你,如果她有悔改之意,我看就找宋总开恩放过她吧!”

韩叙知道李天湖指的是那一群孩子,王紫这般攀龙附凤一心想找个富豪当阔太太的女人,面对扎伦这样的一个穷屌丝,还有十几个老婆和一大群孩子,绝望是必须的。

这也是韩叙当初强烈要求宋浔,一定要让王紫生不如死的场面。

换了是自己,大概会一死了之,王紫能咬钉嚼铁活到现在,已经是自己所不能及。

海里扑腾的水中又一声大叫,韩叙以为那些孩子肯定又抓到了什么,这回没有惊慌,对身旁的李天湖说:“我决定了,不管这次王紫愿不愿告诉我有关于罗蓝的事,我都放了她,从此……”

话没说完,就听见边上的小黑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海里,一边跑一边喊叫。

韩叙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停了下来,惊讶地问:“他怎么了?”

李天湖站了起来跳下大石头:“不知道,听不懂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过去看看!”

两人跟着小黑跑了过去,来不及卷起裤腿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进海水里,小黑从孩子堆中抱起了一个只有三四的小男孩,那孩子满是鼻涕的小脸还笑嘻嘻的说着什么。

小黑抱着那个小男孩回沙滩,用神色严肃的语气说着话,似乎是责怪,将那孩子放下来之后,韩叙才看见其中一只小脚丫在流血。

“他被扎到脚了!”小黑说。

这回不是捉到螃蟹,而是真的出了状况,可这小屁孩子,扎到了脚居然不哭,还笑嘻嘻地指着大海要回去继续捉螃蟹。

“快去我包里拿那瓶破痛油过来,这孩子的脚都扎破了,又没鞋子,别一会儿伤口感染了。”

韩叙指着自己放在大石头上面的包包,那里有她出门时带的一些备用药,李天湖立刻跑了过去,将韩叙的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从一堆物品中找到了那瓶小小的破痛油。

“小黑,告诉他别怕,我是上药,不会弄疼他的伤口。”

这小屁孩子,扎伤了不哭,看见韩叙拿着东西,就要往他脚上捣鼓时反而吓得瑟瑟发抖,看样子是从小没上过药。

韩叙不懂说当地语言,只能让小黑去安慰。

小男孩听见小黑的声音后,立刻就不害怕了,嘴里还嘀咕了几句,小黑马上翻译说:“他说姐姐好漂亮,比王紫妈妈还漂亮。”

韩叙笑眯眯地点了下小男孩的额头,给他上完药还贴了个创可贴:“这小嘴甜的!叫我阿姨,我已经不是姐姐了。”

小男孩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把脸上咸咸的海水,遮住眼睛的湿头发也被他从脑门拨到一边,纯净无邪的眼睛忽然亮起,从小黑的腿上一下就蹦了出去。

韩叙想喊刚上过药别去玩水,免得一会儿药又白上了,还没喊出口,顺着小男孩跑走的方向,听见稚嫩的嗓音在朝着大海欢呼雀跃呼叫。

远处划来了一条渔船,上面有好些人,背着夕阳又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人影。

海中玩耍的那群孩子也跟着呼喊起来,喊声里充满了兴高采烈。

韩叙以为这些孩子没见过什么人,来了谁都那么兴奋。

不料小黑也高兴地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王紫?

韩叙和李天湖相视一眼,本来跟王紫不对付,这时候眼里居然就像是老友就别重逢的喜悦。

小渔船越划越近,船上一个人朝着孩子所在的位置挥手,嘴里呜里哇啦说了一大串的话,然后渔船横着划走了,那群孩子也一窝蜂地朝岸上跑。

小黑来到跟前说:“这里船靠不了岸,去那边有个简易码头。”

韩叙这才明白过来,三个人跟着那群孩子走。

来到了码头上,果然渔船已经泊好,韩叙和李天湖没有走过去,远远地在边上看着。

船上的人一个个走上来,全都是女人,个头高矮不一,衣着简朴体态壮实,肤色均是因常年暴晒在阳光下的黑黄健康色。

数了数,从船里上来十四个女人,孩子们蜂拥而上都去找自己的妈妈抱大腿。

可这些女人里都没有王紫。

最后走出来的是扎伦,韩叙认识他,王紫勾搭扎伦的那晚,在帝王风暴夜总会的时候,韩叙就记住了扎伦。

她正想走过去跟扎伦打声招呼,却见扎伦又转身回了简陋的船舱里,小心地扶了个衣着同样简朴的女人出来。

那个女人正是王紫。

韩叙忽然很感慨,以前的王紫穿金戴银,身上每一件说不上有多名贵,至少也是牌子货,可如今的王紫,全身上下穿的就跟个乡下大妈一样,头发凌乱,随随便便用个橡皮筋捆成一个团,皮肤也比以前黑了许多。

如果不是特意来找王紫,在哪个半路上碰见,韩叙可能会认不出来。

小黑在码头岸边跟他们说话,说几句还回头指过来韩叙所站的位置,扎伦和王紫都看了过来。

韩叙抬起纤细的手臂朝他们挥了挥手,扎伦扶了王紫上岸后,就飞快地跑了过来,如同见到老板一样的恭敬:“少奶奶?您怎么来这里了?”

“扎伦先生,很久不见,我来找王紫,方便吗?”

韩叙话音刚落,边上就传来淡如白水的声音:“韩大小姐亲自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找我?受宠若惊了!”

王紫自己过来了,短暂光阴,那双曾经狡诈又狠戾的小眼睛,现在有得只是无悲无喜的眼神,曾红打满了玻尿酸的一张脸,如今写满无冬无夏的沧桑,以往的浑身的珠光宝气,也被一缕无色无味简朴衣着代替。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王紫的身体里就只剩一具心如枯槁的灵魂。

只有面对韩叙说话的时候,才能从王紫的声音里听出些许不满,证明她还的心还没有完全死去。

韩叙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撇开过去那些恩怨不说,王紫有今日,毕竟是拜自己所赐,如今有事相求了,才来想着救王紫出火坑,于情于理上都会有点尴尬。

【第224章】谁没搞明白

独家宠婚正文【第224章】谁没搞明白李天湖在一旁看到这样的王紫,也是惊诧的不敢相信,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王紫,见到熟人,就不知道要客气点吗?”

王紫冷笑一声:“是熟人,挺熟的!”

扎伦中文很好,自然能听出女人们说话夹枪带棒,连忙笑呵呵地打圆场:“少奶奶快跟我走,去家里坐。”

一想到扎伦家里那个简陋,韩叙极其难堪,扎伦这么热情,那个坑坑洼洼的破院子根本就没法下脚,可又不好意思去拒绝。

李天湖没有韩叙这么含蓄,直接就说:“不了不了,我们来是找王紫有点事,说完就走,不麻烦!”

扎伦自然不明白是因为客人嫌弃他家简陋,大概是对自己的生活环境比较满意,完全感觉不到客人会不习惯一样:“我家里有咖啡有酒,王紫喜欢喝,特意带回来的,少奶奶如果不喜欢,我家还有中国茶……”

扎伦这个热情劲,那十几个女人也纷纷看过来,一个个抱着卖完鱼空空的的篓子,一手拖着孩子,一步一回头地从韩叙和李天湖的身边走过,很是稀奇地看她俩人的衣着打扮,大概是以为扎伦又要娶新的女人回家了。

那十几个女人带着孩子先回了家,路上就剩下了扎伦和王紫跟韩叙几个人。

李天湖去支开了小黑,韩叙这才直入正题:“扎伦先生,可能我这次到来比较冒昧,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放王紫出去。”

此话一出,扎伦和王紫都万分惊讶。

扎伦黑里透红的脸上各种神色变化,先是一惊,接着又像是要尊从,可韩叙居然看见扎伦眼里有些许不舍和失落。

更加怪异的是王紫,大约是王紫根本就不相信韩叙说的是真话,惊愕过后,一脸的平静如水,没有半点要逃离火坑的欣喜。

这两人的反应,着实让韩叙也暗暗愕然了一把:“扎伦先生?”

扎伦被韩叙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是!少奶奶吩咐就是宋总吩咐,我自然是要遵命的,少奶奶是打算让王紫什么时候走?”

韩叙看了眼,旁边的王紫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与世无争,显然不拿韩叙的话当一回事。

这不应该啊?想当初,在天慈百货的后楼梯里,王紫下跪哭着喊着求饶,说被扎伦抓回去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会儿就算再难以置信,韩叙的样子怎么也不会让人误会是在开玩笑。

那王紫为什么如此无动于衷?

韩叙看着王紫问道:“王紫,我们在说你呢,你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吗?”

王紫淡漠的一张脸,扭去了大海的方向,无波无澜地说:“我不走了!”

韩叙意外至极,口口声声生不如死的王紫,到了今天能脱离火坑的时候,竟然说不走了!

“为什么?”

王紫还没有回答,扎伦在边上小声地说:“王紫怀孕了,她说不会逃跑了,我也再没有把她关起来,每次出海打渔,她也跟着我。”

韩叙讶然地望去王紫的小腹,衣服过于宽松,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扎伦既然这么说,联系到王紫的表现,怀孕极有可能,这种事,没有必要骗自己。

韩叙忽然没了主意,本来想说,自己放过了王紫,就从她口中问一问有关于罗蓝的事。

可如今王紫怀了孕不愿意走,韩叙的想法根本没法说下去。

见韩叙不说话,扎伦还想说点什么,王紫在一旁立刻大声催促道:“走了,在这干什么!”

听王紫的语气,似乎现在地位高了一点,可以对扎伦呼呼喝喝,大概也是仗着肚子里有了个孩子的关系。

照此看来,王紫是真的想跟扎伦过下去了。

扎伦极为抱歉地对韩叙躬了躬身子,神色尴尬地拥着王紫就走,那个畏缩地样子,生怕晚了一秒钟王紫会发脾气。

扎伦和王紫夫妇二人走出了几步远,韩叙忽然叫住了她:“王紫!你等等!”

王紫停了下来,转过身不悦地说:“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谢谢你的好意行了吧?”

说完王紫又一甩宽大的衣服就要走,韩叙知道这会儿如果不说,可能就真的问不到了,连忙又叫住:“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就一会儿,可以吗?”

扎伦眼看这个状况,毕竟是宋浔手底下拿好处的人,也帮着劝王紫:“少奶奶有话跟你说,别闹脾气,我先回去,你们在这里说吧。”

扎伦走了之后,韩叙和王紫两人在码头边上慢慢地散着步,走了老长一段路两人都没说话,互相在心里揣摩着对方。

远处玩水的李天湖和小黑时不时的看过来一眼,又不敢过来打搅。

韩叙琢磨不透王紫的想法,难道一个女人,之前拼死拼活挣扎着要逃跑,有了孩子就真的心甘情愿了吗?

那为什么那些被人贩子拐走的女人,还要拼死逃离找自己的老家呢?

这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只是被逼无奈而已。

“你真的不走吗?这里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走去哪里又有什么不同?回到羊城?我连家都没有了,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这话让韩叙语塞,王家都没有了,王紫回了羊城也确实是一无所有。

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罗蓝的事,韩叙只能随便找个话头:“你的父母,还在新加坡吗?”

当初还是李天湖亲眼看见的,王紫的父母在新加坡酒店里刷马桶。

王紫僵着脸点了点头:“还能去哪?”

韩叙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到王紫身前面对面看着她说:“王紫,你要想好,千万别因为一个孩子就认命,现在我来放你出去了,你自己倒不愿意走了,以前的你哪里去了?

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陪着扎伦还有一群老婆孩子过一辈子?你不想回羊城我可以理解,难道连你父母都不想去找了吗?你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从始至终没有笑容的王紫,这时忽然凄笑起来:“我也没想到,现在我在这个家里,跟个女王一样,你相信吗?扎伦那十几个老婆对我唯命是从,那一群孩子个个喜欢我,扎伦在我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

而我的父母,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扎伦把宋总给他在曼谷的房子卖了,给了我爸妈养老,一个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搞明白了吗?”

韩叙骤然被王紫问住,扎伦的家庭现状,穷或是富有且不论,光是那十几个女人,就是韩叙无法忍受的。

而王紫,居然还很享受被丈夫别的女人吹捧的感觉?

且听起来,扎伦还的确是挺宠她,连宋浔给他的房子都能卖掉给王紫的父母养老。

一个女人想要什么?不过是一份纯粹的感情,有个不必太富有,但也不能过于家徒四壁的家庭,这就足够了。

但一定不能是扎伦这种家庭。

韩叙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可王紫却在说她没搞懂。

韩叙无奈地说:“王紫,是你没搞明白,你现在所感受的家庭成员对你的呵护,不过是因为你肚子里有了一个幼小的生命;

就这个,扎伦的那十几个老婆哪个没有享受过?而她们现在过的日子呢?还不是住在这个脏乱的岛上打渔为生?为自己丈夫侍奉新的女人?

这是个落后的地方,落后的思想,原始的生活,退步的文明,你不能因为被禁锢之后,找到一点舒适感就以为是天堂!”

韩叙以为王紫会被自己说动,抬眼却看见王紫不以为然的眼神:“韩叙,你就是没搞明白,就来对我长篇大论,我来告诉你,一个女人,需要的不是多么有面子,有多少物质,而是你需要的时候,有没有人随时随地跟在你的身后为你遮风挡雨,南君泽做得到吗?你如果在这个岛上出了什么事,他会出现来救你吗?别妄想了!但是扎伦可以!你信吗?”

原来扎伦对王紫这么好,难怪刚才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那些女人一个个自己上岸,扎伦唯独要小心翼翼的牵着王紫走出来,就王紫现在的孕期完全看不出来,根本不需要靠人搀扶才能走动。

所以扎伦对王紫,是真心的?

再想想自己,南君泽的确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制造惊喜,可在韩叙需要的时候,却是真的没有一次能及时出现,甚至连当初他出差去美国的那段时间,连个电话都不能直接通话。

她也曾介意过,可慢慢的,就被自己潜意识里的宽宏大量给融化了所有的不满,这是从根本上,思想教育就不让一个豪门女人去抱怨。

一个豪门少奶奶,总是心怀不满,就会被人说不够大气,没有豪门太太的气度,所以她会强迫自己去体谅去理解南君泽。

说白了,是自己一叶障目,宁愿觉得这样的气度就是对的,相信自己在南君泽的心里,占有除他工作以外的重要位置。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在她无助彷徨的时候,他不出现。

然而就算他可以随时出现,她也不敢把自己困扰说给南君泽听,这又是为什么?不能相互吐露心事的夫妻,算什么夫妻?

【第225章】无法交易

独家宠婚正文【第225章】无法交易韩叙惊讶自己真敢想,在她的心里,遇到事情本能地第一个想找来遮风挡雨的男人,居然从来不是南君泽。

如果不是南君泽,那会是……?

韩叙猛地掐断了自己的脑神经,不能去想,万万不能。

回味着王紫刚才的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王紫,你糊涂了,一个女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扎伦如果真心对你,就不会让你和一堆老婆孩子同住一屋,也不会因为谁的命令把你推出去,你别忘了,刚才我跟他说想放你出这个岛,他立马就答应了,且不说他,你自己爱扎伦吗?”

韩叙的立场,本不该说那些话,本身就是她自己去要求扎伦放了王紫,如今再凭着这一条来判决扎伦对王紫不够真心,对扎伦是不公平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着急,以至于说了个大实话,这话王紫不一定愿意听。

但她很清楚,一个女人被逼无奈的时候,什么不堪的处境都可以被谅解,可王紫如今是心甘情愿跟一堆女人一起给扎伦做老婆,说是自甘堕落也不为过。

一个草率的选择,就可以决定一辈子。

这个代价太大,韩叙心软了,哪怕自己的来意不拿出来说,她也要倔强地说服王紫离开这个小岛。

“爱情有那么重要吗?对自己好不就行了?你就敢保证你老公不会背着你去找别的女人?扎伦至少够坦荡,多少女人都不会背着我藏着掖着,你凭什么就这样否定他的真心?”

王紫可能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才导致如今的执迷不悟,韩叙觉得自己尽力了。

作为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本来就道不同,从国内出来之前,她本抱着自己的目的想以条件跟王紫交换。

可一来到这里,亲眼目睹岛上的状况,被一群孩子影响,有了恻隐之心,决定什么条件都不要,也会放过王紫。

但是眼下看来,好意未必能得到别人的领情。

韩叙没有与王紫争执,只是迷茫往向大海,自言自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如果爱情不重要,又何必非要跟着一个一无所有又不爱的人受苦受累,找一个看上去顺眼,年轻有为给你应有尽有的物质,去享受一辈子,让自己过的精致,不用去管男人心还在不在,不是更好?”

王紫的一双小眼忽然意味不明地看着韩叙,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你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个岛上,真的是为了来放过我?”

韩叙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如果说是,大概谁也不会相信,要说不是,连她自己也不会认同。

片刻后,犹豫再三的韩叙还是问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问的很是委婉:“你认识罗蓝吗?”

王紫投来原来如此的目光:“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还劝我离开扎伦,合着还是怀着目的,韩叙,你也就这点能耐,想当初,我苦苦哀求,你不屑施舍一点怜悯,到了现在,我不稀罕了,你还不放低姿态来求我,装模作样的替我着想,说了那么多的前戏,才来切入正题,呵呵!你也就这点本事!”

韩叙暗暗叹了一气,不是自己搞砸,而是王紫此时的心态已然不同,自己手中的条件不足以让王紫动心,根本无法交易。

王紫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韩叙没有跟上去追问,她觉得似乎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而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李天湖远远地望过来,见王紫丢下韩叙一个人,便撒腿跑来问:“谈的怎么样?”

韩叙摇摇头:“她不肯走了,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要在这里跟扎伦过一辈子,我们这次白跑了一趟。”

“我草,这个真的是王紫?她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永远留在这个岛上与一堆女人跟个穷扎伦过一辈子?”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李天湖说的没错,王紫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紫,就这么好的机会,可以离开,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离开的机会,王紫不赶紧抓住,还说不稀罕,看来真的是打定了主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回去?事情还没问出来呢?”

韩叙无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她都不想走了,自然也不会跟我们说。”

两人带着小黑往扎伦家的方向走,她要过去跟扎伦打声招呼后离开,趁天还没黑下来之前就要走了,再晚一点,海上就什么也看不见。

韩叙和李天湖来到扎伦家院子的栅栏外,小黑又去摇晃人家的简易栅栏,摇的哗啦哗啦作响,朝屋里喊了几声扎伦。

扎伦听见声音急忙跑出来,匆匆忙忙的步伐十分紊乱,这是面对韩叙这个少奶奶诚惶诚恐的脚步,却能很准确地躲过院子里的水洼。

到了栅栏内高兴地喊了声“少奶奶。”

然后就忙着搬开只用绳子扣住的栅栏:“少奶奶里面请!”

扎伦以为韩叙和李天湖是要到家里做客,一脸的受宠若惊。

韩叙本来就想着站在栅栏外,于情于理上道个别就走,可一看扎伦这样热情,狠不下心去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要是去嫌弃人家的房子简陋,是件很残忍的事。

不顾李天湖的暗示,韩叙还是微微笑着点头,跟着扎伦和小黑走进了院子。

李天湖见韩叙都走了进去,也只好跟在后头,专门挑干燥的地方走,那样子,显然对主人家有点不礼貌。

院里进去就是几间横排的平房,那是没法进去了,里面黑咕隆咚的不说,勉强从门口照进去的一点光线,能看见里面根本没有招待客人的客厅,而是用木头搭起来的床,上面是乱七八糟这里一团那里一团失去本色的被子。

那屋子里头,坐满了花猫一样的孩子,一个个显然被下了禁口令,不准吵不准闹,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望出来。

那些女人们不知在哪里忙活,连王紫也不见人影。

站在院子中间,韩叙略显不好意思地说:“扎伦先生,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就不进屋打扰了,有时间,你们可以来羊城找我们玩。”

扎伦惊讶地看了眼天色:“少奶奶,天都快黑了,晚上出海是很危险的,这里附近都没有停靠的地方,要几个小时以外才能上岸,走错了方向,就找不到陆地了,您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吧!”

“什么?!”刚深一脚浅一脚踏进来的李天湖,听见扎伦说要让她们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望一眼那一排黑咕隆咚的平方,形状不规则的大小石头砌成的墙到处是青苔,连个外墙都没刷,住在这里,非疯了不可。

韩叙委婉谢绝了扎伦的好意:“扎伦先生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墙边,扎伦问:“少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

韩叙看了眼扎伦,这个男人,长相太普通了,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浑身上下挂着金项链金手表还有满手的金戒指,妥妥的一个土豪哥。

今天看去,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是乡下老头的那种装束,想来当初那身装扮还是费了心思的。

她很难想象,王紫居然会愿意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扎伦先生,你是真心喜欢王紫吗?”

韩叙这一问,忽然把扎伦脸上的笑容给凝固:“我……喜欢她的。”

扎伦以为韩叙要让王紫离开是宋浔的命令,不敢违背又有不舍,老实地说出来自己喜欢王紫,等着韩叙下一句话。

韩叙点了点头:“我不了解你们的这个地方的习俗,但希望你能真心对她,我走了,再见!”

韩叙转身迈了几步往外走,扎伦追过来,语气掩饰不住的高兴:“少奶奶,那王紫不用走了吗?”

韩叙边走边说:“看她自己的意思吧,如果有一天她想走,也请你别拦着她,好吗?”

忽然脚下一紧,大腿被箍住,韩叙吓了一跳。

低头看去,才发现是一个小孩抱住了她的大腿,清澈无辜的大眼满是惊喜地仰头望她,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这孩子,就是在海里玩耍的时候,扎伤脚不哭,见到药瓶子就哭的小男孩。

韩叙弯下腰摸着这孩子的脑袋,笑嘻嘻地不舍得放手,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忽然听见旁边的扎伦在跟小男孩说话,满是叱骂的语气吓的小男孩脖子缩了缩,眼里的惊喜立刻转而惊慌,很是不情愿地松开了抱着她大腿的小手。

韩叙看着这么极速的转变,意外地问:“扎伦先生,这孩子怎么了?”

扎伦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只知道嘿嘿地傻笑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边上的小黑过来解释说:“这孩子的爸爸不让他喊你姐姐,说你是少奶奶,要进屋处罚他对你不恭敬。”

韩叙连忙将孩子搂了过来:“扎伦先生,你千万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请你别因为我去为难他。”

扎伦傻笑着不敢说话,给孩子使了个眼色,这小男孩才重新高兴地抱住了韩叙的大腿,又对她说着什么。

【第226章】钱多惹眼

独家宠婚正文【第226章】钱多惹眼韩叙听不懂小男孩的话,只好看向小黑去求救。

小黑早就竖着耳朵听了进去,不等韩叙开口就翻译说:“他说,让你在这里吃晚饭,他的饭给你吃。”

在一个贫困家里,还能把自己的饭给别人吃,这是一个多么干净的小心灵。

“你跟他说,天快要黑了,姐姐要走了,如果以后他想见到姐姐,就让爸爸和王紫妈妈带他来羊城,坐船可能要两天哦。”

韩叙听着小黑转述完,才小心地拿下了小男孩的手,然后在自己包里翻来翻去:“小黑,你有泰铢吗?换点给我。”

小黑看了眼自己的口袋:“我只有一万泰铢。”

韩叙掏出手机说:“给我吧,我用手机转账给你。”

一万泰铢也就两千多块国币的样子,小黑已经没有更多现金了,她把这点钱给了小男孩:“你可以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然后找了个手机信号稍微好点的地方,给小黑转账。

小黑是职业向导,有多国的转账工具,兑换起来很方便。

被小男孩这一耽搁,出来的天又暗了不少,韩叙催着小黑说:“我们要赶紧走了。”

李天湖念叨着说:“这个时间出海,没问题吗?”

小黑走在前头:“我熟悉方向,不会出状况的。”

三个人来到简易的码头上,她们来的的时候,坐的就是小黑租来的一条渔船,用最原始的发动机开船,来的时候就用了三个小时左右才找到这里。

如今天渐渐黑下来,可能会更慢,韩叙也不免有些忧心,毕竟是头一回在夜间出海,还是这么简陋的渔船。

小黑刚放好梯子,喊韩叙和李天湖上船,远处飘来一声呼喊:“韩叙!你等等!”

一脚踩上梯子的韩叙回头一看,颇感意外,喊她的居然是王紫。

她只好退回岸上,等着王紫走过来,想着王紫大概不会是受了扎伦的委托,勉为其难来请自己留下来住宿的吧?

到了码头边,王紫才放慢了脚步,脸上还真像是勉为其难的样子:“天黑了出海,出了事,宋家来找我算账,这账算谁的?”

王紫说话态度依然傲慢,韩叙却不计较,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很不客气,实则是在关心她们出海的安全。

韩叙笑笑:“没关系,小黑知道方向,一直开就行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最近的陆地。”

王紫站在距离韩叙数步之外,审视着她:“千里迢迢地来,你就这么甘心走了?”

对,就是这么甘心地要走,问心无愧,不欠别人,韩叙看了眼天色:“走了,天马上就黑了,你保重,如果有一天你回国了有难处,可以来找我,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去想了!”

说完,韩叙再次踏上了船梯,王紫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我认识罗蓝。”

韩叙背对着王紫一个激灵,立刻又从船梯上退下来,暗暗激动地问:“你认识罗蓝,那你们是否亲戚关系,或者私交如何?”

王紫不屑道:“没有私交,更谈不上亲戚,她是南君泽的助理,谁不认识?”

这倒是出于韩叙的意料,王紫眼神不闪烁,不像是在说假话,都这时候了,是她自己主动追出来说的,也没有必要撒谎。

如果罗蓝跟王紫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就说明,指使罗蓝在背后对自己不利的,是另有其人。

韩叙走近王紫身前小声问:“那你对罗蓝的了解有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王紫脸色傲慢,说话却并不隐瞒:“以前宋清云想让我跟南君泽交往,南君泽看不上我,我就想着跟他身边的罗蓝打交道,她一个宋氏花钱雇佣的助理,眼睛却长在头顶上,要不是宋清云告诉过我,罗蓝是个穷家落户靠打工糊口的女人,我初时还差点被她那高高在上的逼样给骗了。”

韩叙对罗蓝的印象,就是个热心肠的御姐,性子有点像李天湖那样不拘小节,但是为人谦逊有礼,做事细心周到,可却想不到,罗蓝在王紫面前是这样一副嘴脸。

“那你知不知道,罗蓝跟谁走得近?”

王紫不耐烦地撇开了目光:“那我怎么能知道,我跟她又不是一路人,就没说上过几句话,哼,她算个什么?好歹那时候我王家也是个富裕人家,她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下人,靠着在南君泽身边当助理才能勉强混口饭吃,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

王紫的话里虽然带着个人情绪,可说的却是无比真实,韩叙确信罗蓝跟王紫没有任何联系。

临走的时候,韩叙想起来以前的种种,忽然问道:“王紫,我没有恶意,就想问一句,我结婚那天晚上,给我下药的人,是不是你?如果是,你就点个头,我不会再追究,要不是,你一定要告诉我!”

王紫想都没想脱口就说:“当然不是!你结婚那天我都没见到你,怎么给你下药?等等,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跟南君泽结婚那晚被人下药了?然后出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韩叙曾经问过王紫,只是那次在帝王风暴夜总会的厕所里,王紫喝大了,说的含含糊糊,现在她还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今天的王紫很清醒,给了确凿的答案。

韩叙手握着拳头暗暗憋着一股劲,身边的神神鬼鬼大概不少,等回去就一个个揪出来。

“喂!快上船了,天黑了!”小黑在船上等了许久还不见韩叙上去,见天已经黑下来,焦急的催促她。

李天湖也在船头喊:“韩大,别闲聊了,你都不看现在几点了,半夜真的会在海里漂不见的!”

韩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与王紫匆匆告别,上了那条简陋的渔船。

白天在太阳底下觉得热,如今天黑了坐在船里,船篷两边没有门,透来凉快的海风。

这点凉意没过多久就会感觉开始有点冷,夜里温度降低了,而她们穿来的只是单薄的衣衫。

韩叙紧挨着李天湖:“你说,这样吹上几个小时,到陆地上会不会僵硬了啊?”

李天湖抱着自己的胳膊说:“现在还没入夜呢,大概在后半夜才会变凉,不过那时候我们应该也到地方了。”

船头的发动机“突突突”地发着咆哮的声音,寂静的大海上风平浪静,只剩这艘小渔船的行船动静,视线所及漆黑一片。

小黑在船头掌握着方向,抽空回头对船舱里说:“那里有面包,你们饿了就吃吧,是我早上买的,本以为不会这么晚回去,就没有买别的食物上船了。”

韩叙正想说,晚餐还没着落,估计还要挨到下半夜才能到岸去吃,没想到,小黑还放了面包在船上。

虽然她不喜欢吃面包,不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总不能一直饿着伤了胃。

“如果你们觉得面包干硬,那个袋子里还有一瓶沙拉酱。”小黑总是会在船头突然回头,然后露出一排渗人的大白牙,再突然说一句话,在这漆黑的大海上,简直能吓死人。

这么热心的一个男孩子,虽然强调怪怪的,韩叙却莫名觉得这人老实可爱。

李天湖果然从边上的袋子里翻出来一瓶沙拉酱,干硬难以下咽的面包加了沙拉酱之后,果然容易入口多了。

韩叙和李天湖一人吃了两块面包,剩下的一半留给了小黑。

本来她觉得自己吃一块垫一下肚子就好了,李天湖让她拿两块来夹沙拉酱,才勉强吃多了一块,配上一口水,这就是普通人的晚餐。

时间很难熬,以为过去了很久,再一看手表,不过是十几分钟而已,黑沉沉的大海,就飘着她们所在的一条小渔船,如果不是小黑知道方向,韩叙恐怕的没有胆子在这种时候出海。

听着噪耳的发动机声,半个多小时后,韩叙和李天湖就无聊的双双犯困,在透风的船舱里相互依靠着眯上了眼睛。

昏昏欲睡中,似乎有人在碰韩叙的肩膀,一下,她没醒,两下,也没醒。

奔波了一天到现在,她似乎很困很困,直至她被大力晃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才感觉哪里不对劲。

很安静,四周一片寂静。

除了海上吹进船舱里路过的微风,别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船头那发动机咆哮的“突突”声也消失了。

船也稳稳当当的不飘摇,似乎停了下来。

韩叙耷拉着眼皮问:“是不是到了?”

小黑将整张黝黑的脸靠近了韩叙面前,大白牙在夜里十分晃眼:“没有!”

韩叙困顿的连声音都没有多少力气:“哦,那船怎么停了?”

小黑白天一张朴实的脸,忽然在她迷蒙的眼前变的狡诈:“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吧。”

韩叙昏昏沉沉地感觉不对路,小黑自己明明有手机,要拿她的手机干什么?而且她虽然困,记忆力也没老化,刚才明明问的是他为什么停船啊?

“我的手机?给你?为什么?”韩叙的声音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把你的手机给我,你告诉我支付密码,然后我会把你送到陆地上,如果你不给我,就会一直在海上。”

【第227章】鸡飞狗跳

独家宠婚正文【第227章】鸡飞狗跳恐惧感迅速袭上韩叙的心头,伴着凉凉的海风让她浑身充满寒意,她想躲开,可是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再一侧头看见身旁的李天湖,睡的死死的。

想起来了,小黑给的食物有问题,大概不是在面包上,而是那瓶沙拉酱,李天湖睡的那么死,怕是之前面包上的沙拉酱涂得太多了,全被她吃进去肚子里。

现在的她,头很重,非常想躺下去睡一觉,可身旁就蹲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小黑,伸出那同样黝黑的手跟她要手机。

韩叙悄悄地移动了下自己身体,想要遮住身旁的包包,不过由于脑子昏沉,动作很笨拙,马上就被小黑看出来她的心思,一下就抽走了她的包包。

小黑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按亮电源说:“先说开机锁密码。”

韩叙摇晃着身体,往李天湖身上倒去,她已经没有力气撑起上半身:“我不会说的。”

小黑的声音忽然变的阴森恐怖:“你不说,我就将你的朋友扔进海里。”

她知道不能说,如果说了,她和李天湖两人立刻就会被扔进大海,不说,还可以拖延着小黑,再寻找机会逃命。

韩叙摸了摸身旁睡死的李天湖:“你这是在杀人,不怕警察抓你吗?”

“别傻了,丢进海里不用多久就会被吞的尸骨无存,谁知道我杀过人?”

看来这个小黑一点都不朴实,甚至就刚才那句淡定的话,韩叙都要怀疑小黑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谋财害命的事。

韩叙强撑着精神,勉力维持一丝冷静,尝试去谈判:“小黑,我其实很穷,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只要你把我们送到岸上,我会把我手机里所有的钱全都给你,你也不用冒杀人偿命的危险,你还小,我弟弟就跟你一般大,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手机你先拿着,到岸之后我就告诉你密码好吗”

小黑的目光变的凶狠:“你在骗我,他们叫你少奶奶,你用这么好的手机,随便出手给一个孩子就是一万泰铢,我可不是正规国际旅行社的导游,我只是个黑向导,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能赚到一万泰铢,识相点,再不说密码,我就剥光你朋友的衣服享受她,完事再扔海里。”

韩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让小黑把李天湖给强上了,到时候就算不把李天湖扔进海里,到她醒过来也等于要了她的命。

韩叙眨了眨自己疲惫的眼睛,眼皮好重,她想挣扎起来跟小黑拼命,可她完全无法指挥自己的手脚,除了嘴还能说话以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明知不能说出来,可当小黑真的去搬运李天湖的时候,无力抗拒的她只好让小黑拿着手机对准她的脸刷开了机子。

小黑翻出了韩叙手机里的各种软件,发现她的手机里只有两种支付工具,一顿操作之后,从微x上分四次转走了二十万,支f宝上同样分四次转走了二十万。

她有钱,有五千万的存款。

这五千万,还是当初南君泽花了了将近两个亿,从二手操控着手中买回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产,到长乐渡开盘的时候,因为韩叙异想天开的爆业内规则,韩氏不走炒房抬价的老路,最后那二十几套只卖回来五千万。

那五千万就一直在韩叙的手中,现在手机在小黑手里,要不是支付工具设置了上限额度,只怕是她手里的这五千万要被一次弄走了。

果然是江湖险恶,出门不能露财,如今身在异国他乡还是深夜在茫茫大海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忽然想起下午王紫反驳自己的话。

王紫说一个女人需要的,只是随时随地有人在自己身后遮风挡雨,扎伦是没有钱,但他可以做到随时随地出现。

还反问韩叙,如果她在这个岛上出了什么意外,南君泽能否做到随时随地出现来救她。

答案是不能。

且不说在这样的茫茫大海里,就是以往在宋家的时候,想要联系在美国的南君泽也如同隔着一个星球。

今天一整天,南君泽也都没有发来一条信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问问她是否平安。

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扑通”巨响,韩叙一摸身旁,李天湖不见了。

小黑转走了四十万后,发觉钱转不了多少,一怒之下直接把李天湖给丢进了海里。

韩叙哭着往船舱外面爬,拼尽力气歇斯底里呼喊:“李天湖,你快醒醒啊!”

李天湖没有回应,也没有时间让韩叙等候回应,下一个瞬间,失重感传来,连她也被丢进了海里。

耳朵和鼻子都灌满了水,四周都是水,嘴里也是,好咸好腥……

次日,羊城宋家别墅,奢华的大客厅里气氛空前紧张。

客厅里主位上坐着宋清云,左边沙发坐着南君泽,右边是韩柏杨李心秀夫妇。

韩柏杨脸色很难看:“今早去银行查了,从手机上转走了四十万去国外的账户,打了她的手机至今没有信号。”

韩叙存储着五千万的银行卡户头,预留的是韩柏杨的手机号码,昨夜正要歇息的韩柏杨,韩柏杨手机上忽然连续收到了银行的提示短信,先后八次支出了四十万。

四十万对韩柏杨来说,本是个小数目,可短时间内频繁操作,就引起了韩柏杨的警惕,他拨了韩叙的号码过去,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

韩柏杨叫来韩二一问,才知道韩叙和李天湖出国旅游,想着旅游要花钱,几十万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没放在心上。

一觉醒来到了早上,韩柏杨越想越不对劲,如果韩叙的手机不在服务区,那为什么前一秒还在支付?说明购物支付当时是有网络信号的。

韩柏杨再次拨打了韩叙的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

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是个可以买上几十万东西的购物点?

韩柏杨把自己的疑问跟家里一说,韩二也立刻拨打了李天湖的手机,同样是不在服务区。

李心秀当时就急的坐立难安,要马上报警。

因着是昨晚上才发生的事,至早上不过是十多个小时,报警也不会受理,且也并不能确定就出了事,韩柏杨没有报警,先给南君泽打了电话。

岂料南君泽一问三不知,韩家当时就乱了,一家人尽数赶过来宋家。

如今正是相互问话商量的时候。

韩二在后门靠着墙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老管家刘有福在一旁劝着说:“少爷,别抽了,韩董和太太看见又该说你了,大小姐指不定是跑哪里去玩,一会儿手机就能打通了。”

抽了一半的香烟被丢在地上,韩二脚掌狠狠地碾了上去,路过的佣人不满地刮了一眼地上被踩扁的烟头,似乎是鄙视韩二随地乱扔垃圾,且韩二这个人,在宋家用人群里,已经是瘟神一样的存在。

韩二瞪了佣人一眼,把人给吓跑了才说:“不可能,去什么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玩,也不会在那样的地方过夜。”

说的是事实,可以去一个慌乱的地方玩耍,但一定会是白天,毕竟是生疏的地方,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过夜。

刘有福也只能在一旁唉声叹气。

客厅里讨论的声音传出来,宋清云说:“君泽,给那边大使馆打电话,帮忙找人。”

一旁的任祁峰听见宋清云发话,立刻拿起手机就要打过去。

李心秀见了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君泽,不是我说你,叙儿人都不见了,也不见你着急,就连现在给大使馆打个电话,你就要让手底下的人去代办,我家韩叙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

宋清云眉头一拧,见李心秀这样来压自己的儿子,心里极不舒服,立刻袒护起来:“这个,亲家母别激动,小叙联系不上大家都着急,君泽就是慌了神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他也是一夜没睡了。”

李心秀没有把脸看向宋清云,面对着南君泽顿时眼泪汪汪的哭诉起来:“一夜没睡那就是慎重思量过了?又怎么到现在还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既然一夜没睡,那就跟我说说,你昨晚都为她布置了什么?”

宋清云脸色“刷”地一下变白,语气霎时变的生硬:“亲家母这话说的,他俩是夫妻,君泽自然是比谁都焦急,心里的事,岂能用个形式来计算布置了多少?”

李心秀终于把脸面向宋清云,不甘示弱地问:“宋董的意思就是,心里想想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我女儿就会自己回来了?早上我家老杨打电话给这位好女婿,还一问他三不知呢?自己老婆失踪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要岳父来通知,他这一夜没睡到底又想了些什么?”

“亲家母啊,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叙我也是把她当成女儿来疼,就这次出国旅游,君泽也是不让她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君泽工作那么忙,宋氏公司里正是非常时期,我们说等君泽得空了陪她一起去玩,她偏不要,拦都拦不住她,这责任也不能全怪君泽一个人头上去啊!”

【第228章】菊花哥开道

独家宠婚正文【第228章】菊花哥开道李心秀听见宋清云帮儿子帮的这么过份,霎时气红了眼。

“宋董还是快别说这话了,君泽自从结婚以后,没几天就跑去美国,过去了快两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说忙忙忙,全世界少了君泽就不能转了,我女儿守着活寡一样,还一味的在我面前替她老公说好话,那个缺心眼的。”

“亲家母你这样说我就不能同意了,我宋氏集团之所以忙成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了韩氏长乐渡那件事所赐?宋家韩家是一家人,我说什么了吗?照样是君泽自己背着这个锅,整天东躲西藏的避开媒体,就为了宋氏不跟韩氏唱对台戏,现在换回来的是亲家母你的埋怨,君泽里外不是人的,是为了谁啊?”

李心秀和宋清云两人打着嘴仗,一个为自己女儿,一个帮自己儿子,打的难舍难分。

“咳咳咳!”韩柏杨忽然长咳不止,总算把两个女人给咳消停了。

南君泽尴尬地挥退了任祁峰,对李心秀点头道:“岳母说的极是,我应该自己打过去才能多了解一些情况,马上就去打。”

说完,南君泽边打着电话边走出客厅,从大门出去到前庭花园里,避开了客厅的唧唧呱呱。

本来就自己心里也着急,大概也是莫名其妙受不了家里两个妈,怎么能从关心韩叙手机打不通这件事,打嘴仗打到夫妻感情和两边家族生意上去,扯那么远说那么多,于找人又有什么益处。

韩二抽完烟从后门进来,刚好填补了南君泽的空缺。

宋清云立刻找到了帮忙说话的人,逮住了韩二就问:“韩逸最聪明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韩二心里也不舒服,不想去接这个枪口,沉着脸点了下头不出声,坐在了李心秀的身旁,安慰道:“妈,别急,急也没用,您要是急出个好歹来,让我怎么办啊?”

韩二把李心秀和宋清云都给安慰了一遍,加上韩柏杨总是无端端地咳嗽,客厅里总算是安静了些许。

南君泽打完电话之后,等了十几分钟才从外面进来,面带忧虑:“岳父岳母,妈,刚才大使馆回了电话,说是查了一遍当地的旅行社,没有小叙和她朋友的登记资料,可能是她们没有参团,自己出去玩,大使馆的人说了,已经跟当地的警察联系,会继续跟进,我打算下午飞过去看看。”

宋清云忙问:“她们如果是自己跑出去玩,你飞过去要到什么地方找?新马泰可是三个国家!”

李心秀又不满了:“宋董意思是,不知道在哪就不用找了?那要是知道在哪,还用得着找吗?”

韩柏杨:“咳咳咳……”

宋家别墅里鸡飞狗跳的,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里面的人也不安逸。

白季岩面色凝重地站在宋浔的办公桌外面:“老板,给扎伦去过电话了,扎伦说,二少奶奶和李天湖昨天傍晚上船从岛上离开,现在还不确定是否在海上出事,还是改变路线去了哪个地方游玩,据说,现在宋家别墅几乎闹翻了。”

宋浔冷眸微凛:“不要理会宋家,让扎伦带岛民出去附近海域先找一遍!”

白季岩应声点头:“是,我马上去打电话。”

白季岩走出书房,在客厅里打完了电话又走了回来。

宋浔心不在焉地察觉到白季岩欲言又止的蠢样,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白季岩这才近前说:“朱总来了电话,说他的人在东边一个小镇里查找到陆羽恒的踪迹。”

这种时候了,韩叙下落不明本就令宋浔心烦气躁,听见陆羽恒这个名字,霎时从眼里喷出了火:“什么叫踪迹?找到就是找到,没见到人就是没找到,给朱大常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想敷衍我!”

白季岩连忙解释:“不是,朱总的人说,最近在东边小镇的一家酒吧喝酒的时候,问酒保有没有可以嗨的东西,酒保给他们介绍了一个人,好像就是陆羽恒,他们几个没见过陆羽恒,只是觉得跟照片上长得像,就先来回禀了。”

宋浔若有所思地眯起了黑眸,片刻后冷冷地说:“派人过去,确定是他,就推他一把!”

白季岩看宋浔的怒火可以烤熟一只鸡,没敢再说话,匆忙退了出去。

白季岩所说的东边小镇,是几百公里外跨省的一个山区小镇。

因为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陆羽恒,为免打草惊蛇,只派去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白季岩底下的老手,且不时常出现在宋浔身边,对于外人来说,面相生疏不至于被认出来是谁的人。

领头的叫向阳开,是个不甚起眼体型精瘦的年轻人,被其余两个跟班称为菊花哥,意思是向着太阳盛开的那朵向日葵。

三个人乘飞机直达,再从市区租车当晚就到达了小镇,去了朱大常说的那个酒吧。

实际上一点都不难找,因为整个小镇就只有一间民居改装的破烂酒吧,夜间做点宵夜顺带卖酒,那里的人晚上多数都在这家酒吧里消遣,除此地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喝酒吹牛。

正好菊花哥三人到达之时是夜里十点钟,此刻正是酒吧里开始热闹的时候。

三个人点了几盘下酒菜和一打啤酒,坐着慢悠悠的吃喝起来,随时注意着周围的人。

大跟班说:“我觉得,哥们这回的差事,一天两天大概是办不完,且不说那人是不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天天来这里,一会儿我先去找落脚的酒店,你们在这盯着。”

小跟班给菊花哥斟满了酒说:“如果真是那个人,哥打算怎么弄他?”

菊花哥看上去个子不高大又精瘦精瘦的,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一双眼神似乎能把空气里的微尘给数出来有几粒。

菊花哥一边喝着酒,一边观察着酒吧简陋的大门,刚要说话,眼睛亮光一闪:“来了,是他!”

两个跟班一个假装找服务员,一个假装猫腰系鞋带,都把目光斜出去,一看,果然是照片里的那个人。

此刻正往酒吧里走进来。

菊花哥轻咳一声,小跟班独自起身往外走。

似乎是酒吧灯光太暗,小跟班走到门口的时候,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傻x,没眼睛啊?撞到你爷爷我,打算怎么赔偿啊?”小跟班推了对方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之后,对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来人正是陆羽恒,自从骗韩叙上游艇之后,他就东躲西藏,走走停停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以为这里外来人少,大概可以安静地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再找个固定的地方安家。

他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没有熟人朋友,就只能来这个小镇里唯一的酒吧里打发时间。

喝酒吹牛满足不了陆羽恒一个人的空虚寂寞,渐渐和来酒吧里的人混熟了,跟着别人刷起了货,以求醉生梦死麻痹自己。

这货自然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某条道上的行话,某粉某丸都称之为货。

刷的多了,虽然没瘾,却也跟抽烟一样,不抽就觉得嘴里能淡出能鸟来。

不过这种东西对于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相较于普通人而言,可不是便宜的消费。

陆羽恒虽然有钱,眼下正在避风头的时候,却也只能花着身上带着的现金,不敢从银行取钱,免得被追踪路径。

躲避的日子事事都要花钱,且是有出无进,现金快花完了。

陆羽恒又想刷货又想省钱,他没有渠道可以拿到一手货,又买不起酒吧的三四手昂贵货,居然学着自己勾兑。

陆羽恒大学时候就是化学系的学霸,还真的让他兑出某种洁白的粉末,这东西,只要能上脑,说它是货,它就是货,买去刷的人,刷完了根本就不知道是头痛粉还是真的货,倒也让陆羽恒赚到一点生活费。

只是他也十分警惕,为免出事,不是喝过酒的人,一概不卖货。

今天在租房里无聊,半夜又出门来到酒吧,想看看有没有人要货,没人要就自己喝一顿酒后回去睡觉。

却不想这么倒霉,一进门就被人给撞翻在地,连带怀里揣着的密封袋子都掉了出来。

陆羽恒第一个想的不是怼刚才撞自己的人,而是急忙在地上找自己被撞出来的密封袋,这东西不能招摇。

酒吧里灯光昏暗,他睁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在一张吧台凳的脚下看见。

走过去弯腰想捡,密封袋忽然被人用脚给踩住:“老子说话你听不见吗?是不是想死?”

陆羽恒推开了这人的脚,匆忙捡起密封袋收好,这才怒视对方:“你是狗眼吗?是你撞的我!”

“呦吼!是不是想单挑啊?”小跟班一把揪住了陆羽恒的领口,一个拳头就揍在了他的脸上,立刻将没有防备的陆羽恒打翻在地。

酒吧里音乐声很大,周围喝酒的人在肆意喧哗,这种地方酒虫上脑,打架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根本没人会在意,甚至看见了还会喝彩。

陆羽恒从地上爬起来,一抹嘴角,在手掌上看到了血迹,顿时怒火冲上头顶出拳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第229章】四个兄弟两台戏

独家宠婚正文【第229章】四个兄弟两台戏这种乡下酒吧,没有专业保安,只有老板自己和一个酒保,眼看着客人打架也不敢过去劝架,报警更是想都不用想。

警察一来,这里就要开灯检查无法营业,还要花钱各种打点,损失的还是酒吧,只能让客人打累了自己消停,顺便让客人赔偿打坏的桌椅。

菊花哥眼看差不多了,带着大跟班起身走过去:“喂!兄弟干嘛呢?”

小跟班说:“这龟孙子撞了我,还这么嚣张,帮我教训他!”

陆羽恒一看对方有帮手,知道大事不妙,自己一个人肯定敌不过三个人,立刻想溜之大吉。

却不料,菊花哥把小跟班扶起来,扬手就“啪”一下打了一巴掌过去:“刚才我都听见是你撞了人家,不跟人道歉还仗势欺人,长能耐了,看我不收拾你!”

小跟班顿时怂了,不愤地对陆羽恒说:“我大哥让我道歉,对不起了!”

原本以为吃定亏的陆羽恒,十分惊讶的看去菊花哥,见此人身板薄弱其貌不扬,但十分有礼且仗义,明辨是非帮了自己的忙,连忙说:“多谢这位兄弟了,其实我的态度也不好,都是误会!”

菊花哥一摆手:“小事一桩,出门多个朋友多条路,兄弟一个人?”

陆羽恒点头道:“是的!”

菊花哥拍了下陆羽恒明显比他高出一截的肩头:“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陆羽恒不认识这些面生的人,打心里不想跟这些人凑一起喝酒,可自己刚来这酒吧里,就是要打发时间。

回去出租屋又无聊,眼前的菊花哥客客气气的,如果一个人在旁边喝酒也不给对方面子,摆明了拒绝人家的好意,总是说不过去的。

便微微颔首说:“哪里哪里,是兄弟们不要嫌弃我才对。”

四人重新找了个角落里的卡座,坐下来之后小班跟一直扳着张脸,看上去,就像是还对刚才和陆羽恒的过节没有放下怨气。

而菊花哥和另一个大跟班,则对陆羽恒热情招呼。

陆羽恒感觉到小跟班的敌意,坐的不是很自然,勉强找了点话题问菊花哥:“兄弟外地口音,是哪里人士?怎么称呼?”

“北方人,他们都叫我小开。”菊花哥现编了个名字,还编的这么低级,小开,好像在说自己是恃着家里有点财势的富二代一样。

而且这个回答也等于没回,傻子都能听出他是北方口音。

菊花哥豪爽地跟陆羽恒先碰上了三杯,成功转移了陆羽恒的注意力:“这三杯酒,兄弟可以随意,我干了,是为我这不争气的三弟向你赔罪的。”

小跟班不愤地想要阻止,一副凭什么要道歉的脸色,菊花哥一个犀利的眼神瞪过去,立刻收起了那点不服气。

“不敢当不敢当,我姓陆,敬开哥。”陆羽恒连忙也跟着菊花哥喝干了三个杯子,还给自己再斟满一杯:“不打不相识,我还要敬这位小兄弟一杯,刚才都是误会,小兄弟如果不满意,我再敬一杯。”

小跟班故意拉不下面子:“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地?喝就喝!”

“哈哈哈,别介意,我这三弟就是这样,嘴硬心软,陆兄弟别理他就行了。”

菊花哥和大跟班双双劝酒,四个人喝了几轮下来,俨然已经熟人一般。

酒酣耳热气氛浓烈,半醉不醉的时候,说话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陆羽恒的手臂搭在菊花哥的肩膀上,似乎是亲兄弟一般:“开哥到这边来,是做生意?”

菊花哥把手中的酒杯一放,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兄弟几个合伙做生意赔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天天上门要钱,被逼无奈才到这边来躲一阵子,我叫小开,但不是富二代,让陆兄弟见笑了。”

陆羽恒哪有脸笑别人,自己就是个躲债的,而且躲的还不是一般用钱可以解决的债,比起菊花哥的躲避金钱纠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

菊花哥也问:“陆兄弟也是躲债?”

陆羽恒摇头:“跟人结了点梁子,跟你差不多,不说了,喝酒!”

这一喝就喝到凌晨三四点,四个人都喝的东倒西歪,陆羽恒摇摇晃晃的要回出租屋,出了酒吧门口问起菊花哥几个人住哪里。

菊花哥舌头打着结说:“酒店还没找好呢,陆兄弟在这里熟的话,帮忙引个路,我们去找家环境好点又不能太贵的酒店住。”

陆羽恒醉醺醺地指着外面荒凉的大马路:“这个地方没有星级酒店,好像只有一两家小旅馆,脏兮兮的人也复杂,现在都快要天亮了,要不回我那先挤上一晚,兄弟几个要是常住,明天带你们去找个房子租下来,便宜又舒服。”

菊花哥大喜:“那敢情好,只是陆兄弟家里不知道方不方便。”

陆羽恒满嘴方便方便的说着就领着他们就走。

他心里其实也打着算盘,觉得自己一个人东躲西藏的,保不齐哪天就碰到仇人被砍几刀。

如今这三个人也是跑来这边躲债的,何不凑一起,万一自己被发现的时候,还有这三个人可以帮忙护着逃跑,就当是收了三个保镖。

小地方,没有单身公寓,陆羽恒租的房子,就是镇上人家迁到城里后,空出来的小平房,里面有两室一厅,条件很一般,胜在安静。

不过菊花哥三个人只能在客厅里打地铺,里面的两个房间,一个是陆羽恒的,另外一间锁着,菊花哥提出兄弟三人住一间房可以。

陆羽恒眼神飘忽不定,打了个哈哈后说是主人家用来放置原先不舍丢弃的旧东西,就锁了起来,里面全是灰尘没有床铺,住不得人。

菊花哥瞬间了然,也不说破,三个人憋屈地在客厅里铺了张席子和衣睡到天亮。

次日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陆羽恒带着三人去镇上唯一的一条狭窄的老街道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果真热心地陪着菊花哥三人去找房子。

四个人看来看去,房子虽然都不用去挑剔,可是都是空房子,还得置办床铺家什,一时之间落脚就又成了问题。

为了打消陆羽恒的疑虑,菊花哥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果断把房子租了下来。

菊花哥和陆羽恒留在房子里随便打扫了一番,大小跟班二人出去买了三张单人床和一些被褥,俨然是要常住下来的样子。

陆羽恒看在眼里暗暗放心,想着多跟这几个人走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也能有个照应。

接下来几天,陆羽恒都跟菊花哥三人混在一起,白天各自在家睡觉,夜里四人去酒吧喝酒吹牛。

又过了两天,陆羽恒在酒吧里没等到菊花哥三个人,去了他们租住的房房子里找,见三个人在捡回来的破沙发上一个个垂头丧气。

陆羽恒假意关心地问:“兄弟们怎么回事?今天不去喝酒?”

菊花哥叹了一气:“今天不去了。”

旁边的小跟班扁着嘴说:“都没钱了还喝什么酒!再这么坐吃山空,到时候连房租都付不起。”

大跟班也说:“看来得找点事干,不能这样一直闲下去。”

陆羽恒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也是跟自己当初一样的想法,要不是自己聪明,勾兑了那些个粉啊末的,只怕到今天,手头的现金也用光了。

菊花哥欲言又止地说:“陆兄弟在这里日子久,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可以来钱的路?”

陆羽恒摇摇头:“我也是靠着朋友接济度日,想着再过一阵子风头过去了,就回老家,你们要是困难,我先借你们点,别跟我客气。”

菊花哥心底跟个明镜似的,知道陆羽恒是想来收买他们兄弟三人的心好护他周全,便摇头说:“不用不用,你也是正困难的时候,我们不能拖你的后退,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陆羽恒倒是对菊花哥刮目相看了,想不到自己主动借他们钱,他们都不要,看来三个人虽然鲁莽,心眼还是挺实在的,防备之心又放下了不少:“那开哥打算怎么弄钱?”

菊花哥摇摇头:“还没想好,这不是兄弟三人正想着呢。”

大跟班比较内敛,不让说话的时候几乎不说话。

小跟班在三人之中是“最鲁莽”的人物,此刻一把戳穿了菊花哥说:“老大,明明有路子,你非不干,这种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就咱们几个现在的状况,还不抓紧去捞一点,过几天就断粮了!”

菊花哥一个巴掌拍过去,小跟班捂着脑门就闭了嘴。

陆羽恒扫视了一眼这兄弟三个人,试探着问:“有路子?那为什么不去?赚钱是肯定辛苦,可没钱的日子更辛苦,不要浪费资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别拿我当外人就行。”

菊花哥这才说:“我们哥几个怎么会拿你当外人呢?就是那种路子,风险大,我们怕出事,才不敢跟你说。”

陆羽恒来了兴趣:“什么路子,说来听听,难道还有比卖粉风险更大的吗?”

【第230章】一个很美的地方

独家宠婚正文【第230章】一个很美的地方三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羽恒。

菊花哥望了眼锁紧的门窗,凑近了小声说:“还真是,以前有个哥们,就是做这生意的,晚上我跟他借钱过度,他说他也没钱,不过他的老板想要点货,问我能不能去倒一点,价钱好说,我一口就回绝了他,现在我们都躲着债,能去哪里拿货抛头露面的?我说不愿借钱给我就算了,还给我出这种馊主意。”

陆羽恒狭长的眸光亮起:“要多少?如果量大的话,我可以找人去问问,等卖出去了咱们四人平分……”

陆羽恒以为遇到了意外的财路,白白捡了个卖货的渠道,让菊花哥三个人去卖,然后四人平分,自己还不用承担风险。

而他只要跟酒吧里的人拿点正货,再自己掺点勾兑的粉末进去,转手就能赚上一笔钱。

主意一定,菊花哥假意联系了自己的“朋友”说有货,谈好了价钱,让陆羽恒去赶紧去拿货。

陆羽恒虽然想收买菊花哥三个人来当护身符,但卖货事关重大,对他们三人还是有所保留,自己一个人去联系酒吧的老板要货,不敢带上三个人。

高价买来一点之后,陆羽恒第二天就去城里又买了各种用来勾兑的化学物品,来回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就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那间锁住的房间里,一个人忙碌起来。

那个锁住的房间,里面放了许多勾兑的工具,为免被菊花哥几人看见,之前才谎称是是房东放东西的房间。

忙碌到了晚上,累的浑身虚脱,终于勾兑出一批货,约莫有个一千克左右。

想到有钱赚,陆羽恒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打电话给菊花哥:“兄弟,货到了,什么时候拿给你?”

菊花哥在电话里高兴地说:“我正在市区接我那个朋友,一个半小时就能回到镇里,你在家等着,我到了给你电话。”

听见是去接朋友,陆羽恒知道那个必定是买家,以为好事将成,以后这就是源源不断的财路,觉得菊花哥这几个人没白打交道,一个人安安心心地去厨房做着晚饭,等着菊花哥回来。

菊花哥说好一个半小时,然而只过了一个小时,陆羽恒租房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在厨房里煎煎炸炸的陆羽恒放下锅铲,跑出去不经查问门外的是谁,就兴奋地一把打开了大门。

“别动!警察!”

……

水流潺潺的声音,带着花香的微甜空气,叽叽喳喳的清脆鸟叫。

韩叙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刚才感觉到的那水流声还在,空气也很甜,鸟也依然很吵,可眼前怎么是一张毛茸茸的大肥脸?

那张大脸上一双宝石一样的眼珠子,此刻正聚精会神地望着她,忽然一张嘴,伸出猩红的舌头往她的脸颊舐来。

“啊……!”韩叙看清这张大毛脸,本能地一巴掌打开了去,整个人跳了起来。

这一跳,才发现刚才自己躺在软软的床褥里,扫视了一眼四周,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有偌大的落地窗,刚才往她脸上舔了一下被打跑的,是一只大橘猫,肥胖的身躯正从没有关闭的玻璃窗上往外跳了下去。

韩叙走到落地窗前往外一看,瞬间神清气爽,外面是一个小型人工瀑布,周遭种着错落有致的花花草草,叫不出名字的小鸟颜色各异,欢快地在花草丛中跳跃。

再远一些,像是热带丛林植物,透过那些高大的植物缝隙看出去,最远处一直望不到边的地方,依然是大海。

“看什么呢?”

韩叙的肩膀伸来一只手,回过头吓了一跳,李天湖就站在她的身后。

韩叙这才慢慢地想起来,自己和李天湖是在大海上,然后被小黑丢进了海里。

然而这里,却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像是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根本不是扎伦的那个破烂无名岛可以比拟的。

所以,她和李天湖不可能是被扎伦救上了无名岛。

韩叙忽然惊慌地眨了眨眼睛:“我们都死了吗?”

她确信,扎伦那座破烂岛的周围都没有别的岛屿,这个地方可能是不存在的,那就只能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觉。

大概是人向往什么样地方,死了以后,就会让自己住在幻想里的世外桃源。

李天湖愣了一秒钟,然后一把掐在韩叙的胳膊上:“死你个头啊,疼不疼?”

韩叙摇头说:“别来这招,人如果潜意识里知道被掐会疼,那在梦里被掐也会觉得自己疼,别骗我了,看来我们真的死了,想我花容月貌英年早逝,不知道我爸妈是不是已经哭晕了,唉!”

李天湖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移动电话,“嘟嘟嘟”地拨通了个号码:“喂?韩二,是我李天湖,你姐在犯癔症,可能没救了,放弃治疗吧……”

韩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抢过李天湖手中的大砖头,放到耳边一听,里面是韩二唧唧呱呱的呼叫:“李天湖你个死男人婆!你们玩够了没有?知不知道家里都急疯了,南君泽带着警察跑遍了整个泰国,又跑去马来西亚了……”

“韩二。”韩叙嗓子立刻哽咽起来:“我没事,让老头子和老妈别担心。”

韩二听见韩叙的声音,居然在电话里小声抽泣起来,想来是不敢相信她们还活着,看来真的是把家里人都给极坏了。

挂了电话之后,韩叙才问李天湖:“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怎么上来的?现在怎么回去?”

韩叙一连串的发问,李天湖没有如往常那样懵逼一脸,这些问题,她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想知道的。

说来也是幸运,两人在破渔船上被向导小黑给丢下海里之后,因为吃下了不明药物导致昏迷,全身放松之下居然从海底浮了上来,在海面飘了老远。

夜间一艘船路过,灯光照到水面浮着两个人,就顺手把人给救了上来。

谁能想,韩叙和李天湖被船员按着胸脯挤压了半天,肚子里也没挤出多少水,可人就不醒过来。

两人在船上睡了一天一夜之后,这艘船要进入别国海域,只得在附近找个海岛把她们放下,免得被查到两人没有证件被告是贩卖人口。

而这艘船靠近的一座小岛,却是个私人海岛,并不对外开放。

好心的船员好说歹说,保证韩叙和李天湖还没有死,呼吸匀称只是睡过去,又说尽了不便之处,才说动岛上的人,把她们背上了小岛。

“这座岛收留了我们好几天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然后看你还没醒,也不知道那个遭天杀的黑向导给我们吃了什么药,睡了那么多天。”李天湖恨恨地说。

“几天?”韩叙越发的吃惊:“难怪韩二都哭了,大概他以为我们都死了。”

想到家里人,南君泽也是她的家人,韩叙立刻拨通了南君泽的手机,听连接时的系统声音,就不像是在国内,果然还是在哪里寻找她的踪迹。

南君泽将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吃惊的哑了声音:“老婆,你没事就太好了,在哪?我马上来接你回家。”

这倒是把韩叙给问着了,别说她不知道,就连李天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想了想,不能把自己去扎伦无名岛这件事说出来,只能含糊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李天湖的朋友带我们来的无名岛探险,手机掉进海里了,你先回国吧,我和李天湖很快就回来,别来回跑了。”

南君泽怎么都不同意,韩叙说干了口水,还让李天湖在电话里跟南君泽保证,她们都没事,玩的很嗨也会很快回去,南君泽才不情愿地挂了电话,买了下一班回国的飞机。

然后她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费了半天劲,总算把家里该安抚的人都给安抚住了,才脱力地坐在地上:“我肚子好饿,这里会有东西给我们吃吗?”

李天湖对韩叙努了努嘴:“走,去问问,我起来的时候,那个老头给我吃了汉堡,应该不会吝啬再多给一个人。”

打开房门,居然不是客厅,而是不算宽敞也不狭窄的楼梯,像是一座小型别墅。

下楼一看,在一楼倒是有好些人,至少有十来个,这些人都是华裔面孔,穿着统一的洁白佣人装,为首的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头,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大概就是这里的主人。

见了主人,自然要先问好,毕竟是叨扰了人家,也算是救过她们的命,总要礼貌一点。

“您好,非常抱歉打扰了。”韩叙尝试用中文交流,想着如果对方听不懂,那感谢的话都能免了。

没想到,这老头操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完全是标准普通话,没有半点奇怪的腔调:“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你们醒了我也就放心了。”

大概的意思,是万一要是醒不来,这些人接收了两具尸体,怕是也不好交代吧。

韩叙连连表示感谢,说没两句,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老头非常精明,细心地帮她掩饰尴尬:“请到里面用点东西吧,我们正准备开饭,一起吃热闹。”

【第231章】神秘的岛主

独家宠婚正文【第231章】神秘的岛主一起吃饭的时候,韩叙才发现这里的佣人不止十来个,从这栋房子外面还走回来好些,粗略估算了一下,约莫二十来个的样子,跟老头一起,坐在后面不算豪华的长桌上用餐。

食物还算是丰盛,多数是海鲜,大概也是住在海中央的关系,就地取材还营养丰富。

韩叙初时对这老头油然敬佩,一个主人跟一群佣人,很自然地坐在一起吃一样的饭菜,没有一点架子,就像是那些年纪不一的佣人都是他的家人一样,没有隔阂的闲谈。

这里跟宋家完全相反,宋家是一个连厨房也要专人才能进的地方。

如果以后,宋家也能像这这里一样,上上下下和乐融融的,那样作为主人,看着才是一番享受。

吃完了饭,老头说她们可以到处去走走,但是别去旁边那栋主人别墅,免得弄坏了主人的东西,他不好交代。

“您不就是这里的主人吗?”韩叙和李天湖同声问。

老头笑呵呵地说:“我?当然不是!”

韩叙这才意外从这个老头口中得知,他居然不是主人,难怪了,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主人跟佣人能打成一片,完全没有身份高低之分,她还替宋家羡慕不已。

没想到老头只是打理这座私人小岛的管家,叫mickey,这里的佣人都叫他米奇管家,从上一手主人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mickey?老鼠?”李天湖傻乎乎的不经大脑就说老鼠,虽说此老鼠非彼老鼠,可对于不熟悉的人,不了解人家习俗之下就跟对方开起玩笑,未免有些唐突。

韩叙略带歉意地看去米奇管家的脸色,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写满沧桑的微沙嗓音还很是活跃:“哈哈!没错,我就是米奇老鼠,我以前也有中文名的,来了这个岛三四十年了,没人叫我的中文名,渐渐就被忘了,他们只叫我米奇管家。”

原来米奇管家和这里所有的佣人都是华裔,难怪口音一点别国的怪调都没有。

说起自己的主人,米奇管家就滔滔不绝。

他说自己跟上一任岛主是好友,二十几年前,前任岛主就不再踏上这座小岛,他以为自己的主人是因为生意忙,或者在别的地方又买了小岛居住,才没空来这座岛,就一直在岛上等着主人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十二年,从原来的五六个佣人,渐渐走光了,等到最后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他也从原来的小伙子等成了中年大叔,却从未想过要离开过这里。

后来有一天,一个清秀少年来到了这座岛上,拿着前任岛主的遗嘱来继承这个小岛,米奇管家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去世十二年了,而眼前这个跟自己主人长相相似的清秀少年,就是新的岛主。

新岛主来到这个岛上之后,看到忠心耿耿独自守护小岛的米奇管家,感动不已,逐渐招收了二十几个佣人,由米奇管家带领着这些人继续打理小岛。

米奇管家因为心痛老主人,管新岛主叫少主人,以此寄托对老友的怀念。

“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转眼又过去八年了,我的少主人,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长成了惊才风逸顶天立地的男人,他还……”

说到这里,米奇管家布满细纹的脸微微泛红。

韩叙和李天湖听的来了兴趣,两人抢着问:“他还怎么了?”

米奇管家一脸幸福的样子:“前几年,少主人看我守岛错过了婚配年纪孤苦伶仃,心生不忍,给我介绍了一位女士,我才终于也有了一个家,不过现在她在中国,还要过些时候才能拿到证件跟我团聚。”

这倒是挺美满的,看来这位少主人也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主人,米奇管家才会把这座岛当成自己家。

韩叙从这栋不算大的房子里走出去外面的时候,瞬间眼神一亮。

原来她和李天湖吃住的这栋别墅,是佣人别墅,而就在旁边,还有一栋超大极为奢华的别墅,看来,那栋别墅就是米奇管家口中少主人的房子。

“那主人在家吗?我可以去拜见道声谢吗?”韩叙对米奇管家说。

“少主人不在岛上,他一年顶多来一两次,我经常打电话给少主人的助理,都说他很忙。”

米奇管家边说着,边领着她们走:“我会留意过往的轮船,如果有回国的船,会通知你们,不过你们的希望不大,这里太偏僻了,而且不对外开放,几乎没有什么船会绕来附近海域,救你们的那艘船,是无意中找来这里的。”

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还以为身在海中央,能随时随地看见轮船,怎么也能出去,如今米奇管家如实相告,她心里立刻担忧了起来。

而且她忽然想起来另一件非常郁闷的事,之前在扎伦的破岛附近掉进海里,证件都在海里飘没了,现在可能要去跟当地使馆联系才能回国。

看来,得在这里呆上好些日子了。

吃饭之前就跟南君泽说很快会回去,如今才发现想走一步都困难重重。

韩叙生怕自己回不去,心下紧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再去联系一下南君泽为好,毕竟自己现在和李天湖身无分文,就算去办理临时证件,来回走动干点什么也需要花费。

总不能,跟这岛上的米奇管家借钱买机票回国吧?

敢不敢开口是一回事,人家肯不肯又是另一回事,这摆明就是肉包子打……额不,很显然人家知道这钱借了是还不回来的,到时候人都走了,找谁要钱去?

想到这里,韩叙立刻向米奇管家提出要借用这里的电话,果真给南君泽回拨了手机,然而不过是吃了一顿饭的工夫,南君泽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接着打了任祁峰的手机,也是关机,看来,南君泽有可能是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正在往回飞。

“怎么办?”韩叙无奈的放下电话,跟李天湖说:“要不再等等吧,大概三四个小时左右,到了傍晚太阳下山,他的手机应该会开机了。”

李天湖沉思片刻:“干脆让韩二飞过来算了,如果韩二现在上飞机,到在这里应该不用那么久,要是等你老公,他回国下了飞机又再折回来,至少也是半夜。”

这个海岛太过僻静,一般人还真的找不到。

如果让南君泽回到国内,再买机票飞出来到菲国附近,就南君泽那着急的样子,要是她把实际情况一说,指不定就连夜在海里搜索,然后一座座海岛的找。

夜间海域里也不是很太平,晚上找起来难度更大,依着南君泽的警惕性,出事的可能性不大,顶多是时间上久一点。

可他那么忙,出国之前就不是很赞成她和李天湖出来玩,如今果真出了事,又要他来回东奔西跑,总觉得没脸面对他。

还是算了吧!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回去说话也能硬气一些,少矮他一截。

韩叙当即听从李天湖的决定,给韩二打了电话。

之前骗韩二没事,这会儿必须如实相告,韩二在电话里把李天湖从头发到脚指甲都给骂了十八遍。

这个海岛小巧玲珑,藏身于大东南亚密密麻麻的万千岛屿之中,连地图上都搜索不到,定位只能定到方圆十几海里以外的海岛。

韩叙只得找米奇管家给韩二描述大概的位置,至于韩二能不能找到这里,就要看运气了。

韩二这回也知道不是开玩笑,很仔细地在那头记录下来,因为没来过这个地方,不明白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问,幸好米奇管家是个热心肠的人,问多少遍就不厌其烦地解释多少遍。

费了好大一劲,才对韩二交代完毕,韩叙谢过米奇管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是午后,不出意外的话,韩二证照齐全的情况下,飞机傍晚就能到菲国,然后转乘各种交通工具出海,就是不知道他找到这个海岛要找上多久。

李天湖望着眼前美丽的景色:“这个岛好美,就当是来旅游一回了,韩二来了估计不想走了。”

韩叙也觉得很享受:“虽然遇到小黑很倒霉,不过能来到这个不对外开放的小岛,的确是一种缘分,应该说我们很幸运!”

米奇管家从佣人别墅后面推来一辆双人自行车,韩叙和李天湖一看过去,四只眼睛闪烁惊喜的光芒。

这辆双人自行车,是十分奇葩的车子,两个轮子,两个车头,两个方向,背靠背就像是两辆自行车反方向浓缩到一起。

两个车头的自行车,就像火车一样,可以朝两个不同方向的开,不用调头,往前往后都能走。

米奇管家说:“你们要是无聊,就骑着这个自行车去岛上逛一圈,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韩叙和李天湖早已经按耐不住,双双飞奔过去,一把从米奇管家手中将奇葩双人自行车抢过来,一人一个方向骑上去。

想要这种自行车真正跑起来,需要两个默契的小伙伴,韩叙和李天湖自然是最佳搭档。

【第232章】他难过的样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232章】他难过的样子谢过米奇管家之后,韩叙和李天湖骑上了这辆双人自行车,费了吃奶的劲踩上了小路。

这一出来,才发现这里美的简直如同人间仙境。

韩叙耍赖偷懒,背靠着李天湖让她去当苦力火车头,自己在背后不蹬光看风景。

“这种奇葩车好可爱哈哈,老子第一次见,太神奇了,可惜没有人给我们拍照,这么美的地方和如此奇葩的车子,要是发个朋友圈,不把人羡慕的得红眼病?”李天湖蹬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兴奋的嚎叫不停。

韩叙在李天湖背后说:“这车子,要是遇到脾气坏又没有默契的情侣,一人蹬一边,骑完就得分手啊!”

“哈哈哈哈!”

一路都是她俩无忧无虑的笑声,完全忘却了自己曾经被小黑丢进海里差点命丧海底。

这个海岛的面积并不大,约莫一平方公里左右,骑着这辆双人自行车,速度不快,环岛一周大概也只要一个小时。

这里没有多少开发痕迹,大面积保持自然风光,建筑物极少,除了那一大一小两栋别墅,还有前后瀑布花园,再加上沿路发现的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几乎就没有别的建筑了。

沿途的热带雨林植物葱茏茂密,藏着许多漂亮的金黄鹂,还有好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在雨林里钻来钻去。

从路边俯身看下去,下面是纯净洁白的沙滩和波涛微起的海域,清澈见底的碧蓝海水能看见多种颜色的鱼。

天然纯净的风光,有着超凡脱俗的宁静原生态,在这里可以与世无争。

“米奇管家说这里距离我们的国家很近了,只是附近岛屿太多难找到这里而已,如果熟路的话,开游艇几个小时就可以进入我们国家的海域,再开几个小时,就能回到羊城,其实比乘飞机转车子再转轮船出海还要便利。”

韩叙和李天湖将奇葩自行车扔在了路边,跑到下面洁白的沙滩上,仰面躺着,想着要是自己有一艘私人游艇的话,回去就容易多了。

李天湖摘了片比脸还大的叶子,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整张脸,嘴巴一张一合的把叶子顶得一起一伏:“私人游艇?也就你这种少奶奶敢想,我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游艇啊?何况买得起也养不起啊?反正你有好几千万的零花钱,不如回去就买一艘吧?”

韩叙捂着眼睛,还是觉得阳光刺眼:“难道你是想,以后隔三差五的,自己开着游艇来这个岛上骚扰米奇管家吗?”

李天湖忽然爬了起来,很认真地说:“米奇管家不是说这里还有个少主人吗?说不定是个帅哥呢?不知道能否得见本尊,天呐,这个岛主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那我就是真正的岛主夫人了,绝不是王紫那种笑话能比拟的!”

王紫曾经想做岛主夫人的梦,在李天湖的眼里就是个笑话,什么时候提起,李天湖必定要拿出来说一番。

韩叙捡走了李天湖的大叶子,给自己的脸挡住午后的火辣辣的太阳,在叶子底下瓮声瓮气地说:“花痴病需要男人来治,我看不如把你留在这里,你自己一个人静静等候你心中的岛主出现,去做你的岛主夫人,从此你就不用受花痴病困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岛主了!”

“要不要脸?”

“脸是什么……”

两人没心没肺地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说着各种八卦,完全把烦恼抛在了脑后,却不知,有人为了她们,正急的要杀人。

依然是在大海上,一艘私人游艇毫无目的的航行,已经在泰国和马国交界附近的海域来回饶了好几趟。

宋浔一身白色休闲衣,手搭在护栏边立于游艇上,望着茫茫大海,一双黑邃的黑眸闪着浓重的担忧。

自从韩叙失踪以后,他就带着人从国内飞了过来,上岛找到扎伦问起的时候,扎伦还愕然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少奶奶竟然在海上失踪了!

扎伦在宋浔的压力下,仔细回忆与韩叙随行的人,只说跟着她的人并不复杂,一个是李天湖,另一个是向导。

宋浔立刻把目标锁定在向导身上,查遍了曼谷所有的旅行社,都没有这个向导的资料,更加确定韩叙可能遭到小黑谋害。

宋浔吩咐扎伦立刻发动岛上的所有岛民去周围找小黑,而他自己则在海上一直飘着寻找韩叙。

连日来都在海上转悠,从扎伦破岛的位置开始,派出十几艘游艇去拉网式搜索,可至今没有反馈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

白季岩拿着手机从舱内走出来,远远看去宋浔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暴晒,顾不上给他拿顶遮阳帽,脚步匆匆地奔了过去。

到了宋浔身后,兴奋的表情还来不及释放,宋浔背着他淡淡地开口,忧伤的嗓音满是疲惫:“又是什么都没找到,对吗?”

好几天了,白季岩的报告无一例外的是暂时没有消息,宋浔心里明白,白季岩没说话,就是没有好消息。

原本满腔的喜悦要告诉老板,可一听见宋浔如此忧郁又憔悴的声音,顿时心痛的眼圈泛红。

多少天了?从那天吩咐派人去惩治陆羽恒之后,就飞来了这异国的大海上,天天在游艇上度过,茶饭不思。

他白天只是望着碧海蓝天出神,夜里一个人在舱里喝酒,短短几日老板人就消瘦了不少,连眼窝都凹陷了下去。

白季岩自小跟宋浔玩到大,跟随在他身边做事多年,只见过冷漠无情,不为任何外在因素所动容的宋浔。

不过这一切,自从韩叙出现之后,宋浔的冷淡性子似乎有所变化。

但也只是一丁点忽来忽去的变化,一到正事上,不管是谁,都影响不了他,不论任何事,都无法侵染他的冷漠的血液。

白季岩以为还为此叹过气,看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老板的心起点波澜。

然而这几天,白季岩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宋浔。

没有平日歇斯底里的怒火,也没有如同往日那样砸光身边所有能砸碎东西的冲动,更没有逮着谁就骂谁的暴脾气。

他没有崩溃,只是没有情绪,也不想释放。

他难过的样子,很安静,除了偶尔问一声有没有消息传来,他什么都不说,这太让人担心了。

白季岩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将手机拿到宋浔的面前,哽咽着说:“老板,韩二少爷的电话,他说知道二少奶奶在哪。”

宋浔的身体如同触电一样急颤了一下,转身过来拿白季岩的手机,因为激动抓了几下没抓稳,居然“咕咚”一声,从护栏外面掉进了海里。

宋浔的眼神跟随着手机看去:“……”

白季岩反应过来:“……”

红红的夕阳挂在天边,映着韩叙小小的娃娃脸像两只红苹果一样,玩了一个下午,脸部没有做过防晒,心想着大概要晒成黑妹牙膏代言人了。

“hey!漂亮的女孩们,有找韩叙的电话。”沙滩上面停着奇葩自行车的小路上,米奇管家挥舞着双臂朝她们所在的位置呼喊。

韩叙正在沙子底下扒拉着,似乎是看见了一只小螃蟹钻进去,扒了老大的坑,还没找到,听见米奇管家说有自己的电话,当即丢弃了小螃蟹,撒腿就往上面跑,赤着脚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李天湖从不知哪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一堆五彩贝壳,看见韩叙跑走,远远地在沙滩上呼叫:“喂!韩大?鞋子不要了?”

再一看去,韩叙跟着米奇管家急匆匆地消失在小路上。

米奇管家六十来岁,体形精瘦身体好的很,韩叙跑的跟个兔子一样,他居然也能一路跟在后头不落下。

韩叙气喘吁吁的来到佣人别墅里,拿起客厅的座机电话放到耳边,上气不接下气着喊:“韩二,是不是找不到?”

“老婆?”电话传来南君泽温和又担忧的声音:“是你打了我的电话吗?”

南君泽刚下飞机出了羊城机场,打开手机一看,有一个未知来电,上面无法显示号码。

旁边的任祁峰打开了手机,也说有个这样的未知来电。

未知来电有很多种可能,一是骗子用软件屏蔽号码,二是国外的号码,运营商限制等原因才无法显示。

联想到韩叙如今不知在哪里游玩,加上和任祁峰两人的手机,在相差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都有这样的未知来电,南君泽立刻打给本地运营商查询这个号码所处的位置,收到的提示是在菲国海域附近,因为是国外,缺少准确资料。

南君泽毕竟时常出国,略一思忖,就拨打了菲国电话运营商的服务总机,因为没有号码,只能由当地运营商转拨才找到了这座岛上的电话。

南君泽费尽周折才将电话打进来这里,韩叙自然是不知道,还以为是随手回拨一下这么简单。

“额,是我打给你的,就是想知道你回到家了没有,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可能还要再玩几天才能回去。”

【第233章】出现幻觉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33章】出现幻觉了韩叙的话引起了南君泽微微的不悦,他在电话里停滞了几秒钟,才淡淡地说:“可以的话,就先别玩了好吗?你的身边没有什么人保护,家里都在担心你,以后找时间我会带你周游世界。”

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已经是尽力耐着性子在劝她了。

韩叙的护照什么都丢的一干二净,去补个加急临时证件起码也要三五天,这还是最快的速度下,如今哪有可能那么快回去。

为免南君泽担心又着急忙慌赶过来,她编了个瞎话说:“放心吧,李天湖在这边找了个男朋友,有人会保护我们的,现在她俩难舍难呢,你知道,李天湖一把年纪的女汉子,很难嫁出去的,我就当成全她的好事了。”

南君泽这才转忧为笑:“既然李小姐有伴,怎么能让你在旁边独自吃狗粮,我过来找你吧,把我们的狗粮撒回去,撑死她们!”

韩叙脚下一软,差点抖落了手里的话机,怕弄出声音被南君泽听出来,连忙捂住了话筒。

随口一个瞎话,本是想让南君泽打消跟来的念头,岂料南君泽这人心思细腻到这等地步,连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狗粮委屈都不让她受,这下可怎么办好!

韩叙结结巴巴的说:“还是不……不用了吧?你那……那么忙,这里的位置也不好找,来一趟都要花不少的时间,我和李天湖顶多也就在这里呆几天就走了,下次我们时间都不那么匆忙的时候,再一起出去好好玩?”

南君泽笑着问:“我怎么听你说话有点紧张?难道你们有什么秘密活动是我不方便参与的?”

韩叙一听南君泽说的那么准确,心底发虚,为打消他的疑虑,只好退一步解释,以示自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不,没有!你都跑了那么多地方了,我是怕累着你,如果你想来就过来吧,不过地址无法定位,这里太偏僻了,你要拿个纸笔记下来,到了这附近再对照着找。”

“呵呵,老婆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既然你同意,那我就过来陪你吧。”

因为怕拒绝的太过明显引起南君泽怀疑,韩叙想以退为进,结果没想到,平日里极为知趣,一言一行分寸拿捏得当且从不惹人不快的南君泽,居然听不出她话里的委婉拒绝,真的要来这个地方。

他不可能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所以韩叙当即明白南君泽还是不够放心她,既然他有那么浓烈的兴趣想要过来,如果再拒绝他,就无法解释了。

韩叙只好在电话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就如同米奇管家告诉韩二的时候一样,把每一条有可能走错的路线都让南君泽记下来。

要来就来吧,反正韩二会比他先到,到时候南君泽问起李天湖新交的男朋友是谁,就说是米奇管家……

“什么?你跟你老公编瞎话,把我推出去挡枪?还要让米奇管家假装我的男朋友?你找死啊?米奇……”

李天湖跟着韩叙跑回来佣人别墅里,听见韩叙跟南君泽挂完电话之后,居然碎碎念着自己的名字和米奇管家的名字,当场就不干了。

瞄了眼大门外面忙碌的米奇管家,李天湖捏着嗓子不愤道:“米奇那老头六十多岁了,我爷爷才那岁数,就不能找个合适点的充数吗?你当你老公傻啊?”

韩叙捂嘴偷笑:“不然找谁啊?这里还有二十几个佣人,男的占三分之一,各种年龄都有,我只是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而已,要不你自己去挑一个?”

李天湖把从沙滩捡回来的鞋子扔回给韩叙,傲慢地一甩头:“我不管,再怎么我也不可能找个佣人充当男朋友,什么脸都给你丢完了,到时候南君泽要是来了,你直接说这里的岛主是我的男朋友就行了,反正岛主又不出现,他也没地方对峙去。”

韩叙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米奇管家口中的神秘岛主是青年才俊,李天湖为了这样的男朋友赖在这个岛上不走,才算合情合理:“不过,我已经跟君泽说,你是因为跟你男人难舍难分才不肯走的,他来了怎么解释这个隐形的岛主?”

李天湖白了韩叙一眼:“自己编的瞎话自己去圆,反正我是认定了只有岛主才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管他真假,哼!”

圆就圆,大不了到时候南君泽来了,没见到岛主的人影,就说人家岛主日理万机,刚好有事出去了,完美!

正值旁晚,夕阳不毒,温度适宜,两人一人扛着一条米奇管家的钓鱼竿,说是要去钓鱼。

“闲着也是闲着,韩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呢,等他来了,吃上我们亲手钓的鱼,所有的怨气就都散了,他就不会骂我死八婆了,哈哈我英明吧?”钓鱼是李天湖的注意。

韩叙倒没有李天湖想的那么复杂,纯粹是无聊才跟着去。

两人去到岛上的一处礁石边的亭子里,这里看下去海水挺深的。

来的时候,米奇管家说这个地方可以钓到大鱼,只要有耐心,保准不会让她们失望,什么刺鲅啊,金枪鱼,鲣鱼,鲭鱼什么的,看谁颜值高谁就能钓到。

李天湖哇啦哇啦地说:“凭我的盛世美颜,这面大海是我的了。”

韩叙和李天湖就没正儿八经钓过鱼,两人遵照米奇管家的指导,像模像样地挂起了鱼饵甩下去海里,然后就真的一动不动的守着鱼竿,如同两尊佛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

比着谁先钓到鱼,谁的颜值就高。

火红的夕阳慢慢落下去,天色都开始黑了,鱼饵还没有一点动静,坐的两人屁股都麻木了。

看来,两人长的都不咋地。

李天湖的好动性子,能忍着这么久已经是破天荒。

如今过去了怕是有半个多小时,鱼也不见上钩,李天湖不耐烦的站起来:“米奇老头骗咱们的吧?哪有鱼啊?害老子浑身都坐僵了,肯定是因为咱们把奇葩自行车扔在路上让他推回去,他不高兴了才给我们出的馊主意。”

那辆奇葩自行车也是可怜,韩叙跑回去接电话的时候,一下子没想起来这车子,李天湖忙着抱贝壳和捡她的鞋子,也顾不上蹬回去,还真是米奇管家刚才自己一路蜗牛一样颠簸着推回去的。

想到刚才米奇管家推着奇葩自行车那个蹒跚的画面,韩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刚笑了一半,眼角看见李天湖的鱼竿在动:“死鬼,你的杆子有鱼了!”

李天湖早已按耐不住在亭子里踱来踱去,听见韩叙的提醒一回头,果然见自己的鱼竿被往下扯,立刻奔过来抓住自己的鱼竿往上提:“哈哈,好重,肯定是条大鱼,今晚吃烤鱼还是生鱼片?我长的美吗?”

韩叙根本没空回答李天湖,因为她自己的鱼竿也在动,而却是非常剧烈的扯动。

匆忙抓住自己的鱼竿按下收线按钮,滑轮动了一下,再按下去就不动了,钓线根本没收上来多少,大概也是条大鱼,并且还很大力地把鱼竿往下拉扯。

韩叙匆忙按下钓竿伸缩开关,想将钓竿一节一节地收回来,没想到,收到最后一节钓竿的时候,海里的力度突然加大,韩叙死死抓住钓竿,居然被从亭子低矮的护栏上被扯翻了出去,连人带杆掉进了海里。

“噗通”一声巨响,韩叙掉进水中喊了声:“救命啊!”

这声救命只在海水里冒起一个水泡,岸上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声音。

李天湖忙着自己拉杆,听见动静往海里看去,才发现韩叙掉进了水里,速度极快的,韩叙的脑袋从海面消失,沉下去了。

“啊……!”李天湖惊慌失措地扔掉了自己的鱼竿,不知道怎么办,往下看去,礁石距离海里的高度至少两层楼那么高。

一脚跨出护栏想要跳下去救韩叙,可腿在控制不住的发抖,李天湖不敢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恐高,只能把腿收回来,跑出了礁石上的亭子。

眼睛火速扫了扫,看见旁边的小路,奔过去就从那滑下去沙滩里,想从浅水区游去刚才钓鱼的深水中救韩叙,路程虽然有点远,不过没有办法之下好过没有。

那边李天湖因为焦急一脚踩空,一屁股从上面嵌满鹅卵石的小路滑下来,落到了沙滩上痛得老半天都爬不起来,急掉了半条命。

这头落入深水里的韩叙因为张嘴呼喊,喝了一大口咸咸的海水之后,赶紧闭上了嘴,连鼻子也不敢透气。

坚持不过十几秒钟,窒息使她本能地挣扎,越是挣扎越是加重了缺氧感,身体渐渐往下沉。

韩叙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被小黑在泰国海域扔进海里没死,结果跑来这个世外桃源钓个鱼给淹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冤枉的?

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在幻觉,眼前迷蒙的水底视线里,居然有个跟宋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有穿衣服,不,穿了一条泳裤,正快速地在朝她游来。

【第234章】海盗抓美女

没一会儿,幻觉里的宋浔就游到了她的身边,长臂将她揽住,那张记忆深刻的绝美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她忽然忘了自己被沉在水底这件事,大大的眸子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看,心说就连幻觉都这么逼真。

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还有肉感呢?

心想死了死了,果真命丧海底了,幻觉都跟真的一样了,这不是自己挂掉了是什么?

眼前的人忽然眉头一拧,将她捏着自己脸颊的爪子拿开,捉住她的下颌,狠狠地亲了过来,往她的嘴里传气。

韩叙猝不及防地被强吻,不过一想到这是幻觉,就没有抗拒,还缓缓地吸入了一口气。

窒息感有所减弱,可眼前的幻觉还没有消失,她又抬起小手捏住了他的脸,人还是在啊?再来一口?

再一想完了完了,中了某人的毒了,都快死了,竟然只看见他的脸,至亲的脸一个没见着,不对,那边好像还有人拖着鱼竿游走了?

忽然身体上浮,韩叙被托了起来,一直浮上水面,她顾不上想别的,只先忙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等她终于确定自己回了神之后,一扭头,看见的依然是宋浔那张面无表情又十分不可一世的脸。

她惊讶得几乎以为自己是见到鬼,怕被鬼吃,猛地一推,没推动,他胸前的肌肉结实的就像一面坚硬的墙,这种触感,可一点都不陌生,以前都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手感怎么能记不住?

“看什么?才多久不见,就想我想成这样!”宋浔头发滴着水,微微扬起嘴角嘲笑她,单手卷过她的腋下,一手划着水花往水浅的地方游去。

这是个真人!

韩叙可算是确认了,这自恋成狂恬不知耻的男人,不是宋浔还能是谁?

谁想他了?要不要点脸?

不过等等!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叙来不及细想,只听见不远的浅水区卷着裤腿的李天湖一声惊叫,接着也像是见到鬼一样转身就往沙滩上跑,边跑边喊:“米奇管家,米奇管家快来呀,有海盗要把我家韩大给劫走了!”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夕阳落下去天就黑下来,光线不足的状况下,李天湖只远远地看见一个半裸的男人,抱着韩叙从水中走出来,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也是深一脚浅一脚往沙滩上走。

这不是海盗是什么?

李天湖被吓傻了,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肯定抢不过那身强体壮牛高马大的海盗,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也被海盗捉走,然后变成独眼龙海盗夫人。

连滚带爬从小路摸上去,想要飞奔回佣人别墅找米奇管家,搬救兵把韩叙抢回来。

李天湖跑的太快,就像是在逃命,韩叙连喊住她的机会都没有,一晃眼人影就从路上跑没了。

天色已经擦黑,薄暮令四周景色沉浸在柔和里,弯弯绕绕的小路,李天湖愣是在这种视线下跑起风一样的速度。

远远看见佣人别墅里的发光的灯火,李天湖抽干了胸腔里的空气,拼了命地喊:“米奇管家……海盗啊!抓走我家韩大啦……”

这一喊,响彻岛谷,似乎要将傍晚的空气震出褶皱,米奇管家和一帮佣人从小别墅里蜂拥而出,正好接住了没头苍蝇一样撞过来的李天湖:“海盗?在哪?多少人?”

李天湖腿软跌坐在地上,反手指着自己跑回来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说:“那里,好几个,天太黑看不清,我家韩大是个美女,被抓去就完蛋了,快去救救她!”

米奇管家眼神霎时戒备起来,转身对佣人们喊:“抄家伙!”

二十几个佣人立刻跑回了小别墅里,十几秒后,每人手中似乎握着一条黑棍,大概有西瓜刀那么长。

李天湖在昏暗的天色中只是晃了一眼就已然绝望,那么短的一条黑棍子,这是要去跟海盗干架,还是拿起堆火炉烧烤?

回过神来后,发现米奇管家领着这二十几个长长的队伍,已经往她跑回来的方向冲去了。

李天湖爬起来就快步跟上去,又是一阵弯弯绕绕,到了沙滩上面的小路上,米奇管家和佣人站成了一排,略显沙哑的老嗓子喊的中气十足:“下面是什么人?放下那个女孩!”

沙滩里果真有好几个人影在走动,天太黑看不清,米奇管家见下面的人不说话,一声令下,霎时间“咔咔咔咔”一阵装弹上膛的声音。

李天湖猛打了个激灵,这才知道米奇管家和那二十几个佣人手里的不是小短棍,而是短枪!

反应过来立刻阻止米奇管家:“别开枪,我家韩大还在下面呢,你们这样一通扫射下去,我家韩大不成筛子了吗?”

米奇管家小声说:“吓吓,吓吓他们,肯定不能这样开枪。”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家韩大在他们手里,啊!你看,他们在往上走,是要上来了,还有,那海里怎么有灯啊?”

米奇管家紧着双眼望出去昏暗的海面上,果然有一盏强光正在缓缓靠近:“那是艘游艇!不好,他们人很多,可能也有武器!”

说话的间隙,游艇已经开至浅水区外面的深水里停下来,强光照射上来,光圈一个个从小路上排着的佣人脸上扫过去,最后定格在米奇管家脸上,连旁边的李天湖也照了进去。

米奇管家连忙抬起胳膊挡住光线,对佣人们喊了一声:“蹲下!”

话音刚落,游艇上传来扩音喇叭的喊声:“李天湖!你个死八婆!本小爷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声音好难听,吊儿郎当的还在岛谷里回响。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李天湖脑子里一炸响,就立刻发了疯一样,拨开米奇管家一排佣人,又从那条嵌满鹅卵石的小路滑下去:“哎呀我的妈呀,痛死我了,韩二你装神弄鬼,老子要杀了你!”

弄了半天,海盗居然是韩二,差点没把李天湖的魂给吓跑,这股气必定是咽不下去的。

李天湖跑到沙滩上,抓起一个鹅卵石,挥舞着胳膊正要丢出去,斜眼一看旁边不远在光影之下站着的宋浔,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韩叙,霎时呆若木鸡。

小路上的米奇管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李天湖说要杀人,领着二十几个虾兵蟹将就从路上冲下来,一阵风一样就到了沙滩上。

佣人们立刻训练有素地列成一排,十几条短枪指向游艇,剩下几条指着宋浔,还有边上赤脚走路扛着钓鱼竿的白季岩也被锁定。

游艇上的强光从路上往下移动,将整个沙滩照的如同白昼,这一照不要紧,要紧的是,米奇管家看清楚对面的男人,顿时失了魂一样,短枪从手中掉落在沙滩上。

精瘦身形跑起来异常敏捷,米奇管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浔跟前,双眼含泪一声呼喊:“少!主!人!”

“少主人?在哪?”李天湖对这三个字异常期待,就是她幻想中的岛主,难道跟着韩二一起来的?

再一看去米奇老头扒拉着胳膊的宋浔,李天湖顷刻丧了气,原来这位神秘的岛主,竟是宋浔,岛主夫人梦破灭的太快了。

韩叙从宋浔的臂弯里挣扎着下来,听见米奇管家喊少主人也是一愣,可接着,宋浔笑眯眯地拍了拍米奇管家的胳膊说:“姨父,这么晚了,你就拿枪来迎我?”

韩叙懵了一脸,一个喊少主人,一个在喊姨父?这乱七八糟的称呼是来搞笑的?

“那个漂亮的女孩说,你们是海盗……”

游艇上传来人神共愤的扩音大笑:“哈哈哈哈……”

一排佣人听见是少主人回来了,也不上前打声招呼,而是集体火速撤退,从沙滩往小路奔跑,一个个走的干干净净。

韩叙至今还没回过魂来,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直到她的手又被宋浔抓住,然后拖着她往上走,一堆人紧随在身后。

走了好长一段乌漆嘛黑的小路,再拐了一道湾,眼前的这段小路顿时灯火通明。

明明这段路上没有安装过路灯,然而现在这段通往大别墅的路,两旁隔几米远就挂了个太阳能大灯,一路照到大别墅门前。

那里站着换好衣服的二十几个佣人,整整齐齐地分列两旁。

宋浔拉着韩叙走进去,两边佣人这才躬身呼喊:“少主人!”

声势如此浩大,说是山呼海啸也不为过,愣是把韩叙吓了一大跳。

合着这些佣人刚才急急忙忙的撤退,就是先回来挂灯照明和换衣服整装迎接啊?

太隆重了吧!对她来说,一时难以适应这种阵仗,鸡皮疙瘩撒落一地,暗骂宋浔是跑这里装逼来了!

跟着宋浔跨入大别墅的门,眼前的奢华映入眼底,韩叙混乱的思绪才是一个震撼。

里面的客厅约莫有宋家别墅客厅的两个那么大,说一句话都能回音好久。

晶莹的白玉墙在水晶灯下温润又剔透,挂着各种精美的工艺品,纹色优美恰到好处的暖色大理石地板,只铺了四周的框架,中间宽阔的地面竟全是玻璃。

而那玻璃之下就是大海,能看见珊瑚礁和各种大小的鱼儿游来游去。

微一眨眼,看见一条块头巨大的鲨鱼,正欢快的对着地面玻璃喷水!

老天爷呀!

【第235章】乱钓我的鱼

韩叙立门内,双脚并拢抖的厉害,死也不肯踏进这个巨大的玻璃地面客厅,这样坐去玻璃上面的沙发,就好像随时会掉下去被鲨鱼吃掉一样。

宋浔早已经被佣人蜂拥着伺候起来,递毛巾的递毛巾,拿睡袍的拿睡袍,提拖鞋的提拖鞋,像个皇帝一样,眨眼就被佣人们推上楼去洗澡去了。

刚进了楼上房间,宋浔转身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走出来一看,韩叙还在别墅大门边发愣,沉声对身旁的米奇管家说:“把她给我抓上来!”

米奇管家眼里精光一闪:“是!”

韩叙不敢踩玻璃地面,是被三个女佣人给架起来扛上楼的,不顾她哇啦哇啦地大喊大叫,把她往宋浔的卧室里一扔,就从外面关上了门。

“额……你抓我上来干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是土匪吗?”明明这些人之前还好好的,这个家伙一来,就都学他成了土匪一样。

宋浔抿了抿嘴,撇了眼浑身落汤鸡一样的韩叙:“你想等身上干了刮点盐下来炒菜吗?”

不提还好,一说身上可以刮盐,韩叙才想起来自己掉进海里腌制了好一会儿,不赶紧洗洗怕是要被腌成咸鱼了,干了可不得结一层保护盐?

她看了眼里面的大洗手间,眼泛惧色:“那,你先去洗吧,我去问问米奇管家隔壁有没有洗手间。”

看透了他那点算盘,韩叙说完转身就想逃,胸前身来一条长臂,双脚就已经离了地,宋浔单手夹着她往里面的洗手间走:“费那劲干嘛,这里就有现成的。”

“好好,好吧,那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等一会儿。”

既然跑不掉,把他弄走总可以吧?

韩叙说着就要把他往外推,没推走人不说,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这人!还是人吗?剥人家衣服之前就不能先通知一声?速度稍微放慢一点,商量着来,这才叫礼貌,好歹拿条浴巾遮掩一下。

一个眼晕,“扑通”一声就被扔进了超大双人全自动浴缸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就在她的眼前,脱掉了仅有的一条泳裤,然后也超浴缸挤进来。

氤氲水汽之中,那张霸道的脸逼近她的眼前,接着后背一紧,整个人被抱起放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胸前:“要我帮你洗,还是你帮我洗?”

蹭到某个位置,韩叙汗毛竖起,身子一歪迅速滑到一边,抱胸卷缩在水里背对着他,就差把脑袋也埋进去:“你不会是想在这里……那个吧?不行的我告诉你!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忽觉腋下有大手伸来,捉住了两只小兔搓起来,她想要搬开的他大手,却跟个铁钳子一样,怎么搬都搬不动,急喊:“喂!你放手!”

宋浔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你不帮我洗,只好让我来帮你洗了!”

“有你这样光洗一个地方的吗?无耻!”

洗个澡都被他给弄的跟个打仗似的,韩叙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打死也不跟他一起泡澡了,太流氓了。

“我认为这个地方要好好洗,用心洗,重点洗,有什么问题?帮你的忙还要这么多意见,不然你帮我洗,我什么怨言都没有。”

“你!要点脸可以吗?”

韩叙发觉自己武力不敌他,嘴仗也打不过他,生无可恋之下,连忙岔开话题问:“你来这个岛上干什么?别告诉你真的是岛主!”

这件事本就令她很难以相信,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倒不是质疑他有没有这么财大气粗,而是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到哪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比如……现在,韩叙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依然在“帮忙”的大手,这十恶不赦的大手,简直了!

“让你失望了,我就是岛主!”宋浔搓够了一个地方,居然还很仔细地帮她搓起了瘦弱的背。

这画面,就像一个大人在给一个不愿洗澡的小孩硬洗:“本少爷在附近游玩,碰巧遇见韩逸,看他无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找不路,我好心帮他引了个路,你跑到我的地盘捣乱,还乱钓我海里的鱼,付钱了吗?”

说的那么轻巧,要不是韩二给白季岩打电话,这会儿宋浔还在大海上独自憔悴,那时候白季岩的手机掉进了海里,宋浔差点把白季岩也扔进去。

后来白季岩举手投降,说用别的手机给韩二打回去不就完了嘛?

宋浔一想,也对啊,再打回去不就完了吗?干嘛要扔白季岩?

他自己都没发觉,当时已经急疯了。

结果韩二在电话里把韩叙所在的位置一说,那不是自己的秘密花园吗?好啊,那个小女人,身边的人满世界找她,她倒好,躲到他的秘密花园里玩去了,不过去好好收拾一番,怎么泄愤!

当即就跟韩二同时飞往菲国附近,然后开着游艇出海,熟门熟路直线冲到这个小岛。

来到附近海域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宋浔在游艇上远远看过去岛上,那礁石上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在悠闲地钓鱼,好啊,居然还有闲情钓鱼,不吓一吓,就对她太客气了。

然后宋浔和白季岩就双双换了泳裤,潜入海底,游到礁石下面,白季岩拖住了李天湖的鱼线。

宋浔直接把韩叙从亭子上给拉的掉了下来。

看见她吓的惊慌失措,他心里不知多高兴,早忘了那几天,茶饭不思心如刀绞是什么滋味。

说好找到她就狠狠打她一顿屁股的,现在还没打呢,被韩叙一问去怎么会出现在这岛上,他就是打死不认,在她面前一字都不提自己找了多少天,熬了多少天,装得就跟游客一样。

韩叙气的一回头捧了把水浇到宋浔头上:“乱钓你海里的鱼?岛是你的,海也是你的啊?那地球是不是你的?”

“我要地球干嘛,走一圈都累得慌,本少爷那么大家业都不够人来搭理呢,你要不要凑一份?”

说到家业,韩叙霎时心虚了起来,宋氏集团是谁的家业?宋浔的?还是南君泽的?或者是宋清云的?

宋浔让她复制南君泽账本那件事,不就是他想知道宋氏实实在在有多少家业吗?

她至今都还在心里百般纠结着,她敢去凑这个热闹吗?

“啊!你手往哪里伸呢?”韩叙出神的空隙,宋浔不老实的大手早就游遍了她的全身,而且她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上也毫无知觉。

热血上涌,韩叙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腾起一片红晕,声音越缩越小:“你,别这样,我脸皮没你厚!”

“你自己爬上来的,还说我脸皮厚?”宋浔毫不客气地朝她胸前一拍,以示气愤。

啊?是自己爬到他身上的?她想了想,根本就不知道是自己跑到他身上坐的,还是被他给弄上来的,刚才脑子出神想着事情,完全没印象了。

韩叙捂着被拍红的地方,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赶紧伸手按开了头顶上的花洒,趁着宋浔没有防备被浇水忙着搓脸,她站起来匆匆冲了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火速逃离了浴缸。

身后传来不满:“你还没帮我洗呢?”

从洗手间跑出来房间里,身上还滴着水,再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上,这大大的房间,就没有她可以穿的衣服。

眼角找见衣帽间就冲过去,拉开门一看,简直亮瞎了她的眼。

衣帽间能有她在宋家现在睡的一间客房那么大,三面墙整整齐齐地挂满各种男士的东西,西装衬衫领带皮带,运动服休闲服赞新的各种鞋子分门别类,这些还好,可里面还有一格叠着破洞牛仔裤?

他他他?一个大总裁,居然还穿破洞牛仔裤?

“哈哈哈!”韩叙摸进去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衣帽间中间的位置,突然从地上升起四人餐桌那么大的宽台,吓了她一大跳。

宽台一直升到她的腰际位置才停下来,透过最上面的玻璃一看底下,一格一格的归置着各种名表,钱夹,哪一款拿出去都够穷人吃上好几年,这是货真价实的壕啊!

来到放置毛巾睡袍那一排,韩叙赶紧先找条大浴巾给自己围上,这才有了点安全感,然后开始一排排的寻找自己可以穿的衣物。

费劲地找了一圈下来,绝望地发现,宋浔的个头高出她那么多,就没一件是她能穿的,无奈只好又走出来最外边的一格拿他的睡袍。

刚把身上的浴巾拿掉想换上睡袍,还来不及套上去,忽然整个人又被腾空而起。

“放我下来,我还没穿衣服呢!”韩叙手里还抓着睡袍,不停地甩动抵抗,根本无济于事。

“穿了衣服怎么干活?”宋浔一把将她丢进大床里,俯身下来捉住她的小脸:“看着我!”

韩叙将脸别到边上:“你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啊!”

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那么粗暴,话都还没说完呢,就忙活起来了,好歹轻一点啊?

“知道疼了吗?”他托起她的腿,狠狠地发泄连日来的郁闷:“没心没肺的蠢女人!”

【第236章】撞到一起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36章】撞到一起了说她没心没肺可以忍,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考虑事情欠周全,可总是说她蠢女人,韩叙就是不服气。

碰撞之中,她薄弱的反击断断续续:“你再喊我蠢女人,我就……”

“还敢顶嘴!”又是一下狠击。

韩叙痛得立刻闭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种时候去招惹他这种霸王,被他剥皮拆骨头的滋味可不好受。

心里琢磨着,宋浔这人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抓她来玩,不高兴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寄人篱下矮人一截,该忍就忍吧,让他发泄完了,就不会翻之前的老账了。

他这一发泄,就折腾到了大半夜,不管她如何倔强,上天入地之时只能气息奄奄地在他身下求饶。

见终于把她驯乖巧了,宋浔这才满意地起身又去冲了一遍水。

洗完从洗手间出来,听见有人敲房门,宋浔走出去开门一看,米奇管家站在门外。

老头那双炯炯的眼神往房里瞄了一眼,隔着屏风什么也没瞧见,笑眯眯地问:“少主人,餐厅备好了宵夜,您晚餐也没吃,现在下去吃点吧。”

这一提醒,宋浔顿觉自己肚子饿了,似乎好些日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有想吃东西的冲动。

转身进了里面,看了眼躺在大床上睡得高枕无忧的韩叙,算了,让她睡吧,等她醒了再一起下去吃。

“等会儿再吃。”宋浔把米奇管家关在了门外,自己轻手轻脚地躺了回床上,搂着韩叙睡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宋浔刚有睡意,房门又被人给“砰砰砰”地敲响了。

这回敲的还比刚才大声,看见身旁的韩叙睫毛动了动,就知道是把她给吵醒了,宋浔恼火一起,套了拖鞋走出去拉开门就想一顿训斥。

结果门外不止是米奇管家,还有白季岩和韩二,和一众佣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先不吃了吗?用得着这么多人来喊我吃饭?来围观本岛主睡觉的吧?”宋浔朝门外的人撇了一眼。

米奇管家这回口气没有刚才那么悠闲:“少主人,附近海域有不明游艇几次想要靠近。”

宋浔困乏的深眸这才有了点精神:“海上不明游艇多了去了,我们这个岛的水路没这么容易进来,不用理会。”

白季岩忽然插到米奇管家前面:“不,宋总,那艘游艇好像认识路,只是由于不熟悉附近的海域,在众多海岛中绕着圈子都不停靠,似乎是冲着我们这个岛来的。”

宋浔聚起的眸光若有所思:“绕着圈子不停靠,难道还真有我们海岛的航海线路不成?”

这座海岛隐藏在万千岛屿之中,如果只是路过的人,就不会在附近绕圈子,而是会找一条航线出去。

一直绕海不停靠,就只能是要在这附近海域找什么,如果没有准确的航海线路图,别说找这座小岛,就是附近的海域,都难找过来。

宋浔眸光扫去米奇管家身后的佣人:“有人向你们问起过我们岛上的航海线路吗?”

米奇管家略一思忖:“有!少主人房里的那位女孩,曾经让我向她的弟弟,就是这位韩二少爷描述过航海线路。”

宋浔目光扫向韩二,韩二立刻摆手:“我可没跟人说过,接到我姐和李天湖的电话,我就联系白助理,然后就赶过来集合了!”

宋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吩咐了声:“姨父,抄家伙出去,让他们离开,胆敢靠近,就开枪!”

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叫人抄家伙开枪,就好像对方不是人,不过是一条大鱼,杀了就可以抬上来烧烤一样。

“不要!”房间里忽然一声大喊。

韩叙披头散发,身上只卷着一条大毛巾,从屏风后面探出一个头来,急忙说:“千万不要开枪,可能是南君泽!”

刚才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似乎听见宋浔在房门口跟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太累,本想闭上眼睛接着睡,忽然一听什么在周围的海岛绕圈子,又什么航海线路,韩叙顿时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

她想起来自己不仅仅跟韩二说过航海线路,还因无法推辞南君泽要跟来的要求,而把航海线路也告诉了他,那时候,韩叙根本不知道这座海岛是谁的,想着南君泽来了也不打紧。

接着一个下午,乃至到了晚上她都没空想太多,就连天擦黑的掉海里见到宋浔,也没来得及去想起还有个南君泽要来。

被宋浔折腾了半个晚上到如今深夜了,粗略一计算时间,如今出现在附近海域想靠近这个海岛的游艇,只能是南君泽。

宋浔对米奇管家下命令说要拿枪出去驱赶,何止是驱赶这么简单。

南君泽是为了她来的,必定不肯走,如果米奇管家的人因为赶不走南君泽而开枪,深更半夜的,海上一片黑暗沉沉,谁开的枪谁被射死,在这种三不管的地方,根本算不上多大的事。

那人如果真是南君泽,在黑夜中被乱枪打死了,于她而言,是天崩地裂。

人命关天,韩叙霎时慌的不知所措,只能爬下床跑出来跟宋浔老实交代,压根顾不上去想宋浔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这一喊,收到的是宋浔锋芒毕露的目光:“你告诉他的?”

韩叙被他这骤然转冷的态度吓得一动不动,害怕的泪充眼眶,顿了两秒才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个岛是你的,他之前说要来找我,我就……”

“砰!”地一声,宋浔大力将房门关了回去,又一次把米奇管家给关在了门外。

知道宋浔正在气头上,韩叙慌不择路地躲回了大床上,一个人躲在薄薄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他没有过来找她出气,冷着脸走进了衣帽间,穿了一套休闲服出来,然后就跨着大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韩叙慌的六神无主,想跟着他去,如果他真的下令开枪的时候,至少她在身边还能求他手下留情,可一看自己身上裹着的毛巾,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怎么出得了这个房门。

宋浔走的时候没有带上房门,楼下很多人集合动静从门口传进来,韩叙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心里很绝望,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本只是个被小黑劫财扔进海里的意外,她好不容易在这个小岛上捡回了一条命,为了不让南君泽担心不敢如实相告,本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如今宋浔出现在这个岛上,还是这个岛的主人,如果宋浔和他正面相对,南君泽会怎么想?

之前在电话里,各种委婉推辞南君泽的话,就会变成是她有预谋的欺骗和背叛。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不是和宋浔约好在这个岛上,这一切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但是,南君泽会这么认为吗?他肯定不会!

而宋浔,也显然对南君泽没有多少兄弟情义,在国内或许还要表面装着维系家族关系,而在这个三不管的海外,死一个人是多么不值一提的事!

宋浔会不会趁机杀了南君泽?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阻碍?

想到这里,韩叙霎时毛骨悚然,她顾不上许多,火速冲进衣帽间,找了一件宋浔的白衬衣,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胡乱套在身上。

上衣可以卷起袖子,大一点无所谓,可是牛仔裤又长又阔,卷起来也不方便走路,她只能找来把剪刀,剪断了一截裤腿,把宋浔的一条破洞牛仔裤剪成了宽松短裤。

再拿一条皮带捆在自己身上,穿着拖鞋跑出了房间。

冲到楼下,正好看见李天湖从别墅大门跑进来:“韩大,你可算下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他们都出海了,还拿了枪,额……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韩叙哪有心情去管自己身上穿的怎么样,有衣服可以穿就算不错了,连脚下的玻璃地面也顾不上害怕,跨步从上面跑过去,一边说:“人都走了吗?还有没有船?来的人可能是南君泽,要完蛋了!”

“什么?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完了完了,还真有可能,现在怎么办?”

“快去佣人别墅里,看看还有什么人在,让他们划汽艇送我们过去!”

李天湖快速跟在韩叙身后:“别去了,佣人别墅里已经没人了,全部拿着枪上了宋总的游艇,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这才跑来找你的。”

韩叙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忍了这么久,知道自己出不了海,抱着自己膝盖哭了起来:“李天湖,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到哪都能让他们俩挤在一起,我不是故意的啊!宋浔真有可能杀了南君泽的。”

李天湖在她身旁蹲下来连忙安慰道:“不会的吧?虽然不是亲兄弟,好歹也是一家人,赶走南君泽可能,不至于把人杀了吧?”

韩叙哭的喘不过气:“你不懂,我婆婆就快要退休了!”

“退休?退休是你婆婆的事,跟他俩有什么关系?”

韩叙只顾边哭边摇头,她没法跟李天湖说清楚,如果宋浔在这里杀了南君泽,在国内的各种明争暗斗,就会瞬间迎刃而解,宋浔轻而易举的就嬴了。

【第237章】已经解决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37章】已经解决了韩叙并不是想看谁得谁失,只是纯粹的希望不要有谁因此而死去。

“我看呐,你大可不必担心,南君泽也没看见你和宋总在一块,没有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天湖还在一旁安抚,话说一半,韩叙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速度飞快地往别墅里跑。

李天湖搞不清楚状况:“喂!韩大你干嘛去?”

韩叙跑回了佣人小别墅,奔到座机电话旁边,手指灵活地按着号码。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要立刻给谁打电话,韩二或者是白季岩或者米奇管家,谁都好,让他们拦着宋浔。

她不由自主地拨了韩二的号码,这种时候,下意识里,也只有自己的弟弟,可以不需要解释强行让他听自己的命令,电话通了。

韩叙急的哽咽起来:“韩二,你别说话听我说,一定要拦着宋浔,别开枪,不要杀南君泽,你明白南君泽对宋家多重要,对我们韩家又有多重要,一定要拦着他,现在你把电话给宋浔。”

韩二在电话里果真很安静地把电话递给旁边的宋浔,片刻后,那头才传来冰冷的声音:“什么事?”

听见宋浔的声音,韩叙立刻大哭不止:“求你,别杀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违背你的命令,请你别杀他,把他赶走就好,可以吗?”

宋浔没有说话,电话里还有轻微的电流声,电话没有挂断。

韩叙哭喊:“你听见了吗?放过他,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发誓,只要你不杀他,回国之后,我就会想办法拿到他的账目,全数送到你的手中,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办,求求你!”

她已经快要崩溃了,除了求宋浔,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电话里的宋浔还是一声不吭。

韩叙早已失了方寸,深知自己人微言轻,他大概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放过南君泽。

等了片刻他依然不说话,韩叙只得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大喊:“宋浔!你不答应我,现在我就去跳海,我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命,对于你是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南君泽死在你手上,我也不会多活一秒钟。”

没办法了,只能拿自己博一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以拴住宋浔了,虽然她也知道他可能不会在乎,至少要让他知道,他今天等于杀了两个人。

许久之后,电话一声极冷的回应:“今天如果我和他互换了身份,你认为他会不会杀了我?”

终于说话了,却是这样的疑问句。

“不!如果今天站在这里拿着枪的是君泽,他一定不会对你开枪!”

“你凭什么如此笃定?”

“我了解他,他善良温和,待人有礼,连一只小动物都极其怜悯,他不会这样对你,也求你别这样对他好吗?”

宋浔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见话机里的忙音,韩叙哭倒在沙发脚下。

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自己微乎其微的声音,影响不了任何人。

“宋总怎么说?”李天湖慌忙把韩叙给拉起来,见她只顾着哭,急的不行:“你倒是说话呀?实在不行,我去后面翻个充气艇出来,咱们自己出去找人。”

这话提醒了崩溃中的韩叙,没错,与其坐等宋浔去对付南君泽,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出海,或许去到那里大闹一场让宋浔停手,或是自己跟着南君泽走,不论怎样,不能让南君泽在这里出事。

韩叙擦干了泪眼,和李天湖去了佣人别墅后面的杂物房里,寻找是否有可用的充气艇。

按道理,这个岛上是不缺充气艇的,米奇管家和一众佣人也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呆在岛上,总得去附近的大岛或者陆地集市。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是划人力小船出海,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将小船停靠在这个岛上的什么地方,现在深更半夜,四周一片漆黑,走出去什么都看不见。

去找米奇管家他们放在哪个湾谷里的小船,根本不可能找出来,还不如在这栋房子里找充气艇来的快。

海岛中生活的人,一般不会把充气艇放的过于隐蔽,她们进去杂物房里打开了灯,一眼就看到地上放在几个折叠起来的充气艇。

别看都是胶布制成,这种高分子的强韧厚胶还是有一些重量的。

韩叙拖了一个充气艇在外面的空地上,李天湖很快搬出来一个电动充气泵,由于不熟悉操作,两人合力弄了许久,才把一个充气艇给充满了气。

“成了,我去找个划桨和手电筒,一会儿咱们就下海。”李天湖体力倒是充沛,说着就又钻进杂物房里翻箱倒柜去了。

韩叙只想争分夺秒出海,自己一个人拖着充好了气的汽艇,摸着黑就先往沙滩拖去。

“韩大等等我,找到划桨了,这么黑你别磕着了!”

李天湖扛着两个划桨,拿着手电筒追了上来,忽然站在原地不动。

韩叙回头喊:“快来啊,站那干什么?”

李天湖将手电筒往大海远处照过去:“你看,有光,应该是游艇回来了。”

韩叙转头看出去,果然见漆黑的海上有游艇往这边开过来,速度快不说,这么熟门熟路的,只能是宋浔的游艇。

脑子里忽地一声炸响,暗道坏了,折腾了这许久,浪费了不知多少时间,宋浔的游艇已经回来,显然是已经解决了南君泽。

强撑了大半个晚上,加上晚上也没有吃东西,贫血焦急又绝望之下,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韩叙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李天湖一声惊叫:“啊?韩大!你怎么了?”

韩叙醒来的时候,四周很安静,眼前只有淡淡的夜灯,她躺在大别墅二楼的房间里,身旁没有人。

她晕晕沉沉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忆起来,自己应该是拖着充气艇要去出海的路上。

一想到出海的目的,韩叙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跌下地,匆忙往房门冲去。

刚一拉开房门,就撞在别人身上,把她才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给撞的七晕八素,瘦弱的身体往后弹开,险些撞到身后的屏风,幸好被人拉了回来。

韩叙站稳了身体,看清眼前的人是宋浔,立刻发了疯一样用拳头敲打在他的胸口:“你杀了他是不是?你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无所顾忌,从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恨你,让开!”

宋浔的长臂紧紧环着她的腰没有松手,冷着脸垂眸看她:“想去哪?”

韩叙哭红了眼:“南君泽死了,我回去也无法交代,不如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放开我!”

宋浔冷厉的眸光聚起,果真松开了手,任由她从自己身旁挤出去,听着她跑下楼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也不为所动。

楼下的大厅里有很多人,韩二和白季岩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脚下的玻璃下面那条鲨鱼喷水。

边上坐着耷拉着脑袋打瞌睡的李天湖,还有好几个宋浔带来的保镖在边上抱臂当机器人。

米奇管家从门外匆匆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子的医生。

韩叙匆忙的脚步刚到楼下,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韩二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到楼梯口捉住韩叙拖去沙发上,朝米奇管家喊:“老头,快让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李天湖听见韩二的喊叫,立刻醒过来扒拉着近前:“艾玛,吓死我了,你可算醒了。”

韩二把李天湖往边上一推:“你走开点,让医生过来。”

米奇管家火急火燎地引着医生过来说:“就是这位女孩,她刚才晕倒了。”

医生看她精神尚好,粗略做了个检查,便收拾药箱子:“人没事,给她吃点东西吧。”

白季岩不放心,小声问:“不再详细检查一下吗?好好的人,不可能随便饿一顿就晕倒。”

周围的人都跟白季岩一个意思,就是让仔细检查,好好检查,韩叙被吵的头都快炸了:“谢谢医生,我没事,你们都散了吧,不用管我。”

一个比一个着急,只有宋浔从头到尾没出现过问一句,他进了二楼的房间后就没再下来,似乎她要死要活的,他一点都不关心。

医生走了之后,韩叙才捉住韩二问:“南君泽呢?你们动手了吗?”

韩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知道关心你的南君泽,也不见你关心一下宋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李天湖在一旁懒洋洋地拖长嗓门说:“南君泽没死,活的好好的,你满意了。”

韩叙一颗愤怒又绝望的心,顿时惊讶地如同木头:“你们没动手?”

白季岩在一旁摇头叹气,默默地走开。

韩二似乎也不想理会自己的老姐,坐到一边低头观察脚下的鲨鱼去了。

李天湖挤到韩叙身边,唧唧呱呱的说着自己听来的事。

之前宋浔气呼呼地带着人开游艇出海,把游艇停在自己海岛入口的地方堵住,然后让人打亮了探照灯,果然把在附近绕圈子的南君泽给引了过来。

【第238章】给我笑一个

独家宠婚正文【第238章】给我笑一个两艘游艇隔着百米远,相互用探照灯互射。

宋浔坐在舱内,让米奇管家喊话,问对方是谁,对方回话过来,一听就是南君泽的声音,宋浔当即就拧起了眉头。

米奇管家用扩音喊话:“这里是私人海域,限你们一分钟内离开,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南君泽说:“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海盗,是来找我夫人的,是她给我的航海线路,她说就是在这附近,可否帮忙引个路?”

米奇管家问:“尊夫人是哪位?”

南君泽连忙答:“我夫人姓韩,还有她的一位朋友姓李,是两个年轻女孩,长的都很漂亮,可能在这附近的岛上游玩,不知尊驾有没有见过?”

米奇管家不知如何回答,回头想问问宋浔的意思,却见他一直在听电话,便一直在旁边等着。

南君泽在那头大概是等不及,连着呼喊了好几遍。

宋浔挂完了电话,脸色沉的吓人,冷冷地吩咐米奇管家:“就说人已经走了。”

米奇管家立刻对着扩音器喊:“这位先生,你说那两位女孩我的确见过,不过她们今天下午就走了,已经不在这里了,请你们离开吧,这里是私人海岛,不对外开放。”

远处的游艇没了声音,片刻后,果真离开了附近的海域。

宋浔的游艇停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见南君泽没有折回来,才放心地调头往回开。

游艇驶离一段距离后,南君泽让人把游艇停了下来。

身旁的任祁峰疑惑地问:“南总,还要再回去吗?”

南君泽不置可否,看上去毫无情绪的目光望去大海黑沉沉的深处:“你回拨二少奶奶之前打来的电话。”

任祁峰恍然大悟:“对呀,二少奶奶如果还在岛上,说不定能接到我们的电话。”

任祁峰立刻拿出手机,从之前的线路辗转拨打了岛上的电话。

宋浔的游艇一回到岛上,佣人别墅里的电话就响了。

李天湖架着晕过去的韩叙正摇摇晃晃地走向大别墅,从佣人小别墅经过的时候,还顿了顿,不知道会是韩二还是谁打回来的,在想要不要先进去接听。

但是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提醒李天湖,现在韩叙晕倒,还是救人要紧,至于电话,就别管那么多了。

宋浔带着队伍从黑暗中走出来,看见别墅门口光线下的李天湖费劲扛着韩叙的身影,立刻冲了过去:“怎么了?”

李天湖气喘吁吁地说:“看见您回来了,说您可能杀了南君泽,就晕了。”

米奇管家老远就听见电话响,匆匆跑去佣人别墅接电话,结果一听,还是刚才海上那艘游艇上男人的声音,就知道对方还没死心。

微沙的嗓子严肃地警告道:“这位先生,请不要再打这里的电话了,你的夫人不在岛上,如果继续骚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是说,南君泽后面还打电话到这里来确认?”韩叙慌的心里七上八下。

李天湖猛点头:“可不是吗?好在咱们没去接电话,真接起来了,让他听见咱俩的声音,就玩完了。”

暗暗后怕不已,韩叙还真庆幸自己当时晕倒,而李天湖又忙着照顾自己也无暇顾及。

如果她听见电话响,以为是韩二或者是宋浔,必定跑去接起来,准得穿帮,到时候南君泽知道岛上的人在骗他,指不定就打进岛上来。

不管怎样,如今听说南君泽没事,韩叙的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如此说来,刚才还真是冤枉了宋浔,难怪他进了二楼的房间就没再出来,也不管她是不是要出去跳海自杀。

韩叙望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心虚颤颤地问李天湖:“那我刚才骂了他,怎么办?”

李天湖把脸一甩:“不知道,别问我!”

韩叙又把头转向韩二:“韩二?要不你上去敲门,就说,我刚才错怪他了,让他别生气了。”

韩二盯着脚下的鲨鱼,眼睛一眨不眨观赏着:“别打扰我看鲨鱼。”

白季岩去外面晃了一圈回来,被韩叙的目光锁定:“白助理?有空吗?”

韩二忽然喉咙不舒服,“嗯哼”了一声,白季岩立刻对韩叙摇头:“没,没有,我很忙的。”

说完,白季岩急忙环视四周,没有找到可以忙活的事情,干脆抓起自己的衣摆擦拭边上的白玉墙。

“唉!”孤家寡人叹着孤独的气,怎么忽然之间就众叛亲离了?

罢了罢了,自己惹出来的火,还是要自己去灭,这些人,就没一个指望得上的。

米奇管家端来了宵夜,是一碗浓汤和一小份海鲜披萨:“少夫人,请慢用。”

韩叙刚抓了根叉子起来,米奇管家一个称呼就又把叉子吓回了盘子里,再一扫周围的目光。

李天湖朝她翻白眼,韩二一副大义灭亲的嘴脸,白季岩捂着嘴偷笑,只有四周的如机器人一样的保镖,还有这里原本的佣人无动于衷。

韩叙小声地纠正:“米奇管家,叫我韩叙就行了,别喊……那什么……了。”

“啊?”米奇管家皱起细密的眼纹,泛着精光的双眼难得无辜起来,斜了眼楼上,嘿嘿笑道:“是他们让我这么喊的,不然少主人可能会生气。”

“他们?他们是谁?”韩叙再一扫四周刚才还假装忙碌的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散的干干净净,连李天湖也不见了。

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韩叙愤愤地大吃大嚼,吃饱喝足后,忽然来了精神,想着去找李天湖看她睡在哪个房间,走出去外面一看,佣人别墅整栋楼的灯都熄灭了。

看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难怪跑的干干净净。

深更半夜,就剩下了她一个人,佣人别墅大门紧闭,明显是在告诉她,这里没有你的房间。

而眼前这栋岛主大别墅里,楼下地方倒是宽敞,可就因为太过宽敞,大的像是住在足球场,让她睡在这么大空间的沙发里,是打死也没那胆量的。

那沙发底下的玻璃下面,随时会游过来一条鲨鱼,就好像能把水朝她喷来一样。

那些没义气的家伙已经都跑光了,反正也没人看见,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上楼去,亲自给某人道个歉,不算丢脸。

韩叙小心地踏进了大厅,顺着墙根扒着往楼梯走。

刚才只顾着大吃大喝,没想起来害怕,这会儿一个人呆在这大厅里才觉得好恐怖,那条鲨鱼不会顶破玻璃冲上来把自己给叼走吧?

越想越惊悚,三步两步跳着上了楼,来到宋浔的房门外,搓着手想着自己该说那些好话才能让他消气。

想了几分钟无果,干脆不想了,再在门口呆下去,这么大的别墅,浑身鸡皮疙瘩都能起来。

伸手去敲房门,敲的那叫一个做贼心虚,似乎就没敲出声音来,韩叙隔着房门也没有听见里面有走出来开门的动静。

知道自己太斯文了,再来一下用力一敲,人就跌了进去,踉跄了几下好不容易扒着屏风站稳,嘴里嘟囔着骂起了房门:“要锁就锁好点,不然就开着,半开不锁的,害本美女差点摔一跤!”

理好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转过屏风一看,里面的沙发上,一双冰冷的眸光正绞着她。

韩叙忽然尴尬地手脚都不知放哪好,挤出一点自以为很自然的微笑:“宋,宋总,还,还没睡啊?”

宋浔冷冷地看了她好一瞬,不那么客气地说:“大半夜的骂我的房门,穿走我的衣服,还剪掉了我收藏的限量版牛仔裤,你是魔鬼吗?”

韩叙吃惊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还有被她剪掉裤腿变成直筒短裤的牛仔裤,这破烂裤子还是限量版?

完了,又多了一条罪。

她低着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茶几上的酒杯:“又喝酒了?”

他没理她,自顾喝着酒。

韩叙尴尬了一脸,从小到大,也没谁给过她脸色看,就眼前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地要去哄他,也不知是遭了哪辈子的冤孽。

她来到他的对面,隔着茶几蹲下来,柔声说:“我也想喝。”

宋浔瞥了她一眼,端着酒杯把脸转向左边,不理人的样子,就像是怕手里的酒杯都会被抢走一样。

韩叙立刻起身饶了半个圈,从左边挤进去沙发里:“宋总?一个人喝酒不无聊?”

宋浔瞪了她一样,依旧不说话,不耐烦地把身体转到了右边。

这个男人真是难哄,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居然还是这态度。

韩叙没辙,立刻挤出笑容巴巴地饶了一个大圈,从右边的挤进了沙发里,坐在他的身旁:“大少爷?岛主?赏个脸啊?笑一个?”

宋浔脸色冷的像个冰块一样,这回看都不想看她就把脸转开,完全当她是个透明人。

哎呀?这么拽?韩叙豁出去一屁股坐在宋浔的腿上,细嫩的小手捉住了他那张又冷又傲的脸,命令道:“看着我!”

宋浔吃惊地把眼神刮到她脸上,如同看一只小怪物:“下去!谁让你坐这的?”

韩叙扁起嘴,无辜的大眼怔怔地看了他好几秒钟,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来了个藤缠树。

【第239章】我是岛主夫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39章】我是岛主夫人“对不起。”韩叙紧紧搂住宋浔的脖子,趴在他身上附在耳边轻声说:“我是怕出事,就算今晚来的不是君泽,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去朝别人开枪。”

宋浔没有推开她,脸上依然冻的能把人结成冰块,心里早已偷笑,静静地听着她碎碎念叨。

这个蠢女人,认真道歉起来的样子,还是挺遭人心疼的。

不过,她态度再好,这一回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得让她知道本少爷生气的后果。

“我不也是在担心你嘛!万一来的不是君泽,对方也有枪,你们这一冲出去,海上乌漆嘛黑的,一通乱打,打到别人你也没赚,被人打到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韩叙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话,都哄了一遍,可宋浔就是无动于衷。

说干了口水,抬起头来一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没变化过,说了大半夜,这都白说了。

韩叙来了气,索性直起身来,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对着瓶口就是一大口酒往自己喉咙里灌,喉咙火辣辣的,呛出了眼泪。

扭过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不就是错怪你了吗?不就是剪了你一条裤子吗?至于跟我有杀父之仇一样?不愿听拉倒!”

说完假装抹着泪,从他腿上下来,一甩身去了床上睡大觉。

暗想该说的都说了,他不肯原谅有什么办法?遇到他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自己也没辙呀!

韩叙累了一整天,一着床就呼呼大睡。

宋浔眼角瞄过去,看她这么果断就放弃了道歉不说,还能睡的这么安稳,这个小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心没肺,简直不可原谅!

一早醒来,耳边是依然是瀑布的水声,还有丛林里的鸟叫声,韩叙反应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一座岛上。

一看身旁,没有人,宋浔估计昨晚就没睡在床上,心说男人生起气来还真是可怕啊。

哄不好不说,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呼啦”一声,外面房门被暴力推开的动静,韩叙以为是宋浔回来了,刚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想着接着昨晚没有巴结完的现在继续巴结一下。

不想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是李天湖,还有她汉子一样的嗓门:“韩大?人呢?起床了,咱们有正事要办你还在睡觉真是的!”

韩叙一愣:“什么事?”

李天湖冲到床边一把将韩叙给拉了起来:“去补***啊,没有证件咱们回不去!”

不说还真是忘记了,护照什么都没有,去补办还得要好几天才能拿到,不抓紧去,又得拖上一天。

韩叙连脸都没洗,就被李天湖给拖下了楼,别墅外面站这米奇管家:“少夫人,先去餐厅用早餐吧,吃完再出海。”

证件重要,早餐什么时候都能吃,韩叙让米奇管家包了个三明治,拿着就走。

到了下面游艇停靠的地方,白季岩和韩二早已经等在那里,韩叙眼神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宋浔,这人估计躲起来生气了。

上了游艇,坐在舱内才拿出三明治啃起来,佯装不经意问一旁的白季岩说:“你家老板呢?”

游艇缓缓开出停靠区,白季岩伸手从舷窗一指出去:“在那。”

韩叙目光跟随着白季岩手指的方向一看,好家伙,宋浔一个人坐在礁石上的亭子里,带着墨镜半躺在藤椅上,悠闲地钓着鱼。

还真以为他对自己有多在意,连生气都躲起来呢,合着人家是跑那里享受起来了。

韩叙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剩下一大半扔进了垃圾桶,哼,说她没心没肺,他怎么不说自己铁石心肠!

想到宋浔的石头心,就会联想到南君泽似水柔情,昨晚闹了那一出之后,南君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韩叙立刻跟韩二要来了手机,想要给南君泽打个电话,刚要拨他的号码,想了想,还是不妥,打开微信登录自己的账号,给南君泽发了条语音。

假装不知道南君泽来过这里,说:“君泽,你昨天没有找出来吧?还好还好,我昨天下午就不在那个岛上了,现在跟李天湖在别的海岛游玩,你还是不要来回跑了,我过几天就回来,不跟你说了,这里信号不好,手机是借别人的,就这样。”

说完不等南君泽回话,就退出了微信,她不敢说太多的话,生怕说多错多,被南君泽给听出话里的漏洞。

心里始终怀着忐忑,南君泽毕竟是跑了大老远又从国内飞出来找她的,不给他发条信息始终心里难安。

现在交代完了,总算是少了一件事。

米奇管家领着韩叙先去当地警局,说明了自己遇到的状况,领取了报案回执,然后才拿着报案回执到大使馆挂失护照,要求办理临时证件。

为了加快速度,韩叙和李天湖没有选择****,只补办了旅行证,因为护照需要等到十五天,而旅行证加急办理只需要两三天。

没想到过程还挺顺利,一个上午就跑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几天后拿到旅行证回国。

回到岛上的时候,韩叙无意从游艇上看过去,宋浔居然还在礁石上的亭子里睡大觉。

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下了游艇本想回别墅,想想昨晚自己认错态度也不咋地,不如现在过去跟他再正儿八经的认一次错,或许过了一晚上,他的气也应该消了不少了。

为了保持仅有的一点傲气,韩叙抓了李天湖,两人假装蹬奇葩自行车路过,以此表示自己不是特意去找他道歉的,只是不小心路过,顺便打声招呼而已。

李天湖卖力地蹬着车子,韩叙背对着悠闲催促:“快点啊,用力啊,没吃饭还是怎么地?”

李天湖喘着气喊道:“你来蹬啊?自己跟个神仙一样搭车,还有脸嫌慢。”

韩叙加大了嗓门:“我是岛主夫人啊,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奇葩自行车刚好蹬到亭子附近,“岛主夫人”四个字一字不差的听进宋浔的耳朵里。

墨镜底下的那双眸子微微一弯,心里笑了个够,脸上却佯装吃惊的弹起来,回头隔着墨镜怒视过去:“谁给你封的岛主夫人?本岛主同意了吗?”

韩叙听见宋浔的声音,暗暗窃喜。

嘻,有反应了,要是不这么说,估计他还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韩叙一副才刚发现宋浔的眼神,装作收到惊吓地看过去:“啊?没有,随便说说的,我又没说是这个岛的岛主夫人,也可以是别的岛啊,比如桃花岛,侠客岛,神龙岛什么的,你这岛连个名字都没有,我不稀罕。”

宋浔转过身去,背对着亭子外面的韩叙忍着笑,正想找句狠的怼回去,忽一看鱼竿在动,忙着拖鱼竿去了。

韩叙在亭子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宋浔搭话,再一看他忙着收鱼线,找着机会就要过来帮忙:“钓到鱼了吗?”

宋浔瞥了她一眼:“哼!”

韩叙失落地杵在一旁,看着他熟练地收着鱼线,两人心里各自腹诽都不说话。

路上的李天湖早已丢弃了奇葩自行车,无趣地一个人走了,扔那两个死要面子的去活受罪。

“哇!”韩叙忽然惊喜地捂着嘴喊叫了一声。

宋浔提上来一条色彩斑斓的大鱼不说,那鱼尾上还夹着一只个头巨大不知名的贝类。

从未见过这等奇迹,韩叙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跟某人还没和好,两步凑过去就伸手抓贝,没想到那贝还是活的,死死夹住鱼尾就是不松开。

“你放手,一会儿手被夹进去我可不帮你拿出来!”宋浔忙着收鱼竿,见韩叙用手指去扣贝,那么大个的贝类,还是活的,能夹住鱼尾,夹她的手指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刚说完,韩叙又是一声惊叫:“啊!疼!”

果然还是被夹住了。

“说你还不听!”宋浔板起脸,不去管那条彩色的大鱼还在挣扎,忙着掰大贝。

因着怕韩叙手指夹久了被夹破皮,宋浔一个手劲,居然将大贝给掰成了两半。

韩叙怔住:“……那么大只又漂亮的贝壳,就这样被你掰成了两半,咦?这是什么?一颗大珍珠啊?”

想不到里面居然藏着一颗拇指大的黑珍珠,她刚要伸手去抠,边上的那条彩色大鱼脱开了尾巴拼命挣扎,鱼尾一甩,把大贝给扫了出去。

那长着一颗拇指大黑珍珠的半边贝壳,从护栏的空隙之中被扫飞了出去,“扑通”又掉进了海里。

韩叙扑到护栏上,满目心疼地望去深不见底的大海:“可惜了,唉!那么漂亮的一颗大珍珠。”

宋浔刮了她一眼,将那条鱼丢进了一旁的小桶里,不屑道:“要珍珠去买就是了,要多少串买多少串,至于唉声叹气吗?出息!”

“就知道买买买,意义不同懂吗?亲手从海里钓出一只贝,还赠送一颗大珍珠,这是钱能买来的吗?”韩叙几乎要被他给气哭了。

宋浔脸色沉了下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带人过来,去海里给我把一只贝捞起来!”

【第240章】谋杀亲夫啊

独家宠婚正文【第240章】谋杀亲夫啊韩叙懵了一脸:“你……叫人去捞?还是别去了吧!那里水很深的,之前我不就是从这里掉下去,差点就淹死了。”

话音刚落,白季岩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人影都还看不见,宏亮的声音老远就飞了来:“老板,您又把二少奶奶拖下海去了吗?不用您亲自去捞吗?”

白季岩刚才接到宋浔的电话,匆忙之中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他说要去海里捞什么东西,以为宋浔又跟昨天傍晚那样,把韩叙连人带鱼竿给拖下了海里,人还在拐弯的路后面,一边跑过来就一边大喊。

低头一路小跑正喊的兴奋,忽然一只小桶飞过来,半桶水加上一条大鱼落在他的脑门上,白季岩“唉哟”一声,眼镜不知飞去了哪里,眼前雾蒙蒙一片:“谁呀!”

摸索着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眼镜,再朝前一望,前方亭子里是宋浔要绞碎他的目光,还有韩叙瞪得如同鸡蛋大的双眸。

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坏事了!

白季岩顾不上抹干头上的水,抓起地上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转身就跑:“老板,我把鱼拿回去让米奇管家炖了,您慢慢钓!”

宋浔气的追出亭子外,捡起小桶再丢出去,白季岩跑的堪比火箭,“嗖”地一下,连桶子都追不上他。

“白季岩!你给我站住!”宋浔借着追打白季岩的由头,想溜之大吉。

忽然感觉身后的牵扯力,回头一看,韩叙正揪住他的裤子,仰头怒视他:“想跑?门都没有!说!昨晚是不是你假装自己是条鱼,把我拖进海里的!”

宋浔心里骂着白季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也不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就敢喊出来,这下好了,全部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宋浔想笑不敢笑,眼神飘忽不定在游山观海:“那个……肯定不是,昨天傍晚啊?我想想,哦想起来了,我在海里游泳呢,忽然有个钩子,钩住了我的泳裤,不拿掉裤子得被钩破吧?我就顺手随便一扯,没想到,就把你给扯下去了,你说你钓鱼就钓鱼,钓我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抠开韩叙揪住的小手,企图把她糊弄过去。

韩叙手劲没他大,手指一根根的让宋浔给抠开来。

她气冲脑门,一把掐在了宋浔的腰间,不间断地挠了起来:“我让你狡辩!口才好啊,反应够快啊,我说不过你,打不赢你,还挠不死你吗?”

她早就发现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怕,就只怕痒,让他嘚瑟。

宋浔本不拿韩叙那点微弱的力量当回事,忽然腰间一痒,浑身鸡皮疙瘩皱起:“喂!你要打就打,干嘛挠人,讲不讲道理?”

一个忍不住,宋浔被挠得在亭子里乱窜,脚下鱼竿一绊,倒在藤椅上,韩叙紧跟过来挠他。

宋浔手脚乱舞,仍然无法抵抗她无孔不入的爪子,急喊:“白季岩!快来救我啊!死哪去了?”

白季岩早躲到拐弯的丛林后面,眼睁睁看着自己老板比刚才那条彩色大鱼还要垂死挣扎,牙齿“嘶嘶”吸着冷气,捂住了眼睛,没眼看下去。

宋浔在藤椅上挣扎了许久,都没能从韩叙的魔爪底下站起来,无法忍受浑身瘙痒,只得一把将她拖下来,紧紧锁死在自己身上,只要她固定了不能动弹,就挠不了。

果然有效,韩叙跌进宋浔的怀里,挣扎了半天都脱不开他的手,气的憋红了脸:“给我放开,你这个无赖!”

宋浔自顾躺在藤椅上喘气:“就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往死挠我吗?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对!你放开我,立刻就杀了你!”韩叙一想到自己掉进海里的经历,至今都害怕的脊背冒冷汗,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和李天湖被人扔进海里,要不是路过的船只好心捞我们起来,已经成了鲨鱼的食物了,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是不是人!”

宋浔一怔,霎时收起了戏弄的嘲笑,眼里闪过心疼,抬手摸着她的后脑勺低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哭不哭,那个黑向导已经被扎伦找到交给警方了,判刑少不了,你被转走的钱,已经原路径退回你的银行账户,别怕,以后去哪里要多带几个人,别整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自己冒冒失失的去做,出了事天远地远的,找你都找不到,你说怪谁?”

韩叙一哭就停不下来:“我哪知道世道这么险恶,那个向导老实巴交的,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谁能想他竟然敢谋财害命……”

一人一句的接着话,忽然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哭到一半的韩叙悄声止住,她身下压着的宋浔也定格了眼神,两人都滞住了动作,空气骤然静止。

好一阵之后,韩叙才反应过来。

“什么亲夫?你要不要脸?”韩叙可算是找到不对劲在哪里了,差点就被他占了便宜。

宋浔忍不住顿时笑了出来:“你自己说‘对’!怪我咯?”

韩叙居然没有想起来要揍他,怔怔地看着他那张轮廓优美的脸。

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整齐洁白的每一颗牙,微微上扬的嘴角,唇色鲜明,透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掺着些许豪放不羁。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笑,这么近距离看的清清楚楚。

回想接近他的日子,他要么是板着一张冰块脸,要么是对她一声冷嗤,从未见他真正的笑过。

今天他的笑容就在她的面前,似乎跟南君泽很是不同,南君泽待人有礼,温雅绅士,总是面带笑容,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很有亲近感。

如今一对比,她才感觉出来,南君泽温和的笑容似是从未放开胸怀大笑,内敛,客气,得体合宜。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南君泽温和的笑容,好不容易才在脑中浮现一个字眼:公式化微笑。

原来内心直诚自然表露的坦荡笑容,是像宋浔这样的。

眼前晃过大手,宋浔收起笑容戒备地看着她:“你看着我干什么?又在打什么主意?”

韩叙恍然回神,小脸红霞漫起,低下头不敢看他:“哪有,就在想你用什么牌子的面膜……”

声音越说越小,忽然火速从他身上爬起来,消失在丛林中。

韩叙忽然没来由的不敢去直视宋浔,只想远远地躲开他。

亭子里那一瞬间,她的心乱了。

那个总是对她冷言冷语的男人,随便对她笑了一下,就闯进了她的心底,赶都赶不出去。

她好害怕,虽然不知道究竟在害怕什么,心里只想快点回家。

晚上吃完了饭,韩叙就躲在佣人别墅里不出来,赖在李天湖住的小房间里不走。

李天湖嘲笑她说:“你不去宋总房间睡觉,跑我这里来,不怕一会儿被强行抓过去?”

韩叙当然怕呀,所以她立刻爬起来把房门给锁好,警告李天湖说:“天塌下来也不许开门。”

李天湖对她翻白眼,莫名其妙地念叨:“真是搞不懂你们,一会儿好的腻腻歪歪的,一会儿又跟个绝缘体一样弹开,有话不会好好说,说清楚不就完了吗?至于跟个做贼的一样东躲西藏?”

韩叙卷着被子叹气:“能搞清楚就好了。”

她也十分担心宋浔会不会冲过来抓自己,心里惶惶不安地睁着眼睛大半夜没睡,到了后半夜,四周都安静了,不见他有什么动静,韩叙才放下心来安心睡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却不是格局逼仄的佣人小房间,而是宽阔奢华的主卧室。

身边大床的另一半,睡着那个好看的一塌糊涂的宋浔,他的长臂还缠在她的腰间。

见鬼了,昨晚明明在李天湖的小房间里睡的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跑这来了?

沉睡中的宋浔动了动,原本侧身搂着她睡,翻了个身直接睡成了大字,还不忘把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压在她的身上。

韩叙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胳膊放到一边,伸手去搬他腿的时候,把他给弄醒了。

宋浔长长的睫毛一动,睁开眼睛看见她一只脚已经踩下床,懒懒地问:“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韩叙背对着他,顿时被吓了一跳,想了想,自己无缘无故跑他房间里来,铁定是他搞的鬼,回头道:“我才要问你昨晚干了什么呢!”

宋浔眨着惺忪的睡眼:“我?什么也没做,对了,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睡觉的?”

韩叙讶然了片刻,居然无法反驳他,没好气地说:“别装了,我在李天湖房间里睡的好好的,难道还能是我自己跑回来的不成?”

宋浔懒懒地点了点头:“有可能,比如你梦游什么的。”

“……”

“我说你跑别人房间去干什么?这个房间睡得不舒服?看吧,跑也没用,梦游也得游回来,何苦费劲呢?”

说完,宋浔拉起被子把头盖起来,捂着被子笑,昨晚半夜让几个佣人,拿着钥匙去开李天湖房间的门,硬是把韩叙给抬回来的。

韩叙被宋浔这么一唬,信以为真,回想昨晚已经交代过李天湖不许开门,要是宋浔来抓她回来的,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241章】蹬完就分手

独家宠婚正文【第241章】蹬完就分手韩叙心里想着,李天湖那个老铁不至于出卖她,只能是自己从里面开门走出去的。

同时惊悚地发现,原来自己会梦游啊?

好恐怖,暗暗决定拿到证件回国以前,这几天一定要锁死房门,锁到自己梦游的时候打不开才行。

要不然继续跟宋浔待在一起,她怕自己陷进去无力自拔。

她又在岛上待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米奇管家带着人,在礁石下面的深水里捞那只长着珍珠的大贝。

韩叙本不希望这么兴师动众,不过她想阻止也没用,米奇管家只听宋浔的,少主人说捞,就得捞。

连着捞了两天,米奇管家和一群佣人什么也没捞着。

宋浔蹬着奇葩自行车帅气地滑到路边,对她喊:“上来!”

他要带着她环游这个小岛,看他蹬起来如鱼得水,才知道原来这辆奇葩车是他亲手改装的。

韩叙不想跟他同骑一辆车,是被抓上去的,宋浔蹬一个方向,她就暗中蹬另外一个方向,两个车头相互拉扯,哪个方向也蹬不动。

被宋浔发觉后,她就打死不认,然后就是相互生气。

这下果真如同她之前对李天湖所言的一样,要是蹬这辆奇葩自行车的是情侣,蹬完就得分手。

她暗暗地想,自己和他什么关系也不是,这样闹崩才好,免得越走越近。

这里不是只有大海和沙滩,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

宋浔难得没有以往的冷傲,肯屈尊拉她去探险,骗她说山洞里面很安全,结果她一进去就掉进了个黑洞洞的坑里,被宋浔拖上来的时候,满头满脸浑身都裹满了淤泥,几乎连爹妈都认不出来。

韩叙又找到个理由生气,甩着满身的泥巴走了。

原本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岛上,可以将烦恼暂且抛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又变的心事重重。

彷徨,纠结,以前体会过的各种交织的情绪,都回来了。

可似乎,她无奈地发现,自己所立的位置,所想依赖的方向,都已经悄然变化。

以前她躲着宋浔,是不想招惹是非,现在,她在躲避的自己不受控制的心,不敢看,不敢碰,还要小心藏好,不被人发觉。

宋浔要带她在峭壁上攀岩,韩叙没好脸色地说了声:“没兴趣”,丢下宋浔和随行的一队人马跑了。

他以为她恐高才不愿爬峭壁,既然不敢玩高难度的活动,就拖她去高尔夫球场学打球,把她捉在怀里手把手的教她,居然也一点都没学会。

夜里是个好时候,白天暴晒一天过后,夜间吹来凉爽的海风,一群人在沙滩上堆起篝火,烧烤,嬉闹,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远离羊城那样的喧嚣繁华。

日子难得的宁静和惬意,她却没法全心投入他们的无忧忘我。

韩叙望了两天的海上红日东升,和落日西沉。

这连着两天的夜里,她依然会“梦游”回了宋浔的房间,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决定今天到了晚上一夜不睡,也要搞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然而这天还没到晚上,一大早米奇管家就接到了领事馆的电话,说是韩叙和李天湖的临时证件办好了。

这个好消息一来,韩叙什么也顾不上,让韩二开着游艇出海,去了领事馆拿了证件,下午就买了机票回国。

着急回国,走的时候也没想起宋浔有没有在周围瞎晃悠,直到她下了飞机回到羊城,她都没有见到宋浔。

再回到熟悉的羊城,走的时候还是秋凉的清爽气候,如今割人的北风在告诉她,已经是初冬了。

一切已截然不同,她和宋浔在岛上无忧无虑的短暂时光,注定要被封存。

他不出现,对她来说或许才是好事。

韩二和李天湖各自回家,韩叙没有给谁打电话,自己默默打车回宋家。

不是不方便打电话,是她很没来由的不想给谁打。

进了家门,只见宋清云坐在客厅里,跟小苏两人闲聊着什么,聊得很是开心。

韩叙走进去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宋清云先是一愣,片刻后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是韩叙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吩咐小苏去厨房告诉方嫂,准备加一个人的晚餐。

“小叙,可是急死妈了,你到底去哪玩了啊?”宋清云说着说着,就双目噙满了泪花,满脸失而复得的欣喜。

韩叙愧疚不已,坐到宋清云身边一顿安慰:“妈,我没事,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走这些天您在家还好吗?君泽呢?”

宋清云一听,就知道韩叙是自己打车回来的:“怎么你没让君泽去接你?”

“我手机不是掉海里了嘛,想着已经到家了就没接电话打给他了,回家等他也是一样的。”

宋清云点头道:“是个知道疼人的孩子,君泽在公司呢,我马上让老赵打电话去喊他回家。”

老赵侯在一旁,听见宋清云提起,不等吩咐立刻就自动打了南君泽的电话。

不过十来分钟,南君泽的车子就开回了花园前庭。

高大的身影小跑着进来,看见韩叙坐在客厅里,什么话都没有,先把她搂紧在自己怀里,好一会儿才问:“累吗?”

韩叙泪光一闪,内心复杂的要命。

他居然什么都不问,只关心她玩得累不累。

韩叙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南君泽在她耳边轻声说:“回来了就好。”

日子回归了正轨,韩叙却没有停下来。

次日一早,李天湖就给她来了电话,问她说:“你听说了吗?”

韩叙还躺在床上睡懒觉,迷迷糊糊的反问:“听说了什么?”

明明隔着电话,李天湖还要捏着嗓子,是她平日里八卦起来有声有色的德性:“早上老班长给我打了电话,说陆羽恒被警察抓了。”

韩叙忽然一个激灵,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陆羽恒制毒还贩卖,被警察当场抓获,重量达一千克以上,据说至少要判个十几年,现在正羁押在看守所,等着被起诉呢!”

挂了电话,韩叙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眼泪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是他,一定是宋浔。

只有他,才会把她的仇人,不声不响的送去该去的地方,受到该有的惩罚。

韩叙握着手机,犹豫了许久,从通讯录里翻出了“白季岩”的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白助理,帮我谢谢宋总。”

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扔在抽屉里的手机“沙沙”震了一下。

宋浔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边上站着的白季岩小声提醒了一声:“老板,您的手机响了。”

宋浔完全对手机漠不关心,盯着桌上一大堆文件问:“都齐了吗?”

“还没有,下午会再送过来几本,就差不多了。”

“什么是差不多?难道没有盘出准确的数字?”

“哦不,是齐了,就是不知道,南总那边,会不会把美居国际和天慈百货大楼也加进去。”

宋浔略一沉思:“让律师团出一份直系亲属委托,就算哪天我不动,也要确保有人能动!”

“直系亲属?老板的意思是……?”

宋浔眉间蹙起,抬手一挥,白季岩就安静地退出了书房,宋浔这才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平日子几乎不用的手机,打开一看,是韩叙的信息。

他看了眼桌上堆成山一样的文件,又把白季岩给叫了进来,手机往桌上一丢:“你回她信息。”

白季岩拿起来一看,顿时明白宋浔所指,立刻回复韩叙问:“二少奶奶,您要谢老板什么?”

韩叙很快回了过来:“我知道,那个人,是宋总送进去的,你替我谢谢他,没别的事了。”

白季岩看了眼伏案工作的宋浔,在手机里打了两个字:“好的。”

“她说什么?”宋浔淡淡地问。

白季岩连忙把手机放到宋浔面前:“二少奶奶在说陆羽恒的事。”

宋浔勾起嘴角:“现在说谢谢,不用多久她就该杀过来了,你别放她进来,不然唯你是问。”

白季岩额头冒汗:“……”

韩叙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许久的呆,她想去关押陆羽恒的看守所,找他质问。

不知道陆羽恒关在什么地方,让李天湖辗转从班长杨黎那里打探,才知道陆羽恒不是关押在羊城,而是跨省的一个小地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本也不过是想从陆羽恒那里,让他亲口证实是联合罗蓝设计自己。

既然如今条件不允许,韩叙直接省略了这一步。

罗蓝收买了陆羽恒是确凿的事实,大概陆羽恒也不会认,想想也无需去证实了。

如今的罗蓝,在韩叙心里是如针刺一般的存在。

她之所以去扎伦的那个小破岛,也只是想把以前一系列难以想通的问题,从王紫身上入手,看看能不能打开局面。

然而跑了一趟回来,发现王紫虽然以前是对自己使过绊子,但却跟罗蓝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趟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知道王紫不是在背后指使罗蓝的人。

韩叙理了许久的思路,绕了一个大圈,明白还是要从罗蓝身上去深挖。

罗蓝只不过是个小助理,何来那么大的胆子和能耐,敢对自己做这么狠毒的事,不查出来,韩叙一刻也坐不安稳。

【第242章】迷一样的雾

独家宠婚正文【第242章】迷一样的雾韩叙打电话给李天湖,让她去约罗蓝出来见面。

被陆羽恒谋害这件事,虽说韩叙知道是罗蓝的阴谋,但罗蓝未必知道已经被韩叙识破,因此韩叙才想要继续接近罗蓝。

只要罗蓝存着要害人的心思,看到韩叙安然无恙,且依然没有防备把自己当朋友,罗蓝必定再次出手。

韩叙就是这样想的。

深思过后,觉得这是条可行之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更直接且准确地知道罗蓝究竟害她是为了什么。

片刻后,李天湖回了电话过来,说:“我给罗蓝发信息,她一直没回复我,然后我直接打了她电话,她说正在公司开会,最近都比较忙,没有时间出来,怎么办?”

韩叙心想,难道罗蓝已经知道被自己识破了?

随即又自顾一摇头,不可能,罗蓝联合陆羽恒干下了那么恶毒的事,正常有点脑子的人,知道自己被识破,就会像当时的陆羽恒一样,跑的远远的躲起来。

而罗蓝现在,还稳稳当当的在宋氏集团总部里当她的助理,一点都不是想要跑路的样子,那就只能说明,她是真的在忙,李天湖才约不出来。

“你说说看,罗蓝为什么要来害我?”韩叙对着手机问李天湖。

李天湖在那头窸窸窣窣的不知忙什么,心不在焉地说:“这年头,能够暗中对别人下手的,多半是有仇,要么是为财,要么是为情,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她。”

说的没错,会处心积虑害一个人,无非就是这三者。

韩叙回忆自己和罗蓝接触的时候,开始并不熟,她是带着目的接近罗蓝,聊的挺融洽。

好一段时间的相处,并未有丝毫的仇恨在里面。

不过仇恨这东西,如果有,每个人都是深埋在骨髓里,既然打算要下手,就不会把仇恨表现出来。

抛开这个不能确定有或没有的仇,罗蓝要是为财,那就多半背后是有人花钱让她下手。

要不是抱着这个想法,韩叙也不会千里迢迢去破岛上找王紫。

而从王紫说的话来看,王紫没有撒谎和敷衍的痕迹,还是可信的。

如果罗蓝背后有人,那才是可怕的,能指使得动罗蓝的,也不会是一般的人。

想到之前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子,无缘无故的就冒出来,还挂在二手市场干扰韩氏长乐渡开盘,显然是跟韩家有仇。

那背后操作的人,连南君泽出手都没有查出来,如果罗蓝背后有人,就可以跟仇家联系在一起,这样或许就能说得通了。

要真是长乐渡二手房背后的人在操纵罗蓝,来头必定很大,那才恐怖。

至于李天湖说的第三种情况,罗蓝为情而下手,韩叙觉得不大可能。

她是南君泽的老婆,如果是为了情,罗蓝就必须是喜欢上了南君泽,从婚后自己和南君泽的种种迹象来看,这是完全无影无迹的事。

罗蓝是南君泽的助理没错,助理崇拜老板也理所当然,但如果罗蓝真是因为喜欢南君泽而对自己下手,难道就不怕南君泽知道?

南君泽如果知道罗蓝这么狠毒对待她,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一个怒火,罗蓝压根没好果子吃。

韩叙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就算是罗蓝是为情,也多半是一厢情愿。

如此一来,就难以说通了,罗蓝这么精明,如果不能出手一击即中,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以前,不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失去好感才是。

而罗蓝至今还若无其事地呆在南君泽身边,冒着这种被识破后有可能被加倍反击的风险,罗蓝的精明去了哪里?

就凭这点,可以否定罗蓝是为情谋害。

同时她再换一个角度,想到另外一件恐怖的事。

如果罗蓝从一开始就存了要害自己的心思,那么以前她说的话,能不能信?

韩叙从陆羽恒这一件事之中,就确凿地判定,答案是不能。

想到这里,韩叙忽然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如果罗蓝以前的话都不能信,那自己找她查证南君泽身上的香水味,和未来城顶层豪宅,是不是也要一并推翻?

之前对南君泽的所有疑虑,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是,要么不是。

如果推翻了罗蓝以前的解释,那么,南君泽身上的香水味就是真的了?未来城那套顶层豪宅也不是借给朋友暂住的正常用途。

这个想法吓了韩叙一大跳,要是这个假设成立,罗蓝为情来谋害自己,就衔接上了。

可也正因如此,韩叙才越想越觉得糊成一团,总觉得不管哪一种情况都很有根据,换言之,就是罗蓝跟自己既可以有仇,也可以是为财,更可以为情。

她脑子里乱套了。

“罗蓝再怎么忙,也是要下班的吧?难道她还能住在公司里不成?”韩叙暗自在心里分析了好几遍,觉得自己走入了死胡同,绕来绕去始终在绕圈子。

看来,也只有继续接触罗蓝,才能剖开她的真面目。

李天湖在那头好一阵的窸窸窣窣,这会儿才安静了下来:“要不一会儿我再问问,她几点下班去逮她,你问任祁峰也行,他们同在一个办公室,就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推诿了。”

“我总是私下打电话给任祁峰,不知道南君泽从旁知道了,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这事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我一个局外人,哪能想出来什么来?电话里说不清楚,出来逛街吧,给你看看我妈给我买的仙女裙。”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就在那边捣鼓裙子?现在是冬天了,你穿什么裙子?”

“哎,我妈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还自作主张去给我买了条仙女裙相亲,她找来的男朋友我是打死不要的,仙女裙要。”

李天湖就是这样没心肝的人,韩叙叹了叹气,看来,自己的事,还真是要自己去琢磨,旁人又能帮得了多少。

心里事多,出去逛街总好过憋在家里,已经快要中午了,韩叙跟李天湖约好吃完午饭就出门。

下楼前,韩叙果真给任祁峰去了个电话,问他说:“任助理,最近公司事多吗?南总在忙什么呢?”

任祁峰先是呵呵笑了一声,说:“二少奶奶,南总在家里,我们就在楼下。”

韩叙顿时颤了一下,本只想问问罗蓝在公司里究竟有多忙,想不到刚才还在担心的事马上就应验了。

任祁峰人就在楼下,那这一通电话,任祁峰开口就喊二少奶奶,南君泽必定也在一旁听见了。

韩叙匆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扶栏内朝楼下一望,果真见南君泽和任祁峰坐在客厅里,旁边还坐着宋清云。

视线再一扫整个客厅,没有看到罗蓝。

南君泽和宋清云都望向任祁峰,宋清云倒是不说话,听南君泽在说:“二少奶奶打你电话?”

任祁峰收好了手机说:“是的,二少奶奶问您在公司里忙什么。”

南君泽笑了笑,抬头朝楼上看来。

韩叙只得走出去,藏起尴尬,也朝南君泽笑了笑,然后转身快步从楼梯下去。

来到客厅里,跟宋清云先打了声招呼,韩叙才坐到南君泽身旁,低眉顺眼地说:“我还以为,你在公司里又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南君泽收好了边上的一堆文件,让她坐近些,笑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总这么忙,想让任助理提醒你注意身体。”

“还是老婆知道疼我。”

宋清云也笑着打趣:“叙啊,你有事直接给君泽打电话就行了,关心他不用通过助理,都结婚这么久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韩叙面带绯红,顺坡下驴起身就走,往厨房跑开一边说:“我不和你们说了。”

客厅里一阵集合在一起的笑声。

闪身进了厨房,韩叙就收起了那些强装出来的害臊,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以后打任祁峰的电话,也不能随便乱打了,随时会撞上难以掩饰的场面,这次能敷衍过去,也实属侥幸。

方嫂在厨房里忙活,见韩叙进来一脸的心事重重,便问:“二少奶奶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韩叙走进炉子边,牵强地笑了下:“不饿,就是没什么事,进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反正也闲着。”

方嫂连忙放下手中的锅铲,将韩叙拉到边上一些:“二少奶奶别靠太近,一会儿炸起来油会溅到您身上的。”

“哦哦,好的。”韩叙心神不定的走到了一旁,看着方嫂熟练地炸着茄子:“我出国旅游这段时间,家里都还好吗?”

方嫂边忙边说:“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太太和二少爷挺担心您的。”

“一切都好那就好。”想到南君泽抛下公司事务,跑到东南亚到处找她,韩叙疑虑上来,问道:“之前很多记者时常围堵公司和家门口,太太没有遭到骚扰吧?”

“别墅区外面最近已经没有什么记者了,听太太和赵管家聊天说,公司里也运转正常,好像之前那件事,太太和二少爷花钱打点了一些记者,媒体找不到人来采访,也没那么勤快了。”

【第243章】知子莫若母

独家宠婚正文【第243章】知子莫若母韩氏长乐渡广告那件事,本以为没这么快平息,至少也要闹上好一阵子,韩叙没想到,被宋氏从上到下低调的态度,硬是用时间给磨光了媒体的耐力。

这样一来,南君泽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资产盘查上面去了。

韩叙的一颗心逐渐往下沉,她只知道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这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能力可以控制的范围,她觉得自己对南君泽已经尽力了。

在宋浔的海岛上,因为怕宋浔对南君泽开枪,她一时着急,当时口不择言求着宋浔说,自己会配合他去复制南君泽的账目。

那时的她根本顾不上想太多,一心只想南君泽不能在海上出事。

知道南君泽安然无恙离开之后,韩叙也以为账目这件事,有长乐渡广告片掀起的风浪让南君泽分心,至少她还是有时间去周旋的。

如今看来,这个已经成为不了阻力,媒体的兴奋程度已然减至最低,就像气势凶猛的一颗大石头,从山顶滚进了水里,没有刻意的抵挡,砸出一点波浪后,很快就被水包裹于无形。

韩叙甩了甩头,想甩开纷乱的思绪。

这种时候了,自己心里的事还多着,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宋氏账目的事了。

顺其自然吧,如果到时候,真的无法对宋浔交代,她就只有任由他处置。

中午陪着南君泽和宋清云吃了顿饭,韩叙满腹心事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草草吃完,然后说约了李天湖上街,就跑上楼回房换衣服。

南君泽下午还有事要忙,也顾不上去管她去哪里消遣。

韩叙换完衣服下楼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完了饭,齐齐坐在客厅里喝茶。

人还多了一位,是刚刚来的江总监。

站在楼梯的转角,韩叙没有走出去,因为她听见了江总监在说宋氏资产账目的事。

江总监恭敬地说:“宋董,南总,现在公司回到正轨,下面所有的人手都在加紧盘查,应该不出一个月,就能全面整理出来。”

宋清云高声问:“一个月?还要这么久?时下天都冷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能不能再快一点?”

江总监忙道:“是的宋董,因为之前韩氏长乐渡的广告,各地分公司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小股东之间多有怨言,这次盘查起来,会比之前慢一些。”

宋清云叹了声,没有说话。

南君泽安抚说:“妈,您别着急,我会亲自去跟紧的,分公司小股东对下面的人抱怨,我给他们多开几次视频会议解释一下就行了。”

宋清云这才缓缓道:“恩,江总监你先回去吧,有什么困难及时跟南总提出来,别耽误了时间。”

“好的!”江总监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人刚一走,南君泽便调低了嗓音,问宋清云说:“这次盘查,您让江总监担任核查组的组长,可信吗?”

宋清云略显意外的声音:“你怎么会这么问?”

南君泽说:“没有,就是希望这回,不要再有什么阻力,确保每一个人每个环节都不出状况。”

宋清云低声说:“老江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了,以前不觉得他能力有多拔尖,贵在脚踏实地做事稳妥,这才一步步提他到集团行政总监的位置,事实证明,他这样不骄不躁不争不抢的人,才是稳当可靠的。”

南君泽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宋清云想了想又说:“上回我服错药住进了东湾医院,也不知是家里哪个佣人走漏的风声,你人又在国外,公司高层连夜就乱了套,各种妖魔鬼怪蠢蠢欲动,还是老江赶到医院里稳住了阵脚,那次他还差点被阿浔给贬下位。”

南君泽微微吃惊:“大哥?为什么要贬江总监下位?”

“好像是小叙跑来医院,老江不认识她,怕她惊扰到我休息,就说让人赶她出去还是怎么的,可能是老江心里着急处理方式不对,被阿浔看见了,以为他目中无主,后来老江找我说的时候,都一个劲儿发抖。”

“大哥言出必行,也难怪江总监会发抖。”

宋清云顿了顿:“别说那些了,就说现在,资产大盘查还要一个月才能盘查清楚,再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等一个月后,你匆忙之间接手,一团乱麻的还没理顺呢,就集体放年假,别到时候出什么篓子。”

南君泽忙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妈别担心了,我会尽力的。”

韩叙听到这里,暗暗吃了一惊,本以为江总监只是天慈百货大楼的行政总监,没想到他居然是宋氏总部的行政总监。

且还竟然受到宋清云如此器重,明知宋浔要贬他下位,宋清云还能力保他起来。

照这么说,江总监也必定是对宋清云忠心耿耿。

她明明在天慈百货大楼看到江总监为宋浔跑腿,如果这个人忠心于宋清云,那自己和宋浔的关系,应该早就瞒不住。

不过凡事也不能绝对下定论,现在宋清云和南君泽对自己都挺好,说明江总监并没有将自己和宋浔的事说出来。

可他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也会不说。

就像之前的吴姨一样,只会在最后时刻,走到自己身后,伸出黑手要钱封口。

也有可能是江总监太过精明,在宋清云和宋浔之间两头摇摆,看日后哪一头得势,就靠向哪一头。

正是因为这样,韩叙才害怕,以后江总监到底会是哪边的人?

她霎时有了自己认为不该有的想法,眼下,她更希望江总监是宋浔的人。

“这是什么?上个月怎么会无端端多出一笔一亿八千万的支出?”客厅里,宋清云一声惊疑。

韩叙探了半个头出去,见宋清云手里翻着几页文件,一根手指正戳在上面,在质问南君泽。

南君泽接过文件细细看了看,说:“没什么的,只是走个流动,钱都在。”

“这个银行账户很陌生,为什么没有显示资金流向和回流账户?”宋清云又抢过去翻来翻去看了好一会儿,把文件往茶几上一扔:“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笔钱干什么去了?”

一向处变不惊温雅淡定的南君泽,声音忽然有些许紧张:“我拿去做了点小投资,增加公司资金流动量……”

宋清云忽然伸手一拍茶几:“流动资金多少代表公司实力强弱,从中让人觉得公司短期偿债能力强横,信用地位提高,筹资容易成本更低;你是想说这个吗?这个用得着你跟我强调吗?我是你妈!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说没说实话!”

面对宋清云厉声厉色的质问,南君泽没有了往日的谈笑自若,沉默低下了头。

眼见南君泽这个态度,宋清云更是来了气:“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会追究了吗?你妈我现在还没退休呢,你就瞒着我乱来,以后整个宋氏交到你手上,你能守得住多少年?”

沉默了片刻,南君泽低声说:“妈您别着急上火,这个钱,是上个月我调来借用一下,觉得很快就能调回去,就没跟您提起。”

宋清云的口气这才缓和了下来:“你早如实说出来,妈至于发脾气吗?就这点钱,让你自己花掉了又能怎么样?妈气的是你不应该瞒着我,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宋清云起身就走,丢下南君泽进了里面的卧室,看似还在不高兴。

南君泽看了眼宋清云的背影,默默地收拾桌上的文件,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提着包走出了别墅大门。

韩叙本想追出去,跟南君泽说两句话,却见他很快上了车,只得把心底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她在心疼南君泽。

刚才宋清云说的那笔钱,韩叙早就听出来了,是上个月南君泽买回长乐渡二十几套房子的时候用掉了,那时候花了高价从分散的小业主手上买回来。

而到了最后,长乐渡因为着急把那二十几套房子放出去,只收回了五千万,这笔钱至今还在她的卡里,她把卡给南君泽的时候,他不肯要,说给她当零花钱,喜欢什么就去买。

如果说,刚才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还对南君泽有所怀疑,而此刻,南君泽的身体力行在告诉她,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因为长乐渡广告片这件事,宋清云本就心里有芥蒂,南君泽为了不让宋清云把气撒到她的身上,宁愿独自承受宋清云的质问,哪怕宋清云已经发火,他也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一个人可以有预谋地虚情假意,但无法做到随时随地,要不是她偷听了这一出对话,韩叙还无法完全相信南君泽。

所以,韩叙决定,如果以后自己抓不住罗蓝的把柄,拿罗蓝没办法的话,就把她联合陆羽恒这件事告诉南君泽。

有了今天亲眼所见,韩叙相信南君泽一定会保护自己。

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是李天湖打电话来催了。

韩叙匆忙收起了心神,去了后头开出一辆保姆车,上街跟李天湖汇合。

【第244章】一个左撇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244章】一个左撇子初冬的天,还夹着细细的雨,冷风刮来寒意挡都挡不住,李天湖居然真的穿着一身仙女纱裙,外面随便套了件长风衣。

“这种天气,不建议你这么穿,容易得风湿。”韩叙自己一身加厚卫衣,再看李天湖薄薄的纱裙总觉得十分难以适应,好像看到李天湖这样穿,自己就会跟着发冷一样。

李天湖自我感觉良好:“我不是没穿过这么仙的长裙嘛,试试而已,出来的时候回头率老高了。”

韩叙没有闲情跟李天湖聊仙女裙够不够仙,催她给罗蓝打电话。

李天湖不满地说:“出来之前打了一次,人家已经说没空了,现在还打,此地无银了吧?”

这倒也是,就是罗蓝之前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叙识破,总是一遍遍的约她出来,必定也会起疑。

两人商量了许久,愣是拿不出一点办法,最后韩叙只能拿出上一回的老法子,去买点女人们喜欢的东西,顺带“买多”,然后说送给罗蓝。

有好处的事,人总不会拒绝,何况,韩叙和李天湖还决定买好东西以后,就在宋氏总部附近等,逮着罗蓝下班的时间假装碰巧遇见。

主意一定,眼看已经下午两点钟,韩叙和李天湖就近找个地方扫货,为了节约时间,天慈百货是首选,进了那里,至少想买什么不用换地方浪费时间。

没一会儿,两人手里已经大包小包的提满两条胳膊,购物袋里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口红爽肤水粉底液眼霜什么的,还有衣服包包鞋子,连零食都买了。

路过一家高端电子商铺,李天湖站在玻璃橱窗外面立住不动,定定地看着里面摆着的东西。

韩叙走出了好几步远,发觉身边没了人,回头才发现李天湖落在了后头:“死鬼?走了,看什么呢?”

李天湖神色可疑地朝韩叙招手:“过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韩叙走回去一看,顿时觉得李天湖十分无聊,她居然在看一只鼠标,还看得煞有其事。

“走吧,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喜欢改天我让韩二送一箱给你。”

韩叙说着就要走,李天湖把两手的购物袋往地上放下,伸手一扯就将韩叙给拉了回来:“别走,罗蓝一定会喜欢这只鼠标。”

韩叙迈出的脚步霎时止住,回头问:“罗蓝?为什么?”

李天湖眯起眼睛,用各种角度去观察着那只鼠标:“这是一只左手鼠标。”

韩叙不明所以,也凑过去看:“跟罗蓝有什么关系?”

李天湖得意地说:“罗蓝是左撇子。”

这倒是出乎韩叙的意料之外:“你怎么知道?”

“罗蓝的手表戴在右手,还有一只装饰的戒指戴在右手食指,而左手白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那是因为她经常要书写,左右佩戴装饰品不方便,上回,我们假装让韩二过生日那会儿,她想帮忙切蛋糕来着,就是左手拿刀,正常使用右手的人,下意识里会有这种习惯吗?”

“行啊?你个死鬼,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韩叙了解的李天湖,一直是粗心大意马马虎虎的人,跟个男人一样的耿直性子,却不曾想,这个二货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你为什么观察她啊?别说是无意之中发现的。”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自从你说她跟我性子很像开始,我就不服了,就想看看哪个女人还能比老子更有义气,多看几眼,就让我发现了,快夸我!”

她们果真买下了那只左手鼠标,李天湖说,一会儿上车后,就拍个图片发到微信群里去,就不信罗蓝看见不会上钩。

大包小包的提着下到一楼,从后门走到后面的停车场,东西一股脑往车后座一扔,韩叙抬脚上车瞬间,忽然如同触电一般,浑身震颤。

就这样,一只脚在车上,一只脚还在地下,怔怔地站在那里出神。

李天湖放完东西,绕过去副驾驶正要上车,看见失了魂的韩叙,慌张地问:“你怎么了?别吓我!”

韩叙忽然看向李天湖,眼里冒着如梦初醒的火光:“我想起来了!”

李天湖立刻重新绕了回来:“别慌,你先上车,好好说。”

韩叙被李天湖弄上车后座,关紧了车门,韩叙就在一旁嘴里自顾念着:“左边,右边,上楼。”

李天湖莫名其妙的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你倒是告诉我呀,到底想到了什么?”

韩叙以往清澈无辜的大眼,已然变的寒意森森,问道:“宋家别墅,从后门进去,电梯在人的什么位置?”

李天湖想了想:“左边啊?”

韩叙眸光收紧,点了一下头:“所以楼梯是在人正面的右边,对吗?”

“对,可宋家不是你家吗?问我干嘛?”

韩叙没有回答为什么,继续问:“从后花园的门进到别墅里,靠后门较近的是左边的电梯,稍远的右边才是楼梯,对吗?”

李天湖要傻了:“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韩叙忽然撑住了自己的额头:“我太傻了,为什么现在才发现,结婚那天晚上,扶我上楼的就是罗蓝!”

以前想不明白,是因为觉得自己喝晕了头,婚礼晚宴那天的事也不堪往回想。

可此刻,韩叙的脑子里,忽然无比清晰的出现了一副连贯的画面。

从后花园的门进入别墅大厅,首先靠近的是左边的电梯,正常的人如果要上楼,必定会选择左边不过两步远点电梯。

可她似乎记得,当时自己醉醺醺的两腿一路发飘,是从右边被拖着踩着楼梯上楼的。

有便捷的电梯不带她乘,反而要舍近求远去走楼梯,这本就不合常理,或许可以用伴娘不熟悉别墅构造来解释。

可韩叙隐约记得,当时搀扶的伴娘拖住的是自己的右手。

平常人的右手相对有力,不管是拿东西还是去帮助别人,右手有空的状况下,绝对本能是先使用右手。

但如果自己被拖住的是右手,就只能说明,搀扶的人,用的是左手。

左撇子不稀奇,可在韩叙周围的人,却极为少见,这个用左手搀扶她的伴娘,百分之九十九是罗蓝。

李天湖吃惊地长大嘴巴:“罗蓝在宋家多少年了,不至于不认识别墅里的构造,她怎么会不知道电梯在哪?”

韩叙深深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仔细回忆。

如今事情有了一线线索,按迹循踪,仿佛一下子就拨开了那晚上所有的迷雾:“她不仅知道电梯在哪,更应该知道我的房间是在二楼,断然不可能把我送上三楼,那晚我酒里的药,是她下的。”

电梯里有摄像头,只有刻意想隐瞒什么,才会拖着自己走楼梯。

李天湖惊愕之余,恨的咬牙切齿:“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转了一圈发现你不见了,到处找你,罗蓝听见我喊你,就主动跑过来要跟我一起找,还立刻跑去告诉南君泽,说你不见了,然后南君泽就带着人搜别墅了。”

韩叙想起那晚睡的迷迷糊糊醒来,自己房间的房门突然大开,南君泽焦急地冲进来,而门口站着李天湖和罗蓝。

事情已经很显而易见。

李天湖沉思片刻问:“她既然给你下药,还带你上三楼,就必定知道你和宋总的事,先不管她动机何在,她已经得逞了,为什么没有把你和宋总的事给爆出来?”

韩叙忽然冷笑一声:“应该庆幸,宋浔不是一般人,那天晚上,他知道小苏看见了他从二楼下来,跑去警局演了一个嫖客,给他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罗蓝就是说了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那罗蓝到底为什么要害你啊?那时候咱俩都还不认识她吧?”

这也是韩叙的疑问。

照此看来,之前自己推断的跟罗蓝有仇而遭到报复,已经不存在了,因为结婚那天开始,罗蓝就给自己下药,很显然这种做法,跟为了感情而谋害自己才更有可能。

既然会把自己送到宋浔的房间,那罗蓝所喜欢的人,就只能是南君泽。

韩叙脑子里忆起以前罗蓝跟自己讲的故事。

那个关于,一个灰姑娘遇见总裁,成为了他的助理的狗血故事。

暗自心中苦笑,韩叙终于想通透了,罗蓝根本就从一开始就喜欢南君泽,而不是嘴上说的拿他当哥哥,所谓的崇拜南君泽跟崇拜明星一样的感觉,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打消顾虑。

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女人,面上装仗义凛然,热心地说要为她除去陆羽恒这个祸患,作出一副忠犬的样子,让她信以为真,到最后,陆羽恒成为了罗蓝的刀子。

李天湖悠悠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一定就是她,如果她是因为喜欢南君泽才这样害你,那南君泽喜欢她吗?”

韩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认识南君泽的时间,也不会比你长多少。”

话是这样说,但她觉得,南君泽应该不会喜欢罗蓝。

罗蓝在南君泽手下做了好几年的助理,要是两情相悦,早就应该在一起了,如果真的喜欢,又何苦跟自己结婚?

【第246章】心里没点b数

独家宠婚正文【第246章】心里没点b数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更是让韩叙恐惧的头皮发麻。

眼前的状况在告诉她,那次她被宋浔从游艇抱到岸上的时候,南君泽就在岸边的车里看着她。

可他在那之后却绝口不提,一直装得若无其事。

如今回想起来,那天她带着李天湖回到宋家之后,原本李天湖为她准备好的一番措辞,因为她一时失神没能记住,被南君泽问起的时候,她随口就说自己是跟朋友出海钓鱼。

南君泽听后并没有追问,初时还以为是他单纯的无条件相信自己。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并不是南君泽相信了她说的话,而是他根本就看透了这一切,光看着她像只猴子一样演戏。

再后来,她为了去找王紫证实自己的推断,在海上出了事,南君泽又担心地找出来了,跑遍了东南亚,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知道自己是跟宋浔在一起,才强烈要求要去宋浔的那个海岛上?

南君泽到底知道了多少?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还要若无其事地宠着她?

韩叙一下下地拍打着方向盘,脑子快要爆炸了,她感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在告诉她不能冲动,她真的想找他问清楚。

“韩大?你还好吗?”李天湖在副驾驶上看见韩叙抓狂的动作,一脸焦急地抓住了她用力敲打的手。

许久之后,韩叙嘶哑着嗓子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办。”

李天湖看韩叙这副样子,不放心地说:“你千万别进去未来城找那贱人拼命了,南君泽也在呢,不值得,我刚才已经把他们的画面拍下来了,一会儿就发到微信上给你,别冲动,听见了吗?”

韩叙闭了闭眼,点头道:“我不会去找他,你放心回去吧,我是真的有事,办好了再联系你。”

韩叙几次三番催促,李天湖才忧心忡忡地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开,走之前还使劲交代,让她别乱来,免得自己一个人吃亏,真要去拼命,也要找好了人再来拼。

韩叙没有骗李天湖,她真不是要进去未来城跟南君泽或者罗蓝拼命,而是立刻将车子调了个头,往美居国际酒店开去。

绵雨如絮,飘在空中就像雾一样,洒在车头挡风玻璃上,很快就铺满了她的视线,哪怕她在温暖的车里,也能感觉到悄无声息的冷意。

车窗外的熙熙攘攘一晃而过,车子从车流之中穿出,进入了美居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场。

找了个位置停下车子,刚一下车,正好看见白季岩开着宋浔的车子从外面进来。

韩叙立刻冲出去,摊开双臂拦在过道中间,挡在白季岩的车头前面,喊道:“下车!”

白季岩看见过道中间一脸沉色的韩叙,匆忙从车上下来,快步来到跟前问:“二少奶奶,今天怎么有空……”

“宋浔在哪?”韩叙不等白季岩把话说完,咄咄问道:“在不在上面?”

白季岩眼神闪烁了一下:“老,老板不,不,不在楼上……”

韩叙大大的眼睛直瞪白季岩一眼,飞快转身进了电梯。

她按下关门按钮的瞬间,白季岩挤了进来:“二少奶奶,老板真的不在楼上,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您先到二楼的咖啡厅里稍后片刻,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需要像个路人一样,望眼欲穿地到咖啡厅里等候你们大驾的宋总了?”韩叙沉声一斥,迅速按下六十八层。

白季岩站在一旁看着电梯一层一层上行,出乎意料的紧张,掏出手机看了眼,关在电梯里信号不佳,抬手抹了把汗杵在边上,斜眼偷瞄韩叙黑沉沉的怒色,几番欲言又止后,挣扎不过索性闭了嘴。

一声“叮”响,六十八层到了,韩叙大步跨出电梯,过道加厚柔软的地毯也没能掩饰住她脚步里的怒气,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冲宋浔的总统套房而去。

眼看房门就在跟前,白季岩一个箭步闪到韩叙前头,堵住了去路:“二少奶奶,老板真的没在这里,要不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打打电话给老板。”

“让开!”白季岩越是阻拦,韩叙就越是清楚宋浔一定是里面,抬高了嗓门说:“给我开门,不然我就从你身上撞过去!”

白季岩被韩叙突然洪亮骇人的嗓门吓了一跳,眼镜后面的小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她,嘴里就像含了一颗大枣,结结巴巴许久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心里咯噔咯噔地跳,暗忖别看这位二少奶奶外表柔柔弱弱,她真发起火来十个人都难伺候过来。

从第一次发现她接触罗蓝的开始,自己就跟老板汇报过,当时老板只是笑了笑,问是要说她聪明还是说她蠢。

后来二少奶奶这尊大神,还找自己去调查罗蓝,那时候可真叫一个左右为难啊,只得又去请示老板,结果呢,自家神一样的老板只是伸了个懒腰,说她是个分不清好坏人的眼界,查不查都一个样。

老板也不给个明确的指示,就只说,如果查了,她马上就会来找麻烦,要是不查,她也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依然会来找麻烦,根本没有区别。

真是无奈啊,让自己一个助理怎么去处理这种错综复杂的事?

本来二少奶奶的事,就是老板自己的事,老板早晚会有这一遭,应该让他老人家亲自去接受二少奶奶的攻击,不能老是让自己在前头当炮灰。

关键是,老板还着重交代了,不能放二少奶奶进去,要不然,唯自己是问。

这炮灰当得,那是一个真冤枉。

本来还以为,如果二少奶奶直接找到老板也就侥幸了,自己勉强躲过去,没成想如今在地下停车场就给堵着,跑也跑不了,躲也躲不掉。

“唉!”白季岩拦着韩叙,想到无奈之处,不知不觉叹了出来,结果被韩叙给听见了。

“开门,你就不用叹气了!”

“二少奶奶请给我一分钟,不,三十秒,不十秒!我给老板打个电话,拜托拜托,请您理解我的难处。”

见韩叙没动,白季岩知道她同意了,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宋浔的号码:“喂?老板,那个,额,二少奶奶来了,就在门口……”

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去,声音极小,最后只剩下气音。

没成想话还没说完呢,手机就从手里被抽走了。

韩叙从白季岩手里把手机给抢了过来,放到耳边听见宋浔在说:“我交代过你什么来着?这种事你还打电话问我?自己处理就完了!”

趁着宋浔还没有挂电话,韩叙冷冷地开口:“你想要怎么处理我?”

宋浔吸了口冷气:“嘶……”

门开了,应该是里面的人遥控开锁。

韩叙推开堵在门边的白季岩,踢开门闯了进去,宋浔就站在客厅中央,头顶暖黄的水晶灯映着他高大修长的身形,踱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一见到他,还有他那早知如此审视而来的眼眸,韩叙极不争气地迷蒙了视线,隔着眼里的雾气迎着他的目光,冲到他的身前。

离着不到数厘米的间距,挥起拳头一下下地砸在他的胸口。

气愤和委屈,还有不知名的情绪,一并从心底猛袭上来,哽咽了她的嗓子:“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不告诉我,看着别人耍猴一样耍弄我,你就是不吭一声,戏好看吗?过瘾了吗?你开心了吗?你就是个帮凶,我讨厌你!”

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嚎啕哭倒在他的身上,快速涌出来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洁白的衬衣,丝毫没有减少她的心里的难受。

她知道自己没有冤枉他,他早就知道这一切,要不然,以前白季岩也不会代他传话,让她不要再去未来城。

她怨自己当初太傻,一心只想着南君泽,以为宋浔只是为了监视她,才不让她外出。

现在是明白了,她是不该去未来城,那里根本不是南君泽为她准备的房子。

可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明明看透这一切,就是不说出来,冷眼旁观看好戏,这跟那些把她当猴一样耍来耍去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她可以不恨南君泽,因为从始至终,她也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否寄托在他的身上。

但她就是恨宋浔,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牵强的理由去恨他是否能立得住脚,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恨他。

她也没法去分辨,在她踌躇不前,犹豫着可不可以踏出那一步靠近他时,伴随她的永远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黑暗。

只因为她是南君泽的老婆,她没有资格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感情放到哪个人身上。

如果他早说了,她也不至于活在阴影之下。

这个人就是可恶,恨死他了!

一条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大手抚着她的头发,宋浔静静地听着她发泄。

许久之后,韩叙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才低沉缓缓的开口:“我能跟你说什么?是告诉你,南君泽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然后让你来说我无耻地挑拨你和他的关系?让你来鄙视我图谋不轨插手你和他的家务事?你一直防备的人,是我,不是南君泽,这点你心里没点数?”

【第247章】果然是蠢

独家宠婚正文【第247章】果然是蠢韩叙怔了怔,忽然被宋浔几句话就问懵了。

宋浔说的没错,他就算跟自己直截了当说南君泽和罗蓝的事,她会信吗?

她不知道!

就算是相信了,也只会认为,南君泽如果真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是富家少爷逢场作戏的习惯,宋浔只是在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而宋浔,用什么身份来插手她和南君泽的家务事?

自己和他从来没有互相托付许诺过一丝感情,只是机缘巧合意外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但跟南君泽,却是明媒正娶结婚的合法夫妻。

宋浔从来不是第三者,他并不需要跟谁去争抢女人,又何必当个惹人嫌的去戳穿那点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韩叙眼泪汪汪地仰头看他:“那你至少可以提醒我,不要去接触罗蓝,非要让我傻傻在她手里吃亏你才满意吗?”

宋浔心里好气又好笑,早就预料她会来找麻烦,只是这个小女人,自己没有道理还能咄咄逼人也是厉害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的鼻梁刮过:“我提醒你的时候多了去了,你哪一次警惕了?非但不配合,就只会背着我莽莽撞撞去干你的大计,到头来还全部算到我头上,你这个蠢女人,真是让人头疼!”

听见他又说自己是蠢女人,韩叙顿时气上头顶:“别假惺惺的,你只会让我铤而走险去盗取南君泽的账目,这种事你还有脸说让我配合你!”

宋浔扬起嘴角忍着笑,还没说话,外门被敲响,白季岩在说:“老板,人到了,您若是现在不方便,要不我先带他去隔壁房间?”

宋浔垂眸看了眼怀里耍着无赖的泪人儿,正想吩咐白季岩把人先打发走,忽然怀里一空,韩叙抽着鼻子从他臂弯里脱了出去,躲进了里面的卧房。

这间总统套房,是宋浔的私人办公室,他总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处理,就算天塌下来,现在她也还是宋家的二少奶奶,为了避嫌,韩叙只好自己先行回避。

韩叙刚刚进到卧房半掩了房门,客厅里的宋浔就说:“让他进来吧!”

房门电子锁开启的声音,接着一声恭敬问安:“宋总好!”

听见这个声音,韩叙正欲关紧房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透过房门没有关紧的缝隙,看出去外面的客厅里,说话的果然是熟悉的人。

江总监?他来了这里!

就在午饭后,她还听见宋清云对江总监的肯定,如今这个人却出现在美居国际酒店。

如果出现在天慈百货大楼,还可以算是正常工作,美居国际是宋浔的私人地方,江总监到底是哪边的人,她至今没能看清楚,心里比起午后偷听宋清云母子谈话的时候还要紧张。

她害怕,且越发的不安起来,宋清云那么精明的一个女强人,不可能随便肯定一个人,还交付那么重要的工作给江总监。

这点,宋浔有可能不清楚,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提醒一下宋浔。

“坐!”宋浔淡淡的一声招呼。

江总监抱着几个文件盒拘谨地坐在了边上,然后打开了文件盒,从里面拿出一本一本的文件:“这里一共有七本,加上之前的十三本,一共是二十本,已经齐全了。”

宋浔随手拿起上面的一本,点了点头问:“他那边,进度到哪里了?”

江总监不加思索说:“南总的盘查进度,目前在三分之一左右,还是之前盘出来的那些底子,现在正忙着逐个给各地分公司小股东开视频会议,收效甚微,照这个进度,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左右。”

听到这里,韩叙纷乱的脑子里忽然滞住,毋庸置疑,江总监说出这样的话,就必须是宋浔的人。

她并非因为确定江总监是谁的人而吃惊,而是他所带来的账目,说一共二十本账,已经齐了,分明指的是南君泽盘查的宋氏全部资产。

南君泽才进行不到三分之一,且还是上一次盘查留下的底,她惊讶的是江总监已经将所有的账都做了出来,并且这么快就交到宋浔手中。

这点,简直令她难以相信。

宋浔明明自己可以拿到所有的账目,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复制南君泽的账?

“白季岩。”宋浔轻喊一声,白季岩就从门边走过去沙发边上,宋浔扭过头对白季岩说:“叫各地分公司小股东收手吧,别给他太大阻力,免得拖久了被看出来。”

白季岩微微躬身,退至一旁开始打电话,无非是宋浔刚才吩咐的那些话。

韩叙心中更是讶异,原来各地分公司小股东借着长乐渡广告的事,对被众多媒体围攻多有怨言,让南君泽还跑到深城分公司去亲自插手盘查,是调虎离山?是做给南君泽和宋清云一个局?

所以,南君**跑西跑的那些时候,宋浔的已经把账给盘的差不多了?

照此看来,宋浔其实早就有铺垫,而对于她,能不能复制得到南君泽的账目,对宋浔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那他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催着自己去复制?

神经一跳,下一秒,韩叙恍然大悟。

回想刚才他说的话,怪他明知南君泽跟罗蓝在一起,为什么不提醒一下,只知道在旁边看好戏,他却说提醒的时候多了去了。

原来如此!

他根本就从来没指望过她能不能把账目复制成功,无情地让她兑现当初的承诺,只是想让她去注意南君泽的一举一动,让她自己去从中发现南君泽的真面目。

韩叙脱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忆起自己耍弄雕虫小技,一次次敷衍宋浔的画面,才发觉他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是一个很蠢很蠢的女人!

想来真是打脸啊,在长乐渡开盘的那天,他满是警告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那时候,她把南君泽的电脑弄到爆炸,在长乐渡被宋浔给逮到,她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栗,生怕他会对不听话的人赶尽杀绝。

他还无情地嘲讽她,说她就这么点胆量,不是做大事的料,在他的手里能够活蹦乱跳,如果换了别人,看她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在那里发抖。

这警告的不可一世的口气,不就是对她极具明显的提醒吗?

而当时,她却在心里骂他,难道自己被他要挟着去偷南君泽的账,还要去对他感恩戴德吗?

果真是很蠢啊!

韩叙抱住了自己头,觉得好沉好沉。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不起南君泽,以为用伤害宋浔的方式就可以弥补,到头来,她伤害的不过是一颗从不解释默默守护着她的心。

房门光线一闪,宋浔轻盈的脚步踩在地毯上:“缩在那里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总是这样,说话从不考虑女人喜不喜欢听,从不需要哄女人开心,连关心也是这么孤傲。

韩叙放开了抱住头顶的双手,疲惫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轮廓优美又冷傲的脸庞,心酸地说:“我没地方可去,我想在这呆一会儿。”

宋浔沉深的黑眸微微一顿,缓缓变的柔和,没有说话,走到她的面前,俯身下来将她抱起,毫不费力地将她放到床上,脱掉了她的鞋子,还动作轻柔地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出去。

看着他从房门走出去的背影,韩叙动了动唇想喊住他,别走,回来,说一两句话也好,自己一个人好害怕。

犹豫了下,终是没喊出口。

外面客厅里的江总监已经走了,剩下了白季岩在那里听着宋浔吩咐工作。

声音明显比之前轻了许多,大概是觉得她如今在房间里要休息,不能吵了她。

原来他每天都要做这么事情啊?

以前还以为他不过也是个受祖宗福荫的纨绔,生下来就富贵逼人,吃喝玩乐就是他该每天忙碌的事情,原来他比南君泽还要拼命工作。

南君泽!

一想到南君泽,韩叙心底就如同被针扎一样的刺痛。

南君泽明明在四五年前就已经跟罗蓝在一起,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会跟自己结婚?

难道是因为被他妈给逼着结婚的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南君泽也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不至于因为宋清云的意见,就放弃罗蓝和这么大的孩子,而来跟自己结婚。

如果真是因为他太听宋清云的话,才愿意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女人,那南君泽当初大可以娶了王紫。

王紫不也是宋清云为他物色的其中一个女人吗?反正他已心有所属,非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娶谁不一样?

所以这一条看上去并不能成立。

而从今天在未来城路边见到的一幕来看,南君泽脸上幸福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是很爱罗蓝和那个孩子的。

想到罗蓝,结婚的时候她还当了自己的伴娘。

一个女人,明知自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为什么也甘愿在一旁看着,还要在脸上表现的诚心诚意祝福的样子?

难道罗蓝拗不过南君泽吗?

如果是,南君泽又是为了什么,宁愿放弃一个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而来讨好自己?

感情可以是利益的踏脚石,但放在南君泽身上,显然不合常理。

【第248章】让她滚

独家宠婚正文【第248章】让她滚韩叙仔细一想,自己和南君泽结婚的时候,正是韩家跌入谷底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是可以让南君泽谋取的利益。

非但如此,南君泽还百般照顾自己,不惜花一千多万在美国买个古董给岳母过生日,还瞒着宋清云花掉一亿八千万,去替韩家买回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子来博自己一笑。

韩家至今还欠着宋家五个亿,都是自己在他身上得到利益。

如果南君泽跟自己结婚不是为了利益,那又是为了什么?

他放着所爱的女人不结婚,却要来跟自己结婚,除了利益以外,还有什么?

韩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外面客厅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变得非常安静,静到连空气都让她局促不安。

宋浔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目光投进房里看了一眼,发现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也在望着房门,索性打开了门走进去。

韩叙呆滞的眼神随着他走动才动了动,看着他坐在了床沿,就坐在她躺着的身旁侧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立刻坐起身,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开口没有任何铺垫地问:“你知道南君泽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吗?”

她在想,既然宋浔知道南君泽和罗蓝的关系,想必他也能知道自己百思不解的问题。

他摇头,温和的眸光在轻笑:“我哪有空整天去关心南君泽在想什么?”

韩叙抓住了他的手臂:“那我婆婆知不知道南君泽和罗蓝有个那么大的孩子?”

他英眉轻挑,再次无奈地摇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

她失望地放开了手,从他旁边滑下了床,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神情恍惚地往房门走。

“去哪?”宋浔走过来拉住了她,眉头挤在了一起。

韩叙背对着他说:“我要回去。”

她那么坚定的口气,顿时令他心中不快,赌气般地帮她拉开了房门:“去吧!回去好好哄南君泽,让他浪子回头求你原谅,你就能跟他从此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去做你的二少奶奶。”

回过头来,她的双眼重新噙满了泪水,晃晃欲滴地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情绪:“我被人算计了,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想回去弄清楚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贱。”

忽然失去重心,刚一转身的韩叙被宋浔大力给扯了回来,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刚才的怒火化为了心疼:“不用你去,想知道什么我会叫人去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乖乖给我呆在这里。”

“你是谁呀?”韩叙使尽了力气从他身上把自己拔出来,吼道:“用不着你来可怜我!从我结婚第一天开始,别人就能给我下药,从此每天活在惶恐之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不也一直在旁边看好戏吗?

你不光是看戏,也不过是戏弄我的其中一个,那些日子我越是战战兢兢,你知道我害怕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就越是抓我出来吓唬我,难道不是吗?现在装模作样的说要帮我,谁知道你会不会是第二个南君泽,也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这一顿嘶吼的尖酸又刻薄,一字一句无情地剜着他身上的肉。

宋浔眸底的心疼被她吼了一晃而散,迅速被锋芒充斥。

他愠着怒火放开了她,自己先从房门走了出去,连踏出来的步伐都满是怒气:“白季岩!”

听见一声怒喝,白季岩立刻出现在客厅里:“老板,我在。”

书房里传来宋浔勃然大怒的喝斥:“带她走,让她给我滚的远远的,从现在起不准她踏进这里半步!”

韩叙从卧室里走出去,穿过走廊穿过客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绝情的话:“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你不来骚扰我,我就能少点麻烦。”

出了大门,里面是一阵“稀里哗啦”东西扫落在地的破碎声响。

心好痛,再痛她也不敢说出来。

只能若无其事地迈开看似轻快的步伐,走过长长的过道,进了电梯,微笑着按下了负一层。

直到上了自己开来的保姆车后,韩叙才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她没有办法,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跟宋浔保持距离。

她想明白了一点,南君泽不是普通的出轨,而是有预谋的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才会抛下罗蓝和孩子跟她结婚。

从结婚第一天被下药爬错宋浔的床开始,她以为自己亏欠南君泽,可事实并非如此,反而是南君泽为了不知道什么的谋划在欠着她。

罗蓝几次陷害,这笔账是要算的,南君泽更是要跟他好好算清楚。

正因为如此,韩叙才不敢让宋浔插手,他一旦插手进来,南君泽就有理由放大她和宋浔的关系,从而掩盖了他先做下的不纯目的。

到那时候,她所有的底气,都会变成气短,眼睁睁看着南君泽和罗蓝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却无力辩驳。

到最后,明明是她被欺负,还会被说成是她先对婚姻不忠,结婚第一天就跟堂兄有染,非但该死的人还活得逍遥自在,自己还落得个勾三搭四恬不知耻的蕩-妇名声。

哭够了,心还在疼,她多想呆在宋浔的房间里,好好的呆一会儿。

可呆多久又有什么用呢?不去把那些人的阴谋撕开,她就会一直是挂着空名头的二少奶奶,就没有资格呆在宋浔的房间里。

那点名声于现在的她,根本不算什么,但绝不能任由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被羞辱了多少,就要自己去加倍找回来!

韩叙擦了擦脸上的泪,啜够了鼻子,该走了。

车子开出美居国际酒店地下停车场,上到了路面,外面已经华灯闪耀,这么快天就黑了。

出来一个下午,到现在,也没有人打她的手机,问她在哪。

换做以前,她可能会觉得失落,自己一个有家庭的女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去了哪里。

而现在,一切就都在突然之间明白了,呵呵,怎么会有人理会自己去了哪里呢?

【第249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独家宠婚正文【第249章】语不惊人死不休韩叙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韩叙走入客厅,听见声音都在餐厅里。

走过转角,里面的欢声笑语立刻无比清晰。

小苏跟宋清云撒着娇说:“太太,今天的汤是我炖的,慢火炖了一个下午呢,以后我天天给您换一种不同的老火汤,保管您活到一百岁还像现在这么年轻。”

宋清云小口小口地喝汤的声音传来,笑了声:“你个丫头片子,说的那么好听,要让你在宋家干一辈子佣人,真有人要娶你了,不得分分钟抛下我这个老家伙去嫁人了。”

真是一片和谐的主仆情义,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而自己,韩叙心中凄笑一声,不过是个外人。

走到门口,脚还没跨进餐厅门,韩叙顿时止住了脚步,她听见了南君泽的声音。

他竟然回来了。

南君泽调侃说:“小苏啊,要不,你在公司里找个男朋友,这样就可以一直在宋家陪着太太了。”

好轻松的语气,温雅淡然多么具有亲和力,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在未来城外,跟罗蓝和孩子一家三口那么幸福地在一起,她会真的以为他有多么温暖和纯粹。

韩叙若无其事地走进去,淡淡地喊了声:“妈。”

宋清云见了她,连忙放下筷子朝她招手:“叙啊?去哪了?连饭点都赶不上,快来快来,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韩叙坐到了南君泽的身旁,没有扭头看他一眼,自顾拿起桌上的餐巾摊开。

旁边伸来一只手,轻轻地抽走她的餐巾,甩了甩提着一个角再轻轻地塞进她的领口。

韩叙弯起嘴角沉声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南君泽专注地帮她掖好餐巾,轻声问:“又跟李小姐去逛街了?买了什么?”

“是呢,买了好多东西,本来想约罗蓝一起的,她太忙了,就只能我跟李天湖两个人逛街了,”韩叙笑了笑,说着把目光投向南君泽,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要不,下回你这个当老板的发个话,别给罗蓝布置太多工作,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块玩了。”

宋清云愣愣地听了一耳朵:“这样不妥吧?她是个助理,怎么能不工作陪着你逛街呢?”

南君泽也先是一愣,接着呵呵笑了两声,笑得还算自然:“要是你觉得朋友太少,我给你请两个助理,专门陪你逛街,怎么样?”

“好啊!”韩叙想都没想,立刻就接受了南君泽的提议:“要不就别舍近求远了,家里那么多佣人,派一个两个给我就行。”

原本就是个玩笑话,却没想韩叙当了真,南君泽摸不清她的想法,很是意外:“你真的要?”

韩叙肯定地点了下头。

宋清云听得满脸的莫名其妙:“现在的年轻人,说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看来真的是老了,都有代沟了。”

意见是自己提的,话说都说了,南君泽也不好驳了韩叙的意思,便笑着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助理?外貌、年龄、学历、籍贯、语种、特长?性别就不用选了,只能是女助理,我可不允许你带着男助理。”

“你不也有女助理吗?怎么就不允许我带男助理了?”韩叙闪着无辜的大眼问道。

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话,霎时把宋清云给逗的哭笑不得:“小叙这是吃醋了?君泽那个罗助理啊,是个工作助理,跟你要来陪逛街的助理可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呵呵呵!”

这下韩叙把目光投向了宋清云,甜甜地笑道:“要不,妈把小苏派给我吧,您这么放心她,我也就不用费那心思去挑挑拣拣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韩叙一反温柔乖巧的常态,得寸进尺不考虑他人的感受,仗着老公恃宠而骄的气势,俨然是要凌驾到宋清云的头上去。

宋清云感觉到了韩叙的怪异,目光霎时变了味。

南君泽坐在韩叙旁边,自然也是骤然反应过来,她这是有意的。

小苏这个丫头,一向不受韩叙待见,上一回,因为一只死猫出现在主卧室里,她就想把小苏给辞退,还列举了小苏的各种过失,条条重罪的那阵势,明眼人都知道是势不两立。

如今,韩叙无缘无故将话头引到小苏身上,要么是她看不惯小苏怀恨在心,想找个由头辞退那丫头,要么就是心中有事想发火,找不到人发泄,就找上了这个不受她待见的人来发泄。

南君泽把韩叙反常给想了一遍,不等宋清云开口,立刻先替韩叙解围,匆忙说:“妈,小叙是开玩笑的,她这人性子直爽,从来对事不对人,随口说说罢了,可能是看见小苏在您身边伺候的那么好,羡慕得也想要这样一个丫头了。”

“真的?”宋清云面色颇为尴尬,也不知道是顺坡下驴还是在给南君泽面子,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小苏这个丫头呢,呆在我身边日子不短,的确是挺机灵的,虽然说有时候是任性了点,可贵在忠诚,叙啊,你真不跟小苏计较了?”

韩叙不理会旁边的人有多少想法,自顾扒了满嘴的饭菜,嚼起来很忙的样子:“妈您说的哪里话,我什么时候跟小苏计较过了?以前那是个误会,我也是受人误导,说到底就是我太笨了,其实小苏应该是咱家的功臣才是。”

南君泽侧过头,柔和的目光射来,满目意外:“……怎么扯到功臣上去了?严重了严重!”

“妈身体不好,养病重点在于开心,心情舒畅了自然什么病都没有,小苏能让妈开心,就是治病的良药,妈身体好了,我们就能少些担忧了,你说是不是咱家的功臣?”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似乎正合宋清云的意:“你这孩子是个心口如一的人,既然会这么说,看来是真没怪小苏犯那些小过失了,是个女主人该有的样子,妈很欣慰。”

韩叙低头吃着饭,听见“女主人”三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宋清云究竟知不知道南君泽和罗蓝的真实关系?如果她知道在外面还有个孙子,会怎么想?

【第250章】最合适的枪

独家宠婚正文【第250章】最合适的枪韩叙心里琢磨着,婆婆会不会迫不及待地把罗蓝那个孩子给接回宋家,让这个宝贝孙子认祖归宗?

到那时候,自己这个二少奶奶,还是她老人家口中的女主人吗?

南君泽也跟着宋清云的话说:“老婆就是这点好,心思纯正光明磊落,对待下边的人,不好的就指正,好的就鼓励,从不拐弯抹角,很难得。”

南君泽和宋清云一人一句说了些夸赞的话,显然是韩叙对小苏态度的转变,让她们母子都挺满意。

不过,一直站在宋清云身后旁观的小苏却着急的直跺脚,张嘴就说:“太太,我要忙着伺候您,可没空陪二少奶奶逛街的啊!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又全怪我头上我多冤枉!”

不等宋清云和南君泽说话,韩叙抢着说:“看看,小苏兴许对我存着意见,还不愿意了呢!罢了,使唤不动我也不强人所难,刚才也就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只是想说,要找贴身助理,就找个像小苏对妈那样贴心的,别紧张。”

宋清云明显松了口气。

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嘴角挂了饭粒也不顾,看上去还真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南君泽拿起餐巾帮她拭去嘴角的饭粒,温言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助理没有?让老赵去找也好,你自己去物色也好,总之你自己满意就行了。”

“说着玩的,你还真以为我会找两个助理还陪我逛街啊?我哪有这么矫情?这不是饭桌上没事聊聊天嘛,看你,还当真了!”

韩叙说完,拿掉自己领口掖着的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就往外走,出了门口才想起来没跟人招呼一声,又折回来说:“妈,我吃完了,先回房洗澡了。”

这一折回来,正好看见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二人尴尬对视,脸上颜色倒也还算正常,南君泽也并未跟宋清云说些不让她听的话,想来关于罗蓝和孩子,南君泽是一直瞒着宋清云的。

说了这么多阴阳怪气的话,一时尖锐,一时体贴,不过是想看看宋清云和南君泽两人的脸色,从饭桌上的反应看来,已经证实了宋清云对罗蓝和孩子这件事不知情。

再者,韩叙并不是真心肯包容小苏这个人,她永远也不可能不去计较那些前嫌。

心中实则是有了个粗略的筹谋。

罗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以往接触她的时候,装的真像一个下人一样,张口闭口二少奶奶的喊,送她点衣服鞋子化妆品,也如同一个爱占小便宜的女人一样,如今再回头去一想,那才叫真的演技。

一个在南君泽呵护下,连孩子都这么大的女人,罗蓝至于对别人送的几件衣服化妆品就两眼冒光吗?

再怎么不好对付,韩叙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

胜在如今自己看穿了整件事,而罗蓝还不知的她已经被看穿。

这才有韩叙的机会可乘。

在彻底挖开南君泽的真实目的以前,她不会正面去反击罗蓝。

她需要一把枪,一把同样愤恨某个目标的枪来代替自己出手,并且那是一把能在事发之后,可以用来顺手一起毁灭的枪。

最合适的枪,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跟她杠着走的佣人小苏。

小苏这个丫头,暗恋南君泽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巴不得让二少爷看她一眼,为了南君泽,对待韩叙这个二少奶奶都敢正面顶撞,何况是一个什么也不算是的罗蓝。

而现在,韩叙只能等机会,或者一边制造一边等待机会,需要一个可以不计后果一击致命的机会。

这可能有点难,想要不着痕迹地把小苏引到罗蓝那里去,这中间存在一截断崖跳空式的坑谷,需要一条自然生成不会让小苏疑心的桥梁。

这个桥梁,谁来更合适呢?

韩叙坐在房间里把身边的人逐个筛选了一遍,发现根本就找不出这样一个人。

但她没有泄气,事情不能急于一时,说不定到了某个时候,连老天都会帮忙。

南君泽吃完饭上来了房间,进了里面又发现她一个人在出神,轻声唤她:“老婆?想什么呢?”

韩叙摇摇头:“没什么,有点累了。”

南君泽脱了外套,到她身后,将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捏起来:“我帮你松松骨。”

韩叙没有出声,也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他什么时候会露出破绽,会演到什么时候。

南君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弥漫周围的空气,钻入她的鼻子,几个呼吸间,她就嗅出区别,他的香水味里还掺着以往闻出来过的甜果味。

南君泽真的专注地帮她捏起肩膀来:“主卧室装修好了,我刚才进去看了下,没有什么化学味道,明天就让老赵去布置布置搬回去那边睡。”

韩叙背对着南君泽勾唇无声冷笑,如果今天没有看见他和罗蓝在一起,现在他说要搬回去主卧室,大概她会把未来城那套顶层豪宅自以为的“惊喜”给问出来。

何其讽刺,此刻真要是跟他说了那套豪宅什么时候能搬过去住,也不知道南君泽那张一向儒雅淡定的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她假设了一下,就算南君泽被突然问住,大概也会有他自己的说法,比如那套房子是给朋友暂住的。

他既然知道未来城顶层豪宅进入她的视线,只会不声不响地在私底下,让罗蓝带着孩子换个地方,这个慌也就轻而易举的圆过去了。

换做知道真相之前的她,或许会抱着失落的心思刨根问底,像个傻子一样,期望着他还会不会有别的惊喜给她。

世事总是能凑巧的就像是排练过一样,很多刻意掩饰的东西,或早或晚,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

于南君泽如是,于她自己也一样。

既知如此,那就在自己事发之前,让别人先行事发,才对自己有利。

“好啊,明天就搬回主卧室,这个客房,我真的是住够了。”韩叙的回应没有波澜,好像真的是累了才不愿多表达一丝情绪。

“委屈你了……”刚开口似要安慰她几句,南君泽包里的手机就又响了。

【第251章】计划第一步

独家宠婚正文【第251章】计划第一步韩叙往沙发上的公文包斜了一眼,如不出所料,一会儿南君泽接完电话,就会说要回公司工作,然后又到凌晨才能回来。

“我回公司一趟,需要跟国外开个视频会议,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南君泽接完电话,拿起边上的外套穿了回去,果然说出了她心里早就帮他组织好的语言。

她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别太晚,注意身体。”

南君泽提起公文包,还走回来俯身在她额头印了一个湿润的吻。

戏作的这么足,还真是不忍心戳穿了呢。

韩叙听着他从外面关上房门的声音,还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之后,她才沉下脸找来自己的手机,给李天湖发信息。

“现在帮我查一下哪家4s店有现车,我要买一辆新车。”

李天湖没有问太多,这就是死党之间的默契,发回了个ok的表情。

来来回回开着家里的保姆车出入,总是不方便的,一般人不会去注意她的保姆车牌,但出入的频率多了,难保不被有心人发觉,所以韩叙决定自己买一辆新车。

没有车牌的车子,走在大街上,做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

这只是她未成形计划的第一步。

接着她又给李天湖发了另一条信息:“你联系一下保险公司销售,最好是熟人。”

李天湖这回不明白韩叙要干什么,发来了个问号。

韩叙灵活的手指火速打下几个字:“先找人,有了合适的保险销售你告诉我,明天找你细说。”

李天湖又是一个ok完结。

韩叙哀叹一声,现在能帮自己跑腿的,怕是也只有李天湖了。

连韩二都不敢跟他说,怕他那没头没脑的莽撞小子去找南君泽拼命,这样一来,事情闹开,她的仇还来不及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至于“白季岩”,韩叙看了眼自己手机通讯录里的微信,这些事情不会麻烦到他了,甚至她希望他们也不要私底下插手,最好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把宋浔得罪惨了,他应该不会再想见到她,最好是这样。

这样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有底气放开手脚跟罗蓝大大方方地干一场。

临睡的时候,李天湖打了电话回来:“代步车你是不会要的了,我问了好几家,只有一家4s店有一辆保时捷911现车,价格还能衬托你这个豪门贵女的身份,不过因为这辆车是之前有人预定的,后来又毁约说不要了,所以颜色你没得选择,是银色的,你自己考虑吧,真想买车,我建议你还是自己去预定,过个十几天就有,不急于一时。”

韩叙想都没想,连具体价格都不问:“要了,明天就去提车。”

李天湖顿了顿:“好,我一会儿就给4s店打电话,还有你要的保险销售,咱们同学有几个是做这个的,能不能用?”

“不能用!”韩叙果断地说:“必须找一个,不会让人联想到我们的人。”

“那我再问问。”李天湖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又接着打电话忙活去了。

韩叙没有继续等李天湖的电话就睡了下去,一夜都在各种梦境里游走,断断续续,沉沉浮浮,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头重脚轻的就跟没睡过觉一样。

房间里依然只有韩叙一个人,也不知道昨晚南君泽究竟是回来后一早又出去了,还是根本就一夜都没回来。

她懒得去深究,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就走出了宋家别墅。

一路步行到别墅区大门外,李天湖的玩具车正停在路边等着她。

约好一早要去4s店,提那辆别人订好又毁约不要的车。

到了那里看了眼,虽然银色比较高冷,没有暖色系适合女孩子开,不过韩叙不是来挑选宠物的,她是纯粹要一辆陌生的车子来代步,仅此而已。

“两百多万的车子,什么都不挑,就跟买棵白菜一样,开了就走,有你这样的吗?”

新车办好手续开出来路上的时候,李天湖嘴里一直在念叨个不停,从没见谁是这样买车,有钱归有钱,好歹选一辆自己喜欢的吧?

韩叙开着车一路话不多,寥寥几句还是在问保险销售找到没有。

李天湖翻了翻手机,拿到韩叙跟前晃了一眼:“熟人保险销售,我除了认识几个同学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韩叙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目光悠远地不知望向哪里,片刻后就有了决定:“既然是我们的同学,那就让他们去找人。”

李天湖顿时茅塞顿开,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何不让卖保险的同学去找他们的同事?

“这个办法好,然后呢?”

“我会出一笔钱,足够他卖十年保险,让那个接触这单保险的人,做完我们这单就辞职走人。”

李天湖一拍大腿:“早说你是这种打算,我就不用费脑筋了,马上就联系。”

李天湖继续忙着打电话约同学出来谈事情,韩叙也没有闲着,掏出手机也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江总监,我找你有事,请务必出来见个面,保密。”

半个小时后,韩叙和李天湖去了天慈百货大楼,在咖啡厅里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江总监。

坐下后就开门见山说:“江总监是集团行政总监,那应该能调出所有职员的资料吧?”

江总监不知韩叙来意,诚惶诚恐地点头:“自然自然,不知道二少奶奶想要看谁的资料?”

韩叙轻飘飘地开口:“罗蓝,我要身份证复印件。”

江总监惊讶的眼神,似乎是在琢磨着这件事可为不可为。

韩叙把江总监的反应看着眼里,心中了然,这位江总监,必定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南君泽和罗蓝的关系才会如此。

她没有去计较周围的人对自己瞒着这件事,也无法去计较。

宋浔不敢去招他,任祁峰是南君泽的人,也不能用,眼下她没有人可以差遣,唯有这位江总监还可以一用。

凭他敢给宋浔提前送宋氏资产账目,就是一个可以安心拿来用的人。

江总监多半也不敢拒绝。

【第252章】跟做贼似的

独家宠婚正文【第252章】跟做贼似的韩叙的判断果然没错,略一犹豫,江总监不问缘由就答应下来。

精明的人做事也面面俱到,走的时候还特意问韩叙:“二少奶奶,您调取罗蓝资料这件事,如果宋总问起,我需要汇报吗?”

“江总监是聪明人,你不说,宋总也不会问起,如果需要向他汇报,我就直接找他去拿了,你说对吗?”

“是是,二少奶奶教训的极是,中午午饭的时间,我就会让人送出来,二少奶奶要在哪里取比较方便?”

韩叙对江总监的态度非常满意,不过要求却比江总监预想的要苛刻。

“不要等到午餐时间,我现在就要,麻烦江总监现在就回公司,我会在宋氏总部大楼外面的路口等你。”

江总监扶额抹了把汗:“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江总监开车在其前面走,韩叙带着墨镜开着新买的银色保时捷跟在后头,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你找保险销售,又要罗蓝的身份资料,是想干什么?”李天湖在一旁看了老半天,始终没能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一起。

韩叙答非所问:“保险销售约到了吗?”

李天湖忙摇头道:“没呢,这不是找咱的同学出来面谈吗?这种暗搓搓的事,电话里怎么能说得清楚!”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天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就是她们的老同学打来的,问她们人在哪里见面。

韩叙看了眼时间,离午饭还早,便让李天湖先去订个酒楼包间,让那同学先去等着。

前方不远就是宋氏总部大楼,江总监的车子拐弯进了宋氏大楼地下入口。

韩叙将车子停下来,还是上回逮罗蓝时候停的大树底下。

这里的位置视线很好,有划线临停车位不至于被交警驱赶,傍着大树又不会让人觉得很耀眼,可以放心呆着。

等了十分过去,江总监还没有出来,李天湖耐不住性子问:“该不会是不想给吧?进去都十来分钟了,他一个行政总监要翻一个职员资料哪用这么久?”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李天湖忽然一个惊呼:“喂!你老公的车!”

韩叙本在出神,听见李天湖咋咋呼呼的喊叫,忙朝前方看去,果然是南君泽的车子,不过不是劳斯莱斯,是他平日里开回家的那辆。

如今那辆车子正朝着她们所在的马路直面开来。

“肯定是江总监把你出卖了,南君泽出来找你了!”李天湖一边说,一边着急地把韩叙的头往座位下方摁。

猝不及防地被李天湖给摁了下去,韩叙面朝脚下喊:“傻不傻,我们开的是新车,他不会注意的。”

何况她还戴着墨镜呢!

韩叙直起身来,隔着墨镜目光不躲不闪地看过去,车子越开越近,到了跟前一看,却是任祁峰在开着车子。

视线穿过那辆车的挡风玻璃,见车上除了任祁峰一个人都没有。

李天湖也发现了是虚惊一场,拍着不那么明显的胸脯说:“艾玛,吓死老子了,就跟个做贼似的。”

“来了!”比起李天湖的大惊小怪,韩叙简洁的两个字显得镇定自若。

李天湖又是一惊:“来了?谁?南君泽?”

“江总监的人!”

任祁峰的车子刚刚擦身过去,前方树木掩映下的人行道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帅哥手里拿着卷成筒的纸张,迈着不知目的的步伐,东张西望地朝她们走过来。

韩叙按下了车门锁,对李天湖说:“你下去拿!”

李天湖下车小跑出去,在不远的树下比划着手脚,跟那位眼镜小帅哥说了好长一段话,眼镜小帅哥才把手中的纸张给了李天湖。

回到车上后,李天湖说:“江总监说,他不方便进进出出,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毕竟是总部大楼,得提防着点,就找了个手底下的人送出来,让你放心,绝对可靠。”

这十多分钟算是没白等,韩叙对江总监的行事周密加以肯定,他这做法是对的。

拿到了罗蓝的身份证复印件,两人立刻开车前往之前李天湖预定好的酒楼。

路程有点远,半个多小时后才到达那里,李天湖说是因为这个同学的公司离那里近,将就一下人家。

进到包间里,推开门一看,居然是位男同学,韩叙扭头刮了眼李天湖,微微有点尴尬。

上学那时候的境况,她有点不堪回首。

拜刘雨晴和安雅那两张恶毒的嘴巴所赐,把韩叙传成在社会上滥交的那种女孩,请假陪老妈旅游被说成去打胎,当场被陆羽恒劈腿,全班的人都拿她当笑柄,班上的男同学内敛的多数不敢跟韩叙说话。

而眼前这一位,就是当初在班上嫌弃过她的男同学。

关键是,这男同学当初是半斤笑八两,他交往的女朋友无一不是给他戴绿帽,因此在大学的时候凭空冒出一句诗: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这位男同学从此得了个外号:草原侠。

就那德性也好意思来笑话她,当初韩叙没少给过人家白眼。

不过,尴尬不代表心虚,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而草原侠是真正的绿帽侠。

在校园里受人污蔑毕竟已经是青涩岁月的事,大家伙脑子都没发育成熟,做出什么脑残的事情来都不足为奇。

如今在社会上历练这么久,各自都有了评判事务的能力,她觉得也自己无须向别人解释什么,相信草原侠对那时候的糗事也只会一笑置之。

今天找他来,就只是谈合作。

“听说陆羽恒学长出事了,还有转圜的余地吗?”这位不会察言观色草原侠,大概是不知道韩叙和陆羽恒根本没有复合,自作聪明的关心,还以为能瞬间拉近距离。

李天湖看了眼韩叙,见她没什么反应,才重重一咳:“哥们,知道你是关心韩大,以后别提那事了,韩大跟陆羽恒没毕业就分手了你不是不知道。”

草原侠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啊,可是上一回同学聚会,陆羽恒学长不是又找回来了吗?我以为韩大美女跟他复合了呢,对不起对不起失言了!”

韩叙抿着唇轻轻一笑:“没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也不怕人说,现在来说正事吧!”

【第253章】一波惊悚操作

独家宠婚正文【第253章】一波惊悚操作“对对对,听李天湖说,你们要买保险?找我可是找对人了。”跟卖保险的说保险,可以像流水一样滔滔不断。

草原侠一谈起正事,连本来想用尽办法拉近距离的客套话都免了,动作极快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纸:“我带来了二十几种保险计划,很多都适合你们,保证会帮你们申请到回报最大的险种,小投入,大分红,年年等收钱……”

心烦扰过,韩叙佯装看手机,给李天湖发信息说:“你跟这草原侠交情到底什么程度?我跟他可没话说的,只顾着给我们推销保险,感觉不太可靠。”

李天湖打字很快,手机藏在桌布底下就把信息回了过来:“人是可以放心,没有什么鬼心眼,就是有时候跟个sb一样,一会儿我点醒他就是了!”

李天湖关闭手机屏幕,立刻转头对旁边还在舌灿莲花的草原侠说:“那个草原侠,咱们几个老同学,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告诉我在保险公司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啊?”草原侠止住半截话匣子,眨巴着眼睛愣了愣:“这个工资嘛,不多不少,够吃够用就好了,嘿嘿!”

韩叙抬腕看了眼时间,耐性早已磨光了:“多少钱?说一下!”

“呃……”草原侠的眼神飘了飘,在韩叙和李天湖之间来回晃了一圈:“这是……你们该不会是想给我介绍工作吧?那就太好了,不瞒你们说,我也是之前失了业没办法才出来干保险,天天说干了口水,业绩达不到还得扣钱,有时候能拿个五六千的,有的时候……一分没有。”

韩叙点头面无表情道:“我给你十万,你辞职另找一分工作吧。”

李天湖不解地看过来,不明白韩叙为什么让草原侠辞职,不是说好的,让他找别人做单的吗?

草原侠被吓了一跳,反复想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韩叙的意思,目露怯意问:“韩叙,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十万一个月?”

自己是个什么料,草原侠清楚的很,突然说给他十万,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必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打死他也不敢收啊!

韩叙打开天窗说:“不是给你介绍工作,也不是十万一个月的工资,是我给你十万块,你去帮我找个你的同事,我要买几份保险,十万你留着,你的同事我会再给他十万,他还可以赚一笔佣金,等他佣金拿到手就叫他辞职走人,保险行业好不好做你心里清楚,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韩叙按响了服务器,服务员敲门进来给她们点菜。

草原侠还在魂游在韩叙刚才的话里,呆坐着一动不动。

韩叙和李天湖两人点了菜,再回头一看,草原侠还在那里发愣。

“考虑好了吗?”韩叙浅浅笑着问。

草原侠回过魂来,木头一样点了点头。

韩叙见对方动了心,跟李天湖两人一人一句,开始跟他粗略说了自己的要求。

草原侠一听不过是辞职不干保险而已,心里早已巴不得,只是苦于没钱度日才跑保险,知道十万块这么好赚,当场就什么也不顾了:“没问题,我马上让我同事过来。”

韩叙问:“人可靠吗?”

“绝对可靠,是我的表弟,当初我失业的时候,就是被我表弟拉去做保险的。”

草原侠的表弟在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酒楼,跑进来的时候气喘吁吁。

估计他们平日里跑不出几张单子,如今猛地来了个土豪姐,就心急到这程度。

“好了,人齐了,那就开始吧!”韩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草原侠和他的表弟面前:“我要以这个人的名义给另外一个人买几份人身意外险。”

“罗蓝?”草原侠念着身份证复印件上面的名字:“是她本人要投保吗?”

李天湖听到这里,把韩叙的想法猜了个大概:“当然不是罗蓝本人投保,韩大刚才不是说了她投吗?”

韩叙点头道:“对,我投,简单的说,是我帮罗蓝去给别人买,投保金额大概在几十万的范围内,不需要多实用,只要找保额赔付最大的险种,两三千万的保额差不多够了,这个单,由你的表弟做。”

“哦哦,罗蓝是给谁投保?受益人写谁?”

韩叙又从包里抽出另外一张纸,拍到桌上:“受益人就是罗蓝。”

草原侠拿起来看了看:“南君泽?是罗蓝的家庭成员吗?”

李天湖身体抖了抖,饶是已经猜到了一些,可亲眼证实韩叙的操作,心里还是觉得惊悚。

韩叙从鼻孔冷哼一声:“不是罗蓝的家庭成员!”

“韩叙,你们不会是想骗保吧?”草原侠吃了一惊,慌忙压低嗓门说:“理论上说,任何人都可以去购买人身意外险,罗蓝如果不是这个南君泽的家庭成员和近亲,如果要为其投保,必须征得被投保人同意签字才行,如若不然,就算你们到时候真……那个什么状况了,也不具有保险利益,合同是无效的,保险公司可以拒赔。”

韩叙沉声说:“谁说我要骗保了?你们只管把单做出来,被投保人不会出事,也没有人会找保险公司赔,我只要单!”

她只要保单,而不是要骗保。

给南君泽买了保额达到千万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罗蓝,如果这几份保单出现在南君泽面前,他第一个念头会是什么?

韩叙咬着下唇,恨恨地在心里冷笑,南君泽只要看到受益人写着罗蓝,直接就把投保人算到罗蓝头上去了。

只要让南君泽无意之中自己发现这些保单,罗蓝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到那时候,罗蓝就是找到保险公司来,做单的销售是草原侠的表弟,人已经辞职不干根本无从找起。

而这些保单流程齐全,录入合法,只是有人花钱让罗蓝成为受益人,表面上本就是一件好事。

如果非要揪住被投保人南君泽非本人签名,对于草原侠表弟这个保单销售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以让罗蓝追究的责任,顶多被视为南君泽不知情的无效保单。

【第254章】莽撞李汉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254章】莽撞李汉子这几份保单一旦横空出世,罗蓝是可以否认并且对保单的来历起疑,不过她的辩解,南君泽亲眼见过保单之后,多半是不会相信的。

这就是韩叙想要看到的,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远。

草原侠虽然被李天湖说的很sb,操作保单却很专业且十分给力,收齐了资料,当场帮着韩叙填了两份保单,一份十万的人身意外险,保额高达两千万。

饭后,草原侠和他的表弟匆匆回保险公司录保单,称下午就可以出单,一旦做好就会把底单给韩叙送来。

“怎么才能让南君泽自己看到那两份保单?”李天湖从酒楼出来之后,在车上想了许久,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不可能是让南君泽在大街上捡到保单,或者在宋家别墅里哪个角落被发现,那么刻意,随便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奇怪。

到时候不仅收不到想要的效果,还会一眼就被看穿这是个有明确指向性的阴谋,反而让罗蓝和南君泽的关系跟紧密。

韩叙一边开车一边出神在想着事情,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思虑过重,导致她不是必要之下都不想开口说话。

往前开了一段路,韩叙终是累得头痛坚持不住,将车子靠边找了个位置停下,耷拉着头闭目养神。

李天湖坐在副驾驶上,看韩叙心事那么重,开车走神可不好,又是担忧又是焦急,:“要不我来开吧。”

韩叙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呆一会儿就好,你来开车能开哪去?还要等草原侠的保单呢。”

这种时候,韩叙没有心情回家,回去看着宋家上上下下,她整个人就不舒服不说,一会儿草原侠也不好过去那里送保单,现在她俩只能在街上兜圈子。

趁这空档,也好把她心中还没有理顺的计划,不受干扰地好好想一想。

李天湖问的没错,不可能让南君泽随随便便发现保单,必须是在特定的环境下,让他无意中自己翻出来。

这就要好好的想想了。

“砰砰”几声,车子停靠的边上,有人扔大堆垃圾在垃圾桶里,垃圾桶还没有垃圾包大,丢进去又掉出来散在地上。

韩叙敲了敲自己的头,路边太吵杂了,吵的她心烦。

发动了车子,想往江边开,那里地方大,白天人也不多,足够安静让她思考。

韩叙刚想下脚踩油门,边上的李天湖按下玻璃,居然在骂边上倒垃圾的人:“喂!能不能斯文点?没看见这里有人啊?”

扔垃圾的人正想走开,被李天湖的骂声给招了回来,黑着脸几步从人行道走下来到车旁,大概是想跟李天湖理论,说些又没扔你车上之类的话。

“妈的,老子下去骂她一顿!”急性子李天湖任何时候都可以跟人杠起来,哪怕就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旁边丟两包垃圾而已。

韩叙满腔无奈,一脸疲惫地阻止她:“别去干这种无聊的事了,我正烦躁的慌。”

说着话,李天湖已经打开了车门要跨脚下车。

外面扔垃圾的是个女人,看了眼她们的车子,虽然看不懂是什么车,单丛外观上觉得这是豪车。

加上李天湖嚣张狂妄的态度,女人也怒火中烧不客气道:“我招你惹你了就来欺负人?有钱了不起啊?”

李天湖仗着自己是条汉子,到哪都天不怕地不怕,义愤地俨然要是要下去跟人干一架。

韩叙趁李天湖还没下车一把揪住了她:“别添乱了行不行?”

话音未散,车外面喊了一声:“二少奶奶?”

韩叙从车头玻璃看出去,极具意外发现了个熟人,愣了愣:“苏姐?你怎么在这里?”

车外扔两大包垃圾的女人,是苏姐,曾经是宋家别墅里的佣人,已经离开宋家很长时间。

说起来苏姐的离开,还是因为韩叙这位二少奶奶惹的祸。

因为没人做饭,她喊了苏姐和张妈这两个没有资格的佣人进了一次厨房,结果就闹出了食材被盗事件。

虽然后来也证实那价值几十万的食材不关这两个佣人的事,但连累苏姐和张妈被老赵开除,连夜离开了宋家是事实。

苏姐见到韩叙也激动,奔到驾驶位车窗前,躬着身子看进来车里:“二少奶奶,真的是您啊?”

李天湖一顿莽撞,不料遇到了消失已久的苏姐,在韩叙的记忆里,似乎听老赵说过,苏姐和张妈是回了外省的老家,可如今却在羊城出现,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

便直言问道:“你没回老家?”

苏姐点头说:“我一直都没回去,张妈走了。”

“那你在哪落的脚?”

苏姐伸手指了指路口边上的一栋楼:“亲戚收留我,就没有回去,现在在那间幼儿园里做保育员。”

韩叙顺着苏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一紧:“你在那家幼儿园?”

前面不远路口那家幼儿园,居然就是上回看见罗蓝接孩子的那家。

略作犹豫,韩叙让苏姐上车:“我有话跟你说,方便吗?”

苏姐脸色微微迟疑,还是点头道:“我正在上班,要不我先进去请个假,二少奶奶稍等我一下。”

苏姐小跑转眼就跑不见了人,果然是去了路口那家幼儿园里。

李天湖尴尬地问:“这个大妈你认识啊?哎呀,差点就下去踹人家了。”

韩叙没有去骂李天湖,这个二货的性子已经无可救药。

望着从幼儿园边上,请好假从后门跑出来的苏姐,韩叙心不在焉地说:“她留在羊城,如果不是祸,那就一定要是福。”

李天湖一张莫名其妙的脸:“什么福啊祸啊的?这个大妈有这么大能耐?”

苏姐拉开车门上了车,韩叙想和李天湖说的话,霎时止住。

本想去江边安静一下的,现在韩叙改变了目的地,在附近找了家茶馆,进去开了一间包厢,把泡茶的妹子给请走后,三个人关了门在里面边喝茶边闲聊。

苏姐自数月前被老赵解雇后,原是打算回外省老家的。

因为身上没什么钱,怕回老家也不好找工作,跟这张妈一起到了火车站后,张妈一个人上了火车,苏姐折了回来,去找她的亲戚收留。

【第255章】体内有洪荒之怒

独家宠婚正文【第255章】体内有洪荒之怒苏姐就这样留在了羊城,谁也没有联系,一段时间以来,也做过好几份工作,不熟悉的关系,总换来换去,最近才来到罗蓝孩子那家幼儿园,在那里上班也不过几天。

今天苏姐在后厨房打扫完之后,出来扔垃圾时碰见了韩叙,当时就如同见到了亲人。

当初宋家厨房食材丢失,因为害怕,苏姐和张妈求着老赵放过,老赵就做了个老好人,真的肯放苏姐和张妈走,两人匆匆忙忙就离开宋家。

苏姐事后想想,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肚子委屈,明明东西不是她俩偷的,为什么要逃命一样逃跑啊?

如今猛一见到韩叙,才想着跟这个二少奶奶抱一抱屈。

这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临走的时候,韩叙接到了草原侠的电话,说是保险已经出单了,从这一刻开始,南君泽人身意外险的两份保单生效。

“不错!办事效率挺高,麻烦帮我送过来,跟你表弟一起,来拿你们的辛苦费。”

韩叙夸奖草原侠不是迎合巴结,是真心在夸他,觉得这人并没有李天湖说的那么sb。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砸了钱出去,总会有人肯卖命。

从保险公司出来的草原侠和他表弟二人,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两份保单,生怕飞了一样,表弟激动的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表弟控制着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说:“没想到,我们也有横财命。”

草原侠得意地鄙视起来:“别跟个没见过钱的人一样,也就是我才有这么有钱的同学,你是沾了我的光。”

两人眉飞色舞地聊着转出马路边,站在路边上等出租车,忽然有人从他俩身旁经过撞了表弟一下,表弟手里的一叠文件被撞得散落在地上。

“喂!眼瞎啊?”表弟立刻愤怒地骂道。

草原侠正伸长脖子看见一辆出租驶过来,想喊表弟上车,回头一看满地的纸张,顾不上帮着表弟骂路人,急忙蹲下身去捡:“别说了,赶紧收拾好走了,一会儿韩叙该等急了。”

路人听见“韩叙”二字,本已经走出好几步远,顿时停了下来,转身审视着在地上捡文件的草原侠和他表弟。

这个路人是白季岩,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刚才那两个人在说的,就是二少奶奶韩叙的名字。

草原侠很快收拾完,拍着黏在纸张上面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尘土,拍完赶紧挥手招来出租车,和他表弟两人急急忙忙地上车。

临上车的时候,表弟还回头骂了白季岩一句:“要不是你爷爷我今天有事,必定收了你的狗命。”

出租车从路上开走,白季岩的目光紧随着那辆车的方向,立刻在旁边开了自己的车子跟了上去。

忽远忽近地跟了很长一段路,终于见那辆出租车停在了街边,草原侠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白季岩也不动声色地把车停下来,立刻下车跟了过去。

在一处茶馆的门口,看见草原侠和他表弟走进去,白季岩犹豫了下,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带上,也跟着进了茶馆。

一走进去就有好几个妹子前来招呼,白季岩挥退了那几个妹子,说自己找朋友不用招呼,然后远远地看见草原侠和表弟两人进了一个包间。

白季岩装作打电话走过去,从虚掩的房门口一晃而过,果然看见里面的韩叙和李天湖,正在和草原侠两人说着钱和保险生效的事。

贴着墙边听了几分钟后,白季岩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茶馆。

出了路边上了自己的车,白季岩就调了个头,往美居国际酒店开回去。

六十八层总统套房里,宋浔赤着上身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夕阳从落地窗渗透进来,照在他健硕完美的身上,运动强度大到似乎连浑身的肌肉都在跳动。

他心底还积压着犹如火山的一样的怒气,却找不到人来彻底发泄。

那个该死的蠢女人,昨天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居然胆大包天敢那样对自己说话,什么以前总捉弄她,那是真的捉弄吗?

上学的时候,男同学捉弄漂亮的女同学,是真的想去捉弄一下而已吗?

蠢女人还要自作聪明,说他是第二个南君泽,怀疑他也会在她身上谋划什么。

她有什么好让人图谋的?就凭她那不到一百斤的肉?一斤多少钱?

漂亮又漂亮不过女明星,性子又倔,看似温柔乖巧,实则就是一头披着狼皮的羊……不,是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一头白眼狼。

好心遭雷劈,白白受了一肚子气,他真想把她抓过来,狠狠咆哮完再拆了她的骨头。

想想还是算了,打不得骂不得,她那点骨头又不够他拆的,真抓来了也下不去手。

如今只好在跑步机上,尽情释放他体内的洪荒之怒。

等哪天,自己闲下来,定要好好治一治那个该死的蠢女人!

治到她没力气求饶!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下轮廓优美的脸庞,浑身也都湿被汗水透了,满腔的怒气总算蒸发出去一点。

宋浔按停了跑步机,从上面走下来,在沙发上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

转身想进卧室里面洗澡的时候,大门被从外面打开,白季岩小心地走了进来:“老板。”

宋浔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汗,一边往卧室走,冷斥一声:“进来不会先敲门吗?”

正想开口汇报消息的白季岩表情一滞,什么时候进来这套房的大客厅也要敲门了?

电子锁啊!哪时候不是输入密码直接就进来了?

再一想老板从昨天到现在没有过好脸色,东西也给砸坏了不少,不管周围的人做点什么,老板总能找点毛病出来骂一顿,不奇怪不奇怪,千万不要惊讶,万万也不要顶嘴就对了!

“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一着急,就给忘了,下次一定注意,好好敲门!”

白季岩低着头说话,说完再一抬头,宋浔已经进了卧室里关上浴室的玻璃门,冲热水去了。

来到浴室门外,白季岩贴着玻璃门说:“老板,刚才我在街上,看见二少奶奶找了两个人在谈保险。”

【第256章】她蠢但不傻

独家宠婚正文【第256章】她蠢但不傻“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蠢女人!”浴室里面窜着怒火的声音飞出来,宋浔一听到韩叙就想发火。

“好的。”白季岩一脸懵逼,灰溜溜地打算走出卧室。

浴室里面哗啦啦的水声里,又夹着一声冷厉飘出来:“什么保险?”

白季岩在浴室门外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不容易把想笑的冲动压下去,才一本正经地说:“听上去像是人身意外险,保额挺大。”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宋浔擦干身上的水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进了衣帽间,在里面磨了好一阵,才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走出来,意外看见白季岩还杵在卧室里:“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显然是他忘了自己刚才没有表态。

白季岩跟在宋浔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自己老板的性子,明明心里很关心他口中的蠢女人,还嘴硬的跟金刚钻一样,一会儿看他还能不能继续装下去。

白季岩清了清嗓子说:“二少奶奶给南总买了保额两千万的人身意外险。”

忙着整理身上衣服的宋浔,已经走出了卧室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神色一凛回头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

宋浔若有所思地走出去,一边不停拧着已经拧好的袖扣,忽然嘴角蓄着似有如无的笑意:“她这是?想谋杀南君泽?再顺带骗个两千万的保险?”

白季岩没敢发表意见,他在茶馆里只听见草原侠兄弟二人和韩叙说南君泽的保险,并不清楚韩叙是以罗蓝的名义购买,如今被宋浔这一问起,才醒起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自是不敢乱说话。

宋浔自顾摇了摇头,觉得她不可能如此豁得出去,不说谋杀南君泽能不能成功,就算真能杀了南君泽,她也不可能傻到不知道杀人要偿命。

如果她能豁得出去跟南君泽同归于尽,命都没了,还需要那保险公司两千万的赔付干什么?

何况她身后还有个娘家,韩氏地产借了宋氏五个亿的债还没还呢,她跟南君泽同归于尽了,宋清云能放过韩家?

宋浔立刻得出了结论,她虽然蠢,但不至于这么傻。

“去查,看她究竟想干什么,查出来也不要插手,除非必要,暗中看着就行了!”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一天不搞点事情出来,就不甘心,回回都要人帮她收拾烂摊子。

哼!这次就当个观众,且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好的!”白季岩立刻领命而去。

……

韩叙拿到那两份保单之后,就打道回府往宋家走。

新买的保时捷开到别墅区外面,韩叙就下了车,车子由李天湖开走。

她不想让这辆车子进入宋家人的视线。

天色不早了,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她估摸着南君泽应该还没有回家。

在别墅区的小径里弯弯绕绕,包里兜着两份巨额保单,若无其事地走进别墅大厅里。

宋清云没在,韩叙猜想婆婆不是在后花园剪花刨土,就是在别墅区广场上找老头老太太聊天。

宋清云现在的日子,几乎已经脱离了商业女强人的奔波忙碌,回归简朴和宁静惬意的生活。

当然,这只是韩叙用眼睛看到的,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垂帘听政干涉南君泽的工作,她现在已经懒得去关心。

小苏从后门提着个浇花的喷水壶走进来,放到了后门边上,然后朝厨房走去。

韩叙心想婆婆果然在后花园里,要不然,形影不离跟随的小苏也不会从后门进来。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佣人小苏,至今见了韩叙这个二少奶奶都横眉怒目,就像是有杀父之仇一样。

哪怕昨晚上吃饭的时候,韩叙当着宋清云和南君泽的面夸了小苏,这个不识抬举的佣人,也没有对她恭敬礼貌一点。

所以这个佣人一点都不傻,她是奔着爬南君泽的床才留在宋家的,自然对韩叙这个二少奶奶保持着永远的敌意。

小苏甩着挑衅般的步伐,抢在韩叙前面走,快步进了厨房。

韩叙见这德性,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跟在后头,到了厨房门口,听小苏在跟方嫂说:“方嫂,太太最近胃口不太好,你别做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多做几个素菜。”

忙碌的方嫂抽空才应了声:“好。”

“方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要马上回答,别以为年纪大就能压我一头,太太可暗示我了,等赵管家退休了,我就接管家的位子,以后这个家里上上下下都得听我的,你端个什么端呢!”

刚到厨房门口的韩叙听见这话,厌恶的差点把昨晚的晚饭给吐出来,立刻走进去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方嫂忙着切菜,被韩叙厉声厉色的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菜刀看出来门口。

“方嫂我不是说你,是让她滚!”韩叙怒视着小苏:“昨晚我夸你是功臣,你还真当自己是功臣了?那我说你是坨屎的时候,你也把自己当成屎了吗?还不赶紧滚?”

小苏瞪大一双圆圆的死鱼眼,也狠狠地剜向韩叙:“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想让太太把我派去伺候你?哼!你做梦!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小苏从韩叙身旁撞了出去,撞疼了她一边胳膊。

韩叙没有回身给小苏一个巴掌,而是走进厨房跟方嫂聊起了天:“方嫂,你别理会那种下贱的东西。”

小苏躲在厨房外面的墙边,就是想偷听韩叙会说自己什么坏话,如今一听被韩叙说成下贱东西,咬牙切齿却没敢折回去对骂,想着一会儿再找太太告状去,这会儿扒在墙边继续偷听。

方嫂在里面说:“没事的二少奶奶,我忙着,也没听清楚小苏说的什么。”

外面的小苏又是一个怒火窜起,刚才进去在方嫂面前显摆了几句,方嫂居然说没听清楚,这是故意不拿自己这个未来管家当回事,决定以后跟方嫂势不两立。

韩叙走过去帮着方嫂摘菜,一边说:“不提那种东西了,方嫂我跟你说,刚才我从街上回来的时候,看见天慈百货在广场上在搞促销活动,很便宜不说,还全是好东西啊,好多人在那排队,估计明天还有,你也可以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抓紧去买一些。”

【第257章】老赵焉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57章】老赵焉了听着韩叙说有那么好的事,方嫂高兴地说:“谢谢二少奶奶,您真是处处为我们这些下人着想,天慈百货的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明天有时间我一定要去看看,多少年了只听说那里东西贵到普通人买不起,从没听说过那里愿意搞促销,真是机会难得啊。”

韩叙连连点头:“就是说啊,那里的东西奢侈品居多,要是能买起来一些季节促销品,转手出去也能卖一笔钱呢。”

“啊?是嘛?那可真是赚了,”方嫂忽然又惋惜道:“哎呦我想起来,明天还有很多事,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去呢,那里促销几天啊?”

韩叙想了想:“我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明天还有,至于几天就不清楚了。”

厨房外面贴着墙偷听的小苏立刻来了精神,天慈百货居然搞促销,还有奢侈品,转手就能卖一笔钱,这等好事,可不能落下自己,明天一定要在太太面前找个借口,跑出去买一堆回来屯着。

老赵从外面走进厨房催方嫂开饭,进了走廊见小苏贴在墙上,老赵踮着脚尖你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小苏背后猛喊一声吓她:“小苏你在干嘛?”

“啊!”小苏只顾竖着耳朵偷听厨房里说话,愣不防被老赵从背后喊了一嗓子,立刻尖叫一声慌慌张张地跑走。

厨房里的韩叙听见这声尖叫,肉肉的小脸闪过一丝蔑视的冷笑。

“方嫂?晚餐准备好了吗?太太说肚子饿了,快开饭吧。”老赵吓完小苏走进来厨房,边走边喊,一脚踏进去见了韩叙,连忙放低嗓门:“二少奶奶,您也在这。”

韩叙放下手中的菜,转头打量了老赵一眼,满眼关切地问:“赵管家,听说你要退休了?”

老赵一下就被问懵了,咽了几口唾沫,像是嗓子发干一样:“退……退休?谁说的?”

方嫂也和缓地说:“是啊,刚才小苏跟我说,等你退休了,她接你的管家的位子呢!”

老赵霎时脸色通红,似乎是憋出来的:“这……”

晚餐的时候,南君泽还没有回来,看样子是不会回来吃了,必定也是要到凌晨才能回家。

小苏在宋清云身边殷勤地端菜送汤,而一向在边上细心伺候的老赵,则面色怪异地侯在一旁,如同一颗没有水分焉了的小树。

韩叙默不作声吃了点饭,就起身要走。

“叙?这么快吃完了?”宋清云叫住了她,两眉微蹙:“吃这么点怎么行,你太瘦了,回来回来,再吃一点。”

“妈,我真的吃饱了,再吃就撑了,您慢慢吃。”韩叙笑着走回来安抚说。

宋清云撇了撇嘴:“不行,现在可不是你能减肥的时候,你看你身上还有肉可以减吗?赶紧的回来再喝一碗汤。”

韩叙无奈只好坐了回去,方嫂真又端来了一碗浓浓的老火汤。

“养好身子,才能早点怀上孩子,你看,整天吃的比猫还少,”宋清云说着,忽地凑近低声问:“这么些日子了,有了没有?”

韩叙小脸一红:“啊?没……没有呢!”

宋清云啧了一口:“怎么还没呢?我说你们俩上点心,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

“妈,您别天天说自己老了,现在的年龄段划分,不是以前那种说法了,您五十多岁才是中年,大把时间,别着急啊。”

韩叙不等宋清云继续说下去,火速喝完了一碗汤,逃离了餐厅,一口气从楼梯一步两阶跑回了自己房间里。

要是再在餐厅跟宋清云聊下去,可能会忍不住告诉宋清云,她老人家在外面孙子都四五岁了。

冲进客房晃了一眼,看见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今天老赵安排人搬了房间,已经把全部东西搬回隔壁新装修好的主卧室去了。

韩叙走出客房,推开隔壁主卧室的房门,打开大灯一看,里面已经焕然一新,看起来比以前还要舒服。

把整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小客厅、吧台、书阁、衣帽间、阳台,没有了客房仄狭空间的压迫感,连喘气都舒畅了不少。

她从包里掏出一叠纸,望着整个房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手上拿的就是草原侠送来的两份保单,在想好它该在哪里出现之前,首先要把它藏起来。

而现在,不是保单面世的时候,自然要藏的稳妥一点。

转来转去,最终选择塞在了床垫底下,南君泽每天回来凌晨回来家里不过睡几个小时,房间别的地方有可能会被发现,只有床垫这个笨重的大物不会有人轻易翻起来。

小心地将保单往床垫深处塞了进去,韩叙这才坐下来出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两份保单要在哪里出现比较好。

想了大半夜,始终没有想出个完美的地方来,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估摸着南君泽差不多该回家了,韩叙火速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去睡觉。

才刚躺上去过了没多久,外面走廊果然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过,那必定是南君泽去了隔壁客房。

很快卧室房门就传来电子锁松开的声音,南君泽从隔壁客房折回来了,推门开了个地脚线夜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韩叙赶紧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使自己的气息更匀称,假装已经熟睡。

耳边听着他在房间里活动,窸窸窣窣的脱着衣服,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南君泽才从浴室出来,上了床躺在她的身边。

一只大手轻轻触在她侧过身去的肩膀上,温柔地唤了声:“老婆?”

声音是很好听,温柔纯净又不失男人的浑厚,可当她心境发生改变的时候,再好听的声音,也变了味。

韩叙紧张的心砰砰直跳,依然佯装睡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继而听到他微微叹气,接着又躺好在她身旁安静地睡觉。

她不知道南君泽喊自己想干什么,明明他的心不在这里,明知她已经睡着,搞不懂他为什么还要表现的如此亲密。

到底是他防备心过重,还是他有什么话想说。

韩叙犹豫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假装刚刚睡醒,然后跟他交流一番。

【第258章】想占便宜

独家宠婚正文【第258章】想占便宜韩叙心想,也许南君泽这时候唤她,是想打开天窗说亮话。

如果他真的愿意掏心掏肺地交流,把两个人,不,是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理清楚,好聚好散,或许不失为一个完美结局。

但只要一想到罗蓝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南君泽在跟自己结婚以前就和罗蓝在一起有个孩子,如今依然保持着那种关系,韩叙就咽不下这口气。

她必须亲手让罗蓝尝到报应的滋味,也必须亲自去挖开南君泽跟自己结婚的真实意图。

不可能用一个无关痛痒的好聚好散,就把她轻易给打发掉。

她的婚姻,不管有没有感情在里面,都不会允许别人来断送,真到那一天,也只会是她亲自放手丢弃。

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韩叙的决心,忍着南君泽在她耳畔炙热的呼吸,仍然一动不动地假装正在香甜的睡梦里……

翌日清早,难得有羞涩的太阳愿意跑出来。

连日来绵绵细雨把气温逐渐降下去,外出的人湿冷得连毛孔都缩在了一起,今天这太阳,大概是自入冬以来,阴雨之后晒到的第一抹淡淡暖黄,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老赵一早就在车库里捣鼓,把自己平日开的保姆车开出后花园里,拿着水管自己洗车。

收拾干净后,老赵拿了个大大的菜筐子扔进保姆车里,开了车子就要走。

“赵管家,等等!”

老赵听见有人喊他,刚刚开动的车子马上停下来,却从外视镜里看到车后头跑过来的是小苏,布满皱纹的脸黑了不少,直截了当问:“有事?”

小苏来到车窗前,裹好了自己的外套说:“赵管家是要去超市买菜吗?顺路车一下我吧,我也要上街买点东西。”

老赵没什么好脸色:“我事情多着呢,没有时间送你。”

说完就要关上车窗,小苏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二话不说先挤了上去。

老赵一看,这小苏也太不知趣了,不悦道:“我跟你不同路,上午要跑好几个地方都忙不过来,下去下去,自己出去外面打车。”

“赵管家,风那么大,冷的慌,你直接送我去天慈百货大楼吧。”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遇到一个死乞白赖扒在车上不肯走的小苏,怎么赶都赶不走,老赵鼓着脸上的咬肌,气愤地猛踩了一个大油门。

小苏没有绑安全带,车子突然加速又突然减速,小苏先是后仰再接着来了个推背感往前倾去,居然一头钻在了两前座中间的缝隙之中,卡住了脑袋。

哇啦哇啦嚎叫着把自己给拔出来之后,小苏居高临下口气说:“赵管家,开车开稳点,你这样开车是很危险的。”

老赵心里正不爽呢,小苏这一说完,立刻又来了个突上突下的速度,这回小苏前倾后仰的直接钻到了座椅底下。

“车子性能不太稳,让你不要坐我这辆车了,你还不信!”到了天慈百货大楼广场外面的马路边,老赵毫不客气地扔下小苏,还补了一刀。

“那你不会慢点开啊?”小苏理着自己皱巴巴的外套,一抬头,老赵连人带车子都跑不见了,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死老头子,赶紧回家吃老米去吧,别占着我的位子!”

天慈百货广场上,太阳很暖,寒风也不弱,果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大概是今天气候好的关系,许多老人孩子在这里悠闲地晒着太阳,广场中间搭了好几个临时促销的棚子,被围着的铁桶一般。

小苏心想必定就是那里了,匆忙跑上了广场朝人堆挤去。

往日这里虽然人流大,但多数流动的人群,今天这些人挤着不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小苏挤乱了头发,也扒不开人群,大冷天的硬是挤出来了一身汗。

站在外围喘着气,心急如焚地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中间的棚子里,品牌公司工作人员忙碌的焦头烂额,收钱都收到手软,那么多人抢购,再不快点进去抢一点,一会儿怕是连渣都不剩。

小苏急红了眼,一鼓作气奋力钻着缝隙进去,拼了命扒开别人,不料前面的人被她拖的没站稳,一个不慎倒下地,结果旁边的人被殃及,哗啦啦一堆人被挤倒。

“有病啊!你个死女人扯我干什么!”被拖倒在地的其中一个中年大妈,盯着推自己的小苏气愤地骂道。

边上是被压着的另外一个大妈,指着身旁刚刚爬起来的小苏说:“就是她,这个女的怕是真的有病,好好排队不会,竟然推我!”

小苏刚一站稳,听见几个大妈在说自己,圆圆的鱼眼瞪了过去:“你们才有病吧?站了半天都不动,不想动就滚回家去,别在这里碍别人的事!”

“哎呀!你个死蹄子,推撞别人还理直气壮,你爹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啊?”

“就是啊!什么人都有,年纪轻轻的一点素质都没有,心里这么阴暗,我家要是有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不如一巴掌拍死,免得丢爹妈的脸!”

被指自己没素质,还带上了爹妈,小苏暴跳如雷,转身就把也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妈又推了个踉跄:“死老婆子,老脸皮这么厚,想抢货就直接说,非要说得自己多有素质一样。

有素质你回家去啊,来这干嘛?你这种人根本就是绝后,才会妒忌我父母有女儿,滚边儿去!”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几个大妈的围攻,各种咒骂声不断,小苏好不容易挤进去那么点位置,没两下,在大妈合力推搡之中就被推出了外围。

小苏这回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

没点脑子只有戾气,显然到哪都走不动,体力又不如几个大妈,又气又急,小苏挣扎着只能在地上边哭边骂,势单力薄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苏?”不知不觉,身旁过来一个女人,见了就喊她。

小苏抹了抹气模糊的视线,坐在地上抬头一看,惊讶地忘记自己还在气愤当中:“苏姐?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苏姐看小苏狼狈的坐在地上,连忙先把她给拉起来:“怎么弄的,大冷天坐地上?”

【第259章】祸水被东引

独家宠婚正文【第259章】祸水被东引一提到这个小苏就来气了,瞪着前面铁桶一样的人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本来就是想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的,那几个死老婆子欺负我一个人,硬是把我给挤出来了!”

眼角带到苏姐手中提着的大环保袋,小苏满眼没占到便宜的心疼:“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啊?都买这么多了,我一件都没买到,一大早哄着太太说出来见个亲戚,好不容易才出得来,现在人都挤不进去,妈的气死我了!”

苏姐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环保袋,犹豫了下说:“你要买什么,要不,你看看我这里你有什么想要的,匀你一点,你把钱给回我就行了。”

“真的?”小苏圆圆的小眼一亮,立刻将苏姐手中重重的环保袋夺了过来,放地上打开一看:“哇,你买这么多,都是实用的东西啊,贵不贵?不贵就分我一半吧!”

苏姐的环保袋简直跟个麻袋一样大,里面装了四五只包包,保温杯,运动套装,雨伞等等,剩下的是一堆油盐酱醋。

“这几只包和运动套装是给我家孩子买的,想要寄回去给她,你要是看上了,就挑一只包去,促销的不贵。”

小苏一点都不客气,看看这只喜欢,那只也喜欢,总共五只包包,强要了四只抱在怀里。

苏姐不好意思开口说不给,无奈地也只好转卖给了小苏。

出来一趟,好歹得了点东西,小苏此刻心情大好,本来跟苏姐就是同乡,虽然进宋家以前两人都不认识,不过出门在外,老乡跟老乡,不说泪两行,至少比别人要亲切一点。

“上回厨房食材那事,我知道不是你和张妈做的,肯定是韩叙污蔑你们,还栽赃给我,哼,你着了她的道了!”

得了好处,小苏的嘴脸比以往在宋家的时候对苏姐还要好些,假惺惺的关心一句,还要顺带把祸水引到韩叙身上。

果然,苏姐一听是韩叙,就愤怒起来:“你还别说,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二少奶奶让我和张妈去厨房做饭,然后就出了食材丢失那档子事,都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好的。”

“肯定是她!”小苏添油加醋道:“别喊她二少奶奶,她不配!害你和张妈没了工作,那个贱女人心肠歹毒就不得好死!”

两个同乡似乎瞬间找到了同仇敌忾的目标,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偏僻台阶,坐下来一句接一句的聊。

“其实我就是觉得自己冤枉,所以不甘心就这样回老家。”苏姐一脸委屈地说:“一直在找机会回宋家,想当面跟太太说清楚,可是别墅区大门进不去。”

小苏一双小眼贼溜溜地转了好几圈:“你想进去也不是不可能,改天我和太太去广场上溜达的时候,就喊你过来,我去大门接你进来,然后你去广场堵住太太不就行了!”

想到能给韩叙制造麻烦,刚才被推撞和臭骂的气急败坏一扫而光,小苏心里无比的爽快,苦口婆心地劝着苏姐,赶紧去别墅区找韩叙的麻烦。

苏姐脸上看似有些担心:“这样行吗?万一太太恼怒……”

“哎呀!你就是个胆小如鼠的人,都被冤枉了,还瞻前顾后那么多,你就甘愿这样一直背着个盗窃的嫌疑?”

“当然不是,谁想莫名其妙地背个盗窃嫌疑!”

“那就对了,我估摸着这两天温度回升了,太太就会去出来去广场走走,你听我的,随时准备等我叫你,把手机号码给我!”

小苏焦急地催着苏姐要手机号码,苏姐嘴上说是不甘心,心里却拿不定主意,迟疑许久都没给小苏手机号码。

小苏急道:“有我在你怕个什么?韩叙算什么东西?还顶不上我在太太面前说一句话呢。”

苏姐犹豫来犹豫去,丧气地说:“还是,再想想吧,等我想好了再找你,我该回去了,一会儿还要上班呢。”

说着苏姐就起身,背起自己跟麻袋一样大的环保袋,问小苏说:“我这袋子里,你还有没有看上的东西?喜欢就分你吧,你出来的时候不多,我经常在这附近走,随时可以买。”

“喂!咱们说的事还没商量好呢,你别急着走啊?”

苏姐见小苏没说要别的东西,转身就走。

小苏心里有着盘算,岂能就这么放苏姐离开,到时候茫茫人海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只要把苏姐领回去在宋清云面前告上一状,不管宋清云能不能收拾韩叙,宋清云心里也会更加厌恶韩叙,也能让她当众出丑,这种好事可不能白白丢失机会。

小苏立刻跟在苏姐后头:“我说苏姐,你不就是为了那口气才留在羊城没回老家的吗?怎么现在我肯帮你,反倒是你不愿意了?”

苏姐快步走下广场台阶:“不是不愿意,是我还不确定时间,你让我再想想,安排好时间再联系你行吗?先谢谢你了!”

苏姐背着环保袋,步伐极快地穿梭在街道上,小苏一路跟着要手机号码,劝苏姐去攻击韩叙。

穿过好几条街道,走了老远之后,苏姐看小苏这么热心想帮自己,心也软下来。

放慢了步伐,两人并排着散步一样边走边,苏姐感动地说:“咱俩是同乡,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行吧,你把手机给我,我拨我的号码。”

小苏见自己的“诚心”说动了苏姐,心里顿时窃喜,马上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苏姐。

苏姐接过小苏的手机,拨了自己号码,身上居然没有响应,尝试拨打了好几次,都没有听见自己的手机响。

苏姐连忙将大环保袋放在地上,翻遍了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再抬眼一看附近,就是她工作的幼儿园,便收拾好一地的东西说:“兴许手机是放在宿舍里了,我就在那家幼儿园工作,你要不要跟我去宿舍里坐一下?”

小苏看了眼自己手机拨出去的号码,没有听见苏姐身上的手机响,生怕苏姐是敷衍自己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号码,听见她说可以跟着去宿舍坐,马上就点头说:“好,去看看你住的地方,以后咱们也能多走动。”

【第260章】发现秘密

独家宠婚正文【第260章】发现秘密苏姐说她上的是下午的班,如今不过早上十点多钟,宿舍就在幼儿园后面,隔着一个铁围栏,站在苏姐宿舍的阳台边就能看见整个幼儿园的操场。

进了苏姐二楼的宿舍,小苏一脸的嫌弃:“黑乎乎的,真的是连宋家佣人楼的十分之一条件都不如,你干嘛来这种地方啊?”

嫌里面空气不好,小苏急忙跑出去阳台透气。

苏姐从自己床铺上找到手机,拿出阳台说:“你看,好几个你的未接来电,号码没错,以后就可以相互联系了。”

操场上忽然变的热闹,是老师带着里面上课的孩子出来,边晒太阳边锻炼身体了。

从二楼看下去,近在咫尺,孩子们脸上兴奋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苏不耐烦地扫了眼操场上的热闹:“你都上的几点的班,咱们先好约时间啊?”

苏姐说:“时间不固定,我刚来这里上班不久,园长排到我几点就几点去。”

操场上放起了音乐,老师在教孩子们跳舞,音乐声和老师的扩音声,还有孩子的笑闹,吵的小苏烦躁地喊了一声:“吵死了!我走了。”

幼儿园看起来挺高级,可苏姐这些阿姨们的宿舍条件太差,小苏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把苏姐的手机塞回去,正打算转身从阳台进屋走人,忽然看见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把一个小女孩给欺负了,小女孩跌倒在地上哭,老师非但不教育小男孩,还严厉地喝斥小女孩不准哭。

小苏扒在栏杆上看着问:“你这幼儿园,是不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苏姐收拾着阳台不慌不忙地说:“有钱是有钱,不过有钱人也分等级,有的家里是普通有钱,有些是富豪家庭,区别太大了。”

显然那跌倒在地上哭的小女孩,只是普通有钱家庭的孩子,而那个欺负人的小男孩,多半是富豪家庭出来的,从老师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小苏盯着小男孩的背影,看他头发还是精心烫过的,很是有款有型:“一看就是非常有钱家庭的孩子,难怪老师都护着。”

苏姐弯着腰在地下收拾,不经意地问:“你说的是哪个孩子?”

小苏一指小男孩,正想说就是那个,小男孩刚好转过脸来,小苏立刻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怔怔地看着小男孩那张脸:“他,感觉好眼熟啊?”

苏姐刚好直起腰来,顺着小苏所指看过去,忽然大惊失色,捂住了小苏的嘴,慌忙压低声音急喊:“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千万别出去乱说!”

小苏搬开苏姐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手,喊叫道:“那个小男孩,长的好像二少爷啊?不,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苏姐脸色更是惊惶失措:“我求求你了,别说出来!”

苏姐不说还好,这一系列动作和惊慌的语气,霎时间让小苏感觉自己发现重大的秘密,圆圆的鱼眼从发现秘密的兴奋,不到几秒钟就变成了仇视。

小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毒辣地问:“你在幼儿园工作,是不是二少爷让你来的,那个小男孩是不是二少爷的孩子?”

苏姐慌的脸色刷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快告诉我呀?”看见苏姐慌乱的样子,小苏更是断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把抓住苏姐摇晃起来:“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拿我当老乡吗?说呀!”

苏姐恐惧的连腿都在发抖:“你别问了行不行?不管是谁的孩子也不关你的事,走了走了,我送你出去。”

小苏一把推开了苏姐,不肯走了,愤愤地说:“当然关我的事!二少爷是没有孩子的,他和韩叙迟早是要离婚的,我喜欢他两年了,二少爷是我的!他怎么能有孩子?!”

苏姐更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居然喜欢二少爷?他……”

小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似乎南君泽有了孩子是苏姐造成的一样。

怒不可遏地冲苏姐吼叫:“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在我的眼里,韩叙就是个卖身还债的鸡,早晚会滚出宋家,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告诉太太,二少爷在外面有孩子!”

小苏就像疯了一样,在狭小的阳台上转来转去,不时用恶毒的眼神剜一眼操场上的小男孩,嘴里碎碎念叨:“不行不行,这事不能告诉太太,万一她念及是自己的孙子领回宋家,然后百般宠着,那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没盼头了?”

苏姐早就被小苏给吓傻了:“你想干什么?”

小苏忽然转醒,揪住苏姐问:“这个孩子是哪个女人生的?我低三下四在太太那里苦熬了两三年,就是为了二少爷能看我一眼,如今他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苏姐拼命地摇头,不敢吐露一个字。

为了在宋家站稳脚跟,小苏连老赵都想挤走,好让宋清云更觉得离不开她,才有更多的机会去勾引南君泽。

如今看到这个孩子,已经被突来的仇恨蒙蔽了眼睛,双目血红磨破了牙龈:“你不说,我自己会去查的!”

……

下午四点钟,罗蓝准时从宋氏集团总部大楼开车出来,从这里开车过去幼儿园只需要十五分钟,把上下班高峰堵车算进去,四点半以前到达幼儿园时间十分宽裕。

她每天都是这样的时候去幼儿园。

今天马路上车流虽然多,路况很好,没有堵车,十五分钟就到了幼儿园外面。

罗蓝看了眼时间,还早,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看见微信群里李天湖兴奋地说着各种八卦,韩叙只是久久的回应一句,罗蓝看着手机冷笑一声,只看这她们聊天,就是一个字都不打出去。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进了幼儿园接送厅,罗蓝收起了手机,也从车上下来。

进到里面接送厅的时候,刚好老师在送孩子出来。

那孩子见到罗蓝就要往外冲,老师连忙抱住,亲自送到了罗蓝手里,很是小声地说:“上午他把一个女孩打了,放心,他没事。”

【第261章】鱼儿上钩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61章】鱼儿上钩了罗蓝听见老师的话,立马会意,连忙道谢:“辛苦老师了,改天一起吃饭。”

出了幼儿园门外,罗蓝蹲下身捉住儿子严肃地教训:“怎么又打人了?这是不对的,天天打人,会没有朋友的,以后谁还敢跟你玩啊?”

罗蓝这么严厉的脸色,也没有让这孩子收敛一点,小家伙还顶嘴说:“她们都该打!”

罗蓝气得一巴掌拍在孩子的屁股上:“怎么这个态度呢?妈妈说话你还敢顶嘴!”

孩子霎时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不要她们玩,她说我没有爸爸,家长会只有妈妈参加,我明明有爸爸,就不准她们说我没有爸爸!”

一脸的生气化为了心疼,罗蓝愣愣的无言以对,搂着儿子叹气:“是爸爸妈妈不好,别哭了乖,明天的家长会,妈妈一定会让爸爸来,到时候你的同学就不会这么说你了。”

孩子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听见爸爸终于能来家长会,马上就高兴地笑了出来:“真的吗?明天爸爸真的会来?妈妈你不是骗我的吧?你已经骗我很多次了!”

“妈妈不骗你,爸爸一定回来的。”罗蓝心里已经百味杂陈,无论如何,必须说服南君泽去参加明天的家长会,不能一次又一次对儿子食言了。

因为知道爸爸会来参加家长会,这孩子兴奋地蹦蹦跳跳,罗蓝好不容易才捉住他抱上车绑好安全带,车子慢慢开出了大马路,加速往未来城驶去。

幼儿园旁边的小巷子里,小苏圆睁着一双恶毒的眼睛,在墙角从始至终注视着罗蓝和她的儿子,直到她们开车走远。

小苏已经侯在附近一天了,就为守着放学的时候,看看是谁来接孩子,如果是佣人,她就会一直跟随到那孩子住的地方去,结果她看见了罗蓝。

稍远的后面,幼儿园员工宿舍楼二楼的一处阳台上,苏姐的一双眼睛,视线正毫无阻碍望见幼儿园旁边的小巷,脸上布满早知如此的笑意。

苏姐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二少奶奶,家长会是明天下午三点,鱼已经上钩了。”

宋家别墅,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不出房门的韩叙,放下了手机。

鱼已经上钩了,只要不出意外,谁也逃不了。

她费劲脑筋,想在小苏和罗蓝这条断谷中间搭上一条自然生成的桥梁,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天公作美,在街边停了会儿车,李天湖这个二货,无聊得连一个扔垃圾的大妈都要骂上一顿。

以往韩叙总说李天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货,到哪都要惹一顿麻烦。

然则并非如此,李天湖根本就是个福将,回回惹出来的麻烦,都能给她带来意外的惊喜。

苏姐的出现,恰好弥补了空缺的桥梁。

简简单单使了点小伎俩,爱贪小便宜的小苏,不惜死皮赖脸扒在老赵的保姆车上街,成功在天慈百货大楼广场“遇见”了苏姐。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韩叙心里默念着,希望这个阴毒的小苏不会让自己失望。

“小苏?”

韩叙在阳台上出神,下面的后花园里一声呼喊,她心里激灵了一下,看下去花圃中间,宋清云在花丛中猫着腰走出来,目光四处探寻着什么。

看样子婆婆是在找小苏,在花园里望了一圈没看见人。

老赵颠颠地跑过去,扶着宋清云说:“太太,小苏出去一天了,还没回来呢。”

“那个丫头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呢?”宋清云在花圃里蹲弯腰久了,一下子直不起来,比她年纪大的老赵在帮着捶背。

老赵扶着宋清云边走边说:“她没跟我说,早上说什么也要坐我的车出去,到现在也不告假也没回来伺候,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韩叙在楼上阳台听着,心里冷笑一声,如今的老赵说起话来也夹枪带棒了,小苏这么作死,就是再怎么讨得婆婆欢心,有了老赵从中作梗,日子也不会有从前那么好过。

宋清云被老赵这么一说,也对小苏不满起来:“她早上跟我说过去见什么亲戚来着,你打她手机,问问她还回不回来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打。”

小苏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到了晚餐时间。

韩叙陪着宋清云在餐厅里用餐,老赵和方嫂在一旁伺候着。

她有意无意偷偷注意宋清云的脸色,明显的不高兴,大概是小苏不在身边不习惯了。

由此看来,宋清云还是挺依赖小苏的。

“妈,喝汤。”韩叙小心地把汤端到宋清云面前。

宋清云这才笑了笑:“放下,别汤到手,哎呀,这个小苏……”

“太太,我回来了!”外面一串重重的脚步声,小苏气喘吁吁地从餐厅门口跑进来。

宋清云一见到小苏,连手里的汤勺都放下,沉着脸一个劲问小苏一整天去干了什么。

小苏吱吱唔唔的,一会儿说去了亲戚那里,一会儿说去办事,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韩叙眼角斜过去,见小苏魂不守舍的,大概是跟踪罗蓝未果,明天必定还会继续跑出去。

要是小苏明天再消失一整天,也不知道宋清云会是什么脸色。

只要小苏没好果子吃,韩叙很是喜闻乐见。

第二天的上午,韩叙接到苏姐的几个电话,说是看到小苏神出鬼没的在幼儿园附近晃悠。

果然是又跑出去了。

“她大概是以为,幼儿园的小孩能随便接走吧。”韩叙笑着说。

送进幼儿园的孩子,中途被接走是不可能的。

就算下午放学的时候,不是固定的家长接送,孩子也不会被别人随便接走。

不过,出了幼儿园就不好说了,那已经是家长的事,跟幼儿园无关。

苏姐说:“下午三点是家长会,罗蓝必定会提前一个小时去幼儿园,也是要四点半以后才会带着孩子出来,估计小苏会在附近蹲点蹲到那时候去。”

“我知道了。”

韩叙挂了电话,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现在才上午十点钟,还有时间。

她重新拿起手机,给自己老妈李心秀拨了过去:“妈,拜托您一件事……”

【第262章】毫无破绽两面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62章】毫无破绽两面人宋氏集团总部办公室大楼,南君泽正专注地工作,罗蓝在一旁收拾着文件,一边小声说:“下午三点家长会,你一定要去。”

南君泽拧起眉头,没有抬眸,淡淡地说:“事情那么多,你自己去吧,下午你早点下班。”

罗蓝眼神机警地看了眼玻璃门外面,走到南君泽身后假装整理文件柜,压着嗓子说:“工作比我们的儿子重要吗?”

南君泽依然没有抬头,声音比刚才更是淡了几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别给我添乱。”

罗蓝背对着南君泽,泪水霎时充盈了眼眶,哽咽道:“你知道儿子昨天又打人了吗?他一个朋友都没有!”

“那你就好好教他!”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回过头来的罗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涂满脂粉的皮肤上淌出两条泪痕:“小朋友都说他没有爸爸,他不服气,他说自己有爸爸,如果他的爸爸去了幼儿园,那些小朋友还会这么说吗?他又怎么会去打别人?”

垂眸工作的南君泽眼里闪过几许心疼,很快消失不见,椅子这才转了过来。

伸出他的大手,握住罗蓝的胳膊,声音比刚才有了些许温度:“好,下午我们一起去,你让任祁峰先给幼儿园打电话,进到课室的所有家长都不能随身携带手机,以及任何电子设备。”

罗蓝终于破涕为笑:“你真的会去?”

南君泽点了点头,张口正欲说话,桌上的手机响了。

南君泽椅子转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个座机号码。

按下接听,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平淡,显得十分温和有礼:“岳母大人?怎么劳您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罗蓝听见南君泽喊了声“岳母大人”,心底涌起一股酸意,几欲喷涌而出,极力往回咽了几次才压了下去。

刚才的那点好心情顷刻散的干干净净,黑着脸站在一旁,仇视般的眼神盯着南君泽讲电话。

只见南君泽静静地听着,插着电话里的间隙不停地说:“好,好,好!”

南君泽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之后,罗蓝板着脸和他对视,一句话不说。

南君泽白皙的一张脸,跟接电话时候的神色又是一个天差地别,看到罗蓝充满仇恨的眼神,南君泽语气更是淡了几分:“怎么了?”

“明知顾问?你对我们母子什么时候能有你对她和她整个娘家人的十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南君泽脸上闪过一丝心烦,不接罗蓝的话,只吩咐说:“韩家让我中午过去吃顿饭,你不用给我订餐了,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出去。”

罗蓝拿了柜上的文件就走,背对着南君泽没好气地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下午准时到。”

南君泽还想说什么,罗蓝已经踱着怒气冲冲的步伐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还重重地关上了玻璃门。

南君泽只得无奈地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尽数收了回去。

接着立刻拿起手机,给韩叙打了个电话。

以往打她的电话,总是响到尽她也没接,今天居然只响了两声她就接起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娇滴滴的喊:“君泽?想我了吗?呵呵。”

南君泽一扫刚才的无奈,声音又恢复了温和,绵言细语俨然像是热恋中:“老婆,岳母大人让我们中午回临江别墅吃饭。”

韩叙咯咯咯地笑:“别理你岳母,她天天都想儿子女婿在身边围着转,就没一天消停的。”

南君泽也陪着笑:“可是,我已经答应岳母大人了,不能食言啊,你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呢?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接你吧!”

韩叙在电话里哈了口乏气,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真要去啊?我还没睡醒呢,好吧好吧,你开车回来,我差不多就起床了。”

南君泽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也还早,不过是上午十一点多钟,从宋家别墅开车去往韩家临江别墅,车程不过半个多小时而已。

赶上回韩家临江别墅吃午饭,时间上还是十分充裕的。

“不急,别开那么快。”韩叙坐在副驾驶跟南君泽说。

他今天没有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而是开来了一直以来任祁峰开的那辆车子。

她仔细琢磨了下,那辆跟宋浔一模一样的黑色劳斯莱斯,南君泽似乎从未开回过宋家花园车库里。

由此可见,他是有意不想让那辆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如今在自己面前,还是开以前的车子,那就很理所当然了。

南君泽还是习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韩叙的腿上,顺带握着她的手:“我也想起来很久没有去看岳母了,上次你去国外旅游没了消息,岳父岳母着急来了宋家,岳母跟咱妈聊的比较尖锐,也不知怎么的,她俩就能杠起来,总得过去单独安抚安抚,对不对老婆?”

南君泽应该去做演员,而不是一个富家少爷,他如今的每一个动作,所表现的每一丝神态,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对她娘家人满心的体贴,毫无破绽。

韩叙恍惚之间,会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是否会对南君泽过于武断。

如今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很优秀,还那么体贴,细致,温和,事事考虑她的感受,呵护的无微不至。

都说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明明在倾其所有对她好。

“怎么不说话?”

晃神间,南君泽把头侧过来,在她耳边一声低唤,那么轻,也能把她吓一跳。

“额,我有点晕车,你知道的,大概泄了气的皮球,就只是指我这种人,上车就焉。”

“我老婆可是娇嫩的花朵,怎么能拿皮球当比喻呢,我开慢点。”

车速果然慢了许多,且他还在尽量均速行使,避免不稳定的车速增加她的不适感。

韩叙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心里喊着,南君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把真实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车子拐了几道弯,到了临江进韩家别墅区了。

【第263章】简单粗暴丈母娘

独家宠婚正文【第263章】简单粗暴丈母娘南君泽习惯在韩家别墅的铁门外按两下车喇叭,这样就能提醒里面的人出来开门。

这回出来的不是管家刘有福,是李心秀听见车子的声音,大喜过望地跑出来开门。

李心秀身材高挑体态匀称,五十岁人了,不胖不瘦的跑起来动作还跟年轻人一样敏捷:“来了来了,你们俩今天可真准时,正打算给你俩打电话呢。”

南君泽将车子开进花园里停好,下了车走过去李心秀身边,拥着丈母娘的肩膀,嘴巴甜的能掉出蜜来:“岳母大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怎么不是说我越来越年轻啊?”

“您本来就很年轻,不需要更年轻了!再年轻,被别人说成了小叙的妹妹可怎么好?”

“哈哈哈哈,难怪你能把我女儿哄去结婚呢,就这嘴,谁不稀罕?”

女婿跟岳母相互搀扶着,双双进了别墅,把韩叙一个人给丢在了后头:“喂!我是个外人啊?”

落在后面的韩叙静静地站在花园里,看着南君泽拥着老妈李心秀走进去屋里。

不仅是在看南君泽做戏,更是在佩服自己老妈李心秀,她老人家的演技也一点都不输给南君泽。

早上是韩叙给李心秀打电话,让老妈子帮个忙,不论用什么办法,中午也要把南君泽拉到临江别墅来吃饭。

李心秀当即在电话说小事一桩,后来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用什么借口,轻而易举地诓来了南君泽。

总之南君泽就是被李心秀给弄来了韩家。

进到里面的客厅,韩叙没有见到韩柏杨和韩二。

李心秀跟南君泽正聊的投入,眼角见韩叙晃头晃脑的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个遍,抽空插了个话说:“别看了,你爸爸和老二都在公司,老刘也跟着去了,他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

韩叙呆在客厅里插不上嘴,一个人进了餐厅里,见佣人兰姨从厨房一锅一锅的往餐桌上端来。

兰姨见了韩叙就像见到亲人:“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这种亲切的氛围,跟在宋家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韩叙顾不上洗手就揭开一只砂锅盖,用手指夹了快肉往嘴里塞。

“烫!烫!烫!”兰姨刚想从她手里夺走,已经被韩叙给吃进去了。

含在嘴里才发觉,真是烫得有如千军万马在嘴里奔腾,这么好吃又不舍得吐出来,小嘴呼哧呼哧往外喷着热气,许久才吃了下去,费了老大劲了。

“兰姨,你干嘛要做菜做得这么好吃!看我嘴被烫熟了吧?”

韩叙把桌上十几个锅啊盘的盖子全部揭开,正想欢呼有这么多好吃的,再细看去这桌子菜,浓浓的阴谋味道,可算是知道自己老妈是骗南君泽干嘛来了。

想谁谁就来,南君泽和李心秀两人聊的忘我,一边走进来餐厅,李心秀止住了天南地北的话头,把正题转到了吃饭上。

只有三个人吃饭,这一桌子菜也未免多了些,还都是那么大锅的东西。

韩叙喊来兰姨说:“兰姨,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陪我们聊聊天。”

一向知道分寸的兰姨,以往都是自己在厨房里吃饭,遇到主人喊自己去餐桌也是客气地推辞,今天出人意料,居然连婉拒的话都没有,真就跟着坐了下来。

韩叙撇了眼李心秀,再扭头看另一边的兰姨,心里猜了个大概。

果然,刚刚起筷,李心秀就让兰姨往南君泽面前盛了碗大补汤过去。

之前谈笑十分高昂,隔着几堵墙都能听见李心秀高兴的声音。

这会儿李心秀突然将上身倾到南君泽身旁,窃声窃语地说:“中午这些汤汤水水,都是为你俩准备的,一定要多吃,必须全部吃完!”

喊一声吃饭而已,这么窃窃私语的说话,一时之间让南君泽难以琢磨发生了什么事。

韩叙压根不想理会,只顾埋头在自己碗里苦干,身旁的南君泽投来疑惑的目光,她也假装没收到。

李心秀又来了句:“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啊?”

南君泽一愣:“啊?什么没有?”

李心秀刮了眼边上的韩叙,再笑眯眯地看着南君泽:“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你俩结婚这么久了,叙还没怀上,我看你俩都得补一补身体,把这碗汤喝了。”

南君泽一张俊朗白皙的脸,被丈母娘给弄霎时微微泛红,尴尬地笑道:“岳母大人在电话里跟我说有大事要商量,就是这个事啊?”

李心秀即刻一脸严肃:“这还不是大事?我早想领着你俩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看看身体哪个指标不足的,就补起来,想想吧,你俩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去,那就先食补一段日子看看效果,可别抗拒啊,这可是兰姨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做的呢!”

兰姨马上帮腔道:“对,不能光是大小姐食补,姑爷也要补,两人双管齐下,保证不出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韩叙让老妈找个由头拖南君泽过来吃饭,结果李心秀就用了这么个简单粗暴的理由。

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的菜,鲍参翅肚,参茸药粥,山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在这集合了。

隆重是隆重了点,毕竟样子要做足,南君泽才会相信不是刻意为之。

然而,身为新妇的韩叙,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桌子的菜,在李心秀这个丈母娘的压力下,南君泽如果都吃下去会有哪里不妥。

李心秀不知道韩叙和南君泽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却是真心想让这小两口能恩恩爱爱,早点生个小家伙出来,感情稳固家庭和睦,这才是女人的根基。

如今恨不能把所有对男人有益的东西,都一股脑搬到餐桌上来,谁让她俩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好好一个大男人,本就身强体壮,突然进食大量的大补之物总不太好,南君泽并不是初出茅庐的男孩子,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委婉地浅浅小口尝试。

不仅他不敢自己猛吃,还偷偷在桌子底下用手揪了揪韩叙的腿,提醒她也少吃一点。

【第264章】不能放他走

独家宠婚正文【第264章】不能放他走李心秀和兰姨两人一前一后,猛给南君泽和韩叙夹菜,南君泽推辞不过,吃了好些,只能尽量放慢进食速度来拖延。

结果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的韩叙在狼吞虎咽,几次在桌子底下揪她的大腿她都没反应,还越吃越猛,没一会儿就把兰姨夹过去的菜给吃光了。

南君泽只好找了个机会开口说:“兰姨菜做的好吃,你也不能吃太快,容易吃过量和消化不良。”

韩叙满嘴的食物,可怜自己那么久才吃到一次兰姨做的菜,哪管得了这么多,还劝他说:“你也吃。”

一顿饭,就吃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南君泽动了筷子,却也进食极少量,大部分在韩叙的胃里。

韩叙抱着吃撑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窝在客厅里,等着兰姨给她泡茶消食。

南君泽又被李心秀给拉着,深入探讨人类延续的话题去了。

“君泽啊,妈知道你俩脸皮都薄,中午趁着你岳父和老二没在家,就咱娘仨,妈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妈您说,我听着呢!”

李心秀总是说着说着,就会把声音压至极为轻微的音量,就好像在说些见不得人事情一样。

“你平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有你就要告诉妈,对症下药,别不好意思,妈是过来人,不会笑话你的。”

南君泽向沙发上抛去求救的目光,韩叙吃撑了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南君泽只得红着脸说:“妈,我身体一向很好,生孩子这种事,缘分来了,自然就来了,急不得。”

“那可不一定,要不,下午有时间,你跟我去躺医院吧,我上午已经约好了一个医生,专治……那个的,叙也去,好好检查一下。”

“呵呵,岳母过于忧虑了,我的私人医生一年会给我体检两次,上一次体检是在结婚之前,身体真的没事,请您放心。”

“啊?体检过了?那为什么……”李心秀眼神晃了晃,往韩叙那头撇了一眼:“会不会只是常规检查啊,太笼统,这么敷衍可不行,我跟你说,最好是全身检一遍。”

“岳母稍安,下午我回去让人把体检报告拿给您过目,您可以请熟悉的医生看看,检查全不全面,或者有没有哪里出现问题,医生一看就明白了。”

韩叙摸着自己被撑大的胃,闭上了眼睛。

游刃有余的老妈失败了。

她之所以让李心秀去拖南君泽过来韩家别墅,就是想让她这个丈母娘,以身份“压人”,找个理由拖住南君泽一整个下午。

李心秀先是粗暴地弄了一大桌子的大补之物,结果南君泽并没有吃多少。

眼看这么快吃完了饭,李心秀只能仗着自己是丈母娘,要求南君泽医院体检,一个全身检查下来,怎么也要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够,心想这样总行了吧?

可南君泽今年居然已经体检过两次了,而且是私人医生随时待命。

这让李心秀处心积虑的计划功亏一篑,只能通过眼神给韩叙传递信息,告诉她,你妈我尽力了。

韩叙闭着眼睛懒懒地在沙发上,这样可不行,今天下午的时间,南君泽是绝对不能从自己身边走开的。

如果一旦放他走,他就会去幼儿园参加那孩子的家长会。

他不能走,绝不能!

想到这里,韩叙假装平静地喊:“妈,你别烦君泽了好不好?他那么大人了,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懂照顾吗?你还强迫他去医院,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李心秀暗说,你妈我这么干,不都是你要求的吗?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把老妈给抛弃了!

兰姨适时地插话:“呵呵,太太、大小姐、姑爷先过来喝茶吧,泡好了,正宗宋种单枞,消食去腻,养颜排毒,抗癌防衰老……”

宋种!

说什么不好,李心秀正揪着南君泽说生孩子的事,南君泽是千方百计左闪右避。

好不容易即将要结束这个话题了,这会儿兰姨提了个宋种,莫名其妙地就联想到宋家的种子上面去。

本来心里还在着急,韩叙听见宋种,忍不住睁开眼睛哈哈大笑。

南君泽尴尬地坐到她身旁,也忍俊不禁。

李心秀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笑:“好笑?你们笑,笑个够,妈不管你们了。”

“别啊老妈,我们不是笑您,笑的是兰姨,也不是笑兰姨,就是get到某个点觉得好笑,哎呀算了,说了您也不懂。”

韩叙假意解释不清,南君泽也跟着安抚起来,两口子愣是苦口婆心地安慰了一个多小时,画了好大一饼,才堪堪把李心秀想要抱外孙的心抚平。

茶也喝淡了,能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再一看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

南君泽还坐在韩叙身旁,帮她揉着吃撑的肚子:“还胀吗?”

韩叙懒懒地说:“恩,不想动,想睡觉了。”

南君泽抬腕看了眼时间,扭头看着韩叙笑了笑:“困了你就上楼去睡一会儿吧,现在两点多了,下午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我先回公司,下了班回来接你。”

果然是要走了啊!

韩叙心里比什么都清楚,哪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哪有什么回公司,不过是去他儿子的幼儿园出席家长会。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南君泽走,不过心里和脸上的态度截然相反,她温柔乖巧地点了点头:“好,你去吧,下班了一定要回来接我,不然晚上我就住在这了。”

“那当然,忙完我就过来。”南君泽拉着赖在沙发里的韩叙起身说:“我陪你上楼,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韩叙心道,南君泽不累吗?明明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天天同床异梦,现在却能像爱的有多深,有多么一刻不能分开的如胶似漆一样。

李心秀也催促道:“去吧去吧,君泽你可早点回来接啊!”

“好的,我知道了。”

南君泽搂着韩叙慢吞吞地上楼,她明显能感觉到南君泽的步伐有些急切,几乎是在拖着她往上走,而她仗着自己吃撑的借口,硬是一下一下的往台阶挪上去。

【第265章】一定要稳住

独家宠婚正文【第265章】一定要稳住韩叙才走了没几阶,清秀的五官忽然拧在了一起,额头在极短的时间内冒出了颗颗细密的汗珠,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脚步沉得已经无法走动,嘴里哼哼唧唧地叫唤,看上去极为痛苦。

“老婆?怎么不走了?”南君泽低下头一看,越走越慢的韩叙已经在落在他身后。

“怎么了?”楼下的李心秀听见动静,也慌忙冲上来。

韩叙痛苦地憋红了一张小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肚,子,痛。”

南君泽立刻反应过来,她午餐吃得太多,怕是吃坏肚子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韩叙忽然蹲在楼梯上呕吐不止,喷了一地的秽物,从台阶一路往楼下流,在胃里发酵过的酸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李心秀霎时慌的手足无措:“怎么还吐了啊?”

韩叙吐掉胃里好些的食物,接着干呕的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摆手,然后指向楼下厕所的方向。

南君泽二话不说抱起她冲下楼,把她送进厕所:“是不是想上厕所?你去上,我在外面等你,肚子痛忍着点,别怕。”

韩叙在厕所里呆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像是拉虚脱了,一只手捂着肚子,连腰都直不起来。

南君泽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踱步,不时地抬起手腕看时间。

韩叙一打开厕所门,南君泽就大步冲到跟前,焦急的语气似乎韩叙上的不是厕所,而是在手术台可能下不来的感觉:“好点了吗?肚子还痛不痛?”

他这心急火燎的神色,哪能是关心她肚子痛不痛,是去幼儿园开家长会已经要迟到才焦急的吧?

韩叙有气无力地说:“你快回公司开会吧,别管我了,一会儿让老妈陪我上医院看看就行。”

“什么?你还要去开会?叙都成什么样了?”

李心秀适时地插了进来,一改往日温婉,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似乎只要南君泽敢犹豫一下,就会从此一刀两断永无瓜葛一般:“又吐又拉的,人都虚脱了,君泽你不带她上医院,居然还能想着去公司开会?我没听错吧?”

南君泽脸色复杂地想要说话,韩叙立刻打断道:“妈,是我说的,又不是君泽说的,别吵了,我都快死了,吵的我耳朵疼。”

韩叙气息有出无进的样子,嘴里还喊着死啊死的,更是让李心秀对南君泽的态度不满。

“走,去医院!”南君泽面色凝重地一把抱起了她,心想着现在还不到三点钟,先把韩叙送去医院诊断,三点出头赶过去幼儿园也不算晚。

“不去了,不就是吃撑了嘛,回房间躺会儿就好了。”韩叙滴溜着眼珠,在南君泽的怀里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很快被他的“决心”给征服了。

一路上韩叙肚子疼的哼哼唧唧,心里却是阴谋得逞的窃喜。

刚才在楼梯上那一顿吐,她差点没把自己的喉咙抠破,才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一些。

十万火急跑去厕所拉肚子,更是子虚乌有。

不过是吃了一顿十全大补席而已,哪至于吃到又吐又拉,冒个食物中毒症状出来。

装浑身虚脱有气无力的样子,还真是难装啊,一不留神,体内的洪荒精力就会压制不住窜起来。

肢体动作注意一点,还能骗一骗人,眼神可是万万欺骗不了的。

以至于,她这回都不敢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而是假装没有力气去坐直身体,躺倒在后座里,卷缩着身体。

这样,南君泽就看不见她滴溜乱转的大眼,也发现不了那大眼里充满着能打死一头牛的活力。

一个急刹车,韩叙躺着正窃窃地暗自高兴,结果整个人滚到了座椅脚下,瘦小的身体卡在缝里起不来了。

南君泽下车后,绕到后面好一顿拔,才把她给拔起来,抱着她飞奔进医院急诊室。

南君泽把韩叙交给了医生,自己跑上跑下的去交费办手续,他这个豪门少爷哪做过这种琐碎的事,拿着医生开的检查单子一头雾水的,弄了许久浪费了大量时间都没有弄好。

南君泽再折回来急诊室才想起来,这些跑腿的事情,应该打电话让任祁峰过来做,然而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机,这才发觉是扔在车上了。

再一想到韩叙是自己的老婆,为免丈母娘李心秀又说他不重视韩叙,不得已,只能听从医生的吩咐自己跑前跑后亲力亲为。

幼儿园门口的树荫下,罗蓝顶着寒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南君泽的电话。

拨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改拨了任祁峰的手机,这个跟南君泽形影不离的任祁峰,居然说没看见南君泽在公司,人不知道在哪里。

罗蓝知道南君泽中午去了哪里,可如今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再怎么吃饭也不能吃上好几个小时去。

说好的一定会来参加儿子的家长会,到现在人影没见着,连手机也不接听。

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故意的?

罗蓝气呼呼地在手机按下自动拨号,每个一分钟自动拨打一次南君泽的手机,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要用手机轰炸到南君泽出现为止。

幼儿园大门开始变的热闹,许多家长陆陆续续的赶来,侯在接送厅门口等待里面的老师出来开门。

罗蓝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还是在一遍遍的自动拨打,别说没有打进来的电话,南君泽至今连接都没有接听。

没一会儿,幼儿园接送厅大门开了,几个老师站在门口,态度委婉地提醒到:“为了保护孩子和家长们的隐私,请各位家长把自己的手机,还有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拿出来,存放在校务处,谢谢配合!”

这一举动引起家长们的疑惑,有个家长问:“怎么回事?以前都不用收手机的啊?”

另外的家长也在问:“对啊,手机放在外面多不方便啊,还想着拍几张孩子上课时候的照片呢?”

面对众多家长的疑问,老师们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让他们抓紧时间存放。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家长为了能进去,只好到边上去寄存手机,还有随身携带的相关电子设备。

【第266章】小少爷跑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266章】小少爷跑了没几分钟,来到幼儿园接送厅等候的家长们,一个个寄存了手机之后鱼贯而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外面就没了拥挤的家长群。

老师打算关门之际,看见外面树荫下眉尖紧蹙的罗蓝,赶紧走了出来喊:“罗小姐?您快请进来,要开始了。”

罗蓝眼神急切地往街上两边瞭望,目光里满是期盼,魂不守舍地应了声:“哦,好!”

老师来到罗蓝身旁,低声问:“孩子爸爸几点过来?园长已经让家长们寄存手机了,里面很安全,您请放心。”

罗蓝抿了抿嘴:“可能是公司太忙,一时半会儿又给拖住了,先不管他,我们进去吧。”

罗蓝心不在焉地进到大课室里,儿子因着要为自己爸爸妈妈展示所学特长,在隔壁另一间课室里和小朋友一起排队。

“我爸爸妈妈都来了,他只有妈妈,没有爸爸,连爷爷奶奶都没有。”一个小朋友指着前面罗蓝的儿子偷偷跟别人说。

“他没有爸爸吗?”小朋友问。

“没有,我妈妈都说,从来没见过他有爸爸。”

罗蓝的儿子听见小朋友议论,在队伍前面回头志气高昂地说:“我爸爸说了一定会来的,不信就等着看好了!”

这孩子谨记着妈妈的教诲,不能打人,如果打了别的小朋友,爸爸就不来了。

他决定,今天不跟小朋友生气,也不动手打人。

大课室里,园长在跟家长谈孩子们在幼儿园的表现,从头说到尾,说得整个班的孩子表现都很好,无一遗漏。

一位家长突然站了起来,打断园长说话:“昨天我女儿被别的小朋友打了,园长可不可以给个解释?”

一旁的班主任老师认出来,那位家长是昨天被罗蓝儿子推倒的小女孩家长,立刻解释说:“请不要大声喧哗影响家长会进行,稍后散了会你可以到校务处去问清楚。”

小女孩家长拔高了嗓音:“不要推三阻四,我女儿昨天被打了,放学接她的时候,老师为什么不跟我说?要不是孩子自己回家喊疼,是不是就要当没事发生?我要求查看所有园区监控,不然就报警让警察来查!”

园长对昨天的状况不清楚,但发生这种事毕竟要遮掩,一张笑脸就想先息事宁人:“孩子在幼儿园里是集体生活,大家一起玩耍,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这位家长不要激动,先别打扰大家开会,等会后我们会查清楚的,且稍安勿躁。”

小女孩家长气呼呼地坐了下去,显然对此事不会轻易罢休。

罗蓝因为南君泽没有出现,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听见这位家长的话,顿时加深了愤怒,全部算到了南君泽头上。

如果不是他这个爸爸不合格,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打人。

昨天要不是老师给捂着,只怕那小女孩的家长昨天放学的时候就已经闹起来了。

这年头,已经不是拿钱就可以随意打发别人了。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换了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多少钱也消不了气,被人打一个巴掌,多半会打回两个巴掌才算完事。

打完了,从此还能结下大仇,从孩子上升到大人,再上升到家族生意,最后弄得个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好。

罗蓝不缺钱,但她深知自己没有底气跟别人杠,因为南君泽从始至终都不会站在人前替孩子出头。

罗蓝一直在走神,忽然听见台上孩子的朗读声,才发觉是到了孩子们向爸爸妈妈展示学习成就的时候了。

下一个上台的孩子,就是罗蓝的儿子。

这孩子今天头发梳的依然很霸气,油光粉面的,身上虽然穿着跟其他孩子一样的园服,仍然能突出他与众不同的贵气。

随便来个人瞧一眼,就能看出是非常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今天没有平日对待小同学的那种凶狠面目,而是抬头挺胸十分自豪地走上台,开始念唐诗宋词,不时用一双和南君泽同样好看的眼睛注视台下,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爸爸妈妈的身影。

罗蓝看见自己儿子,伸出手朝他晃了晃。

小少爷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妈妈,可再一看她的身旁,坐着的是别人,并没有看见爸爸。

原本非常自信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愤怒。

这位被宠惯了的小少爷,稚嫩的朗诵声骤停,居然当着台下众多家长,还有旁边一堆的老师,奋力地将手中的课本扔在地上,撒腿就跑得不见了身影。

台下霎时“嗡”声四起,众多家长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罗蓝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儿子身上,看见儿子跑走,自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从台下的人堆里挤出来,去找自己的儿子。

除了罗蓝心中有数,小少爷跑的是令所有人猝不及防,连一旁的园长和众多老师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小少爷哭着从后台窜出去,穿过一条又一条没什么人走动的过道,仅有在路过的一两个老师,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要干嘛,还以为是着急回课室,或者是他要去上厕所。

没人阻拦之下,小少爷一口气就跑到了幼儿园后门。

幼儿园后门除了园里的老师和员工,不对任何人开放,平日里,这个后门除了作为消防通道的作用之外,最大的用处是各个送货人员进进出出。

苏姐搬着一大桶的垃圾,打开了后门,正打算从这里出去倒垃圾。

一晃而过一个小身影,从苏姐的垃圾桶旁边挤了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小少爷一路哭着跑出了幼儿园,从后门来到旁边的小巷子,这会儿一脸茫然地不知道要去哪里,抽抽噎噎地一个人哭的很伤心。

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姐姐,蹲下身子问:“你是南君泽的孩子吗?”

小少爷一听这个姐姐提到自己爸爸,含着泪的晶莹目光顿时一亮:“你认识我爸爸?”

这个姐姐眨了眨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甜甜地笑:“那当然,你爸爸是我家二少爷,走,我带你去找爸爸!”

【第267章】淡定不起来

独家宠婚正文【第267章】淡定不起来小少爷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蹲守在附近两天的小苏,跟着她去找爸爸了。

从幼儿园里追出来的一众老师们和罗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老师逮住正在推垃圾桶的苏姐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跑出去?”

苏姐愣了片刻,木讷地点了点头,指着后门出去的小巷子:“从那里走了,还以为不是我们幼儿园的孩子。”

……

医院急诊室,医生的诊断在韩叙的意料之中,根据她之前的“表现症状”,再一检查她胃里那么胀,明显是贪嘴的吃货不知道自己的胃容量有多大,胡吃海塞的把胃都给塞满了食物,才闹出这样的结果。

医生即刻给出结果,韩叙是由于没有控制食量加上药膳过度进补,造成的身体不适症状,给她开了止吐止泻和帮助消化的药物,让她回去按时服药,减少摄入,就算是完事了。

“回去不要过量吃参茸了,腹胀能不呕吐和拉肚子吗?”医生警告道。

南君泽心里焦急,脸上还是那么温和有礼:“谢谢医生,麻烦了。”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南君泽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半!

手机里有一百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备注是罗助理。

他就这样错过了孩子的家长会。

现在别说是家长会,幼儿园应该都已经放学了。

南君泽毕竟是一个有成熟思想的男人,事情既已如此,略作犹豫,就选择了要把韩叙先安抚好。

“我们去哪啊?”韩叙面色依然“憔悴”,说话也中气不足:“不回韩家了,直接回宋家吧!”

南君泽淡淡地应了声:“好。”

一路上开车,南君泽也顾不上给罗蓝打电话,毕竟韩叙在身旁,说话很不方便。

约莫半个小时后,南君泽的车子才开进宋家别墅,搂着韩叙慢慢地走进别墅里。

宋清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是在不高兴。

母子二人见了,都在问对方:“怎么了?”

宋清云问的是,南君泽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扶着韩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君泽问的却是,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还是在生气。

南君泽先说:“小叙吃坏了肚子,刚从医院回来,我先扶她回房休息。”

宋清云没说话,看着他们上楼,然后眼神左顾右盼的喊来老赵:“小苏呢?昨天一整天都不在,今天这又是去哪了?跟你请假没有?”

老赵躬着身子在边上说:“我也没看见她的人,没有跟我请假。”

“这个死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出去了居然连个话都没有,哼!”

“太太别着急,我马上去打她手机问问。”

没过一会儿,老赵跑回来说:“小苏没接电话。”

宋清云气的是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没人管得了她还是怎么地?”

南君泽把韩叙搀回房间里,安顿好刚刚从电梯下来,电梯门一打开,就听见宋清云怒火冲天的一声喝斥,连忙问:“怎么回事?妈?”

宋清云气呼呼地不愿说话,老赵在一旁解释说:“小苏出去玩,没有跟太太请假,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人就不见了,昨天也是,到天黑了才回来,太太正气着呢!”

南君泽本身心事也多,这下还得耐着性子去安慰宋清云:“如果觉得这个丫头不适合在家里听用,就解雇了吧,多给她一个月工资,免得整天害妈生气。”

宋清云怒道:“这是工资不工资的事吗?咱家亏待过这个丫头吗?是被惯坏了,不拿宋家当回事了!”

南君泽看了眼落地古钟的时间,只想尽快结束话题:“那就更应该解雇她,这么不知分寸的丫头,就应该让她长长教训,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然下次还是会这样让您生气!”

宋清云没再说话,实际上心里是不愿意解雇小苏的,正是因为觉得这个丫头陪在身边有趣,才会觉得突然不在的时候难以适应,也就越发的生气。

“算了算了,你别管了,等小苏那丫头回来,我一定让她好看。”宋清云像个孩子一般赌气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公司事不多?”

南君泽叹了一气:“没呢,中午有点事,刚好小叙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院,现在我还得出去。”

南君泽匆匆忙忙的往外走,不顾宋清云在客厅里追问,一刻不停地上了车,开动车子从宋家别墅前庭扬长而去。

车子很快开出别墅区大门,来到外面的大马路上,南君泽才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在车上拨打罗蓝的电话。

响了许久,罗蓝终于接起来,她会生气早在南君泽的意料之中,但这回却是罗蓝歇斯底里的嘶吼:“你儿子不见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动,车头摇摆了一下,饶是南君泽多么有稳定气场地能力,此刻也淡定不起来,焦急地问:“出了什么事,好好说!”

南君泽开着车子去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大门紧闭,显然是放学很久了。

拨打罗蓝的电话,她不理他,南君泽只能找了园长问了下情况,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出现,儿子生气而跑走。

想来罗蓝如今肯定是在找儿子,便让任祁峰给罗蓝打电话,任祁峰说他正是接到罗蓝的电话后,出来帮她一起找孩子。

任祁峰偷偷给南君泽发送了位置,南君泽这才赶紧追了过去。

顺着幼儿园的那条大路,开车不过两公里的地方,是一处游乐场,罗蓝以为自己的儿子跑出来后会来这里,结果和任祁峰两人把整个游乐场翻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儿子。

罗蓝蹲地痛哭,任祁峰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安慰,正好这时候南君泽的车子开过来,任祁峰才松了口气。

南君泽快步来到罗蓝身边,把她拉起来说:“别担心,大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会找到儿子的。”

罗蓝哭花了一脸精致的妆容,模糊的各种颜色肆意在脸上,令人不忍目睹:“报警吧!再晚了儿子都被拐卖到国外了!”

【第268章】这个城市很忙

独家宠婚正文【第268章】这个城市很忙“不能报警!”同样担心的南君泽,此刻却断然的拒绝了罗蓝的提议,转头对边上的任祁峰说:“加派人手出去找。”

任祁峰点头应了声,立刻开始打电话。

罗蓝霎时间如同炸了毛的母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的似乎连汗毛都根根竖起:“南君泽!你不配做我儿子的爸爸,他不见了,你在意的只是报警会曝光他爸爸的身份,你走开!我自己去报警!”

南君泽一个不留神,罗蓝冲上了她的车子,火速开着车狂飙在大马路上。

南君泽和任祁峰一人一辆车,也连忙上车追出去,追了老远的路,却不见了罗蓝的车子。

南君泽气的将车子停在路边,跟在后头的任祁峰也停了夏利。

“她这是疯了吗?我说不报警,是不通过常规渠道报警,不代表不让警察找孩子,跟我撒什么气!”

“南总,罗助理也是一时着急,您别放在心上。”

南君泽忍了忍,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终是觉得此刻儿子更重要,心底的怒火全部忍了回去,无奈地说:“给局里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调取路况监控,从幼儿园路口出来四周的所有监控都要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孩子给我找到!”

……

“好吃吗?”一家甜品店里,小苏看着小少爷面前的冰淇淋,自己也一边吃还明知顾问。

“好吃,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爸爸公司找他吗?为什么还来吃冰淇淋啊?”小少爷嘴边一圈雪白,还伸出舌头灵活地舔了一圈,明明十分不舍得吃冰淇淋,可只要一想到爸爸,他可以连冰淇淋也不要。

小苏说:“今天你爸爸也没有去幼儿园,你生气吗?”

小少爷舔着冰淇淋说:“当然生气了!妈妈在骗我,爸爸也骗我!”

小苏不怀好意的小眼滴溜转了转:“我告诉你,你爸爸没有骗你,是你妈妈在骗你,她根本不想让你爸爸给你撑腰,你妈妈跟你爸爸在一起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你爸爸的钱,懂了吗?”

小少爷摇头:“不懂!要钱干什么?”

“你不懂,可是你妈妈懂,她为了要骗你爸爸的钱,才把你生下来,其实她是不想生你的,但是生了你以后,你爸爸就会给她钱,所以才生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钱有什么用?”

小苏烦躁地摆手:“哎呀真是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难怪你爸爸不要你,你妈妈还要骗你!”

小少爷停下了吃冰淇淋的动作,眨着无辜的大眼问:“是因为我不懂钱有什么用,我爸爸才不要我吗?”

小苏肯定地一点头:“那是当然,你爸爸就是因为讨厌你妈妈总是要钱,才会不想理你,谁让你是你妈妈的儿子呢?如果你离开你妈妈,说不定你爸爸就喜欢你了!”

小少爷推开了面前的冰淇淋,微微有点不舍,忍着口水反驳道:“不!我妈妈不要钱,她爱我爸爸,我爸爸也爱我和妈妈!你是个骗子,是坏人!”

小少爷愤怒地说完,从椅子上滑下来,又一次撒腿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在甜品店。

小苏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跑出了外面的大马路:“喂!你别跑啊?回来!”

小孩的想法总令人防不胜防,小苏追出去又不敢大声喊,小少爷飞速跑走已经去到了马路中间。

甜品店门外是一个十字路口,小少爷也是个小机灵鬼,看准了是绿灯才敢往马路上跑,可没想到,转眼绿灯耗尽切换,变成了黄灯。

前面还有好几条车道的长度,知道自己在黄灯这点时间根本跑不过去,小少爷一时间懵了,愣愣地站在马路中间不敢动。

小苏追到马路边上,已经闪起了红灯,两边的车流开始移动,鸣笛声刹车声响成一片。

“砰!砰砰!”马路中间,几辆车子撞在了一起。

小苏毛骨悚然地捂住了自己眼睛……

傍晚,天还没有黑透,整个城市的夜灯已然登场,这个城市依旧繁忙。

李天湖开着银色保时捷出现在大街上,身旁副驾驶上坐着韩叙。

“去哪里?”李天湖问。

韩叙清澈的双眸映着霓虹点点,摸了摸自己腿上的小号文件袋:“去未来城!”

她一直在催李天湖开车快一点,因为深知时间不怎么好掌握,也许时间还很宽松,但也可能随时被截断。

她必须争分夺秒的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几分钟后,未来城奢华霸气的大门楼终于出现在前方。

而在门楼外面的背阴处,站着个一脸讪笑的中年男人,他是未来城的物业经理。

“嘎吱!”一声,李天湖在大门前来了个急刹车,银色保时捷停在了物业经理面前。

背着灯光,物业经理不是很能确定车上的人是谁,不久之前他接到韩叙的电话,让他必须在门外等着,有事要他帮忙。

他作为一个物业经理,那敢称“帮忙”二字,连连说“尽管差遣”,然后安安静静地站在门楼外面等着韩叙过来。

“喂!看什么呢?上车!”李天湖喊了声。

物业经理这才发现是韩叙的车,连忙上了后座,车子随即开走。

物业经理羡慕地环视车内,心想宋清云的司机都这么有钱,能买得起几百万的保时捷,如果自己巴结到宋董身边去,说不定也能一步登天,从此告别社会底层,也做个中产阶层。

物业经理正想得挺美,韩叙拿起一个文件袋,转头递给他说:“这个东西,请你派人送进顶层豪宅,找个不显眼却又容易发现到的地方放好。”

“这个……”物业经理顿时脑短路,说的那么容易,不显眼的地方有,容易找到的地方也有,但是不显眼又容易发现的地方,让他去哪找,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韩叙同时递过来一叠钱:“我相信你可以办好的,记住,你的人去那层豪宅走完一趟之后,要去删除监控,你安全,大家都安全。”

只要有钱,就不存在困难,物业经理假意略微推辞一番,就把韩叙递来的那叠钱给揣进兜里。

【第269章】一只小飞机

独家宠婚正文【第269章】一只小飞机不就是放个文件袋这么简单的事嘛!

物业经理拍着胸脯保证:“请放心,我们必定做的滴水不漏。”

韩叙笑了笑:“那时自然,整个未来城,怕是没有比你们更熟门熟路的人了,我相信你!”

又是一个急刹车,李天湖在街上兜了一圈之后,又绕回了未来城大门口。

把物业经理放下车后,这辆银色保时捷就嚣张地开走了。

物业经理怀揣着韩叙给的一叠钱和一个文件袋,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未来城。

站在南君泽和罗蓝所在的那栋楼下,仰高了头眺望上面的最顶层,落地窗上有灯光,现在室内有人。

刚才跟韩叙打着包票,说会做的滴水不漏,此刻望着那层豪宅,心里却没了底。

他不知道那套房子里现在是主人还是佣人,如果是主人,是绝对不能去的。

如果是佣人,那就可以放心去,不过一定不能是上回那样,说楼下天花板漏水的这种蹩脚借口,这样可以避免主人起疑而去楼下证实。

类似的理由如果不能用,这样一来就比较难办了。

物业经理抓耳挠腮地进了办公室,在监控主机前坐了下来。

开始翻看监控画面,从早上开始,一直翻到当下的时间,看见早上罗蓝带着孩子出门,过后不久是佣人提着菜篮子进了那套房子。

之后一整天都没有人出入,显然罗蓝和孩子还没有回去房子里,而佣人就一直都在房子里没有出来过。

看起来正是好时机。

物业经理先是进了机房,然后又走进后面的管道调压房,捣鼓了好一阵,才又走出大楼外面,继续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顶层,许久之后,用对讲机喊来保安队长。

“把公司最近购入的那架无人机拿来。”物业经理说。

保安队长马上跑去办公室,从机房里翻出来小巧的像小孩玩具一样的无人机:“经理,您是要试飞吗?晚上看不见,要是掉在哪里可就找不回来了。”

“电充满了吗?”

“充满了,应该可以飞个十来分钟,您算着时间让它回航就行。”保安队长只担心,这个小飞机会因为突然没电而掉进哪个缝隙里。

物业经理把玩着无人机,非常轻便小巧,连机翼算进去,正面看起来也就一个平板电脑那么大,如果是侧身飞行,别说一个大大的窗户,就连外面的防盗网都能塞进去。

就是它了。

打开机身上的接收器,操纵着遥控,飞机立刻“呼哧呼哧”地往空中升起。

冬日白天短,就这么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全黑了。

四周的路灯无法照亮所有的地方,小飞机越升越高,很快在头顶上空看不见机身,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闪着一点点红色的信号灯。

“经理,太高了,别一会儿飞出遥控范围直接掉下来,会摔碎的。”

保安队长的话刚说完,小飞机的红色信号灯就消失了。

整个一乌鸦嘴。

保安队长一脸早知会是这样的表情:“肯定是掉哪了,天这么黑去哪找?”

物业经理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脖子都仰酸了,才不那么确定地说:“我刚才好想看见是撞进顶层那户人的家里了。”

保安队长怂怂地问:“那,我们要上去找吗?人家不给我们开门咋办?”

“废话,当然要上去找啊!走!”

物业经理和保安队长两人立刻乘电梯上了楼,来到顶层豪宅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来开门的果然是一个穿着围裙的佣人大婶。

物业经理态度谦和说:“抱歉打扰了,我是物业管理处的,有业主说他的无人机飞到您家里了,让我们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进去……”

“是这个吗?”佣人大婶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出来,手上拿着的正是刚才物业经理放上来的小飞机。

大婶并没有责怪,大概是觉得自己不是主人的关系,好心地说:“下回让他们小心点,你看机翼都摔坏了!”

保安队长忙着把小飞机接过去,一看,果然是摔断了一边的机翼,满脸的心疼。

物业经理:“……”

好不容易找了个不着痕迹的借口,弄了半天,自己把公司的无人机都放上来了,还摔断了机翼,结果佣人直接拿出来门口还回来,根本就不让他们进屋,这下一番工夫算是白费了。

物业经理脸上却看不出灰心丧气,千恩万谢地说:“真是太感谢了,大姐您真是个热心的主人,我们能为您这样的业主服务真是倍感荣幸。”

大婶咧嘴呵呵地笑:“我哪是什么业主啊?我只是这家人的佣人,呵呵呵。”

物业经理装作十分不愿相信的样子:“大姐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越是尊贵的人,就越是低调,我懂的,我先走了,不打扰您用晚餐,如果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请您随时拨打我们办公室的电话,竭诚为您服务。”

大婶还没说话,物业经理带着保安队长转身就走。

刚迈了没几步远,大婶突然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物业经理背对着大婶,扬起奸诈的嘴角笑了下,转过身来之时,已是一脸的恭敬:“大姐有事?”

大婶看了眼物业经理的胸牌:“你是物业公司的,会修理燃气吗?我刚刚在炖着汤,火突然灭了,以为是燃气灶没电池,可我换了新的电池上去,也打不着火,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正想打电话给你们办公室呢,刚好你们来了,就帮我看一下吧!”

“当然,只要不是需要更换零件的,我们不收费用,请让我进去先检查一下。”

上手了。

一只小小的无人机,只不过是投石问路,物业经理就是想知道,现在房子里面的是佣人还是主人。

如今确定是佣人,自然是要进屋的。

物业经理和保安队长两人十分有礼地脱了鞋子在门外,顺利地进了这套豪宅。

从大门玄关出走进去,物业经理就一直用眼睛扫描着四周,玄关处是鞋柜和壁柜,再进去里面大客厅,穿过走廊进了餐厅,然后才是厨房。

【第270章】将就交差

独家宠婚正文【第270章】将就交差佣人大婶指着燃气灶,对物业经理说:“你看,开关都还开着呢,就是打不着火,也不知道是哪里坏了。”

物业经理吸了吸鼻子:“大姐您不能就这样打开燃气灶的开关,管子里面的燃气都放出来了,快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好大的燃气味,别一会儿中毒了。”

大婶霎时慌了,急急忙忙跑去客厅还有各个房间,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散味。

闻着是有燃气味,实际上只要打不着火,要么是燃气灶没电,要么是燃气被断开。

原先燃气灶的那截管道里还残留着些燃气,一打开开关不燃烧,就会从灶上跑出来,没有多少浓度,根本用不着那么紧张。

物业经理装模作样的检查,实际上本跟不用检查他都知道,这里打不着火的原因,是他在楼下的燃气管道调压房里,把这户的天然气立管总阀给关了。

蒙在鼓里的佣人大婶见没灶上没了火,正纳闷呢,物业经理刚好上来找小飞机,还省得打电话去物业办公室,顺手就让物业经理进来修理。

保安队长抱着小飞机在一旁杵着,物业经理翻着燃气灶底下的柜子看了看,对保安队长说:“你先下去楼下的调压房看看,有没有跳闸。”

把保安队长给支走,物业经理扫了眼厨房外面,趁着佣人大婶还在各个房间里开窗换气,匆忙走出来在客厅周围快速地扫视。

看来看去,不知道究竟有哪个地方,才算是不那么显眼,又能容易发现的地方。

客厅里?

这个空间有点大,客厅里的摆设也很多,茶几是容易发现,但是太过显眼,沙发缝隙是不那么显然,但是也不容易发现。

电视柜也不行,摆明了没地方藏东西。

看来看去,终于明白,根本就是个世纪难题。

眼角斜到佣人大婶从一个房间里要往外走,物业经理没有时间细细斟酌,火速转身进厨房。

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吧台上的酒柜,来不及犹豫,便走过去就把文件袋塞进最上面一格平放好,还用一瓶厚重的洋酒给压着,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再马上走进厨房里,继续检查燃气灶。

按理说,酒柜里都是酒,不会天天用到这个地方,算是不那么显眼,但只要稍微一留意,就能发现那瓶洋酒瓶子下面压着的文件袋。

行不行的,他也没办法了,将就交差吧!

“好了吗?什么问题?”物业经理刚刚回到厨房,佣人大婶就进来了,好险!

“您的燃气灶没有坏,入户管道阀门也没有问题,我已经让人去楼下检查总阀了,您请稍等片刻,我一定会帮您修好的。”

“那就太谢谢你了,你们物业公司服务是真周到。”

过了一会儿,物业经理尝试打开燃气灶开关,“哒哒哒”的一阵火石撞击点火之后,居然着了。

想来是保安队长在楼下的燃气管道调压房里,正好把总阀给打开。

物业经理不仅修好了天然气,还一分钱服务费都不收,这回换大婶连连道谢,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到了门口。

看着大婶关上了大门,出来走廊上的物业经理拿出手机,给韩叙发了从酒柜拍摄的照片,解释说:“这个地方很安全!”

等了片刻韩叙还没有回复,物业经理匆匆下楼去了办公室,盯着整栋大楼的监控主机看了许久,然后学着上回李天湖那样,拿起自己的水杯,把一大杯水给浇在了主机上。

韩叙才刚刚被李天湖送回宋家别墅不久,进了房间里先是换了一套家居服,给自己打理了一番,然后拿出手机才看见物业经理发来的信息。

点开上面的图片一看,是餐厅里吧台上的酒柜,她没进去过那套豪宅,也不知道图上的场景是不是属于那套房内。

不过既然把事情交给了物业经理去做,就只能选择相信,且对放置的地点也无法挑剔,毕竟是自己没法进去的地方。

简单地回复说:“辛苦了!”

物业经理又发来了一大堆的屁话,无非就是溜须拍马要她在宋清云面前美言,罗里吧嗦各种奉承。

韩叙懒得跟他废话,换了衣服下楼,看见小苏慌慌张张地从大门跑进来。

见了自己这个二少奶奶,小苏似乎想不起来要贬损几句,而是立刻冲后门窜出去,大概是窜回了佣人小楼里。

韩叙冷笑一声,没有理由自顾走进餐厅。

宋清云已经坐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身旁伺候的依然是老赵。

韩叙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也坐下来用餐,假意问起:“怎么妈吃饭了,小苏都不来伺候着?”

宋清云立刻板起脸来:“哼,那个丫头,消失一整天,鬼影子都没见着,还指望着她来伺候我吃饭呢!”

“我刚才还看见她呢?”韩叙愣愣地伸手指向后门方向:“她跑去后面佣人小楼了,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宋清云将汤匙丢进碗里,溅起冒着热气的汤在餐桌上,一脸怒气地喊老赵:“去!把她给我叫进来!”

……

警局里,一群高大威猛的警察蜀黍齐齐蹲在地上,围着一个小男孩,硬生生把他们粗狂的嗓门给憋着气,轻言轻语地跟小男孩说话。

“小朋友,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或者是家住在哪里吗?”

“幼儿园的电话也行,知道就跟蜀黍说,蜀黍就送你回家。”

“小声点,你这粗声大气的别把他给吓着。”

“我已经很温柔了,小朋友别怕,蜀黍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你是好孩子,我们会保护你,来你跟蜀黍说说,电话是多少?”

小男孩淡漠的一张脸,厌烦地眨了下眼睛:“不知道!”

蜀黍们不厌其烦地拿来了糖:“看,这是什么?想不想吃?想吃就告诉我。”

小男孩对着糖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吃这么廉价的东西呢!看着就不好吃!”

“哎呀!你个小皮孩子,还挺高傲啊?那,这个呢?”蜀黍又从背后变出一盒炸鸡块,这是他们加班的晚餐,如今为了哄孩子,连自己的晚餐都给贡献了。

哪曾想,这孩子不屑地扫了眼炸鸡块:“垃圾食品,我妈妈不让我吃的!”

蜀黍一个个头疼的不行,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说起来这个孩子还是傍晚在街上捡来的。

【第271章】都是狠角色

独家宠婚正文【第271章】都是狠角色蜀黍们都觉着这个孩子命是真大,一个人跑去十字路口,黄灯切换成红灯后,他居然还站在马路中间。

路口前面那辆车子没有注意中间有个孩子,开动了车子后才猛然发觉,为了不撞上他,打了个大方向盘横向刹车,导致整个路口十三辆车连环追尾。

庆幸孩子安然无恙的同时,有人报警说路口堵塞交通,交警一来就要对那十三辆车定责任,十三辆集体大喊冤枉。

后来交警查监控,发觉只有十二辆车是冤枉的,第十三辆的前引擎盖本来就是坏的,看见前方有连环追尾,二话不说就蹭了上去,成为了第十三辆追尾车。

看着那堆车主吵吵嚷嚷,这熊孩子弄了个这么大交通意外出来,自己跑到边上还拍手叫好。

是个狠角色!

蜀黍使劲浑身解数,想从孩子口中问出他父母的电话,这孩子就是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傲慢又冷静。

正无计可施,下了班的队长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脸冷漠的孩子,跟蹲在地上蜀黍们说:“不用问了,这孩子的父母我认识,交给我吧,我送他回去。”

蜀黍们集体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下班了。

队长走过去并没有哄孩子,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你起来,跟我走!”

这孩子居然乖乖地真就跟队长走了,准备下班的蜀黍们看见这简单粗暴的一幕,大喊哥几个用错了方法,这孩子吃硬不吃软!

队长把孩子抱上警车,用安全带捆好,才上了驾驶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南总,孩子找到了,现在局里,我现在就送他回去。”

南君泽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我过来接他,你先别走!”

这孩子就是南君泽和罗蓝的儿子,当惯了小少爷,对警察蜀黍的糖和炸鸡块自然是瞧不上眼,又哪里能哄得到他开口。

南君泽在十分钟后开车进了警局院子里。

任祁峰没有随行,他正在安抚罗蓝不要私自报警扩大影响,罗蓝得知南君泽已经通过局里的朋友寻找儿子,这才放弃了打电话报警的念头。

把自己的车子都扔在了路边,罗蓝一个人坐在公园里发脾气,任祁峰只好在一旁守着,免得她冲动做出什么来。

南君泽顾不上两头,已经够乱了,心里对罗蓝冲动也存着不悦,才会让任祁峰去守着罗蓝,自己连去哄她的心思都没有。

晚上局里已经没什么人,南君泽可以放心地把车停在院子里。

把小少爷抓上自己的车,锁住车门后,才跟队长说:“谢谢兄弟,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他?”

队长说:“是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十字路口,这小子有福气,弄得十三辆车追尾,哦不,十二辆,他都安然无恙。”

队长忍不住笑,说那第十三辆车子引擎盖本来就是坏的,还碰瓷追尾,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把交警大队同事给他发来的视频放给南君泽看。

南君泽哪还有心情笑,压根不想看这种无聊的视频,不过考虑到队长好歹为自己找到了孩子,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算是给人家点面子,随意地带了眼视频,果然第十三辆车子是碰瓷的,因为前面那十二辆撞成一堆之后,大家伙们都停下来了,第十三辆那家伙才慢悠悠地驶过去,挤到一起。

饶是怎么心情不好,看到这样的画面,南君泽也忍不住想笑,想不到这社会上的奇葩这么多,就这样也能碰瓷。

关掉视频把手机还给队长的瞬间,南君泽骤然一顿。

随即再次打开视频,一向温和的眼神越收越紧。

他在视频里,看见小苏在马路边上,对着自己儿子又是招手又是张嘴喊叫,这孩子的眼神还狠狠地瞪向小苏。

小苏是不认识自己儿子的,不可能是熟人碰见的招呼这么简单。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南君泽把有小苏画面的视频点下暂停,拿到儿子面前问:“这个女人,为什么喊你?”

小少爷看了眼手机,不屑地说:“她是个坏人,是个骗子,就是她带我去逛街的,说帮我找爸爸。”

南君泽听见儿子的话,立刻心中有数,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还给了队长蜀黍,一番客气道谢之后,就开着车带着儿子出了警局,往未来城开去。

路上给任祁峰打了电话,没好气地说:“你告诉她,儿子找到了,她还想闹脾气就继续去闹脾气,要儿子就赶紧给我回未来城,不然就别回了!”

南君泽带着儿子回到未来城的时候,罗蓝早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到了顶层豪宅。

佣人见主人回了家,就下班走了,走的时候见罗蓝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没多嘴提起物业经理进屋修燃气灶的事。

南君泽输入密码开门,把儿子扔进屋里,自己转身就走。

罗蓝从厨房里面冲出来,看见儿子终于回家,本想不再去跟南君泽闹,再一看他根本就没进来,霎时又气又恨,一边拍打着儿子的屁股,一边哭哭啼啼地骂儿子。

“你竟敢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外面坏人很多吗?这么不听话,妈妈还要你干什么!”

小少爷顶嘴道:“是妈妈说的,爸爸一定会来幼儿园开家长会的,你总是骗我。”

罗蓝心里还跟南君泽在赌着气,口不择言训斥道:“你爸爸来不来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要我们,以后不准再提他,就当你没有爸爸好了!”

小少爷一听自己妈妈都这么说,忽然意识到“坏人”小苏说的好像是真的:“那你不要钱不就好了,这样爸爸就会爱我们了,你干嘛要钱?”

罗蓝惊恐地睁大眼睛:“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爸爸不会骗我的,是你不想让爸爸给我撑腰,你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跟爸爸要钱,所以爸爸才不爱我!”

“啪!”脆生生的一巴掌,打在了小少爷的白嫩嫩的小脸上,五指印痕立刻清晰可见!

“哇……呜呜呜”小少爷被罗蓝一巴掌打到了边上,还撞到了玄关的屏风,惊吓之中大声嚎哭。

大门突然从外面被粗暴地踢开,南君泽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站在门口,盯着罗蓝的眼神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第272章】就是她

独家宠婚正文【第272章】就是她南君泽送儿子进屋之后,关上大门人就在外面还没走远,忽然听见里面罗蓝大声喝斥儿子,就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却没想到,听见的是她们母子之间这么大的秘密。

都说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话,自然不能全部当真,可在南君泽心里,因为下午罗蓝没有看好孩子把人弄丢了,心里本就一直都不舒服。

猛一听孩子居然能说出那些话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一切都算到罗蓝头上。

如果不是一个做妈妈的整天在儿子面前,灌输怨言和各种负能量,一个还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会懂得大人之间钱不钱的事。

接着就是一声巴掌,还有孩子摔倒惊吓嚎哭的动静,南君泽终于不想再忍,输入密码后,愤怒的连手都不用,直接用脚踹开了大门。

罗蓝刚才一时气极,脑子充血就打了儿子,回神过来一看孩子倒在边上还磕着了头,心疼的直冒眼泪,原本半蹲在地上,心急得直接跪着过去想抱孩子。

双手还没触到孩子的衣服,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南君泽给抱去了。

脑子才刚刚有所冷静,抬头对上南君泽骤然陌生的眼神,罗蓝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可怕状况,张口想要解释:“你怎么回来了?儿子说的都不是真的,千万别信小孩子胡言乱语。”

“儿子额头上磕破了皮,脸上一个巴掌印,你干的好事,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只顾为你自己辩解,你这个妈当的是真称职!”

“不,不是这样的,刚才他那些话是胡说的,我是气极了才打了他,我也心疼啊!”

南君泽居高临下地看着罗蓝,释放着凛凛的眸光问:“那你告诉我,一个思想单纯的孩子,缺少基本思考逻辑白纸一样的儿子,为什么会无端端说你要钱?!”

罗蓝见南君泽不仅对他自己造成的状况没有一点愧疚,还用这么绝情的态度来对待自己,气愤再度涌起,从地上爬起来怒吼:“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想到你知道为止!”

南君泽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抱着孩子就跨出了大门。

罗蓝反应过来南君泽是要把孩子带走,慌忙追出来,死死拖着孩子不让走:“你去哪,把儿子给我!”

南君泽忍着几欲爆发的冲动:“孩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要儿子!再不放手,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他!”

对于一个妈妈,南君泽的这声警告十分有效。

罗蓝惊恐地松开了手,她显然没有南君泽硬气,儿子就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只能站在一旁伤心地哭泣。

小少爷看见妈妈哭的那么凄凉,朝她伸出手,刚才哭的太猛,如今说起话还来啜一下鼻子说一个字:“妈,妈,抱!”

南君泽没有放手。

罗蓝终于知道南君泽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敢去接,蹲在地上哭的颤抖不止。

小少爷鬼精灵一样在南君泽身上推他:“爸爸你别骂妈妈,不是妈妈教我的,是那个坏人告诉我的,我说钱没什么用,我妈妈才不要呢!”

“哪个坏人?”南君泽和霎时间止住哭泣的罗蓝同声惊讶地问。

“就是下午带我去找爸爸的那个坏女人。”

……

韩叙悠哉悠哉地吃着饭,一边听着宋清云叱骂小苏。

这顿饭已经吃了快一个小时了,本应该早就结束,不过因为乐于看见小苏被宋清云骂的怂成狗,韩叙这顿晚餐硬是吃的非常慢,一小碗的米饭至今还没有见底。

“昨天你跟我说要去见个亲戚,我批准你放一天假,今天倒好,直接自作主张消失了一天,你是不想干了,还是觉得我老了好糊弄?

你做了个不好的示范,家里上上下下如果都有样学样,一个个都随心所欲了,我这个家还请你们来干什么?”

“太太,我今天是突然有急事,来不及跟您请假,下次一定不敢了。”

宋清云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这火着实有点大。

宋清云一向待人宽厚,又特别喜爱小苏,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韩叙总觉得自己这个婆婆不应该反应这么大。

可她也琢磨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想了想,大概是小苏在别的地方惹了宋清云才会如此。

老赵站在边上,小声帮腔说:“小苏你这态度是不对的,你一天到晚在太太身边,不过是随口说一声的事,天塌下来也不会没有时间请假,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连个电话也不接?太太让我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这你总没得抵赖了吧?”

好家伙,老赵这是在补刀啊!

宋清云一拍餐桌:“老赵说的没错!什么急事连电话也不能接了?连打个电话回来的时间都没有,你是去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了吗?”

小苏急的哭了起来:“太太,我真是有急事,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请您相信我。”

突然一阵吵杂且紊乱的脚步声,餐厅门口光线一暗,许多人涌进了餐厅里。

原本不大的餐厅,被五六个男人塞进来,突然之间显得异常拥挤。

韩叙抬头看去,南君泽带着任祁峰和几个保镖站在那里,身后还有两个身着警服的警察。

餐厅里的人霎时慌乱起来,宋清云倒是见惯了大场面,面上看去还算淡定,可看见南君泽那双星眸怒火迸射,惊讶地问:“君泽?怎么回事?”

老赵和小苏,还有方嫂和边上几个佣人早已退到角落里,一个个不敢说话,愣愣地张望着。

唯有韩叙,脸上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心里却比谁都了然,面上却颤颤地问:“君泽,你带这么多人来家里,做什么?”

南君泽平日里温和的能把人融化的一张脸,此刻黑沉的吓人。

他没有回宋清云的话,也没有理会韩叙的慌张,而是伸手指着小苏,对身旁的警察说:“就是她!”

警察立刻从边上走过去,从角落的佣人堆里,把呆若木鸡的小苏给拖了出来,反手拷上了冰凉的手铐:“有人报案,你涉嫌拐卖幼童,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小苏听见警察抓自己的理由,居然是涉嫌拐卖幼童!

【第273章】好戏才刚开始

独家宠婚正文【第273章】好戏才刚开始小苏没什么文化,不认为自己是在拐卖幼童,只是带着那孩子出去街上吃了一杯冰淇淋,而且,那个孩子是南君泽的儿子,她又是家里的佣人,跟小少爷出去逛街怎么能算拐卖呢?

可如今手被警察给拷住,小苏顿时慌了,心想宋清云一定还不知道孩子这件事,当即张嘴想对宋清云说出来那是南君泽的儿子,好让宋清云先把自己给保下来。

南君泽见状,对身旁的保镖丢了个眼神,保镖立刻过去,帮着警察把赖在人堆后面的小苏拖出来,假装是拖的时候小苏不配合,保镖顺带“无意”捂住了小苏的嘴。

警察和保镖四五个男人,揪住一个小苏即刻走出了餐厅,一干人等消失的异常快速。

坐在里面莫名其妙的宋清云,只听见小苏嘴里呜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清云拧紧了眉头,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南君泽,以为这个丫头是真做了犯法的事还要狡辩,便也没有开口,只等着人都走了,才来问南君泽:“小苏拐卖幼童?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君泽回头挥手让人都出去,等任祁峰领着其余的人告退之后,才来到宋清云跟前说:“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下午被小苏从幼儿园给拐走了,要不是那孩子自己机灵知道跑走,只怕这会儿人已经被不知道卖去哪里了!”

真会编瞎话,韩叙惊愕的脸上是难以置信,心里却在暗暗称赞南君泽瞎话编的好。

他自己的儿子,在宋清云面前成了朋友的儿子。

小苏是宋清云跟前得脸的佣人,南君泽这么聪明的人,定然不会说那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不光是对宋清云,也是在瞒着韩叙。

南君泽是个沉稳的男人,出手就会一棍子把小苏打死,不会给小苏留有余地。

用别的借口惩治小苏,大概宋清云依然会如同上回那样出手阻拦。

如今涉嫌拐卖南君泽“朋友”的孩子,已经是犯了法,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宋清云没有理由出手干预。

韩叙心中冷笑,他果然是个温雅之士,惩治小苏这样犯了大忌的人,依然不会自己亲自出手,而是把小苏交给警察。

换了是宋浔,可能一句废话都没有,小苏就凭空消失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看如今这样子,小苏洗脱嫌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算小苏在警局里大呼那孩子是南君泽的儿子,有没有人相信是一回事,拐走孩子是事实,盒饭是吃定了。

从刚才看警察的态度,显然南君泽在警局里也有朋友,不会让小苏乱说话。

这件事已经很显然,一锤定音了。

小苏大概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仗着宋清云宠着,连她这个二少奶奶都瞧不上,胆子越来越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南君在的注意,今天终于栽在不知天高地厚里。

宋清云是不可能替小苏去周旋的,从老赵对小苏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就算宋清云会犹豫几下,恨死了小苏的老赵,也会在宋清云边上煽风点火,小苏不会有脱身之日。

韩叙痛快地吐了一口恶气,随即装作刚刚回神过来的样子:“君泽,你先别气了,妈今天一整天也在生气呢,快去哄哄妈。”

她的贴心,把南君泽的目光都喊的柔和了不少:“老婆,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也是没想到,自家的佣人居然能干这种事。”

这会儿警察和保镖们都走了,宋清云拍了拍胸脯,将刚才隐藏的惊魂定了定:“小苏真干了拐卖幼童的事?难怪了,昨天就出去一整天,今天又是一整天不见了人影,合着是去蹲点拐小孩啊?”

南君泽连忙安慰道:“妈,别担心,交给警方处理就行了,警方有监控录像,小苏拐卖幼童是确凿的事实,咱家是断然不能包庇的,不然咱一家上下头上都会顶个包庇罪。”

宋清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妈也懂法,不会盲目去干预,既然那丫头胆大包天敢触犯法律,本就应该承担后果,与宋家无关。”

听到她们母子的对话,韩叙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不过韩叙的神经不会就此松懈,处理了一个小苏,这只是个开始。

后面的重头戏还没来,都在她的计划里,大概已经很快了。

因为家里闹了这一出,南君泽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留在家里一边向宋清云解释,一边安慰韩叙给她定惊。

忙活到夜里九点多钟,直到宋清云歇下,南君泽看了看手机,才跟韩叙说要回公司。

韩叙满目心疼地看着南君泽:“你天天这么忙,要是身体累垮了可怎么办?”

南君泽眼神微微地闪烁了一下,为了避免被韩叙看出来,一把将她搂过来自己身上,避开了她的视线,温言细语地说:“你最乖了,是我对不起你,总是没有时间陪你,等过完了年,公司进入正轨,我一定好好陪陪你!”

韩叙的头躲在南君泽的下巴下面,洞若观火的眼神无声地笑了笑。

他说的那么声情并茂,好动听,换做以往的时候,自己怕是越发的心疼他了吧?

“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整天在忙,是在给我创造优越的条件,我是享受你劳动成果依附在你身上吸血的人,不敢接受你的对不起。”

南君泽松开了她,眼神早已没有破绽,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一脸认真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好?”

韩叙故作娇羞地岔开话题:“去吧,公司的人都在等你呢,别拖着他们那么长的加班时间了,他们打一份工也不容易。”

南君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里居然闪过些许不舍:“我会早点回来。”

韩叙看着他走出去,背影还是这么高大,总是随时随地在她面前释放温暖,给她安全感,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和宋浔的关系才会如此。

刚才南君泽眼里的不舍,她明知他装出来的,却隐隐还会觉得,好像也存了几分真实。

出了宋家别墅区,车上的南君泽脸上即刻恢复了黑沉,连跟任祁峰说话的语气里,也难掩怒气:“跟局里打声招呼,证据确凿尽快走完司法程序。”

【第274章】女人的武器

独家宠婚正文【第274章】女人的武器任祁峰在前头开车,在内视镜里看见老板的脸色那么吓人,忙应道:“好,我送您去完未来城,就亲自过去局里。”

南君泽这是要加快速度钉死小苏的罪名,方解心头之恨,一个低贱的下人,拐走他的儿子,差点没在马路中间出事,居然还敢挑唆孩子跟父母的关系。

这回,南君泽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小苏的。

任祁峰说会亲自去局里,保证死死盯着,南君泽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南总,到了。”任祁峰把车子停在未来城大门外,轻声提醒说。

南君泽下了车,直入大楼上了顶层豪宅。

罗蓝和孩子穿着睡袍在门内,都还没有休息,显然是在等他回来。

“怎么样?”一见南君泽开门进来,罗蓝就忍不住焦急地问:“小苏抓到了吗?”

南君泽微微点了点头,进到客厅就都扯掉了颈间的领带,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罗蓝把儿子哄去房间里睡觉,哄了许久终于给哄睡了,立马出来回到南君泽身旁,坐在一旁帮他捏腿:“如果警方需要签字走程序,我会过去签,不需要你露面,放心吧!”

南君泽闭着眼睛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罗蓝的意思。

要控告小苏拐走孩子,父母就必须以受害人家属的名义露面,罗蓝的意思,是她会以单身妈妈的名义去接触警方,不会把南君泽摆上台面。

身为一个孩子的妈妈,对小苏这种行为自然恨之入骨,南君泽如果出面,她自是高兴,他不出面,她就算当个单身妈妈也会把小苏坐实罪名。

“你在宋家把小苏抓走,太太说什么了吗?”罗蓝低声细语地问。

“人都抓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南君泽懒懒地回了一句。

南君泽的想法和罗蓝的心思,根本不在一路上。

他纯粹是不想说太多话。

罗蓝问这话的意思,显然不是想知道宋清云说些什么,而是根本不知道南君泽跟宋清云说的是朋友的孩子,还巴望着宋清云什么时候会让自己的儿子回宋家。

见南君泽不愿多说,罗蓝也只好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免得去惹他不快。

“洗个澡,进房间去睡吧!”

这次南君泽没有不理她,睁开眼睛淡淡地说:“下午是我有事耽搁了,儿子走失不能全怪你。”

罗蓝霎时委屈巴巴的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将头扭到一边默默地擦眼泪。

南君泽看她那样子,心生不忍坐起来,将她的脸扳回来说:“你也要体谅一下我,要明白,不管做什么都有我的理由,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就暂且忍忍吧。”

罗蓝猛地钻进南君泽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我已经很努力在忍了,可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忍到那一天,韩叙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刚刚才温和下来的南君泽,突然不悦地将罗蓝推开:“我说什么都白说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三句话离不开提她的名字,如果你还是这样吃着无谓的醋,我们就没必要沟通了。”

南君泽拿起扔在边上的领带,动作灵活地给自己系好,接着一句话不说,就走去边上拿公文包。

刚回来就要走,显然是被自己几句话给激怒了,罗蓝慌忙跟过去,从身后搂紧南君泽,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你别走,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南君泽背对着罗蓝叹了叹气,缓缓转身过来,却见罗蓝正在脱着自己的浴袍,长长的浴袍一整件都滑落在地,里面居然连打底衣物都没有。

哪怕已经生完了一个孩子,罗蓝肌肤依然如同少女般紧致,峰耸傲立,杨柳细腰,浑身上下如玉的肤色,找不出一点痘痕,曼妙多姿的身材毫不遮掩地站在南君泽面前。

眼前站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几乎没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

南君泽霎时热血上涌,冷漠的眼神早已在罗蓝身上化为了宠溺,故作责备道:“那么冷,快穿上衣服,别一会儿着凉了。”

“就不!”罗蓝搂住南君泽的脖子,在他身上撒气娇来:“我想你了。”

“天天都在跟前,还说想我,你真是个妖精!”南君泽将罗蓝打横抱起,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一把将浑身光洁的罗蓝给扔进柔软的被褥里,手脚快速地将自己给剥了个干净,重重地压上去,在罗蓝身上肆意驰骋。

没有什么矛盾是床上不能解决的,罗蓝深知这个道理,以往她耍点小性子,把南君泽惹急了,只要她黏上去,南君泽必定举手投降,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

这一次也不例外。

碰撞之中,罗蓝一把将南君泽从身上推开,翻身坐在他的身上:“你休息一会儿,让我来!”

罗蓝熟练地起起伏伏,将他给尽数吸进自己的地底深处。

南君泽乐得轻松享受着罗蓝的辛勤劳动,一双柔和的眼睛盯着她胸前,随着颤动不止的波涛而忽闪,两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助她加重动作。

女人主动起来,风力可能不及男人迅猛,却能让男人极快落入如火如荼之中。

“还生我的气吗?”罗蓝忽上忽下气喘之中,不忘撩拨沉溺享受的南君泽。

“傻瓜,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不是告诉你,下午的事,不怪你了吗?”

说着,南君泽伸手在罗蓝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会痛的!”罗蓝软糯糯地低哼一声:“不信我捏你试试。”

她果真把手伸到男人最柔弱的地方,轻轻地握了一把,南君泽无法忍受被这样拨弄,翻滚而上,疾风骤雨地在罗蓝身上大发神威。

承受着惊涛骇浪的罗蓝故意连声呼喊:“轻一点!”

她最是了解南君泽,越是喊叫,越是惹来他的直戳猛进。

水涨船高漂升而起,直至通体舒畅,南君泽才终于停了下来。

健硕的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南君泽抽身而去进了浴室,开始洗去身上的痕迹。

罗蓝趴在被褥里,剪水双瞳注视着浴室里搓身的南君泽,若有所思。

【第275章】自恃天衣无缝

罗蓝在心底冷笑,暗嘲韩叙不是自己对手,就凭床上这挥洒自如的功夫,把一个男人治的服服帖帖,她韩叙就没自己这能耐。

浴室里水声停止,南君泽光着身子走出来,没有如常那样钻回被窝里拥住罗蓝躺着说话。

直接去了边上的衣帽间里,挑了件内衣和白衬衫穿上,然后走出来床尾榻,拿起今天穿了一天的西装,迅速套回了身上。

罗蓝才刚在心里嘲讽完韩叙,这会儿看见南君泽把穿过的西装穿回去,显然是要回宋家,刚才的自信十足,没一会儿工夫就心冷了不少。

满目幽怨地问:“你这就回去了?”

“恩,你早点睡。”南君泽没有过多的解释,实际上,解不解释都一个样,心里都明白,何必整天都来从头说一遍。

今天宋家上下都惊吓了一场,他觉得自己该早点回去,就算不为谁,也应该早点回去。

没有理由。

南君泽二话不说,出了客厅拿起公文包就走,大门很快传来从外面上锁的电子音。

罗蓝在被窝里恨恨地拍打着被子,暗骂男人果然都是无情动物,事前言听计从,事后使唤不动。

南君泽冒着冷风从大楼走出去,顺着僻静通道直走,到达自己停着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库,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按开了车门锁,才想起来这辆车子不能开回宋家。

扭头望了眼边上,任祁峰没有把平日里开的车子放在这里,刚想给他打电话,眼角忽然晃见一个人影,从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后面窜走。

只一眨眼的工夫,影子就不见了。

如果是正常的人,必定不会是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多半是个贼,见黑色劳斯莱斯是辆豪车,就想撬车门从车上偷东西。

南君泽英眉皱起,看来这未来城的安保做的不足,贼都能跑进来,改天有空一定要来整顿整顿。

“车子开过来。”南君泽给任祁峰打了个电话。

不想任祁峰说:“南总,我在大门口等您呢。”

南君泽很满意任祁峰的机灵,知道自己今天会提早回宋家,就早早地侯在大门外。

一上车,南君泽就说:“你记录一下,未来城的安保有漏洞,等比较空闲的时候提醒我,整顿未来城物业管理公司。”

任祁峰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先做了个录音,免得回去之后忘记。

车子开到宋家的时候,任祁峰想了想说:“南总,明天下午,后天和大后天,未来连续一周您都有工作,就明天上午时间宽松一些,不如就明天上午吧?”

“可以,你安排。”

南君泽丢下一句话就进了宋家别墅。

别墅里静悄悄的,灯光也没剩几盏,都歇下了。

轻手轻脚地进了二楼房间,漆黑一片,床上是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韩叙睡的很沉。

南君泽没有开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床前,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从窗外映进来的一丝光亮,勉强能看见韩叙卷缩在被窝里露出的一张小脸,无声地叹了一气。

随后摸黑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进了浴室再洗了一遍澡,他需要这个房间浴室里的沐浴露,来掩盖未来城豪宅里不同牌子的沐浴露香味。

自恃天衣无缝,每日如此。

韩叙一早醒来,身旁居然还睡着南君泽,她起身的动静吵醒了他。

“几点了?”南君泽睡眼惺忪地问她。

韩叙看了手机:“才八点多,要是不忙,你就多睡会儿。”

南君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今天要去未来城给那里的物业公司开个会,不睡了。”

未来城?物业公司?

韩叙霎时心中一凛,难道是物业经理做的那事暴露了?

她掩着心底的慌乱,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一大早的脑子还在迷糊之中没有完全睡醒,南君泽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急忙补救道:“有业主投诉到集团总部,说那里的安保不严,关系到居住环境的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韩叙暗暗焦急:“那你让底下人去就行了,干嘛非得自己过去?”

南君泽思忖片刻,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也是,回头让集团行政部的江总监带人过去,你一会儿跟方嫂说我不吃早餐了,这就回公司。”

南君泽麻利地洗漱换衣服,没多大片刻就离开了宋家。

从阳台上看着任祁峰的车子开出了别墅区,韩叙匆匆忙忙地拿出手机,给未来城的物业经理打电话:“昨晚你们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物业经理忙说:“没有啊?”

“那为什么会有人说,未来城业主投诉到宋氏高层,声称你们的安保不严格?”

“领导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问一问底下的人。”

十几分钟后,未来城物业经理打回来电话,郑重地说:“报告领导,昨晚至今,没有收到业主的反馈信息,但不排除,有的业主会直接跳过物业管理处跟集团总部沟通。”

这也不奇怪,有些人就是喜欢小题大作,直接打宋氏集团的电话投诉,发泄自己的不满,以行使自己交了管理费应当享有尊贵服务的权利。

“那你小心点,如果有宋氏高层的人过来,你一定稳住,我和你之间的事,保不齐会有人来投石问路,只要你不松口,就不会被炸出去,明白吗?”

“明白,领导请放心,不知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个你别管,可能来的是集团行政部的江总监,我一会儿会给他打声招呼,相信他不会太为难你,记住我的话,不要慌,稳住!”

“谢谢领导!请放一百个心,我知道分寸!”

……

南君泽没有去公司,而是让任祁峰送他直接去了未来城。

他也没有直接找去物业公司办公室,带着任祁峰上楼回了顶层豪宅,然后才吩咐任祁峰打电话回宋氏集团行政部,让江总监带人过来巡视。

罗蓝身为南君泽的助理,每天都必须准时准点去公司上班,以前她都会一大早的跟着任祁峰,侯在宋家别墅外面等南君泽去公司。

自从跟陆羽恒合伙把韩叙骗上游艇后,罗蓝就没再敢去宋家,怕被韩叙逮着问长问短。

【第276章】两千万保险

独家宠婚正文【第276章】两千万保险这个时间点,罗蓝已经不在豪宅里,孩子也照常送去了幼儿园,整个房子安静了不少。

宽大奢华的房子里,只有南君泽和任祁峰,主仆二人说起话来,也不需要遮掩。

“你觉得小苏为什么会知道那家幼儿园?”

南君泽起身往餐厅走,一大早的没吃早餐就出来了,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任祁峰给江总监打完电话,跟进去说:“有可能是碰巧,也不排除是有人告密。”

虽然等于没说,不过却也并无道理。

如果不是碰巧,那就只能说明是有人告诉小苏的,会是谁,似乎连想都不用想。

南君泽翻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三明治吃起来:“你觉得是罗蓝故意告诉小苏的?她俩有仇吗?”

知道儿子在那家幼儿园就读的,也就三个人,他南君泽自己,罗蓝,和任祁峰。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他和任祁峰都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排除法用脚趾头想,就只有罗蓝。

任祁峰连忙说:“不清楚罗助理跟小苏有没有仇,不过小苏这个人,怕是整个宋家都是她的仇人。”

味同嚼蜡,南君泽吃了几口三明治就不吃了。

翻了翻冰箱,看着满满的冷藏饮料没一样有兴趣,走去了边上的吧台酒柜。

“罗蓝就不怕我儿子真出事?找到他的那个路口可是十几辆车追尾,如果是罗蓝,就算是真跟小苏有仇,她这么做必不可饶恕,难道她认为我会不知道?”

任祁峰在一旁解析说:“昨天下午,罗助理很着急,又伤心又疯狂,看上去不像是她。”

南君泽微微点头,觉得也对,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儿子去冒险,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小佣人,罗蓝针对的应该是韩叙,而不会把精力放在小苏身上。

那如果不是罗蓝告诉小苏的,反而更加费解,因为根本找不出谁来!

打开酒柜的玻璃门,看着满满的一柜子各种牌子的洋酒,想着一大早的喝点酒精含量低些的。

找了一圈,结果那几排清淡的酒都没开封过,想起来上回还开过一瓶烈酒,南君泽抬眸往上看了看,在最顶一格。

大手拿出厚重的酒瓶,正欲转身,忽然把一件东西给拖了下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是一个文件袋。

任祁峰连忙走过去帮忙捡起来,打算塞回原位去。

南君泽目光一滞,怎么酒柜里还会有文件袋?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喝酒之时随手扔那的?

“拿来我看看。”

任祁峰把文件袋递给了南君泽。

南君泽把厚重的酒瓶放在餐桌上,任祁峰马上过去帮忙斟酒。

文件袋上面有密封条,盖着机密印章,南君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拿过这样的文件回来。

胡乱地扯开,将里面的一叠纸张抽出来一看,只不过是寻常的保险单,他没什么兴趣,随手就丢在了餐桌上。

拿起任祁峰斟好的洋酒,指了指另一只空杯说:“你要不要也喝一杯?”

任祁峰摇头:“我要开车,不宜喝酒。”

小半杯的酒灌入喉咙的瞬间,南君泽的眼神忽然闪过猛然察觉的惊醒。

放下酒杯,动作极快地重新拿起文件袋,把那些纸张抽出来,细细查看。

这是两份保单,上面都写着他的名字,他才会觉得有点怪异,自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过这种商业保险,还会放在家里,而且保单上面的日期很近,不可能是因时间久而记忆模糊的问题。

再一看上面的受益人写着罗蓝,更加确定这两份保险不是自己所购买。

一直翻到最底下,有一张付款报销凭证,付款方写着个人f-票,罗小姐。

显而易见,这两份保单都是罗蓝购买的,简单地说,是罗蓝帮他购买的人身意外险,而受益人是她自己。

南君泽重重地将保单甩在餐桌上,问任祁峰:“你怎么看?”

任祁峰不明就里,小心地拿过去一看,霎时慌张地抖了一下,一叠纸张从他手中滑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任祁峰连忙弯下腰去捡起来,满眼恐惧地指着保单说:“南总,保额高达两千万,事关重大,您且三思。”

任祁峰自己都被这两份保单昭然若揭的目的给吓到,勉强冷静下来后,还不忘提醒自己的主子要三思,不要立刻下结论,免得冤枉了罗蓝。

南君泽收走了那两份保单,走出餐厅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脸色沉的吓人。

任祁峰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短暂的沉静后,眨眼间,南君泽呼吸紊乱地大步冲进卧室里,打开衣帽间,把罗蓝的所有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一股脑全扫在地上。

怒吼道:“我亏待了她吗?她要车子,我给她买,她要房子,给她楼王未来城顶层豪宅,她想买什么,从来没少过她一件奢侈品,儿子上最好的幼儿园,那里的老师对她像皇后一样供着,她家里的亲戚,哪一个不是从我身上掏钱?为什么?!”

任祁峰站在卧室门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南君泽发泄。

“我娶韩叙,当初也是她自己答应的,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和儿子吗?这才多久,她就按耐不住了,难怪昨晚跟我说她忍不到那一天,给我买人身意外险,等着我哪天死了,还能从我的尸体上捞个两千万,她就那么想要钱?要钱干嘛不跟我说,我直接给她两千不就行了?”

南君泽一边嘶吼,一边用力地拿脚踩扫落在地上的东西。

踩完还不够泄愤,在卧室里砸东西,“噼呖嗙啷”什么都往地上砸,整个卧室转眼就一片狼藉。

眼看砸到没有东西可砸,南君泽冲出客厅掀翻了茶几,钢化玻璃碎了一地颗粒,“哗啦啦”地滚落四周。

终于安静了。

他脱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许久之后,才抬头红着眼睛黯然地说:“对啊,她要钱,所以连我的命都不放过。”

说到自己的命,脑子里忽然忆起昨晚深夜,下楼去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库,有个鬼鬼祟祟人影跑走。

那辆车子同样也只有三个人知道,还是他自己,任祁峰和罗蓝。

昨夜他以为只是寻常的小贼,看见豪车想撬车门偷东西。

而此刻,南君泽骤然间反应过来,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可能不是贼,根本就是罗蓝请来想在劳斯莱斯车上做手脚的人。

等他开车的时候,车子性能突然失控,那他就会出现一个看上去非常合理的交通意外。

到那时候,他死了,罗蓝有两千万的保险。

【第277章】主子的斗争

独家宠婚正文【第277章】主子的斗争任祁峰糊里糊涂的一头雾水,不明白南君泽为什么会说的这么严重,就算那两份是真实的保单,也可以说是以防万一,不能扯到谋害人命上面去。

身为一个旁观者,任祁峰自然比南君泽冷静,短暂思忖后,觉得这之中存在极大的疑问,但眼前南君泽的样子,整个人都要爆炸一样,并不适合深入探讨,一个不慎适得其反,他这个助理就大祸临头。

再怎么说,南君泽和罗蓝也是那种关系,床头吵床尾合,自己一个助理,说不好听点就是外人,这时候不管站在哪一方乱提意见,都会招来另外一方的反感。

万一南君泽和罗蓝日后和好了,自己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任祁峰的重心还是偏向了南君泽,毕竟是老板,自己是在他手底下做事,靠着他吃饭。

罗蓝充其量是南君泽的女人,且没有任何名分,日后会有什么样的前景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任祁峰观察着南君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一边附和一边疑问:“这两份保单的出现的确很不应该,却也十分不合常理,罗助理很清楚您的财力,可以任她索取,为什么还会多此一举,弄两份如此敏感的保单在家里,万一被您发现,不就闹出大事了?”

任祁峰其实是想说,罗蓝把保单放在家里一旦被发现,她所有的经营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什么要为了两千万的保额宁愿冒着失去南君泽的风险。

这话此刻也不敢说的太明显,怕招来南君泽更大的怒火。

也不知道南君泽有没有听进去,任祁峰刚说完,南君泽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

手机是南君泽的,他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公司里办公室的座机,来电的只能是罗蓝,南君泽脸上的厌恶之心加剧,眼神在手机上似乎想要把手机看碎。

“我来接吧。”任祁峰将急忙手机拿了过去,拿着老板的工资,就得替老板担待,这点觉悟不能少,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必须拦着点老板直接对罗蓝发飙,免得事情越搞越大。

任祁峰按下接听说:“罗助理,南总在洗手间里,有急事的话,可以先和我说,要是不急,稍后等南总洗手间出来再回复你。”

罗蓝问:“你们去哪了?怎么还没来公司?”

身为南君泽的女人兼助理,南君泽如今还没有出现在公司,罗蓝定是要过问的。

任祁峰不便作答,只能把目光投向南君泽,然而南君泽只顾着生气,根本不愿意理会,不得已,任祁峰捂住手机收音孔,小声地问:“罗助理问我们在哪里。”

“说在外面办事,今天不回公司了!”南君泽带着明显的怒气。

任祁峰照着吩咐跟罗蓝一说,那头的罗蓝静默了几秒钟后,问道:“今天他的工作日程安排并没有外出的登记,你们在什么地方?”

这次任祁峰放聪明了,不想来来回回的当个传话筒,直接放了扩音模式,罗蓝的话,一字不漏地入了南君泽的耳朵。

任祁峰手中的手机瞬间被南君泽夺走,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南君泽直接吼了回去:“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报告吗?想知道我死了没有?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

突然的一顿怒火,把罗蓝轰的头脑嗡鸣,惊愕片刻怯怯地问:“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南君泽立刻挂断了通话,将手机重重地丢在一旁。

任祁峰心中也无奈,本想缓和一下,没成想南君泽压根不想冷静思考,直接就把罗蓝给吼了一顿。

应该不需要多久,罗蓝就会打自己的手机,然后各种逼问南君泽在哪里,他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去了边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算关机。

想让罗蓝的电话打不进来,免去自己为难的处境。

任祁峰的手机刚一拿出来,就震动起来,吓得他一个手抖差点把机子摔地上去,仔细看清楚上面的来电,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是江总监的电话。

楼下物业办公室,江总监和物业经理坐在会议桌前相对无言。

江总监按照之前任祁峰去的电话通知,受南君泽的命令,带着集团行政部的一干人,到未来城物业管理办公室进行考察。

今天这个差事实在是莫名其妙,未来城的管理是一流的水准,高昂的管理费用,匹配六星级的服务标准,在业界深受好评。

在宋氏集团总部的投诉渠道上,并没有收到任何投诉信息,任祁峰一通电话,居然说未来城有贼出没。

真出现一些漏网之鱼,也不过是一些兼职的人溜进去给业户门前夹几张宣传单,物业管理人员自然会立刻处理掉。

要说贼,到处都是高清红外线摄像,贼跑进去偷东西,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到处是巡视的保安,偷不到东西不说,被逮到可能要吃免费盒饭的。

小蟊贼去哪偷东西,也不可能去未来城。

匪夷所思。

江总监领着人过未来城的路上,还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韩叙的。

他隐约觉得,未来城有贼是假,主子之间在斗争才是真的。

江总监只用一秒钟的时间,就确定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听从韩叙的交代,不要去为难未来城的物业经理。

韩叙是谁?她不光是二少奶奶,还是能影响某位大人物的女人,得罪不起。

心中有了明确的方向,走近未来城物业办公室之后,不过是简单问了几句,物业经理给的回答是,没有贼,但也没有监控,称这栋楼和外面停车场的一部分摄像连接的主机,前几天因为短路烧了。

江总监就心中有数了。

这事不适合追根究底,了然归了然,江总监还是得跟南君泽交代。

如今坐在物业办公室里,正在打任祁峰的电话,反馈调查结果。

“任助理吗?我是老江,经过门卫登记和各处出入记录仔细盘查,未来城昨夜并没有贼人出没,您所提及的南总看见有人在车旁形迹可疑,行政部调查组和物业经理去了车库所在的地点,从地上一摊水渍和异味来看,不排除是有人尿急一时来不及去厕所,在车旁一泄而快……”

【第278章】太多的巧合

独家宠婚正文【第278章】太多的巧合江总监一番“调查”后得出的结论,只是个没有素质的人渣,在南君泽的车子旁边撒了泡尿,那家伙大概是被人看见慌张跑走,而南君泽却误认为“贼”,听上去就是一个扎扎实实的误会。

任祁峰听完后,便把江总监的调查结果,一字不漏地报告给了南君泽。

听到是这样一个结论,南君泽的眼神也渐渐变的缓和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一个误会,那就可以排除这之中的联系,昨晚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并非罗蓝请来给他车子动手脚的人。

再往下思索,既然上一条是他多想,那她把两份保单放在家里,的确就不那么说得过去。

只有罗蓝算好他那天会出意外,有恃无恐的时候,才不怕别人发现那两份保单。

可事实是,如今这两份保单,确凿地在家里被他翻出来,而昨晚车旁那个人……

南君泽的瞳孔突然一聚,似是骤然间想通了什么,双眼喷着似要将人吞噬的怒火:“没有这么简单,走,下去物业办公室,今天我要亲自调查!”

说完不等任祁峰反应,南君泽起身就走出了大门。

任祁峰连忙跟了出来,锁好门再转身一看,南君泽已经走进电梯了。

任祁峰急急忙忙跑过去,在电梯门没有关闭以前,刚好挤了进去,喘着气问:“南总,您是发现哪里有问题?”

南君泽目光不移地盯着紧闭的电梯门:“没有问题。”

任祁峰满头冷汗,没有问题?那老板用得着下去物业办公室亲自调查?

顿了两秒,南君泽才冷冷地开口:“没有问题就是大问题!”

南君泽在心里已经对罗蓝全然失望了。

这一切无一遗漏的都能解释过去,才是最大的问题。

巧合太多了。

罗蓝昨晚在床上无意中的怨言,南君泽还记得的很清楚,她已经等不及了。

保单可以说并不是自己冒出来的,而是被南君泽给发现的,如果他不去喝酒,保单就不可能出现,因此,与其说罗蓝把保单放在家里是给她自己增加风险,不如说是他为了儿子,想给罗蓝一个开脱的理由。

昨晚车库里的人可以是误会,既然是误会,就不是保安疏忽放进来的贼,那个没有素质在别人车旁撒尿的人,就必须是未来城的业主,但江总监反馈上来的信息里,没有提起任何有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给出的理由是,物业办公室的一台监控主机刚好坏了。

越是看起来没有猫腻,就越是有猫腻,出现的巧合太多,那就不是真正的巧合。

而是经过精心计划的人为巧合。

这一切,种种巧合联系在一起,明明白白地告诉南君泽,有人在背后策划。

南君泽如今气冲冲地下楼,并不是来对江总监追责。

作为一个集团总部过来,到未来城接手调查的江总监随行一组人,得出这样的结论很合理,南君泽并没有疑心到江总监头上,何况人还是他自己叫来的。

两份保单的背后,只会出来两种结果,要么是他已经出了意外,罗蓝顺利拿到保额,自然也就不怕被人发现酒柜里的保单。

而他现在没有出意外,发现了保单,却被各种看似误会的巧合给遮掩,根本找不出破绽。

也就是说,保单出不出现在他的视野,于罗蓝而言根本不足为惧,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做局做的如此周密,却只能忽悠普通人。

南君泽不仅心思缜密,还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直接锁定为罗蓝一手操控。

如今他就要亲自去确认。

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究竟这么多年,是不是自己的这双眼睛看错了人。

电梯门开了,南君泽整张脸黑的与平日判若两人,所有的温文儒雅在他身上全然消失不见。

南君泽隐着怒火大步走去物业办公室,身后的任祁峰小跑着才能跟上。

江总监的调查组那几个人,还在物业办公室的会议室里做着记录。

而江总监和物业经理这两个中年大叔,在聊着他们年纪该有的天,已经从严肃的公事,聊到了气氛活跃的私事。

“最近要减肥了,走几步路就喘,年纪大了真是控制不了体重,腰围比业绩长的还快。”江总监摸了摸自己的肚腩,无奈地说。

物业经理巴结道:“不如江总监有空时候,我们约一起健身,未来城有健身房,内部使用是免……”

免后面那个“费”还没说出来,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高大魁梧的南君泽带来了一股冷风,使得会议室内温度骤然下降。

江总监和物业经理扭头一看,居然是二少爷,双双吓了一个颤栗。

江总监连忙站了起来:“南总,您亲自过来了?”

南君泽没有理会江总监,冷脸直接走到最里面的主席位坐了下去,将腿架到会议桌上,强压着怒气问:“物业公司负责人是哪个?”

物业经理一个激灵。

刚才只是一时难以相信,在自己办公室能见到宋氏的二少爷,物业经理才受了个惊。

不明南君泽的来意,听见南君泽点到自己,物业经理这个惊顿时转化为惊喜,以为韩叙那位“宋董的司机”真的在上头给自己说了好话,如今二少爷亲临提拔来了。

物业经理目露欣喜的光芒,立刻走到南君泽的边上,躬着身恭恭敬敬地说:“南总好,我是管理处的经理,请您吩咐。”

和物业经理兴奋的马屁截然相反,江总监心道不好,南君泽出现在这里,就是对自己刚才调查结果不满意,他这是要亲自调查,看来是不相信自己了。

如今南君泽没叫自己走,就不能溜,江总监只得佯装平静地杵在边上,想着一会儿再见机行事。

“昨夜在我车子旁边的人,是个什么人?”南君泽直接了当地问。

虽然南君泽语气平缓,不想把家事迁怒到底下人头上去,可物业经理猛一听到南君泽这么问,顿时脑袋炸响,头皮发麻。

原来那辆车子是二少爷,换言之,早知道要求调查的人是南君泽,物业经理打死也不敢这么敷衍。

【第279章】追查到底

独家宠婚正文【第279章】追查到底物业经理心底那叫一个慌,早上那位“宋董的司机”给他打电话,交代让他小心点,声称可能会有宋氏高层的人到未来城调查,还说保不齐是有人来投石问路的,让他只要死死咬住不松口就不会被炸出去。

这件死死咬住不松口的事,指的就是昨夜在南君泽车子旁边鬼鬼祟祟的人。

那个人是物业经理受韩叙的吩咐,安排去车子旁边假装要对车子动手脚,韩叙交代,只要有人来了就故意仓皇逃窜,不要真去动车子,更不要被抓住。

事是办好了,可物业经理不知道那辆豪车是南君泽的,要是知道,怎么也不可能傻到,听从韩叙这样一个“司机”的吩咐,去跟宋氏二少爷对着干。

物业经理心知要大祸临头,早上的时候在电话里还问“宋董的司机”,有宋氏高层的人到未来城调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而“宋董的司机”居然还让他别管那么多。

一个只不过是“宋董的司机”,眼前这位可是宋氏的二少爷,“司机”在算计二少爷,物业经理顿时觉得自己被韩叙给坑了。

如今南君泽就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看来是要追查到底了,大冬天的,物业经理愣是吓得脊背直冒冷汗。

“报告南总,这栋楼连着外面一整条线的监控,在几天前出现故障,昨夜车库出现的那个人,暂时还无法确定身份,我们已经让监控室去逐个调查其余每栋楼的摄像画面,昨晚深夜间各栋楼的出入人员,因监控探头数量庞大,至今还在排查。”

物业经理毕竟在这行干了很多年,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危机,脑子依然清醒的很,在心底一番权衡利弊后,就选择了继续为“宋董的司机”隐瞒,毕竟他和韩叙做的事万万不能公开。

不公开或许还能继续瞒下去,如果这时候不打自招出来,别说工作保不住,还可能立刻就被南君泽给碾死,物业经理别无选择。

“既然还无法确定身份,你身为物业管理人员,是凭着什么去断定,那个人就是这里的业主而不是贼?”

南君泽冷淡不失锋利的一句话,此刻在物业经理听来如同雷声轰顶,瞬间炸开了头皮。

“是这样的,南总请听我细说,昨晚上各处门岗的出入记录里,只有较少的外来探访人员身份记录,相对容易甄别,上面并没有符合那个人特征的记录,能自由出入大门的,除了业主,就可能是哪户业主家里的客人,使用业主的门禁卡自己开门进出,我们正在查那个人最后进入的楼栋。”

江总监暗暗紧张地在一旁看了这许久,突然插话说:“南总,管理处经理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家里来了客人暂住几天,主人为了方便出入,会把自家备用的门禁卡借给客人使用,而那借住的客人,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也不熟悉这里的人,内急的时候来不及找厕所,见四下无人做出这等龌龊之事,被陌生人撞见了也不觉丢脸,觉得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南君泽皱起了不耐烦的眉头:“我问的是那个人的身份,去了哪里,不是问你们他为什么要在我的车旁边放水,任祁峰,你去监控室跟他们一起查!”

任祁峰安静地退了出去。

物业经理和江总监相视一眼,本就各自心里都藏着事,如今谁也不敢独自站出来,南君泽对这件事起了疑心,江总监帮着说了两句话,也是看在韩叙的面上,就是在给物业经理吃个定心丸,让他稳住。

物业经理能感觉到江总监的善意,心底暗暗感激,本来以为这回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如今还有个江总监肯跟自己站在一起顶着,心里的负担顿时减轻了一半。

刚刚松了半口气的物业经理,听见南君泽吩咐任祁峰去监控室一起查看,万一要是被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就是有一百条黄河也洗不清。

物业经理那半口气再次喘不上来了,不着痕迹地偷偷瞄了眼江总监求救。

“南总说的极是,不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对于未来城的安全终究是个隐患,虽然如今事情看来可能是个误会,但也直接说明了未来城的物业管理存在一定的疏漏,不说监控,夜间巡视的保安就明显不足,才导致会有这类素质欠缺的人在车旁小解。”

江总监附和完南君泽,把头一转看向物业经理:“还请经理自查管理处保安夜间是否偷懒睡觉,杜绝此事再度发生。”

物业经理愣了愣,傻子都能听出这话是帮着他说的,江总监这是在建议南君泽,让管理处自查一番就了结此事。

“是是是!我马上去照办!”物业经理即刻会意,慌张地撞到了一张椅子在南君泽的眼前消失,逃命一样飞离了会议室。

南君泽对江总监的提议不置可否,他在等任祁峰调来的监控画面,如果找到那个人的资料,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就什么都好说,如果不然……

“南总,监控画面查到了!”任祁峰从外面走进了会议室,身后还跟着刚刚跑出去的物业经理,此刻脸上十分忐忑不安。

江总监心中也是一紧,朝南君泽看去,这温和的二少爷瞳孔用力一聚:“拿来。”

任祁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南君泽,点开了上面刚刚从另外监控机上拍下的视频,解释说:“昨晚半夜时间段,因为天气寒冷,您的车库在僻静之处,行人几乎没有,一直到第二天就只有那个人和您出现过在那里,顺着这里监控路线,查到了那个人从车库跑走之后,直接穿过绿化从,顺着西门刷卡出了未来城,天色昏暗,监控距离过远,没有正面图像。”

南君泽一把将手机丢在会议桌上,一句话不说,冷着脸起身走了出去。

众人也只好跟这一起往外走,任祁峰紧紧地跟上去。

江总监出了会议室的门,侧了眼在边上把气提到嗓子眼的物业经理,隐晦地朝他笑了笑。

【第280章】心中有鬼了吗

独家宠婚正文【第280章】心中有鬼了吗一直出了物业办公室,前头的南君泽才背对着身后的几个人淡淡地斥了声:“都别跟着了,哪来的回哪去。”

江总监如释重负,停下脚步,等南君泽和任祁峰走远,才转身拍了下物业经理的肩膀,去了角落里小声说:“你是个聪明人,二少奶奶让我关照你,果然是个有前途的。”

“二少奶奶?”这个陌生的称呼,在物业经理的脑海猛然炸响。

在宋氏旗下的物业公司干了那么多年,物业经理一个高层都不认识,宋清云,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在集团活动的时候远远的望过几眼。

今天物业经理能跟南君泽说上几句话,已经是破天荒的机遇,除此之外,他只认识一个宋氏的高层,那就是宋董的司机。

本来之前接触韩叙的时候,他也存过疑疑虑,却从未往南君泽夫人头上去想,如今江总监一句话,霎时间醍醐灌顶,原来“宋董的司机”竟是二少奶奶!

无意中从江总监口中知道了韩叙的身份,物业经理之前面对南君泽所有的担忧顷刻一扫而光。

一个是二少爷,一个是二少奶奶,两口子打架,较不得真,很多时候,帮着女人比帮着男人要稳当的多,毕竟现在的好男人标准,首要条件就是怕老婆。

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凭着韩叙二少奶奶的身份,也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物业经理此刻心里暗暗激动,无比赞同江总监的话,有了二少奶奶这个靠山,自己的前途那是闪亮亮的一片光明。

江总监在物业经理的欢送下,笑眯眯地上车离开了未来城,算是完成了一件任务。

出了外面的大马路,江总监先是给韩叙去了一个电话,语气十分恭敬:“二少奶奶,办妥了。”

简单汇报了几句,江总监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又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白助理,请向宋总汇报一个情况……”

未来城顶层豪宅,南君泽坐在沙发上,黑曜石般星眸没有焦距地出神,清俊温泽的一张脸,比进去物业办公室之前的疑心还要重几分。

看完任祁峰从监控室内复制来的视频后,南君泽立刻离开了办公室,并不是觉得此事纯属误会没有追查的必要。

诚然,视频上的人,没有正面图像,只是在黑暗中用红外线拍下来的侧影和背影,且大多数画面还是在有遮掩物的状况下,拍到不完整的体形。

能拍到完整背影的时候,摄像头距离已经远的辨不清衣饰,那个人也并没有进入未来城内的任何一栋住宅楼,而是用门禁卡从从后面的西门离开,的确无法查实身份。

从视频上来看,那个人可以是业主,也可以是某户业主的客人。

未来城的门禁卡都有电子芯片,如果是哪个业主丢失了门禁卡让贼给捡去,业主早就挂失锁定该张卡,而不会继续被使用。

是贼的几率为零。

正因不会是贼,那就不能排除是有人存心来给他车子动手脚的人。

所以,南君泽心中又堵回了一口闷气,如果必须有这么一个操纵的人,就只能是罗蓝。

这个女人,果然看错了她。

正伤神间,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高跟鞋的“咯吱”声回荡在宽敞的豪宅里。

南君泽略一回神,转头看去登时怒火迸射,罗蓝居然回来了。

罗蓝脱了鞋子赤脚走进来,看见客厅里的碎了地的钢化玻璃茶桌,妆容精致的脸上尽是惊愕:“你怎么回事?明明好好的在家里,就是不告诉我去了什么地方?这茶几为什么碎了?”

其实罗蓝是想抱怨,南君泽在发什么神经,可多年来温柔贤惠形象不能丢,没敢说的太过刺耳,连抱怨也抱怨的底气不足。

南君泽喷火的眸光盯着眼前的罗蓝看了好一瞬间,忽地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极具嘲讽的语气说:“你那么想知道我的行踪,怎么不在我的车上装一个追踪器?这样我的车子在哪里失控了,你就可以立刻报警,立刻走程序,立刻拿到钱,一刻都不耽误。”

罗蓝诧异地睁大一双眼睛:“你在说什么?什么报警走程序?拿什么钱?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堆白色的影子在空中晃过,接着铺天盖地般的朝罗蓝头上砸去,一叠纸张挥撒在空中从她头上缓缓落下,南君泽如同陌生人的声音淡漠地丢过去:“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装的很累吧?”

罗蓝蹲下身去,拿起落在地上的一张张纸,翻来翻去看了又看,开始脸色没什么变化,接着越看越凝重,最后直接惊恐地跌坐在地上,失声惊呼:“君泽,不是我!”

南君泽看了墙上的挂钟,冷笑一声:“现在的时间,你这位南总的特别助理,不是应该在办公室上班吗?难道不是心中有鬼才特意回来这里看一眼?”

罗蓝急得嘴唇发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知道你和任助理去了哪里,刚好行政部的人说江总监带人来了未来城,是受你的指示来巡查物业服务,我想着你可能是在家里,才回来看看,难道我不能回来吗?”

“正当理由,顺理成章,你整天不干正经事,老打听我的去向,连别的部门一点风吹草动都了若指掌,费了不少心思吧?”

“南君泽!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话你明明白白说出来,别拐弯抹角以讥讽的方式来对待我,”罗蓝气的哭了出来:“我好歹是一心一意跟了你五年的女人,没跟你要过名分,你今天就用这样的态度来回报我?呵呵,果然,我就知道,你娶了韩叙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南君泽听见罗蓝口中的“韩叙”二字,眸光立刻露出锋芒,狠狠地扫过去:“所以你就给自己预备好了退路,把我弄死,韩叙也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的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这些年,我亏待过你一分一毫,我南君泽都不算个男人,你就是用人身意外险来回报我!当初跟韩叙结婚,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第281章】低三普女孩

独家宠婚正文【第281章】低三普女孩罗蓝坐在地上泪流不止,边抹着泪一边凄笑:“呵呵,为了什么!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就好,难道我不是因为你的花言巧语,才被你骗的心甘情愿看着你和韩叙结婚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罗蓝泪眼模糊地看着南君泽,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回顾自己走过来的这五年,怒极反笑。

她是个结结实实的低三普女孩,所谓三普,是普通容貌,普通家境,普通学历,而罗蓝的家境甚至连普通都不如,谓之低于三普。

罗蓝的确很普通,但她有颗不普通的心,一颗想要走捷径摆脱贫穷的野心。

从第一天来宋氏集团面试迟到遭淘汰,她不死心地在宋氏大楼里假装迷路开始,就在给自己物色能拉她一把的人。

她很幸运,远远看见一个浑身上下散发贵气的男人走过来,立刻就低头匆匆走过撞了上去,然后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默默地蹲下收拾自己的掉落在地的简历。

她成功了,温和善良的南君泽,不忍看见一个被人撞了还说“对不起”的女孩没有工作,收了她做助理。

从那一天开始,罗蓝就一步一步有目的的去引南君泽的注意。

她学会了打扮自己,把自己从山沟里带出来的土气通通丢弃,她精打细算,用最小的成本,做出最雅致的姿态,一点一点地展现在南君泽眼前。

她变的越来越好看。

终于有一天加班到深夜之后,躺在办公室沙发上休息了片刻,刚刚醒过来的南君泽,看到蹲在地上趴在他身边“睡着”的罗蓝,睡姿很美,安静,乖巧的让人想心疼。

垂眸带见她v领内泄漏的春景,这个整天围绕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都不曾去注意的普通女助理,他忽然不知哪来的冲动,居然无法抗拒。

那晚,偌大的办公室没有别人,连南君泽的贴身助理任祁峰都没在,罗蓝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沙发上,成为了南君泽的女人。

不枉她处心积虑用各种办法,去寻找攻入南君泽内心的突破点,原来他喜欢温柔乖巧趴在他身边,静静地不骚扰他的女人。

能够成为宋氏二少爷的女朋友,罗蓝算是暗地里飞上枝头,可却没有立刻变为真正的凤凰。

宋家是一个真正的豪门,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豪门。

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土豪,暴发户,煤老板,都不在豪门范畴。

真正的豪门不止是有钱,宋家在宋清云掌管以前就有着雄厚的背景,说是能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罗蓝的阶层跟南君泽相差十万八千里,本身就太过普通,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娶到一个奔着钱去的女人。

何况在宋家,还有宋清云那样一位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把关,更不会想看见,自己家门娶个一心指望着攀上宋家来改变阶层的女人。

这些信息,都是罗蓝从公司女同事之间留心听来的。

宋家在以前是怎样的雄厚背景,南君泽是怎么打算的,宋清云会不会接纳她,这些跟她息息相关的大事,她只能从南君泽身上试探。

但南君泽始终只在私下跟她在一起,明面上,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罗蓝是他的女朋友。

为此,罗蓝拼尽了手段,怀上了南君泽的孩子,暗暗想借此让南君泽娶她进宋家的大门。

南君泽知道罗蓝身怀有孕的那天,满脸的兴奋过后,忽然黯然伤神,这才跟罗蓝推心置腹地谈他和她的未来。

南君泽告诉罗蓝,他的妈妈宋清云虽然是新时代的女强人,但思想里陈旧的门当户对观念根深蒂固,他不能冒冒失失地带着她回宋家,那样会适得其反。

他必须找到个适当的机会,去跟宋清云谈谈。

后来,南君泽跟罗蓝说,他当成玩笑话一样去试探宋清云,如果有一天他娶个普通的女人回宋家行不行,当时宋清云就发了一顿冲天的大火,骂他没出息,说他将来要掌管整个宋氏,必须找个能帮助他的女人,如果他敢乱来,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南君泽从此再没和罗蓝说过,有关于什么时候娶她进宋家的事。

罗蓝因为知道他喜欢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女人,也从不敢强硬地去逼他。

她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奢华日子,把南君泽惹恼了,自己会被打回原形。

罗蓝就这样忍着委屈,生下了一个儿子。

直至孩子长到了四岁,她依然没能名正言顺地踏入宋家的大门,甚至到现在,宋清云都可能还不知道她和儿子的存在。

日复一日的熬,日子越久,对于一个女人,越熬越失去年轻的资本,而对对于男人,只会将女人的付出看做理所当然,罗蓝以为自己没指望了。

可现实总是会给绝望的人,留下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一个人的得与失,似乎在冥冥之中守恒着,在这个地方付出了,就会在另一个地方收获回来一些,就像上帝为人们关闭了一扇门,也会为人们打开一扇窗。

罗蓝不争不抢不哭不闹地守这南君泽几年,默默带大孩子从不抱怨,收获了南君泽的疼惜。

她被封存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南君泽为她打开的那扇窗。

机会似乎毫无预兆的就来了。

虽然这令她很不舒服,但这个机会在告诉她,与其在关着的门前留连忘返,不如去开着的窗外谋求属于自己的一条出路。

就在今年夏天,热气仿佛还在身边围绕,南君泽跟罗蓝说过的话,她还言犹在耳。

那时,听说羊城地产双巨头之一的韩氏地产,因为韩柏杨花二十个亿买了南郊的一块废地,而导致资金链断裂,韩氏公司面临破产。

当时的罗蓝还暗暗侥幸地想,韩氏地产和宋氏地产,被人称为羊城地产界双巨头,没有了韩氏那个巨头,宋氏一家独大,以后她就会是地产界老大南君泽的夫人。

很快罗蓝又从宋氏内部听到一个重磅消息,韩氏地产想走破产程序进行债务消灭。

【第282章】罗蓝的本事

独家宠婚正文【第282章】罗蓝的本事罗蓝听到韩氏想申请破产这个消息的一天之内,事情又有了急剧的变化。

闻讯赶去韩家的各大银行行长,铁桶般的把韩家别墅给围了个滴水不漏,称韩家余下财产不足清偿,强烈抗议韩氏地产申请破产,韩家要么还钱,要么大家一起跳楼。

事情闹的这么大,却也只是在业内沸沸扬扬,消息被封锁的十分严密,并未引起外界的轰动。

那时候,罗蓝在想,韩家的韩柏杨大概破船也有三斤钉,几十年行走商场,朋友多多少少有几个,才会帮忙封锁媒体消息。

令罗蓝出乎意料的是,韩柏杨这个帮忙的朋友,竟然是有可能成为她婆婆的宋清云。

宋清云当时一挥手就是五个亿,还放话后续如果有需要,会继续给韩家拨款,保证帮韩家渡过难关。

气势汹汹的银行大佬们,被宋清云的财大气粗给暂且压了下去,韩家侥幸躲过一劫,却也从巨头的位置上滑梯式下落垂死挣扎,沦为了业内次低等规模的地产公司。

这些有钱人之间的事,本与罗蓝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过是宋氏集团里面的一个助理,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她与自己的老板南君泽有那一层关系。

也就是那天,宋清云在韩家看中了韩叙,当场就要给南君泽定下做未婚妻。

极短的时间内就决定了家族联姻大事,罗蓝那时并不知情,等她知道的时候,是南君泽出现在她面前,一脸高兴地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娶韩家的大小姐。

自己的男人在她面前说要娶别的女人,还能说的满脸兴奋,罗蓝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南君泽又跟罗蓝说,他之所以答应宋清云娶韩家大小姐,其实是为了她。

他说,他和宋清云进行了一番促膝长谈,如果一定要娶韩叙,他希望宋清云以后不要再管他的私事,或许当时的宋清云高兴南君泽肯听话,正直心情大好,不加思索就说只要他娶韩叙,以后他想做什么就都不过问。

可这于罗蓝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反而是巨大的剜心之灾。

她头一回在南君泽面前哭闹,死都不同意他娶韩叙。

这样无异于南君泽被别的女人抢走,且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再风光踏入宋家的大门。

南君泽安慰解释了他的想法,娶韩叙是权宜之计,宋清云从来言出必行,南君泽为的就是宋清云答应不再管他的私事。

他只答应过娶韩叙进门,没有保证过将来不会离婚。

如果有一天,他和韩叙离婚了,宋清云也不会再干涉他的婚姻了。

罗蓝惊愕之余,明白南君泽用心良苦,哀怨登时化为了喜极而泣。

不过,罗蓝心里依然会存着不舒服,南君泽娶了韩叙,就必定会住在一起,罗蓝强忍着自己不要去想南君泽搂着韩叙的画面。

但她深知自己的卑微,多少人做梦都想嫁入豪门,那句门当户对不是白叫的,想要物质先行,首先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本事。

她的本事就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觉得自己都熬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也一定能熬过去。

只要熬过了这一次,她就会有出头之日。

南君泽和韩叙结婚那天,罗蓝喜气洋洋地跟在南君泽身边,给他的妻子韩叙当伴娘。

当罗蓝看见温柔乖巧的韩叙,危机感骤然充斥全身。

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勾引到南君泽,还是从不停试探中摸索出来。

南君泽喜欢乖巧听话温柔贤惠的女人,而韩叙这个新娘子,不巧正是南君泽所喜欢的那一种类型。

罗蓝当时就颤抖不止。

她很害怕,能看出来韩叙的乖巧和修养,是源自豪门从小到大的家教,是从内而外与生俱来的气质。

而自己这点努力制造出来的温柔乖巧,没有对比之下,勉强能说得过去,可突然出现一个天生温柔的女孩,罗蓝与韩叙这个曾经的豪门大小姐简直判若云泥。

如果让韩叙天天呆在南君泽身边,终有一天,韩叙会走近南君泽的心里,到那时候,罗蓝自知将无力挽回南君泽的心。

绝不能让这种状况发展下去,罗蓝登时就想将这一切掐灭在萌芽状态。

婚礼晚宴来贺喜的宾客之中,不泛土豪家族整日无聊的长舌贵妇。

罗蓝看准了时机,趁着空档走到贵妇堆里,吹捧了几个贵妇的美貌气质,把几个贵妇给哄的真以为自己是西施再世,飘飘然地聊着,就聊到了新娘子头上,罗蓝故意说漏嘴,是韩家是卖女还债。

说完了,还假装害怕的样子,着急地恳求贵妇们不要说出去。

贵妇们本就嫉妒韩家能把女儿嫁进宋家,让自家女儿没了机会,酸中带恨,韩叙霎时间就成为这些素不相识的贵妇们同仇敌忾的目标。

罗蓝走开去了吧台,跟调酒师说了两句话的时间,贵妇们就把这些话给添油加醋分散说开了。

韩叙挽着南君泽的手臂敬了一圈酒下来,喝的都是水,脸蛋虽然看上去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脑子可清醒的很。

一转身,南君泽被人拉去老远的边上谈笑,韩叙想走去找自己父母说两句话,结果好巧就让她听见了长舌贵妇在说韩家卖女还债。

韩叙刚嫁进宋家,晚宴的宾客大部分是宋家的朋友和远方亲戚,她一个新娘子,不敢找贵妇理论,藏着满腹委屈,一个人走来了吧台。

罗蓝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罗蓝给了调酒师一点好处,让他给韩叙的酒里下了药,然后躲到暗处看着韩叙喝下去。

她在边上不扎眼的地方暗暗观察了韩叙许久,直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见韩叙跌跌撞撞的抱着灯柱,罗蓝立刻就走了过去,问韩叙是不是喝醉了。

韩叙那时已经视线迷糊,只以为是李天湖,口齿不清地喊罗蓝“死鬼”。

罗蓝顺势当了一回李天湖,听见韩叙说要找厕所,速度极快地扶着她从厨房的后门进了别墅。

别的门几乎都有监控,唯有厨房后门佣人走动的小门没有摄像头。

【第283章】我要杀了你

独家宠婚正文【第283章】我要杀了你为了避开更多的摄像头,罗蓝没有带韩叙乘电梯,直接从楼梯一路将韩叙给拖上了三楼,在一间房门口将她丢下。

那是宋浔的房间,里面的那个人,是不久前罗蓝亲眼看着他上楼的宋浔。

罗蓝希望,今晚最好有一出大戏,能让南君泽亲自去抓出来。

可罗蓝没有想到,当她跟着南君泽和一众人声势浩荡地找到韩叙的时候,韩叙却在二楼和南君泽的婚房里。

明知韩叙有猫腻,罗蓝却没有证据,因为宋浔同样不见人影。

而她也不敢到处去乱说,没有证据的事,不是当场捉奸,把宋浔给牵扯进来,宋浔必定不会放过她。

罗蓝为了自保,只得暗暗严守着这个秘密,缄口不言。

一番谋划就这样失败了。

罗蓝的预感没有错,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她就越发感觉出来,南君泽被韩叙给勾去了三分之一人,再到勾走半个人,到整个人。

她害怕没有南君泽,害怕一无所有。

所以罗蓝总是尽可能地寻找机会,给韩叙制造麻烦,想让韩叙知难而退,在宋家呆不下去自己离开宋家。

这过程中,罗蓝偶然发现韩叙和王紫还暗里明里的较劲,不免大喜,暗中看着好戏。

她索性让南君泽带她去美国度假,而韩叙以为南君泽是去出差,自己单枪匹马的在宋家跟王紫斗贱斗恨。

罗蓝跟在南君泽的身边,让南君泽跟韩叙在地球的两端无法通上电话,只要看见他的手机响起,就会按成静音,南君泽听不见也不会去注意,这样韩叙就永远都无法直接联系上他。

回国的第二天,罗蓝就趁着和任祁峰在宋家等待南君泽的时候,上楼给韩叙的房间里扔了一只死猫,然后熟门熟路地去了老赵的工作间里删掉了监控。

她是南君泽的助理,宋家佣人都不会对她在楼上楼下走动起疑。

令罗蓝没想到的是,那只死猫不仅没有吓到韩叙,居然还顺手把死猫给剥皮抽筋剁烂在床上,然后假装被吓得丢了魂。

那一天,罗蓝亲眼从南君泽的眸光里看到了心疼。

同时罗蓝也骤然看清楚,韩叙不是个单纯的人,她温柔乖巧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沉着冷静,且十分狠辣的心。

罗蓝不甘心就这样输给韩叙,故意在南君泽身上蹭上她的香水味,希望韩叙因此而跟南君泽大吵一架,最好闹翻从此一拍两散。

结果她却无奈地发现,韩叙不仅没有去质问南君泽,还想从自己身上套南君泽的秘密。

罗蓝将计就计,趁韩叙和李天湖加上韩二几个人,在酒吧被韩二请来演戏的朋友言语侮辱之后,罗蓝假意委屈骗取韩叙的信任,成功打入了韩叙闺蜜的内部。

罗蓝不仅知道了韩叙的许多秘密,陆羽恒的存在更是意外的收获。

当她知道南君泽居然花了一亿八千万,帮韩家买回长乐渡那二十几套房子,以此讨韩叙欢心的时候,罗蓝慌得的不知所措。

她忧虑的日夜都睡不着觉,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想起了纠缠韩叙的陆羽恒,一咬牙决定施展一劳永逸的大计。

陆羽恒对韩叙恨似乎已经升华为仇,正合罗蓝的心意,她给了陆羽恒一大笔钱,把韩叙骗上游艇,去了深海区,把韩叙丢给几个纨绔糟蹋。

心想着韩叙这一回,铁定不是死就是残。

结果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韩叙在第二天晚好无损地回到了羊城,回到了宋家。

罗蓝怨的是命,为什么总是弄不死韩叙。

终于,韩叙和李天湖去了国外旅游,听说失踪了,且失踪好多天,多半是已经死了。

罗蓝高兴的是一夜都没睡着觉,以为老天终于开眼,把挡住她道路的韩叙给收走了。

然而韩叙还是活生生地回到了宋家,南君泽甚至为了韩叙跑遍了东南亚。

而自己和南君泽之间,若有不如意之事,南君泽不会跟她道歉不说,还要她在床上撒娇才能让南君泽把心收回来一点。

罗蓝整个人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已经看不到未来,

甚至怀疑当初南君泽给她开的那扇窗下面,究竟是平地还是万丈深渊……

泪水从罗蓝的脸颊滑落,视线依然模糊,眼前的南君泽也陌生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忆起这些事,罗蓝哭的喘不过气,歇斯底里地朝坐在沙发上南君泽嘶喊:“所以,当初根本就是你自己想娶韩叙,却拿你妈不同意我进门当借口,用你的花言巧语,让我在外面给你当个二奶,骗我心甘情愿一天天没有尽头地等下去,等来的是你家里家外幸福同乐人生美满,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在宋董面前为我和儿子争取过,对不对?!”

一只抱枕砸在了满地的玻璃颗粒上,面对罗蓝极具侮辱感情的质问,南君泽压不住怒火,找不到可以砸的东西,扫落了一只抱枕在地上:“不知所谓!”

南君泽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伸着一根手指点着依然坐在冰冷地板上的罗蓝,红着眼睛大吼:“到了现在,装不下去了吗?反过来侮辱我的人格,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断我追究这两份保险?做梦!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女人,也不再是宋氏集团的职员,从我的公司和家里给我滚出去!”

“你说什么?”罗蓝霎时间忘了哭,惊恐地仰头望着绝情的南君泽,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说气话,连忙爬向他的脚边,紧紧抱着南君泽的腿哭喊:“想这样来打发我!死都不可能!”

“任祁峰!”南君泽抽了抽脚,甩不动罗蓝,怒喊任祁峰出来。

躲在阳台上不敢观战的任祁峰,不得不跑进来客厅里:“南……南总。”

“去幼儿园,把孩子给我接走,从今天起,这个女人不准再碰我儿子!”

任祁峰吃惊地站在原地没敢动,悄悄地看向南君泽脚下的罗蓝。

南君泽的一句话,顿时让罗蓝发疯的如同一条恶狗,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地挥舞着她的双手撕扯着南君泽,嘶喊的嗓子已经丧失了本音:“南君泽!你个遭天杀的,敢夺走我儿子,我要杀了你!”

【第284章】苦苦哀求

独家宠婚正文【第284章】苦苦哀求“现在承认是要杀了我,去领取你两千万的受益保额了吗?”

南君泽一挥臂膀,轻而易举地把罗蓝给推倒在地上,回头怒斥任祁峰:“在那里愣什么?还不赶紧去?”

任祁峰反应过来,见南君泽不像是在说气话,只得立刻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大门。

罗蓝见任祁峰真的去幼儿园接孩子,顾不上跟南君泽撕扯,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自己的包包就疯狂地冲了出去。

那家外语幼儿园的校董,是看在南君泽的面上,才如南君泽所言对罗蓝像皇后一样供着,现在南君泽派人去接儿子,幼儿园不可能对待普通人一样不给任祁峰接走。

事情都没有说明白,罗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着去任祁峰手里把孩子给抢回来。

南君泽冷眼看着罗蓝跑出去,已经懒得去阻拦,他知道任祁峰不敢违背自己的命令,任罗蓝再怎么纠缠,任祁峰去到幼儿园之前,就会叫人去把罗蓝弄走。

看着这套豪宅,满目的别致奢华,布置这里的时候,他和罗蓝还费了不少心思,亲力亲为给这套房子装饰,想把这个家弄得温馨一些。

原以为这会是一处和静安宁的所在,能让他不需要带着面具,可以在女人和孩子面前做回真正自己。

如今地上的狼藉在提醒南君泽,这些都是过眼云烟。

他无声地走进了餐厅的吧台,浑身上下难掩大失所望的黯然,从柜上拿出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

外面没有关上的大门忽然有脚步声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嘀咕:“怎么没有关门?”

南君泽端着酒杯走出餐厅,抬眼见是佣人大婶,便又没说话走回去餐厅继续喝酒。

“原来先生在家啊?我还以为是大门没有锁好呢!”佣人大婶提着菜走进里面往客厅一看,霎时没忍住尖叫了一声:“怎么茶几都碎了?先生,家里遭贼了吗?”

南君泽喝着酒,想起了什么,又走出来去了卧室。

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点现金,出来给了佣人大婶,淡淡地说:“这个家里不需要佣人了,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过来了。”

佣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被炒鱿鱼,愣愣地接过了钱,小心地问:“先生,如果我做的不好,请告诉我哪里不行,我改正。”

“不关你的事,是这个家散了。”

佣人大婶刚来上班,才没两分钟就被赶走,郁闷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这套豪宅。

到了楼下,佣人大婶越想越不是滋味,就算要炒鱿鱼,也得给个说法吧?就这么多给几百块的工资,什么话都没有就把自己给打发了,回了家跟家里人说没了工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佣人大婶掏出手机,拨通了罗蓝的号码。

电话打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

佣人大婶只得自认倒霉,以为那位女主人罗小姐,怕也是想炒了自己,才不接电话。

而罗蓝此刻正在大街上,跟几辆车子捉迷藏一样左山右避,根本没空理会包里响个不停的手机。

前方不远就快要到她儿子就读的外语幼儿园,她的车旁和前面忽然插来的车子,把她给死死堵住。

旁边车道的一辆车子挤了过来,前面又无法超车,罗蓝的车子硬生生被挤进了右边的岔路。

眼前幼儿园已经不远,罗蓝果断放弃了车子,从车上下来,撒腿就往幼儿园的方向跑。

挤她的车子上也下来几个彪形大汉,速度飞快地追上了罗蓝,一把捉住她押回了车上。

“你们不认识我吗?我是罗蓝,南总的特别助理,现在放我下去我不跟你们计较,不然往后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罗蓝在保镖铁钳般的蛮力下挣扎着嘶喊,几个保镖对她的警告无动于衷。

几番拼了命地想从车门逃走,保镖直接锁紧了车门,车子呼啸着开离了这片区域。

从车后玻璃看出去,自己离幼儿园越来越远,罗蓝怒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保镖没有理会罗蓝,直接给南君泽打了电话,问道:“南总,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连保镖说话都不那么客气了,直接称呼罗蓝为“这个女人”,罗蓝听进了耳朵里,更是绝望的心如刀割。

聪明如她,知道自己这时候绝不能跟南君泽来硬的,一把抢过保镖的电话按下免提,冲着电话里的南君泽哭着哀求道:“君泽,求求你,别把儿子从我身边带走,我真的是冤枉的,就算是法官要判人死刑,也会给人申-诉的机会,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吗?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连这点考验也经不起吗?”

电话里是南君泽满是心伤的声音:“你竟然把这种事说成考验?罗蓝,现在你还能听到我说话,那是因为我命大,昨晚下楼太早,让你的人没能在车子上成功放炸-弹,现在计划失败了,你就想以弱者的姿态来绑架我的感情,你配跟我提感情吗?”

“不!我现在脑子很乱,相信你也是,我们都冷静一下,可以找出问题的根源,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做过,那就一定是有人做的。

我可以先不为自己辩解,但你呢,你那么睿智的一个人,如果这件事真是别人做的,你难道不想查出来是谁吗?就心甘情愿掉进别人的陷阱,不由分说棒杀我,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电话里一阵沉寂,只剩微微的电流声。

罗蓝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趁热打铁一鼓作气说:“那两份保单,我真的没见过,我们可以去保险公司调查投保人,不管是谁,总会留下痕迹,事情立刻就能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南君泽还是没有回应她,许久之后,电话里才一声极淡的吩咐:“把她带回来未来城。”

手机扩音状态,这话是对保镖说的。

保镖听见后从罗蓝手机拿回了手机:“好的南总。”

罗蓝激动的掩面而泣,觉得自己有救了,只要南君泽肯听她说话,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

【第285章】最后的仁义

车子很快驶回未来城,保镖在大门外将罗蓝放下,并没有因为罗蓝有了可以跟南君泽说话的机会,而对她态度有所好转。

罗蓝是被粗暴地推下去的。

而此时的罗蓝也识趣地懂得了审时度势,之前威胁保镖的气势早就焉了下去,这种时候不敢去得罪太多人,被推下车后,还要满脸感激地对这些人说谢谢。

别的可以先不去想,她只需要清楚一件事,如果她失去了南君泽,往后日子会比现在更糟糕,连这些下人都能在她头上为所欲为。

罗蓝拼了命地跑进了未来城,一路跑进大楼的电梯,冲上顶层豪宅的时候,她已经紧张过度脚都软了下来,踉跄地跌进玄关内。

顾不上两只膝盖磕破传来的隐隐作痛,跌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

跟心里要失去儿子的绞痛想比,于她而言,身体所受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一爬起来就冲进客厅找南君泽,人没在,跌跌撞撞地奔入餐厅里,见南君泽一个人在喝酒,一把冲过去就搂紧了他的腰,委屈地哭了出来。

“别不要我,别把我和儿子分开,求求你!没有你和儿子,我会活不下去!”

罗蓝贴在南君泽身上哭了许久。

南君泽始终一言不发,连着喝了两杯酒后,他才缓缓放下酒杯,并未去拥着罗蓝安抚,而是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开,转身独自往外走。

“我同意让你回来,不代表这件事就算过去,你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我就给你几天时间,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跟我说话,免得说我不给你机会,在这以前,你不要见我儿子,我不希望他有个心肠歹毒的妈妈。”

南君泽走出家门,始终背对着罗蓝,连一个正脸都不给她。

带上了大门后,南君泽暗自叹了叹,低声自语:“妈都已经答应了,你却说我是在骗你,既然如此,各自保重吧!”

给她个机会,算是于这五年来最后的仁义,不管她折腾出什么,他都决定不会再回头。

罗蓝眼泪汪汪地拉开门跟出去,已经连南君泽的人影都看不见。

走的那么快,是有多绝情。

换做以前,只要她撒个娇把衣服一脱,南君泽就心软了,而这次,他走的那么决然。

罗蓝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跑回了房子里,在客厅的地上一张张地捡起保单。

她想,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去南君泽面前低声下气的哭诉,而是去查出这两份保单的来历。

如果不能找出能说服他的证据,就是跑去他面前委屈求全也没用。

罗蓝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收拾好自己,走出了家门。

她的车子还停在离幼儿园不远的岔路上,如今也不知被交警给拖走没有。

她已经没有那个闲心去管一辆车子,直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按照保单上面的地址,往保险公司而去。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保险公司门口。

罗蓝看了眼这家公司的招牌,眼里的恨意迸现。

如果这家保险公司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告上法庭。

一个看似是经理的人接待了她。

“这两份保单,是你们这里出的吧?”罗蓝开门见山问。

经理接过保单看了一眼:“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

“我要找这上面经手的保险销售员,请他出来。”

经理看了眼经手人的名字:“抱歉,这位xa1800231号保险顾问已经离职了,就在今天早上,您来晚了一点。”

xa1800231号,就是韩叙和李天湖同学草原侠的表弟,销售单只注明了销售员的工号,并没有名字。

罗蓝并没有惊讶,如果经手这两份保单的销售员不离职,那就奇怪了,离职才更能说明问题。

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可不就得跑吗?

“那么,既然你们这位销售已经离职,我的这两份保单该谁来接手?”

“暂时由我接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那好,我要这位工号xa1800231销售员的个人资料,还有,这上面保费的付款方是谁,请帮我查一下。”

经理疑惑地看了看罗蓝:“请问您是?”

“我是罗蓝,这上面的受益人就是我!”罗蓝递过了身份证。

“既然您就是罗小姐,怎么会不认识xa1800231号销售顾问?付款方不就是您本人吗?您把保费全款转账到xa1800231号销售顾问的户头,再由xa1800231号销售顾问帮您付款至我们公司的对公账户和录入保单系统,也出具了写您个人抬头的f-票,这两份保单,就是在您的授权和付款后购买的,请原谅我难以理解您的要求。”

“如果是,我就不会来找你了。”罗蓝直接表明了这两份保单的猫腻:“现在是要你们给我一个交代。”

经理听见居然有这种奇葩事,拿着保单就要走。

罗蓝一把揪住了经理的衣摆:“保单放下。”

“罗小姐别激动,我不是要销毁保单,是要拿去给我们的区副总看,请示该怎么处理。”

“把你们这能做主的人,都给我叫到这里来,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韩叙在家里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早上江总监的,另一个是不久前李天湖打来的,说是草原侠很谨慎,今天一大早就跟他表弟两人办了离职手续,连下个月就要到手的佣金也不要了。

韩叙直接给草原侠回过过去一个电话,肯定了对方一番,临了还不忘交代说:“咱们是老同学,我自是相信你的,记得要要带你表弟去外地,或者国外玩一段时间,别让人找到你们。”

草原侠嘿嘿笑着地说:“韩叙,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我不是说你们会不会有事,是怕保单上面的受益人去找你们,记得看好你表弟,不要去接触那个女人,免得说漏了嘴。”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经过草原侠的再三保证,韩叙才刚挂了电话。

卧室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南君泽一脸疲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吓了韩叙一跳。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门外停留过,如果有,怕是已经听见她刚才打电话的内容。

【第286章】你也骗我

韩叙的心脏只不过忐忑了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就平稳了起来。

因为她从南君泽的浑身上下看到了失落,神伤,还有他极力在掩饰不想让人看见的疼痛。

他如果听见了她在房间里打电话,应该是愤怒地冲进来找她算账才是。

这些情绪只说明,现在的他正在备受打击。

韩叙心中顿时一喜。

看来,是那两份保单,在特定的位置奏效了。

想象一下罗蓝躺在哪个厕所里哭的画面,韩叙心底居然拂过一丝大仇得报的痛快之感。

这种感觉,就连往日在得知王紫被发配去无名岛时候的激动,都不及现在的酣畅淋漓。

她这才发现,在自己心里,罗蓝是一个比王紫更罪大恶极的存在。

王紫这个人,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从不掩饰对韩叙的恨之入骨,真刀真枪当面就跟她对着干。

斗来斗去斗累了,反而到了后来,她还能跟王紫还能一笑泯恩仇。

而罗蓝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表面骗取她的信任,背后狠手阴险恶毒。

这种人才最为可恶,一出手就想置她于死地,韩叙唯有以牙还牙,才能出这口恶气。

“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如今不过是上午十一点钟,南君泽被宋清云催着盘账目,本应该在公司里忙的焦头烂额,不会没事在上午就跑回来。

他在这个时间段回家,这话是必须要问的,韩叙自是不会忘了这点。

如果不问,就会暴露她对南君泽的状况有所掌握。

现在是关键时候,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让南君泽察觉。

等以后他和罗蓝彻底闹崩了,就是让他知道这一切,她也无所畏惧了。

南君泽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回来休息一会儿。”

他轻轻握着她的胳膊拍了拍,然后自己走去和衣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韩叙跟过去床边,伸出小手摸了摸南君泽的额头:“是生病了吗?要不要让老赵叫医生过来?生病了可不能拖呢?”

这种时候,她需要尽一个女人分内的关心。

他的声音很嘶哑:“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你不用管我,想下楼玩就去吧,我睡醒了再找你。”

此刻的南君泽很不想有人在他身旁骚扰,韩叙反而不走了:“那我在这陪着你,看着你睡。”

南君泽疲惫的眼神流过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轻抿着嘴淡淡的笑了下:“好。”

看见他的笑容,韩叙怔了怔。

她曾听过一句话,不要轻易去惹那种总是面带微笑的人,尤其是抿抿嘴从不露牙,抽一抽唇角的那种笑。

因为这种笑容最是不外露的深沉,永远不知道案板下面藏着怎样的锋芒,也不要去妄想能从对方脸上窥测出来。

她不是做亏心事的老手,没有办法在任何时候都心绪宁静,特别是在南君泽抿嘴轻笑之下。

如果不是从是他进门就感觉出来他身上的伤感,大概如今,她已经无法泰然处之,而是会慌乱地揣测,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怎么了?”南君泽发现韩叙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心底居然有跟韩叙同样的不安,她看出来了吗?

韩叙回神笑了笑,蹲下身趴在床边柔声说:“你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南君泽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眼里撒了星星点点不敢释放的愧疚,伸手捧住她的小脸没有否认,声音很轻:“你这么乖,看到你心情就好了。”

“是公司的事不顺利吗?那就缓一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事情每天都是做不完的,推迟一些也不要紧。”

南君泽点了点头,顿了顿忽然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韩叙一双俏丽的灵眸染过些许惊慌,如果此刻她是站在床前而不是蹲着,只怕已经腿抖。

他居然会这么问。

是他知道她和宋浔的关系,还是因为罗蓝心底抽空,她琢磨不准。

但不论如何,她知道自己不能乱。

“当然,你怎么这么傻,还问这种问题,嘻嘻!”韩叙假装捂着嘴笑,以掩饰自己笑的并不那么自然。

“那就好,我睡觉了,希望我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你还在我身边。”

南君泽果然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睡觉,面色从容,再也看不出他一丝情绪。

韩叙就这样蹲着守在床前,等到他呼吸开始均匀,确定已经熟睡之后,她才蹒跚着起身,两条腿都像爬满了蚂蚁。

她如今就像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一样,好不容易挪到旁边的椅子上,两手拍打着双腿舒展血液。

拍了许久,双腿才堪堪恢复了正常行走功能。

回头望了眼南君泽,睡的很沉,她便起身走出了房间,想着等会儿再回来。

走的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地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里面躺着的南君泽,忽然睁开了眼睛,静默地注视关回去的房门。

“你也骗我。”他极轻地自言自语,忧伤的眼神闭了回去。

门外的韩叙就想着,南君泽反正已经睡着了,自己就下楼转一转,差不多午饭的时候再上去喊他起来。

下到一楼的时候,听到宋清云和老赵在客厅里聊着小苏,宋清云在问老赵,小苏还有没有救?

老赵果断说犯法的人不能姑息。

这个婆婆还是真念旧,小苏都关进去等着被判刑了,居然还能念叨。

她不想过去跟宋清云聊小苏的话题,从楼梯旁闪进了厨房里跟方嫂聊天。

整个宋家别墅里上下二十几个人,大概也只有方嫂还能聊上几句贴心的。

韩叙总觉得方嫂有意无意的在关心她,可能是她被佣人排挤觉得她可怜,真是个好人。

她忽然想起来结婚第二天早晨在餐厅用餐的时候,白季岩对方嫂喊的一句话:“方嫂,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方嫂。”

白季岩是可信的,连宋浔这么挑剔的人都依赖方嫂,他三楼的房间,哪个佣人都不让进,只有方嫂可以进。

所以方嫂也是可信的。

她暗暗盘算着,如果将来跟南君泽掰扯清楚后,要离开宋家,希望能把方嫂也带走,带回韩家去接着给她做饭。

【第287章】你没有骗我

“二少奶奶,您别靠太近,油花会溅到您身上的。”方嫂每次一看到韩叙进厨房,就会是提防着她突然靠近,生怕油炸起来伤了她。

因为看见南君泽刚才回了家,方嫂正忙着说宋清云让多要做几个菜。

不知该聊点什么,韩叙卷起袖子过去帮忙,想想自己在宋家过的如履薄冰,心底就一阵阵的发沉,便随口问:“有没有什么菜,吃了会让人变开心的?”

“呵呵,人开心的时候吃什么都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嘛……吃点深海鱼和水果,补充必需脂肪酸和维生素,也可以与常用的碳酸锂之类的抗忧郁药有相似作用。”方嫂小心地看了眼韩叙,以为是她不开心,降低了声音说:“其实,跟喜欢的人,一起吃东西最开心。”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方嫂竟回答的这么认真,听起来学识还挺不错,想着方嫂那个年纪的人,能有丰富内涵,做个佣人真是可惜了。

“也对啊,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饭才开心。”韩叙心不在焉地说。

“二少爷不是回家了吗?中午可以跟您一起吃饭,二少奶奶还不开心吗?”

韩叙一愣,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心事,故作轻松地说:“不是我,我是看二少爷最近挺累的,想着做点他爱吃的,让他放松一下。”

方嫂晃了下眼神笑道:“二少奶奶和二少爷真是恩爱。”

恩爱?呵呵,大概除了她自己和南君泽,身边这些人怕都是这么认为。

韩叙心中凄笑,也不知到南君泽跟她摊牌的那一天,宋家上下,还有韩家,会是什么反应,又要怎么去扯清出两家人的钱债和人情债。

怀着满腹心事帮着方嫂摘菜洗菜,方嫂总是抢着不让她做,韩叙捣鼓了一阵也觉得帮不了什么忙,只好上楼回房,看南君泽醒了没有。

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里,往里面的大床看去,南君泽依然在沉沉地睡着,她拿本书便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看了许久,都没有看进书本里,眼神总会往床上的南君泽瞄去。

那张安静沉睡的脸,有棱有角有款有型,长的很好看,可在她的眼里却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脸,心却隔着几座山的距离,让她越看越陌生。

他条件优越,有很好的家族背景,有能力有前途,有涵养有气质,有他喜欢的女人,可偏偏却要娶了自己进来宋家。

韩叙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折磨了他自己,也折磨了许多人,包括她。

在她的感觉里,南君泽心地柔软,不应该是会辜负女人的男人。

心中一凛,韩叙忽然掐断了这个念头,冷汗都冒了出来,知道自己差点就又心软了。

“你还在!”南君泽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侧过头温和看着她。

韩叙晃了晃眼神:“额,其实,刚才走开了一小会儿,怕你睡醒看不到我,就赶紧回来了。”

南君泽定定地看了她好一阵,忽地弯起了眉眼,很认真地说:“你没有骗我!”

不是在问她,是在确定,韩叙没有骗他。

“我不是答应过你不走开的嘛,然后忍不住又跑到楼下去玩了会儿,生气了?”

南君泽摇摇头,笑了笑,这回没有抿嘴,露了几颗洁白的牙:“没有生气,几点了?”

韩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才想起来该到饭点了:“起来吧,下去吃饭了,困的话吃饱了再睡。”

南君泽起来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才拉着韩叙走出房间。

两人下到楼下餐厅的时候,方嫂已经把饭菜都端在桌上了。

宋清云坐在桌前,一个劲让老赵上楼喊他们吃饭,还一边交代方嫂:“不要揭掉盖子,大冷天,免得一会儿就凉了,老赵快去楼上喊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下来,快去啊!”

南君泽和韩叙走进去,宋清云立刻就喊住了方嫂:“别盖了,人齐了就开饭吧。”

“妈。”南君泽淡淡的唤了声。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宋清云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眼就看出南君泽情绪不如平日高涨。

“没事,吃饭吧。”

宋清云向韩叙投去问询的目光,韩叙挠着头发,东张西望假意没有接到宋清云疑问。

宋清云撇了撇嘴,也就没再问下去。

方嫂从厨房出来,一边揭开桌上的一个个盖子,一边说:“二少爷,您可得吃多点,二少奶奶特意来跟我说,您最近工作累了,要多做些菜给您补补呢!”

南君泽扭过头看去身旁的韩叙,眼神更是柔和了几分:“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跑下来,就是让方嫂给我做菜?”

韩叙微微笑着低下头不说话,暗想方嫂这人真是热心肠,虽说自己不是为了南君泽说的那话,方嫂这时候说出来却是非常合适的。

南君泽在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你真好。”

“你们俩是在干什么呢?把我这老家伙丢在一边,饭桌上谈情说爱了?”宋清云打消了疑虑,这才笑眯眯地插话:“君泽,我想问你个事。”

南君泽脸色好了许多:“妈您说。”

宋清云看了眼老赵,说的是刚才两人嘀咕了老久的事:“既然你朋友的孩子都找到了,我想啊,那个小苏能不能……”

“妈!”南君泽刚才那点柔和顷刻散去,声音忽然变的冷厉:“您要佣人,我给找十个八个,要多活泼可爱的小姑娘都有,不要再提这事了。”

韩叙默不作声地听着,她实在是搞不懂,宋清云为什么对一个佣人如此关心,依着南君泽说的,有钱什么样的佣人请不来,总是惦记小苏,非要让自己儿子不舒服干嘛?

眼见南君泽发了怒,宋清云只好打消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好好,不说,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直到吃完整顿饭,也不再有人作声。

本应该欢乐和谐的气氛,愣是因为一个佣人而心照不宣的寂静下去。

……

罗蓝带着满腔怒火从保险公司出来。

在保险公司闹了一个上午,得到的答复简直要把她给气到当场爆炸。

【第288章】有理说不清

独家宠婚正文【第288章】有理说不清罗蓝质疑这两份保单的操作不合法,保险公司的副总就亲自出来给她解释。

说这两份保单的操作流程没有任何问题,对于上面的投保人和被投保人都不是本人的签名,他们给出的答复是,签名本来就可以委托保险销售顾问代签。

如果非要追究本人签名,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罗蓝本人不承认购买保险,可以注销这两份保单。

等于说,白白花了二十几万给了保险公司,就只是注销之后这两份保单无效而已。

按照这家保险公司的说法,如果罗蓝不承认自己是投保人,那这两份保单就跟她没有关系,也就无权追查的那么详细。

并提醒她,没有谁会愿意掏钱为别人买单。

言下之意是别人花钱给她受益,她还捡了个大便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对于经手的销售顾问,保险公司副总的解释是,已经离职的员工,就与公司无关,如果有私人恩怨,他们建议罗蓝自己去找前销售顾问去问清楚。

并且强调,他们不怕打官司。

就算非要打官司,顶多也是保险公司销售顾问与委托人罗蓝之间,在委托的过程中少了一道书面委托证明,实际上口头委托也是一种委托,何况那已经是前销售顾问与罗蓝之间的事。

也就是说,保险公司无惧罗蓝走法律程序,因为他们的操作流程合法,甚至他们还很愿意配合。

而到最后罗蓝也得不了什么好处,打完一场周期漫长的官司下来,就算保险公司败诉,顶多就是注销这两份保单,再支付一点点不痛不痒的诉讼费。

不仅如此,保险公司还白捡了几十万的前期投保费,谁让罗蓝说不是她自己投的保呢?钱当然不是归还给她了!

说的是有理有据。

罗蓝这个职业女性,学历不低,知识储备充足的大公司助理,头脑条理清晰,迅速反应的口才能力,今儿遇到保险公司那位耍无赖的副总,罗蓝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仅什么都没查出来,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在那里费了几个小时的口舌,如今已经过了饭点,罗蓝气的是连饭都吃不下。

站在寒风中的路边,罗蓝想了又想,究竟会是谁搞的这一出。

好端端的,南君泽就会在家里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两份保单,显然是有人放在家里的,要么是南君泽本人,要么就家里的佣人。

罗蓝在这种时候不想去质疑南君泽,或者说不愿去质疑是他放的,谁让她还得靠着南君泽活下去呢?

思来想去,家里就只有佣人可以自由出入。

她立刻拿出手机,想给佣人打过去,一看手机屏幕,才发现上午这个佣人大婶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罗蓝刚一打过去,佣人大婶就高兴地说:“罗小姐?您好。”

“你在家里吗?”她以为佣人大婶在这时候,应该是早就去了未来城顶层豪宅做着家务。

佣人大婶被南君泽解雇了本就不甘心,如今听见女主人问这种问题,立即明白罗蓝可能还不知道。

急忙说:“罗小姐,先生让我不用过去上班了,我上午就想问问您呢,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能不能请您网开一面……”

佣人话没说完,罗蓝就打断了她的话:“我问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回答我,就继续回来上班。”

佣人大喜:“啊?好的好的,罗小姐您请问。”

“这两天,或者最近这几天,有没有人进过家里?”

“进家里?先生和先生的助理,还有您和小少爷……”

“我是问,有没有陌生的人进过家里!”

佣人大婶想了想:“没有!”

罗蓝在寒风中对着手机急切地拔高了嗓门:“你确定?”

“确……哦,对了,昨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您和先生还有小少爷都还没有回来……”

“说重点!”

“是是,您和先生还有小少爷还没有回家,我在厨房里做着晚饭,客厅的窗户突然飞进来一只遥控飞机,然后没多久有人来敲门,不过他们没有进屋,我拿出去给他们的。”

“什么人?”

“是物业管理处的人,说是有业主不小心把飞机落进咱家了,请他们上楼来拿。”

罗蓝疑心顿起:“你确定是物业的人?”

“确定!我看了他们的胸牌,楼下大堂前台的管理人员公告墙上,就有他们的照片,不会错的,不然我也不敢和他们说话。”

“你能认清他们的长相?没有进屋?”

佣人想了想,忙道:“进了。”

罗蓝怒喝:“那你刚为什么说没有人进屋!”

佣人大婶被罗蓝的嗓门吓了一大跳,说话也哆嗦了起来:“我,刚才没想起来。

昨晚煮饭的时候,煤气灶突然打不着火了,本来就想打电话去管理处让物业的人上来帮忙修,正好他们来帮业主拿飞机,我就顺便请他们修理了一下。

呃……不是他们要求进屋的,是我怕耽误了煮饭,请他们进去的修燃气灶的,罗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佣人说的不像是假话,罗蓝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觉得如果那些真的是物业的人,倒是真没什么可疑的。

然而此刻,她心里急的冒火,也顾不了那么多,是或不是,一查就知:“你现在什么地方?去未来城,我马上就回家。”

佣人大婶听见罗蓝喊她去未来城,知道自己工作保住了,高兴的当即答应立刻就过去。

半个小时后,罗蓝在未来城看见等候在大门口的佣人大婶,二话不说,领着佣人进了大堂。

“就是他,”佣人指着前台墙上管理人员资料中最上面的经理照片,然后从上看到下,又指在了保安队长的位置:“还有他。”

既然都是物业人员,进屋修燃气灶很正常,而如今的罗蓝草木皆兵,为免打草惊蛇,她没有直接去物业办公室找经理。

而是让佣人大婶去找到在门岗里值班的保安队长。

佣人到了跟前热心地对保安队长说:“你们昨晚是不是帮哪户人家捡飞机来着?”

【第289章】狠毒的女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289章】狠毒的女人保安队长早已不记得这个佣人是谁,见大婶是个佣人装扮,不是业主瞧不上,就懒得理会,点了点头,拽拽的没说话。

佣人大婶也不气恼,继续说:“早上我家又飞进来一只,不知道会不会还是那家人的,你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保安队长想了想,昨晚不就是经理自己放的飞机,然后上去捡的吗?

便不耐烦地说:“你直接拿下来放在大堂前台,谁丢的谁自己去领。”

说完又一想,会不会是经理他老人家又心血来潮,放了一架上去又掉人家里了?

便问:“什么颜色的?”

佣人大婶回想昨晚家里捡那小飞机是红色,张口就说:“红色,还有一边翅膀掉了个小角。”

保安队长眼睛往大楼里飘了飘:“你先走吧,别扒拉着在这里,一会儿车辆进进出出的妨碍业主会被投诉的,我会去前台帮你问问有没有业主登记丢失小飞机。”

“怎么能说帮我呢?我是在帮你们,飞机不要我大不了扫垃圾桶,”佣人大婶不高兴了:“你们这些个看门的就是受的教育少,还是你们经理素质高,那态度可比你好多了!”

“走走走!”大婶说了那么不客气的话,保安队长一瞪眼,凶巴巴地把人给轰走了。

“哼!”佣人大婶边走边嘀咕:“一个看门狗,还瞧不起我这个佣人,有什么好嘚瑟的,一会儿我家女主人就得收拾你们。”

不远处的树底下,罗蓝收紧的眼神异常用力,紧紧地盯着佣人和保安队长不欢而散。

保安队长看着佣人嘀嘀咕咕的走远,转身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物业经理就从大楼里走出来,甩着企鹅般步伐往保安队长所在的岗亭而去。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让我出来说?”物业经理到了岗亭前不满地问。

保安队长晃了眼大楼:“经理,您中午又放飞机了?”

“放你妹的飞机,爷爷我正想瞌睡几分钟,把我叫醒就为这事?想不想混了?”

“老大你听我说,那个佣人婆子刚才来跟我说,她家里又跑进了一只飞机,红色的,机翼崩了一个角,听着像您昨晚摔坏的那只无人机,她说要扫进垃圾桶,我才找您说。”

物业经理眼神一滞:“我今天没放啊?摔坏那台还在外面修理呢?”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物业经理一回头,看见是个女人,再仔细一瞧,这个女人不正是“宋董的司机”哦不,是二少奶奶,之前说让密切注意的那个女人吗?

“你是物业经理?”罗蓝面无表情地问。

仗着有韩叙这个二少奶奶撑腰,物业经理并没有乱了方寸,淡定地答:“是。”

“借一步说话。”撇下一句话,罗蓝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抬脚先走。

物业经理没有跟上去,在后面喊:“这位女士,家里有什么问题请到前台反馈,我这里不受理登记。”

罗蓝回头冷冷一笑:“好啊,那我就去前台,登记昨天傍晚你放进我家里的那只无人机。”

物业经理霎时毛孔一缩,才知自己刚才跟保安队长的谈话被罗蓝听见了。

扭头扫视了四周一圈,物业经理眼神戒备地跟了上去。

罗蓝冷笑着走在前面,物业经理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就两人,罗蓝也不说话,领着物业经理直接上了顶层豪宅。

物业经理忐忑不安地被请进了豪宅里。

罗蓝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俨然女主人的架势:“说吧,处心积虑进来我的家里,做了什么?”

物业经理矢口否认:“这位太太,您说的,我不太明白。”

罗蓝抬眸怒视:“还不承认,你敢说昨天傍晚没有进过我的房子?”

物业经理心里打起鼓,暗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厨房里的佣人大婶走出来说了句:“昨天不就是你们敲门说丢飞机了吗?还进屋帮我修燃气灶。”

罗蓝没了耐性:“身为业主,我有权查这栋大楼的监控!看你还怎么狡辩!”

物业经理咬紧牙关:“非常抱歉,这栋大楼还有下面部分延伸线路的监控,因为故障暂时停用了,太太想调取监控录像的话,等工程部维修好恢复正常工作之后,您再到办公室去查。”

罗蓝又一声冷笑,对着物业经理竖起了大拇指:“你能!连监控录像都提前销毁了,让我去报警也没有证据对吗?”

罗蓝好歹是混迹职场的女人,用惯了脑子也耍惯了心机,对付无赖,自然有更无赖的办法。

当即一拍沙发扶手对佣人喊:“打电话报警!就说保险柜被撬了,我现在丢了贵重物品,今天中午就物业经理这个外人进来过。”

物业经理一看这阵势,立刻想走,鞋子还没提起来,佣人就说:“我太太让我先回家,就是等着你进来的时候用手机拍你进屋的画面,你现在走不走都是一个样。”

遇到比自己更无赖,且手段可谓是十分狠毒的女人,物业经理霎时就慌了起来:“这位太太,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要用这种方式。”

罗蓝这才缓和了口气:“你早这态度,我就不用出这个手了,坐吧。”

物业经理在边上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挨了半边屁股,眼神飘忽不定地观察着罗蓝和这个屋内的环境,琢磨着不知道哪里会不会装了摄像头。

要是这房子里真有摄像头,那之前放文件的事,怕是已经露了。

想到刚才佣人说先回家,还用手机拍他,大概是屋内并没有摄像头。

再者,如果事情已经暴露,这个女人又何必来问,直接都报警了。

想到这里,物业经理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点,但是对面罗蓝那灼灼审视的目光,物业经理心知,这回怕是跑不掉了。

“说吧,你进来我家里干了些什么,是谁指使你的,你要是如实相告,我只会找指使你的那个人,不会找你的麻烦,你要是不老实,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局,让你留个案底,看看你还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

【第290章】装疯卖傻

独家宠婚正文【第290章】装疯卖傻“扑通!”一声,物业经理挨在圆凳上的半边屁股落到了地上,吓摔了,跌坐在地浑身发冷:“这个……”

罗蓝对佣人怒喝一声:“报警!”

物业经理顿时抢着说:“我我我说!是是,是一个女人……”

罗蓝凶狠的眼神瞪了过去。

物业经理立刻解释道:“是一个女孩子,十七八岁,圆脸,圆眼,鱼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只让我找个由头进这房子,然,然后,我修燃气灶,觉着屋内燃气味太浓,让您家的佣人大姐去开窗通风,大姐进了房间,那个女的就从大门进来,往您家餐厅的酒柜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也没细看……”

“你接触她就没个称呼?”

物业经理装模作样地好一顿想,许久才一拍脑门:“对了,姓苏!”

罗蓝仔细听着物业经理对那人的描述,圆脸圆眼鱼嘴十八岁的女孩,姓苏的,不就是小苏吗?

“今天我就暂且先放你一马,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等我去核实以后,要是发现你没说实话,照样追究你!”

物业经理举手发誓:“句句属实!我在未来城上班呢,还能骗你不成?”

罗蓝打发了物业经理,觉得这个人就是被人指使的,知道的肯定不多,说来说去就那几句,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多说无益,现在揪出主谋要紧,没心思跟这些小鬼纠缠。

拿起自己的包,罗蓝压着怒火立马往看守所冲去。

物业经理从办公室窗户看着罗蓝出了未来城,拿起手机给韩叙发了条信息:“您是神算,她果然逮着我了,现在去找那个小苏了。”

小苏如今还在羁押中,因所犯的案件较为严重,无法取保候审。

她老家在外省不知那条山沟,家里条件所限,就算是普通案件,小苏的家人也没有能力给她办取保候审,就只能一直关押下去,直到判决的那天。

罗蓝去到关押小苏的看守所,登记过后,见到了这个拐走自己儿子的小苏,恨不能立刻剁死她。

坐在外面,隔着安全网,望着里面穿着马甲的小苏,眼里喷着火。

不过这里不是能咆哮的地方,罗蓝极力忍着怒火,才使自己平静下来,讥讽道:“里面的滋味怎么样?”

小苏对南君泽从来都没死过心,哪怕自己身陷囹圄,依然对罗蓝这个夺走南君泽的女人恨之入骨:“得意个什么,太太会保我出去的。”

“哈哈哈!”极冷的笑,罗蓝从鼻孔里哼出一气:“你还指望着宋清云来保你?照过镜子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小苏也不甘示弱,瞪着圆圆的死鱼眼,狠狠翻了个白:“说我没照镜子,你自己照过没有?要是你能进宋家的门,怎么会儿子这么大了还在外面当个没爹的孩子?说白了,你和我都是宋家的下人,诋毁我的身份,不觉得是在说你自己?”

罗蓝气的握紧了拳头,要不是这里是看守所,她可能会当场一个巴掌打过去。

“不怕告诉你,宋清云已经明确表态,不会管你了,你拐走的是南君泽的儿子,她不弄死你就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不必再痴心妄想了。”

小苏圆眼闪过疑虑,不愿相信地双手拍在桌上:“不会的!太太一定会保我的,上回韩叙都没能弄倒我,还不是乖乖地从警局把我给保出去了,你不用在这里挑拨是非,太太一定会来的。”

“你关进来一天一夜了,除了我,有人来过问了吗?不过我来,也不是救你的,做为孩子的妈妈,是特意来向警方要求严惩拐卖幼童人人喊打的人贩子,你这辈子,就安安生生地在里面蹲着吧!”

小苏的脸色刷地一白,被罗蓝戳中了担忧,上回韩叙丢钻戒,只在里面蹲了几个小时,就已经难受的想死,那时候韩叙在宋清云的压力下,很快给销了案,她才从里面出去。

从昨天被抓进来,在里面呆了一晚上,闻着各种恶臭,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到了现在,也的确不见宋清云派谁来过问。

如今罗蓝还来要求警方严惩,岂不就表示宋清云真的不打算管了?

小苏登时感觉到了恐惧。

要真是糊里糊涂的进了牢里呆上一辈子,这可比死了还要难受。

小苏就是再傻,也不敢继续赌在宋清云身上。

语气软下来,试探道:“我跟你又不熟,你根本不必跑看守所来看我,直接去警局要求严惩我就行,再说那也是开庭以后的事,你跟我废了半天话,怕是有什么想说的吧?”

罗蓝一听,暗想小苏这个贱人是半点也不傻,便开门见山道:“我问你点事情,如果你配合,说不定我会要求销案,不配合的话,就算了,当我没说。”

小苏圆眼一亮:“说说看。”

“你拐走我儿子,是有人指使你的,还是你自己的注意?”

“这个警察已经问过了,要不你去找他们要笔录?”

罗蓝问的话,跟警察的问话方式差不多,小苏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被轮番审过好几次了,这一问就把小苏给问烦躁。

罗蓝黑了一张脸,要不是为了南君泽,她根本用不着跟小苏这个贱人在这里耐着性子说话,如今不过才刚开始,小苏就是这死样,她不确定自己的火气还能压多久。

深呼吸了两口气,罗蓝才勉强让自己忍了下来:“那我这么问,你进过我家里吗?”

小苏本就讨厌罗蓝,口气比她更没有耐性:“你家在哪?”

罗蓝眉头紧紧拧起,小苏这个态度,根本无法确定她是不知道未来城那套豪宅,还是不想配合故意这么反问。

“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继续在里面呆着吧!”罗蓝起身拎着包就要走。

小苏立刻喊住:“喂!你在玩我啊?我怎么不配合你了?”

罗蓝转身回来狠狠地盯着小苏,咬牙道:“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话,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小苏白了几眼:“行行行,你说你说。”

“还是那句话,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

“既然没人指使,你哪来的钱去买保险?”

【第291章】谁贱谁赢

独家宠婚正文【第291章】谁贱谁赢这才是罗蓝耐着性子坐下来原因,物业经理说是小苏指使,她根本就不相信小苏有这种能耐。

一个佣人,就算在宋家工资高,每个月也不过是几千块,小苏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二十几万来买两份保险。

罗蓝语速太快,小苏没听明白,以为罗蓝说的买保险,是在指之前自己跟苏姐两人去天慈百货大楼外面,搞促销的时候买的包包。

白眼习惯性一番,不愤道:“就你有钱?你有钱还不是靠着二少爷,我难道连那点钱都没有了吗?别狗眼看人低行不行?”

罗蓝一惊,小苏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敷衍,难道她真的能拿出二十几万?

“真的没有人指使你?”

“你烦不烦?有有有,很多人指使我行了吧?”

“谁?”

“你想让我说谁?太太,二少爷,韩叙,老赵,方嫂,够不够?不够宋家还有二十几个佣人呢?”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出去。”

罗蓝这回真的起身迈步离开。

小苏在里头莫名其妙地望出去,想着自己也没说错啊?都说了没人指使,她偏不信。

看来罗蓝这个女人,是非要找个人来背锅。

想到罗蓝是二少爷在外面的女人,肯定是十分恨韩叙这个正宫。

趁着罗蓝还没有走出门口,小苏在里面喊:“韩叙!是她指使的我!”你满意了吧?

罗蓝骤然止住的脚步,猛地回头:“你说的是真的?”

小苏鸡啄米似的点头。

罗蓝走回来问:“你跟韩叙一直不对付,为什么会帮她?如果是她指使的你,现在被抓进来的是你,她在外面逍遥快活,你会蠢到干这种让自己蹲大牢的事?再不说实话,我可没有耐性了!”

小苏咽了口吐沫,说都说了,瞎话就干脆编到底,能不能出去不敢指望罗蓝,要是能拉韩叙来垫背,也能解一番恨。

“我也是被韩叙给骗了,要知道带走你儿子会被判刑,我死也不会听她的,到现在太太还没来保我,韩叙也没来保我,估计是把我抛弃了,我正恨着呢!”

罗蓝听小苏说的有鼻子有眼,当即深信不疑,这事如果是韩叙做的,似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韩叙怎么知道我儿子在幼儿园?她是怎么指使你的?”

在罗蓝的印象里,韩叙还是那个傻傻的拿她当闺蜜的二少奶奶,整天跟李天湖在微信里喊着要出去聚会。

如果真是韩叙指使的小苏,那就只能说明韩叙已经知道了她和南君泽的关系。

小苏双手抱胸得意地笑了笑:“我不会再说更多了,除非你先去销案,保我出去,不然你什么也别想知道。”

“好一个贱货,跟我谈起条件来了!”罗蓝心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却不想小苏抓住了她的心里,居然想等出去再开口,顿时气的七窍生烟骂了出来。

“对,你仗着自己聪明,别以为我就这么好糊弄,你知道是韩叙指使的我,也根本没用,去二少爷面前告韩叙的状,没有我这个贱货给你当证人,二少爷是不会相信的,保不保我,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有本事你别保我,看谁贱!”

小苏底气十足的要挟,更加证实了罗蓝的猜测,认为小苏就是仗着自己一定会为了让她去作证而保她出去,才敢有恃无恐地做这一系列的局。

小苏固然可恨,指使她的人更可恨,。

为了挽回她和南君泽的关系,手刃勾走南君泽的韩叙,保住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罗蓝果真去了警局。

就如同韩叙丢了钻戒那回一样,罗蓝去向警方澄清,她丢了儿子是个误会,称孩子是自己跑出去的,小苏是帮忙找孩子的佣人,一时没搞清楚才闹了个笑话。

这招可以销案又不被追究责任的法子,正是小苏搬来韩叙上回保她出去的办法,教罗蓝如法炮制。

经过一个下午的交涉,直到傍晚华灯初上,罗蓝带着小苏顺利脱身。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宋家别墅,一家人正安安静静地享用着晚餐。

南君泽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是任祁峰,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按下免提放在餐桌上,一边吃着饭一边问:“什么事?”

“南总,罗助理去警局保小苏出来了!”

任祁峰电话里的一句话,如同雷声炸响,正在夹菜的南君泽筷子一顿,菜扔回了盘子里,放下筷子迅速拿起手机收了免提,拎着电话起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宋清云和韩叙的目光双双惊讶地滞住。

婆媳二人,同时吃了一惊,心思却绝然相反。

宋清云的惊讶,是她觉得自己没做通南君泽的工作,小苏居然就这样出来了,吃惊过后心中暗暗高兴。

至于任祁峰在电话里提到是谁保的小苏,完全被宋清云给忽略,只要这丫头能继续回来伺候着就行。

韩叙面容僵硬,在旁人的眼里,她的神色,是捕捉到骇人听闻的信息难以相信的惊愕。

这是她必须要有的反应,于她而言,从始至终都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如今突然从南君泽的电话中,听到罗蓝和小苏,加上南君泽愤怒又匆忙的神色,身为他的老婆,韩叙就该是这种反应。

她也挤出一脸的愤怒之色,二话不说,丢下碗筷就追出去外面找南君泽。

宋清云在餐厅里还没来得及欢喜多少,眼看韩叙和南君泽之间隐隐有要吵架的迹象,即刻转为了担忧:“叙?你去哪?”

韩叙没有回话,早已经跑出了餐厅,装作怒火冲冲地从后门跑去后花园,果然见昏黄的灯柱下,站着还在打电话的南君泽,正背对着她小声说着什么。

韩叙放缓脚步,没有发出声音轻轻地步至南君泽身后,听着他打电话。

“拐走幼童是重罪,局里不可能让她保释小苏,她是怎么把人给弄出来的?又是为什么要弄出来,疯了吗?”

南君泽已经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和音量,在他身后的韩叙却能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收进耳朵里,脸上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讶异,心里却是声声冷笑。

【第292章】绝不退让

南君泽听着电话里任祁峰的解释,片刻后忍不住压着嗓子喊:“她下午去了局里提这个要求,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我,现在人都保走了,还误会,这种事一旦成了误会,别说我是不是诬告,小苏就彻底脱身了,她是想做我的主了吗?现在人在哪?”

许久之后,始终在愤怒之中的南君泽,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睁着一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无辜大眼,怔怔地仰头望着他的韩叙,正想给罗蓝打电话的南君泽,忽然勃然变色。

寂静的空气加重了冬夜的寒冷,寒风拂过花丛的沙沙作响,也没有两人对视中带着热气的呼吸沉重。

韩叙的一双大眼在路灯下迅速漫起迷蒙反光的雾气,抖动着冻僵的唇瓣,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泪滴从眼眶漫出滑落之际,她立马转身跑开。

南君泽回过神来,大步追了上去,把正要跑进后门的韩叙给捉了出来,搂在身上,大手握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紧紧往自己胸口摁。

“对不起对不起!别喊,听我解释,妈在里面,求你了,可以吗?”

韩叙在南君泽的怀里使劲挣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开,他的一双用力的大手,还在越收越紧,是有多么害怕她跑进去说出来?

“你听我说好吗?不要跑,你不走我就放开你,别这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我也不值得你原谅,求你别哭了,”南君泽气息紊乱地在她耳边连连哀求,顿了顿,加了满是伤感的一句:“我心疼。”

韩叙在心底暗嘲南君泽的虚伪,这种时候了,明明他那么在意罗蓝和他的儿子,此时此刻却在这里说心疼。

南君泽身上的电话又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他只顾紧紧抱住韩叙不让她走,压根不想接电话。

电话响到尽头,两秒钟之后立刻又再度响起,连续几次响到了尽头又继续打来,韩叙被吵的心烦,在南君泽怀里抽抽噎噎地说:“接你的电话吧,我不走。”

“真的?”南君泽紧张的连环住她的两条胳膊都在颤抖。

“嗯。”韩叙淡淡的一声。

南君泽这才放开了一条长臂接电话,另一只手依然紧紧卷着她。

靠在他的身上,几乎没有距离,南君泽贴在耳边的手机就算没有扩音,韩叙也能听见那里面,传来的微小声音是罗蓝心急火燎的呼喊:“君泽,我找出陷害我的人了,是韩叙,小苏可以作证。”

“你要是疯了,可以让任祁峰给你找医生,别整天逮着她说事,现在你给我脑子放清醒点看好小苏,要是跑了,唯你是问!”南君泽极力忍着怒火,急促地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还顺带按下关机。

要不是怀里还搂着随时会跑掉的的韩叙,这时候,南君泽只想狠狠地对罗蓝那个疯女人吼一顿。

韩叙咬了咬下唇,眸光含着雾气问他:“罗助理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去找你的罗助理吧,要不是今天我亲耳听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呢,南君泽,你骗我多久了?”

南君泽眼里尽是挥之不去的愧疚,重新搂紧了她,将他那张俊朗的脸贴在韩叙的头上,头顶传来的声音,是低沉又难以伸展的哽咽:“老婆!对不起!是我给你惹来的,她是在胡说八道,全都不关你的事,是我不配拥有你。”

“那就让罗助理来我面前说清楚,别让我这种愚蠢又悲哀的女人,老公被抢走了,还要让她污蔑!”韩叙稍微拔高了嗓门说。

“老婆你听我说,罗蓝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来家里,不关你的事,我会去处理,你答应我乖乖呆在家里,我处理完了马上就回来,好吗?求你了!”

“乖乖呆在家里,我哪天不是乖乖呆到凌晨等你回来?你呢?在哪?天天在外面陪着别的女人,陪够了,凌晨回来不过是为了给你妈和我交差,现在又处理什么?是出去像如今哄我一样,去哄罗助理吗?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

南君泽满脸绝望的只一味的求她,韩叙咄咄逼人一步都不退让,在后花园里顶着寒风,许久都不愿妥协。

宋清云在餐厅里早已经吃完了饭,等了很久不见南君泽和韩叙回去,才跟老赵找出来后门。

透过不亮的灯光,远远地喊:“君泽,小叙?你们俩在那里干什么呢?那么冷的天,赶紧回屋了!”

挣扎在南君泽怀里的韩叙扭头应了声:“妈,您快进屋,别出来冷着了!”

南君泽也喊道:“我们在花园里走走,没什么事,您快去休息吧!”

宋清云自然能看出这口子是在吵架,知道劝也没什么用,只好无奈地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又喊了声:““君泽,小苏不是拐了孩子被警察抓进去了吗?是不是给保出来了?人呢?”

宋清云只是想确定小苏是不是真的出来了,却没想,南君泽正为这事跟韩叙闹着,早已心烦气躁:“妈!你快去睡觉吧!别说了!”

宋清云察觉气氛不对,只好闭口不言回了别墅。

没多久,任祁峰从别墅里匆匆忙忙的走出来,在后花园里左右张望:“南总?”

南君泽正烦躁哄不好韩叙,如今又一个来打扰的,在远处冷冷地问:“什么事?”

任祁峰循着声音跑过来,见了南君泽怀里的韩叙,欲言又止。

“说!”南君泽一声冷斥。

“罗助理带着小苏过来了,就在别墅大门外,我让保镖拦着没让进,怕惊扰宋董。”

南君泽一怔。

韩叙抖动着牙齿,恨恨地道:“让她进来!”

任祁峰看向南君泽,反应过来的南君泽立刻阻止:“去,把罗蓝和小苏带走,我马上就出来!”

韩叙猛地推了一把南君泽的胸膛,依然没脱开,嗓音充满伤心和失望:“南君泽!现在你还想逃避吗?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被你们耍的团团转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第293章】谁会倒霉

没了往日的温柔恬静,面对韩叙逼人的目光,南君泽忽然发觉自己丧失了安抚女人的能力。

沉默了片刻,南君泽才轻声开口,略显嘶哑的嗓音难掩心力交瘁:“我想自己去处理,让你安安静静的在家,只要你肯,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你,老婆,现在非要这样吗?”

“你处理得了吗?罗助理为了抢我的老公,联合小苏来污蔑我,小苏是个什么德性的人?你不清楚吗?你连个当面对质自证清白的机会都不给我?

就这样让我心底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憋死我,你是我老公吗?

你根本就不是,那个被小苏拐走的所谓你朋友的孩子,也根本不是你朋友的孩子,对吗?你回答我!”

韩叙厉声的质问,只为了让南君泽知道,她今天不会如往日那般,让他三言两语就给糊弄过去。

南君泽深深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对任祁峰道:“把她们给我带到地下室去!”

韩叙不断加大的嗓门引来了一群佣人,正挤在厨房的后门背灯的阴影处,远远地伸长脖子围观着。

南君泽为了不让事情闹大扰到宋清云出来,只好让任祁峰把罗蓝和小苏偷偷地从边上带进来,驱散了围观的佣人,直接把罗蓝和小苏送进了别墅地下室。

韩叙还是头一回知道这栋大花园别墅里,还有面积巨大的两层地下室,占据了半个花园的面积。

一层是车库,里面放满了宋家的各种车子,走下去的时候,韩叙粗略带了一眼,至少十几辆车。

南君泽沉着脸带着她走下去,二层是储藏室,里面是一间间的各种杂物室,还有三个并排深入的大酒窖。

灯光一闪,酒窖里所有的灯被打开,韩叙抬手遮挡着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看见里面站着目光怨毒的的罗蓝和小苏,边上岿然不动地立着几个身形粗壮的保镖。

任祁峰开启了储藏室通风系统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很显然,是不想地下室的声音传到地面上去。

一见到南君泽和韩叙,罗蓝就要忍不住冲过来,一只脚才刚提起,边上的保镖大手从背后就给揪了回去,把罗蓝大力推到了墙边。

“君泽!就是姓韩这个女人,是她指使小苏陷害的我,”罗蓝顾不上跟保镖置气,指着韩叙急忙对南君泽说道,还不忘回头对一旁的小苏说:“小苏,你快跟二少爷说,姓韩的是怎么指使的你,你说出来二少爷会明辨是非给你做主的。”

韩叙没有出声,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眯着双眼看着罗蓝。

南君泽俊朗的脸上,一下一下地鼓起了咬肌,明显是在压制着怒气,眼神锋利地扫过去,吓的小苏立刻颤颤地往后腿了两步。

小苏斜了眼罗蓝,再一看南君泽要杀了自己的眼神,哆嗦着道:“我,我我,对,是韩叙引我去幼儿园的,不然我也发现不了小少爷。”

南君泽目光一凛,低头看向自己紧紧搂在身上的韩叙,却听她轻声冷笑:“小苏,你想要诬陷我,得把故事编圆满了再来,就这样没头没尾的,张口就说我引你去的幼儿园,我倒是想问你了,我是几时引你去幼儿园的?怎么引你去的?”

小苏圆圆的死鱼眼滴溜了两圈:“你跟方嫂在厨房里故意说天慈百货广场在搞促销,我就去了,遇见了苏姐,然后苏姐带我去幼儿园。”

韩叙冷哼一声:“你偷听我和方嫂闲聊,收起你那点贪小便宜的嘴脸吧!丢下太太跑出去,从头到尾我跟你说过一句话吗?倒是你,想要赶走赵管家,自己当宋家的管家,对方嫂呼呼喝喝,要不把他们俩也叫来问问?”

小苏顿时语塞,苏姐带着她去的幼儿园,好像是跟韩叙没有什么关系,话没捋清楚,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得胡乱说几句好显得是自己气足:“你当然不会直接对我说了,说了我也不会相信你!”

“一边说不相信我,一边说我指使你,你敢不敢把刚才的话再从头说一遍?等我录下来,去法院好好说清楚!乱诬陷是要负责任的!话说回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贪心跑出去,然后处心积虑拐走了那孩子,我还不知道我老公在外面有个儿子呢。”

此话一出,更是加深了南君泽的怒火,儿子被发现,罪魁祸首就是小苏,立刻朝小苏刮去刀子一样的眸光,充斥着严厉的警告。

小苏在本以为借着罗蓝保自己出来,到南君泽面前可以拉韩叙下水,不管是罗蓝还是韩叙,谁倒霉她都开心。

可如今看去南君泽的脸色,居然不是迫切想知道真相的目光,而是在警告自己闭嘴的眼神,小苏顿时又是浑身一缩。

知道将要大祸临头的小苏顿了顿,心虚地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改口说道:“二少爷,不能怪我,是,是是罗蓝让我这么说的,我是被逼的,如果不这么说,罗蓝就不保我出来。”

“你说什么?”罗蓝当即甩手就打了小苏一个巴掌:“在看守所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出来以后又是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你说韩叙给你钱,让你去幼儿园拐走我儿子,还说有好多事情等见到二少爷才能说,你个贱人,现在居然反口?”

南君泽脸色更沉了几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垂眸小心看了眼怀里的韩叙,见她没说话,立刻厌恶地朝对面两个女人喊:“你们找到这里来,就是来撒泼的吗?任祁峰,把她们给我带出去!”

“等等!”罗蓝哪能放弃眼前这么好的机会,再不抓住这仅有的机会,恐怕自己再也挽回不了南君泽,急忙说道:“君泽,你听我解释,小苏这个贱人是看韩叙得势了,不敢说话了而已,她不说我来说。

幼儿园家长会,韩叙故意拉你回韩家吃饭,结果你一顿饭就吃到了下午,儿子看不到你来参加,生气跑走,小苏就侯在巷子里等着儿子出去,然后拐走儿子,没有这么巧的事,如果韩叙不知道小苏蹲守在幼儿园,怎么会拖着你吃饭不让你走?”

【第294章】狗咬狗一嘴毛

罗蓝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南君泽居然丝毫都不为所动,急忙又道:“不光是这样,因为儿子,我太过着急才跟你吵架,可当天傍晚,未来城物业经理就敲了我们的家门,说要捡一只小飞机,然后佣人让物业经理帮忙修理燃气灶,小苏趁机跑进家里塞了一个文件袋,那个文件袋就是你看见的两份保单。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会连着发生?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南君泽,应该清醒的是你啊!”

罗蓝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歇斯底里哭喊,希望能让南君泽重视自己的发现。

却不想,南君泽和韩叙还没开口,小苏睁着圆圆的死鱼眼即刻反驳道:“未来城是什么地方?什么物业经理,我没进过你家里,姓罗的,你要弄死韩叙,干嘛要牵扯到我身上?”

小苏并没有进过未来城,别说什么文件袋,这回她认定自己被罗蓝利用了,当即怒顶了罗蓝。

罗蓝听见小苏又是一番否认,早已怒火攻心,挥手又想一巴掌打过去。

保镖这次有所防备,抓住了罗蓝挥出的手腕,罗蓝没能打成,气不过直接抬脚一脚就踢在了小苏的肚子上:“贱人,说好保你出来,你就来给我作证,到了这里,你竟然反过来害我,我踢死你!”

小苏跟是恼怒,说好大家同一条船,罗蓝竟然还在这时候污蔑自己。

小苏自是不甘示弱:“你才是个贱人,为了求我帮你,才把我从看守所保出来,没想到你这么阴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我没做过干嘛要承认?”

罗蓝如同一头母狮子般嘶吼:“我杀了你,不要脸的贱货,谁不知道你心里总惦记着勾引二少爷,你这副死样子,跟一条翻肚白的死鱼有什么区别?就是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君泽也不会看上你!”

小苏怒火烧红了脸:“我是喜欢二少爷怎么了?就因为我喜欢二少爷,你就把你自己做的龌龊事都赖到我头上,好让二少爷讨厌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再能耐也没用,二少爷还有正妻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再算不得东西,也比你强,我有儿子,你有吗?君泽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罗蓝和小苏争吵着相互辱骂,保镖在边上耳朵被灌的受不了,索性放开了罗蓝,让她和小苏扭打在一起,去打个够。

“都给我闭嘴!”南君泽忍了这许久的怒火,无法忍受罗蓝和小苏泼妇一样相互辱骂,断然喝了一声。

扭打之中的罗蓝和小苏双双住手,嘴巴也安静下来,两人厮打的满身狼狈。

“啪!”安静之中的一声脆响,南君泽白皙俊朗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五指印。

韩叙早已在吵闹之中脱出南君泽的怀里,扬手就给了南君泽一巴掌,甩着自己打痛的手怒喊:“是你给我闭嘴!”

南君泽猝不及防的被韩叙打懵了,他没想到,娇弱乖巧的韩叙,突然就给他来了一巴掌,傻傻的唤:“老婆?”

韩叙大大的眸子即刻挤出水光,哽咽道:“外面不光有了个儿子,还任由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来污我眼睛,你告诉我,什么未来城?什么家?你到底有几个家?

南君泽!你干的好事!是不是欺我软弱?欺我娘家败落?欺我不会离开宋家?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是的老婆,你别听她们疯言疯语。”南君泽被韩叙突然质问一时难以反应过来,顿时只觉气短,怒火直接撒到了罗蓝和小苏身上,转头喊道:“任祁峰,把这两个满嘴胡说八道的疯女人给我轰出去!”

任祁峰一甩眼色,几个保镖立刻反手揪住了罗蓝和小苏,就要往外拖。

小苏嘴里只知道喊着:“二少爷,不关我事啊,是罗蓝让我这么说的,我都是被她给骗来的,您相信我啊!”

小苏个子娇小,直接被高大魁梧的保镖给提起来,双脚离地就给抓了出去。

罗蓝却不肯善罢甘休,保镖反扣她双手的间隙,罗蓝就一把坐在了地上,保镖只能拖着半躺在地的罗蓝往外走。

拖没两步,罗蓝的脚勾住了边上一条柱子,死死地缠住柱子就是不肯走。

大喊:“君泽,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真相,让你别被韩叙那个女人给骗了,我跟你五年的感情,你全然不顾,竟然还让保镖对我动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儿子的妈啊?”

“你还有脸跟我说真相?把小苏从看守所弄出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想谋杀我骗取两千万的保险,诬赖到我老婆身上,还敢跑到宋家来闹,谁给你的胆子?”

怒火中烧的南君泽,伸手拿起旁边的一瓶藏酒就砸在了地上:“任祁峰,拖出去,别让我再看见这个疯女人!”

保镖收到命令,大力地抠开了罗蓝缠着柱子的脚,一人一条手臂,二话不说就把罗蓝往外拖。

罗蓝挣扎着在地上大喊:“南君泽,你真这么绝情,是不是被她给灌药了?韩叙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清楚吗?我要见宋清云!我生下了宋家的长孙,她答应过……”

大概是觉得太吵,保镖直接捂住了罗蓝的嘴,加快了脚步,把罗蓝拖出了门外关上了门,很快没了声息。

人都被弄走了,酒窖里异常的安静。

韩叙忽然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哭的一颤一颤的抖起来。

心底翻涌的,却是大事得成后无法抑制的激动。

小苏和罗蓝那两个贱人,终于百口莫辩了。

她们越是解释,只会被南君泽认为是在狡辩,从头到尾都只是凭着颠三倒四的两张嘴在污蔑韩叙,根本没有半点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是她做的。

韩叙之所以非要让南君泽把罗蓝和小苏放进来,就是要让她们狗咬狗去撕一场,好让南君泽当场看清楚她们的嘴脸。

人品低劣的女人,就是偶尔说几句实话,又有谁会相信?

背上环来两条手臂,南君泽见韩叙蹲在地上“哭”伤心,急忙也蹲下身,紧紧地搂着她:“老婆,跟我上楼吧,这里太冷了!”

【第295章】离婚吧

独家宠婚正文【第295章】离婚吧韩叙红着双眼抬起头看他:“我就说呢,小苏怎么敢总骑在我头上为所欲为,原来是仗着你在撑腰啊?”

南君泽急急摇头:“不,我不知道这个佣人竟然对我有这种想法,你千万别相信她们胡说八道。”

韩叙眼泪汪汪地凄笑:“你可以说不知道小苏,难道也不知道罗蓝吗?她总往你衣服上喷她的香水,你自己闻不见,还以为我也闻不见吗?她一次次往你身上喷香水,不就是想让我闻出来,然后让我跟你闹吗?是我傻,总给你找理由,骗自己那是空气清新剂。”

“你说什么?香水味?”南君泽惊讶的目光闪了闪,原来罗蓝早就在背着自己耍心机,暗骂那个可恶的女人!

韩叙啜了下鼻子,抬起胳膊抹了一把心酸泪,推开了没有防备的南君泽,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太傻,一心以为你忙,没有时间陪我,我只要乖乖在家等你,不给你添乱就好,呵呵,讽刺!”

从地下室走出来,花园里寒风凛冽,如同刀子一样的冷风呼呼地从耳边飞过,似要将耳朵给吹下来。

韩叙霎时抖了一下抱住自己的胳膊,浑身缩在了一起,就这样立在寒风中,任由冰冷侵蚀,黑暗吞没。

南君泽从地下追上来,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身影,不顾她反抗,一把将她抱起,从后门直接跑上楼。

不顾她的挣扎,一路跑回了房间,拿来厚厚的被子将她瘦弱的身体给裹起来。

然后连着被子将她搂在身上:“别动,这样就不冷了。”

韩叙的脸都冻僵了,一动嘴,牵扯着脸上的肌肤就感觉要拉裂开一样,脸色越发的难看,就如同伤心过度样,声音也异常的冷淡:“南君泽,我们离婚吧!”

是时候了。

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南君泽和罗蓝闹翻没有安生日子过,然后自己好底气十足地跟南君泽提出离婚吗?

贱人收拾完了,就该让自己安然抽身了。

她相信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宋清云知道了也没有理由反对。

离婚,只要离了婚,她就是个自由身了。

说出了憋在心底这么久的两个字,韩叙激动的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南君泽以为她是冻的发冷,也以为她是在伤心至极,搂得更紧,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低沉地泣了一声:“不要!求你别不要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你,好好照顾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了,好不好?”

“回不去了!”韩叙嘶哑着嗓子:“我无法面对你,还有整个宋家上下,甚至你身边的所有看我笑话看了这么久的人,放过我吧,让我可以有勇气活下去,上大学的时候,我已经被劈过一次腿了,给我点尊严,换我求你行不行?”

“我不离婚!别说气话了好吗?”南君泽摇晃着她。

“你看我有那点像是在说气话?离吧,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整天相对无言的日子好吗?这个坎不可能过得去的。”

南君泽久久都不肯放开她,越搂越紧,埋在她肩膀上声声的啜泣:“别丢下我!你说过要把你的爸爸分我一半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韩叙紧张的碰碰直跳的心脏蓦地一疼。

他没有爸爸,在他七岁那年就出了意外去世了,刚结婚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他满怀的伤感,忧郁的跟个受伤的孩子一样。

那时候她为了安慰他,就说把自己的爸爸分他一半,当时确是发自内心的想心疼他,没想到他至今还记得。

被窝里的手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的肉,韩叙强迫自己清醒起来,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心软。

“以前是我无知,以为自己有多么被需要,现在不同了,你不需要我的爸爸,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很多的岳父可以当你的爸爸。”

“我不要别人的爸爸,只要你!”

“面对现实吧!我们是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还想像以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异梦的日子结束了,都该清醒了,希望你能自己去跟你妈妈说,我开不了口,无法面对她那双慈爱的眼睛。”

“妈会伤心的,她身体不好,我不说,你也不准说,我们好好的,别让她老人家知道好吗?”

韩叙急了:“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

南君泽这才发现自己把卷成筒的被子和她都搂的死死的,抬起头来,泛红的眼圈满是期盼地看着她:“你不走,我就放开你。”

又是这句,她叹了叹气。

总觉得越说下去,越是无法回到正题:“这样有意义吗?心远了,抱的再紧也是走不回一起,何况,我们的心从来就没有走到一起过,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不跟你妈说,那明天就我去说,总归是要说的。”

南君泽急忙重新搂紧了她:“不!别说!妈的身体经不住打击,你知道,我们结婚以前,有多少贵妇把自己的女儿送上门,妈一个都看不上,她就看中了你,你让她怎么办?我承认,以前是为了妈才跟你结婚,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很爱你!”

声声如泣血,俨然发自肺腑,可韩叙一点都相信。

她在未来城外面的路边,亲眼看见他和罗蓝还有孩子一家三口的脸上多么幸福,他现在来说有多爱她,只是为了不想离婚打击宋清云而已。

“那就算我对不起宋董,这件事是必须要说的,韩家欠宋家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以后我也会回来看看她老人家。”

南君泽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是我不好,我不配求你原谅,我该死,可我不想失去你,求求你千万别跟妈说,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很快就要过年了,好歹让宋家和韩家两家人,都先安安生生过完这个年,如果过完了年,你还是坚持你的决定,我们再商议好吗?”

韩叙不忍心他抽自己的脸,无奈地捉住了他的手:“何苦呢?早离晚离,都是离,长痛不如短痛,为什么非要逼我和你自己再痛苦这么长一段时间,还是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吧?”

【第296章】不哭不闹

独家宠婚正文【第296章】不哭不闹南君泽带着哭腔在她耳边轻喊:“别!不要!冷静点,我们都缓一缓,过完年再说好吗?”

他居然不肯离婚?

韩叙心中存起了疑惑,南君泽跟罗蓝两情相悦有了孩子,因为受母之命不得不娶了她,这种时候可以和平分手,他不是应该大喜过望,终于可以和罗蓝孩子一家三口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吗?

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不离婚?

难道就为了做一个大孝子,不忍身体不好的宋清云再受打击?

如果是,那还真是难为了他。

不过,细想了一下,南君泽说冷静到过完年再商量,韩叙倒是想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且不提宋清云,就现在,还有一两个月就要过年,如果在年前离了婚,到了过年那时,宋家和韩家众多亲戚朋友前来串门,总被人问起她和南君泽,结婚短短时间内就离了婚,来一个问一次,韩家脸上无光不说,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自己的感受可以忽略,父母可不能受了这委屈。

何况,她还没弄明白,南君泽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跟她结的婚。

思及此处,韩叙忽然沉默不言。

南君泽以为她同意了不离婚,喜极而泣:“谢谢老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定。”

再听这些话,韩叙早已浑身麻木,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甜蜜,或激动,或痛痒。

大概这就是跟她毫不相干的感觉。

夜里她抱了床被子,自己卷在了沙发上睡觉。

南君泽几次想把她抱回去床上睡,都被她心如死灰的一张脸给冷冷地逼退。

南君泽只得也抱来了被子,在沙发边的地上铺了个床铺,陪着她睡。

结婚那么久,也就结婚的当晚,还有今天,他是整夜呆在宋家别墅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闭着眼睛装睡的韩叙,心里想的却是罗蓝会在哪里抓狂。

而被保镖送回未来城顶层豪宅的罗蓝,本以为小苏对自己有用,不惜放弃追究小苏拐走孩子这件事,把她从看守所保出来,幻想着以此挽回南君泽,还能顺带除掉韩叙。

却没想到,小苏不仅一点用处都没有,还遭倒打一耙。

罗蓝这才知道,小苏这个贱人竟然也是打着南君泽的注意,气自己一时心急,找错了帮手反受其害,急火攻心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被送回豪宅之后,罗蓝对着保镖和任祁峰大呼小叫,说谁都没有权力软禁她,如果不放她去找南君泽,她就报警,不然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结果她的要挟一点作用都没有,任祁峰在门口替南君泽传话说:“南总让我转告你,原话是:‘如果还想再见到儿子,就老老实实呆着,再去找韩叙的麻烦,就永远都别想见到儿子了。’”

儿子是她的命门,如今被南君泽死死的捏在手里,罗蓝所有的愤恨都泄了气,却无计可施。

唯有想着等到南君泽消气之后,再扳回一局。

南君泽却直接把罗蓝给晾着,在宋家小心翼翼地安慰着韩叙,各种好话说尽,韩叙依然一句话都不回应他。

第二天着急去公司处理公务,南君泽放心不下家里的韩叙,生怕她会一气之下乱来,私下交代了两个佣人,说:“留心看着二少奶奶,要是她有什么异样,就给我打电话,别告诉太太。”

佣人对南君泽自然是忠心耿耿,南君泽一走,佣人就不动声色地在楼上楼下的注视韩叙的一举一动。

去到公司的南君泽,第一件事,不是先工作,而是把任祁峰叫到面前问:“她写了吗?”

任祁峰把一份辞呈递给了南君泽:“昨晚上,罗助理听了您转告她的那些话后,就写了。”

罗蓝在南君泽用儿子的要挟下,自愿写下辞呈,辞去宋氏集团特别助理的职务。

南君泽不着痕迹地就将罗蓝从宋氏给抹去。

挥笔在罗蓝辞呈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又问道:“那个小苏呢?”

“底下的人看着。”任祁峰说。

南君泽停下手中的笔,抬眸说:“事情还没完之前,看好点,幼儿园的那个苏姐,去调查一下。”

“是!”任祁峰领命走了出去。

……

连日来天气晴好,寒冷的冬日在暖阳下拉开了昼夜温差。

韩叙足不出户。

白天会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夜里就在房间里裹着被子安安静静地看书看剧,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做。

不哭不闹,不说话。

南君泽白天很忙,但每到傍晚晚饭前,却都能准时回家,然后不再出去。

他现在是真的忙,吃饭的时候,听他和宋清云在饭桌上聊起,公司如今盘查资产的进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照这样的速度,应该不出半个月就能把所有的账都清点出来。

宋清云高兴的连连夸南君泽能干。

唯有韩叙心中清楚的很。

南君泽盘查账目之所以变的顺利,是因为之前宋浔交代了各地的人都收手,减少对南君泽的阻力,不想拖太久让宋清云和南君泽察觉出来。

她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只是忽然觉得好些日子都不曾见到宋浔了。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就会突然地想起他,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这些她只能偷偷埋藏在心底,一丝一毫也不能释放。

现在,她的心思,要全部在南君泽身上。

表面上看去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冷的如同陌生人,暗地里却在观察南君泽所有的动作。

熬了十几天,她没有从南君泽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南君泽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始终琢磨不出来,或许要真的等过完了年,两家人正式坐下来开诚布公谈离婚的那时候,他才会把当初娶她的目的暴露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

这些日子周围出奇的安静,罗蓝和小苏自那日被南君泽的保镖弄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在哪里搞些对她不利的阴谋诡计也不定,但至少身边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第297章】又一个隐患

独家宠婚正文【第297章】又一个隐患韩叙其实是希望罗蓝能再大闹一场,最好是闹到宋清云面前去,这样她和南君泽的婚姻,就理所当然地走到了头。

罗蓝不闹,韩叙反而有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

她生怕冷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南君泽看在孩子的份上跟罗蓝又好回去,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不过罗蓝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不可能在吃了这么大的亏之后,就这么善罢甘休,早晚还是会搅出一波风浪。

她想再等等。

然而这一天,她等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自从做完了两份保单之后,消失有些日子的同学草原侠,突然给她来了个电话。

“韩叙,最近好吗?”草原侠干巴巴地问。

韩叙跟草原侠是属于没有半点交情的纯同学,她也不认为草原侠会是热心给她问好这么简单。

直截了当问:“你有事吗?”

草原侠吞吞吐吐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我找不到我表弟了,前些日子他去外地吃喝嫖赌,你给他的钱都输光了,还倒欠了点赌债,被人追债的时候,他放言自己的钱路不会断,我怕他会去找你,你小心点,如果他真的找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我怕他搞出什么事情来。”

韩叙心里“咯噔”了一下。

草原侠看似说的不痛不痒,实际上已经很含蓄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表弟得了意外之财,到手没有捂热就花光了所有的钱。

不仅如此,还倒欠了赌债,这种人极有可能会回头来找她要钱。

就像当初的吴姨一样,抓住了某些韩叙不想让人知道的把柄,回头就来要挟一把,又会有一笔封口费。

韩叙当即就慌了神,却发觉这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

草原侠的表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大概是跟她足不出户有关,难保她哪天踏出宋家别墅大门,一上街就被堵在那个巷子里。

现在四周都是眼睛,连在宋家都时刻被佣人给盯着,破财事小,被人发现才事大。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宣扬出去,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完。

如果草原侠表弟真的来找她,韩叙也只能继续给钱先稳住,等她把宋家的事情解决恢复自由身之后,她就不会再惧怕任何人的把柄。

韩叙冷静想了想,当即对草原侠说:“你赶紧去找他,别让他来找我,找到他以后联系我,我会自己去见他,拜托你了。”

草原侠满怀歉意地说:“别说拜托,是我很抱歉,早知道我表弟是这种人,就不应该找他来给你录保单。”

事已至此,虽然他那表弟是不是会按她猜想的那样,来要挟一笔封口费还不一定,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这种时候去怪草原侠根本没有意义。

为保险起见,韩叙立刻给李天湖去了电话,让她跟着草原侠去找他的表弟。

“务必把人找到盯紧了,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出来坏事。”

李天湖也觉得事态严重:“行行行,我马上就去,你别担心啊!”

有了李天湖去盯着,韩叙的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下午四点半,外语幼儿园外面的马路边上,戴着墨镜的罗蓝眼巴巴地望着幼儿园大门。

亲眼看着任祁峰接走了孩子而不敢上前。

罗蓝并没有被南君泽软禁,只是警告她表现不好就从此见不到儿子,光是这点就足够让她恐惧,她只能每天早上八点钟,下午四点半,到幼儿园门口望一眼自己的儿子。

看着任祁峰开车带着孩子走远,罗蓝也不敢追上去看他把孩子带去什么地方,而是自己默默地转身上了她那辆代步车。

她已经在大街上晃了好几天了,对于韩叙,因为南君泽护着,罗蓝暂时动不了,只能先放一放,等以后逮准机会再反扑。

现在她是咽不小苏反骨的那口气,每天都出来在大街上到处转圈,想把小苏找出来。

只不过转了这么多天,依然没有发现小苏的踪影。

她甚至还在宋家别墅区外面晃过,也不见小苏回宋家,正恨的找不到人出气。

车子刚开出路口,罗蓝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停了下来,下车徒步过了马路绕回了幼儿园旁边的小巷子。

兜兜转转,她走到了巷子里面的幼儿园员工宿舍楼,在楼下见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十分有礼貌地问:“这位大姐,请问苏姐住在哪一层?”

清洁工上下打量了眼罗蓝,见她穿着贵气,没敢怠慢她:“苏姐在二楼,你从这上去,转右边第二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她在不在。”

罗蓝谢过清洁工,快步上了二楼,找到右边的第二间房,动作很轻地敲了敲房门,没敲几下居然就开了。

苏姐打开门一见到是罗蓝,吃惊不小。

在宋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佣人,苏姐虽然没有跟罗蓝说过几句话,却对这位二少爷的助理很是熟悉,满眼疑云地问:“你找我有事?”

罗蓝对这苏姐并没什么好感,毕竟小苏是因为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

然而此刻却不是找麻烦的时候,罗蓝态度谦虚地说:“你是苏姐吧?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小苏在什么地方?”

苏姐愣了愣,摇头道:“不清楚。”

罗蓝好不容易想起苏姐这么个人来,怎可能甘心就这么离开,微笑着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只首饰盒子,左右环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不声不响地塞进了苏姐的手里。

“苏姐帮帮忙,我找小苏真的是有急事,听说你跟她是同乡,如果你不知道她在哪,请帮我找别人问一问,麻烦你了!”

“这个……”苏姐看着手里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黄金耳坠,对有钱人来说不值几个钱,对于苏姐,这对耳坠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贵,拿人手短,面色尴尬地让开了房门:“请进来说话吧!”

罗蓝忍受着苏姐宿舍里简陋的条件,十分客气地进了房间里。

苏姐拿出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居然还真的从同乡那里问到了小苏的藏身地点。

“我一个老乡说,小苏住她的出租屋里,说是好几天都不出门了,楼下总有人在盯着她,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

【第298章】你一定认识我

独家宠婚正文【第298章】你一定认识我“实在太谢谢你了。”问到了想要的答案,罗蓝马上告辞。

临出门的时候,罗蓝顿下了脚步,回头问:“还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小苏之前是怎么找到这家幼儿园来的,不知苏姐是否方便说一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呵呵,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你怎么知道她来过幼儿园啊?”苏姐先是假装惊讶,然后看在一对耳坠的份上,这便“如实”说:“哎她呀,我都懒得说她,那天我在天慈百货广场上买东西,看她被人挤倒在地上,大家相熟又出门在外的,好心过去问她,结果她不停地劝我回宋家去告韩叙的状。

你说我一个佣人,无权无势又无端端的,被赵管家辞退了,去告韩叙的状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回去触霉头嘛,我脑子又没病,肯定是不能去干这种事了,你说对不对了?那个小苏啊就一直跟着我死缠烂打,一路跟到了幼儿园来……请问,她怎么了吗?”

苏姐把小苏当时说“二少爷不能有孩子”的那话一说出来,罗蓝已经气的咬破了牙龈,暗暗怨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冷静好好想想,却被小苏给摆了一道。

原本之前南君泽还愿意给时间,让她去找证据证明自己,结果被小苏这么一闹腾,什么都白瞎了。

莽莽撞撞地就直接跟韩叙正面交锋,结果不仅没能弄死韩叙,反而让蒙在鼓里的韩叙知道了这一切,更是加重了南君泽的怒火。

南君泽已经十几天不肯理她,儿子也见不到,工作也被撸了,如今住的未来城顶层豪宅,也保不齐哪天南君泽就来收回去。

这一切都是被小苏给害的。

越想越恨,不找到小苏这个贱蹄子收拾一顿,怎么泄得了这个心头之恨。

从苏姐那里拿到了小苏落脚的地址,罗蓝即刻开着车子加大油门找了过去。

那个地方是个挺远的城中村,跑上高速也至少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罗蓝顾不上路程远,在市区大街里左穿右穿的上高速往城中村赶,路上总觉得一辆红色suv在跟她抢道,气得她几次想破口大骂。

其实是她自己本身火气太大,加上心急,看谁谁不顺眼。

半个小时后,罗蓝的车子下了高速,在稀稀拉拉的低矮建筑缓慢行驶。

尘土飞扬的路边,罗蓝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拿着手机问从路边经过的一个年轻男人:“您好,我想请问这个地址怎么走?”

年轻男人被罗蓝拉住之时眼神一滞。

罗蓝眨了眨自己化着精致眼妆的眼睛,许是这个男人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魂,凑近罗蓝手边看手机屏幕。

男人眯着眼睛似乎看的很仔细,还不时用眼角瞄几眼身旁的罗蓝,好一会儿了居然说:“不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罗蓝顿时拧起了眉头十分反感,什么人呐?不知道直接说就是了,看了这老半天才说不是这里的人。

“神经病!”罗蓝低声骂了句,即刻走开想去找别的人问。

被骂神经病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却没有生气,而是站在原地用疑惑的目光审视罗蓝的脸。

罗蓝感觉到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不仅没有半点落单女孩的恐惧感,反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警告:“看什么看?没见过你老娘长什么样啊?”

男人似乎才被骂醒,收了收神,隔着几步远,开口问:“你是不是叫罗蓝?”

罗蓝没有料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喊自己的名字,惊讶地望着这个男人的脸,眉头明显地皱在了一起。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男人朝她走过去,才刚迈了一步,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男人看了眼罗蓝没说话,头转到一边先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里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终于开机了,死哪去了?手机关了多少天了?”

“找我有事?”

“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找你,有急事。”

男人转过头又看了眼罗蓝,对手机里的人说:“我现在没时间,得空了再说。”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男人就挂断了通话,还顺带关了机。

见罗蓝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男人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这个人就是罗蓝。

急忙走近了,又问了一遍:“请问你是不是叫罗蓝?”

“你是谁?”罗蓝戒备地问。

“你不认识我。”男人的一双眼睛朝四周扫了一圈,压低了声音:“但我认识你,不过我说了你马上就会认识我了……”

市区的某条大街上,草原侠在路边对着自己手机喊:“喂喂?”

然后无奈地对身旁的李天湖摆手:“他关机了!”

李天湖急忙问:“那他刚才说什么?”

草原侠气呼呼地摇头道:“什么都没说,妈的。”

急性子李天湖在路边走来走去,最后一跺脚:“去你表弟家守着,他总得回家吧?”

“没用的,他在外面吃喝嫖赌,都十来天没回家了。”草原侠一脸的气愤。

“那怎么办啊?他躲着你是要干嘛?不就是抱着什么目的,知道你会阻止他,才躲着你!”

“这事是我对不起韩叙,如果没事还好,他要真做出什么事,我都没脸见你们了。”

那头草原侠和李天湖心急火燎的到处找表弟。

那位表弟,如今就站在罗蓝的面前。

“我之前在保险公司上班,工号xa1800231,就算你现在依然不认识我,那过一段时间也必定会认识我。”表弟一直盯着罗蓝的脸看,那张脸长的,跟她身份证上面的照片一模一样。

罗蓝听见那一串工号,神经骤然一紧,她怎么会不知道?

去保险公司的时候,他们的经理说xa1800231销售员已经离职,她一直在找这个人,因为缺少有效信息,根本无从找起,而如今,这个人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你!”罗蓝极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的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愤怒,还有感觉自己可能得救的欣喜。

她即刻收起了刚才泼辣和高傲,放低了姿态说:“有空吗?找个地方坐坐吧,不会让你白耽误时间的。”

【第299章】乌鸦好直接

独家宠婚正文【第299章】乌鸦好直接果然是聪明人,草原侠表弟暗暗得意地想,不过多解释就上了罗蓝的车子。

此刻罗蓝的心里波涛汹涌的如同大海一样难以平静,她想不到,在自己吃了闷亏走投无路,只剩拿小苏这个贱人出气的能耐,这种近乎绝望的时候,保险销售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当务之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事情,激动的罗蓝连方向盘都打不正,车子刚一调头,就跟一辆从后面开过来的红色suv给擦上了。

罗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踩住了刹车,立刻按下玻璃想跟边上的红色suv理论,忽地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车上的保险销售,大事要紧,只得暂且忍了这口气,火速倒车,从边上开走。

连小苏都没空去收拾了,如今哪还有这闲工夫跟不会开车的人叫骂。

丢下红色suv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suv车主从车上下来,正打算理论呢,人都没了。

罗蓝把车子开出了老远,才放慢车速,缓缓地把车子开在城中村杂乱狭窄的街道上,一边留意脏兮兮的两边店铺,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坐下来。

越走眉头皱的越紧,这里都是破破烂烂的小杂货店,要么就是各种卖地板砖铝合金的铺面。

各种电焊火花滋pia滋pia的不停歇,吵的让她失去耐性。

这种地方,哪里去找茶馆咖啡厅的安静奢侈?

心急又无奈之下,只得往郊野开,穿出来一片绿野之中,将车子停在泥路旁,两人就站在当地人的菜地里站着说话。

“贵姓?”罗蓝问。

“免贵姓乌,他们都叫我乌鸦。”草原侠表弟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就在罗蓝面前点火,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大口,还把烟往罗蓝跟前喷。

罗蓝挥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要不是有事相求,她连跟这人说话的都嫌晦气。

“好吧,乌鸦先生,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既然今天咱们撞见了,就是有缘,说实话,我找你找了十几天了。”

“那还真是缘分呐,我躲债躲到这个郊区来,竟然还能看见你这么个大美女。”

“言归正传,请告诉我,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以我的名义买了两份人身意外险的。”

“一百万!”

罗蓝吃了一惊,话才刚开了个头,这个乌鸦竟然比她更直接,她想知道的什么都还没说呢,就开口就要一百万。

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她呆在南君泽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未缺过钱花。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为了不在南君泽那里落下一个贪慕虚荣的印象,这些年来,她并未主动开口跟南君泽要大笔的零花钱挥霍。

就是她家里购置的奢侈品,也是通过旁敲侧击,让南君泽主动给她买东西。

实际上,她手里能随时动用的现金,根本没有多少。

罗蓝在心里快速斟酌了一把,立刻掂量出那头轻重,钱没有可以去凑,但眼前这个乌鸦是一定要先抓住不能让他溜走。

“没问题!你现在可以把事情经过详细告诉我了!”罗蓝十分干脆地道。

乌鸦惊讶罗蓝的干脆,反而觉得不是十分可信,喷了口烟咧开一嘴大黄牙笑道:“玩儿我呢?看钱说话的规矩不懂?”

罗蓝心想这人还真不好对付,可如今她就是把钱包里所有的银行卡都摆出来,当场也凑不齐一百万,便也佯装淡定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实话?总得先说点什么吧?买个东西,也得先让我看看东西值不值这个价啊?”

乌鸦眨巴了几下眼睛,点点头猛吸了口烟,剩下的半截一把扔到泥地上:“我表哥,有个同学叫韩叙,是她让我用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录的资料,两份保单,投保金额二十万,保额两千万。”

罗蓝霎时心中激动不已,果然是韩叙。

乌鸦不再说话,只定定地用眼神看着罗蓝。

罗蓝收神见乌鸦停了下来,疑惑地问:“接着说呀?”

乌鸦黄牙一龇:“钱!”

罗蓝也不是个好骗的女人,何况现在她身上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便装作十分有气度地拿出手机,朝乌鸦晃了晃,问乌鸦要来了码,大方地先支付了一笔钱。

乌鸦拿到眼前一看余额:“十万?少了个零吧?”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一百万不会少你的,要明白,你也就在我这里能卖个价钱,到了别人那,这点内幕一分不值,说仔细点,说不定我听到有价值的,除了一百万,还会额外给你一点辛苦费。”

乌鸦看罗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有假,且她不紧不慢的神色,就说明这个女人不见到真东西是不会出手的。

果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草原侠找到他跟韩叙和李天湖一起吃饭开始,直到他花光了韩叙给的钱,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本来呢,我是打算今天去找韩叙要点钱花花的,真是巧了,在这种地方碰见你,话说回来,做保险这么久,证件和本人,我一眼就能相出来,跟你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乌鸦叽里呱啦地说干了口水。

罗蓝越听越气愤,想不到韩叙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来拆散她和南君泽,恨的咬破了牙龈。

乌鸦看罗蓝许久都不说话,戒备地催道:“我全部都告诉你了,现在给钱吧!”

罗蓝回过神来:“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才能拿到剩下的九十万。”

乌鸦眉头猛挑:“你不会是想耍我的吧?”

“自然不是,我是真心想请你帮我,既然你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也应该能体谅我是被做局陷害的,请你帮我去一个人面前做个证,我一定会多给你一点好处费。”

乌鸦连忙摆手:“不行!我是不会去见谁的,这种冒险的事,你别诓我,到时候骗我到警察面前去作证,不用给钱不说,还得顺带告我一个敲诈勒索,我才没这么傻,你给不给?不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是你出尔反尔在先的。”

【第300章】打了个欠条

独家宠婚正文【第300章】打了个欠条见乌鸦难沟通,罗蓝焦急地解释:“请你相信我,只是私底下做个证人,不会公开涉及到法律,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帮了我,钱全部会以现金的形式给你,还会送你离开羊城。”

乌鸦半信半疑地瞅着她没说话。

罗蓝见事情有望,先稳住了乌鸦,接着急不可耐地拨打了南君泽的手机,她要把乌鸦带到南君泽面前去,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电话响尽,南君泽也没有接听电话。

也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依然在生她的气,罗蓝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南君泽始终都没有接听。

到了最后,直接关机了!

罗蓝是又急又气,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保险销售,只要南君泽肯听她解释,她就一举翻身,自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打不通南君泽的手机,罗蓝转而打任祁峰的电话,这个任祁峰虽然是南君泽的忠仆,却不敢像他主子那样给她脸色看。

电话响了没几声,任祁峰就接了起来:“喂?”

换做往日她在南君泽身边得宠之时,任祁峰好歹也是客客气气地喊着罗助理,不会是这种陌生的语气说话。

而此等焦急的时刻,罗蓝顾不上去计较任祁峰那生疏的一声“喂”,忙说:“任助理,对不起打扰了,请问南总在吗?我找他有急事。”

罗蓝谦卑的语气,很是出乎任祁峰的意料,伸手都不打笑脸人,何况罗蓝曾经还是南君泽的女人。

任祁峰小声地说:“原来是罗助理,南总正在开会呢,今天一整天,他都会很忙,如果你有急事,建议晚上的时间再找他。”

罗蓝压根就不相信,南君泽会忙一整天。

她当了他几年的助理,就算不在他身边,随便想想也知道,一个人不可能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忙什么吗?”

任祁峰在电话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显然是有所不便。

罗蓝催促说:“任助理,请你看在往日我们同事的份上,帮帮忙,我找南总真的有急事。”

任祁峰这才悄声说:“公司资产大盘查账目出来了,高层正在开会做最后核对呢,三天以后就要召开董事会,南总真的没有时间。”

身为南君泽曾经的助理,罗蓝知道这次任祁峰没有说谎,南君泽一直都在忙这个事情,只能等晚上的时间再联系南君泽。

而现在,她必须想尽办法把眼前的这个乌鸦给稳住。

挂了电话后,罗蓝收起了心底的失落感,立刻换上自信的一张脸,对乌鸦说:“今天我们碰见纯属意外,而我要你去帮我澄清的那个人,仓促之间抽不出时间,给我你的电话,晚上我会联系你再约时间,请你一定帮我这个忙。”

乌鸦警惕地打量了罗蓝几眼:“说了那么多,你就给我十万,一下让我全部说完才给钱,一下要我帮忙去别人那里作证,弄来弄去到现在还是不愿给钱?早知道,我还不如去跟韩叙要呢,她有的是钱。”

乌鸦会说这些话,也在罗蓝的意料之内,感觉到自己几番低声下气求帮忙,反而让乌鸦觉得他自己很受重视,只会让他漫天要价。

罗蓝一改脸色,仰高下巴生硬地说:“你刚才已经听见我打电话了,我说的都是实情,如果你还想要剩下的九十万,就等着我的电话,至于你要不要去找韩叙,不关我的事,你觉得她要是知道你把内幕卖给了我,她会不会放过你?”

乌鸦果然被罗蓝突变的脸色给震慑住,大概也是看在那剩下的九十万还没有到手的份上,声音缓和下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要不先给我写张欠条,你慢慢约人都行。”

为了让乌鸦相信自己没有骗他,罗蓝当即二话不说,从自己包里掏出便签纸笔,左手刷刷刷地写下了九十万的欠条,还很是有规矩地自觉用口红抹在食指上,在欠条上面按了个手指印。

乌鸦拿着欠条一看,罗蓝还算是有诚意,立刻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罗蓝,还不忘交代说:“最近我被人催债,总有人打电话骚扰我,如果你打来的时候我没有开机,就发条信息来,晚上我会多留意着。”

乌鸦的态度也给罗蓝吃了个定心丸,这件事看起来已经很顺利了。

两人在菜地里分道,乌鸦走路走进村子,不知消失在哪条巷子里。

罗蓝回到路边上了车,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收拾小苏那个贱人的。

从手机备注里翻出小苏落脚的地点,是在一条黑咕隆咚满地杂物的小巷子里,连个门牌号都没有,车子也开不进去。

坐在车上往那条长长望不到头的昏暗小巷看进去,罗蓝顿时恶心地移开了眼睛。

要让她下车踩着昂贵的鞋子走进去黑巷子,打死她也不愿意。

原本是冲着要弄死小苏的愤怒而来,如今因为乌鸦的突然出现,心里装着大事,等南君泽等的心焦,罗蓝已经没了那闲情去收拾小苏。

想着等解决了这件事,她跟南君泽和好如初,还愁弄不死小苏那个贱人。

罗蓝果断开着车子出了城中村,重新跑上高速路,目的地明确地往家里赶。

……

宋家别墅里还是那么安宁,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阴谋出现过在这个家里。

是夜,韩叙抱着电脑在床上看剧。

开足暖气的房间里,暖得就像是春天,看着看着,她就把头一歪倒在床上睡着了。

在公司里忙了一整天的南君泽在这时候才回来。

打开房门后看到韩叙的睡姿不正,连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把她扶正了睡,结果一触到她的手,就把她给弄醒了。

睁开眼睛的韩叙看清是南君泽,依然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她脱开南君泽的手,自己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不声不响地缩进了被窝里。

南君泽站在边上低头看她,几欲张口,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似乎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会引起她的反感。

【第301章】像极了生气

独家宠婚正文【第301章】像极了生气犹豫了片刻,南君泽默默地叹了叹气,帮韩叙掖好被子,然后走到床尾榻上脱着自己的衣服,显然是要去洗澡。

韩叙漠然地又闭上了眼睛。

解着自己领带的南君泽悄悄地看向她,又是一叹,现在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包里的手机响的很突然,在安静的空气里殃及了一冷一热的两颗心。

“对不起,我忘记开震动了。”南君泽知道自己手机吵到了韩叙,紧张地拿出来按下了静音,这算是他今天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韩叙依然闭着眼睛,不仅如此,还做了个令南君泽更加难过的动作,一把将被子扯过头顶,把头也缩进了被窝里,这是打算要跟他隔绝开来。

却不想,刚才还紧张地不敢惹她的南君泽,直接掀开了她头上的被子。

将他正在静音中屏幕闪着光亮的手机拿到韩叙面前,轻声说:“是罗蓝的电话,我不想瞒着你,所以,你如果想听的话就帮我接吧,不想听就挂机,我去洗澡了。”

韩叙呆呆地盯着眼前的手机屏幕,备注依然是罗助理。

南君泽放下手机后,就进了浴室里。

还真就把手机就这样丢给了韩叙。

韩叙的大眼动了动,罗蓝这大晚上的,打电话给南君泽,无非就是求他回心转意之类的,她果断按下了挂机。

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将手机丢在一边接着睡。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韩叙烦躁地拿了过来,既然罗蓝那个贱人这么不要脸,自己接起来讥讽几句也无妨。

顺便把刚才南君泽说的那句话告诉她,让罗蓝那个贱人好好去消化消化。

想到这里,韩叙冷笑一声,按下了接听键,还没开口,罗蓝带着哭腔迫不及待的声音就一连串飞了出来。

“君泽,我找到了经手那两份保单的保险销售员,假冒我的名义购买的保险的人就是韩叙,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已经跟那保险销售说好了,让他去你面前把事情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让他……”

“啪嗒!”手机从韩叙的手中滑落,掉进了被窝里。

罗蓝的声音还在手机里呼喊:“君泽,你听见了吗?我说的是真的,那个保险销售员的表哥是韩叙的同学……”

韩叙哆嗦着从被窝里找出了手机,急忙按下挂机。

慌张的攥着手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没过一会儿,手机微信里拉了条信息,韩叙点开一看,依然是罗蓝。

“为什么挂掉了?我已经跟保险销售员约好了,带人过去找你,你回一句话,什么时候有时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韩叙脑子里急的根本无法思考,草原侠的表弟真的去找了罗蓝,如今罗蓝已经跟那表弟联系上,也就是说,她随时可能带着表弟出现在南君泽面前。

韩叙惶惶不安地望了眼浴室的方向,里面哗哗的水声还没有断,南君泽没有这么快洗完出来。

再一看手机里,罗蓝不停地发来信息,这可怎么得了?

一不做二不休,韩叙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戳在屏幕上,以南君泽的口吻回复过去:“人在哪?”

罗蓝以为真是南君泽,立刻回了过来:“人在一个城中村,你要是有时间,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韩叙快速敲下一行字:“地址发过来,我会派人先去调查他。”

罗蓝大概是心急,连打字的速度都比韩叙要快得多:“真的?太好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受吗?君泽,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天天想你想的睡不着。”

韩叙见罗蓝开始要撒娇调-情,厌恶感顿起,等了片刻收到罗蓝发来的地址后,即刻翻脸:“行了!你让那保险销售在那地方等着,明天下午我会派人过去,要是让我看见你带着人到公司里来添乱,我不会放过你!”

罗蓝回道:“好好,我知道你最近忙着要召开董事会,我不会给你添乱的,明天我约那个人在城中村等你。”

韩叙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手指快速敲下:“现在,我要拉黑你,不能让韩叙看见我和你聊天,否则闹的家宅不宁让我分心,我没有精力处理你的事,你不要再打我电话。”

发完了消息,不等罗蓝废话,韩叙果断拉黑了罗蓝,让她从南君泽的微信通讯录里消失。

这还不算,罗蓝的手机号码,也被她给拖进了来电防火墙里。

只要罗蓝发现自己号码打不进南君泽的电话,南君泽就一时半会儿不会知道,罗蓝也会慢慢对南君泽死心。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猛一转头,居然撞上南君泽用意不明的目光。

他的手中还抓着毛巾,擦了一半的头发也停顿下来,围着一条浴巾浑身上下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从浴室里出来。

就这样站在床边看着她操作?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片刻,南君泽先开口问:“她要是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你就把她从我手机里删除吧。”

本以为南君泽看穿了她的阴谋,韩叙心里正慌呢,听到这话霎时松了口气。

她庆幸自己没有先开口解释,如今倒是被南君泽一句话给提了个醒,有了个很好的借口。

她鼓着腮帮子,赌气般地将手机丢进柔软的被子里:“哼!又不是宋氏的职员了,深更半夜的,打别人老公的电话,你不说我都要拉黑她!”

说着就又倒下去,将头缩进被窝里,像是生极了气的样子。

她这一闹,反而令南君泽眼里充满了欣喜。

他连湿发都顾不上擦,就钻进了韩叙的被窝里:“老婆,你是在吃醋吗?我就知道你还爱我的,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隐瞒你,别生气了好吗?”

因为拉黑了罗蓝,韩叙没有别的理由可以遮掩,只能被南君泽当成个醋瓶子。

结果让南君泽骚扰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她断然用自己的恨意喝退了他。

第二天上午,瞅准南君泽去了公司后,韩叙躲在房间里就立刻给李天湖打了电话,告知草原侠表弟出现的城中村里。

【第302章】你死我就活

过没多久,李天湖给韩叙打回了电话说,草原侠联系他的表弟,对方又关机了,压根就不肯跟他说话。

听见李天湖这么说,韩叙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草原侠的表弟,刚开了手机又关机,显然是在躲着草原侠,如果连草原侠都躲,就只能说明那表弟对草原侠起了戒心。

她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现如今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表弟。

其实她倒是希望草原侠表弟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是当面跟她要钱,顶多给他一点,先把他给安抚住,等这个坎熬过去再收拾他也不迟。

可偏偏,这人踪迹全无了那么久,突然就跟罗蓝联系上了,昨晚要不是南君泽去浴室里洗澡,这件事让南君泽知道,自己布置的这一切就都白费心思了。

她当即在电话里跟李天湖说:“我们去那个城中村,把草原侠的表弟先给带走。”

昨晚在南君泽的微信里,之所以套罗蓝的地址,就是为了找到草原侠表弟,然后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排除后患。

李天湖在十几分钟后,开着韩叙的银色保时捷出现在别墅区大门外,韩叙匆匆跑出去,上了车说:“快点,罗蓝今天下午一定会去那里,她在等着南君泽派人去调查,我们有一个上午的时间搞定草原侠表弟。”

“你自己出来这样招摇,万一被南君泽的人瞧见了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都要东窗事发了,这次不是罗蓝死就是我活。”

“那倒也是!”

要不是事出无奈,韩叙绝不会在这个风口上自己亲自出头露脸,冒着被罗蓝抓到现行的危险去接触草原侠表弟。

当初让草原侠找个稳妥的人做单的时候,她是打死也想不到,草原侠口口声声保证绝对可靠的表弟乌鸦,人品会这么渣,事后还真能被他找上罗蓝,出卖自己去换取利益。

韩叙心底凝聚的浓重担忧,之前还一直在安慰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或许不会这么倒霉,越是到了这种时刻,越发觉得事情已经脱出了她的掌控。

手机忽然响起,韩叙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苏姐。

韩叙这些天来都没有跟苏姐联系过,就是怕一不留神,被人发现她和苏姐之间有着关联,如今苏姐猛地来了电话,必定是有事,连忙接了起来。

苏姐的语气并不焦急:“二少奶奶,昨天的时候,罗蓝找我了。”

韩叙一惊:“找你?她发现你了吗?”

“没有发现什么,就是找我问小苏在什么地方,看样子是想找小苏报仇,我想着她去找小苏,您必定是喜闻乐见,就从老乡那里问到了小苏落脚地地点。

她好像真的找去了,昨天走的时候我一时没想起来要给您打电话,忙了一整天也没记起来这件事,到今天才想起来要告诉您一声。”

韩叙微微叹气,苏姐要是昨天就及时告诉她好了,也不至于让罗蓝碰到草原侠表弟。

挂了电话后,韩叙把苏姐的话跟李天湖一说,那二货居然在放肆大笑:“罗蓝在南君泽面前蹦达不起来,居然去找小苏出气,还以为她多有本事呢。”

李天湖一边笑着一边搜索郊区城中村地址导航,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就飞上了高速路。

路上不忘给草原侠也发了个地址,让他火速跟来。

车子在高速路上翱翔,半个多小时后,顺着导航路线下了高速。

来的时候十万火急目的明确,好像整条路都是她们的,这一进到郊区村子,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

“别人估计以为咱们这是装逼来的吧?”开着保时捷虽然可以吸引各种艳羡和木讷的目光,但是这么漂亮的一辆车子,跑在尘土飞扬泥水四溅的村道上,还没个目的地,总归是跟个傻x一样,李天湖边开车边叨叨。

韩叙的心不在四周杂乱的目光上,寻寻觅觅的眼神十分专注,一个个扫视周围的车子的和稀稀拉拉的人。

“装不装逼的,别人说了不算,开你的车就行了。”

“咱们已经在这几条破街巷子里转了八圈了,还接着转?”

路边的一个猥琐男使劲抛来媚眼,还朝她吹着恶心的口哨,韩叙也是看烦了:“兜远一点吧,别光在这里绕。”

“得嘞!”李天湖一个加速,车子就冲出了破烂街道。

出来空旷的郊野,眼前霎时开阔,连紧密的车内空气都仿佛变的清新起来。

“你看那家伙!”李天湖往车窗外一甩头。

韩叙顺着右边的玻璃看出去,边上跟来了一辆出租车,居然是草原侠,从车窗上探出一个脑袋朝她们的豪车喊:“喂,停车,顺便带上我啊,出租车兜风要钱的啊!”

草原侠也上了她们的保时捷,感受这车内的奢华和时尚,直夸道:“当个有钱人真好,难怪我表弟会为了钱铤而走险。”

“乌鸦嘴,说点好听的行不行?”李天湖斜了眼神色凝重的韩叙,当即打断了草原侠的口无遮拦。

“我表弟才是乌鸦!”草原侠只顾摸着车内的豪华装饰,全然不顾韩叙的脸色。

车子在周围晃荡了两圈,车内三个人一脸的茫然。

“有没有一个准确的门牌号?”李天湖这个司机都绕烦了,转头问韩叙。

韩叙摇摇头没说话,想起了苏姐,给她发了条信息过去问。

苏姐马上回复过来,只是发来的是小苏落脚的地址,跟乌鸦一点关系也没有。

何况也没有确切的门牌号,只是某条街拐进去第几个岔巷口,拐了又拐直走到尽头门口一棵什么树,再从边上进去某栋楼后面,这样的地址怎么找?

“这种地方,杂乱的要死,到处是违建的村屋,连路都没一条直的,哪会有什么门牌号,有给你也找不到门啊?你随便找条巷子看进去,尽头还有多少村屋挤在一起?”草原侠没心没肺地说。

李天湖提议:“要不,咱们三个下车分头去巷子里转转,说不定能碰上呢?”

【第303章】好像要大祸临头

独家宠婚正文【第303章】好像要大祸临头“我们不是来找小苏,找的是乌鸦。”韩叙摇头道:“分头找不实际,让我自己碰上了乌鸦,我也抓不住他。”

言之有理,三人都沉默着冥思苦想,似乎除了在这个城中村范围内继续兜圈子,压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正一筹莫展之际,迎面驶来了一辆普通无奇的车子,因为村路狭窄,老远就鸣着喇叭,要两边行走的路人给她让路。

韩叙眼神好,隔着几十米远,一眼就看见那车上开车的人是罗蓝。

“那个贱人竟然这时候来了?”李天湖一声惊叫,立刻把车头往边上靠了靠,车头开进在边上的巷子口,把车屁股朝外,这是不想让罗蓝的车子开过时认出她们。

“看我不给那贱人放个屁吃!”李天湖叨叨着原地呼了把油门,朝着村路的车屁股尾气吹起路面的灰尘,把罗蓝刚刚经过的车头挡风玻璃给落了厚厚一层灰。

“哈哈哈哈!”草原侠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塞满了车子里的空气,韩叙却在这时候忽然定住了神经,昨晚明明冒充南君泽跟罗蓝说下午才派人来,如今还是上午,罗蓝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心急怕乌鸦溜走。

难道是罗蓝感觉出异样?

韩叙忙说:“罗蓝可能跟乌鸦约好见面,跟上她。”

李天湖一拍方向盘:“好嘞!”

火速倒车从巷子口出来,调头往罗蓝驶去的方向,然而不过是聊了几句话的工夫,罗蓝的车子居然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车子顺着村路行驶,很快又转出去外面空旷的郊野,一眼望去,哪里有罗蓝的车子?

“我估计,她的车子没有出来,还是在附近那条巷子里停了,我下去转转,你们太惹眼就别下车了,那个罗蓝她不认识我,比你们方便。”

草原侠说着就下了车。

韩叙和李天湖想想也有道理,她们呆在车上才不会打草惊蛇。

草原侠下车后,李天湖将车子挪到了一边不显眼的地方停了下来,等着草原侠回来。

不想透过外视镜一看,草原侠那家伙下车后,只顾杵在马路中间看风景。

“喂!草原侠,在那干什么呢?快去找啊?”李天湖把头伸出去小声地吼了声,吼完回头对韩叙指着草原侠说:“那就是个sb,傻乎乎的,都不知道在那傻愣什么。”

韩叙疑惑地从玻璃看出去,草原侠不像是在看风景。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一条大水沟数百米开外的一大片菜地中间,似乎有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看不见面貌。

那正在手舞足蹈激烈说着什么的女人,韩叙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罗蓝。

“喂,别喊,那是我表弟乌鸦。”草原侠两步奔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忙提醒道。

韩叙瞳孔霎时收紧:“看来还真是有盘算!”

草原侠语气既神气又笃定:“错不了,我那兄弟,还能认不出来?怎么样?现在过去抓他吗?”

李天湖目光凛凛地喊:“那还等什么?咱俩赶紧过去把他给抓上车。”

说着李天湖把车子熄了火,就开门下车。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断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乌鸦表弟去跟罗蓝密谋盘算,然后让罗蓝把乌鸦领导南君泽面前去。

韩叙也没办法,只能就这样下去抓人,有李天湖和草原侠两个人,抓一个乌鸦还是绰绰有余的。

“砰!砰!砰!”三声车门关回去的声响,三人齐齐下了车。

正要往对面菜地里跑过去,一辆红色suv忽然从她们的身旁擦过,“嘎吱”一声,在边上的一个水坑旁刹住了车子,坑里的泥水溅了前头的李天湖一身。

“吗个鸡,哪个瞎了狗眼的东西,是不是想找死啊?”李天湖二话不说就撸袖子,打算要冲过去跟红色suv的车主干一架。

红色suv车上下来三个男的,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领头的看上去个子十分矮小,还没有李天湖高,精瘦精瘦的,跟个猴子一样,两只眼睛却异常有神,似乎能把空气给看出褶皱。

头儿身后两个跟班体型倒是十分健壮,李天湖刚才一顿气势汹汹,结果一看见那是三个男的,霎时怂了。

不是被那两个体型健壮的跟班给吓倒,而是被领头的一双眼睛给看怂的。

李天湖立刻抱住了自己平坦无奇的胸,改为小声骂道:“死色鬼,看什么看!”

不想那三个人并没有调戏李天湖,而是以飞箭般的速度,嗖地一下齐齐将自己发射到了水沟对面的菜地里。

三个人什么话都没有,就将草原侠的表弟乌鸦给抓了起来。

韩叙、李天湖和草原侠三人六只眼睛,愣愣地看过去的时候,那三个男的,已经将乌鸦给反捆双手,还拿了透明胶给他封住了嘴。

而一旁罗蓝早已经吓傻,根本没想起来要跑,也没人去捆她。

就在韩叙她们的眼皮子底下,那三个男人将捆好的乌鸦和吓傻的罗蓝从对面拖了过来,塞进他们的红色suv里,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开动车子,卷起一路灰尘,扬长而去。

“什么情况?”草原侠追了几步出去跑回来问。

“特么这些是谁?跟老子抢人?”李天湖气的一跺脚。

韩叙扬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等尘土散开,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心知不妙,急喊:“快上车,先跟上去,不管是谁,堵住他们!”

她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刚才碰见的那三个男的,她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的人。

不过,很显然,那三个男人不会是自己人。

如果是自己人,刚才就会跟她们打招呼,可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还是在她们面前直接把人抢走。

非友即敌,既然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敌人,可要是敌人,把罗蓝也掳走干嘛?

难道是掳错了?

太乱了。

不论如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退缩。

韩叙只得咬牙让李天湖开车先追上去,就算明知追到了也可能干不过对方,可如果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心中总有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惶恐。

【第304章】决不求饶

独家宠婚正文【第304章】决不求饶李天湖直接发了狠,脚踩油门各种极限发力,之前因为她喜欢这辆跑车,每回都像自己孩子一样保护着开的小心翼翼,如今火烧眉毛,加上跑车的先天性能,跑起来毫不含糊。

保时捷一路飞奔追了上去,果然只追了没多远,真就让她们给追上了。

那辆红色suv就在她们的眼前,但村道过于狭窄,韩叙的跑车想要超车挤过去到红色suv前面根本不可能。

要是迎面来辆车,也要小心地停到极端边缘,才能让车子过去。

跟了许久,始终还是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红色suv的车后头吃灰尘和毒气,李天湖直呼这就是现世报了?

谁让刚才在巷子口给罗蓝的车子吃屁来着。

一辆二十来万的suv,硬是把几百万的保时捷碾压的发挥不出一丁点优势。

“特么就这样跟下去?”李天湖的急性子早就忍受不了,被挡在别人车屁股后面,不能超车,还非得一直跟下去,这已经跟了老长一段路了。

草原侠在后座也十分的紧张:“难道是我表弟的债主?如果是债主,没道理把那个女人也抓走啊?”

李天湖觉得还挺有道理:“说不定这真是你表弟债主呢?他们以为罗蓝是你表弟的姘头,就一起抓了呗,还不出钱,拿姘头抵债!”

韩叙神色凝重地插了一句:“如果是债主就好了!至少不是我们担心的那些人,追上去帮他还了赌债,或许还能放你表弟一马,真要是我们的对头,你表弟恐怕也落不了好……”

说道这里,韩叙忽然大惊失色:“南君泽?!如果那些人是南君泽的人,我的事穿帮了不说,你表弟要是落他手里,估计会没命!”

且不说草原侠表弟能不能有命,韩叙自己就自身难保。

昨晚她是冒充南君泽给罗蓝发的信息,如果那红色suv上的三个男的是南君泽的人,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罗蓝打电话给他的目的。

一旦被南君泽发现这一系列的局是韩叙亲手做下,南君泽会跟她翻脸不说,最不愤的是罗蓝完全会趁此机会翻身,重新回到南君泽的身边。

怎么办?韩叙越想越觉得不安,也更加深她心底的不安。

她在脑子里想了一万种可能,找各种理由去假设前面那辆红色suv是自己人,可到最后脑子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就会让她认清现状,自己人哪还当面抢人跑路,哪有这样的自己人?

越想越可怕,最后咬牙一想,要是真被南君泽,给他抓住了证据当场发难,现在自己要不要先去跟他主动招认?

在他面前可怜巴巴的哭诉一番,或许他还会愿意听她说话,这样一来,才不会让罗蓝有机会得逞。

当然,还有她不敢想的,南君泽也有可能会当场翻脸,不再听她解释,别说像昨晚那样忽悠他,到时候什么理由他都听不进去,说不定还跟罗蓝合伙来欺负她。

脑子里想象着罗蓝得意的画面,韩叙眼里就冒起难以磨灭的火光。

哆嗦着把手伸进包包里,好不容易才摸出了手机。

不安地犹豫着,要不要给南君泽打个电话。

几次翻开了通讯录,临拨出去的那一刻,脑子骤然崩开了一条缝,为什么要打电话主动跟他求饶?

就算前面那辆红色suv上的人,真的是南君泽的人,那又怎么样?

她之所以走到今天,不正是被他给逼出来的吗?怨谁呢?

大不了就是离婚呗?

对!离婚!

不过不是等南君泽抓到证据后让他开口来说离婚。

而是她现在,要趁着南君泽还没见到乌鸦这个人的时候,要么把乌鸦给抢过来处理了,要么她先跟南君泽把婚给离了。

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也不怕把事情掀出来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没用,还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离了婚,所有对她的威胁,就都会失去效用。

想到这里,韩叙重新翻出南君泽的号码,手指刚要戳上去,忽然一个重重的推背感,手机从她手中滑落至脚下。

李天湖一个急刹车:“他们往那里去了!”

韩叙从脚下摸回了手机,直起腰看出去,红色suv正奔跑在郊野中间的一条小路,李天湖刚才急刹车,就是因为他们毫无预兆地从村道拐进了小路里。

“跟上去!”韩叙心中忐忑不宁,慌归慌乱归乱,也不能放着这些人从自己眼前跑掉:“你俩要是怕的话,可以说一声,我自己来开车。”

这一打断,韩叙放弃了给南君泽打电话的念头,忙着追红色suv了。

“切!怕个啥呀,老子就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李天湖白了韩叙一眼。

草原侠担心自己的表弟会被人灭掉,回家去也不好跟他的父母交代,害怕也是多余:“别这么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丢下你们自己走掉。”

李天湖车技还算不错,在坑坑洼洼的小泥路上追着红色suv跑,也没有翻进沟里。

只是嘴上不停地喊心疼车子:“艾玛,这可是几百万的跑车呀!就这么在泥坑里跑成泥牛,颠来颠去损耗得多大呀?啧啧,要是老子的车……”

“停车!”韩叙忽然一声喊。

李天湖还没念叨完,抬眼看去,红色suv已经停在了一座破平房前,三个男的下了车,一矮两高并排站着,六只眼睛紧紧盯着她们的泥牛色保时捷。

要不是韩叙刚才那一喊,顾着分心看路上泥坑的李天湖,只怕要追尾直接撞进平房里去。

“下……下车吗?”草原侠问得明显是望而生畏。

李天湖也朝韩叙看来,用眼神在问她的意思。

韩叙暗暗祈祷,这些人千万别是南君泽的人,如果不是就好办很多,然后果断一声:“下!”

是祸躲不掉,韩叙下了车,看了眼红色suv,里面是被封住口的乌鸦,还有惊恐又愤怒的罗蓝,被锁在了车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车里的人?”韩叙鼓起勇气走上前去,直接问道。

【第305章】他叫菊花哥

独家宠婚正文【第305章】他叫菊花哥李天湖和草原侠赶紧也跟了过来,在韩叙身后畏畏缩缩地给站着,算是她撑腰了。

三个对三个,不过对方是三个男的,而自己这边,两女一男,就是勉强把李天湖算成汉子,也弱了对方不少。

但是,如果把车里的表弟乌鸦给放出来加入自己这边,力量上就可以持平了。

韩叙的眼神滴溜溜地往车上一转,对方领头的瘦猴一样的矮个子就冷笑起来:“怕了?怕就走吧,别来这里捣乱,我们办正事呢,没空跟你们瞎玩。”

瞎玩?合着她们三个被对方如此轻视,看来必定是个亡命之徒。

韩叙心里开始发虚,这些可是亡命之徒啊,干起来不要命的那种。

可就这么走了,绝对是不甘心的。

“回答我的问题。”韩叙勉强撑住一口硬气说道。

瘦猴男还没说话,忽然一阵雷人的手机铃声:“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朵花……”

“老大,是白助理的电话。”边上的高个跟班把手机拿到瘦猴面前说。

韩叙一个激灵,眨着大眼将自己一边耳朵对准接电话的瘦猴,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果然,瘦猴恭恭敬敬地说:“白助理,人抓到了,女的也在车上,不过现在遇到点麻烦,几个跟屁虫一直跟着我们,放心一会儿就把他们给解决掉,绝对跑不了……”

话没说完呢,瘦猴手中的手机突然没了,再一看,已经跑到了对面的韩叙手里。

韩叙将手机放到耳边,大大的眼珠子转啊转,听到手机里面的白季岩的声音在说:“到底是什么人跟着你们?赶紧处理了,那个,别管是谁了,先捆起来装进麻袋里拿棍子敲晕……”

韩叙淡定地拿着手机在耳边听着,愣是把那三个男的给吓得嗔目结舌,好像是突然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瘦弱的小美女,竟然就这样光天化日的伸手把他的手机拿过去了?

抢劫手机就赶紧跑啊,还偷听人家都电话干嘛!

瘦猴男和两个高大的跟班愣了好一会儿,韩叙居然都没有要把手机还给他们的意思,看她好像还听的很兴奋。

这边许久不说话,电话那一头的白季岩狐疑地喊:“喂!向阳开?听没听见?人呢?哑巴了?”

韩叙看向眼前三个男的,把目光定在瘦猴身上:“你叫向阳开啊?”

瘦猴男和两个跟班都点了点头,跟班在身后指了指瘦猴男:“我老大叫菊花哥。”

“噗……!”李天湖和草原侠双双喷了出来,倒不是不害怕了,而是被菊花哥的名字给逗的一时没能忍住。

韩叙也想大笑几声免内伤,不过眼前有更要紧的事,忍起来还是挺辛苦的,对手机里的白季岩说:“先捆起来装进麻袋里拿棍子敲晕,接下来我还要怎么做?”

白季岩在电话里一声鬼叫:“啊!”

菊花哥听见韩叙这么跟白季岩讲电话,对自己身后的兄弟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两个跟班一脸懵逼,都是迷茫的眼神:“额?”

原本以为要大祸临头的韩叙,此刻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把手机还给了菊花哥,叫道:“白季岩要跟你说话。”

直呼上头的名讳,要是再反应不过来,菊花哥就要自挖精光闪烁的慧眼了。

对着手机就是一顿:“嗯嗯,啊!对!是!好!明白!”

经过韩叙一番盘问,菊花哥毫不隐瞒地交代,兄弟三人是受白季岩的命令,暗中监视罗蓝,已经监视了好一段日子。

这回罗蓝来这么远的郊区找小苏,他们也不放过,总之罗蓝到哪,他们那辆红色suv就跟踪到哪。

韩叙竖起大拇指:“跟踪的真是专业,跟了人家那么久都不被她发现,牛逼了你们。”

“这算什么,我们哥三个还跨省活捉过一个小子呢!”小跟班得意地显摆起来。

大跟班一巴掌打在小跟班头上:“闭嘴!”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出来?那个……恩?

韩叙心中一怔,跨省,活捉一个小子,这三个又是白季岩手底下的人,说的不正是陆羽恒吗?

她顿时对这兄弟三人充满了感激,鉴于各种缘由不便言明,韩叙也不敢当面说谢谢之类的话,只是态度上对菊花哥三个好了许多。

不过,韩叙心中多少不免有些踌躇和愧疚。

菊花哥三个人监视了罗蓝那么长时间,显然是从自己离开宋浔那天开始的。

也就是说,当时她说了那么绝情的话,宋浔也没有放弃她,依然让白季岩暗中帮她。

买保险送进未来城,在宋家跟罗蓝和小苏撕逼,宋浔都没有让菊花哥三个人出手。

所以那些撕逼的事宋浔必定也知道,见她自己能搞定才不出现。

而如今,显然是看她无法收拾残局了,才会让菊花哥光天化日抓了乌鸦和罗蓝。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抓了乌鸦还好说,可连着罗蓝也一起抓了,这次怕是不好收尾。

难道还能把罗蓝关起来?关到死?

断然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把罗蓝放出去,就什么都遮掩不住了。

包括宋浔和她的关系,就都会被掀出来。

想到这里,韩叙小声问:“那个车里的女人,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吗?”

菊花哥回头扫了眼不远处的红色suv:“那女人不认识我。”

韩叙暗暗放下心来,罗蓝不认识菊花哥三人就好办了,就算放她出去,顶多就说自己请了流氓绑架她。

虱子多了不怕痒,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那白季岩有没有说,让你们怎么处理车里那两个人?”

菊花哥笑呵呵地说:“简单,把男的送走,女的放了。”

“啊?”草原侠和李天湖在后头双双张大嘴巴。

别说他们俩,就连韩叙也觉得这样会不会有点草率,把乌鸦送走还算正常,可随便就把罗蓝给放了,她铁定能跑出去搞事。

“这位小兄弟,那车里的男的,是我表弟,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了他,别杀他?”草原侠担心的是乌鸦被灭口。

菊花哥精光灼灼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草原侠:“杀他?我才懒得杀,白助理说了,送他去一个世外桃源隐居。”

【第306章】是我又怎样

独家宠婚正文【第306章】是我又怎样韩叙和李天湖对视一眼,两人都满眼的欣喜,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不就是宋浔的那个私人小岛吗?

那个地方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进得去出不来,乌鸦呆在羊城本就是个隐患,不想杀人,送去岛上等于关在囚笼里,当真是个好主意。

草原侠听李天湖解释世外桃源后,当即对菊花哥千恩万谢,就差磕头了。

“既然没别的事,那各位自便吧,我们要干活了!”菊花哥对韩叙三人说道。

接着就在她们的眼前,把罗蓝从车上推下来,三兄弟上了红色suv,干干脆脆地带着乌鸦扬长而去。

罗蓝被锁在车里那么久,就光看见韩叙跟菊花哥几个人说话,车内隔音加上有点距离,她们几个聊的什么,罗蓝一句都没听见。

如今突然被菊花哥给扔下车,压根反应不过来是发生了了什么事。

转头看见抱着双臂也在紧紧盯着自己看的韩叙,目光闪过凶狠:“韩叙,你做的局,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跟君泽说的,你别得意的那么早。”

韩叙嘴角一提,点头道:“去吧!”

这么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把罗蓝给搞蒙了:“韩叙,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韩叙冷哼一气:“罗蓝,好歹前阵子咱们几个也算是朋友,刚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大概跟那个乌鸦一起被抓走了,落得个暴尸荒野还是轻的,没听你感谢我,还恩将仇报,看来我真不应该救你。”

不知该如何解决菊花哥丢下的罗蓝,韩叙脑子一转急中生智,把自己的出现说成是来救罗蓝,有用或是没用,诈一遍再说。

这一唬,罗蓝顿时漂浮着眼神在思忖韩叙的话,似乎是有点效果。

罗蓝心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在菜地里被几个男人抓上车,然后就看见韩叙的车在后头猛追,接着就是她们几个在谈判,然后那个男的被抓走,独把自己给放了,难道真是韩叙救了自己?

不过很快,罗蓝一往回想,韩叙伙同乌鸦做保单这件事,明显就是要陷害自己,哪会有这么好心!

“别在我面前说这种幼稚的谎言,你以为我会信吗?无缘无故你跑来郊区救我?哈哈哈,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罗蓝不屑道。

罗蓝果然不傻,这一顿唬没能唬成,韩叙眼神霎时锋芒毕现,还想着往里接着诈一遍:“对呀!我为什么要救你?你个假惺惺的跟我做闺蜜,背地里勾引我老公的女人,我就该让那些人把你碎尸万段才能解恨,真是自作贱!”

罗蓝怔了怔,霎时间眼冒凶光:“贱人!你不配说这样的话,是你插进来抢了我老公,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南君泽本来就是属于我和孩子的,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本就是交流救没救人的问题,这下目标直接对准南君泽身上。

罗蓝自称南君泽是她的老公,韩叙顿时火冒三丈,逼近两步咬牙切齿道:“你老公?哈哈哈真是笑话!你是跟他结婚了,还是宋家承认你了?现在是你在破坏我和南君泽的家庭,我随时可以当众撕了你的脸皮,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小三,你哪来那么大脸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贱人,你别太得意,等着瞧好了,不管我和南君泽能不能走到一起,他也不会跟你走下去!”

这句话似乎有点熟悉?

韩叙略一思索,想起来当初王紫离开之前,也嚣张地说过让她不要得意太早的这句话。

当时没仔细听,而后来被验证了现实,如今再一听见这么一句,韩叙霎时间敏感地捕捉阴谋的味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妨也告诉我,南君泽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说不定我看在你配合的份上,跟他离婚了,你就可以个跟他比翼双飞了!”

韩叙的话让罗蓝始料未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听她的口气似乎很想和南君泽离婚,可既然她不爱南君泽,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做这一系列的局?

但不管怎样,如实说了,或许韩叙一气之下真跟南君泽离婚了也说不定,对于自己那可是件天大的好事,权当白白捡了个便宜。

以前不敢说,是因为有南君泽在那摆着,而现在南君泽正离自己远去,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罗蓝先是卖了个关子问:“那你得先告诉,这段时间闹出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韩叙底气十足地说:“没错,是我!你还别不愤,比起你联合陆羽恒把我骗上游艇被送往深海区,我这么对你还算是轻的,你会去南君泽面前没有一点证据胡乱狡辩,我就不会吗?等我把陆羽恒这件事告诉他,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罗蓝震惊之余,霎时间恍然大悟,原来韩叙早就知道了陆羽恒那件事,才会在后来遭她暗算。

事情既然都已经摊开了,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罗蓝佯装淡定说:“他会怎么对我,用不着你来担心,不过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会娶你!”

说着,把宋清云强烈要求南君泽娶她这个豪门千金大小姐,南君泽敷衍答应结婚,提出条件以后宋清云不能再过问他的私事,等日后他找个理由离了婚,就娶罗蓝进门这件事,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答应这门婚事是权宜之计,他只答应跟你结婚,没有说过不跟你离婚,离婚是早晚的事,只要跟你离了婚,以后他娶什么样的女人,宋清云就没有道理再管,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君泽娶你不过是利用你,全是为了跟我和儿子在一起。”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南君泽是这样的安排,韩叙心脏怒焰焚起的同时,却也是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段婚姻,原来全是为了罗蓝。

可他昨晚,还在她面前表现的什么都不想隐瞒,甚至把罗蓝正来电的手机都拿了出来,以示他在她面前的坦荡。

【第307章】撒谎成性

独家宠婚正文【第307章】撒谎成性韩叙又一想,再前一天,她还跟南君泽提了离婚,他哭着说什么也不肯离,最后见她不愿妥协,他只得退一步,说让彼此先冷静,过完年后再商议。

这不就是要拖到她消气,然后不再提离婚吗?

“韩大别信她!”李天湖的大嗓门喊醒了韩叙。

一把将韩叙拉到自己面前,李天湖逼到罗蓝跟前,仰高下巴说:“罗蓝,你用这种低级的招数来挑拨韩大和南君泽的关系,韩大信你才怪了呢?既然南君泽是为了你才跟韩大结婚,那他现在为什么不理你?让他出来给你主持公道啊?”

“这个……”罗蓝被李天湖反问的骤然语塞,居然不知如何回答,可不是吗?南君泽当初答应的,和他现在所做的,截然相反。

韩叙心中也是一怔,才明白罗蓝是在编造是非,无非是想让她和南君泽离婚,然后可以取代她而已,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韩大我们走!”李天湖拉住韩叙就上了跑车。

草原侠恶狠狠地瞪了罗蓝一眼,也挤了上去。

跑车一颠一颠从小路上往村道开出去,罗蓝才发现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反应过来跑着追了上去:“喂!带上我啊,我的车子还在村里。”

听见罗蓝的喊叫,李天湖加重了脚力踩油门。

罗蓝没追上韩叙的跑车,自己徒步走了十来分钟,才从郊野一路走回村里找到自己的车。

气喘吁吁地一上车,就拨打南君泽的手机。

而南君泽的手机,因为昨晚被韩叙给设置了来电防火墙,罗蓝打了许久都打不进去,转而只能又打任祁峰的电话,结果任祁峰又匆匆忙忙地说南君泽没空。

罗蓝找不到南君泽通话,焦急之下直接拨打了南君泽办公室桌上的座机,响了几声后,终于接了,听见南君泽“喂”了一声。

罗蓝激动地喊:“君泽,我找的证人被韩叙给弄走了,韩叙还找人绑架我,所有的事她都承认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话才说了不到一半,电话里的南君泽当即厌烦的张口就是一道冷斥:“撒谎成性!你还是不肯消停!她好好的在家里,又哪会有什么帮手能够绑架你?

倒是你,今天弄一出,明天又弄一出,天天来我跟前让我看着你演戏,这次又找了哪个群众演员?你把我当傻子了吗?不要再打我电话,否则别怪我无情!”

罗蓝闹了那么多次,连小苏都带回宋家联合起来污蔑韩叙,每次又都没有确切的证据,光凭一张嘴就胡说八道,南君泽早没了耐性,罗蓝说的越多,南君泽就越是厌烦,说完即刻挂断了电话。

……

韩叙和李天湖一行从城中村离开,她一路都没有再说话,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罗蓝的话。

罗蓝在说宋清云逼南君泽娶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这种话时,脑子清醒逻辑清晰,眼神并未闪烁不定,也没有说到半途停顿或者接不上思路的茫然,更没有重复强调某一句那种心虚的啰嗦,说明这些话都不是罗蓝现编的。

正因为如此,韩叙心底的怒火才会至今没有平息。

如果南君泽真是为了和罗蓝在一起,才在宋清云的压力下结个门当户对的婚,韩叙暗暗咬牙发誓,绝不会轻饶了南君泽。

凭什么他为了自己的幸福,要把痛苦加害到她头上。

令她疑惑的是,南君泽现在这么绝情地对待罗蓝,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虽然这些信息有待证实,韩叙也非常想知道答案,心里也从来没稀罕过南君泽,但李天湖说的对,不能去相信罗蓝。

一个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湖想办法毁灭,让别人也得不到,这就是常态。

车子到了宋家别墅区大门外停了下来,李天湖满目担忧地侧看韩叙:“别想那么多,罗蓝没有证据,就是去了南君泽那里告状,他也未必会信,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打我电话立马飞过来。”

“我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韩叙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下车走进了别墅区。

回到宋家,就要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掏空,做回那个百事不管无忧无虑的二少奶奶。

在楼下见到了宋清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双手插在膝间搓着,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瞧着没动一下。

想起罗蓝的话,韩叙心底霎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宋清云。

就是这样的一个婆婆看中了她,把她给娶进了宋家,认为她跟南君泽很登对。

可宋清云不知道南君泽只是在敷衍,日后有得是恼火的时候等着她老人家。

“妈,您在这干嘛?”韩叙见宋清云一个人在发呆,心疼地坐到她身旁。

宋清云抬头看见韩叙,霎时面带笑容:“没事,就是老了,突然感觉没人要我了一样,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管家呢?方嫂也很能聊啊?”

宋清云撇了撇嘴:“老赵出去采购了,方嫂在厨房忙着呢。”

韩叙明白了,不是老赵和方嫂忙,是宋清云身边少了小苏,让她觉得孤独了。

想到小苏,这事也是怪了。

小苏被罗蓝去警局澄清了是个误会撤销了案子之后,已经没有官司缠身,跑去郊区城中村同乡的租房里落脚,也没有工作,整天吃吃喝喝总要花销吧?

那个丫头那么受宋清云的喜欢,为什么不回宋家来求宋清云护着?

如果小苏回来,宋清云知道她没有官司缠身,必定是会将她留在身边的,依然能在宋家当个佣人,不愁吃喝工作轻松,工资还高过外面一大截。

还真是搞不懂了。

仔细一想,小苏之前一直死赖在宋家不走,是为了勾搭南君泽,也许,现在大概是怕被南君泽收拾,小苏知道自己没了指望,才不想回来。

唯独可怜了宋清云,天天惦记着那个小苏。

“妈,还没吃饭,我陪您去花园里走走吧?”韩叙想陪婆婆说说话,让她老人家不会那么孤单。

宋清云摇了摇头说:“刚走回来一会儿,不去了。”

韩叙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敢去想,自己真到了跟南君泽分道扬镳的那天,一心要让她当宋家儿媳妇的婆婆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第308章】气她嘴硬

独家宠婚正文【第308章】气她嘴硬小苏抱着目的哄了宋清云两三年突然走了,事到如今,宋清云心知小苏犯了错,理智上,宋清云没有理由开口叫小苏回来,心中才整日郁闷不乐。

韩叙想找个由头陪宋清云说说话,让她不用那么孤单,然而找了好些理由,宋清云都在摇头,看起来没什么兴致,韩叙只得自己黯然地回房。

看来,每一个人,不论身份贵贱,人品高低,对于某个人的影响,不论好坏,都是不可替代的。

正因为如此,韩叙心底更是坚定,只要有自己在宋家一日,就不能让小苏回到宋清云身边,决不能再让那个心怀不轨的歹毒丫头去影响婆婆的心情,把好好的一个老人家骗进沟里。

现在其实,不光是宋清云郁闷,韩叙自己的心情也挺复杂,她发愁、感慨、还矛盾。

这么复杂的心情,跟宋清云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宋浔。

她不希望宋浔插手介入这个局里,然而宋浔看似漠不关心,却从始至终就没放过手。

她发愁的,是南君泽的心思甚至比宋浔还要细腻,自己这样夜路走多了,天天呆在南君泽身边,难保不被他察觉到蛛丝马迹。

感慨的是,宋浔这个从不讲理的霸道男人,在她那样绝情地弃他而去之后,当事情脱出她的掌控无法收拾,他还是那样霸道不讲理,不经她同意二话不说把乌鸦给弄走了。

现在的她,矛盾的是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应该默认宋浔继续插手,帮助自己加快收拾仇人的步伐,还是果断去拒绝他的好意,慢中求稳让南君泽找不出理由诟病,保韩家一段时间的安宁。

一个人在冰冷的阳台上吹了许久的冷风,也没有把她吹到有多冷静。

她终是没能忍住,承认自己的心是在想他了。

拿出手机,找到“白季岩”的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白助理,替我谢谢他。”

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称呼宋浔不再是宋总。

这回跟以往有点区别,“白季岩”居然没有等很久才回复,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回了过来:“二少奶奶,您说的‘他’是谁啊?”

韩叙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在称呼上加个宋总,以为“白季岩”是在暗示她不能对老板不敬,便立即改正说:“额抱歉,刚才打错字了,请帮我谢谢宋总。”

而这回,“白季岩”竟是又许久都没有回复,十几分钟后,才敲回来两个字:“哦,好!”

这便没了下文。

她也没有别的话好让“白季岩”转达,满腔的思念,终是没有发送出去。

而且,中间隔着一个“白季岩”,除了正儿八经的商量事情,其实也不那么方便说了私密的话。

她叹了一气,满满的失落感。

而另一头的人,不过是在气她嘴硬。

“老板,您直接跟二少奶奶说不就好了?女孩子有时候没想这么多,您老让她猜,二少奶奶心思单纯,怕是挺难为她的。”

美居六十八层书房里,白季岩这个旁观者,见自己老板跟个孩子一样在赌气,暗暗腹诽,有话不直说,您老喜怒无常的,二少奶奶得能猜到您的心思才怪了!

宋浔把手机丢到了桌上,如墨深眸阴霾重重,动了动嘴角,似是想骂几句,终是没骂出来,假装忙着埋头在一堆文件里:“我难为她?”

“好歹二少奶奶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她这么说不是很正常嘛!”

他冷冷地纠正道:“以后叫她韩小姐。”

“啊?是!”白季岩早已习惯,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保准没错。

宋浔在文件堆里审阅了许久,扬手伸了个懒腰,把脚给架到办公桌上,点了根雪茄,淡淡都说:“三天后就是董事会,她也就剩这几天可以安宁了,之后我可能会很忙,顾不上她,你多找些人看着她点。”

宋浔慢条斯理听起来轻飘飘的话,却让白季岩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感觉出了沉重的份量。

白季岩点了点头,默默地在心底记下。

……

夜里南君泽在半夜才回到了宋家,韩叙也熬到这时候还没有睡下去。

她在想今天跟罗蓝在城中村野外交战过后,罗蓝是否去南君泽那里告过状,也不知会有什么状况出来。

自从他和罗蓝暗点关系被撕开后,南君泽的工作虽然依旧很忙碌,但每天必定会在晚饭前就回到宋家,今天是还是头一回到半夜才回来。

韩叙推测着,罗蓝可能把今天白天的事都告诉了南君泽,他又去了罗蓝那里,所以才会到现在才回到家。

南君泽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以为韩叙睡着了,也如往常那样没有开灯,摸黑无声地走进去,在床边站了一会儿。

适应了房内的昏暗之后,透过窗帘缝隙映入的那点光线,看见的却是床上两只反光的眼睛,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他急忙打开了灯,回头才见韩叙并没有睡觉,而是披头散发在床上卷着被子坐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南君泽讶异地问。

韩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就是不张口说话。

南君泽走近她身旁,大手刚想往她额头上伸去,如以前那般探探热,看看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愣愣地韩叙忽然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你怎么了?”南君泽缩回自己的手,无所适从地坐在床沿,身上还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我才刚回来就跟我发那么大火?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马上就改。”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盯着他看了这许久,韩叙才冒出这句话。

南君泽一把将她给搂了过来,紧紧地圈住不让她脱开:“别说这种傻话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够了!南君泽,你我心知肚明,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在我这里说的这种话,罗蓝那里也说了一遍吧?”

“原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发我的火,就是以为我去了罗蓝那里?”

【第309章】都沉得住气

独家宠婚正文【第309章】都沉得住气南君泽怔了怔,随即居然轻声一笑:“我在公司里忙到刚刚才回来,连晚饭都没吃呢,傻瓜,以后不要总往罗蓝哪里想,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韩叙哪有心情吃他和罗蓝的醋,不过就是想知道,南君泽对她和罗蓝的战争究竟知道了多少,如今他的反应,看上去罗蓝并没有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也许罗蓝说了,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想到这里,韩叙忐忑的一颗心渐渐放下,假意生气问:“有什么好忙的?”

南君泽抬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今天六号,九号宋氏要召开董事会,这几天我都会比较忙,先跟老婆大人报告一下,或者从明天开始,如果我没有在晚饭前回家的话,你可以来公司找我查岗。”

听他这么说,韩叙确信他没有跟罗蓝在一起,但他提到董事会,倒是让她想起来之前忙了那么久的资产大盘查,难道说,三天以后的董事会,就是宋氏人事改组的时候?

执掌整个宋氏这种大事,也不知道南君泽和宋浔,到时候会怎么争锋相对。

这两个男人,都有手段,但很显然,旗鼓相当之时,宋浔是吃亏的那个,谁让南君泽有个妈呢?

不过这些大事于她而言,她也只能做一个安静的观众,她没有能力去帮助谁,也没有魄力去影响谁。

其实经历了种种至今,她已有自知之明,只要不去添乱,就已经是是在帮某个人了。

她的重心,早已有所偏颇,不由得她不承认。

一夜过去,是南君泽口中的七号了。

一切都风平浪静,家里家外和谐安乐,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也没有即将到来的宋氏风暴一样。

韩叙很是搞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这么沉得住气。

就连她的婆婆宋清云,也是悠哉悠哉地在花园里刨土剪树活动筋骨,除了偶尔会跟老赵提一嘴小苏这个人,似乎就没有什么是能让她老人家操心的事。

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所谓的资产大盘查后的董事会,是如此的家常便饭般随意。

身处这样的氛围之中,韩叙的担忧自然就少了许多。

心里少了些负担,韩叙找了李天湖出去街上消遣,想着找个人说说心中的困惑。

“你说什么?南君泽竟然没有找你发难?”

咖啡厅里,李天湖不敢相信,昨天在郊区野外跟罗蓝那一场当面撕逼之后,罗蓝居然也没有翻身。

“我觉得南君泽不会再相信她了,之前,她带着小苏回宋家说了半天,拿不出一点证据,南君泽又不傻,再说他那么忙,怎么可能总去理会罗蓝搬弄是非,就算她说的是实话,也是徒劳。”

韩叙吸了口卡布基诺,唇边沾了一圈泡沫,说话的时候上下浮动,就像长了一撇白胡子。

“哈哈哈,我怎么就觉得那么好笑呢?罗蓝吃了闷亏,说了实话还没人相信,她应该快要气死了吧?”

“她吃闷亏?不是应当的吗?当初联合陆羽恒陷害我,是想置我于死地,我这么回敬她,已经算是仁慈了!”

李天湖溜了圈眼珠,然后一本正经地凑到跟前说:“韩大,你真的变了,想当初,你是那么纯真无邪,要不是亲眼见过你操纵这些事,打死我也不信这个人会是你!”

韩叙不觉得李天湖这话是在夸她,眼里反而闪过浓重的担忧:“我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才刚开始,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坎坷等着我,虽然现在风平浪静,但我的预感很不好。”

“噗!”李天湖一口咖啡喷在了边上:“你不是一直很嫌弃你妈妈总说预感啊直觉啊的吗?”

“那是以前,预感之所以是‘预’,不就是因为还没到来?还没到来的事,不能太快下定论,你不觉得,我妈以前的直觉,后来都验证了吗?”

李天湖一龇牙:“你妈妈以前还说你爸在外面有狐狸精呢?”

韩叙满头黑线:“额……几率的问题无可避免,偶尔失误一两次也无可厚非嘛!谁让咱女人,天生容易想太多呢?”

两人正聊的忘我,咖啡厅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女人,李天湖背对这门口没有感觉,正面对着大门方向的韩叙忽然把脸侧到了里面:“喂,你看门口那是谁?”

李天湖狐疑地一回头:“我草!那不是安雅那个贱人吗?”

安雅这个同学,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自从陆羽恒被关进去之后,韩叙几乎都已经要忘记她和刘雨晴。

今天好不容易觉得有心情出来闲逛,结果却遇到安雅这个扫把星,大概一会儿免不了还要招些晦气。

果然是同学,相互之间还是挺了解的。

安雅独自走进咖啡厅里,眼角带见靠窗坐着的韩叙和李天湖,立刻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我要靠窗的位置!”

说着就掏出了一叠钱塞给了服务员:“这是小费,去安排吧!”

服务员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一叠纸币,满脸为难地说:“这位小姐,靠窗的位置都有客人了,不如您在中间找个位置坐,视野也很开阔的。”

安雅本就不是真为了要坐靠窗位置,不过是想高调地找点存在感,最好能打压一下韩叙和李天湖。

便一指韩叙和李天湖所在的位置,用下巴对着服务生说:“我要坐那里!”

“这个……”服务生哪能真为了安雅去赶走好好坐着的客人。

就凭安雅这态度,显然也是猜到是故意想刁难,服务生微笑不失恭敬地说:“这位小姐,有客人的位置,暂时无法空出来,这个服务费您还是收回去吧!”

“你!就这么做生意的?”安雅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韩叙,想找这家店的经理过来,结果趾气高扬地望了一圈,就没有服务生愿意理她。

气的安雅一瞪眼,走到韩叙和李天湖位置的隔壁,隔着一条过道的中间位置坐下来。

然后特意拿出电话,高声喊道:“喂?刘雨晴,你猜我看见谁了?是那个还你陆学长进去的两个贱人。”

【第310章】安雅的金主

独家宠婚正文【第310章】安雅的金主安雅如此挑衅十足的气焰,韩叙和李天湖自是不能忍,也根本不需要忍。

韩叙二话不说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掏出一张纸币拍在桌上,不屑地说:“走吧,面对着一坨屎,咖啡都熏臭了,倒胃口!”

“那是!听见那声音就是一股屎味,估计连狗都不想闻!”李天湖也拿齐了东西,跟在韩叙身后从位置上走出来。

路过安雅边上的时候,李天湖拿出防蚊喷剂,对着安雅和她面前的咖啡“滋滋滋”就是一顿狂喷,喷完了还若无其事地对没防备的安雅翻了个大白眼,才跟着韩叙快步走出咖啡厅。

“啊……!”尖细的嗓门几乎能刺穿咖啡厅里所有人的耳朵,安雅这一声尖叫,引来了所有反感又鄙视的目光。

安雅顾不上跟那些目光对抗,直接把服务生给呼喊了过来:“我在你们这里被人用毒雾给喷了,咖啡也喝不了,今天你们不赔偿到我满意,就别指望能做生意了!”

说着就拍起了桌子,这一拍,四周的目光更是抛去恶心。

服务生在门口的时候就见识过安雅低下的素质,面无表情回敬说:“您的私人恩怨,与我们咖啡厅无关,说到赔偿,您影响到我们咖啡厅里所有的客人,也是您先对我们咖啡厅进行赔偿!”

安雅暴怒,站起来就想给服务生一个巴掌,结果四周的客人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安雅的不是,安雅引起公愤自觉呆不住,掏出一张钱甩到服务生脸上:“都是狗东西!拿去买棺材吧!”

服务生敢怒不敢言,倒是四周的客人看不下去了:“什么人呐,真是没教养。”

“这素质,啧啧!满嘴污言秽语,真不敢相信她哪来的自信大吼大叫!”

安雅怒瞪四周,见自己寡不敌众,抓起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外走。

出了路边,远远看见韩叙和李天湖两人勾肩搭背地在散步。

安雅正气的胸腔要爆炸,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想找韩叙和李天湖出气。

踩着高跟鞋步伐极快地冲上去,从背后猛力推了李天湖一把,尖细的嗓门骂道:“你个死男人婆,跑什么?敢对我喷毒气,有本事别跑啊?等我报警让你进去蹲上几天!”

李天湖正和韩叙两人挽着胳膊,走悠哉悠哉地散步,愣不防被安雅从背后大力给推了个踉跄,连带挽着的韩叙也跟着遭殃,差点两人都摔到马路上去。

幸好路边有个路灯柱子,韩叙一只手抱住了灯柱,一只手紧紧揪住李天湖的衣服,才没有让她摔出马路,要不然,两人都可能被卷进马路上的车流里。

李天湖虚惊了一场,血色上涌憋了个大红脸,站起来看韩叙没事,一个箭步冲到安雅跟前,扬手就一巴掌拍了过去:“死贱人,想谋杀啊?信不信老子一脚踹死你?”

“李天湖你个死贱货,敢打我?”安雅一边脸上火辣辣地疼,捂着脸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被老男人宠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凸起双眼一头就撞向了李天湖。

李天湖这次有所防备,见安雅冲过来,侧身往边上一闪,安雅没了李天湖这堵撞墙,直接自己一头扎在了地上。

再爬起来的时候,鼻子冒了血,一边的脸还沾了灰,大概刚才是脸先着的地。

“哈哈哈哈!”李天湖看见安雅的狼狈样,顿时乐不可支。

韩叙愣愣地看她们两人打架,惊讶的嘴都没合上。

“丢不丢人,快走吧,别跟这种没素质的女人纠缠。”韩叙带见四周路人的目光,女人当街打架,顿觉无地自容,忙催李天湖赶紧走。

“谁敢走,谁tm死全家!”安雅头发蓬乱地抹了把鼻血,掏出电话就哭着搬救兵:“亲爱的,我被人打了,呜呜呜,你快来呀,那两个贱人要把我打死了!”

韩叙和李天湖呆若木鸡地对视,安雅这诅咒不放她们走,是想叫金主出来帮忙啊?

韩叙倒是没有那个闲情跟安雅撕扯,她爱诅咒就让她诅咒。

李天湖这个八卦性子却霎时间被勾了起来,朝韩叙挑了挑眉毛,用嘴型在说:“金主!”

韩叙白了李天湖一眼,这二货,估计是不肯走了,要在这里等着安雅的金主过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也罢,说起来,韩叙也挺好奇的,以前的种种怪事,她总觉得是哪个有钱人在背后操纵,比如韩氏长乐渡那二十几套二手房,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在搞鬼。

她曾经怀疑过安雅的金主,但一直没有逮到机会,至今没见到,既然人一会儿都要来了,不妨就等着看一眼。

不过安雅疯婆子一样在吼叫,路边行走的人顿足越聚越多,不明就里地以为李天湖欺负了安雅,此刻就是她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路人手指点点地点着李天湖,说太过份了什么的,李天湖愣是被路人给戳脊梁骨戳了十来分钟。

而这时候,韩叙和李天湖背对着的方向,才缓缓靠过来一辆车子,车上的男人一下车就用老嗓门喊:“宝贝,谁打你了?哎呦,快让我看看!”

安雅见自己金主来了,当即哭喊不止,指着边上被路人围着的韩叙和李天湖骂道:“就是这两个贱人,亲爱的你快叫人来把她们两个打死吧,她们欺负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男人顺着安雅手指的方向看过来。

韩叙和李天湖也目不转睛地看过去。

两边双双愣住!

几秒钟后,韩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着喊:“福叔?”

李天湖更是笑的人神共愤:“刘管家!是你啊?哈哈哈哈,想不到,安雅的金主就是您老人家哈哈哈!真是太有缘分了!”

站在安雅和韩叙中间的金主,居然是韩家的管家刘有福,此刻一张老脸刷地满面通红,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安雅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刘有福,再看一眼韩叙和李天湖,转头催刘有福道:“老公,你愣什么啊?快叫你手底下的人来收拾这两个贱人,她们刚才对我动手,你看我鼻子都流血了!”

【第311章】他是有亲人的

独家宠婚正文【第311章】他是有亲人的刘有福皱巴巴的脖子间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忽然转身飞快地钻上了车子,丢下安雅如同做贼一样逃离了现场。

韩叙惊讶地看去,那辆车不是自己老爹韩柏杨的座驾吗?

当即忍不住捂嘴偷笑,对李天湖说:“想不到福叔老当益壮,还能耕这么硬的地呢哈哈!”

李天湖两排牙齿就没合拢过:“刘管家开的是你爹的豪车,难怪能勾搭上好吃懒做的鸡哈哈哈!”

安雅听见韩叙和李天湖的对话,再看一眼刘有福飞快消失的车屁股,不可思议地像块石头一样立在原地,僵了半天不动。

路人看明白了事情缘由,也跟着轰然大笑,刚才戳李天湖的手指齐齐戳向了安雅,一个个大妈满脸鄙视地说一只鸡还这么高调,真不要脸什么的,边说边笑着就散了。

韩叙和李天湖笑皱了肠子,笑完两人都觉得挺没劲的,还以为安雅的金主真的多有金呢?合着就是自己家里领着几千块工资的管家刘老头。

“走了,好失望,哈哈。”李天湖嘲笑个不停。

两人往不远处的银色保时捷走去,想一想,就又突然相视大笑一顿。

笑没多远,听见身后有人喊安雅,韩叙和李天湖回头一看,是刘雨晴。

“快走,那个疯婆子也来了,一会儿为了陆羽恒又来撕扯我。”韩叙想想上回差点被刘雨晴的暗疮针给扎死,见着刘雨晴就觉得整个人都瘆得慌。

远远的还听见刘雨晴在问安雅:“怎么了?我去咖啡厅找不到你,跑出来看到这里围着很多人,果然是你在这里,怎么还流鼻血了?”

“哇……!”一声嚎哭,安雅蹲在地上说:“我不想活了……”

银色保时捷绕回来的时候,安雅和刘雨晴还在路边,李天湖对着安雅吹了个极具讥讽的口哨,气的安雅抓起自己的鞋子就丢过来。

韩叙连忙将车窗玻璃关上:“别招惹那两个疯女人了,走吧!”

“真是世事难料啊哈哈哈哈,不行了,安雅承包了我一年的笑点,快看我脸上笑皱了没?又得多浪费银子买去皱的护肤品了。”

“你这样把快乐建立在安雅的痛苦之上,真的好吗嘻嘻!”

这一顿大笑,韩叙的心情空前的好了起来,似乎把心里许久以来积压的郁气都给笑了出去。

两人舒爽地到处乱逛,吃吃喝喝买买买,一直败家到下午走不动了,眼看天色不早,韩叙才让李天湖送自己回家,说明天继续逛。

李天湖开着保时捷路过一个岔路口,韩叙眼角带到熟悉的那条路,忽然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跟李天湖说:“你急着回家吗?”

“我?不啊?全世界最闲的当属你哥们我了。”李天湖扭头说。

韩叙眼珠滴溜地转了转:“要不,咱去一个地方吧,好久没去了。”

“去哪?”

韩叙小脸一红,指着右手边的那条岔路说:“从那里拐进去。”

李天湖很配合地一踩油门,保时捷飞进了右边的岔路,一直往里开:“这是去哪啊?要是有换道和分路的提前说一声啊,我怕我这一脚下去就过了,调头都不好调。”

韩叙面色娇羞地嘟哝说:“不用调头,一直往里走。”

“听风筑?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天湖远远看见听风筑别墅山庄的门楼,狐疑地不敢靠近,这个地方她没有来过生怕被保安赶。

韩叙捂嘴偷笑没好意思说话,车子慢慢挪到了大门前。

“韩小姐,好久不见您回来了!”保安帅哥眼尖,目光直接从挡风玻璃穿进来,就发现了韩叙,忙小跑着过来跟她打招呼。

韩叙露出一排小白牙:“我可以进去吗?”

保安按下遥控器,自动门缓缓升起:“当然!请进!”

车子进了别墅区,李天湖不认识路,只能蜗牛般的蠕动在曲径之中。

“停车!”韩叙不等李天湖停稳,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朝一栋别墅走上去。

这个时候,他一般不会在家的,权当是来看看方姨。

她是这么想的。

“这谁的房子啊?又豪华又别致,一定很贵吧?”李天湖跟在韩叙身后,一脸羡慕嫉妒。

“宋浔的房子,不过他应该不在家,我们可以进去捣乱,反正他不知道哈哈。”韩叙笑着按下了门铃,等着方姨出来。

“啊?天呐,宋总的私宅啊?你这是经常来?暗度陈仓啊?不怕被捉奸啊?”

“去你的!”

大门开了,韩叙满脸甜甜的笑容,正想喊方姨,见到开门的人,笑容顿在了脸上。

“你们找谁?”生涩的中文,来自门内一个皮肤黝黑个头矮小的中年女人。

韩叙怔了怔,侧头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你好,请问方姨在吗?”韩叙尴尬地问。

“方姨?”中年女人想了想:“你是在说主人的姨妈?她出国了,跟她的丈夫团聚去了,我是新来的佣人。”

韩叙心中一个激灵:“你是说,方姨是你主人宋总的姨妈?”

佣人点了点头:“你找她有事?”

“没事,打扰了!”

从别墅区出来后,韩叙一路都没说话,她就说以前跟方姨在一块的时候,总感觉方姨不像个佣人,对待宋浔和自己都跟长辈一样,是发自内心的慈爱。

没想到,居然是他姨妈啊?

曾经在那个私岛上,听米奇管家说,少主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女士,不久后就可以团聚了。

宋浔当时喊米奇管家姨父,她还腹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照这么说,方姨岂不是去了宋浔那个私人小岛,找米奇管家去了?

虽然没见到方姨,心里挺惦念的,不过这还真是个美满的好消息。

“喂!你到家了,想什么呢怪怪的?想见宋总直接去他办公的地方找他就是了,费这劲干嘛?真是的!”李天湖观察了韩叙一路,都没搞懂她到底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她没见到宋浔心里失落。

韩叙没有回答李天湖,脑子里想着方姨是宋浔的姨妈,原来宋浔不是孤儿啊?

除了宋清云这个姑妈,他也是有亲人的。

韩叙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反复默念着,他是有亲人的。

真好。

【第312章】暗潮在汹涌

独家宠婚正文【第312章】暗潮在汹涌南君泽果然很忙,每天都忙到深夜才回家。

夜里他回来后,虽然还是如常的温和地对待韩叙,但她能感觉到,他心里装着满满的负担,多半是跟九号的董事会有关系。

看起来他是在做足准备,要跟宋浔打一场你死我活的仗。

韩叙一睡醒就又找李天湖去逛街。

跟李天湖两人开着保时捷,看似悠闲到处瞎逛,实际上,她从南君泽身上感觉到汹涌的暗潮之后,心底也是越发的沉重。

一个是怕罗蓝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车子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让李天湖兜到未来城附近,想要监视罗蓝的一举一动。

二是想知道宋浔如今在干什么,哪怕帮不上什么忙,静静地看着他忙碌也好。

但她没有一个合理的由头能去到他身边,她这才发现,只要他不找她,她就想见也见不到他。

“罗蓝鬼影子都没有,怕不会是真跟南君泽断了,自己离开羊城了吧?”李天湖瞄了眼未来城高耸入云的住宅大楼说。

韩叙刚刚放下电话,脸色看上去无波无澜:“我让未来城物业经理去查了监控,幸好损坏的监控这两天修复回去了,罗蓝还住在里面,南君泽这些天的确没有来过未来城。”

“这就奇怪了,既然罗蓝还住在这里,依着那贱人不死不休的性子,就这么甘心不跟南君泽伸冤了?”

“我也是在纳闷这事!”

这就是韩叙所担心的,别说罗蓝这种离开了南君泽就一无所有的女人,就是寻常的一个人,被人做局受了那么大的冤枉,连到手的奢侈日子都快要没了,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这让韩叙有点着急,之前以为罗蓝会往死里闹开,甚至闹到宋清云面前去,要是闹大了反而更好,到时候南君泽碍于宋清云的压力,她才有机会一棍子将罗蓝打到无法翻身。

结果如今,似乎高看了罗蓝,跟韩叙预期的差太远。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李天湖开动车子驶离了未来城,挤进车流之中。

“还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车子从主干道车流中穿出,拐到边上另一条相对安静的马路,李天湖忽然放慢了车速,大惊小怪地说:“喂,那个不是你们宋家的佣人吗?”

韩叙朝李天湖所指方向看出去,霎时拧起了眉头,边上一个便利店的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前些日子如丧家之犬的小苏,正跟一个老头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再一仔细看去,那个老头,正是宋家的人,管家老赵。

老赵怎么会和小苏联系上?

韩叙水眸聚起:“靠边停车,你下去边上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李天湖一指自己的鼻子:“他们都认识我啊?”

“伪装一下!”

正好外面寒风呼啸,李天湖从车上拿了件连帽的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带了个口罩和墨镜,这种天气,大街上的人都是这种打扮,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李天湖这才下了车,朝老赵和小苏所在的便利店门口走过去。

便利店旁边是一家花店,李天湖直接去了花店门外,假意看着那里摆放的鲜花,不过脚步却朝着老赵和小苏越挪越近,几乎就要贴到老赵和小苏身旁去了。

韩叙在车上看的是那叫一个着急,李天湖这个傻货,贴那么近,被认出来可不就尴尬了。

过了许久,李天湖在花店门口看了那么久的鲜花,店里的服务员以为她想买,都出来招呼她了,李天湖才摇摇头走开。

李天湖一上车就说:“老赵给了小苏钱,让她走人,小苏不肯,说什么都要回宋家找宋清云,老赵说宋清云不会再留她在宋家,小苏说什么都不信,一个让走一个要回,就这么两人吵着呢。”

韩叙琢磨着李天湖听来的信息,沉思着没说话。

老赵给的钱,是谁给的?难道是老赵自己掏的腰包?

似乎不太可能,老赵早就看不顺眼小苏,这个钱多半是宋清云给的。

如果是宋清云给的,倒是可以理解,念在小苏在宋家做了两三年的佣人,现在失去了工作居无定所,给点钱把人打发走,情有可原。

要是这样,那小苏还吵着要回宋家,就太不识趣了,宋清云都给钱让她走人了,还要舔着脸回去,这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小苏真要是回去了,南君泽第一个就要收拾她,难道她还以为宋清云真会把她当成女儿来护着,跟自己的儿子翻脸不成?

“走吧!没我们什么事!”想通了这点,韩叙倒是不关心小苏会有多大能耐,或去或留,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车子开动的时候,韩叙斜眼看见老赵把手里的钱往小苏身上一丢,半驼的老迈身影也走了。

小苏在路边追着大呼小叫,大概在骂着老赵什么。

没过一会儿,韩叙眼角似乎带了另外几个身影。

忽然紧张地道:“刚才你下去偷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游荡吗?”

李天湖的眼神十分意外,韩叙怎么会这么问,摇头说:“没有注意,怎么了?”

车子又停了下来,两人扭头看回去,小苏没能跟老赵谈妥,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往另一边走了,而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真的有人跟踪她啊?”李天湖惊呼。

韩叙的呼吸不那么平稳:“那是任祁峰手底下的保镖,我见过他们。”

那天南君泽带着警察回宋家抓小苏的时候,就是那几个保镖就捂住了小苏的嘴。

“你的意思是?南君泽一直在监视着小苏?”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吗?”

李天湖吓的咬住自己的手指:“那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韩叙重重地吸了口气:“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这个发现让她心底跟是沉重了几分。

不知道会有什么在前面等着自己,她总觉得自己周围虽然安宁,但隐隐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具体诡异在哪里,更是说不上来。

【第313章】好一个冷静期

独家宠婚正文【第313章】好一个冷静期一眨眼,已是九号,这天就是南君泽口中宋氏召开董事会的日子。

韩叙一大早就从床上惊醒,她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身旁的床铺早已冰冷,显然南君泽已经走了很久了。

顾不上洗漱就跑下楼,果然家里很安静,因为南君泽和宋清云今天都去了公司,只剩下她这个无业的二少奶奶和一群佣人在家里。

偌大的宋家别墅,骤然间就安静了不少。

方嫂见韩叙下楼,立刻笑容满面地喊她进去餐厅吃早餐。

韩叙晃了眼安静的客厅,连老赵都不在,一定也是陪着宋清云去公司了。

“董事会都有谁参加?”韩叙吃着早餐,佯装不经意地问方嫂。

方嫂笑了笑:“我一个佣人,不懂这些的,二少奶奶等二少爷回来,直接问二少爷就行了。”

韩叙想想也对,方嫂虽然在宋家呆得久,但也只是一个煮饭的佣人,怎么会懂这些公司里的事,只不过是自己心里着急,总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这个上午韩叙哪都没去,她显得十分的跼促不安,等着某些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虽然她知道,可能并没有人能够给她传递消息。

她急切地盼着,就是想等着,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跟她说说公司里的事。

一直到了中午,宋家别墅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主人,一群事不关己的佣人静悄悄地忙着她们份内的家务事。

韩叙楼上楼下已经走了几十遍了,连大门也出去观望,都不见有谁的车子开回来。

脚步踌躇毫无目的,坐如针毡也不得安宁,最后还是只能进厨房里找方嫂纾解心中的烦闷。

路过餐厅的时候,见餐桌上居然只摆了三四个菜,韩叙连忙进去厨房问方嫂:“还有菜要帮忙做吗?”

果然,方嫂一边洗手一边说:“赵管家打来了电话,中午太太和二少爷都不回来吃了,我就只做了您吃的菜。”

韩叙等得心焦极了,此刻宋清云和南君泽都不回家吃饭,只能说明公司里的大事还没个结果。

为了避免被旁人看出心事,她只得自己在餐厅里坐下来,没滋没味地吃着饭。

吃没两口就丢下碗筷,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整栋楼游走。

这种煎熬,她从来没有过,担心,未知的害怕,令她的心绪难以宁静下来。

终于,她忍不住打了白季岩的电话,然而拨出去之后,提示对方关机。

看来,还是只有等。

左右不过是今天,总会有个消息来。

韩叙无奈已经做好等到晚上的准备,却在一个小时后,宋清云和南君泽都回来了。

在客厅里听见车子开进花园前庭的动静,韩叙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妈,吃饭了吗?累不累?”一出门廊就忙着上前去搀扶着宋清云,嘴上关心着婆婆,心里只想知道公司里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韩叙瞧瞧注意宋清云的脸色,看似并不怎么好,没什么血色,比平日里憔悴不少,这是一种信号。

再一看去后头下车的南君泽,也没了往日的抿嘴假笑,面无表情地从任祁峰手上接过公文包,往别墅里走,甚至走到搀扶着宋清云的韩叙身后,他也没开口说话。

韩叙回头看了一眼南君泽,尽量按压着内心的激动问:“怎么了?”

南君泽将复杂的目光收回来,定在她的脸上,摇了摇头依旧没说话。

进到客厅,宋清云坐下就是重重一叹。

南君泽也黑着脸坐在了一旁,母子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韩叙刚想坐下,宋清云忽地开口:“小叙你先回房休息,我和君泽说点事。”

如此直接的要回避她,韩叙也没有留下的理由,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磨蹭着上了楼。

一路走回房间,开门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留了一条缝隙,从这个房门口,透过外面走廊的护栏,可以从宽阔的中空楼层听见楼下客厅里的声音。

虽然没有在下面听起来清晰,但并不妨碍她听到自己想知道的。

甚至,只要她稍微一探头,就能从护栏的缝隙里看到下面他们母子二人的头顶。

宋清云的语气充斥着极度的不满:“我这个董事长直接发下的任命,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反对!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妈吗?”

南君泽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自己交叉着的手指,叹了一气没有作声。

宋清云忽然激动地连连拍打沙发扶手,嗓门没有压制住,声音大了几分:“没想到他还真是能耐了,资产盘查数据不实?董事会今天才开,账目今天才提交董事会,他看都还没有时间看呢,是怎么能提前知道的?一个粗暴的理由,就生生把我这个董事长的一票否决结果推入冷静期!”

南君泽低声问:“这事我还想问呢,从我进入宋氏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董事会表决结果还需要冷静期,他到底是凭什么让所有董事都认同他?”

宋清云的声音,似乎已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冷静期!哼!好一个冷静期!宋氏有史以来就不曾启用过!当年,你外公退休以前,为了不让家族分支的股东,还有当年跟你外公一起创业的元老拉党结派挤掉你舅舅,在董事会上设立了冷静期,当时的用意,是唯恐他老人家自己去了,咱们这个家里人丁单薄会吃亏,那是给你舅舅一个最后反制的机会;

现在倒好,你外公的亲孙子,你舅舅的亲儿子,把冷静期用在了自己家里,公然与我对抗!

我当着众多董事能怎么说?也跟他一样六亲不认,不承认我父亲的规则吗?

我一个堂堂宋氏董事长,被自家人拿一个冷静期给冻结了权力!还不如叫冻结期呢!

你说他凭什么让所有董事认同他的冷静期?就凭你外公是宋氏的开创者!所有人就都得听你外公的!”

南君泽沉默了片刻,安慰道:“那我们不妨等过了这个冷静期,董事会在您的手里,还怕执行不了吗?”

【第314章】事儿还没完

宋清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他把我行使最高决议的权力推入冷静期,就真是在让我冷静吗?这只是他不想让对你的任命当场生效的第一步,冷静期间,他只会用更加狠辣的手段来对待我们母子,我们连冷静期都过不去!”

说着说着就气喘不止,喘了许久才堪堪有所缓和:“都怪我啊,太过掉以轻心了,总以为他天天呆在美居酒店里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今天这一出,可以想象,他这些年背着我们母子,都做了些什么!”

南君泽急忙抚着宋清云的后背:“那我应该怎么做?您说吧,我都听妈的!”

宋清云重重哼了一气:“现在不是我们怎么做,而是他会推着我们怎么做,且看着吧,很快他就会出现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看他想做什么,然后才能想办法扳回来。”

宋清云话音未散,别墅大门忽然来了声薄凉的轻喊:“姑妈怎么这么大火气呢?”

宋浔!

韩叙听见他那慵懒又冰冷的声音,心脏顿时砰砰跳个不停。

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和听见他的声音了,这一次听见,还是夹着枪药味用嘲讽口吻在跟宋清云打招呼。

以往总在心底埋怨他待人薄凉,语气淡漠的令她难以忍受。

今天不论他说的是什么,语气或是冷厉还是温和,她都觉得那么悦耳,甚至期待他多说几句话给她听。

“阿浔你来了正好,事还没完呢,”宋清云口气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爱,现在语气,就像在跟一个反感的陌生人说话:“你姑妈我没用,从你八岁开始,拉扯你长大二十年了,不忍打不忍骂,都没有好好的教过你,什么是长幼有序道德伦理!”

宋浔把手里的公文包丢给了身后的白季岩,自己坐在沙发上就半躺了上去。

扬起嘴角轻呵一声:“姑妈别激动,我这个年幼的不怕上火,您年长可是要保重身体的,其他的别在意那么多,公私要分明,这不是您教我和君泽的嘛,回家了就好好享享天伦,何必为公司那点事带回家里来伤神呢?”

宋清云愤然地笑了声:“阿浔,你还真是有本事啊,到这份上了,你还能云淡风轻的让我回家享天伦,不为公事伤神,那你是回来闲聊的?”

“姑妈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能回来这个家里闲聊了?其实不闲聊也可以,我回来陪爷爷的照片呆一会儿就会走,就不劳姑妈逐客了。”宋浔半躺着闭上眼睛假寐,半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慵懒的声音,越发显得他对宋清云的恼怒不屑一顾:“对了,后天股东会,姑妈和君泽可要准时出席啊!”

“你说什么?”宋清云和南君泽同时惊呼一声。

宋浔睁开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线条优美的轮廓里撒满了似笑非笑轻蔑,从沙发上缓缓地坐了起来:“要是没听清楚,我就再说一遍,今天九号,十**有个股东会,姑妈和君泽可千万别缺席了,别到时候,说你们连表态的机会都没有。”

“我身为宋氏的执掌者,刚刚开完董事会,竟然不知道过两天要开股东会!”宋清云气的连手都在发抖:“还要劳你专程回来通知我!好!好哇!我从小一口一口喂大的阿浔,竟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养育之恩!”

南君泽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不满地道:“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好好的突然开股东会,还是在没有通过妈首肯的情况下,就擅自确定了股东会日期,看来你早已经将股东联络好了,你到底想对妈做什么?她是我妈,可也跟你的妈没有区别,从小到大,她疼你比疼我还多,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宋浔脸上淡淡的笑意没有退去,听着南君泽的话,嘴角更是扬起了几分:“姑妈心疼我,我怎么能不知恩图报呢?我从小捣蛋也是让姑妈操碎了心,所以姑妈就让君泽把外地资产少填两成,再把我名下的美居国际和天慈百货也加入总账,让我能看的眼熟,还不用看那么久的账目看到眼花;

谢谢姑妈体谅我保护我这一双没有近视的眼睛,也对啊,我这么帅,要是像白季岩那样戴个眼镜,颜直就打折了,姑妈您真好!”

宋浔不紧不慢反讽的一番话,把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说得顿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显然是心虚了,韩叙想着,要不然,凭着刚才宋清云那气势,不可能不即刻发飙驳回去。

客厅忽然寂静下来,连佣人都不敢走进客厅,安静的就连楼上的韩叙都以为下面的人都走了。

她小心地拉开房门,把头探出去,透过护栏缝隙勾了一眼,原来三个人都在,一人一张沙发,各自坐着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宋清云哀叹一声,语气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带着哭腔哽咽起来:“阿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有什么事,咱们家里说,没必要闹到股东会去出洋相;

你可能对资产账目有些误解,这个没关系,如果有遗漏的地方,我让君泽仔细补上去,你弟弟也是头一回盘那么大的账,盘账的时候还天天找你帮忙来着,可你总不见人啊?现在你弟弟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弄出来,体谅他一下好吗?”

宋浔忽然扬手对身后的白季岩一勾手指,白季岩把手里抱着的一盒文件放在了宋浔的面前。

他笑眯眯地把文件盒往宋清云跟前推了过去,没有温度的嗓音沉沉地说:“不劳君泽再仔细去补了,这里有非常全面的资产账目,君泽那个既然不全,姑妈就别看了,以这个为准,都是复印件,姑妈可以不用还给我。”

“你!”宋清云气得嘴唇抖了几抖,极力忍着几欲爆发的火气,依然温言说:“行!就以你这个为准,姑妈也不看了,相信你;

本来呢,咱们三个人,不论是谁名下的资产,也都算是家族资产,没有分家以前,就都是家里的,不管是谁,既然在宋氏里占了股份份额,有固定资产撑着这是必然,君泽一时没想太多加进去也无可厚非,姑妈替君泽给你道歉了。”

【第315章】怕了吗

独家宠婚正文【第315章】怕了吗宋清云顿了顿,继续苦口婆心地说:“不过其实啊,我和君泽名下的资产也都在里面,并没有单单只把你的加进去,美居国际和天慈百货现在就可以摘出来,你可不可以看在姑妈年老体弱没几年活头了,把股东会的日子先缓一缓?”

宋浔极淡的笑容忽然散去,面色一凛站了起来,眸光锋利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清云,冷厉又轻而用力的嗓音在客厅里环绕:“姑妈,没病装病是很辛苦的,假装吃错药进医院住着就舒服了吗?还要损阴德让人背锅!我觉得您啊,别把自己好好的身体折腾坏了就行,您活到一百岁都没问题,不像我爸爸您那唯一的哥哥,才刚从爷爷手里把宋氏接过去没多久呢,人就没了,这二十年来,您梦见过我爸爸吗?”

停滞了一秒,宋浔突然俯身靠近宋清云耳边极轻地问:“怕吗?”

宋清云猛然被惊吓。瞬间如同飞走了魂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沙发上瘫软滑落在地上。

“妈!您怎么了?”南君泽大声呼喊,一阵急切又紊乱的动静传遍整个宽阔的空间。

韩叙大吃一惊,不知不觉从房门口走出过道扶栏边,看见下面客厅里的宋清云瘫软着,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南君泽双臂环着宋清云的腋下,正在把她给抱起来。

韩叙顾不上许多,立刻从楼下跑下去。

她是被回避的人,韩叙抓住这个借口快步跑进客厅里,帮着南君泽把宋清云给扶回了沙发上,小声喊:“妈?妈您怎么了?”

“宋浔!”南君泽扶好了宋清云,直起身来大吼一声。

“我耳朵不聋!”宋浔扭头目光直逼南君泽。

韩叙被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

平日里南君泽总是笑容亲切又温和,整天大哥大哥地喊着宋浔,她从没听过南君泽连名带姓直呼过宋浔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双目通红面容凶狠地冲宋浔大吼。

两个男人,隔着晶莹剔透的宽大茶几四目相对,眸光释放着同样的寒厉,唯一不同的是,宋浔个头稍微高过南君泽一些,深眸里是居高临下的气势。

一点即燃的眼神,相互绞杀着对方,许久之后,南君泽生涩的双眼眨了眨,怒道:“你回来这里,这样欺负我妈,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宋浔冷笑一声:“被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听了去,还真以为我对你们怎么了呢!对别人为所欲为的时候,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遭吗?”

南君泽红着眼吼道:“我妈养了你这么大,今天你就左一句讥讽右一句要挟着来欺负她,外公和舅舅在天上看着呢,还有没有点良心?你也不怕遭雷劈!”

宋浔厌烦了听这种嘶吼的嗓门,抬手用小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自作孽才会不可活,你这样暴跳如雷的,是想你自己装成个雷来劈?”

“君泽别说了,”宋清云回过神来,脸上已是尝试说服不果后恢复的本来面目,沉沉地斥着宋浔:“斗唇舌多说无益,要是有良心,就不会这样来污蔑我,旧事我不想提,现在就只说冷静期的事,既然你出了这个手,我也没指望过你会收回去,也罢,我就等着这个冷静期过去,君泽的任命照样生效,要耗,就大家一起耗着!”

宋浔冷冷瞥了眼宋清云母子,漫不-经心地移动脚步,转身往外走,背对着客厅,轻飘飘地送来一句:“两天后的股东会,我会向全体股东提议解散董事会!姑妈就再当两天董事长吧!”

说完,宋浔带着白季岩走出了这栋别墅,从头到尾也没有看过韩叙一眼。

“宋浔!你这个逆子啊!”客厅里是宋清云歇斯底里的嘶吼。

到了这时候,韩叙才弄清楚他们今天在公司里状况。

今天一早,宋清云和南君泽就去了公司,召开紧急董事会。

宋清云以董事长兼总裁的身份,先是下达一纸任命书,直接在董事会上,宣布任命南君泽为宋氏集团常务副总裁。

紧接着,南君泽以常务副总裁的身份进入董事会。

再接下来,才是宋清云真正的目的,她当场表态,自己年迈身体状况不佳,要即刻退休,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在没有董事长期间,由南君泽在董事会担任执行董事。

换言之,宋清云先是让南君泽具备资格进入董事会,再自己辞去董事长职务,好腾位置让南君泽接掌。

算盘打得很好,结果被宋浔联合部分董事当场反对,以宋清云公布的宋氏资产数据不实,她这个董事长暂时无法交接为由,在没有理清账目之前,宋清云不能辞职。

简单地说,就是宋清云这个董事长还在,南君泽没有理由担任执行董事,宋清云对南君泽的任命当场作废。

宋清云早就心意已决,知道宋浔会反对,底气十足地动用了自己身为董事长的一票否决权,驳回了宋浔的反对意见,宣布任命即刻生效。

也就在那一刻,宋浔反手就用宋老太爷设立的冷静期,冻结了宋清云一票否决权,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董事会两方对立僵持不下,只得暂且搁置对南君泽的任命。

宋清云和南君泽回到宋家时,脸色就说明了一切。

而如今,宋清云气的脸色已经发紫,咬牙切齿地对南君泽说:“看见了吗?我说过什么?冷静期你过得去吗?他早就为我们母子准备好了股东会,联合一半以上的股东就可以解散董事会,没了董事会,我这个董事长就不存在,权力就会被分解,变成寻常的大股东,就无权直接任命你的职务;

君泽啊,你为什么就没有他那样深沉的心机和手段,以后妈死了,你还怎么跟他斗啊!”

南君泽无奈地深深一闭眼,睁开后扫了眼边上的韩叙,轻声说:“妈,别说了,别吓着小叙,我扶您回房。”

宋清云似乎这才发现韩叙在自己身旁,猛地如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上楼去吗?”

【第316章】他想干什么

独家宠婚正文【第316章】他想干什么韩叙被宋清云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面色十分尴尬:“我,看见妈不舒服,担心您的身体,就跑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韩叙发现宋清云眼里充满了警惕,当听见了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之后,才有所缓和:“我没事,你回房去吧,我也要去歇一会儿。”

南君泽扶着宋清云进了一楼的房间,唯独把韩叙丢在了客厅里。

虽然看上去不是有意,可她总觉得,这母子二人,又是要商量什么大事。

她想去听听,可就这样跟进去宋清云的房间,显然不合适,韩叙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眼角看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方嫂,霎时眸光一亮:“方嫂。”

“我在,二少奶奶。”方嫂走过来问:“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韩叙凑近方嫂跟前说:“太太中午可能没有吃饭,刚才情绪不好,你煮一碗安神茶端进去给她。”

安神茶好煮,中草药丢进水里烧开非常容易出味,五分钟就煮好了,方嫂端着热气腾腾的安神茶,小心翼翼地进了宋清云一楼的大卧室。

韩叙没有上楼回房,而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好一阵之后,方嫂才从宋清云的房间里出来。

不等韩叙说话,就来到跟前小声说:“太太跟二少爷在说,现在去联系家族旁支和所有走得较近的股东,明天家里要举办私宴。”

一句话匆匆说完,方嫂就闪身进了厨房。

韩叙心底顿时一惊,公司里闹成这样,宋清云和南君泽竟然还有心情在家里举办私宴?

不对,方嫂刚才说到了家族旁支和股东,这显然跟宋浔说后天的股东会有关系。

难道说,宋清云想用明天一天的时间,把家族旁支和信任的股东都喊到家里来,游说他们跟宋浔作对?

韩叙忽然感觉自己的右眼直跳,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容不得多想,火速上楼跑回了房间,从通讯录里找到白季岩的手机号码拨打出去,没响几声,白季岩就接了起来:“韩小姐?”

韩叙一怔,白季岩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二少奶奶不喊,突然喊韩小姐!

听起来怪不习惯的。

然而此时有事要跟他说,韩叙顾不上去问白季岩对自己尊称的问题,匆忙道:“太太和南总在商量明天晚上举办私宴,在宋家别墅,请的是家族旁支和他们信任的股东。”

不等白季岩回话,韩叙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料想必定能引起宋浔的重视,她已不能再多说,本身就觉得自己背着宋清云和南君泽做这种事,有点不耻,要不是想到她们针对的是宋浔,她也不能做这样的事。

把这消息送到白季岩那里之后,韩叙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一个下午都在注意着家里的状况,宋清云在房间里休息,就没再出来过,南君泽也只是在客厅里抱着电脑敲着什么,大概是在联系明晚的私宴目标对象。

她有意无意地走下楼去,到南君泽身旁假装随口地问:“忙什么呢?”

南君泽会转头对她淡淡地笑:“忙点公司的琐碎事,你自己先去玩吧。”

按说,这些日子,因为罗蓝的事,南君泽总是极其敏感地在维护着韩叙的感受,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她不高兴再提离婚,而如今却让她自己去玩。

显然是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是什么事,可想而知。

南君泽越是认真,韩叙越是担心,生怕锋芒太露的宋浔,会遭到南君泽暗中的算计。

如果明天家里的私宴上,宋清云成功说服众多有分量的股东,宋浔想要在后天的股东会上,提议解散董事会的计划就可能会泡汤。

光是在家里注意着南君泽的一举一动,似乎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也才生无可恋地发现,明知南君泽现在正在做什么,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晚餐的时候,宋清云从房间里出来了,直接去了餐厅用餐,南君泽在一旁亲自伺候着,显然是在伺候这宋清云的心情。

韩叙身为儿媳,也只能尽力表现自己的孝心,小心翼翼地旁边陪着南君泽伺候宋清云。

宋清云面色依然不好,吃了几口饭后,抬眼看了看韩叙,在她的脸上搜寻着什么,若有所思。

韩叙摸着自己的脸问:“妈?怎么这样看着我?”

宋清云僵着脸摇头继续吃饭。

韩叙心想,大概是宋清云下午觉得她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以为她会说出去,立刻说道:“妈,下午我什么也没听见,在楼上的时候,听见君泽在喊,才知道您身体不舒服,光担心您的身体了。”

宋清云沉着脸点了点头,还是一句话不说。

一顿饭吃的,仿佛谁也不理谁,却又说不上谁没理谁。

饭后宋清云就回了房,南君泽也依然坐在客厅里捣鼓着电脑。

韩叙不想再去南君泽跟前晃悠,再晃下去,心底这点心思昭然若揭的,南君泽要不是因为有事情忙着,早就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没多久,楼上房门口透过护栏缝隙观察楼下的韩叙,看见南君泽放下电脑,手上什么也不拿,就走出了大门。

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出去至少拿个车钥匙,或者手机和钱包,还有公文包,可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南君泽出门不奇怪,什么都不拿人就走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韩叙急忙从楼下往下跑,不敢从大门追出去,反而是从后门绕过花园回到了前庭的花草从中,看着南君泽步行出了自家院子。

夜色昏暗,路灯勉强照亮附近的一小块地方,韩叙隐身在小树从中,悄悄跟了上去。

这一出来,才发下南君泽并不是往别墅区大门走,而是从另一边往别墅区广场走去,那个地方,宋清云白天时常在那里找老头老太太聊天,而夜里,多半是年轻人在那里谈情说爱。

南君泽此时一个人去广场,显得十分怪异。

在韩叙的印象里,似乎他从未去过别墅区的广场。

【第317章】蒙圈了

南君泽从不去别墅区的广场,这跟他工作忙有关,要么是整天呆在公司很晚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是深夜,也就是说,没事他不可能会一个人在这时候去广场。

韩叙远远地在南君泽身后跟了上去,东躲西藏的隐匿在沿途的植物中,幸好夜间也有好些车辆和路人走动,韩叙瘦弱的小身板也没有这么容易被发觉。

很快到了别墅区广场,韩叙躲在后头,看见南君泽站在广场上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然一个影子闪过,跟南君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透过昏黄的广场灯光,哪怕不够光亮,韩叙也认出那个影子是罗蓝。

韩叙一个激灵,那个竟是罗蓝?她不是应该和南君泽闹掰了,从此相看是路人了吗?

而此刻,虽然南君泽双手并未有所动作,可罗蓝紧紧地抱住了南君泽,他也没有推开,显然是不排斥罗蓝的做法。

这是怎么回事?

韩叙小心地扒着路边是树丛,在夜色和植物的掩护下,缓缓地从边上靠近南君泽所站的位置。

大概是他也怕人看见,站的地方,恰好是一排茂密的树丛后面。

韩叙如今就站在了另一边,隔着一排高过人的树丛,虽然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但是声音近在咫尺。

“你先放手,拉拉扯扯的一会儿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南君泽刻意压低的声音。

罗蓝顿时哭起来:“你不是说了吗?董事会以后,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为什么现在还怕人看见,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南君泽解释说:“现在出了点状况,你安心呆着,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了。”

“我不!”罗蓝加大了音量:“你说过很快就会和韩叙离婚的,现在董事会也开完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在一起!”

南君泽不耐烦地斥了起来:“你要我说多少遍?我说了现在出了点状况,正心烦着呢,你再闹只会给我添乱。”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那两份保险就是韩叙嫁祸给我的,你也知道那天韩叙跟踪我去了郊区,她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跟踪我?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

南君泽顿了顿,语气轻了不少:“我知道!任祁峰一直派人监视着小苏,韩叙去了城中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韩叙被南君泽突来的一句话给震颤,想起前两天在大街上发现老赵给小苏送钱,接着就看见小苏背后有任祁峰手底下的好几个保镖。

此刻后知后觉,原来她去城中村找乌鸦,再跟罗蓝干的那一场唇舌之仗,南君泽全都掌握在手里。

他明知这一切跟她有关系,为什么还装的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

韩叙站在那排植物背后,霎时蒙圈了。

她好想冲出去问南君泽一声,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罗蓝撒娇的声音打断了韩叙的思绪:“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跟她离婚?她在陷害我,想破坏我和你的关系,她的心从来不在你这里,是跟宋总在一起,你还要装不知道吗?”

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结婚晚宴那时候,药是罗蓝下的,爬进了宋浔房间也是罗蓝带的,如今罗蓝说出自己跟宋浔有染不稀奇,可如今罗蓝这样跟南君泽说,是代表什么?

只能说明,南君泽也早就知道,自己跟宋浔有关系!

韩叙正是心慌意乱之际,忽然听见树丛那边“啪”一声脆响,接着是南君泽恼怒的声音:“你可以说她做局给你使绊子,但你没有资格污蔑她!”

“君泽!你打我?你竟然为了她打我?”罗蓝难以置信的声音:“她是不是跟宋总在一起,是我编造的吗?你还要装聋作哑……”

“啪!”罗蓝话没说完,又一声脆响,另一边脸也被南君泽给打了。

“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想要安安稳稳地生活,就不要总是去跟她过不去,她是什么人我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南君泽说完,猛力推开了罗蓝,独自转身就走。

罗蓝追了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南君泽,哭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为了我们的感情,苦熬了多少年,我听你的话,忍到了今天,你说好了的,董事会过后就会我给我一个答案,现在你倒是说呀!”

“放手!”南君泽一声冷斥:“如果你再胡搅蛮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罗蓝果真放开了手,看着南君泽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走远,蹲地抱头痛哭。

韩叙在树丛背后早已紧张的冷汗涔涔,见南君泽往家里走了,也从边上往回跑。

脚步飞快地奔跑,从另一边的小路穿插到宋家别墅后花园,再从花园后门悄悄地溜了进去。

进了自家花园后,她就不着急跑了,而是坐在草地上等着把气息喘匀。

吃完饭后出来花园里散步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在这里被谁撞见,也没什么好稀奇。

她只想在这里先给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脏,先稳一稳。

约莫几分钟后,觉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百无聊赖地散着步,从厨房的小门进了别墅。

南君泽还在客厅里敲着电脑,压根没有关注别墅里哪个门有没有人走动。

韩叙直接从厨房出来的过道上了楼。

脚步轻盈地回了房间,关好了房门,这才重新大口大口地喘气。

梳理着刚才的发现,才知道原来南君泽和罗蓝一直都在一起,而罗蓝上窜下跳喊冤是真的,南君泽假装不知道这一切也是真的。

南君泽到底想干什么?

“老婆?你怎么在喝冷水?”

满脑子都是刚才南君泽被罗蓝搂着的画面,如今他突然喊了一声,顿时把韩叙手中的水杯给吓得掉在了地毯上。

“哎呀!”韩叙惊呼一声,手冻僵了没握住杯子,再被南君泽这么一吓,整杯水都倒在了地毯上。

南君泽走进来把她拥着去到床边坐下,轻声说:“放着吧,一会儿让佣人上来收拾,我在问你,冬天干嘛喝这么冰的水,还有你额头怎么会有汗?”

【第318章】狗解决不了需求

独家宠婚正文【第318章】狗解决不了需求被南君泽一句话提醒,韩叙才发觉自己刚才着急忙慌的跑回来,跑的过急气喘吁吁,连汗都都冒了出来。

再被花园里的寒风吹干了汗珠,可额头的刘海还黏在脑门上,南君泽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才倒水喝,流到手上,拿手擦了下脸弄湿的。”

这里理由很拙劣,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幸好南君泽也太过在意这个问题,温言道:“那就找条毛巾擦干点,天气冷,别着凉了。”

他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不自然。

刚才在别墅区广场上,罗蓝说的那些事,明明他都听了进去,此刻为什么绝口不提?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韩叙琢磨不透,但如果这件事他不先开口问,她是没有理由自己去不打自招的。

既然他不问,韩叙也只好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她有一种预感,南君泽心里装着这么多事,迟早是有一天会跟她摊牌的,现在他不说,可能是想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公司里,不想家里的琐碎扰了他的神经。

如此,她也唯有到那一天去再见机行事。

十号,是宋浔口中宋氏股东会的前一天,本应该是全家上下如临大敌的宋家别墅里,一反常态充满洋洋喜气。

因为今天在这栋花园别墅里,要举行盛大的私人晚宴。

从早上开始,南君泽哪都没去,就呆在家里不停地接听电话。

宋清云带着老赵,则指挥着一群佣人在后面布置花园。

韩叙不知道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但也总不能全家都在忙碌的脚不停歇之时,她去躲在房间里偷懒。

所以她只能跟在宋清云身边,跑前跑后。

许久没来骚扰的老妈李心秀突然给她来了电话,跟她聊了几句后,说到管家刘有福,满是惋惜地说:“老刘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跟你爸爸提了几次说要辞职回老家养老,

你爸爸是跟他一起共度难关过来的,答应吧,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不答应吧,老刘口口声声自己老了,干不动了,说什么也要走,你爸爸总不能不让他告老还乡,现在那两个老头还在楼下嘀嘀咕咕呢!”

“您是在说福叔?”韩叙躲在厨房后面差点惊呼出来,忙捏着嗓子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要是李心秀不提起这个刘有福,韩叙还差点忘记了。

前两天在大街上,正好撞见安雅喊来她的“金主”,结果一看竟然是刘有福,那老家伙当场就溜了,连韩叙这个大小姐都没打声招呼。

在那之后,韩叙也没空回韩家,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件事。

如今刘有福突然说要回家养老,多半是因为被她给撞见之后,觉得没脸呆在韩家才想走人。

就刘有福的年纪,老婆又在外省天远地远的老家,在羊城勾搭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虽然在道德上遭人不耻,但话又说回来,他养不养二奶,根本就与韩叙无关。

尴尬就尴尬在韩叙是韩家大小姐,刘有福是韩家的管家,觉得被撞见了难堪想走人,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就为难了她的老爹韩柏杨,两个老头从一无所有到风光无限,再经历之前韩氏资金链断裂的坎坷,到现在,韩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还没有完全恢复往日荣光呢,刘有福就说要走。

于情于理上,韩柏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答应了,如今韩氏财力有限,可能给不了刘有福多少退休金,韩柏杨会觉得亏欠了老友。

要是不答应他,人都说自己老了干不动了,难道还能勉强把一个老迈体力不济的人留着?

在韩柏杨的心里,只会觉得自己这是在强迫刘有福在韩家当牛做马。

韩叙倒是怪自己疏忽了,她这个韩家大小姐,那天本应该及时回韩家安抚刘有福才是,不至于让那老头觉得自己没脸在韩家呆。

思来想去,韩叙看了眼周围忙碌的佣人,反正如今在宋家也帮不上忙,上午的时间她可以回去韩家,好好安抚一顿刘有福,下午再回来宋家帮忙。

跟宋清云打了声招呼后,韩叙就回了韩家,依然是李天湖开着保时捷来接她。

自从把那辆银色保时捷借给李天湖开,这个傻货俨然成了韩叙的司机。

韩叙想去哪里,只要一个电话,李天湖必定在十分钟内赶到宋家别墅外面候着。

一听见韩叙说刘有福要返乡养老,李天湖“咯咯咯”的笑了一路:“我觉得你还是别留老刘在韩家了,等那老刘走了,安雅那个贱货没人给她钱花,就不会天天出来装逼了。”

韩叙神色并没有李天湖那么轻松,叹了叹:“话是这么说,可毕竟福叔跟我爸爸那是过命的交情,几十年的老友了,这要是突然走了,我爸爸这把年纪又刚经历了一次人生波折,要是连老友都弃他而去了,你让他得多失落!”

“这个,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嘛,总是要离开的,不是今天也是明天,难道还能到老刘一百岁也留在韩家?”

“道理是这样说,至少不能是因为我!”韩叙心想着,如果自己没有撞见刘有福跟安雅,或许他就不会这么着急想离开韩家。

“欸我就奇怪了啊,老刘在你们韩家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安雅那贱货出来几十万几十万的挥霍,老刘哪来这么多钱啊?”

“谁知道,可能是以前韩家风光的时候,跟在我老爹身边存的一点养老钱,都让安雅给榨干了吧!”

“你说这人呐,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点钱,怎么就不想想他老家跟他吃苦受罪几十年的发妻呢?就是把钱拿去喂狗,也好过让安雅这种货色挥霍啊!”

“狗能给你解决生理需求吗?”

“噗……太重口的话题不聊!”

车子开到韩家临江别墅外面,李天湖就先走了,说是等韩叙要回去的时候再给她电话。

韩叙一进到别墅里,就听见老爹韩柏杨和刘有福在客厅里坐着,相互唉声叹气。

【第319章】晚宴开始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319章】晚宴开始了韩叙一进门就喊:“爸爸,福叔,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叙?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人?君泽呢?”

每次回来,家里人总是会问南君泽,韩柏杨也不例外。

“他忙着呢,我自己想你们了就回来转转。”韩叙把目光投向边上低头坐着的刘有福,笑着喊:“福叔,我有点事情向请教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韩柏杨莫名其妙地问:“怎么?我不方便听?”

“爸爸,我这是在帮您劝福叔呢,您劝不动就让我来嘛!”

“哦?好好好!还是我女儿孝顺,”韩柏杨高兴地催刘有福:“快去,小叙难得回来。”

刘有福犹豫着起身,尴尬地看了看韩叙,只得跟着她出来外面的花园里。

避开了韩柏杨,韩叙开门见山说:“福叔,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和安雅在一起,说起来这件事不关我的事,你不必要有心理负担,如今的年代,不像旧社会了,你情我愿的事碍不了旁人,你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爸爸念着跟你同甘共苦的交情,舍不得你走,你就舍得他吗?”

刘有福脸色十分意外:“大小姐您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韩叙笑出了一口白牙:“我说这种八卦干嘛啊?放心吧,这不算什么事,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刘有福神色微微松懈,但这种糗事被撞见毕竟也是十分不好看的,嘴里嘟嘟哝哝的不知在说什么,大概是觉得留下来不好意思之类的。

“行了福叔!别顾忌这么多,不过我还想提醒一下你,存点钱不容易,安雅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女人,你千万别被她把钱坑光了。”

刘有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也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才会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大小姐,我惭愧啊,无颜面对韩董,真想就此告别了!”

韩叙好说歹说,打消了刘有福的顾虑,刘有福才答应继续留在韩家。

回来也就这点事,韩叙跟老爹老妈打过招呼之后,把李天湖呼叫了过来,就回了宋家。

光是路上和在韩家呆的时间,这一来一回,就耗去了一个上午。

回到宋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宋家外请了一班服务人员,厨师、糕点师、调酒师、侍应生来了好几十人,这些专业的服务人员到了宋家花园里,立刻各就各位,准备着晚宴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忙得不可开交。

韩叙在这些人里走来走去,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大眼扫过吧台,一位帅哥调酒师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调酒师跟边上的人说话的瞬间,韩叙看见他那说话的神情,忽然想起来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跟南君泽结婚的晚宴上,不就是这个调酒师给她喝了加药的酒吗?

后来听白季岩跟宋浔说,这个调酒师已经离开了原来的酒店,人也被他们抓起来审问过,说是没什么问题,然后就把人给放了。

想来如今这个调酒师又做回了老本行,碰巧又被宋家请了来。

既然这个调酒师敢来宋家,就说明他心底没鬼。

韩叙想想,自己也不必太在意,总是去关注人家,到时候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就完蛋了。

傍晚六点钟,宋家请的人陆陆续续到来。

韩叙跟着宋清云和南君泽站在门廊下,迎着前来的宾客。

结婚的时候,她对谁都不熟悉,那时候南君泽跟她介绍这个亲戚那个朋友的,她也是听了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记在脑子里。

她一直以为,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亲,多半是沾点关系就巴结着自称亲戚

而今天,她才发觉,原来宋家真的还有很多的亲戚。

这些亲戚自然不是亲近,而是宋老太爷那辈兄弟姐妹传下来的后人,就是宋清云口中旁支。

宋家宋老太爷传下只有一儿一女,就是宋浔的爸爸宋清辉和她的婆婆宋清云,算是人丁凋零。

而那些宋家的旁支后人,却都是枝繁叶茂。

这些亲戚都在宋氏里面占着多多少少的股份,也是当年宋老太爷分给他的兄弟姐妹,然后一代代给这些后人继承过去的。

这些亲戚平日里什么活也都不用干,就能从宋氏里分红,虽然算不上有多豪的门第,却也衣食无忧。

韩叙粗略算了一下,光是旁支的亲戚连着家属,就来了五六十人。

还有一些,是宋老太爷一起创业那些朋友的后人,这些人自然也占着点宋氏的股份,跟宋家没有亲戚关系,股份占的也不多,都是分散的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如果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有说话权。

这就是宋清云和南君泽商量出来,举行晚宴的目的。

今天的晚宴,不是吃吃喝喝谈天说地,而会是一场暗地里的利益交易。

宋清云会给这些人开出什么条件,让他们答应支持她这个董事长,转而取消股东会,韩叙不清楚,但心里明白的是,宋清云游刃商场几十年,手段必定不会这么轻易输给宋浔。

韩叙担心的就是这个。

跟南君泽站在一起迎客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南君泽以为她累了,总时不时会抽空提醒她上楼去休息。

可这种时候,她满腹心事,怎么能安心走开。

也不知道宋浔那边怎么样了,昨天通知了白季岩,到了现在还一点动静都看不见。

难道宋浔就真会眼睁睁的这样看着?

寒日里天黑的早,如今已经全黑了,宋家前后上下里里外外的,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日。

宾客按约定时间陆陆续续进去后花园,从来宾登记上看,人差不多已经齐了。

韩叙站在门廊上望了眼外面的大门,却依然不见宋浔。

宋清云和南君泽已经陪着客人去了后花园,只有她找了个借口留在这里,此时内心复杂的要命。

心想这白季岩难道是没有跟宋浔报告吗?还是说根本就是白季岩自己给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重要的事情,白季岩应该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望了许久,也没有望见想见的人,韩叙失落地暗自叹了叹气往别墅里走。

刚一转身,耳后细细的一声:“韩小姐。”

【第321章】一言难尽的长相

独家宠婚正文【第321章】一言难尽的长相“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结婚的时候,我来过,当时见了您,哎呦,我就想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儿哟?一开口说话,那个声音,甜甜糯糯的,连我听了都要动心,别说是二少爷了呵呵呵。”

端着酒杯挤在宋清云和韩叙面前说话的这个贵妇,五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那叫一个福态满满。

有钱人就是这点好,营养过剩也能肥而不胖,多半也是营养师和健身教练操练出来的。

这个女人虽然身板滚圆,不过看上去肉还是算紧致结实,不至于到处是赘肉,话未出口嘴先笑,一看就是个常年混迹贵妇圈的女人。

宋清云忙跟韩叙介绍说:“这是表婶,君泽爸爸那头的,就是你和君泽表叔家的婶婶。”

南家的人?

韩叙大为意外,原来南君泽那个入赘宋家的爸爸南山岳家还有亲戚?

虽然是表亲,但是南山岳早就不在人世了,宋清云惦念着南山岳,会特别招呼这女人不奇怪。

何况今晚,可不就是宋清云请这些人来给她自己助阵的吗?

南家的人,更是会无条件支持她这个董事长。

韩叙心底暗暗担忧,宋清云这个叱咤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果然不会去做无用功。

或许在董事会上,被宋浔打了一耙,可能是因为宋清云没有防备,才让宋浔暂且赢去了一局。

如今看来,明天的股东会,宋浔有没有胜算还是个未知数。

趁着宋清云招呼别的贵妇,韩叙抽空从人堆里走出来,掏出手机给“白季岩”发了条信息。

告诉他,今晚南家的人出现了。

别的没有多说,相信宋浔这么精明的人,会从中看透宋清云的目的。

一整天了,沉重的心事压的韩叙喘不过气,发了这条信息出去之后,心底才释放了些许。

她没有等待“白季岩”的回复,一个人默不作声地从厨房后门进了别墅。

刚想转身想从楼梯上楼,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她:“二少奶奶。”

韩叙回头看去,喊她的是刚才那位表婶。

这位表婶倒是不像其余贵妇那样,说话加酸带涩,大概是因为南家的人,都觉得与南君泽的内人有种不可分割的亲情联系。

表婶显得十分热情,走到韩叙面前,二话不说挽住了她的胳膊:“怎么不在外面一起热闹了?进来找厕所的吧?哈哈哈,我也是,走吧一起去!”

上个厕所还要结伴,看来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至少问一声她愿不愿意啊。

韩叙是不喜欢在一楼上客用洗手间的。

不过眼前的女人好歹是南家的表婶,说起话说热情且不说,还说的能一连串的不间断,让韩叙连推辞的余地都没有,就把她给拉进了一楼的客用洗手间。

“我女儿跟二少奶奶您差不多大,她人在国外今天没能来,之前啊,一提到您她总说想见见您,可崇拜您了,说不定你俩年纪相仿还真能聊到一起。”

“我?就是一个家庭主妇,有什么好让表妹崇拜的呢?”

“您是不知道,二少爷对您一见钟情,那可是佳话啊,咱们家那姑娘啊,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能让二少爷一见钟情?那我可有发言权了,您结婚的时候我来了,心说这哪里是什么美女啊?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说的就跟真的一样,韩叙自然知道这是在吹捧,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吹捧好过被人贬低,只能红着脸笑笑不说话。

韩叙心里清楚的很,不论是谁,都没有那个闲情白白吹捧别人,这位南家的表婶,多半也是有什么事相求。

进了厕所,边上没什么人,表婶果然进入了主题:“咱家那姑娘没有多久就要回国了,学的是建筑设计,我就想着,她那么崇拜二少奶奶,不如让她进宋氏工作,以后她跟您可以有机会多在一起玩儿,来之前我把这个提议给她一说,她都高兴的直蹦跳呢!”

原来是为了让她女儿进宋氏工作才来巴结,想去就去,还非要带上崇拜自己,韩叙顿觉可笑至极。

“那敢情好啊,您直接跟我妈说说,我妈对咱南家这边可是非常照顾的,您只管开个口,她一定会同意的。”

宋清云本来就有求于晚宴上的股东们,相信这位南家的表婶也是瞅准了机会,如果用这个条件换取支持宋清云的董事会,多半会成功。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晚宋董太忙了,要招呼那么多客人,我就寻思着,如果今晚没有机会跟宋董提起,我就卖个老脸,求二少奶奶帮忙在宋董面前提一嘴,老身先谢过二少奶奶了!”

说着,表婶就把头轻轻一低,这是要拜的意思啊?

“哎呀!婶婶啊,您这样就折煞我了,我只是个小辈,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我这个做小辈的,哪有不跑腿的道理?”

“嘿嘿嘿,二少奶奶心地善良人又温柔,果然是没错啊,我就觉得跟您亲近呢!”表婶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我给您看看我家那姑娘。”

韩叙哪有什么闲心去看人家姑娘的长相,只是眼前的表婶猛戳着手机,压根没放她走开的意思。

表婶没两下就把那女孩的照片给翻出来,强行要给她看:“您看呐,咱家姑娘也是一个漂亮乖巧的孩子,听话着呢,保管跟二少奶奶跟聊到一起。”

韩叙迫不得已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腹诽真是无语对苍天,乖不乖巧的不知道,可这照片上的女孩哪来的漂亮二字?

大脸盘上长着一双鸡贼眼,下面是个硕大的蒜头鼻,这还不算,两边还竖着一对招风耳。

简直一言难尽。

韩叙尴尬地笑笑:“呵呵,这姑娘是真好看,您也很美,只是跟您长的不太像,她是另一种美。”

表婶高兴的,差点要把嘴角笑到耳根去:“二少奶奶您说对了,长的真不像我,跟她爸爸一个样,她和爸爸年轻的时候,那五官就跟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322章】表叔好眼熟

韩叙看着那照片,心想哪里是一个模子,根本就是一台复印机,基因太强大,只是那女孩继承的都是缺点。

表婶不停地滑动着手机,翻出她家女儿各式各样的照片出来给韩叙看。

滑到一张两人合照的时候,表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您看您看,这父女俩,是不是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那个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父女俩,中年男人大大的脑袋顶着地中海,同样的鸡贼眼蒜头鼻,还有一对十分招摇的招风耳。

韩叙强压着想笑的冲动,脸上可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长相毕竟是天生的,谁也不愿意长成那样,去嘲笑人家长得丑,这么不道德的事,她做不出来。

因为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来,韩叙连忙把自己关进了厕所内。

来都来了,内不内急的也象征性地上一上。

蹲坑的时候,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才表婶手机里那个表叔的照片,她觉得十分眼熟。

就好像是早就认识这个人一样,她分明是今天头一回从表婶这里看过表叔的相貌。

心想着可能会是某些长相相似的人也说不定,可她越是在脑子里想,越是觉得熟悉。

真是奇怪了!

隔壁的那个厕所就是表婶,就蹲坑这点工夫,她也在隔壁满嘴叽里呱啦地夸着自己老公和女儿。

韩叙插了个空隙随口问:“婶婶,表叔来过宋家吗?”

表婶隔着墙拔高了嗓门,生怕韩叙听不见似的:“以前时常来的,后来女儿要出国留学,他就索性跟着出国开公司,权当是陪读,说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当时我还不同意来着,那父女俩都去了国外,我一个文盲连个英文都听不懂,去了不得当个聋哑人?还是算了,我宁愿一个人留在国内还舒服些,二少奶奶您说对吧?”

“对!那是自然!表叔上一次来宋家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啊?我不知道有没有怠慢了表叔呢!”

“啊哈哈,二少奶奶言重了,我家那老头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才刚过完年呢,是跟宋董在搞什么生意才来的,现在又快过年了,您说时间过得多快?眨眼又一年就要过完了!”

“哦,难怪我没见着表叔,那时候我还没有嫁进宋家呢呵呵!”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压根也不知道宋家在哪里,南君泽又是谁。

而那位表叔,她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她不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表婶这么说过之后,韩叙不仅没有打消疑虑,眼熟表叔的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话一拉开,表婶就又开始滔滔不绝。

“以前我娘家挺穷的,嫁给君泽他山河叔的时候吧,也是家徒四壁的主,那些年我们两口子没少受人白眼,幸好他争气,跟着山岳哥做事,生活才好了点;

可惜啊,山岳哥早早地去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就指着宋董嫂子接济,嫂子对咱南家那是毫不含糊,从不曾亏待过咱,以前欺负过我们南家的人,再也不敢看低咱南家。”

表婶自我感觉越聊越投契,从一开始称二少爷,如今已经改称君泽,就好像越聊就能关系越亲一样。

韩叙静静地听着,心底忽然没了取笑表婶的念头,那种落魄之时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她韩家也尝过,的确不好受。

心里同情着表婶,韩叙不知为何突来一股恶心,才刚从厕所出到外面的洗手台,那股恶心就已经压制不住,“哇啦哇啦”地吐在了洗手盆里。

表婶解决完从隔壁厕所出来,看见韩叙吐的昏天黑地已经趴在水龙头上,急喊:“二少奶奶?怎么了?”

韩叙已经吐的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

表婶连忙过来帮忙拍着韩叙后背:“哎呦,难道是吃坏东西了?这不是晚宴刚开始,自助餐还没上来呢?”

韩叙也觉得奇怪,她今天晚餐都还没吃,吐的都是中午在韩家吃的饭菜,要说是食物中毒,一早就应该吐了,也不会到现在隔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才来吐。

再说食物中毒也应该肚子痛,去拉肚子才是,可她感觉自己肚子并没有任何不适。

“哎呀这可怎么好,得赶紧看医生啊!要真是食物中毒了可是万万拖不得……”表婶在边上比韩叙还要着急,嘴里念个没完,话说到一截,表婶骤然止住,一双眼睛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接着就惊呼:“该不会,二少奶奶是怀孕了吧?”

“啪嗒!”韩叙被表婶一语惊吓,双手抓着水龙头趴着没吐完,整个脑袋就滑进了洗手盆。

怀孕?怎么可能?

她跟南君泽从来也没有那种关系!

韩叙忽然又打了个哆嗦,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往回算算,两个多月前,她和宋浔在深海游轮上……

时间不正是恰好吗?

“哈哈哈,大喜大喜呀!君泽和宋董指不定得多高兴呢?”表婶在一旁没注意韩叙的脸色,只以为她脸色发黑是吐成这样的。

实则韩叙的脸是被表婶给吓黑的。

不不不!应该不会这么巧,哪能在那一回就中奖了!

或许真是中午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在胃里不消化发酵了一个下午,到现在才来吐。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韩叙总算把自己七上八下的心给安定了不少。

刚才那一顿吐的天旋地转的,如今一吐完,整个人就精神了。

看来真是没事,还好还好!

韩叙立刻挤出笑容,装的非常淡定:“表婶,别笑话我了,我肠胃不好,经常吃点东西就上吐下泻,上回跟君泽回韩家吃了顿饭,比刚才吐的还惨呢,您可千万别出去乱说了,免得没有的事,说给了君泽和我妈听,到时候让他们空欢喜一场,拜托了!”

表婶的笑容僵住:“啊?原来是这样啊?好的,我不会乱说的,哎,要真是有了,我嫂子可就欢喜喽!”

韩叙抽了抽嘴角:“呵呵,走吧!”

【第323章】消失已久的鹦鹉

进厕所之前,韩叙跟表婶还是生疏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这一从厕所出来,表婶挽着韩叙的胳膊一路去到后花园里,俨然已经如至亲一般,看得边上几个贵妇那是呆若木鸡。

韩叙和表婶刚走过没几步,身后的几个女人就开始小声议论开了。

“那个不是南山河家的土婆娘吗?”

“可不是?”

“看不出来了啊,以前穷的跟条狗一样到处摇尾乞怜,等着人施舍,现在路过都装不认识咱们了。”

“南山河今年才发了笔大财,就自以为是豪门了呢!”

“还不是靠着宋董,要不然凭着南山河那点出息,能发了财去?”

“也不看看她那满身的土腥味,南山河拿着钱去国外逍遥,八成也是不要她这个黄脸婆了!”

“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表婶停住了脚步,连带挽住胳膊的韩叙也被停扯得停了下来。

表婶登时就要转身回去,韩叙反应过来拉住了她:“婶婶,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表婶压着火气,在韩叙这个二少奶奶面前又不好发作出来,忍了忍咬牙道:“让二少奶奶见笑了。”

韩叙微微一笑:“你别在意这么多,那些人不就是看你比她们有钱了,嫉妒的吗?这只能说明,她们过的比你惨,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表婶的脸色霎时好看了许多:“二少奶奶豁达,想不到您小小年纪,能悟得这么透彻,胸怀还这么大度,您这么一提醒,说的真是没错,她们就是比我过的惨才要来嫉妒我,呵呵我不生气了,谢谢二少奶奶提点。”

“我韩家也落魄过,你这点算什么?”

“我宋董嫂子真是有福气,娶了您这么有涵养的二少奶奶。”

表婶果真没有回头去臭骂路边的那几个贵妇,拉着韩叙高高兴兴地去花园中间找宋清云。

韩叙刚才没有跟着那几个贵妇嘲笑表婶,还一顿安慰,此刻表婶心里心存着感激,也没有忘记要关心她,一到宋清云跟前,就凑近宋清云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宋清云听后霎时吃惊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表婶看了看韩叙的肚子,笑着小声道:“刚才二少奶奶吐的厉害,我还以为是怀孕了,二少奶奶却说她肠胃本身就不好,嫂子可得给二少奶奶请个医生来瞧瞧,肠胃要调理好了身体才会好,也能早点抱孙子不是?”

“小叙?”宋清云招手让韩叙过去:“你表婶说,你刚才吐了?”

韩叙愣愣地看了眼表婶,心说真是不妙,表婶那个热心肠,这下要是帮倒忙。

“小叙?妈在问你呢?自助餐还没上来呢?你吃了什么?”宋清云又问。

“我,傍晚的时候肚子饿,吃了点零食。”韩叙只能现编一个瞎话,希望能蒙混过关。

“零食?那些垃圾食品千万不能多吃了,你应该吃方嫂做的药膳。”宋清云无奈地道,接着回头对身边的表婶小声问:“吐得很厉害?”

“对呀?我看在厕所里二少奶奶都吐得喘不过气了。”

表婶这句话,本是出于好意关心韩叙的身体,而此刻韩叙却是连死的心都有。

“不至于呀,一点零食怎么能吐那么厉害呢?顶多就肚子痛上个厕所,不行,一会儿晚宴散场以后得找个医生瞧瞧。”宋清云拧着眉头,似乎是很重视这件事,接着唤来边上的老赵:“自助餐先上吧,让大家伙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尽量早点结束。”

老赵应声去打点,跑的飞快。

一阵冷风吹过,穿着清凉的贵妇们集体从门牙吸了口寒气,一个个抱着胳膊缩了缩,忽然头顶一个影子闪过。

有人抬头喊了声:“哇,这只鸟好漂亮啊!”

中间的一堆人齐齐抬头,果然见一只毛色漂亮身宽体胖的大鸟,羽毛在夜灯下发着绿光。

那只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忽然直冲中间的宋清云飞来。

韩叙仰头一看,猛然间惊至胆裂魂飞。

那只落在宋清云肩膀上的大肥鸟,竟然是消失已久的鹦鹉。

自从她用尽各种办法驱赶鹦鹉消失之后,那只鸟就再也没有飞回这个花园里,她一直以为这只鹦鹉不是在外面被人掳走,就是已经死在了哪里。

然而现在,竟然好好的飞了回来,连毛色都比以前更有光泽,看上去还被人精心养着一样。

“哎呀?我的呆狗啊?你这么久是去哪了啊?”宋清云看清楚是自己的呆狗时,连忙将鹦鹉捧在了手心里,跟个宝贝一样护着。

有贵妇立刻奉承起来:“原来是宋董的宠物啊?真是漂亮啊!”

宋清云难得这么高兴,连声音也宏亮了许多:“这是我的呆狗,都不见好些个日子了,我还以为被人偷了呢,回来了哈哈哈!呆狗?说句话?”

老赵去打点完刚好走回来,见到鹦鹉也是满脸的兴奋,又是一路小跑着去拿来了鹦鹉爱吃的坚果,放到宋清云手里。

宋清云捏着一粒坚果塞到鹦鹉嘴里:“呆狗乖,来说句话让大伙听听?”

鹦鹉啄去了坚果,一口咽了下去,然后张开大嘴,破锣嗓子立刻喊了声:“韩叙被捉奸了!韩叙跟别的男人睡了!要命了!”

初时宋清云身边的一堆人都没听清,结果鹦鹉又喊了第二遍:“韩叙跟别的男人睡了,要命了,被捉奸了,哎呀!”

这第二声就如一记晴天霹雳,“噗通”一声,韩叙跌坐在草地上,惊恐万状地睁着一双大眼。

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炸得她失去了感官知觉,连周遭的看戏的眼神和惊奇的声音,丝毫都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宋清云也在这时候听清了鹦鹉说的话,更是莫名惊诧,回过神来之后,火速扫了眼自己身边那些闪着好奇精光的眼神,立刻一巴掌打在鹦鹉的头上:“让你乱说!”

鹦鹉却在这时候来了第三遍:“韩叙被捉奸了……”

“啊……天呐!”有看戏的贵妇大声惊叫,佯装无意,喊叫完了才假惺惺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第324章】集体围观

“老赵,快把这只死鸟给我关进去杂物房里!”宋清云胸腔剧烈起伏:“来人,给我扶二少奶奶进屋,请医生过来!”

几个佣人挤开了围观的贵妇,二话不说,粗暴地一人一条胳膊抓住韩叙,也不把她搀扶起身,而是就这样在草地上拖着她往别墅里走。

宾客们见这这一画面,惊讶的目瞪口呆。

知情的贵妇议论纷纷,不知情也围拢过来,问长问短。

“怎么了?那个不是二少奶奶吗?怎么被佣人这样拖着走?”

“你不知道啊?刚才宋董的一只鹦鹉,喊着什么韩叙被捉奸了。”

“哇!天大的新闻啊!鹦鹉是只畜生,不会随便乱说的,肯定是见到了有样学样学来的,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

“就是说啊!刚才还听宋董问那二少奶奶,怎么会吐的那么厉害,可能是跟奸夫有了孩子吧?”

“是啊是啊,我也听见了,宋董说让管家去找医生来着,不是看肚子还能是什么!”

“韩家的女人还真不是个东西啊,当初宋家和韩家联姻,我就说韩家是奔着宋家的钱来的,韩家差点家破人亡的时候,宋家出手相救,给了韩家五个亿呢!这个女人也真是瞎眼了,南总那么优秀的男人,她还能去偷人!”

“看不出来,韩叙一脸的清纯,原来是装出来的啊?这种偷腥的贱女人!啧啧!脏死了!宋董肯定是不会要这样的女人留在宋家了吧?”

花园的路有点长,两个佣人使出蛮力拖着韩叙从泳池边上往里走,草地和泳池衔接的地方是鹅卵石小径,屁股和腿在地上磕磕碰碰的韩叙,终于被磕绊的清醒过来。

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白季岩的话,她立刻张口大喊:“救命啊!向阳开!”

尾随而来一众看热闹的宾客里,突然冲出三个侍应生,领头的正是菊花哥。

三个人直奔韩叙身前,两个跟班一人一脚踢开了拖着韩叙两个佣人,菊花哥则背起韩叙,转身就从边上的旁门往花园外面走。

“站住!”菊花哥背着韩叙还没走两步,前面的道路忽然被人堵住。

韩叙泪眼模糊地往前看去,十来个保镖正列成一排,挡在菊花哥和她面前,中间站着说话的那人竟然是南君泽。

“你是什么人!把她给我放下!”南君泽怒喝一声。

明显寡不敌众,菊花哥却毫无惧色,一双犀利的炯目直视南君泽,嘴里却在喊:“老二老三,还等什么?给我上!”

菊花哥的两个跟班处理了那两个佣人后,即刻冲了过来,直接冲到那十来个保镖面前,飞舞着拳脚二话不说就干上了。

一堆人顷刻之间扭打成一团,只是不过片刻,菊花哥三人因势单力薄而处于下风。

忽然电流声传来,“滋滋滋”地到处闪着电光,南君泽带来的保镖,趁菊花哥三人疲于应付之际,对他们使用了电棍,三人直接被电倒在地。

“把他们给我捆起来!”南君泽一声令下,保镖就拿来了尼龙扎带,反手就给他们三人像警察扣犯人一样,给扣的死死的。

尼龙扎带非常柔韧,绳上带倒钩,扣住就解不开,越是挣扎就越是扎的更紧。

韩叙又一次跌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南君泽这显然是有备而来。

还不等她回神,一条手臂又被人紧紧抓住,这次抓她的是南君泽,一把将地上的韩叙给拉了起来,黑着脸把她往别墅里拖。

韩叙跌跌撞撞地被南君泽拉着走,眼前天旋地转,在南君泽手握的力度之下才能摸准方向走路。

一进到别墅里,就被他给摁倒在了沙发上。

主位沙发坐着宋清云,正双目凛凛地怒视着她。

所有的宾客都跑进来别墅大厅里,这些跟宋家要么有亲戚关系,要么是宋氏里的大小股东,很自觉地往大厅边上靠,拥挤在大厅四周,谁也没有上前去阻拦,就这样在边上围着看戏。

“医生来了吗?”宋清云竟不把宾客赶去花园,就这样任由众人看着韩叙被摁在沙发上。

“来了来了,设备也拉来了!”老赵领着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从大门外跑进来。

医生背着药箱,而几个护士正推着一台小型机器进来大厅里。

宋清云的喊声布满整个大客厅:“给我扫描她的肚子,抽血,当场验!”

大厅四周围拢的宾客霎时“嗡”地一声沸腾而起,一个个面色极为惊讶,谁也没想到宋家竟能出这种事,更诡异的是,一家之主宋清云不捂着家丑,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要给韩叙照b超,还要当场抽血化验。

韩叙挣扎着哭喊:“南君泽!放开我!”

南君泽冷着脸坐在韩叙的身旁,一双大手死死地压着不让她起身:“你怕什么?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被化验?”

韩叙恐惧地望着南君泽,眼泪霎时夺目而出,就凭他说的这句话,如今这样对待她,绝不是偶然,而是他早有预谋,咬牙大喊,她想喊给大厅里的众人听:“就凭我有人权!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谁敢来抽走我的血!”

这句带着哭腔弱声弱气的歇斯底里,几乎没有喊出多少声音,可怜又凄惨,果然挑起了一些人良知未泯的恻隐之心,对宋清云和南君泽的做法小声表示反感。

“就是啊,二少奶奶就算真是做了对不起宋家的事,也不能强行对她抽血侵犯人权啊?这跟强奸犯杀人犯那种罪大恶极的暴夺侵犯者有什么区别?”

“我也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会不会太过份了!”

“别说了,宋家的家务事,警察也管不了!她韩家要是有底气就去告宋家,能告赢吗?婚内出轨人人得而诛之!”

“我觉得南总说的对,她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抽血?更应该主动把血抽出来以证清白才对,她这是心虚啊?”

“都别说了,看看宋董怎么处理吧!”

那些声音,有同情有落井下石,宋清云和南君泽一概装听不见。

韩叙在南君泽手里挣扎了许久纹丝未动,她也终于看明白,如今不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从南君泽的手里脱身。

【第325章】当众受辱

韩叙忽然好后悔,傍晚的时候就应该听宋浔的话,跟着白季岩离开宋家。

她只以为,自己是被南君泽欺骗的那个人,吃了亏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逃跑,总要搞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料想不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宋清云,在没有确切事实面前,光凭着鹦鹉的一句话,就能当着众人要抽血化验给自己难堪。

宋清云的做法不是偶然的翻脸,这种判若两人的态度,只能是早有预谋。

这母子二人,是在谋划什么,韩叙如今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单单被宋清云和南君泽有备而来的阵势,就给吓的惊慌失措。

医生来到韩叙身前,拿着针管警告说:“不要挣扎,不要哭!要是针头移位重新扎针,你也要遭二重罪,情绪过于激动,会导致溶血,也要重新抽血,别跟自己过不去。”

韩叙霎时安静了下来,医生说的得对,如果被强行检查无法避免,还不如不要去反抗让自己少受点罪,万一肚子里真有孩子,只会被奋力抵抗所伤。

她果断放弃了挣扎,任由恐惧的泪滴悄然地从眼角滑落至耳鬓。

针尖扎进她白皙的手腕,如同被毒蜂蛰狠狠地了一下,暗红的血液顺着针管迅速被吸走。

没一会儿,就抽了小半管的血,医生拿着血给了身后的护士,去了一边的机器上化验。

另外一个护士推了一台b超过来,南君泽靠近掀开了她的衣服,寒冷的冬日,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白皙的小肚子。

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安静,韩叙感觉到四周像观看解剖一样的目光,要把自己肚子上的衣服盖回去:“南君泽!你还是人吗?放开我!”

南君泽红着双眼一声不吭,依然死死地抓起韩叙的衣服不放手。

“二少爷,让我来吧,您歇息一下。”方嫂从厨房里挤出来,眼见这一幕,实在看不下去,立刻跑到沙发边上,小声地向南君泽请示。

南君泽回头见是方嫂,松开了手,退到边上,让方嫂过去。

方嫂没有坐下,而是弯着腰,用自己的身体帮韩叙挡着大厅四周的目光,这才去小心地掀起韩叙的衣服,用极细的声音说:“别怕二少奶奶,很快就好!”

韩叙愤怒之中哭的连声音都喊不出来,模糊着泪光看向眼前的方嫂,只能给方嫂投去祈求的眼神。

医生挤了过去,拿着b超探头在韩叙的下腹来回扫描,所有人的目光都想集中在韩叙的肚子上,却因为方嫂有意用身体遮挡而没能看见。

片刻后,机器被收了去,开始自动打印b超检验单。

接着医生走去了边上,从护士手里拿过血液化验单,两张单子被送到宋清云和南君泽的面前。

“宫内早孕,妊娠7周,胎芽约13cm,有原始心管搏动。”

医生向宋清云解释b超检查结果,宋清云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接着医生指着另一张血液化验单说:“母体外周血游离dna经过比对,超过3个以上位点与南总的dna不匹配,确定排除亲子关系。”

宋清云的目光在一刹那间竟然乍现惊喜,眨眼被她给隐了去。

而南君泽的眼里透着极力隐忍的锋芒。

大厅四周又是一片哗然,从悄声窃语小声议论,隔岸观火的神经如同被打了浓浓兴奋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声顷刻间就传染了整个大厅的围观者,声音越说越大。

“二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南总的!”

“这下铁证如山了,看韩家那贱货还怎么狡辩!”

“刚才她还说自己有人权不让抽血呢?原来是真的心中有鬼啊?”

“不知道奸夫是谁?南总怕是不会放过那个野男人吧?”

“会不会是,刚才在花园里背着她想逃跑的那个男的?”

“哪个啊?”

“一个头不高的侍应生,长的还挺嫩的。”

“原来她好这口啊?”

哗然之声此起彼伏,这些人还真是见风使舵,居然还能把韩叙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说成向阳开,描绘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跟真被她们给破了案一样。

韩叙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宋清云怒斥:“给我看好了!”

昏迷中的韩叙被几个佣人抬着从厨房后门走了出去,方嫂见那些佣人动作粗暴,快步跟了上去帮忙护着。

被抬着走的韩叙,已对身边的一切毫无知觉。

大客厅里围观的众人伸长脖子,想看这位出轨的二少奶奶被佣人抬去哪里,只见佣人带着韩叙快速消失在后门。

别墅大门方向突然“哐当”几声,围观众人齐齐转头。

别墅两扇正门被人粗暴地踢开,厚重的门板没有受住外来的脚力,像扇子一样扇了好几个来回才堪堪停了下来。

大门玄关后冲进来一队黑衣人马,个个体形魁梧人高马大,数量似乎挺多,玄关内就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看样子大门外还有很多没有进来。

“都让开!”黑衣人拿着电棍,直指大厅四周挤着围观的众人。

靠近大门方向的人,被这阵势吓的立马往另一头挪,给黑衣人马在大厅里让开了一半的位置。

黑衣人马涌进了客厅里,在靠近大门边的厅内排成了两队。

队伍中间不紧不慢走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围观的众人立刻惊呼:“宋浔?是宋总!”

“宋总怎么带这么多保镖?”

“后面跟着不是白季岩吗?宋总这时候来者不善啊!”

“宋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浔这是冲谁来的?”

进来的人正是宋浔,穿着深色西装,外罩一件藏蓝呢料大衣,精良的垂坠质感衣摆无风自动更添了几分寒气,一双幽深黑眸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目空无物地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目光同样戒备的白季岩,趁着众人目光聚集在宋浔身上,白季岩在他的身后对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三四个保镖从边上不声不响地从边上往别墅后门走去。

【第326章】人 我也有

“阿浔!你回来的正好,你不来,我也要遣人去找你!”宋清云斜了眼宋浔,面色并未惊讶,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色:“只不过,你回家还带着这么几十个保镖,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用人多来踩死我们母子不成?”

南君泽守在宋清云身旁,对自己的守在边上的保镖也使了个眼色,大概是随时准备动手。

宋浔扬嘴似笑非笑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回来参加姑妈举办私人晚宴的,姑妈难道把我这个宋家长子当成外人了?”

“那你还真是孝顺,带着这么多保镖来参加我的晚宴,难道你认为在家里不安全?”宋清云冷笑一声,冷冷地对老赵说:“把那个谁给我叫上来!”

众人还在猜宋清云口中的“那个谁”是谁之时,不等老赵呼唤,罗蓝自己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神态自若地走到宋清云和南君泽沙发旁,躬身说:“宋董,我来了。”

宋清云斜扫了眼罗蓝,微笑着点了点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别怕,这里有我给你做主!”

南君泽瞪了罗蓝一眼,随即恢复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说话,显然是对罗蓝想要说什么早已了然于胸。

听见宋清云说会给自己做主,罗蓝顿时来了底气,站直了身体昂头挺胸,拔高了嗓门喊道:“宋董的鹦鹉喊的都是真的,韩叙在跟二少爷结婚的当晚,就爬上三楼宋总的房间;

谁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那晚我是伴娘,以为韩叙是喝醉要上楼找厕所,是我扶着她上楼的,因为不知道她的房间在几楼,只能是她指哪我就扶她走哪,到了三楼之后她就把我给打发了,但她可能没有料到我没走,而是亲眼看着她进了宋总的房间。”

此言一出,举众轰动,齐齐将目光投向沙发里淡定坐着的宋浔,想看看宋浔会有什么反应。

却看见他嘴角噙着笑,竟然不否认。

紧接着,宋浔的话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竟然拍着手掌:“好!说的对极了。”

大厅里众人失声惊呼,当着宋浔却不敢议论的太大声,只能一个个自己捂住自己的嘴,继续看热闹。

宋清云听见宋浔自己承认,眨眼间,像是突然才知道的气急败坏那般,连连拍打着真皮沙发,拍的“啪啪”作响,哽起喉咙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各位宋家的亲友,宋氏的股东们,你们听听,他是个什么人?

整日吃喝嫖赌,狼心狗肺没有人性,竟然连君泽的妻子都不放过,还厚颜无耻地还当众承认了!

我含辛茹苦从他八岁拉扯他长这么大,不盼他尊长忠孝,他至少要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成人的,六亲不认是为不仁,夺妻辱弟是为不义!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还以耻为荣!

就这样的一个人,我请问各位宋氏的股东,你们敢把宋氏交到他的手里吗?

明天下午,就是宋浔召集公司所有股东开会的时间,他想让那些支持他的股东集体投票解散董事会,让宋氏陷入没有主心骨的一盘散沙之中;

他为了一己私利从我手中夺权,我老了,斗不过他无话可说,损失的是谁?是你们所有的股东!

今天我宋清云豁出去家丑,宁愿不要这个脸,也要提醒众位。

你们愿意让他这种品性低劣的人去拆了公司的顶梁柱,让宋氏踏垮使自己的股份贬值缩水吗?这可是关系到你们日后,是吃饭还是喝粥的切身利益啊!”

大厅四周的围观人群一阵骚动,三三两两挤头窃窃私语,因为宋浔没有否认,刚才同情韩叙的人,如今都认为宋清云用剥夺一个女孩尊严的做法来外扬家丑是大义之举。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可怕,我就说宋董不会无缘无故去为难一个女孩子,何况还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

“看来明天的股东会,我们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支持宋董稳固董事会,决不能让宋氏落入宋浔的手中!”

“看起来宋浔是有备而来,他应该不会甘心就这样失去话语权,如果到时候他来一个个分散打击报复我们,就我们这种小股东,肯定是斗不过他啊?”

“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跟随着宋董,他能报复一个,难道还能报复几百个股东不成?”

宋浔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对于这些窃声窃语的议论,坐在客厅中间沙发上的人虽然听不太清楚,不过这种气氛,随意都能感觉出来,那些闪烁躲避和偶尔射来即刻弹走的目光,不会是在说他什么好话。

宋清云和南君泽对这种氛围很是满意,脸上保持着义愤填膺,心底对收到这样的效果满是沾沾自喜。

一声冷嗤,宋浔脱下了外罩的大衣,随意地往空中一抛,即刻被保镖接了去,小心地挂在手腕上。

宋浔旁若无人地半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嗓音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人嘛,我也有!”

话音刚落,保镖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恐叫声:“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朝大门内保镖人墙看去,一个保镖正单手提着一个女孩进来,把她扔在了客厅中间。

“小苏?”宋清云不小心失声喊了出来。

小苏跌在冰冷的地上,胳膊肘和膝盖都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发出骨头与石头硬碰硬的声响,令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太太救我啊!大少爷的人要把我给杀了!”小苏痛的直不起身,直接从地上穿过茶几旁,爬进宋清云的脚下哭诉:“太太,我做的一切都是听您吩咐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啪”地一声脆响,宋清云当场打了小苏一个重重的巴掌:“放肆!你一个佣人,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小苏被突来的巴掌打懵,捂着脸张大嘴巴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头宋清云因为小苏的出现,面色慌乱,南君泽更是吃惊地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任祁峰,大概是在问手底下一直在监视小苏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小苏落到宋浔的手里。

【第327章】母子的图谋

宋清云和南君泽正吃惊小苏的出现,而宋浔的身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一个穿着制服的帅哥,站在宋浔的旁边躬身喊:“宋总。”

宋浔懒懒地一点头:“嗯。”

制服帅哥站直了身体,转身面对宋清云和众人说:“我是今天宴会的调酒师,来宋家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结婚的晚宴,那次的婚宴上,有两个女人分别让我给宋总和二少奶奶下药,一个是刚才自称伴娘的罗蓝,另一个就是宋董脚下的佣人小苏;

在那之后,宋家的赵管家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原来工作的酒店不要被找到,后来宋总还是找到了我,于良心上,我不想再受煎熬,今天我就把赵管家给的这五万块还给他。”

说着,调酒师从身上摸出一叠钱,往老宋清云身后的赵身上抛过去,砸的老赵一个趔趄。

“下药?这种事都干得出……”围观人群里有个女声尖叫起来,声音过于鹤立鸡群,后面那字没说出口,大概是知道自己要祸从口出,急忙止住了嗓门。

事情反转的太快,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围观众人,听见那声尖叫后,瞬间炸开了锅。

纷纷在讨论这之中的联系。

靠着沙发里的宋浔微笑着坐直了身体,一张口,四周就安静下来,声音更是慵懒的令人发指:“姑妈费了那么大心思,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去警局演了个嫖客,没有在场证明,怕是您会亲自带队上楼捉奸了吧?”

宋清云的眼神在四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转头对宋浔怒目而视。

“宋浔!你目无长辈我不跟你计较,谁让我这么失败,只养大了你却教育不好你!但你胆敢找几个外人来污蔑欺辱我这把老骨头,我断然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说着,宋清云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个该死造谣的调酒师给我轰出去!”

南君泽身后的保镖伺机而动,不料还没有迈开步子,突然一个个被电翻在地上,接着被宋浔的保镖以他们对待菊花哥兄弟的方式,用尼龙扎带给反手给戴了个胶手铐。

南君泽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十几个保镖已经全部卷缩在地上。

当即大怒:“宋浔,你真是目无国法,敢带着人来宋家使用暴力,今天这个客厅里的一切都有摄像监控为证,是不是想让我告到你坐穿大牢?!”

白季岩带着几个保镖不知从哪里走回来,还找出了被捆住的菊花哥三兄弟,到了客厅中间,白季岩拔高声音对宋浔说:“宋总,人找到了,是被南总的保镖给用电棍电麻了四肢,捆在了佣人小楼里!”

说完又凑近宋浔耳边低声说:“没有找到韩小姐!”

“南君泽,愤怒不代表有理,不过是你心虚的表现,礼尚往来你会不懂?”

宋浔指着还没有松绑的菊花哥三兄弟,笑了笑又说:“我还想问你呢,你好好的娶你的老婆就是了,你妈安排人给我下药,你外面的二奶给你老婆下药,你更牛,助纣为虐,卖弄你的虚情假意去骗一个女孩的感情,再来冷眼作壁上观看着她受辱;

一个是我的姑妈,一个是我的弟弟,早早的给个无辜的女孩挖个坑,就为了到这时候用来对付我!呵,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

宋浔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十分不安,觉得宋清云的动作很诡异。

宋清云不会是请股东来宴会一个个说服支持董事会那么简单,对宋氏和宋家了若指掌的宋浔,仔细一琢磨就能想象,宋清云这种做法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

他觉得宋清云必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联想到韩叙曾经问过他,知不知道已经有女人的南君泽为什么还要娶他。

宋浔预感宋清云可能会在韩叙身上下手,傍晚就让白季岩来叫韩叙先离开,结果那个蠢女人一根筋要自己跟南君泽斗到底。

到了晚上,宋浔越想越觉得不妥,再接到事先安排进来的调酒师一个电话,说菊花哥三兄弟被南君泽给捆了之后,宋浔气愤地发现自己的感觉应验了,当即带了几十个保镖杀了过来。

果然,宋清云正在等着他!

如今既然要唱戏,他就陪着宋清云在众多宾客面前唱下去!

“我没有!我没有欺骗她!”南君泽猛拍了下玻璃茶几,拍的颤颤作响,红着双眼忽然起身冲着宋浔怒吼,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是你,背着我勾引她,现在反过来倒打一耙,你无耻!”

“都给我闭嘴!”宋清云猛喝一声,转头对宋浔喊道:“宋浔,证据呢?凭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调酒师,就能来污蔑你姑妈我,子虚乌有的事想用来迷惑在场的宋氏股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以为大伙都没有一点判断能力了吗?”

宋浔一挥手,白季岩的立刻让保镖从宋清云脚下抓起了小苏,惊恐的小苏大喊:“太太,救我!”

宋清云见状,面部抽了抽:“老赵,还不快把这个佣人拖下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南君泽的保镖全部卷缩在地不能驱使,老赵喊来的佣人大妈根本不敢上前去拖小苏。

白季岩一个眼色,保镖提着小苏往外走,被提起来脚不着地的小苏疯狂大叫:“太太,他们会杀了我的,您要救我啊,我可能是为了您才去下药的啊,您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小苏是当真怕了,因为拐卖幼童被关进警局的时候,宋清云就没派人来管过她,如此危急时刻,小苏张口就说出了令人愕然的话来。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小苏已经被拖出去别墅外面,但她大喊大叫的一句话,却被众人听在了耳内。

宋清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气的浑身发抖,南君泽急忙先护着:“妈别生气,他这是故意把小苏吓到口不择言!这是胁迫,没有人会相信他!”

南君泽嘴上是这么说,实则脸色黑的已经如同黑炭,看样子也是在死死压制着怒火。

【第328章】掘地三尺

尽管南君泽说小苏是受到威胁才口不择言,然而四周围观的众人显然并不是这么认为,小苏的那句话,多半是真的,如果是假,小苏在感觉自己被宋浔抓住性命难保之际,只会哀求宋清云出手相救,根本不会承认她为宋清云做事。

小苏很显然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有宋清云的把柄,才能用这个把柄胁迫宋清云救她。

“还要证据吗?”宋浔懒懒地问,接着话锋一转:“您的谋划可能要落空了,一对为了从我手里夺走宋家资产不择手段的母子,相信宋氏几百个股东眼睛都不瞎,今天会为了对付我去牺牲一个儿媳妇,明天也会为了挤掉某个股东没有底线,股东会明天下午会如期进行,我会在宋氏大楼里等着二位!”

宋清云怒极忽然放声大笑:“宋浔!光凭着几张嘴,就可以诬陷我,这个世界还需要法律干什么?你那点证据算个什么狗屁证据,还是来看看我的证据吧!”

说着,宋清云就拿起身旁的两张单子,那是医生对韩叙的检验单:“就算你可以无耻狡辩和那个贱女人当初是被下药,那这个呢?那个贱妇韩叙怀孕7周,君泽跟她结婚可是有半年多了吧?难道说,从他们结婚那天以后,到现在,你们天天都是被下药,才让那个贱妇怀上孩子了?”

微微含笑的宋浔忽然收紧那双锋利的瞳孔,看去宋清云手中的两张检验单,一把抽了过来,快速从头到尾看了一边,气息霎时间紊乱了起来。

怔了片刻,锋利的眼神如剃刀般向宋清云和南君泽的身上划过去,似乎能把那母子划成两半。

接着一声大吼:“来人!给我搜!把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就拆了这栋别墅!”

保镖收到命令立即行动,不顾宋清云和南君泽抗议,二话不说分散跑往这座别墅的里里外外,楼上楼下,前庭后院,连一棵花花草草都不放过,看那样子,不把韩叙找出来,真的会拆了这栋别墅。

“土匪!土匪啊!欺负我孤儿寡母!竟然在我家里肆意横行!没有王法啦!”宋清云大声喊叫,想要引起众多股东正义出手相助。

而那些股东,正在宋浔的怒火之下,正被保镖往外轰。

白季岩面对着众人高喊:“全部都散了,一会儿拳脚无眼,伤着了可别怪我们,宋清云为了争夺家产谋害孕妇天理难容,你们要么帮忙说出来人在哪里,要么就赶紧离开!”

众人哪会知道宋清云把韩叙弄去了哪里,此刻听白季岩说拳脚无眼,只知道一会儿宋浔可能会为了韩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宋清云有一场恶战,这种时刻不是看热闹的时候,说不好宋浔一个发怒,动起手来血溅当场,真的会殃及众人。

一个男人为了他的女人和孩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是宋浔那种身份的人,就是个普通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被人谋害。

众多股东和家属果然在顷刻之间,从宋家别墅里疯狂往外跑。

走在最后面的南家表婶,面色复杂地回头看了眼宋清云和南君泽,转身之时紧紧提着气慌忙离开。

表婶是死也想不到,自己一片好心想让宋清云给儿媳好好调理身体,却没有想到弄出来这么一出大戏。

生怕到时候宋浔知道了是她多嘴,会连着她也一起收拾。

如今宋清云的话又漏洞百出,表婶没有解释的余地,也只得随着人群离开。

站在角落里看好戏的罗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宋清云身后,不甘心就这样走出去,想等着事情完了之后,让宋清云表个态,指望着取代韩叙嫁进宋家。

忽略嘴被人从身后捂住,罗蓝来不及挣扎,捂在她嘴上的大手里还有一块手帕,罗蓝闻到了药水味,眼前霎时模糊起来,脑子无法思考,身体瞬间不听使唤,任由一个保镖将罗蓝从后门给拖了出去。

宋浔也从沙发上起身,疯了一样跑上楼,在每个房间里冲进冲出,楼上楼下跑了一圈,大冷天满头大汗一无所获。

白季岩从后门跑进来,对这宋浔摇头:“没有,花园里也翻遍了!”

宋浔怒焰升起,走过去客厅中间,抬脚就踢翻了玻璃茶几,对宋清云大喊:“人在哪!”

此时的宋清云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观众一走就恢复了淡定如斯,连同她身旁的南君泽也一脸的得意。

请来的宾客们都走了,宋清云自然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卖惨相,冷笑一声:“坐吧,阿浔!一句两句话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宋清云显然是想拿韩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跟宋浔谈判。

宋浔锋利的眸光绞杀着面前的空气,并未向宋清云妥协,握着拳头转身就走:“白季岩,叫几个人到地下室看看,没有就给我掘地三尺,把这里给我翻过来!”

这座花园别墅,每一寸地方,宋浔都十分清楚,他不信自己找不到韩叙!

白季岩和保镖走在前头,下到别墅地下室负一层,打开了所有的灯让宋浔走进去,一队人地毯式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然而找了几圈,仍然没有看见韩叙的身影。

宋浔一脚踢在了一辆奔驰车上,那是宋清云的专属座驾。

就那一脚的力度,居然就把车身给踢的凹陷了下去,警报声“滴滴”作响。

负一层找不到人,宋浔转身就下了负二层。

这层比较难找,因为是储藏室,堆放着各种杂物,地方跟别墅户内面一样,被间隔了许多个房间,杂乱无章找起来更是费劲。

宋浔找遍了负二层十几个杂物间和三个大酒窖之后,绝望地深深闭上了眼睛。

已经搜遍了,如果这里都没有,整个宋家别墅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了。

如果在宋家别墅找不到韩叙的人,就只能说明宋清云把韩叙给弄到了外面,出了宋家别墅,不管是弄去哪里,找起来更是大海捞针。

“宋家所有的佣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个审,谁敢说半个瞎话,就给我扔出去外面的大马路!”

【第329章】坐下谈判

宋浔一声令下,白季岩即刻领着人出去地面上,吩咐保镖去把宋家别墅里的所有佣人都给抓到了花园里,连老赵都不放过。

而宋清云和南君泽,则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喝着茶,任由宋浔去审问佣人。

“人都齐了吗?”宋浔原本慵懒的声音,从看见那两张检验单开始,就没有冷静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嘶吼。

白季岩数了好几遍,急忙说:“少了三个,两个打扫的佣人,还有厨房的方嫂不见了。”

“方嫂你干什么?”地下室负二层,最里头那个酒窖的一面墙后面,一个佣人眼神戒备地问方嫂。

正朝隐形门走去的方嫂顿住了脚步,回头笑着说:“我这不是要上去看看太太有什么活要我做的嘛!”

刚才宋浔带着人动静那么大搜索负二层,方嫂在里面都听见了外面细微的声响,那两个看守韩叙的佣人也听见了,一个捂住了韩叙的嘴,一个捂住了方嫂的嘴。

地下室本来墙身就很厚,这个酒窖后面的密室显然是后面才挖出来的房间,储藏室不需要做的那么隐蔽,用途本身就不纯,自然能想象是被加装了隔音,外面那么多的动静传到密室里已经小的几乎听不见。

不过原本死寂一般的密室,只要有蚊蝇飞动,里面的人也能感觉出来。

韩叙听见外面的动静想大喊,即刻被佣人给捂着嘴,发出“呜呜呜”的一点声音,完全穿不透厚厚的隔音墙到外面去。

方嫂会下到地下室,实在是因为之前可怜韩叙,看不得她被这么大庭广众侮辱,又被佣人粗暴对待,在宋清云叫人将她拖出后门的时候,方嫂立刻上前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是不想让韩叙被那两个粗暴的佣人给弄伤。

跟着下来后,方嫂才发现了原来宋家别墅还有这个密室。

明明能听见宋浔和保镖在外面到处搜索,方嫂在两个佣人的警惕下却没法出声,一直被捂着嘴,直到许久之后外面的动静消失,人都上去了地面,那两个佣人才放开了方嫂。

如今方嫂刚走了两步想出去,就被佣人给叫住了。

“现在外面乱着呢,你先别走,在这里帮忙看着这个女人。”两个佣人压根不放方嫂出去。

方嫂只好走了回来,低头去看靠墙坐在冰冷地面的韩叙,她泪眼汪汪的整个人已经失了魂。

韩叙是在一遍遍地怨自己,刚才听见宋浔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要掘地三尺,也听见上层汽车被宋浔踢出来的警报声,可她却没有力气挣扎开这两个佣人。

绝望地坐在地上,任由那两个佣人警惕的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

幸好,当她挣扎的时候,两个人佣人想打她,都被方嫂给好声好气地给劝开了去。

如今她也不敢跟方嫂说话,怕自己会牵连方嫂,到时候连累方嫂被宋清云迁怒。

只能等着,或许能等到出去的那一天,也许不能。

但只要能出去,她就发誓,一定不会让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有好日子过。

地面上的宋浔一个个盘问佣人,没有一个知道韩叙在哪里,就连那两个抓走韩叙的佣人和方嫂,那群佣人也是不知道她们三人去了哪里。

保镖直接过去给老赵打了一巴掌,想以此震慑佣人让她们开口说实话,结果她们依然哭哭啼啼地摇头。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给我拆!”宋浔冷喝一声。

几十个保镖即刻散开,见什么都拆,花园里的假山花树,别墅里的门窗柜子,就连走廊上的护栏都被踹断!

整个别墅没多久就被拆的堪比地震后的狼藉,甚至还有一截护栏从楼上往下面客厅里掉,就落在宋清云和南君泽的面前,那母子二人依然若无其事地坐着喝着茶。

“宋总,都拆过了,没有找到!”白季岩神色凝重地过来向宋浔报告。

宋浔一张脸寒的逼人,没有说话,跟白季岩伸出了手。

白季岩愣了愣,在想宋浔是什么意思,很快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小心地放到他的手里:“是要烟吗?”

宋浔依旧不说话,冷着脸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扔在了脚下,重重地跺进花土里。

他胸中堵着一口恶气,久久都喘不过来。

他狠狠地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识破宋清云的图谋,以至于现在韩叙下落不明。

许久之后,他终是转身,迈着步子缓缓走回了别墅里,穿过一片杂乱不堪的大厅,面无表情地坐回了沙发上。

“阿浔,喝茶吗?刚才就叫你坐下说话,这不,兜了这么大圈子,还是得回来好好说话,你这是何苦?”宋清云笑容满面,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杯里的热气,小心地吸了一口。

宋浔将手肘顶在膝盖上,双手撑着额头,许久之后,冷冷的一声:“直接说吧,你想怎么样?”

南君泽眯起眼审视着宋浔,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宋清云笑的更是格外开心:“哈哈哎呀,看你说的,怎么是我想怎么样呢?是你对我们母子怎么样,现在我在求你高抬贵手而已。”

顿了顿,宋清云接着语重心长地说:“我请求你,取消明天下午的股东会,以发起人的名义向董事会撤销冷静期,宣布同意我对君泽的任命,让我这把老骨头安安心心地退休嘛;

我是想把位置让出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你怎么就能这么认死理呢?君泽的还不也都是你的?兄弟二人什么时候分这么清楚了!”

宋浔没有抬眼看宋清云,一张脸撑在双手之中:“好!按你说的做!”

“你看看,一早是这个态度,我们就都不用费那么大劲儿了嘛,都是一家人对不对?”宋清云笑着扭头对南君泽说:“你哥同意了,明天一早,记得给各个股东发布内部信息,通知他们明天下午不用来开会了。”

宋浔懒理宋清云说什么,放开了撑住额头的双手,抬眸厉声问:“人在哪?”

“人?你就放心吧,你和君泽都是我的孩子,谁的媳妇都是我的儿媳妇,我这个做婆婆的,不会怠慢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等公司稳定了,她自然会回家的。”

【第330章】她怎么活

宋清云这么无耻的话,别说是宋浔,连南君泽的面部肌肉都骤然抽了一下。

宋浔猛地一脚踹出去,这一脚踹了个空。

低头才发现茶几早就已经在这之前就被他踹碎在地,怒火一起,改用手掀翻了沙发旁矮几上的装饰植物。

轻而用力的嗓音,已是他极大的隐忍:“见不到人,什么都免谈!”

宋清云不以为然轻飘飘地说:“那就不谈了,回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妈!”南君泽轻唤了一声。

到手的谈判机会,眼看就要成功了,被宋清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丢弃,南君泽内心一百个不赞同,低声焦急地提醒宋清云。

宋清云侧头剜了南君泽一眼,那眼神之中藏着严厉的警告,南君泽的心思她明白的很,而她又哪是在丢弃谈判,只是吊高谈判的底气而已。

韩叙身怀有孕,就是宋浔最大的软肋,宋清云心中无比清明,这种时候要是退一步,就会一输到底。

宋浔面无表情起身就走,连带着白季岩和菊花哥三兄弟,还有带来的几十个保镖也一同撤了出去。

不过片刻工夫,花园前庭车声轰鸣,声音渐远,车队驶离了宋家别墅。

真的就这样走了!

南君泽看着满目狼藉突然寂静下来的别墅,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冲宋清云大喊:“妈!您不谈,他还求之不得呢,他那种冷血的人,没有什么能影响他,明天下午就是股东会了,您难道以为我们还有时间等吗?”

宋清云一改方才面对宋浔的不以为然,面色一凛厉声斥道:“你懂什么?他是在跟我打心理战,大家现在都不舒服,就看谁熬不过折磨,谁先泄了气谁就输!这就是你跟他的区别,活生生的教材,你就应该从他身上学着点!”

“我凭什么要跟他学!”从不敢大声跟宋清云说话的南君泽,红着双眼怒道:“他多好也不是您亲儿子!一个走近死胡同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我倒是想问问妈您,为什么要让小苏和罗蓝给他跟韩叙下药?这件事您跟我商量过吗?您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如果您一早就说是以这种方式,我宁愿不要参与!”

“啪”地一声脆响,宋清云霍然起身,扬手就打了南君泽一个耳光,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吗?现在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你妈说话!

我守着宋氏几十年苦熬到今天不放手,天天防备着他,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等你羽翼丰满,让你能稳稳当当地接过去?你今年已经二十七了,都还不能独挡一面,他也不过是比你大一岁,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君泽感受着左脸火辣辣的疼痛,双眼红的能滴出火来:“我是没用,因为我始终有个妈替我安排!那韩叙呢?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娶她进宋家已经是愧对于她,为什么要去给她下药!这么做您的良心就能过得去吗?”

“我再不是人,也是你妈!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无条件为你好?张口闭口下药下药的,韩叙要真是个好女人,自己喝了什么东西能感觉不出来?

婚宴那晚能算在药头上,那后来呢?她还不是跟宋浔厮混在一起?现在肚子里的孩子都两个月了,就这样的一个女人,你竟然为了她在你妈面前大吼大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南君泽怔怔地回味着宋清云的话,心中有火无处发泄,正好老赵领着佣人探头探脑地从后门进来,南君泽回头大吼:“老赵!罗蓝呢?把她给我找来,这个死女人,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看我不杀了她!”

老赵不久前也才被宋浔的保镖给打了一巴掌,此刻见宋浔的人都走了才敢跑进来,捂着一边老脸畏畏缩缩地到了跟前说:“没,没有看见罗小姐。”

南君泽找不到人撒气,在巨大的客厅里四处暴走,一边走一边对着空气嘶吼:“你们一个个都想逼死我!好好一个女孩子,硬是让你们陷害成贱妇,她招谁惹谁了!早知道你们是想当众侮辱她,我就不应该配合你们!”

地上的狼藉被南君泽踢来踢去,满地破碎的杂物已经无处下脚,踢累了,他蹲在了地上,自己抱头痛哭:“你们一个个满嘴仁义道貌岸然,让她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活?

她才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连社会都没接触过的一张白纸,就这样被你们给糟践了,她怎么活?你们告诉我!”

“你不需要内疚,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宋清云重重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南君泽的身旁蹲下身,伸手摸着南君泽的头,语气缓和下来:“去吧,给她拍一段视频,明天上午十点以前,如果宋浔还没有动静,你就把韩叙的视频发去给他,让他做个决断!”

领着车队驶离宋家别墅的宋浔,眼泪喷着火,对前面开车的白季岩说:“派几个潜回去,给我监视宋家花园的一举一动。”

白季岩立刻按下保镖内部对讲机,指派了几个人回去宋家别墅的周围蹲点。

保镖悄悄溜进别墅区公共区域,不能直接进入宋家别墅,只能在花园围栏外盘桓,还要避开别墅区夜间巡逻的保安,能观察的视野不多,只能尽量往那栋房子靠。

别墅里的南君泽缓缓地起身,一脸心如死灰地朝后门走,从后门边上,一排高大植物掩映下的仓库门里走进去,进了地下室内。

直接走下负二层,熟门熟路地进了最角落里的大酒窖,费力地拉开了一整面的巨大墙柜,再在柜子后面的墙身上摸索了好一阵,找了块不那么显眼的墙面敲了敲。

跟墙身同一颜色的隐形门从里面开启,密室昏黄的灯光从小小的隐形门照出来,身躯高大的南君泽低着头才能走进去。

“二少爷您来了。”两个佣人分列隐形门两边,恭敬地站着请他入内。

【第331章】面目全非的现状

南君泽没有理会两个佣人,两眼无神朝里一看,霎时收紧了目光:“方嫂?你怎么在这里?”

方嫂脸色紧张,手足无措地说:“我在上面的时候,看二少奶奶不太舒服,想着帮忙扶她一下,就跟下来了,我这就出去。”

方嫂本就不是宋清云指定监视韩叙的人,此刻撞破了他们的谋划,自是十分紧张,生怕南君泽会杀了她灭口。

方嫂说着就要往隐形门走,两个佣人立刻把门堵住给关紧了回去,其中一个狠狠地警告:“二少爷没有发话,你不许乱跑!免得出去说漏了嘴!”

“我怎么会说漏嘴呢?这大晚上了,太太指不定要吃点宵夜什么的,我得赶紧上去伺候啊?难道还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吗?”方嫂刻意放大了声音,说给南君泽听。

南君泽旁若无人地往里头昏暗的角落走进去,根本没有去理会两个佣人和方嫂的争执。

方嫂在宋家二十年了,说是半个家人也不为过,南君泽对方嫂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戒心。

只不过那两个佣人是尊守宋清云的吩咐,除她们两人以外,宋家的任何佣人都不能知道韩叙的藏身地点。

两个佣人见南君泽不说话,也不再跟方嫂争执,只是依旧堵着门不让方嫂出去。

南君泽缓缓挪着步伐,在角落里找到坐在地上的韩叙,他那一双眼睛霎时间满是心疼却又欲哭无泪,只能从边上柜子里去翻找有没有可垫之物,翻来翻去,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个密室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人舒服而建造。

南君泽脸色看去很平淡,下一秒他却一脚踹在了柜门上,把整个柜子的柜门给踹断掉了下来。

两个佣人和方嫂都吓了一大跳,吃惊地望过来。

南君泽捡起地上的柜门,慢慢地走过去角落里,将门板放在地上,把无魂无魄双眼呆滞无神的韩叙,从冰冷的地上给抱了起来,放到门板上坐着。

然后回头对守着隐形门的两个人说:“你们三个先出去外面的酒窖,不要离开,喊你们才进来。”

两个佣人一人一边裹着方嫂,推搡着出去外面的酒窖之后,南君泽才坐在了韩叙的身边,伸出一条臂膀,搂着她,用自己的手臂将她的背和墙隔开,不让她瘦弱的背部靠到墙面的湿冷。

“对不起!”他哀伤的似是连气都提不起来。

韩叙脸色木讷,就像一个石头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嘴角动了动:“呵。”

南君泽搂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脑后:“以前,我只是觉得,娶你进来宋家,只是走一个过场,给韩家的五个亿就当作补偿,还会帮韩氏重振生意,不会让你太吃亏,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知道她们原来是要这样对你,妈明明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我那么相信她,我是她亲儿子,她连我都要骗。”

他趴在她脑后瘦弱的肩膀上,轻轻地啜泣。

忆起当初,他所想的,跟现状已经面目全非。

那时候,已经是五年前,南君泽发现自己的助理罗蓝长得其实很耐看,人很乖巧,心思细腻,看腻了形形**的女人,觉得罗蓝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公司,都会是个贤内助。

当他满心欢喜地跟宋清云说:“妈,我有女朋友了,带回家来给您看看好不好?”

罗蓝是公司里的助理,宋清云在公司行走必定也是打过不少照面,南君泽以为,自己保持神秘带罗蓝回到宋家,一定能让宋清云高兴的吓一跳。

宋清云听后也高兴地问:“谁家的孩子?家里做什么生意的?”

南君泽不好意思地说:“她家只是个普通人家。”

只是听到这里,宋清云就直摇头,就给了两个字:“不行!”

后来宋清云暗地里去打探,知道南君泽口中的女朋友就是罗蓝的时候,果真吓了一跳。

然而却强烈反对:“一个公司的女助理,你竟然会收来做女朋友!我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对你,但她看上宋家的钱那是一定的,如果你是个身无分文的普通人,看她还会不会跟在你周围转!”

南君泽不服气,非要跟罗蓝在一起,为此还跟宋清云闹过好几回。

后来罗蓝怀了孕,以为这回买大送小,宋清云必定会答应,南君泽带着罗蓝才回到别墅外面,还没进花园的大门,就被宋清云给轰了出去,放话不准罗蓝这样的女人踏进宋家。

一个游刃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内心本就比寻常人感情要淡薄,宋清云见过太多的女人使尽伎俩勾引富家少爷,她就一个儿子,自然是防之又防慎之又慎。

哪怕罗蓝挺着肚子,也要挟不了宋清云。

宋清云倒不是真要南君泽去娶多么富豪家庭的女儿,但至少不能是缺钱的女人,她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家业让别的女人惦记。

罗蓝不管怎么做,都入不了宋清云的眼,而宋清云只要一看罗蓝那双心思过重的眼睛,就能瞬间穿透内心,洞察罗蓝想嫁豪门的欲望。

南君泽很无奈,只能带着罗蓝住在了外面,直到把孩子生了下来之后,宋清云也没有过问一声,更别提让罗蓝进门。

宋清云发现南君泽被罗蓝拖累的无心工作,而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家里又还有个出类拔萃的宋浔,宋清云心里焦急万分。

她警告南君泽必须收心,跟罗蓝即刻断绝来往,好好在宋氏里抓紧大权笼络关系,以备在她退休的时候,能让南君泽顺利把宋氏接到手中。

南君泽当时在罗蓝和幼小的孩子的感情围攻下,根本无力自拔,依然固执地跟宋清云提出如果让罗蓝进门,他就收心投入工作,不然只能两头分心。

宋清云当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那天,宋清云语重心长地跟南君泽道出了宋浔潜在的种种威胁,用不了多少年,整个宋氏都可能落进宋浔手里。

让南君泽这种时候必须抛开罗蓝打起精神,现今已不同往日,必须先给自己铺好道路,防止哪天被宋浔突然发难。

【第332章】她只是被选中

独家宠婚正文【第332章】她只是被选中宋清云如临大敌的警告,南君泽十分不解。

宋清云直接跟南君泽说,王家的王紫长的不错,身形丰满能勾男人,宋浔可能会喜欢,让南君泽先娶了王紫。

等宋浔那个浪荡性子跟王紫搞在一起的时候,就让王紫假意到宋浔的身边去,监视宋浔的一举一动。

宋清云认为王家底子薄,家里那点声音都是掌握在宋家手里,容易牵制。

南君泽当场反对,对宋清云这样的做法难以理解,认为如果宋浔喜欢王紫,直接把王紫送去给他就是,不必要跟自己结婚,再暗地里指使她去宋浔那里。

宋清云骂南君泽傻,宋浔是个顶尖优秀的男人,不让她跟南君泽结婚管治住她,直接送给宋浔,王紫又怎么可能完全听命于自己?到时候王紫攀上了宋浔,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有没有自家给的好处她都不会稀罕。

南君泽琢磨着是这个道理,可还是难以接受王紫,何况罗蓝就不会答应。

宋清云索性说,只要南君泽娶了王紫,依计划行事,将来她退休,南君泽成功把宋氏接到手中,他就可以和王紫离婚,宋清云就不会再管他娶什么样的女人,娶罗蓝也可以。

南君泽看到了希望,只要可以跟罗蓝和孩子,似乎做什么都值得。

可这中间隔着的是一个王紫,他就觉得膈应的慌。

王紫外貌虽然不差,可是品性太低劣,他好几次在酒吧和各种社交场所见过王紫跟男人勾肩搭背。

南君泽根本无法忍受,想象自己去娶这样的一个女人就觉得恶心。

这事被搁了好久,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也因此事而闹了不少嫌隙。

南君泽眼看孩子日渐长大,觉得十分对不起罗蓝和孩子,去年冬天之时,南君泽主动去问宋清云,能不能换个女人,他不喜欢王紫。

宋清云听见南君泽松口,知道事情有望,果真物色了另一个女孩。

南君泽偷偷去看那女孩的时候,他还是躲在大学校门外的车里观察的。

宋清云说她叫韩叙,长的娇小玲珑,说话软糯,笑容甜美,温和乖巧,十分有家教,是宋清云老友韩柏杨的女儿。

羊城地产界的双巨头,韩家就是其中之一,跟宋家门当户对,不会给南君泽丢脸。

南君泽很满意,跟罗蓝商量的时候,他没有把自己和宋清云之间的计划告诉她,只说只要娶了韩叙交差以后,离婚就能把罗蓝娶回家。

罗蓝开始并不能接受,但想想自己熬了多少年还进不去宋家的门,如果真要过这样的一个坎才能嫁进宋家,她除了同意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得咬牙答应了南君泽娶韩叙。

后来,韩家出事,宋家大方出手,帮韩家度过了难关,韩家感恩戴德。

宋清云头一回去韩家跟韩柏杨寒暄之时,见到从楼上下来给自己端茶的韩叙,假装不好意思地三缄其口,才道出想让韩叙做宋家的儿媳妇。

当时的韩叙大学还没毕业,思想单纯,不愿再看到自己老爹韩柏杨再被人逼着跳楼,想到韩家的处境艰难,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宋清云的提亲。

南君泽对韩叙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总是变着花样哄她,制造出在热恋当中的样子,不想让她发觉自己结婚目的不纯。

可是后来,他觉得这个女孩好的令人不忍去伤害,她知道南君泽没有爸爸,要把自己的爸爸给他,总是掏心掏肺地孝敬宋清云。

有的时候,南君泽总会在恍惚之间,问自己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一开始会为了罗蓝执着的答应宋清云,去伤害一个这样单纯的女孩。

他想尽办法弥补自己对韩叙的伤害,不惜花了一亿八千万帮韩氏买回长乐渡的房子。

只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尽量地补偿她。

可日子越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离开她。

他无法想象,到了他和宋浔斗争分出胜负的那天,失去韩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他没想到,他的妈妈宋清云,竟然早早的就让小苏和罗蓝给宋浔和韩叙下了药。

为的就是让韩叙跟宋浔关系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再用韩叙来要挟宋浔。

南君泽气愤的是,宋清云的做法太过份的,当众检查dna,不仅让他自己戴了绿帽,还让韩叙背上贱妇的骂名。

当初宋清云明明只说,不会逼她去迷惑宋浔,更不会让韩叙跟宋浔有实质的关系,在家里多装几个监控,只要拍下韩叙和宋浔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够了。

而南君泽要做的,只是稳固和韩叙的婚姻,让她不会察觉,承诺等宋清云退休将整个宋氏交到南君泽手上之际,就是南君泽可以自由之时。

到时候,他想娶哪个女人,就娶哪个女人。

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南君泽保持着一个姿势,伏在她肩膀上低喃,说着说着就哭一下,泪水都打湿了她的外套,许久了也想不起来要换一下姿势。

韩叙冷冷一笑:“刚才在上面,当着众人,是你强摁着我让医生检查的吧?现在来说这些有意思?呵。”

他嘶哑了嗓子:“对不起,我不知道,妈说今天关键时刻,只是的做做样子,没想到妈是要做到这种程度。”

“你一直都知道我跟宋浔在一起。”韩叙侧眼看身旁的南君泽,侧了几下没能侧过去,一个姿势过久,脖子已经僵硬了,她索性不看他:“对吗?”

“知道。”

“有一回我被罗蓝联合陆羽恒陷害,被送往深海区差点被几个畜生糟蹋,宋浔把我给救了下来,回程到岸的时候,你的劳斯莱斯就在岸边,对吗?”

“对,”南君泽先是淡淡地应了声,顿了一秒吃惊地从她肩膀上起来,捉住她的胳膊问:“你说什么?罗蓝联合陆羽恒害你?那天明明是她告诉我,说是有个游轮上工作的朋友看见了你和宋浔,我不信,去了岸边等着,看见你和他上岸了才离开。”

韩叙没有任何回应,她懒得去回应他,是或不是又怎么样?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耍弄自己,现在来装个蒙在鼓里的人,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第333章】别妄想了

南君泽在韩叙面前喘着粗气,显然是在听到罗蓝对韩叙做下那些事后的怒火。

他深知自己的初心早已悄然变化,当在未来城看见两份人身意外保险之时,他就已然发觉,不论保险真假,罗蓝这个女人都不值得他付出。

低斥一声:“那个贱女人,背着我跟妈串通一气,还联合陆羽恒害你,我不会放过她!”

“谢谢,不用为了我才去惩治她,你们的事,从今天开始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的冷漠疏离,在南君泽的心底狠狠地刺了一下,以往甜美的笑容,此刻如同冰刀一样在剜着他:“我就说呢,你明明在别墅区广场听见罗蓝说我和宋浔,回来后还装的没事人一样,跟你提离婚你也不离,最后拗不过我,就哄我到年后才离婚,表面上说是为了我娘家人能安生过个好年,实则是在等年前的董事会,呵呵。”

她心想,这次董事会,如果南君泽打落了宋浔,成功接手宋氏,估计自己也就不用受被当众侮辱的这茬罪了。

可偏偏,宋浔是个有脑子有手段的男人,南君泽和宋清云加起来,也没有把他给打下去,还弄出了个明天的股东会。

所以,自己这罪受的,是宋浔那家伙带来的,如果真能出去的话,一定要拧他耳朵,拧到他呱呱叫,以后孩子也没他的份,姓韩。

想到这里,韩叙居然发自内心幸福地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她凛凛地转头看向南君泽,仰高尖瘦的下巴显得十分有把握:“你也斗不他,永远都不可能,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霎时间,南君泽震颤了一下,眸光闪过惧色,慌忙搂紧了她问:“你想干什么?别做傻事!你可千万不能在这里寻短见,要想想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再忍一天好吗?明天下午以前,我一定来带你出去!”

南君泽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她才刚有这个想法,就被他给看出来了。

就在刚才想象自己拧宋浔耳朵的幸福瞬间,韩叙就做了个决定,绝不能让宋清云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去要挟宋浔。

只要她死了,宋清云和南君泽手中没了筹码,就不可能打败宋浔。

宋清云母子二人就会失去一切,最后被宋浔赶出宋家。

韩叙能够确定,宋浔一定会为她报仇的,以后,他也一定会帮她照顾韩家的。

如此,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呢?

南君泽忽然放开了她,起身迈开两步拉开距离,拿出手机对准韩叙说:“不管怎样,请你听我一句,坐好,身体动一动就行,什么也别说,明天你一定能出去。”

说着就打开了摄像灯照向韩叙。

韩叙被南君泽手机上刺目的灯光照的睁不开眼睛,本能地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间。

忽地又抬起了头,睁大眼睛直视他的手机,作出一副轻松无比的笑容。

“你是想拍我的视频来要挟宋浔吧?不用费那劲了!”

说着她就话锋一转,语速极快地对着手机喊道:“宋浔!我肚子里没有孩子,他们都是骗你的,就你这种智商才会上当!你个冷血没有趣味霸道不讲理的男人,我从来都看不上你,别自作多情了,早就让你不要插手我和南君泽的家事,你瞎凑什么热闹!

说到底你不过是我在外面的一个野男人,跟陆羽恒没有区别,甚至连陆羽恒都不如,好歹我跟陆羽恒还谈过恋爱,你呢?于我而言就是一直都免费鸭子;

南君泽才是我老公,我爱他,愿意陪着他演戏给你看,现在你果然中了我们的圈套,哈哈哈,你这智商真是让人着急,真想看到你一无所有……”

摄像灯灭了,南君泽眼神复杂地关掉了拍摄,无奈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韩叙根本就不配合拍摄,就凭她刚才那一通乱喊,南君泽明白她和宋浔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已经到了不惜为对方去死的地步,南君泽一边心痛,一边着急。

“你以为你这样喊,他就会相信吗?”南君泽踱回来在她的身前蹲下:“听我的话,我说过明天下午以前会来带你出去,说到就一定做到,如果你不配我拍摄,妈看不到视频,回头会怎么对待你,我不敢保证,求你了!”

“呵。”韩叙冷笑一声,又恢复了木头一般不愿动弹的样子:“别妄想了!要么你就让我喊,要么你就拍个没脸的视频。”

说着她就又把头埋进膝盖间。

“你也要逼我吗?”南君泽站起身,垂眸忧伤地问。

韩叙不说话,头也不抬。

“来人!”南君泽轻唤一声,隐形门开了,两个佣人推着方嫂走了进来。

南君泽盯着抱坐在地卷缩着不肯抬头的韩叙,背对着佣人冷冷地喊:“把她给我扶起来。”

过来了一个佣人,拖了几次韩叙都不肯起来,依然卷缩着,把脸埋住。

另外一个看着方嫂的佣人见状,想过去帮忙,又怕方嫂会自己跑出去,正不知该怎么办。

南君泽怒喝一声:“全都给我过来扶,看什么呢?”

另外一个佣人连着方嫂都走了过去,方嫂伸手去拉韩叙:“二少奶奶,起来吧,抵抗会伤害孩子。”

韩叙埋着的脸霎时眼泪充盈,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只是如果这个孩子的出现会带来那么多的灾难,她希望自己能带着孩子静静地离开。

不再成为别人的筹码,以后到另一个世界去相依为命。

两个佣人力气极大,一人一边胳膊就把她给拖了起来,就算悬直了身体,她也依然把自己的头垂的很低,还故意把长长的头发甩到前面,挡住自己的脸。

猛一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女鬼。

南君泽无奈地喊了声:“方嫂,把她的脸托起来。”

方嫂犹豫着不想这么做,而在南君泽冷厉的目光下,不得不伸手小心地拨开了韩叙遮于面前的头发,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上推。

韩叙眼泪汪汪地看向方嫂,却见方嫂眼里同样含着不敢让人发觉的晶莹。

【第334章】要相信他的能耐

韩叙苦涩地想,也罢,她不想再为难方嫂。

猛地仰高了头,目光凛凛地盯着南君泽的手机,再一次笑着大喊:“哈哈哈,君泽,都说我不玩了,这样装一点都不像,宋浔傻是傻,可我装不出来那种凄惨啊,要不再重来一次,我好好酝酿一下情绪……”

南君泽再次切掉了摄像,心底隐隐作痛,她一次接一次想在视频里留下个假象,实则用情至深,令他疼痛一次比一次加剧:“你就那么在乎他!”

无声地叹了一气,南君泽转身走了,背影说不出来的落寞。

南君泽一走,两个佣人就立即撒手,韩叙突然之间被脱开差点摔下地,幸好方嫂眼疾手快给扶着,把她慢慢地放下去。

“你们看不出来,连二少爷都不忍心这样对待二少奶奶吗?就你俩这态度,要是二少奶奶有个好歹,不怕被二少爷问责?”方嫂不满地提醒那两个佣人。

两个佣人相视一眼,对方嫂的话十分不屑。

“她肚子里怀着大少爷的孩子,二少爷还会要她?笑话!”

“就是,太太说了,让我们死死看着她,别让她逃跑,也别让她死了,留着她有用呢!”

方嫂气不过,想过去跟那两个佣人理论,韩叙一脸死气沉沉地对方嫂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坐着的柜子门板旁边,让方嫂陪着她坐。

韩叙低沉地吭了声:“方嫂你让她们俩出去外面,我不想看见她们。”

方嫂点了点头,拔高嗓门对那两个守在门边的佣人说:“你们俩要是嫌闷,可以出去外面的酒窖里坐坐,这里我帮你们看着。”

两个佣人斜眼刮着方嫂,没有动弹。

方嫂接着说:“你们还怕二少奶奶能飞了不成?这里就一个门,这三面墙后都是地底下的实土,苍蝇也飞不出去;

你们在外面酒窖里堵着就行,那里什么好东西都有,还有椅子可以坐,喝几口太太珍藏的红酒,多舒服?

我不会告诉太太的,是看你们熬了这大半夜太辛苦,还有漫漫长夜呢,不想大家跟着一起熬而已,要是你们能让我出去酒窖里,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个佣人想了想,的确有道理,就一个门,在外面守着比里面舒服多了,主要的是主人珍藏的几十万的红酒是什么味道,她们没喝过,偷偷开一瓶喝掉,主人也不会下来数。

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

两个佣人眼神交流了一番,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隐形门,闪身出去,然后从外门把门关上,再上了锁。

密室里就剩下了韩叙和方嫂两个人。

“方嫂啊,曾经我以为,宋家上下再没有我能相信的人了,以前我相信吴姨,结果她要讹我一百万,方嫂你总是有意无意地照顾我,我也曾怕过你会是第二个吴姨,后来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韩叙满目凄凉淡淡地说着,忽然抱住身旁的方嫂哭的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谢谢你方嫂,但是我可能会连累你了,如果你能出去就离开宋家吧,去临江找韩家别墅,到我家里做饭,你没亲人,就在我韩家过上一辈子。”

说完,韩叙突然站起身,脚步飞快起朝一边的柜子转角撞去。

方嫂仔细听着韩叙说话,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忽然一阵风起,韩叙快步窜走,才明白过来,韩叙打发走两个佣人,是想要在这里面寻短见。

柜子转角尖锐,人要是冲锋式撞上去,不说能不能把头撞个坑,大力弹回来就能摔到韩叙流产。

电光火石间,方嫂来不及起身,身体直接往前一个猛扑,伸手抓住了韩叙的外套,把她给拖住。

“二少奶奶,别犯傻,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韩叙回头拼命地抠开方嫂的手:“方嫂求求你,你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你不会懂,我要是活着,大少爷就会被宋清云和南君泽死死捏在手里,我不能让她母子二人得逞,更不能害了大少爷,你放手!”

方嫂死死揪住韩叙的衣服不放手,爬了过去搂住了韩叙的双腿:“二少奶奶,您要是真为大少爷着想,就更不应该去寻短见,别说是您,肚子里还有他的骨肉呢,他日后就算拥有了整个世界,也会痛苦一辈子,您这是不让他解脱了啊!”

韩叙一怔,无力地跌坐在地,嘶哑的嗓音里迷茫又凄凉:“难道就这样让宋清云母子得逞吗?眼睁睁看着宋浔被她们踩在脚底下,收走属于他的一切?”

“您要相信大少爷,他不是个普通的人,我看着他长大,比您更了解他,请相信他会有办法,您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如果您有了什么闪失,那他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韩叙忽然想起来,方嫂是宋浔的奶妈,从小带他到大,与其说宋浔是宋清云拉扯大的,不如说是方嫂拉扯大的。

方嫂就跟宋浔的半个妈妈差不多,韩叙眸光柔和地回头看方嫂:“所以,你是看在他的份上,才跟下来护着我的对吗?”

“不光是看着大少爷,我对二少奶奶也有很深的亲切感,您是一个好人,从您进来宋家,总是受到佣人刁难,我就看出来了,有人在针对您,我开始也以为是那些佣人自己想给您使绊子,没想到是宋清云。”

可不是吗?韩叙往回想想,自己嫁进宋家以后,总是提心吊胆不说,还一直受到一群恶奴的刁难。

那时候,她把所有怀疑的对象都过滤了一遍,最开始怀疑王紫,后来王紫被宋浔发配去无名岛,佣人依然对她恶眼相待。

特别是小苏,一个佣人简直就跟主人没什么区别,屡次的教训,小苏都能安然脱身。

后来她就使出自己身为二少奶奶的特权,叫了韩二过来,把宋家里里外外弄的一团糟,给佣人增加工作量,结果这招也没能治服佣人。

然后她已经习惯了,懒得去理会一帮神经病一样的佣人,转而把心思放在南君泽身上,意外发现罗蓝是南君泽外面的女人。

【第335章】疑惑又起

韩叙以为自己找到了根源,自己在宋家天天没个安生日子,是罗蓝指使的佣人来刁难她,可后来从南君泽的态度上,又发现罗蓝其实没这么大能耐。

如今终于有答案了,她曾天真地以为,宋清云和南君泽是因为工作忙,才忘记给她零花钱和驱使佣人的权利,导致她成为任何下人都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她身为新媳妇有苦不敢言。

就算被小苏陷害,背着拿错药让宋清云住院的黑锅,她也真以为是自己的失误,还自责了好久,而宋清云却并不责怪她,她还因此觉得对不起疼爱自己的婆婆。

她从始至今,在今天以前,都觉得宋清云是一个很好的婆婆。

虽然总是会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论宋清云如何疼爱护着她,家里的二十几个佣人,依然对她嚣张不误,她却从没往宋清云那张和善的笑脸上想过。

她从不怀疑宋清云那一腔厚德载物的胸怀,觉得只是宋清云也的心思都只在生意场上,顾不上她的这点小媳妇感受而已。

韩叙凄笑一声,这就是自己总觉愧疚无颜面对的婆婆宋清云,笑面虎一样的面具下,藏着一颗丑陋狠毒的心,到今天才发觉,是不是自己蠢?

只是,她忽然难以想通,依着刚才南君泽所说,宋家娶她进来宋家,不过是想给宋浔埋个线,等着像今天这种关键时刻,真真假假的用她来牵制宋浔,又为什么要让宋家上下二十几个佣人来刁难她?

难道不怕她因为受不了佣人的刁难,又无处诉苦而搬出去住吗?

当时她还真的就有要出去住的想法,也正是因此而发现了未来城,察觉了罗蓝和南君泽的关系。

但这一切,似乎跟宋清云的计划有非常大的差别,甚至可以说是相互矛盾。

在家里给自己使绊子,对宋清云的计划有什么好处?

不是应该好吃好喝供奉着,让她不舍离开宋家,等着跟宋浔搞出点暧昧,揪住几张图片视频模棱两可地好大做文章才是正事吗?

宋清云这么针对她,不让她在宋家好过,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韩叙嘴里不知不觉地嘀咕了一声。

“二少奶奶,您在问什么为什么?”方嫂见韩叙突然很安静,然后又突然问为什么,听的一头雾水。

“方嫂,别叫我二少奶奶了,叫我韩叙吧,小叙也可以。”韩叙回过神来,把自己的疑虑跟方嫂一说。

方嫂也是觉得宋清云这种作法难以解释,忽然眼神一亮:“二少奶……韩……小姐,您更要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地出去,好去找出宋清云这么针对您是为什么啊?”

方嫂这个劝解,比什么都管用,韩叙的目光果然犹豫了下来。

宋清云是个忙碌于生意场上的女强人,不会没来由的针对她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必定是有缘由的。

至于是什么缘由,凭着宋清云这样一个只顾大局的女人,还没有闲到会因为一点家庭琐碎来暗地里给儿媳妇使绊子。

心里琢磨不透的事情,就需要留着一条命去把谜团解开,她怕宋清云还会有什么比现在更大的阴谋。

韩叙当即决定不死了,活着出去,把这一切掀个天翻地覆!

虽说心中有了决定,心里还是会暗暗担心宋浔,不过好在,方嫂也说他不是个普通人,他会有办法解决宋清云和南君泽。

“方嫂,你这么疼大少爷,从这里出去以后,切记不要在宋家呆了,去找他吧,他这个人,表面冷酷无情,其实心里热乎着呢,他就是闷骚不说而已,反正你没有家人,就让他给你养老吧!”

方嫂见自己终于劝住了韩叙,含泪开心地点头:“我会去找大少爷的,要带着您去找他!”

“我?”韩叙眼神又是一阵迷茫,接着苦苦地笑了笑:“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出得去,带着我是万万走不掉的,到时候别连累你被宋清云抓了,你还是自己走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给他报个信,我等着他来带我出去!”

这一夜是个不眠之夜。

于他们所有人。

南君泽握着手机满目心伤地回了别墅大厅,宋清云已经在佣人的伺候下回房了。

他庆幸宋清云没有在客厅一直等着他拍摄的视频。

南君泽实在是无法狠下心去强迫韩叙拍摄,才自己走了出来。

等宋清云看到这样的视频,必定是会迁怒到韩叙身上的,因此南君泽不敢进去房间里给宋清云看。

想拖延到明天再说。

大厅里虽然一片糟糕的杂乱无章,房间里却完好无损不会影响宋清云休息。

至于被宋浔几十个保镖拆的乱七八糟的楼上楼下,那些对宋清云而言一点都不在意,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让佣人随便打扫一番,等哪天得空了重新装修,依然是富丽堂皇的奢华别墅。

南君泽一个人倒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楼上的主卧室。

那个房间,是他和韩叙的婚房。

他不敢回去,怕看到她用过的东西,就会想起她甜甜的笑脸,会忍不住跑到地下室把她给放出来。

自己一个人,看着手机里刚才录了两次都只录到半截的视频,越是觉得韩叙对宋浔用情至深。

心中更是添了一份伤感。

另一个睡不着觉的人,也在美居国际六十八层里焦急地踱步。

“怎么样?马路上的监控调出来了吗?”

白季岩从门外走进去,宋浔不等他开口,就先问上了。

“老板,现在是深夜,局里的人都下班了,暂时无法直接调取交警的路况监控。”

一声大吼:“打电话,把他们的头子从床上给我叫起来,亲自去值班室给我调监控!”

白季岩吓了一个颤栗,躬身退出去打电话。

“回来!”又一声召唤。

白季岩走进去:“老板。”

“派去宋家监视的人有没有动静?”

“暂时还没有。”

“出去!”

宋浔一拳头狠狠地砸了墙上,手指关节立刻砸破了皮,露出丝丝血迹。

凌晨时分,白季岩终于拿到宋家别墅区门楼外面大马路上的路况监控。

【第336章】大家快来打她

白季岩拿到手里的这份监控画面,的确很全面,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监控画面在晚宴开始之后,就没有看见韩叙的身影从别墅区走出去。

这或许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韩叙没有出过别墅区,还在里面的哪个地方,另一种可能,是在哪辆车里被遮挡着用车子送了出去。

这种监控对于目前,完全是毫无用处。

白季岩在过没多久,又拿来了别墅区内公共区域的监控,在宋家别墅门前门后的小路上,也没有发现韩叙走出过宋家别墅的大门。

同上推理,她可以是没出来过,也可以是被藏在哪辆车里带走。

因为视频上,宋家别墅花园门口那条路,因为宴请太多的宾客,车辆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根本就难以辨别哪辆车会不会把韩叙带走。

又是做了一回无用功。

宋浔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去受那些罪,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甚至在某一瞬间,他都想直接跟宋清云说自己甘愿投降,让韩叙快点回来自己身边。

但他清醒地明白,在明天下午召开股东会的时间内,在宋清云接到取消股东会的准确消息之前,不会把她放出来。

他怕宋清云伤害韩叙,才要求先见到人,哪怕是视频也行,至少让他知道她还好好的。

宋清云不愧是游刃商场几十年的老江湖,态度坚决不愿继续谈判。

正因为如此,他更明白,自己不能轻易松口,不然,宋清云会以为他是软柿子好捏,非但不会放了韩叙,还可能会因为以往跟他的恩怨而无所顾忌对她下手。

要保韩叙的命,就只能死死揪住宋清云的想要的东西,熬到最后一刻,才是对她安全的最大保障。

看谁先沉不住气!

宋浔的气,还不止一处,且都还没发泄出去。

“那两个女人,送去了吗?”宋浔眼里火光迸现。

白季岩侯在一旁敲着电脑指挥着外面的部署,抬头应道:“车程大约两个多小时,刚到。”

宋浔和白季岩所指的地方,是距离羊城两个多小时的深城郊外某座山上。

那里偏僻冷清,树木满山蓊郁荫翳。

夜间刺骨的冷风正把树木催得摇曳不止,树叶发出萧萧飒飒的森寒声响。

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矗立在深林之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建筑物。

那是一家精神病院。

一盏光亮的车灯在山中小路盘绕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停在精神病院大门前。

“放开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罗蓝和小苏从车上被推下了车,两人挣扎着大喊大叫。

两个女人顺着精神病院的大门灯光看去,上面是亮晃晃的“某某精神病康复中心”几个大字,霎时间明白了什么。

罗蓝惊悚嘶喊:“我没病!我不进去,我要报警,你们都是恶鬼!”

小苏早已吓飞了魂魄,“哇”一声大哭不止。

四个身形魁梧的保镖二话不说,就把她们给推上了台阶。

大门开的很及时,门内几个穿着连体白衣工作服的人即刻走出来,从保镖手里把罗蓝和小苏给接了进去。

“我不是神经病,你们放我出去!”罗蓝和小苏拼了命地冲着白白衣人喊叫。

里面一条宽阔的冰冷走廊原本如同死一样的寂静,罗蓝和小苏的喊叫声显得尤其刺耳,还带着整条走廊的回音。

闻声而来的一群白衣人和几个白大褂,马上将罗蓝和小苏给反扣了双手治服,令她们无法挣扎。

“我们不是神经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一个白大褂没有情绪地问:“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罗蓝和小苏双双讶然,怎么证明?没法证明!

每个进来精神病院的人,都坚决地认定自己很正常。

罗蓝念过的书比小苏要多,立刻想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办法,大喊:“听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你们要是敢把我们弄成神经病,我就杀了你们!”

白大褂抽嘴一笑,对身旁的连体白衣同事说:“她有暴力倾向,注射镇静剂!”

“扑哧”一声,又大又粗的针管扎进了罗蓝的胳膊,她眼前视线开始迷糊,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我不是神经……”

话没说话完,人就倒了,被两个人给抬去了不知哪里。

小苏眼见这一幕,吓的瑟瑟发抖:“别过来,我是有靠山的,我家太太会来救我的,你们敢给打针,以后我家太太必定会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白大褂面无表情的一声:“思维混乱,有非怪诞性的妄想,关进妄想症群体房间,让他们一起讲故事!”

“啊?放开我!”小苏被丢进了一个大房间,里面是一群造型各异,扮演着各种角色的病人。

“同志,你是组织派来的人吗?”小苏趴在地上,立刻有个眼神戒备的男人也趴了下来,把头贴在地上,悄声问她。

小苏睁大了一双惊悚的圆眼,嘴里本能地喊:“我不是!”

“大家快过来打她,这是个奸细!”

……

宋家地下室里,靠在方嫂肩膀上的韩叙瞌了一下惊醒过来,看了眼自己身上,是方嫂的外套,低声问:“方嫂,几点了?”

方嫂也闭着眼睛休息了会,被韩叙叫醒过来,望了眼四周:“估摸着也快天亮了吧。”

韩叙把外套盖在了方嫂身上:“谢谢你方嫂,我不冷。”

方嫂亲切地笑笑:“您有孕在身,可不能感冒,很辛苦的。”

韩叙微微惊讶,想着方嫂孤身一人,应该也没有怀过孕,便问:“你怎么知道怀孕很辛苦?”

方嫂愣了愣,尴尬地说:“以前大太太怀大少爷的时候,看她挺辛苦的。”

韩叙的心脏撞了一下,抓住了方嫂的手:“你见过宋浔的妈妈?她人呢?为什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她听过南君泽说起过宋家的两个男人,只知道宋浔的父亲和南君泽的父亲双双去世,却从来没有人提起过宋浔的母亲,而她也一直想不起,宋家还有这样一位大太太也是必要的存在。

【第337章】他急疯了

说起宋浔的母亲,方嫂抽回了手低下头:“死了。”

韩叙心中一痛,果然如此,要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人提起呢!

“怎么去的?”

“难产。”

方嫂的话里满是哀伤,话也越说越少,大概是不愿多提故人,不想牵扯出早已淡化的悲痛。

只是方嫂这样一个没有怀过孕的人,当年是怎么当上宋浔的奶妈?

没怀孕,应该是没有奶水的吧?

完全靠孕激素下奶对初生婴儿毕竟不好,想来宋家这样的豪门也是不可能选这样的奶妈,方嫂必定是自然下奶。

韩叙暗想,方嫂只能是当年怀过不正常的孕,比如怀孕后被渣男劈腿,婚没结成孩子也不敢要之类的。

这样就顺理成章了,那个年代的女人,未婚先孕受人白眼连头都抬不起来,方嫂受尽了罪又看透了男人,应该也是因此才至今孤身一人。

看来方嫂也是个可怜人。

韩叙也不便多问,望了眼紧紧关闭的隐形门:“那两个人,还在外面守着吗?”

方嫂一扫刚才的伤感,立刻恢复亲和的笑容:“等我去看看,指不定在外面瞌睡了呢?”

说完,方嫂果真起身,脚步极轻地走去隐形门内,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好一会儿之后,方嫂走回来摇了摇头:“没有动静,这里隔音太好了。”

韩叙叹了一气:“回来坐着吧,外面上了锁,除了她们从外面打开,我们是出不去的,熬着吧,熬到天亮。”

地底下不见天日,地面上,其实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宋家别墅的楼上楼下,已经被一群手脚勤快的佣人给打扫的纤尘不染。

昨夜被破坏的门窗护栏家具,还没有复原。

宋清云此刻压根没有心情去管家里的残破不堪,焦急地在宽敞的客厅里踱步。

“有动静了吗?”宋清云踱了许久,忍不住停下脚步又一次催问南君泽,这已经是从早上六点钟起床到现在,第几十次催问了。

南君泽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再一次摇了摇头,昨夜一整夜都没睡熬到现在,被宋清云一遍遍催问,催的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昨晚上我让你去给她拍段视频你拍了吗?发过去给他,催他表态!”

南君泽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着里面两段拍了半截的视频,都是韩叙故意弄出来气宋浔的假象,这样的视频他不敢给宋清云看,更不想给宋浔发过去。

一抬头撞上宋清云正咄咄逼视的目光,南君泽赶紧找了前面那半段,韩叙骂宋浔的画面给发了过去。

生怕手速再慢些,宋清云会亲自过来抢走手机,要是被她发现只录了这样的视频,韩叙怕是会遭殃。

“嘀”一声,美居国际酒店六十八层,宋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也一夜没睡,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躺了一夜头痛了一夜,根本就睡不着。

伸手过去将手机摸了过来,横幅提示是南君泽的信息,点开一看,霎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画面里的韩叙正冲着镜头大喊:“宋浔,我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他们是骗你的,就你这种低级智商……”

“白季岩!”一声嘶吼。

宋浔将手机砸在了地毯上,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关节在昨夜被他自己砸在墙上砸破了皮,血肉模糊的经过一晚上刚结的痂,此刻被他紧握的又撕扯开来,点点血迹渗出也不知道痛。

那个蠢女人,以为这样说,他就会生气,就会放弃她,就可以继续放开手脚地跟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对抗。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演技,真是蠢到家了,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越是这样,他才会越发疯狂。

白季岩从外面匆匆开门进来:“老板。”

宋浔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重重地喘着气,好不容易强压着平静下来,淡淡地说:“准备一下,去宋家。”

“好的!”白季岩慌忙退了出去召集人马。

不过二十几分钟,十几部车子开进了别墅区,停在宋家别墅门外绿化边上。

车上下来的依然是几十个保镖,用门禁卡刷开了宋家别墅的大门,分列两队在花园前庭,从路边一直延伸进宋家别墅门廊下面。

昨夜派来蹲守在附近的保镖也即刻加入队伍,反馈的是没有任何发现的消息。

宋浔带着白季岩从保镖中间走进去,站在门廊下,不等白季岩去推门,那两扇无辜的大门再一次被宋浔用脚给踹开,弹了几次停下来,宋浔才缓缓走了进去。

转出玄关,宽阔的大厅里不见佣人,只有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二人坐在厅里,依然如同昨夜那般悠闲,此刻正喝着香气四溢暖融融的咖啡。

“阿浔来了?快过来坐!”宋清云早就听见了动静,此时假惺惺地装作才看见宋浔的样子,笑容满面地招呼他过去坐。

宋浔刚一坐下,宋清云就朝厨房的方向喊:“方嫂?给大少爷煮一杯咖啡。”

“妈!方嫂不在。”南君泽在边上蚊声提醒。

厨房里的老赵闻声探出头来,连忙应道:“好的太太,我马上就煮。”

说完老赵即刻把头缩了回去,他惧怕宋浔,昨晚还受了保镖一巴掌,心想着今个儿说不好,宋浔火气上来直接碾碎他的骨头都指不定,哪敢出去厅里招摇。

“不劳烦,你们南家的咖啡,我喝不惯!”宋浔将手中的公文包丢给了白季岩,衣摆一掀就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三个人,三张长沙发。

“你这孩子,看你说的,什么南家,这里是宋家。”宋清云语气极为和缓,唇红齿白的笑着,就像真的在拉扯家常一样:“想好了吗?”

“想什么?”

“别跟姑妈打马虎眼,取消下午的股东会,将原定于股东会的时间改为董事会,你亲自去撤回冷静期啊?”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人呢?”宋浔冷脸不屑反问。

宋清云又是一脸假笑:“这不是事情还没个结论嘛!你不出手,我怎敢把人带出来?门外那么多的保镖,万一你强来,把人直接抢走了,我不就竹篮打水了,你说对不对?”

【第338章】一键撤销

宋浔转过脸去,弯起嘴角也森冷地笑了下:“你就不怕,我取消了股东会,撤回了冷静期以后,再从头来一出?”

宋清云呵呵笑了两声:“阿浔,小孩子一样的心高气傲就不要在姑妈面前耍了,姑妈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初入宋氏学着经营的时候,还是姑妈手把手教你的呢;

发起股东会要有必须不容忽视的重大理由,几百个股东也不是随叫随到的,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就不要再来浪费时间了。”

只要南君泽上了位,借着人事改组的由头,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浔的管理权架空,又哪会有机会让他再从头折腾一遍?

宋清云自然是淡定的很,只要眼下宋浔退让这两步,从此宋氏就是她们母子的天下。

看了眼巨大的古钟,时间不多,宋清云心里其实比宋浔更着急。

宋浔显然是看透了宋清云,才会故意说了不痛不痒的话。

老赵颠颠地端来了咖啡,在宋浔面前放下就跑,好像走慢了会被宋浔用眼神杀死一样。

“看来,姑妈是不打算把人带我给看了?”宋浔果然拿起了那杯腾腾的咖啡丢出去,砸在老赵的后脚跟。

那老头顾不上收拾,人一溜烟躲进了厨房里。

“阿浔,你跟老赵置什么气?他就一个下人!”宋清云把一脸的假笑收起,不满地道:“耗是没有用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如果你不愿按我说的做,你也不会回来宋家,还坐在这里跟我这个老家伙聊天,爽快点吧,大家的时间宝贵,再拖下去,外地的股东都要下飞机了!”

宋浔胸腔里积满了火气,几番逼迫,宋清云依然不肯让韩叙露面,看样子,在自己去撤销会议以前,宋清云是不会把韩叙带出来了。

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宋浔黑着脸冷喝一声:“拿过来!”

身后的白季岩立刻将一台电脑拿过来,放到宋浔面前的茶几上。

机子已经打开,显然是早就预备好的。

宋浔看着屏幕上的宋氏内部高层联系系统软件,敲动手指,打了几行字,按下了回车。

间隔一秒钟,宋清云和南君泽的手机都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宋浔发布的一条信息:“因特殊状况,取消今天下午的股东会,原定在股东会上的议题将无限期延后,下午两点整,由宋清云董事长紧急召开董事会,周知!宋浔。”

宋清云和南君泽惊喜地相视一眼,眨眼间母子二人脸上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哈哈,阿浔啊,中午在家吃饭,我让她们去做几个你爱吃的,你可千万不能走啊,咱家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砰”地一响,电脑被宋浔扫在地上。

白季岩急忙蹲下身去拾起来,屏幕已经摔裂了,一边替老板气愤,一边心疼着电脑。

“人再不带出来,就别怪我火烧了这栋房子!”宋浔一声冷斥。

宋清云得了好处,心情不知多爽利,心情气和地劝起来:“阿浔你这个急性子,别动不动就冲姑妈发火啊,股东会是取消了,紧急董事会还在下午两点呢?等开完了董事会,我一定把小叙完完整整地带到你面前!”

宋浔强压着火气,楞是发不出来,韩叙一刻不出现,他就不能对宋清云母子动手。

一扬手,门外的几十个保镖尽数走进来客厅里,在四周分布开来,一个个像个机器人一样,靠着墙立着。

宋浔带着白季岩走了,把几十个保镖放在了这栋房子里。

宋清云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几十个保镖,明知宋浔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却也不敢抗议,只得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在家里连坐卧都觉得浑身紧绷。

韩叙觉得自己好像有很久没进食了,感觉上有几百年这么久。

肚子好饿好饿,饿的已经没有力气喘气。

以前当个饿肚子的二少奶奶那时候,也没有这饥饿感,方嫂说可能是因为她怀孕,肚子里的孩子在吸收她的营养。

豆粒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也这么能吸收?

方嫂比韩叙还要焦急,拼命地拍着隐形门,喊着在外面酒窖里的两个佣人拿点东西进来给韩叙吃。

韩叙有气无力地唤了声:“方嫂,别费劲了,她们不会理我们的,饿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了,那母子二人就没有我这个筹码去要挟宋浔了!”

“傻话!”方嫂像个家人一样斥责起来:“不许再说这种死不死的话,我不会让你死,割我身上的血出来,我也要让你活下去!”

韩叙感动的酸了鼻子,舔着干燥的嘴唇,眼里也早已哭不出泪了,滴水未进熬了不知多久,没日没夜的,看不见天,也看不见时间,总觉得好像过去了几百年。

宋浔不知道在外面急疯了没有,他那个性子,怕是会揍那母子二人一顿的吧?呵呵,想到宋清云和南君泽被宋浔揍的画面,就很爽。

如果还能有命出去,方嫂这么好的人,一定要带走,带到宋浔身边,以后就当长辈一样供着。

方嫂一定要带走,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第几次有这种想法了。

忽然“哐当”一声,狭窄的隐形门被从外面推开,力度还挺大,本是跟墙体严丝合缝的隐形门开关都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而此刻显然是外力过重引撞击出来的动静。

韩叙饿到头晕眼花,视线模糊地看出去,狭窄又低矮的隐形门内,钻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睁着他那双凌厉的深眸,愤怒地看着这个密室里的环境。

终于,那双冷凌厉的深眸在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她,几步冲了过来,抱起她就往外走。

韩叙坚持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放心地睡下去。

她晕倒在宋浔的怀里。

醒来之时,韩叙已经是狠狠地睡过了一觉,睁开眼睛看见陌生的环境,反应了许久才回过魂来,这里是听风筑宋浔的别墅。

他的私宅。

韩叙得救了,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猛地坐了起来,手背传来疼痛,门牙“嘶”地一吸,才发现自己手上扎着针,而旁边还悬吊着一瓶营养液。

【第339章】叫声老公

韩叙扫了眼房间,就在她的床边,趴着一颗头发蓬乱的脑袋,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捏着输液管,那手背上的骨节还挂着血迹。

听见她刚才从门牙倒吸冷气的动静,那个蓬乱的脑袋即刻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见韩叙正坐着,眼里立刻填满了欣喜。

正要开口喊佣人拿粥进来,刚好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女医生和端着一碗粥的佣人。

女医生微笑着对韩叙点了点头:“醒了就好,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没有大碍,空腹时间过长会有饥饿感,但目前不宜过度进食,先喝点粥,注意少食多餐。”

女医生拔掉了韩叙手背上的针头说:“人醒了就不用输营养液了,慢点吃粥,适当补充营养,切记不要过量进食。”

宋浔接过佣人手中的那碗粥,用勺子舀起来很仔细地吹了吹,觉得不烫了才递到她嘴边,声音很轻:“张嘴。”

韩叙突然难以适应,眼前这个亲自给她喂粥的男人,温柔的不像话,他他他真的是宋浔?

侧眼滴溜着眼珠观察了他几秒,韩叙满眼戒备中气不足地问:“宋总?你这……没有阴谋?”

他这个人,对待她从来都不客气,被他欺负惯了,他要是对她笑一下,保证能把她吓个半死。

宋浔眸光一变,锋利乍现,刚才那点温柔顷刻消失。

对头,这才像宋浔。

“宋什么总?叫老公!”

韩叙吓了个趔趄,呃……坐在床上没法趔趄,摊开双手反扒着床屏,一脸的惊恐状!

“愣什么?还不赶紧把嘴拿过来,粥都要凉了!”宋浔一脸不耐烦地警告。

韩叙眼神飘了飘,见女医生和佣人捂着嘴静悄悄地走出去,想喊住她们,又迫于宋浔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哦。”韩叙弱弱地应了声,典型的吃硬不吃软。

乖巧又顺从地把脸凑近了他,等着他的粥送进嘴里。

长期被他欺压的潜意识里,是打死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关键是,历史经验证明,跟他对着干没活路啊!

实际上她早就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此刻他手里有粥,不听他的话,听谁的。

小心地抿了一口,别说嚼了,味道都还没尝出来,就被她咕噜一声给咽了下去。

“慢点!没人跟你抢!”宋浔先是轻斥一声,接着立刻笑眯眯地哄起来:“不要着急嘛,这一大碗全都是你的,不,是你俩的。”

韩叙忽然滞住了表情,片刻后小声地问:“我这肚子里真的有小家伙了?”

简直就跟个做梦一样,活了二十几年,肚子里突然就有了个孩子?

“那当然!刚才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准确无误!”宋浔一脸傲慢和得意,凑近她面前很不要脸地说:“是我放进去的!”

“噗……!”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粥喷在了地上,喘了口气问:“你怎么知道是你的?”

虽然她心里清楚,除了宋浔,跟她再没有别的男人,南君泽也不过是名义上老公,可宋浔是凭什么这么笃定这个孩子就跟他有关系?

看他得意的样子,韩叙心底霎时不服气,想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你的外周血游离dna,有人替我比对过了!”宋浔的神色忽然冷厉起来。

猛然重提dna,昨天至今的一幕幕回到韩叙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一双大眼霎时泪光盈盈,极不争气地哭了出来:“你放弃了跟宋清云的斗争,对不对?”

如果不是,她又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没有人骚扰。

宋浔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粥。

韩叙哭的一口都咽不下去,宋浔俊朗的脸极是不满:“说那些小事干什么?粥要凉了,别饿着我儿子。”

小事,他口中轻飘飘的一件小事,是他努力了多久,布置下的天罗地网,等着打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她这个意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竟然只说是小事。

韩叙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拿着汤匙的手,小手轻轻地触上去:“这里,怎么会受伤了?你跟他们打架了?”

宋浔把汤匙放进碗里,空出那只骨节破皮的手,一把将她的头给搂了过来:“不小心弄到的,我怎么可能跟那种人打架呢?他们不配让我出手,是我不想要宋氏了,跟你没关系;

管理那么大的公司累得慌,天天忙着生意,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我的钱都够你花几辈子的!”

以前只觉得宋浔是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哄人了?

韩叙啜着鼻子一边摇头:“你就是个傻瓜,我值得你用整个宋氏跟他们换吗?”

“什么值不值得的,你本来就是我的,宋氏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你给我吃粥!”

嘴硬!

她心想,宋氏显然已经落入南君泽手中,将来宋浔只会一点点的被挤出圈外,现在还来这样骗她,很明显是死鸭子嘴硬!

看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宋浔凝神若有所思地说:“宋氏全称叫什么?”

全称?她又哪里会知道,她不过是一个被娶进宋家,关在笼子里被人耍的团团转的二少奶奶,公司的事,南君泽从来就不让她知道。

宋浔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的公公,叫宋清辉,宋氏全称是宋氏清辉地产,不叫清云地产,更不姓南,早晚还会是我的!女孩家家的,别管那么多,把我儿子养胖点就是功劳一件!”

这个她倒是听说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心疼他,宋氏是他爸爸的,本应该完完整整交到他的手里。

如今却被别人给窃取,还用的是宋浔主动退出的名义。

被夺走的东西,别人吃了下去以后,谁还愿意吐出来还给他?

韩叙心知肚明,如今他说这些,不过是想安慰她罢了。

“儿子?瞎猜什么!”韩叙小脸顷刻漫起红云,低下头蚊声说:“要不要脸!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

宋浔抬手一甩额前烫过的刘海,洋洋自得的口气简直人神共愤:“两个月,医生一看验血报告就知道性别了,还用猜哼!”

【第340章】幸福来的太突然

“……”韩叙委屈又无语地想,真是什么都藏不住,连自己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了,就像没穿衣服被人看光一样。

那感觉,嘶--不敢想不敢想,浑身的鸡皮疙瘩。

边说着话边吃粥,就这点说话的空档,她不知不觉被他给喂完了一大碗。

大碗被他给丢到了一边,忽然双手握住她的两边胳膊,把她的身体扳正,幽暗深眸含着笑意问:“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婚礼?被他突然问起,韩叙的脑子一片空白,哪想过这些啊?

宋浔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现在想也不迟!”

韩叙怔怔地不知所措,幸福来的太突然,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幻觉!

“幸福”二字从她脑子里蹦出来,就想起被关在宋家别墅地底下密室里的时候,她想过,如果真有命出来,一定要狠狠拧宋浔的耳朵,以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给他份,姓韩。

真要是姓韩了,他会气得头发都竖起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宋浔狐疑的目光侧过来:“一会儿哭一会儿,跟个小疯子一样。”

“没有疯!哈哈哈!”韩叙控制不住想大笑,又怕被他看穿,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笑到抽搐。

“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你笑什么,我怎么就觉得你这笑有诈呢?”

以前她不觉得他爱说话,总是冷冷的惜字如金,也不知为什么,现在怎么成话痨了!

宋浔刚刚把韩叙从被窝里捉出来,房门被敲的咚咚响。

两人顿时止住玩闹,双双看出去房门口的玄关处。

佣人走进来,一口生涩的中文,加上她皮肤较黑,韩叙猜想大概是个菲佣。

佣人恭恭敬敬地说:“先生,韩家的人来了。”

韩家?不就是她娘家吗?跑这来了?

韩叙心底“咯噔”了一下,从昨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还没有给老爹老妈去过一个电话,他们两个老家伙肯定是刚刚知道这件事,跑听风筑来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招呼着,我们马上就来!”宋浔吩咐佣人说。

然后去了衣柜里,拿出一件他的毛衣套在韩叙的身上,韩叙瞬间觉得暖和的如遇春阳,只是又长又宽跟个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这样子真的适合见客?

“走吧!”宋浔见她只顾低头扯着宽大的毛衣,假意责备地一皱眉:“又不是见谁,是你的亲父母,还能嫌你穿的不好看了?”

这倒也是啊?老爹老妈什么丑样没见过她的,也不纠结了,吃了碗粥有了精神,抢在宋浔面前一个箭步就要往楼下冲,见自己老爹老妈要紧啊。

结果才迈出一步,就再跑不动了,腋下正被一条长臂给卷着,原地倒退了回去。

“谁让你跑的?”宋浔眸光飞来不满:“从今天开始,你走路得走最小的步伐,最好像蜗牛那样给我蠕着走,让我儿子在你肚子里跟着你颠簸,看我不给你两只脚捆个绳子!”

这人霸道的也是没谁了,连走路都要管,跟个婆婆一样,韩叙敢怒不敢言,只得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挪着碎步下楼。

看来以后这种蠕动的爬行动物日子还长啊。

一转出楼梯,客厅就是一阵哭腔:“叙啊!可怜的孩子……”

老妈李心秀哭的那叫一个惨,哭着喊着跑过来一把将韩叙给拉了过去,摁在沙发里坐着,愁眉苦脸地怨起来:“妈都听说了,早就说了你那婆婆不是个好东西,你爸爸住东湾医院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果然吧?为了跟宋总争夺家产,竟然拿你开刀,那个遭天杀的老巫婆,我不会放过她的,明天就去跟她理论去!”

老妈提到明天,韩叙从落地窗看出去外面,才发觉如今天色昏暗,应该也就是夜间。

老爹老妈担心她,大半夜的竟从临江韩家别墅赶到这听风筑来。

“爸爸!”一声爸爸喊出来,韩叙就哽咽了,老爹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沉思着默不作声。

这个老头子,有心事从不说出来,全都埋在他那不大的肚子里自己消化。

韩柏杨勉强挤出一点看似轻松是笑容,点头道:“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韩叙坐在韩柏杨和李心秀中间,挽住他们一人一条胳膊,幸福的简直想当场融化:“我没事,你们都放心吧!”

“还说没事,老二刚才和白助理在外面说话都被我听见了,说你被宋清云那个老巫婆给关了一天一夜!”

李心秀一说就哭声不止:“原以为,咱家跟宋家门当户对,也能让你少受人看不起,还以为占了便宜了呢,没想到,你在宋家过的是这种日子!呜呜呜可怜的孩子啊!”

韩柏杨听着李心秀的话,布满浅纹的额边太阳穴咬到凸起,依然一声不吭。

“你快跟妈妈说,那个老巫婆还有没有对你做别的?告诉妈,一并找她算账!”李心秀咬牙切齿地道。

说是这样说,韩家又哪里有底气找宋清云算账。

韩氏还欠着宋清云五个亿没还呢,且如今的韩家财力不济,就是去告宋清云,也跟昨天晚宴上那些围观股东说的一样,家务事,告不赢。

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宋浔的孩子,铁铁的出轨证据,反而到时候,等于自己去宣扬婚内出轨背叛南君泽,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名声。

宋清云也必定是看透了这点,才敢有恃无恐地欺辱她。

刚想到名声,也不知道昨天晚宴上那么多的围观股东,出去奔走相告了没有。

要真是传扬开了,看样子,她也不用出门了。

沉默了许久的韩柏杨忽然起身,给宋浔半躬身了个身:“宋总,谢谢您帮我家韩叙封锁那些人的嘴,还有谢谢您的照顾,我这就把我女儿领回去了,惭愧!”

领回去?韩叙慌忙起身摇晃着韩柏杨:“爸爸?您在说什么呢?我回去哪里?”

“啪!”一个脆脆的巴掌打在韩叙的脸上,听似声音很大,实则并没用多大的力气。

“不知羞耻的东西,你离婚了吗?现在怀着孩子打算生出来姓南吗?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第341章】一只老狐狸

韩柏杨胸口起伏不止,接着又转头对宋浔客气地说:“宋总,我不是在针对您,只是我这个不肖女儿身为人妇,竟然做出这种不伦之事,且不说婚什么时候能离,就算是能离了婚恢复自由,将来您也会看不起她曾经的轻贱,不如现在就让我把她领回家,让我好好教育!免得将来又做出辱没家风的丑事!”

李心秀哭声骤停:“老杨?你干嘛打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站在一旁双手插兜的宋浔,没想到沉默不语的韩柏杨突然说这么多话,更没想到他竟会是这种想法。

惊讶了片刻,连忙走过来扶着韩柏杨坐下:“韩董,呃您要是不介意,我喊您一声爸爸,请您别激动,恕我直言,您说的辱没家风的丑事,言重了,其实这应该怪我,小叙是无辜的,说起来我们当初虽是被陷害,可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关于她和南君泽的婚姻,我会跟南君泽商谈,必定会有个结果,请您放心,她是因为我才遭到宋清云母子的欺负,我感激她一辈子都来不及,将来又怎么会看不起她呢?”

刚才还激动的恨不能立刻将韩叙拖走的韩柏杨,此刻听见宋浔的话,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满眼的欣慰。

这点小小的变化被韩叙收进眼底,她忽然很想抱着自己的老爹哭一顿。

原来老爹打的是这个主意!

说到底,她是一个有夫之妇,跟宋浔的属于令人不耻的关系,老爹没有去理会南君泽绿不绿帽,反而到宋浔这里来要把她领走。

其实是怕将来,韩叙是个二婚自觉低人一等,生怕宋浔是一时心血来潮,万一将来对她腻味了,会因为韩叙曾经干下这种出轨的事,反被宋浔嫌弃。

刚才老爹那一番话,其实是想要宋浔一个准话,这不是丑事,她也不轻贱,她是为了宋浔才遭人话柄,以后不准看不起她。

如今宋浔当着大伙的面说出来,将来也能有底气些。

韩叙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老爹,用眼神在说:你个老头子,真是个老狐狸。

李心秀不明就里,忙着劝解也顾不上哭:“你个死老头子啊?叙连孩子都有了,现在把她领回去,让宋总和她两人分开吗?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李心秀这个是个当妈的心,以前只认南君泽,眨眼间就能认下宋浔,为了自己女儿,也是豁出去了,哪里能同意韩柏杨的话,真要把韩叙领回去,以后指不定就给了别的女人机会,宋浔就能把韩叙给忘了。

韩叙闪着泪花看向宋浔,给他对着李心秀使了个眼色。

聪明宋浔,即刻领会,十分不要脸地对李心秀喊了声:“妈说的极是,小叙不能回临江,就住在这里,谢谢妈!”

韩柏杨笑眯眯地又不说话了,自个儿坐回了沙发里。

“哎呦喂?怎么地?这就把女婿给认下了?”韩二从大门外走进来,那声音响亮的,在整栋别墅里回荡,余音尚能绕梁三日。

那家伙,此刻正跟白季岩两个在偷笑。

客厅里的气氛霎时松快起来,没了刚才那股子的紧绷感。

“现在我是您小舅子了,以后可不是我看您脸色,您得把我哄的开开心心的,我老姐才不会给你脸色看!”

韩二走到宋浔身旁,得意地高声喊叫,说完蓦地又一怂:“嘻嘻嘻,宋总,我跟您开玩笑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啊,难得有机会可以跟您撒撒野,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嘿嘿!”

可不是吗?谁到了宋浔面前,不是得躬着身子拘谨说话,韩二这家伙还真会找时候,小舅子自己就当上了。

宋浔眸底两把飞刀劈了过去,韩二立刻闪到李心秀身后寻求庇护去了。

“韩二!闭嘴!”韩叙佯装生气。

“啊!韩大!你有了宋总就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啊,妈!您看看她狼心狗肺那样儿?”

宋浔从未感受过这种吵吵嚷嚷,却又亲情浓厚的氛围,以前装满的到刀子的深邃的眼眸,早已被融化,眼底尽是新奇和温柔的笑意。

看得韩叙越发的心疼,宋浔才是真的可怜,从小没有父母,在宋清云那样一个算计他的姑妈欺压下长大,假惺惺的亲情,他大概不知真正的亲情是什么滋味。

如今,连他爸爸留给他的一切都被占去了。

就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韩叙没有父母和韩二的那般轻松,反而沉重的感觉喘不过气。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过几天会回去看你们,”韩叙带了眼宋浔,正色说:“他事情挺多的,就别给他添乱了!”

韩柏杨自是明白韩叙说宋浔事情很多指得是什么,宋氏今天下午就闹出了大事,整个行业都知道了。

下午原定的股东会,被强行改为紧急董事会,只有十几个董事能进会议厅。

宋浔在会上当场撤销了宋清云的冷静期,南君泽的任命即刻生效。

这一波操作,就是再糊涂的人都能看出来,宋清云南君泽母子二人得了手。

宋氏易姓,以后将会是南家的天下。

原本支持宋浔的董事根本不愿相信,现场激烈僵持争论不休,最终因为宋浔的果决才不得已放弃。

散会之时已是华灯初上。

出了宋氏大楼,满面春风的宋清云,才假意好心地告诉宋浔,韩叙关在宋家别墅的地下室。

找到韩叙之后,白季岩尊宋浔的吩咐,给韩二通报了这个消息,韩家人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韩叙晕过去之后,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才刚吃一碗粥,他们就都到了。

送走了自己娘家人,韩叙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着愣久久都不动弹一下。

“你是想让我抱你上楼!我就知道,听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犯懒,你居然懒成这样,真是没天理……好吧,我抱你上去!”

宋浔说着就真把她抱起来,轻松地走上楼梯。

犹记得她第一回来到听风筑的时候,还是被他捉着挂在手臂上,提上去的。

韩叙大大的眼眸却不敢与他对视,越是看他那双开心的眼神,越是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多的几辈子都还不完。

【第342章】做人要高调

独家宠婚正文【第342章】做人要高调菲佣替他打开了房门,眼神羡慕地请他们进去,大概是这个菲佣没见过主人带女人回家,也没今天这么高兴过。

看到菲佣,韩叙忽然想起来一个人。

“方嫂呢?”韩叙眼睛一紧,从她醒来就没见到方嫂,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从宋家走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把方嫂带走,方嫂那么好的人,不能扔在宋家被宋清云刁难。

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要是没有方嫂死死劝着,韩叙自知自己可能就已经死了。

如今一整晚了,在这栋别墅里只见过医生、菲佣,和韩家的人,压根就没人提起过方嫂。

按说,方嫂是宋浔的奶妈,宋浔应该把她也带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方嫂不在这栋别墅里。

“方嫂?”宋浔狐疑地问:“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我希望,方嫂能跟着我们,不要在宋家做佣人了,她帮了我,宋清云会找她麻烦的。”

宋浔轻声一笑:“你这个蠢女人,自己都顾不上,还顾那么多人,我会让白季岩去安置,你别管了。”

听他这样说,韩叙就放心了,他这个人,虽然嘴有点硬,但从不说空话。

夜里他紧紧地搂着她不松手,开始的时候还把他自己给剥光了,想要干点儿童不宜的事,结果韩叙指着自己扁扁的肚子提醒了一声:“这里有个儿童,他不宜围观。”

宋浔生无可恋地把睡袍穿回去,死死搂着她,生怕她飞了一样。

睡前迷迷糊糊的,韩叙看见他在笑,嘴里还嘟哝着说他今晚有了个爸爸,还有了个妈!

韩叙心疼地搂住宋浔的脖子,摸着他清爽带着香气的发丝,一夜心事重重。

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又是崭新的一天,这天虽然冷,但外面难得有暖暖的阳光,看一眼,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菲佣说宋浔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这种感觉令韩叙有些不安。

以前她跟南君泽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半边冰冷的床铺。

她以为南君泽是忙工作,结果忙的却是另一个家庭。

宋浔应该不会这样吧?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心思跟以往截然不同了。

以前她睡醒南君泽不在,只是纯粹觉得,哦,他又不在。

而如今睁开眼睛看不见宋浔,是真的在担心他在哪里,做些什么,有没有被人算计。

她想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他,一刻都不想分开。

韩叙起身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一样走下楼,穿成这样,她当然是一百个的不情愿,无奈宋浔总说他儿子在她的肚子里,要她多穿衣服,不然就跟她没完。

一怀孕,连最基本人生自由都没了!

到了楼下,冷冷清清的,就一个菲佣在厨房里还有点动静,不会显得这偌大的一栋房子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跟宋家别墅的热闹还真的天差地别。

少了是非,没了阴谋,一切都安宁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这种宁静,她曾一遍遍的幻想过,突然降临到身上,却又恍若在梦中。

抬眸看见菲佣从厨房里走出来,韩叙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觉得不真实了。

因为宋浔不在家,还有这里以前的佣人方姨也没在了,心里空落落的。

“韩小姐,请进来用早餐。”菲佣一口生涩的中文,听起来还挺逗的。

韩叙一进到餐厅就觉得暖烘烘的,其实整栋房子都开了暖气,但是房子空间太大了,暖气跑散,外面大厅里总觉得不够暖,餐厅里的空间小了些,反而暖了许多。

对于一个冬天就懒到只想冬眠的人,韩叙都想一直缩在餐厅里,睡到春天才出去。

她才刚吃饱了早餐,还缩在菲佣特意铺出来软软的椅子上,想打盹的时候,外面门铃叮叮咚咚的扰她清静。

菲佣出去开门,韩叙以为是宋浔回来了,连忙找自己的外套,赶紧给穿了回去,刚才吃东西觉得不方便随手就扔一边了,要是让他看见,那可就惨了。

结果一阵“咯吱咯吱”的高跟鞋的动静,从大门进来一路高喊进来的是李天湖的汉子嗓门:“宋大少奶奶?宋大少奶奶您到是屈尊出来相见啊!”

韩叙了然,多半是韩二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的李天湖,这个闺蜜平日里没心没肺,如今一大早的就跑来听风筑,明显是在担心她。

韩叙起身走了出去,见到自己的死党,可算是有点真实感了:“你叫点别的不行?”

“做人要高调,不然别人不拿你当回事哈哈哈!”李天湖就是这德性,管他谁是谁,她觉得是什么就喊什么。

李天湖说着,神秘兮兮地过来把手伸向韩叙的肚子:“真有了?宋总的?”

韩叙红着脸不好意思说,毕竟怀孕这种事,人生头一遭啊,就是闺蜜面前,她也没脸启齿。

“前天和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妈的,宋清云和南君泽竟然敢这么对你,看我不把他胳膊给卸下来!”

李天湖喋喋不休地唠叨个没完没了,各种手脚并用的气愤,最后一脸羡慕:“没想到,你还真跟宋总走到一块了,应该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韩叙心底霎时抑郁起来,苦尽甘来,未必。

现在南君泽得了势,宋浔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他拿捏呢,况且,她也还没有跟南君泽离婚。

宋浔在昨晚就跟老爹说,他会去找南君泽谈这件事。

可怎么去谈?决定权在南君泽手里,他会轻易答应吗?

“这栋房子,上回我来的时候,也没机会仔细看,今天算是见真容了,清新风雅精致奢华,高端大气上档次。”

李天湖满嘴夸张的各种羡慕嫉妒,还不忘贬了一顿别人:“宋家那栋别墅死气沉沉的,跟这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我看你算是找到真正的归宿了。”

菲佣端来一盘水果招呼客人,李天湖缩了缩脖子:“大冷天的,一吃水果浑身冷,韩大,咱不吃了,出去逛街活动筋骨。”

“先生说不让韩小姐出去!”菲佣立刻提醒道。

【第343章】意外的发现

独家宠婚正文【第343章】意外的发现“啧!”李天湖眨眼着眼睛,韩叙一看她就知道又要开始编瞎话了:“跟你家先生说,我是奉王母娘娘的命令,带韩大回韩家走一走,中午就送她回来,嗯?”

菲佣不知道王母娘娘是谁,拼命地摇头,李天湖鸡贼地说:“王母娘娘是你家先生的丈母娘,你家先生得听她的!”

这下菲佣听懂了,果然放了韩叙跟李天湖走。

韩叙其实并不想出门,天冷不说,宋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家,要是看见她不在,必定得生气。

她现在可舍不得总去气他。

奈何李天湖的汉子习性,一刻都坐不住,死乞白赖非要拉着她走,韩叙只好给自己加装一件外衣,挤上了那辆她自己的银色保时捷。

穿的太厚,连车内座位都显得狭小了不少,也不知道日后肚子大起来以后,这辆车子还能不能挤进来。

“哟,自己在偷笑呢?本来一大早的过来找你,就是怕你被南君泽欺负了心里有怨会心情不好,特意来陪你散散心,看你这幅样子,倒是多余了啊!”

李天湖开动了车子,一侧眼看见韩叙自己在傻笑,以为她是因为跟宋浔在一起开心的,那知道她其实是在想象肚子太大挤不进车门的画面。

“还是你这个死鬼好!”韩叙看了眼车外的马路:“真回韩家啊?我不回去的啊?你不知道我妈那人?去了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以前没什么事,韩叙回一次娘家,就被李心秀抓着各种传授秘籍。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以后,真回去了还指不定怎么唠叨,大概,能从数落宋清云和南君泽开始,一直到她孩子出生将来上那个大学。

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韩叙哪敢回韩家,一个不慎,老妈子就能扛着扫把上宋家,跟宋清云理论,到时候说不好闹出点大动静,擦屁股的只能是宋浔。

“南君泽那个伪君子啊?当初我还羡慕你嫁了个好老公呢,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天有不测风云,老子还真没想到啊,跟罗蓝搞一腿就不提了,吗个鸡,跟他老妈竟然这样来对待你!我说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宋清云那个老太婆啊?不然她怎么就能背地里指使一群佣人来给你使绊子呢?”

连李天湖这个大大咧咧的汉子都看出了,韩叙心中更是气愤难平,也是百般琢磨不透。

“那个老赵!看上去挺老实一个老头儿,竟然也是个帮凶,还是得力的狗腿子,演戏演的也太好了,老子下回见到他,必定打残他的狗腿!”

李天湖刚说到老赵,好巧不巧,老赵就出现了。

车子开进闹市区,李天湖说是想找个地方坐一坐,车子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荡,结果在一个超市的路边,就看见了老赵那个微驼的身影。

李天湖将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距离十几步远的树下,韩叙正纳闷怎么在这种杂乱的地方停车。

李天湖伸手一指前方:“见了鬼了,说老赵,老赵就到,还有那个,你不想看见的贱货,也在呢!”

韩叙透过挡风玻璃超前看出去,骤然睁大了一双大眼。

超市门口的休闲区,老赵正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那个女人,竟是刘雨晴。

好一段日子不见刘雨晴,别说是刘雨晴了,连安雅那个女人,自从被韩叙撞见安雅的金主是刘有福之后,也再没有再见安雅,大概是被刘有福警告不准出来招摇。

本来看见老赵不稀奇,看见刘雨晴也不稀奇,可十分稀奇的是,老赵竟然和刘雨晴坐在一起。

上回就看见老赵跟小苏在大街上鬼鬼祟祟的,初时还以为是小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不愿离开宋家,谁能想到,小苏竟帮着宋清云干了那么多事,仗着那点功劳才有底气死乞白赖。

这回老赵又跟刘雨晴偷偷摸摸地商量着什么,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下去偷听他们说什么!”李天湖说着,就要像上回一样伪装一番下车。

“别去了,刘雨晴对你和我太熟悉,你怎么伪装也没用,呆着!”

韩叙神色微凛,略一思忖,掏出手机给白季岩打了个电话:“白助理,请帮我调查一个女人的家庭关系,姓名:刘雨晴,籍贯是……”

“你让白季岩查刘雨晴干什么?”李天湖坐回了驾驶位,十分的意外。

韩叙摇摇头,只字不言,但脸色越来越沉,心里似乎有了一点方向,但在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之前,她还不敢下定论。

车内空气霎时间变的紧绷,李天湖看韩叙的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再乱开玩笑,等着她开口。

十几分钟后,韩叙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喂”了一声之后,就静静地听着,听了至少了有两分钟,然后淡淡的一声:“我知道了,这事就别跟宋浔说了,免得他知道我跑出外面,又要抓我回去。”

韩叙挂掉手机后,李天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刘雨晴是不是老赵的二奶?你快说呀,要憋死我了!”

李天湖只是勾起了八卦欲,韩叙依然沉着脸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静默了片刻,有气无力地说:“刘雨晴不是老赵的二奶,她是刘有福的女儿!”

“什么?!”李天湖难以置信地长大嘴巴,几乎能一口吞下一只西瓜:“刘雨晴?刘有福?那个刘有福不是你韩家的管家吗?上学的时候,从没听刘雨晴提起过啊?那个贱货是你家管家的女儿,她不是应该来巴结你吗?怎么还处处针对你?

还有啊!这跟老赵又有什么关系?刘雨晴跟老赵那个说话的样子,就不像是刚认识的啊?

哎呀我要疯了,刘雨晴跟安雅关系那么好,安雅是刘有福的二奶,花着刘雨晴她爹的钱,刘雨晴呢,省吃俭用的,还得巴结安雅才能得点好处出来装逼。

老天爷呀,谁来告诉我,这是肿么肥四啊?”

李天湖说到了重点,韩叙也正在琢磨着:“白季岩说,不查不知道,一查也是十分意外,老赵和刘有福是亲兄弟!”

【第344章】奇葩闺蜜

独家宠婚正文【第344章】奇葩闺蜜“老赵姓赵,刘有福姓刘,这是亲兄弟?”李天湖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明白了,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老赵叫什么来着?”

“赵无念!”

“赵无念!刘有福!我的个妈呀!这不就是十分讲究的传统近亲取名习惯吗?不放在一起还真是感觉不出来啊!”

的确如此,李天湖说的还真没错,如果不是专门让白季岩去查出来,韩叙自己也觉得难以把老赵和刘有福联系在一起。

可这两个名字,只要放在了一起,就有说不出的亲近之处,寓意显而易见。

韩叙陷入了沉思,老赵和刘有福这两个人,如果是非亲非故还好说,可要真是亲兄弟,这里可能就有大文章。

刘有福从不曾跟韩家上下提起过他跟老赵的关系,这不可能是一个没想起来的理由能搪塞过去的。

因为当初,韩氏遭遇破产危机,韩家被一群债主围着要拉韩柏杨一起跳楼的时候,正是刘有福跟她的爸爸韩柏杨提议,可以找宋家的宋清云帮忙度过财务危机。

可以说,韩叙之所以会嫁入宋家,刘有福是间接搭了个桥!

真的只是间接搭桥吗?

“走,回韩家!”本不想回临江的韩叙,此刻只想飞身回韩家,找自己的老爹问清楚。

刘有福在韩家也呆了几十年了,韩叙一直拿他当亲叔叔看待,她真希望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李天湖开着车子才刚走没多远,竟然又看见安雅扭着腰肢往超市方向走。

“安雅这是约好了去找刘雨晴?”李天湖满头黑线地问。

韩叙也想知道,这个安雅跟刘雨晴两人关系那么好,还真是奇了!

难道刘雨晴甘愿让她老爹包养自己的同学闺蜜?

这得多恶心!

“安雅肯定是去找刘雨晴,你猜,刘雨晴知不知道安雅和刘有福的关系?”韩叙犹豫了一下,果断道:“调头,去找刘雨晴过来!”

安雅走路的速度要比她俩的车子慢许多,李天湖将车子调了个头,立刻往回开。

远远地甩开了安雅,到了之前的超市门口,再一看,老赵已经走了,只有刘雨晴一个人还坐在刚才的地方,显然是在等待安雅。

正是好时候,韩叙对超市门口努了努嘴:“死鬼,你快下去,把刘雨晴叫到车上来,别让安雅看见。”

李天湖即刻下了车,跑上行人道去了超市门口。

韩叙在车上看着李天湖跟刘雨晴说着什么,不知道李天湖会用什么理由让刘雨晴上车,毕竟她们和刘雨晴的关系根本说不上一句话就马上要打架的那种。

现在她只想确定一件事,刘雨晴到底知不知道安雅和刘有福的关系。

超市门口,李天湖没几句话的工夫,刘雨晴眼神戒备地朝韩叙这辆银色保时捷看过来,竟然就真的起身,跟着李天湖走过来上了车后座。

李天湖一上车就开动车子胡乱找个方向开走,这是不想让那头过来的安雅看见。

“韩叙!你想干什么?”刘雨晴一上车就忍不住发问,右手放在车门内锁按钮上,这是要随时准备下车。

韩叙在副驾驶上,头都没有转回来,单刀直入说:“你爸爸是刘有福,我韩家的管家,还真看不出来啊,他女儿跟我是同班同学,还是同寝室,居然同在一个大学读了整整四年都不知道,你们故意隐瞒,我也正想问你和你爹呢,你们想干什么?!”

连续“咔哒”几声,是后座的刘雨晴在按动车门锁的声音,显然是被韩叙说中了亏心事,此刻正焦急地按车门要下车。

李天湖从后视镜里白了一眼,后座刘雨晴那张扁平的大饼脸,仔细一对比,还真跟刘有福有几分相似,冷笑一声:“我锁上了车门你能按开就稀奇了,跑什么?事情还没说完呢!”

刘雨晴本身就是个泼妇性格,见自己走不掉,立刻冲韩叙怒目相视:“不就是在你韩家打一份工吗?大不了我爸爸不干了!现在就辞了工作,你姓韩的才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韩氏破产佣人跑光了,我爸爸不要工资守着你们韩家,你竟用这副嘴脸来跟我说话!”

“你还真说对了!”韩叙突然喝了一声:“无利不起早,别说当初我韩家被人追债没安生日子过,这年头真有人可以不要工资留下来继续当管家,一边在我爸爸面前装穷,说老家妻女没经济来源,一边又要心比石头还要坚定地留下来,自相矛盾的作法,不过是想让我爸爸觉得他情深义重。”

刘雨晴不耐烦地大叫:“我不想跟你废这话,开锁,我要下车!”

李天湖瞪了一眼:“下车去巴结你那好闺蜜安雅?看她高兴了会不会施舍一点好处给你捡?”

刘雨晴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顷刻间红了那张扁平的大饼脸:“关你屁事?”

韩叙在内视镜里看见刘雨晴的神色,心中有了判断,反倒是可怜起刘雨晴来:“我说刘雨晴,你傻不傻,安雅的金主是你爹刘有福!她花的钱都是从你爹身上榨来的;

你呢?上大学生活费都掐的刚刚好给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时候安雅还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吧?结果她突然就有钱挥霍了,估计也是透过你才认识的你老爹,现在你还蒙在鼓里,靠着在安雅面前谄媚才能得到一点好处,唉!”

“你说什么?安雅?”刘雨晴一双眼珠子睁的凸起,她难以相信韩叙的话,可只要循着这些信息仔细回想,那是越想越恨。

上大学的时候,刘雨晴是中等家境,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好歹也能勉强维持大学开销。

安雅却是彻头彻尾的家徒四壁,靠着社会热心人士捐赠来上的大学。

认识韩叙以后,刘雨晴知道自己老爹原来就是韩家的管家,觉得矮人一截,从不敢说出来。

刘有福每次带着佣人来学校里,给韩叙处理生活琐碎的事之后,都会偷偷地给刘雨晴也带一些东西。

刘雨晴那时跟安雅混在一起,见刘有福的时候,也从不瞒着安雅。

【第345章】老刘想跑

独家宠婚正文【第345章】老刘想跑如今的刘雨晴是死都没想到,安雅竟然背着自己勾搭上自己的老爹,用他的钱在自己面前装逼摆阔!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证明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刘雨晴大大的嗓门明显短气了不少,一双小眼反照着凶光,这副凶光却不是针对韩叙和李天湖。

“你会这么问,就证明你自己已经相信了!”韩叙没有要取笑刘雨晴的意思,淡淡地说:“不过,你要是真想亲眼见识一下,我可以把安雅和你爹弄到一起,让你看戏看个够!”

“不必了。”刘雨晴咬牙切齿地道:“我相信!停车,放我下去,那个贱人刚才约好了跟我见面,我要去撕了她的脸皮!”

刘雨晴心急要去找安雅算账,把头贴着车窗玻璃,往后倒看,笔直的街上还能看见远处的那家超市门口,安雅就站在门口的休息区东张西望。

韩叙没再理刘雨晴。

李天湖没有开车门,而是调了个头,特意将刘雨晴送回了刚才的那家超市门口。

车子开动的瞬间,两人看去超市门口,刘雨晴过去就给了安雅一个大巴掌,接着两个女人当街扭打在一起。

“哈哈哈!难怪了,刘雨晴为了陆羽恒的失踪那事,到处在找你的麻烦,明知你家在哪,就是不敢去韩家,原来是怕她和刘有福父女关系曝光啊!”

李天湖狂笑不止,边笑边说:“韩大,你这招真是毒啊,让她俩去斗个你死我活的,咱们也算是出了之前那些个晦气了!”

李天湖一扭头,看见的韩叙又是两道一字眉紧紧拧在一起,止住了笑小心地问:“怎么了?”

韩叙摇了摇头:“没什么,赶紧回韩家,刘有福有问题!”

“何以见得?就凭刘有福和老赵的亲兄弟这层关系?也可能是碰巧呢?总不能不让人家有兄弟吧?”

韩叙心思越来越沉,盯着挡风玻璃前方的车流出神一言不发。

她在回想当初韩家败落之时,刘有福不忍看着韩家一个佣人都没有,自告奋勇留下来,还通过旁敲侧击,让老爹韩柏杨知道他其实每个月都用自己不多的积蓄,给老家的妻女汇款,假装那仍然是他的工资。

当时,韩家上下对刘有福的重情重义之举是感动至极,老爹韩柏杨后来虽是没有少了刘有福的工资,但也总觉得亏欠了刘有福,对于刘有福的任何提议,基本上都会点头同意。

让韩柏杨找宋清云借钱度过财务危机,就是刘有福的注意。

刘有福当时把这件事一说,韩柏杨虽然有些犹豫,但架不住刘有福苦口婆心为韩家好,觉得自己兄弟不会乱出主意,行不行的且试一试。

才导致后来她和南君泽结了这个婚。

要说是巧合,打死韩叙都不会相信!

李天湖加快了车速,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临江韩家别墅。

刚把车开到自家别墅门前,就见花园的大门开着,门内是一阵吵闹的动静。

韩叙放下车窗把头伸出去一看,刘有福拖着个箱子,正死活要往外走。

李心秀双手抓着拉杆劝着,就是不让走,边上的韩柏杨只顾摇头。

“老刘啊?前些日子,不是说了不走了吗?怎么这才过没多久,你又要丢下老杨回老家呢?到底有什么事,就不能跟我们说吗?”李心秀苦口婆心地劝着刘有福。

“太太,韩董,我对不住你们了,这次我老家那婆娘生病,是必须回去了,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刘有福说着直抹泪。

韩叙见是这场面,心中已经有数,下车前对李天湖说:“我们路上过来这个时间,必定是安雅或者刘雨晴跟刘有福打过电话了,刘有福这是要跑路,韩二可能不在家,一会儿你去给我拖住刘有福,别让他走了,事情还没完呢!”

“没问题!”

韩叙和李天湖将车子停在了花园外面的路边,两人走着进去。

韩叙的身影一出现,刘有福就慌张地躲闪着把脸侧开。

李心秀刚才还紧紧抢着刘有福的箱子,此时一见到韩叙,立马就松开了拉杆箱,高兴地小跑过来:“叙啊?大冷天的,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宋总呢?”

韩叙深感无奈,这个老妈,以前她一个人回娘家,就总问南君泽,现在,改了口,问的也是宋浔。

“合着我还没你女婿有份量啊?”韩叙斜了眼边上的刘有福,若无其事地笑道:“天冷就都进屋吧,出来花园里吹风呢?”

韩柏杨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对对,别在这吹冷风,叙回来了,老刘快进去帮忙张罗午饭!”

这是要借着韩叙回来的由头,不让刘有福离开。

不过刘有福之所以要跑,正是因为韩叙,又哪能再回去:“大小姐回来的正好,我老刘在这里也告个别,韩董,太太,我走了,呜呜呜。”

说着还哭上了。

“走什么啊?刘管家,先回去坐着,你不在我没人叨叨呢!”李天湖力气大,一只**过刘有福的拉杆箱,一只手揪住刘有福的后衣领,就这样把人给拖了进去。

大伙都进了客厅后,韩叙打发了老妈去厨房跟兰姨研究中午的饭菜,自己则给老爹韩柏杨使了个眼。

韩柏杨不明就里,疑惑地问:“叙,你眼睛怎么了?”

李天湖扯着刘有福在厅里,左堵右堵的,韩叙倒是可以放心,只是眼前这个自己老爹可能要费些口舌了,小声说:“爸爸,我跟你说点事。”

韩柏杨点了点头,一指楼上的书房,然后就走在了前头。

父女两个上到书房里,韩叙立刻锁紧了房门。

韩柏杨莫名其妙地正想发问,韩叙自己就先把对刘有福的怀疑先说了。

韩柏杨吃了一惊:“老刘和老赵真是亲兄弟?那为什么几十年了,老刘也从来不跟我说?”

“这才是可疑之处!”韩叙把韩柏杨扶到书桌前坐下:“他现在要走,也是因为我把他包养安雅的事告诉了刘雨晴!”

“包养?”韩柏杨忽然笑了笑:“老刘没钱,他怎么包养女人?”

【第346章】南家的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346章】南家的人韩叙正色问:“您怎么知道他没钱?”

韩柏杨的目光投向窗外,变得悠远:“当年我创立韩氏地产的时候,认识了老刘,觉得他这人不错,那时候我没有多少钱,问他要不然入点股,结果他更穷,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靠着在咱家工作领一份工资过日子,几十年了,他哪也没去,工资一点点给他加,到现在一个月也就八千块,老家妻儿还要生活呢?”

“安雅可是出手就几十万的挥霍!”

“你说的是真的?”

韩叙点头道:“这就是可疑之处,老刘难道是在哪里发了一笔财了吗?要不然,他在咱家领的工资怎么够安雅挥霍?”

韩柏杨神色微凛:“如果是这样,那还真要重新审视这件事!他一直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又有什么机会出去发财?”

韩叙忽然就想通透了,急忙道:“如果发了是您的财,他就不需要出去了!”

韩柏杨怔了怔:“你是说,他从韩氏公司里拿了钱?还是从宋清云那里得了好处?所以才要促成你和南君泽的婚姻?”

“对!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了,他和老赵是亲兄弟,老赵通过他来联系咱们韩家,宋清云给老刘一笔好处费。”

“哼!”韩柏杨思忖了片刻,终于也想明白了这之中的联系,当即大怒扫落了桌上的一叠书本。

“爸爸,您千万别激动,别急出个好歹来,我跟您说这事,是想让你你防着点老刘,不是回来让您生气的。”

地上散落了十几本的书,韩叙蹲下身去,一本本地捡起来。

韩柏杨脸色越来越沉:“细想起来,老刘的确是有问题,不然不会几次想着跑!如果他真是联合了老赵把你送进宋家,让宋清云母子这般欺负,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实际上在今天一早,韩柏杨和李心秀就想上宋家讨个说法,结果被韩二给拦着,然后告诉了宋浔,韩柏杨和李心秀谁的话不听,就只听宋浔的。

宋浔在电话里说不用去,这夫妇二人,才会乖乖地呆在韩家哪也没去。

也幸好是韩柏杨和李心秀没有出门,不然老刘指不定就自己跑了都没人知道。

提到宋清云,韩叙更是有千万个疑问还没能解开。

蹲在地上捡着最后一本厚厚的书,韩叙不等韩柏杨开口,低着头问:“爸爸,我始终搞不懂,宋清云为什么要暗地里让宋家那群佣人给我使绊子,您帮我想想,是不是我哪里得罪过她?”

“婆媳之间,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哪里还有什么仇才会使绊子?”韩柏杨并没有往深了想,脑子里想的全是刘有福做了什么:“你别捡了,怀了孕总是蹲地不好!”

“我都全捡完了!”韩叙把那本厚厚的书放回了桌上,忽然从书本里调出一张照片,韩叙想都没想就插回了书里。

这张照片她以前见过,老爹是说是韩家的仇人,正是卖南郊那块地给她老爹的土财主。

那时候她还懵懵懂懂的想不明白,精明的老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才会去相信一个土财主的诓骗,愿意拿出二十个亿,从那人手上买下那块所谓的黄金宝地。

韩叙曾经记住了那张脸,一个头顶地中的人,脸上长着一对鸡贼眼,配着一颗蒜头鼻,两边还长着一对招风耳的丑男人。

她曾经还暗暗发誓,等有朝一日,她掌管了宋家独立自主,有钱有地位的时候,就要去把那个丑男人找出来,让他也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照片被她仔细地插回了书本里,骤然间,韩叙的手犹如触电般浑身颤抖。

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此时见到这张照片上特征明显的丑男人,忽然觉得好熟悉。

韩叙又把照片抽出来,仔细地看,片刻后,照片从她手中滑落,她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叙?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韩柏杨一抬眸,看见韩叙脸色刷白,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怀孕的人可是经不得风吹草动的,急忙起身想去搀她:“你去沙发上坐下。”

韩叙没动,两只大大的眼睛忽然噙满了泪光,哽咽着喊了声:“爸爸,我们韩氏地产当初买下废地差点破产,可能不是意外!是人为!”

“当然是人为,爸爸眼拙,不就是被那土财主给骗了才买他的地吗?以后一定会找到他算账的!”韩柏杨对韩叙的话不以为意,只顾担心她的身体:“你先坐下,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不!爸爸!我说的不是那个人为!”韩叙忽然眼泪哗哗地往下滴,抬手把照片扬起:“这个人,叫南山河!是南家南山岳的表弟!南君泽的表叔!”

韩柏杨的脸霎时间变了色:“你确定?是南家的人?”

韩叙眼泪模糊地点了点头,为自己终于想起这人是谁,才激动的热泪盈眶。

前天晚上,宋家在举行晚宴,南家的表婶在厕所里各种跟她这个二少奶奶套近乎。

韩叙就是从表婶的手机里,看到表叔南山河父女二人的合照。

那父女二人一个模子的五官,她记忆深刻,当时就觉得南山河的长相很眼熟,可愣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今猛一看见这张照片,顷刻恍然大悟。

那时她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见过南山河,特意问表婶,表叔在之前有没有来过宋家。

表婶当时说,南山河上一次来宋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一年前的事,那时候才刚刚过完年,是跟宋清云在一起做什么生意。

算一算时间,韩家不正是在今天刚过完年才买下南郊的那块地吗?

表婶口中南山河跟宋清云做什么生意,八成就是做的坑韩家的生意。

后来在花园里,几个贵妇贬损表婶,说表婶是仗着南山河是今年发的一笔大财,才没有对她们摇尾乞怜。

一切就都对上号了!

韩柏杨脸侧的咬肌一鼓一涨,气的正在磨牙,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兜着圈走。

“南家的人,是没有钱的,那就根本不是土财主,也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块的地卖给我!很明显,是宋清云找来的人,故意给我设了个套?”

找个人假扮土财主,事先就知道南郊那块地不久之后会不值钱,挖了个坑让韩柏杨买下。

不久后,就有军队入驻在南郊那块地五百米开往的闲置厂区,厂区成了军事重地,周围的地就不能建造高层建筑,高成本买下的地,只能用作低矮的公益建筑,自然就成了废地。

让韩氏资金链断裂,韩家被银行追债走投无路,再让刘有福提醒韩柏杨去找宋清云借钱。

宋清云就可以趁此机会来韩家给南君泽提亲,让当时的韩柏杨和李心秀连婉言谢绝都找不到借口。

韩柏杨边想边不停地点头,只有如此,才能解释这一切。

【第347章】一段过往

独家宠婚正文【第347章】一段过往“我糊涂啊!”想透彻后的韩柏杨,气的直跺脚:“是我把你害了啊!我就不该同意你嫁进宋家!”

韩叙本以为,韩柏杨只是气愤被南家人算计买地那事。

却不料,韩柏杨越说越激动,一下捶胸顿足起来:“是我造的孽!把你给害了!爸爸对不起你!”

韩叙惊慌失措地急忙前去把韩柏杨捉住:“爸爸,您别打自己了!我知道您生气,您放心,我会找他们报仇的!”

韩柏杨压根什么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地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爸爸对不起你啊!”

“爸爸!您这是干什么?”

韩叙感觉十分不对劲,自己的老爹自己了解,他性子温和一向话不多说,更少有如此激动的情绪。

就算是因为知道刘有福联合老赵被宋清云驱使算计韩家,老爹愤怒归愤怒,又何至于需要自责成这样?

狐疑之中,再一看去老爹脸上,居然老泪纵横。

韩柏杨抹着眼眶的湿润,仰头重重地长叹一声,道出了一桩令韩叙意想不到的过往。

二十几年前,韩柏杨和李心秀结婚之前,还有一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

这个女朋友家里财大势大,是羊城地产界老大的女儿,她就是宋清云。

韩柏杨当年还是个草根,和宋清云同岁,同学兼初恋,相恋几年感情稳定。

韩柏杨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令多少同学朋友羡慕不已。

到了谈婚论嫁的那时,宋清云突然跟韩柏杨说,她的父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希望韩柏杨能入赘宋家。

宋清云头上还有个哥哥宋清辉,就是宋家没有男丁,大男人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韩柏杨也不愿意头顶个上门女婿,还要被人说上一辈子吃软饭的名头。

韩柏杨跟宋清云商议,可否去说服宋家父亲,岂知宋清云根本不愿去父亲面前争取,态度坚决要韩柏杨入赘。

称将来宋家不会亏待韩柏杨,要是她嫁了出去,以后宋家的家财,她可能一分都得不到。

为了这件事,本打算跟宋清云订婚的韩柏杨开始犹豫了。

宋清云因此跟韩柏杨闹起大小姐脾气。

韩柏杨几次找宋清云,希望她能理解并体谅一个男人穷不失志的尊严,并称只要嫁给他,结婚后两人也可以去创立自己的事业,就算饿着自己,也不会饿着宋清云。

宋清云根本不想听韩柏杨说那些平民百姓的所谓幸福,决定给他点颜色看,跟韩柏杨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索性避而不见,以此比韩柏杨服软。

韩柏杨眼看说服宋清云无望,两人闹了数月后,韩柏杨灰心丧气之下也已精疲力尽,他找到宋清云,要她给一句话,要么嫁他,要么分手。

宋清云赌气一口回了他要分手。

在万贯家财面前,多少男人都要低眉折腰,宋清云不信韩柏杨宁愿去过一无所有的苦日子,也不愿意享受荣华富贵。

原以为韩柏杨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等他自己想通了,就会如往日那般找上门来。

殊不料,从说分手那日之后,韩柏杨再也没有出现在宋清云面前。

宋清云又矜持了一段日子,从谈婚论嫁到闹分手,熬了半年过去,韩柏杨就像从她身边蒸发了一样。

几番挣扎憋不住的宋清云,决定去找韩柏杨,还给自己想好了转圜的余地。

那日,宋清云把韩柏杨堵在他租住的老屋巷子里。

宋清云拉不下脸说自己不想分手,只是口气冷淡地说:“我爸爸说了,我们结婚后可以单独住一栋房子,也不算是入赘,行不行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柏杨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清云没有说话。

宋清云背着身子,等了许久,早不耐烦想转身质问。

昏暗潮湿的巷子另一头,忽然传来年轻女孩温婉软糯的桑音:“柏杨哥。”

听见这声喊,宋清云立刻甩身转过去一看,韩柏杨竟然一脸的幸福甜蜜,丢下她跑去了巷子另一头,边走边喊:“秀儿,你别走太快,地下潮湿要摔的!”

话音刚落,那头的秀儿果然一个不慎,踩到一块长着青苔的大石头,一屁股摔在地上。

韩柏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二话不说就将秀儿抱起,旁若无人地一边说着心疼的话,一边往自己住的屋子走。

到了门口,才发觉宋清云还没走。

韩柏杨抱着秀儿,一脸淡然地对宋清云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李心秀。”

宋清云难以置信,不过是数月没见,韩柏杨就有了女朋友,而且比自己年轻漂亮,还温柔乖巧。

更甚的是,李心秀愿意跟着韩柏杨吃糠咽菜。

宋清云当时含着泪咬牙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

韩柏杨点了点头,自那日从宋清云说要分手之后,他也重新审视了自己跟宋清云之间的这段感情,两人谈了几年的恋爱,总是他百般迁就宋清云。

两个阶级不同的人,如果没有共同语言无法相互体谅,就算勉强结婚了,感情在现实的摧残下,也注定不能长久,与其日后相互折磨,还不如趁早放手。

分手后的那段日子,认识了比自己年纪小许多的李心秀,那温婉乖巧百依百顺的性子,跟宋清云真是天差地别。

韩柏杨也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他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李心秀笑道:“你都看见了,这还能有假?”

宋清云看向面目清秀可人的李心秀,忍着怒火问韩柏杨:“如果没有她,你会考虑我今天的话吗?”

韩柏杨是个饱读诗书温斯文有礼的人,从不会说谎,想了想如实说:“我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不能辜负秀儿!”

宋清云从他口中亲耳听到这样的答案,气急败坏地离开。

半个月后,韩柏杨收到了一张婚宴请柬,宋清云要结婚了,跟一个叫南山岳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入赘宋家。

韩柏杨没有去参加宋清云和南山岳的婚宴,但在婚宴过后的第二天,宋清云一个人来找韩柏杨。

【第348章】老刘招供

独家宠婚正文【第348章】老刘招供宋清云理直气壮地对韩柏杨说:“别以为没了你,我就没有男人了,只要我愿意,多少男人排着队等着想入赘我宋家,我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珍惜,就只有后悔一辈子!”

韩柏杨只是淡淡地道一声:“恭喜!”

大概是以为能看到韩柏杨痛哭流涕地悔不当初,结果他只是事不关己的“恭喜”两个字,宋清云当时就气的直哭:“你给我等着,羊城是我宋家的天下,你在羊城是混不下去的!早晚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

……

书房里忽然陷入了寂静。

说到这里,韩柏杨顿了顿,又是一声叹息:“唉!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跟宋清云见过面,日子也重归于平静,我开始创立韩氏地产,从家徒四壁,慢慢地把公司经营的有点起色以后,才敢跟你妈妈结婚,是给你妈妈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是一直在怕宋清云来捣乱;

宋清云倒也没有再来纠缠过我,还以为当时她不过是说些气话吓唬我,转眼都过去二十几年了,我都已经忘记了那些旧事,想不到她不仅报复我,竟然还报复在你身上……”

韩叙气呼呼地握紧了拳头,她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在宋家过的如同踩在刀尖上,症结原来在这呢!

“爸爸,那刘有福怎么处理?他现在就想跑了,要不是我今早回来的及时,指不定就被他给跑掉!”

韩柏杨脸色憔悴地坐在了椅子上,沉沉地说:“喊他上来吧,该说的,总得说开!”

韩叙点了点头,走出书房,站在楼上的扶栏边朝楼下的李天湖喊:“死鬼,让他上来!”

李天湖一直在楼下堵着刘有福不让走,听见韩叙的声音,狠狠地朝刘有福瞪了一眼:“听见没?喊你上去呢!”

刘有福自知走不了,只得低着头慢悠悠地走上楼。

进了书房,到了韩柏杨身边,还装的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韩董,我婆娘生病,真的得回去……”

“坐吧!”韩柏杨淡淡地一声,指了指书桌旁的椅子:“都要走了,还不跟我这个老兄弟唠叨几句?”

韩叙把书房门关了回去,自己默不作声地去了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听着韩柏杨和刘有福说话。

“多少年了?”韩柏杨问。

刘有福睁着不明所以的眼神:“韩董说的,是什么多少年?”

“你跟我,做了多少年的兄弟了?”韩柏杨的声音更是沉了几分,还带着满怀的伤感。

刘有福掐指算了算,抬头苦笑:“这一晃,都二十七年了,韩董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呵呵。”

韩柏杨微微点头,拉开了书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刘有福的手里:“二十七年了,想当初咱俩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草根,没人看得起我,就你愿意跟着我。”

刘有福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疑惑道:“这是?”

韩柏杨勉强笑了笑:“拿着,这二十多年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亏待了你,也没有让你大富大贵,还要把你当成佣人使唤,这些钱你拿着,人老了总得有点钱傍身,哪天孩子不孝顺,自己也饿不死不是。”

韩叙顿时不悦地喊了声:“爸爸!”

她知道自己老爹心软的老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不?又犯了!

就刘有福干下的这事,狠狠地揍他一顿都不为过,老爹居然还给他钱,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韩柏杨朝韩叙摆了摆手,对刘有福说:“回老家,好好对待你的发妻,她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外面的女人,都是浮云,有钱的时候你就是上帝,没钱了就是病死在路边,也不会看你一眼,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去吧!”

刘有福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在韩柏杨脚下:“韩董,您都知道了?”

“你个老家伙,跪我干什么,起来起来!”韩柏杨伸手去扶。

刘有福死活不愿意起来,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韩董,我对不起大小姐,我对不起韩家!”

“说这些干嘛?你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我的确亏待了你,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弟妹的,糟糠之妻不可负,回去好好陪她一起养老,别折腾了。”

刘有福一下一下地将头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哭着喊:“韩董啊!当年可是我哥赵无念让我来韩家的啊,我不是真心实意跟您做兄弟的,我是骗您的,您怎么还要给我钱啊!我不能要!”

韩柏杨仰头苦笑:“我就说呢,怎么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还有个跟我同样穷的人,愿意跟着我打拼,没关系,把你当成佣人使唤了二十七年,我也不亏,这钱是你的退休金,不给你给谁!”

“您哪是把我当佣人使唤,明明是把我当家人,少爷喊我老刘的时候,您就斥责他要喊福叔,大小姐从小就把我当成家人,是我猪狗不如,我没脸在这个家呆下去,才想着走,我对不起您一番重情重义。”

韩柏杨拍了拍刘有福的肩膀:“别自作聪明了,要走就赶紧走,快过年了飞机票不好买,别到时候我还得派司机送你跑高速路!”

刘有福把头抬起来,皱巴巴的老脸已经满脸泪痕:“话说完我就走!

今年刚过完年,我跟您说,有个土财主全家要移民,想卖南郊的一块黄金宝地,

其实那人是宋清云指给我的南家的南山河,我跟您说那块地很多人抢,那都是假的,宋清云早就知道隔壁几百米外那个厂区会作军事用途,专门从别人手里花几百万买回来转卖给您,

等您买下之后,果然就有军队入驻在那里,宋清云让人暗地里大肆宣扬南郊那块地已成废地,业内个个侥幸及时收到消息,让您连想将那块地转手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十个亿的风水宝地长满杂草,

本来以为您会寒不择衣到处借钱,一定会找到宋清云那里去,没成想,您硬是撑了半年之久,最后,只能由我开口来提醒您去找她借钱,您信任我,终是上当了!”

【第349章】要相信直觉

独家宠婚正文【第349章】要相信直觉韩柏杨忆起当初去看南郊那块地时,是在刘有福的引导下去的。

刘有福说他去调查了市场行情,称市政规划的地跌三十八号线会从南郊经过,将来这里会是第二个羊城主商圈。

韩柏杨问过一些政界的朋友,确实听到地铁三十八号线有这样的规划意向,加上当时刘有福营造出来很多人在疯抢这那块地,最终决定买下来。

精明了半辈子,却栽在了刘有福半真半假的兄弟情上。

刘有福哭着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宋清云还给了我一笔钱,是为让您成功上套的酬劳,可我拿着那笔钱,觉得特别的沉重啊!只要一看到您,就觉得脏手,想赶紧把钱扔掉,才会饥不择食出去随便找了个女人,让她去挥霍,我是实在没脸花那个钱啊!”

哪怕是早已经猜了七七八八,此刻由刘有福亲口说出来,韩柏杨和韩叙倶是惊诧不已。

韩柏杨是在心痛自己二十几年的老兄弟。

韩叙愤恨刘有福吃里扒外,也暗暗腹诽让安雅那个贱人捡了个大便宜,难怪刘有福不愿把钱给刘雨晴花,他没脸花那个脏钱,也不愿自己女儿花那个钱脏了手,才全扔在了安雅的身上。

人性这东西最是经不得考验,刘有福岂能知道,刘雨晴看见安雅有钱,天天巴结谄媚在她身边,就为了得到一点安雅吃剩的好处。

不过说起来,刘有福这人还是尚存一丝羞耻感的。

也就难怪如今老爹还要这般对待刘有福。

本想拿回韩柏杨给刘有福那张银行卡,此刻韩叙不免心生不忍。

韩柏杨一把将刘有福从地上拉了起来:“二十几年了,撇开那些事不说,你处处急我韩家之所急,我能感觉到你这个兄弟的心意,别说那些了,以后安生养老,无聊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唠叨两句。”

刘有福哭道:“不!韩董您让我说!憋了这么久了,不说出来我每天都喘不过气来;

宋清云做的不止这些,还有长乐渡那二十几套二手房,之前是在宋清云让人挂在二手市场,不交易不下架,目的是为了让长乐渡开不了盘!

后来,南君泽全然不知之下,自己花钱将那二十几套房子买回来送给了大小姐,我哥老赵说,宋清云气得好几天不想说话。”

“你说什么?”韩柏杨和韩叙双双震惊。

韩柏杨气极猛一拍书桌:“可恨!用一块几百万买回来的废地骗我二十个亿,还操纵长乐渡开盘,这是要把我韩家赶尽杀绝,亏我韩家还拿她当恩人供着!”

韩叙愤恨之余,隐隐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块感,宋清云如此黑心的一个毒妇,偏偏生了南君泽那样多情善感的儿子。

当初长乐渡那二十几套二手房,南君泽为了哄韩叙开心,不明状况用了宋氏的一亿八千万,去从分散的小业主手上,一个个的给买了回来。

韩叙忆起自己在宋家偷听那日,宋清云在客厅里质问南君泽一亿八千万去向,南君泽胡乱找了个理由解释完之后,宋清云依然气呼呼地甩身回房的画面。

料想当时宋清云就已经知道了,南君泽的钱是花在了长乐渡那里,才会有气撒不出来。

真是活该了那个恶老太婆,处心积虑想置韩家于死地,却不想被她自己的儿子给破坏了。

如今略一回顾,她倒是觉得南君泽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可能真如他所说,宋清云暗地里越出了界线,背离了他原本的初衷,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甚至也是被宋清云利用到最后的人。

但也无可否认,南君泽是得益最大的人。

只能说,宋清云不管做了多么狠毒的事,说到底都是为了南君泽,他不应该得了便宜还卖乖。

“韩董,我这就走了,您……我,可能到死也见不上一面了,保重!”

刘有福说完,对着韩柏杨深深一躬,然后又转向沙发里的韩叙,低头微微躬身,接着转身毅然拉开了书房门走了出去。

韩柏杨这次没有去留他,甚至都没有目送刘有福的背影。

韩叙看见老爹双目泛红,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不舍刘有福这个二十几年的兄弟,却又不便强留的难过。

“太太,老刘我走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长命百岁。”

书房门外,刘有福的一句话,霎时让韩柏杨和韩叙吃了一惊,父女二人双双朝书房门外看去,果然,是李心秀沉着脸站在那里。

想来,刚才里面三个人说的话,李心秀都听见了。

韩叙和韩柏杨偷偷地用眼角相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一会儿老妈子肯定的发飙,也不知道能安抚得住。

韩柏杨给韩叙使了个眼色,让她挺着肚子过去安抚李心秀。

韩叙心神领会,果真把自己扁的完全看不出怀孕的肚子给高高挺起,学着电视上孕妇的走路姿势,一摇一摆地走过去书房门口:“妈,午饭吃什么啊?我肚子饿了,可能是这里面的小人儿想吃饭,您快下去跟兰姨……”

话没说完,李心秀沉着脸低声回了句:“别装了,拿我外孙来挡着,让我别发脾气,我还能看不出你们父女俩的心思?”

“额……”韩叙无奈地看向韩柏杨,深表无奈,索性收起了肚子也不装了:“妈,其实,您不用往心里去,咱家的事,早晚还是要跟人算清楚的,您别担心。”

李心秀忽然猛吸了下鼻子,哭道:“我就说嘛!我的直觉从来都没出过错,你爸爸住东湾医院的那时候,宋清云那个老巫婆就殷勤地往你爸爸病房跑,真不是我多想。”

说着,李心秀幽怨地把目光投向韩柏杨:“原来宋清云就是当年那个巷子口纠缠你的女人啊?我就说她怎么这么眼熟呢!那个老巫婆,都这把年纪了,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原来老妈子是为这事,韩叙暗暗把一颗心给放下,这点委屈,老爹出马哄几句就妥了,怕就怕她不愤宋清云的所作所为,要自己去宋家拼老命。

韩叙悄悄地退出了书房,顺带掩回了房门,让老妈子去好好跟老爹撒撒娇。

【第350章】宋总驾到

独家宠婚正文【第350章】宋总驾到韩叙一个人下了楼,刘有福的行李箱已经不在客厅里,想来人已经走了。

就这样放过刘有福,她的心里本是不甘心,可拗不过老爹这人重情重义,就不想去为难老爹了。

刘雨晴多半会跟着刘有福回老家,日后也不会再来跟她纠缠陆羽恒的事了。

至于安雅,从今日起断了经济来源,怕是会发疯的吧。

李天湖在沙发上抠着脚说:“安雅这个好吃懒做的贱货,被养惯了,突然没了金主,可能会下水捞钱吧!”

“下水是什么意思?”韩叙掩着嘴,最烦李天湖总是一坐下来就抠脚。

“就是去某个来钱快的行业干活呗!”李天湖一抬头:“喂!你什么眼神?”

“别抠了,进去洗手间把你的手洗干净,不然别摸我家的沙发!”

“死相!”

李天湖骂骂咧咧地被赶进了洗手间。

韩叙刚安静没一会儿,花园前庭就有车子开进来的动静,探头一看,是韩二那家伙回来了。

一进门看见韩叙在家,韩二也不觉奇怪,顾不上跟他老姐打招呼,却是满屋子乱蹿,嘴里嚷嚷着:“刘有福呢?妈的,老刘头?给本小爷出来!看看本小爷不打断你的狗腿!”

这是谁给韩二通风报信了,想来也只有老妈,在书房外面偷听的时候,就给韩二打了电话,他才会不在公司好好上班,跑回家里找刘有福算账。

“走了,别找了!”韩叙低声应着。

“怎么放他跑了?家里出了贼了,立刻扭送去局里,让他后半辈子在牢里蹲到死,谁放跑的?”

“你老爹!”

韩二一张稚嫩的脸气呼呼地顾着腮帮子:“哼!我回来晚了,要是早到一步,不给他剥层皮,本小爷就不姓韩!”

“我比你更气,想剥很多人的皮,剥得过来吗?”韩叙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紧:“韩二,你千万别跟宋浔说这些事啊,到时他一个恼怒,回去火烧了宋家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他了,说不定他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要我说啊,烧了宋家那是活该……”

“你懂什么!”韩叙大声一斥:“他现在什么处境你不知道吗?都被宋清云母子给逼的要放弃宋氏了,你是要把他逼进死胡同吗?他一个冲动,弄不好到时候蹲在牢里的就不是刘有福,是宋浔了!

没了他,我怎么办?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韩二愣了愣,弱弱地回:“我在路上没想那么多,这不是习惯了嘛,有事就向宋总报告,他行事周密手段高明不至于这样吧?

倒是你,我觉得,你是越来越在意宋总了,果然是真爱啊,咱韩家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忙着担心他,哼哼,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说谁胳膊肘往外拐啊?”好巧不巧,那道熟悉的磁性嗓音,很是时候地出现在大门内,宋浔正脱着外套,往白季岩手里丢。

韩叙和韩二双双吓了一个颤栗。

静默了一秒,韩二先开口巴结起来,嘿嘿傻笑道:“姐夫你来了就好,我姐她怀孕了情绪波动太大,真不是谁都能伺候得了的,你快去哄哄她。”

说完,韩二就跑进了里面的厨房,溜了。

接着里面就是一连串李天湖和韩二翻天覆地的嬉闹声。

宋浔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面前,仗着自己个头高,居高临下地拿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审视着缩在沙发上的韩叙:“你想让我哄你?”

韩叙瘦小的身体在宋浔眸光的威压下,头越缩越低:“不敢!”

他这人,连跟人好好聊天都聊不了几句,哪会哄人,多半是要多她要挟逼迫各种就范,她才不会傻傻地相信他也能哄人呢!

宋浔眼角扫了扫客厅四周,白季岩就十分知趣抱着衣服和包冲进了厨房:“韩二少爷,有什么好吃的别落下我啊!”

见四下没人,宋浔高大的身躯立刻挤到韩叙身旁坐下,将她紧紧地搂住,忍不住笑道:“你不敢?胆子大着呢,我交代菲佣不准让你出门,你跑了一整个上午了吧?”

韩叙就跟只小鸟似的,可怜兮兮的越缩越小,声音跟是弱的几乎听不见:“都……都是李天湖那死鬼,说,说带我透透气什,什么,的,我就…就…”

“你就勉为其难被绑架出来了!”宋浔一把捏住了她肉乎乎的小脸:“不听话,还狡辩,晚上回去收拾你!”

韩叙刚想说,别动不动就收拾,现在她可是有靠山了,仗着肚子里的小人儿,他也不许乱来。

话还没出口呢,楼上的李心秀就是欢喜的一声高喊:“宋总啊?你过来了?哎呀叙啊,你也不上来喊妈,连杯咖啡也不给宋总端上来,愣什么呢?”

韩柏杨听见李心秀的喊声,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两人相互搀扶这下楼,李心秀一路喊下来:“宋总可是头一回来家里啊!哈哈哈,不行,我要去帮兰姨多做几个菜。”

说着还真是顾不上出来客厅里唠叨,韩叙看着老妈眨眼就跑进了厨房里忙活去了,看这样子,刚才在楼上书房,老爹是把老妈给安抚住了。

韩柏杨走出来客厅里,也是笑容满面,丝毫不受刘有福的影响。

韩叙本还担心宋浔来了,家里事会更多,却不想,反而安宁了。

“岳父大人,打扰了!”宋浔起身客套了一句。

韩叙看的是目瞪口呆,不要脸的宋浔,她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宋浔,对着她的时候,要么霸道不讲理,要么跟个冰坨子似的直接不理人,现在这,一点都不像他啊?

韩柏杨高兴地伸出手跟宋浔握了握:“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快坐,自己家里不用拘谨,你头一回来,本该让老二到门口迎接一下才对,是我这个一家之主失礼了。”

韩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想老爹说话也不脸红,张口闭口自己人自己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哪曾想,宋浔更不拿自己当外人:“岳父大人言重了,虽是第一次登门,但我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何必说迎不迎接的话,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空手而来,还望岳父大人不要见怪。”

【第351章】全家哄高兴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351章】全家哄高兴了韩叙简直难以适应,老爹这么说话,已经听了二十二年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她受不了的是这么斯文有礼的宋浔,说话也突然像个书生一样,令她浑身不自在。

老天爷呀,能不能把他变回来!

出神间,忽然听宋浔喊了声:“白季岩。”

白季岩应声从厨房里跑出来,嘴里还一鼓一鼓的嚼着什么东西。

宋浔给白季岩丢了个眼神,白季岩立刻心神领会,从大厅里跑了出去花园里,从车上搬来了两瓶酒,还有一袋什么东西。

白季岩把那两瓶酒往韩柏杨面前的茶几上一放,韩柏杨看着黑乎乎的两个盒子,眼神立刻光彩毕现:“ly十三黑珍限量典藏?”

白季岩嘴里还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韩董好眼力。”

韩叙侧头看了眼宋浔,结果那家伙,趁着韩柏杨和白季岩讨论两瓶酒,低头就在她嘴边啄了一口,吓的韩叙立刻把头埋起来。

“通体黑晶酒樽,花边镶嵌小圆珠,手工吹制樽型,配电镀钯,由顶级水晶匠人打造,内盛罕有陈酿,堪称独一无二的艺术精品,现在全世界都找不出几瓶,哎呀呀,我只听说过,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啊!”

一向不注重身外之物的韩柏杨,就还没喝呢,摸着瓶子就已经赞不绝口。

白季岩跟着拍马屁说:“宋总就两瓶,拿来孝敬韩董了!”

“哎呀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由于赞叹声过大,客厅里已经容纳不下,透墙把里面的李心秀和韩二全给引了出来。

白季岩忙招呼:“韩太太,宋总也给您准备了礼物。”

说着递上了他手中的那只大大的购物袋。

李心秀满目惊喜地接过去,拿出来一看,不是一件,是很多件,准确地说,是从头到脚一整套的贵妇装备。

从头饰,耳坠,项链,到长裙,高跟鞋,还有一只包包。

长裙一展开,立刻闪着如星空璀璨的光芒,一看标志,顶级奢侈大牌。

一条镶满碎钻的长裙,拿在手里是沉甸甸的份量,再看那全套的收拾,钻石个头如鸽子蛋那么大,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配套装备。

如果参加个宴会,直接不需要搭配,穿上这一套就能惊艳全场。

李心秀从未收到这么细致又高调的礼物,乐的合不拢嘴:“你看你,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呵呵呵,这可得费不少钱吧?”

宋浔对钱就只有一个数字的概念,压根眼睛都不眨一下,白季岩在一边小心地比了两个手指。

李心秀惊讶又心疼地说:“哎呀!两百万啊!这么贵的东西,我一个老太婆,这可怎么好意思啊!”

白季岩补了句:“是两千万!”

“啊?”李心秀愣的一动不动。

老爹老妈都有了礼物,韩二早就按奈不住,看着白季岩空空的手,不满地问:“我的呢?不会就我没有吧?哼!”

白季岩没有说话,韩二转而看向宋浔,委屈地扁着嘴,又不敢发作。

忽然眼前光线一闪,一件小巧的东西飞来,韩二一把接住拿在手中一看,是一个车钥匙。

再一看上面的标志,竟是之前他死死抓着不肯松手卖掉的迈巴赫。

那辆苦命的迈巴赫,兜兜转转的,还是转回了韩二的手里。

“哈哈哈谢谢姐夫!”韩二拿着车钥匙,“嗖”地一声,从大门冲了出去,到外面找他的迈巴赫去了。

“你会把他们宠坏的!”韩叙一双无辜的大眼,满是心疼地望着宋浔。

宋浔嘴角微扬,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宠坏了我养着!”

不知怎的,韩叙忽然就被他一句话给说的感动想哭,眼眶霎时湿润了起来。

他来之前,家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一个个心事重重,如今只不过片刻功夫,举家上下欢乐一片。

以前觉得南君泽会哄人,那时因为她没有见过别的男人。

如今跟宋浔的真心实意比起来,南君泽那点惺惺作态的客气,又算得了什么。

韩叙心中默念一声:宋浔,此生,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发什么愣呢?跟个木头一样!”宋浔回眸一看,韩叙眼睛红红的,立即嘲笑起来:“你这个蠢女人,一点点礼物就把你感动成这样,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哪天别人送了更多的礼物给你,可不得被拐跑?”

韩叙简直苦笑不得,这个家伙,他就是不愿意哄人,真到他心情好想哄人的时候,谁也招架不住。

兰姨从厨房出来,恭敬地在一旁喊:“韩董,太太,大小姐,姑爷,吃饭了!”

兰姨这一喊,宋浔听见那声姑爷,十分开心的给白季岩抛了个眼色。

白季岩暗暗抹汗,老板没有事先说要准备礼物派给下人啊?

想了想,飞快地跑出了大门外,从车上拿来了一叠现金,塞进兰姨手里:“姑爷赏的。”

兰姨受宠若惊,在韩家做了几十年的佣人了,也没哪时候还能收到打赏,激动到哽咽:“谢谢姑爷!谢谢姑爷!”

全家人进去餐厅一起用餐的时候,韩二已经去飙了一圈迈巴赫装逼回来了,在餐厅门口就喊:“兰姨,中午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兰姨还没说话,一直在厨房里帮忙做菜的李天湖应了声:“我做了个你爱吃的手撕鸡,来把韩二,保证你满意。”

韩二挤开了宋浔和韩叙,从中间穿进去餐厅里:“你用脚做的脚撕**?”

“呕!”韩叙当场跑进洗手间吐去了。

李天湖喜欢抠脚,韩二竟在说脚撕鸡,太恶心了。

殊不知,是她自己孕吐,随时随地不分场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个干净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韩叙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满脸嫌弃地说:“家里佣人少了,该添多几个了,免得还要劳驾李天湖帮忙做饭,我可受不了她的脚撕鸡。”

李心秀忙着摆放碗筷:“家里也没几个人,不用那么多佣人,兰姨忙不过来,还有你妈我呢?”

韩二也点头道:“刘有福不是走了吗?缺了个人就补回一个没什么不对,妈您就别惦记着省这点钱了!现在不是有姐夫的嘛嘿嘿!”

【第352章】动不动翻醋缸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352章】动不动翻醋缸子“没问题,需要几个去请回来就是了,”宋浔笑了笑,回头对白季岩说:“你记录一下,回头让底下人去物色合适的人选,合约从你那里签。”

这是要他出工资请佣人的意思啊?

韩叙忙摇头:“那道不用,白季岩来理会这些琐事多麻烦啊,家里自己请就行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呀?”自己家要请佣人,作为女主人的李心秀自是头一个关心。

韩叙没有说话,只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接着默不作声地忙着吃饭。

席间宋浔问起刘有福的事,韩柏杨叹了一息之后如实说了。

宋浔点了点头:“岳父大人且稍安勿躁,宋家的事,我会处理,放心吧。”

有了宋浔这句话,韩柏杨和李心秀就都能安心吃饭了,谁让韩家现在势头不足,干不过宋清云呢,可不得靠着宋浔才能找回一口气。

唯独韩叙越发的忧心忡忡,宋家的事,复杂的理不清呢,宋浔自己就有很多事情缠身,哪来的时间为韩家处理多的数不清的陈年旧事。

而且那些新仇旧恨的,一时半会儿也是难以扯清的。

如今当着全家的饭桌上,她也不便言明,只得心不在焉地扒着饭。

十几分钟后,韩家的大门铃响了,兰姨跑出去开门,然后又一个人跑回来说:“是一个姓苏的女人,说是大小姐请她来的。”

“快让她进来!”韩叙欣喜地道。

兰姨领着人进来了餐厅里,韩叙亲自起身走去跟前握住了来人的手:“苏姐,以后你就是韩家的人了!”

“谢谢二少奶……啊不,谢谢大小姐!”苏姐深深鞠了一躬。

韩叙连忙起身去扶:“不用拘礼,这里是韩家,没有宋家那么拿腔拿调的酸腐,来了这里就跟兰姨一样,是一家人了。”

“宋家的佣人?”正跟韩柏杨低语的宋浔回头看出来,他记不住宋家那群佣人的长相,笑道:“你这是要把宋家的都挖光啊?”

苏姐才发现还有一个熟悉的主子:“大少爷?”

宋浔微微一点头。

韩叙傲慢地一仰下巴:“我才不要那些人呢,只要了一个苏姐而已,反正她也不在宋家了,没有固定工作,不如来咱家安顿,其实,我还想方嫂能来,可惜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宋浔敛起了笑意,神色忽然变的复杂:“你那么喜欢方嫂,早晚会见到她的。”

韩叙走回宋浔身旁,扒拉着他的胳膊说:“你不是说要安置方嫂吗?安置哪去了?不会是让她去美居酒店里做后勤去了吧?”

宋浔拉开椅子把韩叙按回座位上:“你的任务,是乖乖吃饭,散步,睡觉,就这几件事,别的不需要你操心。”

韩叙感觉十分无语,现在她就跟个保护动物似的,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就会被塞过来一句话,管好自己,别瞎操心。

立刻不满地嘟哝了声:“我就问问也不行嘛!讨厌!”

胆子好大,竟敢说讨厌!

碍于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场,宋浔不便收拾她,低声道:“行行行,有空了我让方嫂到家里去找你,满意了?”

韩叙正高兴想欢呼一声,结果一侧头,听见宋浔在边上跟韩柏杨窃窃私语:“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吗?”

韩柏杨正儿八经地抿嘴一点头:“嗯!”

翁婿二人双双凝神屏气。

韩叙拿眼角刮着那翁婿两个,心里却在不服气,心里想着,方嫂会不会还在宋家,嘴里还不经意嘟哝了出来:“要不回宋家看看。”

宋浔猛地转过头,用他那双凛凛的深眸逼视着她,忽地起身,二话不说将她拉去了餐厅外面。

用两条长臂将她紧紧地固定在墙上,狠狠地警告她:“不许你再提回宋家别墅,除非办离婚手续本人签字,你不要指望着再去见南君泽,如果你敢去,一定会知道什么是后果!”

韩叙霎时懵了,她可从来没想过去见南君泽啊?

她解释了老久,自己说宋家是想方嫂了,宋浔才半信半疑地放过了她。

这这这,提一个宋家,他就能联想到南君泽?醋缸子就能翻成这样?

算了,不跟他计较,男人嘛,小心眼,哼。

吃完了午饭,只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宋浔就把韩叙给抓走了。

生怕韩叙留在韩家没人能治的住她,一个不留神,跟着李心秀跑去宋家找宋清云对骂都有可能,怀着身孕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到处去情绪激动,再说让她碰见了南君泽可怎么办?

捉回去看守起来才保险。

韩叙被宋浔卷着一步三回头地用眼神让李天湖搭救一把,结果那个平日雄赳赳的二货汉子,在宋浔面前怂的跟只绵羊一样,自己开着保时捷跑了。

“不仗义的怂货!”韩叙对着李天湖跑远的车屁股低声骂了句。

钻进宋浔的劳斯莱斯,韩叙就没脱开过宋浔的那两条坚实有力的臂弯。

“你再搂紧一点,中午的午饭就从胃里给你挤出来了,一会儿我可吐你身上的啊?”

宋浔低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难得笑得露出整齐又洁白牙齿:“你吐!”

“你以为我吐不出来还是怎么地?”韩叙吃惊他竟然会这么嚣张。

白季岩开了二十几分钟的车子,临进听风筑的路口来了个大拐弯,车子颠簸不稳,韩叙一个反胃,果然“哇啦”一下吐在了宋浔洁白的衬衣上。

宋浔感觉到温热在胸前流淌:“……”

本来也没打算真吐他,何况她这个胃也不是想吐就能吐的,可谁让他把话说早了。

韩叙吐的赤红了脸,好不容易喘平了气,扬了扬手:“失误,是失误,呵呵,别见怪!”

“白季岩!给我开快点!”宋浔受不了身上的呕吐物,催着白季岩加快车速回家,忽然一想到韩叙怀孕容易晕车,又立刻吼:“开慢点!”

白季岩抹了几把冷汗,刚一脚油门下去,又赶紧放开踩刹车,这下可好,车子非正常均速行使,磕磕绊绊的,韩叙晕的更快,新一轮的呕吐又来了!

【第353章】离婚条件

独家宠婚正文【第353章】离婚条件车子一进听风筑,就听见宋浔大喊一声:“给我把佣人叫出来扶着她点。”

然后自己飞速跑上楼,洗澡去了。

韩叙倒是悠哉悠哉的,反正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吐完了一身轻,下车冷风一吹,立刻精神抖擞。

进了这栋大房子,跟韩家的热闹比起来,她顿时觉得冷清。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盖着厚厚的羊绒毯,想等着宋浔洗完澡下来,好嘲笑他几句。

没多大片刻,困意来袭,还没等到宋浔下楼,韩叙眼皮挣扎了几下就耷拉下去,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自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加盖了一张小被子,四周也不见人,依旧只听见厨房有一点洗刷的动静。

韩叙以为宋浔又回公司去了,心底还有点小抱怨,出去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无聊地一个人上楼回卧室,刚要一脚踏进主卧室的房门,隔壁书房没关紧的房门里,居然是宋浔和白季岩的说话声。

原来他没走,这主仆二人,真是到哪都能工作,回家也不消停。

想着进去跟宋浔说一声,人又不是机器,回家了就休息休息,别老是不停的工作。

走到书房门口,猛地却听见宋浔在跟白季岩说南君泽。

宋浔在说:“给南君泽打电话,就说,我约他谈点私事。”

私事!他们俩不可能有什么私事,就只能是谈她跟南君泽离婚的事。

韩叙心神一凛,紧贴着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白季岩果真在打电话,听他跟南君泽客套了几句之后,挂了电话说:“老板,南总说,现在他正忙,一会儿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回复我一个时间。”

宋浔冷哼一声:“连约个时间都要回头再回复,我这个弟弟还真是没点出息,他这是要去跟他那妈商量,按他老妈的指示才能答复我才是真的。”

白季岩问:“那我一会儿要不要再主动打电话去问?”

宋浔冷冷地说:“不用,等他自己打过来,别搞得我好像在求他一样,越是催的紧,宋清云会让他吊的越高,到时候就不是一般的条件了。”

韩叙偷偷红了眼眶,心脏隐隐作痛。

宋浔一心想把她跟南君泽的婚给离了,而南君泽那边,却要受宋清云干扰。

宋清云是个不愿吃亏的女人,哪怕明知韩叙跟南君泽迟早都要离婚,宋清云也必定会把她利用到尽。

被牵着鼻子走的,只能是宋浔。

宋家别墅里,南君泽挂断了白季岩刚刚打来的电话,问一旁喝茶的宋清云说:“宋浔要约我谈跟韩叙离婚的事,妈您怎么看?”

“现在?看来挺着急的,也是,肚子很快就能显怀了。”宋清云放下茶杯顿住了动作,神思起来:“想谈也可以,让他自己写辞呈,向股东声明是自愿退出宋氏的管理。”

“好的,我记下了。”南君泽低头戳着手机屏幕,将宋清云说的条件打在了记事本上。

“还有!”宋清云又补充了一句:“让韩家把欠我宋家的五个亿给还回来。”

“什么?!”南君泽猛地一愣:“妈!这样合适吗?”

宋清云不悦道:“怎么不合适了?那五个亿,当初是韩柏杨来跟我借的,借据为证,到了法庭上,他也该还钱!”

南君泽语气明显焦急起来:“妈,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那五个亿,说不好听点,是咱们上门提亲的礼金,要不是这样,韩家当初也不可能答应,怎么能到了离婚就要回来呢?本来韩叙就够无辜了,我总觉得亏欠了她,您能不能给韩家留点颜面!”

宋清云忽然不知哪来的怒气,伸手大力拍在茶几上,连茶杯都被弹起,发出“哐啷”的碰撞声。

“她无辜?韩家要脸面?我就是毁了韩家也不为过!你个没出息的,是不是对韩叙动了真心了?!”

“妈,您在说什么?”

“你可怜韩叙!可知道当年你妈我受了多大的羞辱?!”宋清云一抬眸,已是满眶泪水。

回想起往昔那些事,宋清云这二十几年来都没咽下过那口气。

那一日,她满怀希望地跑去找韩柏杨,把他堵在了他租住的老屋巷子里。

可她见见到的,却是韩柏杨抱着另一个叫李心秀的女人。

她听见李心秀在巷子另一头娇滴滴地喊“柏杨哥”的时候,侧身看了过去,李心秀是故意摔在地上,让韩柏杨过去抱起来的。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能看懂。

韩柏杨抱着李心秀走回屋门口的时候,就在宋清云眼前,他怀里的李心秀向她抛来了洋洋得意的眼神。

宋清云想不到,只不过分手数月,外表俊朗的韩柏杨就被这个女人给勾去了。

宋清云本就是刁蛮高傲的大小姐脾气,加上韩柏杨斩钉截铁地说他们的感情已经过去,只想不辜负秀儿的时候,宋清云就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过。

她觉得自己退了一步,本可以跟韩柏杨重修旧好,都是李心秀的介入,才让犹豫不决的韩柏杨决然拒绝入赘。

胸中堵着一口恶气,见无可挽回韩柏杨,一气之下,选择与父亲交好的南家的男人南山岳闪电结婚。

婚后的日子,忙着怀孕生子和家族生意,宋清云腾不出手来报复韩柏杨。

只得先让老赵找了个人去韩柏杨身边,伺机寻找有用的机会,等待一击即中。

不料没几年,家族突生变故,她的父亲病重,不久之后,哥哥宋清辉掌管了公司。

再接着没多久,宋清辉和南山岳因为一次工地事故双双意外去世。

整个宋家,就剩下了宋清云,带着一个年幼的宋君泽。

宋清云是哭干了眼泪,强打起精神来打理公司,不希望南家后继无人,还将幼小的宋君泽改名为南君泽。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还要去打理整个宋氏公司,宋清云越发的忙碌。

甚至很多时候,天亮走出家门,回到家里已经漆黑一片,年幼的南君泽总是一个人倒在沙发上睡。

这种日子还不是最遭心的,烦躁的还在后头。

【第354章】母子离心

独家宠婚正文【第354章】母子离心没多久,有个叫方嫂的奶妈,带着一个比南君泽大一岁的孩子上门,说是她哥哥宋清辉在外面生的儿子,那孩子的母亲早就没了,让宋清云收养。

一个孩子已经够累了,还要多一个,宋清云看着长相跟自己哥哥样貌如出一辙的孩子宋浔,于情于理上,又没有理由抛弃,只得也留了下来免遭人口舌。

这样的环境下,宋清云更是没有精力去想着找韩柏杨报仇。

每当她累的喘不过气,就会把自己孤苦伶仃累死累活的日子,尽数归咎到韩柏杨和李心秀头上。

要是没有他,可能她的依然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根本不会赌气跟南山岳结婚。

一晃过了二十几年,宋清云回头看去,韩柏杨跟李心秀恩爱如初,韩氏公司日益壮大,最近几年势头迅猛已经能跟宋氏比肩。

对过往耿耿于怀的宋清云,终于忍不住,让刘有福设计韩柏杨买下南郊那块废地,成功让韩氏陷入财务危机。

让南君泽娶韩叙,不光是为了想叫南君泽从罗蓝那里收心,让他一心一意投入宋氏争权夺利之中。

这是宋清云处心积虑想出来报复韩柏杨的计划。

她要让李心秀,当年那得意洋洋的眼神变为愁肠百结。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宋清云觉得自己折磨不了李心秀,就折磨韩家的女儿。

把韩家一朝从云端打落进泥里,让韩柏杨和李心秀知道,什么切肤之痛。

宋清云先是训练自己养的那只叫呆狗的鹦鹉说话,反复来回的只教鹦鹉说一句话:韩叙被捉奸了,韩叙被别的男人睡了,要命了。

婚宴当晚宾客走后,宋清云故意提起鹦鹉,那时候就观察到韩叙慌的腿脚不稳,要是那晚就成功捉奸了,也许就可以提前用这个把柄压制宋浔,直接把南君泽推上位。

宋清云只是没想到,宋浔反应太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去警局演嫖客的办法,要不然,在当时就能双双捉奸在床。

不过,没捉成奸,也无甚要紧,只要韩叙跟宋浔有染,早晚都能置他们于死地。

多年养鸟的宋清云,静静地看着韩叙演戏,胸中了然还假装不懂红隼是什么鸟,然后没几天就不声不响地让老赵弄死了红隼。

紧接着又发现,韩叙在驱使老赵给花园喷药驱赶鹦鹉,实际上并不是鹦鹉不敢飞回来,只是宋清云让老赵把鹦鹉养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从来没有慢性哮喘的宋清云,干脆来了个“哮喘发作”,让韩叙不好意思在继续喷杀虫药。

宋清云年轻时有没有落下“慢性哮喘”的病,连南君泽都不了解,谁也不会对自己哮喘发作起疑。

如宋清云所愿,计划过程实施的异常顺利,她时时关心韩叙肚子有没有动静,并不是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死死捏住宋浔的死肋。

眨眼间已经到了宴会当晚,韩叙孕吐,宋清云早就盼着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及时,甚至把韩叙怀上宋浔的孩子当成是老天相助。

韩叙被当众侮辱,还用韩叙怀孕牵制了宋浔,成功把宋浔死死捏在手里。

可宋清云没想到,自己精心教育出来的儿子南君泽,没有遗传到任何一点她的基因,长的性子温和优柔寡断,竟然会真对韩叙生出真感情……

此刻,宋清云气的嘴唇发抖:“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看清楚,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该对韩叙有丝毫的同情!”

“妈!您说的是真的?”南君泽脸色刷白。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妈还能骗你吗?”宋清云吼道。

“我是在问您,韩家二十亿买下的南郊那块地,真的是您下的套?”南君泽难以置信地抖动着双手。

“是!”宋清云大喝一声:“你觉得不应该吗?李心秀那个贱女人,在我面前摆出的得意之色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我不会放过韩家!”

南君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撑在额头上,沉声道:“妈!您不该这样!给儿孙积点福吧!”

“咚”地一声,南君泽头部传来微微疼痛,宋清云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扔在了南君泽的头上:“你就这点出息!你妈受人侮辱,你这个做儿子不体谅不说,还觉得我不该这么做!真是气死我了!”

南君泽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手掌拿下来见到丝丝血迹,深深无奈地叹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呜哇!”忽然一声稚嫩的大哭。

南君泽回头看去,自己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下楼,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们大哭,这是被刚才的暴力给惊吓着了。

南君泽连忙挤出一点笑容,喊:“儿子,过来爸爸抱,别怕,奶奶在跟爸爸玩游戏呢!”

宋清云怒斥:“南南你给我上楼去,下来干什么?”

南君泽回头不满地反驳了一声:“妈,您教训我就是了,能不能不要吓唬孩子?”

“吓唬?”宋清云气呼呼地骂道:“我就把你从小给保护的太好了,导致你现在长成这样的优柔寡断的性子,现在罗蓝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八成是攀上了哪个男人,以后南南跟着你,我看也是要长废!”

提起罗蓝,南君泽也是不解。

罗蓝那个女人,之前天天来缠着,死活都赶不走。

自从晚宴那回之后,罗蓝消失就再也没出现过。

南君泽这几天忙着也没空去理会,如今骤然一提起,他也只是因为,罗蓝是因为被他知道她跟宋清云联合起来给韩叙下药,怕被自己秋后算账才不敢回来。

如此也好,省得纠缠,反正钱也没少给过她,不会亏待了她,既然走了,就两清了。

他也压根没想过要去找罗蓝。

“现在韩叙是南南的妈!”南君泽实在受不了宋清云的脾气,抱着孩子大步出了花园前庭,把孩子塞进车里,柔声说:“走,爸爸带你兜风。”

南南眼泪汪汪地啜着鼻子,点了点头:“我要妈妈!”

【第355章】就这一条

独家宠婚正文【第355章】就这一条宋清云追出来骂道:“你还想吓你妈我?养你这么大,现在连宋氏也掌握在手里了,你什么都有了,可以不需要我这个老太婆了,走啊,别回来了!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南君泽没有理会宋清云,发动车子离开了宋家别墅,跟自己的儿子说:“好,爸爸现在就带你去找妈妈!”

开车在路上,想起还要答复白季岩,南君泽拨了个电话过去。

听风筑书房里,白季岩接完了南君泽的电话,向宋浔报告说:“南总刚才说,办离婚手续可以,让您必须先写辞呈递交董事会,还有亲口向所有股东表示是您自愿退出宋氏的管理,以后只是寻常的股东。”

书房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是一堆书籍文件被宋浔扫落在地的动静,门外偷听的韩叙浑身一颤。

“得寸进尺!仗着手里握着一张结婚证,就可以来要挟我!”宋浔怒焰焚烧的声音毫无阻隔地传出书房外:“那就不用离了,我带她去私岛住上两年,分居两年回来单方面起诉离婚!我看他还拿什么要挟我!”

白季岩大气不敢出。

书房外的韩叙已是满面泪痕。

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的确是欺人太甚,宋浔已经把宋氏最高管理权让给了南君泽,如今离个婚,还要让宋浔彻底退出宋氏,连一丝一毫都不给他留,这是要对宋浔赶尽杀绝!

她决定依着宋浔刚才的意思,去私岛上躲避两年,只要她跟南君泽没有任何感情交集的证据,分居两年之后,她就可以回来单方面去法庭提交离婚申请。

法院只看夫妻双方感情维系的证据,包括电话短信书信的往来,只要她躲开,南君泽就拿不出任何感情尚存的证据。

书房里静默了片刻,宋浔沉沉地问:“他还有别的要求吗?”

白季岩回说:“没有了,就这一条。”

宋浔又说:“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同意了!”

韩叙脚底寒意顿生,原来宋浔刚才说送她去私岛是气话,如今冷静下来,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能姓宋,真的要自愿放弃手中所有的管理权。

白季岩果真给南君泽打去了电话,片刻后报告说:“南总您可以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决定,如果真的决定了,未来几天内,只要在董事会看到您递交的辞呈,他就会跟韩小姐去办离婚手续。”

“说的好听!好人全都让他做了!反倒变成是我逼他一样!”宋浔冷嗤一声,接着又无奈地说:“去打辞呈,明天递交董事会!”

听到这里,韩叙无声地哭着走回了卧室,把自己的脸埋在软软的被窝里痛哭。

她在哭宋浔这个傻瓜,为了一张离婚证,就这样放弃了宋氏,甘心做一个悠闲的股东,从此没有半点话语权,不能再插手宋氏任何内务。

哭了许久,听见隔壁书房的走路的动静,韩叙连忙起身跑进厕所里。

快速给自己洗了把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哭僵过。

明天宋浔才会去董事会递交辞呈,她决定,今晚假意跟他说自己想念私岛的风光,让他同意她去岛上住,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不用被南君泽要挟。

宋氏是他爸爸留给他的念想,她不想让他变成一个悠闲的股东。

宋氏集团或盛或衰,都必须由他亲手去兴旺,或是去萧条,容不得别人鸠占鹊巢。

片刻后,脚步声从楼下走上来,这是宋浔下楼没找到她,又走回来了。

“夫人?我夫人呢?出来,别跟我玩捉迷藏,多大个人了,怀个孕而已,就变这么幼稚,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宋浔在房间里一边喊她,一边到处翻找。

韩叙蹦跳着从厕所出去,一脸甜甜的笑容:“我才没那么幼稚呢!”

“谁让你跳的?还说不幼稚?”宋浔一把捉住了她:“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走路要像蜗牛那样蠕着走!”

韩叙低下头,是她不争气的眼泪忍不住又跑出来了,嘴里还在装调皮:“我就跳两下,至于那么凶嘛!”

“凶?我凶了吗?”宋浔原本着急起来声音挺大,反应过来连忙压低嗓子:“哎呀?就这样也能吓哭?女人怀个孕真是六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你说你一天得喝多少水进去才够你哭的!”

“你凶我还不能哭了?”韩叙索性放开嗓门大哭,她多想一次哭个够。

结果,宋浔用尽了自己一生的耐性,好歹把韩叙犹如洪水的情绪给安抚住了,见她又开始眉开眼笑,他才带着白季岩走出了家门。

这是又要回公司忙去了,多半是收拾手尾,以备辞呈递交后可以快速交接。

韩叙站在别墅门廊下目送他的车里离开,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客厅,坐着愣愣地发呆。

过没多久,扔在一边的手机响了。

韩叙以为是宋浔,急忙抓起来,然而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来电是南君泽。

心中本就有气,索性接起来想骂一顿,结果她还没开口,南君泽在电话里就说:“老婆,你在听风筑吗?我在别墅门外,能不能出来见一下,有个孩子想找个妈妈说说话。”

“我不是你老婆,你的孩子也跟我没有关系!”韩叙说完就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她是不可能去见南君泽的,别说刚刚才因为偷听到宋浔跟白季岩说的那事,还有南君泽在宋家宴会上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没有那些事,她也不会见他。

她在午饭的时候,才被宋浔狠狠地警告过,不准她见南君泽,除非是办离婚手续签字的时候。

所以此刻,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南君泽的电话。

但是略一回味,刚才电话里的南君泽语气真诚,似乎还满是期待,想想又于心不忍。

理智战胜了她,韩叙使劲晃了晃头,不见,坚决不见。

再一想吧,见一见南君泽,也不是完全是坏事,说不定跟他好好聊几句,南君泽爽快点同意把离婚手续办了,宋浔不就不用被要挟着写辞呈了吗?她也不用去私岛住上两年跟宋浔分开了!

【第356章】韩叙妈妈

独家宠婚正文【第356章】韩叙妈妈韩叙一拍脑袋,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

这会儿宋浔不在家里,南君泽人在门外,自己出去隔着花园的围栏跟南君泽说几句话,应该没问题吧?

韩叙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走出去,先是在大门内偷偷地探了个头,果真看见南君泽的车子停在花园门口。

距离刚才挂断电话已经有好几分钟了,他也还没走。

略一斟酌,韩叙还是披了件衣服走出去,在自家花园里,隔着围栏看着外面的南君泽。

车内的南君泽见韩叙出来,立刻抱着孩子下车,走到围栏外,略微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打扰了,南南想妈妈,我带他来找你说说话,你不会介意吧?”

南南居然很懂事地喊了声:“韩叙妈妈。”

怀孕的女人本就多愁善感母爱泛滥,被这小少爷一声妈妈喊的,韩叙顿时连心都融化了。

她弯下腰,把手从围栏的空隙里伸出去,南南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你妈妈呢?”韩叙柔声问。

“我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妈妈了,韩叙妈妈,你会不会也不要我啊?”南南稚嫩的声音,说的满是委屈。

“可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韩叙笑道:“你怎么会把我当成你妈妈了呢?”

南南嘴快,奶声奶气一口气说:“爸爸经常跟我说韩叙妈妈很漂亮,温柔又善良,说韩叙妈妈会疼我,那你也一定会心疼爸爸的,爸爸今天受伤了,被奶奶打了,奶奶让爸爸跟别人要五个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爸爸不听话,就被奶奶用杯子打头了,奶奶说没有他这个儿子……”

“南南!别乱说!”南君泽对南南斥了一声,尴尬地向韩叙解释说:“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别当真。”

南南吓的立刻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小嘴。

“五个亿,是我韩家欠宋家的那五个亿的债吧?”韩叙心中百味杂陈,她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个小少爷说出来的话,不像是随口胡说,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不会懂得那么多,只会把自己看见听见的顺口说出来。

刚才在书房里,白季岩向宋浔报告的,她听的很清楚,白季岩说只有写辞呈退出宋氏管理一个条件,根本没有提起韩家五个亿的事。

南君泽没有回答,就更加说明是真的。

“低头。”韩叙眼神复杂地说。

“怎么了?”南君泽高大的身形很温顺地把头低下来。

韩叙从围栏空隙伸手出去,在南君泽的头发上轻轻拨弄了几下,果真看见他头顶发根里有一处头皮破损,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足以验证小少爷说的是事实。

“去医院处理一下吧。”韩叙难掩眼底的难过,不管怎样,南君泽这人没有完全坏透,全是因为有个宋清云那样的妈给逼的,又何苦去为难他。

南君泽眼底闪过欣喜:“你跟我一起去吗?南南想跟你一起兜风。”

韩叙低头看去,南南很是时候飞快的拼命点头:“韩叙妈妈可以吗?求您了!”

韩叙深吐一口气,想了想说:“是宋董逼宋浔写辞呈的?如果宋浔不写,你肯跟我办离婚手续吗?”

南君泽面色略显愧疚:“上车说吧。”

韩叙犹豫着没动,心里拿不定主意,紧张的直打鼓。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宋浔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可眼前的南君泽和南南期望的眼神,又让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韩叙妈妈,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南南短短的胳膊伸进来,拉住了她的外套摇晃着。

韩叙一个自己快要当妈妈的女人,心态在几天之内就已经极具转变,最是受不了小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

一咬牙,还决定跟他们一起玩一会儿,想着顺便再跟南君泽好好说说离婚的事。

韩叙微微笑着朝南南一点头,南南立刻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还比了个剪刀手:“吔!”

南君泽看向她微笑的眼神,竟是充满了感激。

韩叙打开了大门,自己从外面关了回去,锁好,躲开了南君泽想要搀扶的手,在南南的拉扯下钻进了车里。

车子刚刚开走,别墅里的菲佣追出来大喊:“韩小姐!您不能走!”

菲佣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菲佣急急忙忙跑回去别墅里,给白季岩打电话。

宋氏办公大楼,刚刚踏进办公室的宋浔才刚脱下外套,白季岩匆匆跟了进来,手机还在耳边没有放下,面色谨慎地说:“老板,听风筑菲佣打来电话,说,说……”

宋浔看了眼整齐的办公桌,不紧不慢地拉开了椅子,皱眉问:“说什么?吞吞吐吐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菲佣说,韩小姐跟着南总出去了。”

“砰!”一声巨响,宋浔手才刚拿起文件夹,立刻就拍在了桌上:“南君泽去了听风筑?”

白季岩早有心理准备,赶紧低下头不敢看过去:“是,还带了小少爷,菲佣追出去的时候,韩小姐已经上了南总的车走了。”

“那个蠢女人是傻了吗?南君泽是什么人?竟然敢跟他走,忘记她被锁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了?中午在韩家我才警告过她,不准她见南君泽,这么快就忘了!”

宋浔胸腔起伏不止,几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出来:“还不快派人去找?”

白季岩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带上保镖上街找人。

办公室里剩下了宋浔,暴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不停起抬手看时间,怎么还没有人来报告。

结果一看时间,才过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他焦急的等不下去,翻开抽屉拿了把车钥匙,脚步匆匆下楼自己开了一辆车子。

一个人往听风筑别墅山庄赶。

人还在半路,就先给听风筑的物业管理中心打去了电话,让他们调取别墅大门外的监控。

到了听风筑大门外,物业管理中心的人早已经侯在门口,一见到宋浔的车,就急忙拿着平板过来,把截取有南君泽车辆的画面给宋浔过目。

宋浔看见南君泽的车从大门出来之后,就顺着自己回来的这条开走。

【第357章】你活够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357章】你活够了宋浔把平板丢回给物业管理员,猛踩油门进了自家别墅门前,按了几声喇叭,菲佣匆匆跑出来。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从菲佣这里问出有用的信息:“带韩小姐走的人,有几个人,他们说了些什么?”

菲佣想了想,人倒是一下就能记住,一个男人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置于南君泽和韩叙在聊什么,菲佣记不太全,因为当时她在别墅里没来得及发现大门外的状况。

等菲佣看见的时候,已经是韩叙快上车那时说的几句,似乎听见南君泽和韩叙在聊伤口什么,便说:“一个男人,喊韩小姐老婆,好像说去医院,在说孩子。”

菲佣中文不太好,脑子里想的和说出来不连贯的语句,完全成了两回事。

一听到医院这个词,宋浔怒火更盛,以为韩叙好了伤疤忘了疼,经不住南君泽说几句好话就要跟他复合,还要去医院,把孩子给打了!

“蠢女人是想找死吗!”怒不可遏的宋浔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

这一声吼就像沉雷一样在车内滚动,紧闭的车窗外还没走开的菲佣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吓的急忙跑回屋去了。

怒火中烧的宋浔拨通了白季岩的电话,吩咐说:“给我去把整个羊城的医院,全都搜一遍,发现那个蠢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在手术台上,还有南君泽,都给我抓回来!”

白季岩听不懂宋浔的话,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手术台,只能按着他的指示去做,立刻把手底下的人全部散了出去,搜索整个羊城的医院,从规模较大的几百家开始搜索。

如果找到那个蠢女人,孩子没事还好,如果有事,一定不会原谅她。

宋浔知道自己也有错,错在疏忽了对她的看护,以为她经历了种种,应该要思想健全,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放十个八个保镖在家里看守,尽量让她在家呆得舒适。

可现实是,他高估了这个蠢女人,居然还是如此不谙世事,脑子幼稚到,被南君泽一两句话就能哄到去医院打孩子!

“不要让我找到你!”通红的深眸似在滴血,宋浔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在对谁说,也许是对韩叙,也是在说南君泽。

一个人疯狂地驾车在大街上,始终没有等来白季岩报告任何消息,宋浔等不及连着几个电话催问,白季岩都说正在找。

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偌大的城市,那么多的医院,全部找一遍下来,也不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里繁华的街道亮起如花似锦的霓虹。

映着宋浔通红的双眸满是疲惫,将车子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看到白季岩回过来的消息,依然是正在找。

他兜累了,趴在方向盘上,嘴里一声声地呼喊,嗓子已经嘶哑了:“蠢女人,你是死了吗?没死就给我出来啊!”

扔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又响了,他以为是白季岩的电话,顾不上骂蠢女人,急忙拿到面前,看都不看一眼,按下了通话放到耳边:“怎么样?”

电话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道声音却不属于白季岩。

那道人前温和儒雅极具绅士的嗓音,此刻在宋浔听来,十足的阴声鬼气:“着急了吗?”

“南君泽!你活够了!”听出南君泽的声音,宋浔忍着怒火一下就往脑门窜。

电话里的南君泽轻声笑了起来,笑了许久:“今晚,我要跟她在海上看月亮,应该会很浪漫,我打算向她重新求婚,怎么样?你想来祝贺我们吗?”

宋浔咬着后槽牙,没有说话。

南君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宋浔的声音,不甘心没气到他,补了一剂重药:“你是在等我给你发定位吗?知道你不想开口,我主动发给你好了,不让你来亲眼见证,你大概是不会相信她愿意跟我来海上看月亮的。”

电话挂断了,是南君泽在那头先挂的。

片刻后,宋浔手机里收到了一个定位,还有一张海上的图片,是韩叙的背影,她身上那件外套,正是今天穿的那身。

此刻的她,正椅在扶栏上,悠闲地看着海上的月亮。

看着这张图片,宋浔满腔的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喷涌着,势不可挡地推着他去海上杀了那对狗男女。

车子高速行驶向码头,那里有他的私人游艇。

从开车到上了自己游艇,直至一个人乌漆嘛黑地摸进驾驶舱,才觉得去杀人应该叫些帮手。

开动游艇前,宋浔给白季岩发去了南君泽的定位,还让他带人赶紧从各个医院收队,把人都弄去海上包围南君泽,把他的游艇打成筛子!

打完了电话,宋浔没有等白季岩的人马,自己开着游艇先出了码头,往南君泽所在的位置飞去。

……

“南君泽!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天都黑了!”

韩叙椅在游艇的扶栏上,望着茫茫大海,除了一轮圆月,什么也看不见。

南南跑了过来抱住了韩叙的大腿:“妈妈,再玩会儿嘛,我从来没有在大海里看过这么圆的月亮,爸爸说,等再晚一些,就能看见月亮上的张果老砍桫椤树了。”

韩叙没有去哄南南,她已经失去耐性了,而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下午因为南南说的几句话,她一时心软,想着这个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反正她也要跟南君泽商量离婚的事,就上了南君泽的车。

一上车,南南这个孩子就钻到韩叙的身上,搂着她的脖子开心的像过大年似的。

出于人性本能的善良,她没有拒绝这个孩子的热情,也没忘记提醒南君泽去医院处理一下头上被杯子砸破的伤口。

客套几句之后,韩叙就跟南君泽进入了正题,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办离婚手续,可不可以不要去逼宋浔。

南君泽当时回头看了一眼南南,跟她说,南南今天生日,他没有妈妈,请求她陪孤独的南南玩一个下午。

还说,如果她同意,南君泽就撤回跟宋浔谈好的条件。

【第358章】人格算什么

独家宠婚正文【第358章】人格算什么南君泽向韩叙保证,在下午民政局下班以前,就跟她去拿离婚证。

韩叙喜出望外,如果真能在下午就拿到离婚证,摆在宋浔面前的难题就都不复存在了。

大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偷偷高兴。

其实她也想不到南君泽这么好说话,以为是自己对南南的怜悯之心感动了南君泽。

开始努力陪着南南说话,哄这孩子高兴。

南南说想去游乐场,她就跟着去游乐场,南君泽在一边安静地当个司机,周围不明真相的家庭,都以为他们也是一家三口。

玩了一圈游乐场之后,眼看时间还早,南南说想去江边钓鱼,韩叙只得跟着去。

结果到了江边,看见那么多游艇开来开去,南南心血来潮说要坐游艇。

一个过生日的孩子,提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南君泽真开来了他的私人游艇,带着韩叙和南南在江中缓缓地开动。

这一开,就开进了海里。

韩叙心说出来这么远,到时候回城怕是赶不上民政局当班时间了吧?

南君泽看了眼时间,也觉得不能在海里久呆,就想着打道回府。

没想到,南南死活不愿意,说要在海上等到晚上看月亮。

韩叙吃了一惊,一个下午都顺着南南,然而眼下这个要求她不能答应。

且不说民政局下不下班,时间晚了,没回家,宋浔也是要担心的。

她刚一说要回城,南南就在游艇甲板上打滚哭闹。

南君泽无可奈何,只得跟韩叙商量,要不,就在海上再呆一会儿,如果赶不上今天办离婚证,明天一早他就跟她去民政局,绝不会再要挟宋浔。

南君泽十分诚恳地请求她,满足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生日愿望,他会一辈子感谢她。

还说,请她不要担心,一会儿他就会进仓里用卫星电话给告知宋浔,她会晚一点回家云云。

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韩叙看着茫茫大海,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如今南君泽为了孩子,必定不会照顾她的感受,南君泽根本不会听她的。

何况,没有离婚之前,她也不希望跟南君泽的关系搞太僵。

一想到宋浔被宋清云牵着鼻子走,全是因为她和南君泽没有离婚。

已经忍了一个下午,不甘心半途而废,或许再忍耐些许时候,尽力自己去把婚离了,不给宋浔增添负担。

如此,韩叙只得又应了下来,只是早已没了哄孩子的心情。

天已经黑下来了,南君泽果真在舱室里打卫星电话,应该是给宋浔打的,说是免得他满世界找不到她的人。

她知道宋浔会骂她,明知南君泽刚才正跟宋浔通话,她也不敢过去说两句。

觉着宋浔要是听见她的声音,一定会生气她无视他的警告,还跟南君泽见面。

已经硬着头皮出来了,如果把离婚这事谈成了,宋浔估计不会有什么话说。

要是现在没哄好南君泽父子,离婚这事八成要黄,到时候,白白耗一个下午不说,光是她私下跑出来见南君泽,宋浔就能发一顿飙。

只是天色越来越暗,月亮都升上来了,南南看也看了,南君泽始终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韩叙这才不耐烦地质问了一声。

抱着她大腿的南南依然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跟爸爸在一起吧,不要离婚了好不好?”

韩叙霎时眉头皱起,弯下腰把南南的手从自己腿上扣下来:“南南,你还小,不要管大人的事。”

“对!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从舱室里走出来的南君泽,态度反差巨的一记大宏亮声音,顿时让韩叙脑子一片空白。

南君泽缓缓靠近了她,双手环住呆滞之中的韩叙,低下头语气十分缓慢地说:“我爱你,我不会跟你离婚,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老婆。”

回过神来的韩叙霎时气红了眼眶,大声吼了回去:“南君泽!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说好会跟我去离婚的,你现在来反悔,做人还有点信用吗?你人格去哪了?”

人格?南君泽冷冷地笑了笑。

他早就没有人格了,自从发觉自己爱上了她开始,明知她与宋浔有染,还要装作毫不知情,他就不知道人格算什么东西。

他是反对宋清云这么对待韩叙,也狠狠地自责过,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宋清云的提议娶她,害她遭受这一切。

可当看到她跟宋浔如此恩爱,两人为了对方甚至不惜去死,他的心痛的鲜血淋淋。

这才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放弃韩叙。

今天宋浔约谈离婚事宜,宋清云说两个条件,一个是宋浔写辞呈,另一个是韩家的五个亿。

南君泽可以不顾宋浔,但没法不顾韩叙。

跟宋清云吵了一架带着南南出了宋家别墅之后,南君泽对韩叙狠不下心,只对白季岩说了前一个条件,对后面那五个亿只字不提。

在车上,南君泽突然下了个决心,跟南南说,如果还想要妈妈,一会儿见到一个女人之后,就要按他说的做。

南君泽借着跟宋清云吵的那一架被南南看见,让南南记住几句话,把他被宋清云用被子砸伤的事告诉韩叙,还要叫韩叙妈妈,求她出来一起玩耍。

南南为了能早日见到罗蓝,果然按照南君泽的吩咐,本色出演入木三分。

韩叙有可能拒绝南君泽,但一个怀孕的女人,一定无法拒绝一个孩子的祈求。

南君泽森森的笑脸之下,韩叙在他怀里挣扎:“南君泽!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更加令我反感吗?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动过心,死也要跟你离婚的。”

“我是爱你,但我更恨他,我们本可以拥有美满的婚宴,你本该属于我一个人,是他偷走了你,只要他活着,你就不会回到我身边,今天我就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以后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韩叙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叫:“你在说什么?”

南君泽依然在笑,那笑容在她看来,越看越阴森。

“你没听错,他很快就会来了,你会亲眼看见他消失在这个海平面。”

【第359章】悔不当初

独家宠婚正文【第359章】悔不当初听见南君泽如此令人惊悚的一句话,韩叙霎时间整个人都崩溃了。

拼命挥舞着她那双无力的手打在南君泽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大喊:“南君泽!你个畜生!你竟然要杀他,你知不知道,你有这条命,是他给你留下的!”

泪水充盈了眼眶,她好后悔,好后悔,后悔的想去死。

不是后悔上了南君泽父子的当,是后悔当初在宋浔的私岛上,她不该拦着宋浔去杀寻岛而来的南君泽。

那时候,她听见宋浔吩咐米奇管家拿着枪出海,说南君泽的游艇要是不肯走,就对他开枪的时候。

她想尽办法拼命地阻止宋浔,连最狠的话都说了出来,警告宋浔要是杀了南君泽,她就去跳海,让他知道,他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连她也一起,同时杀死两条人命。

当时,宋浔忍着怒火反问她,如果有一天,南君泽和他的位置互换过来,南君泽会不会杀了他?

韩叙记起自己当时的回答,却是在跟宋浔说,如果拿着枪的是南君泽,一定不会对他开枪。

宋浔问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她说南君泽善良,温和,绅士,连像红隼那种小动物都极其怜悯。

而现在,这个她拼死维护的南君泽,就在她的面前,亲口告诉她,他要杀了宋浔。

南君泽一脸的不屑:“我的命,他给不起,但他的命,我要得起!”

韩叙拼命地摇头哭喊:“你记得在菲国附近有个三不管地带的私岛吗?你去找我那回,找你游艇周围的昏暗海面上,当时有几十条枪围着你,他没有杀你,可你现在还要反过来杀他!”

“那个三不管地带的私岛还真是他的?你果然是跟他在一起,还骗我说什么在荒岛探险,话里话外地叫我不要去找你,你当我傻吗?当时我要是不过去,你怕是要在那岛上跟他过上一辈子了吧?”

“我是被人害了,丢进海里飘到那个岛上的,九死一生不敢跟你说,是怕你担心,可你现在,在意的根本不是我,只是在意宋浔抢了你的东西,他没有抢你的,不要把你们母子二人处心积虑的罪孽全部算到他头上!”

两人在无休止地争吵,一旁吓坏的南南忽然指着极远的地方喊:“有船来了。”

韩叙和南君泽双双看去,昏暗的海面上,一盏如星火般遥远的探照灯的在海上扫射。

那头的探照灯背后正是宋浔独自开来的游艇。

宋浔根据南君泽发来的定位,搜索到附近后,放慢了速度,用探照灯寻找南君泽游艇的位置。

探照灯在附近扫来扫去,都没有发现南君泽的游艇,宋浔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才发现这里信号弱的难以成功连接,越往深处走,越没有信号。

宋浔只好把游艇停了下来,拿起卫星电话去联系白季岩,看看他带着人到了哪里。

卫星电话刚拿在手里,忽听不知哪里发出两下“嘀嘀”声响。

宋浔眸光一顿,凭着直觉,这是某种电子设备的信号音,声音极小,且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海涛上轻轻摇摆的舱室里似有若无。

常人根本不会去在意这点信号音,也就是宋浔耳力灵敏过人,才感觉到有两声不属于舱室的电子音。

宋浔忙着给白季岩打电话,那点微弱的电子信号音一下就没了,以为是自己听力过于敏感,许是卫星电话从充电器上拔下时发出的声音,便也没有在意。

接通白季岩的电话,宋浔问了一句:“你们到哪了?看到我的探照灯了吗?”

“果然是宋浔的探照灯!”南君泽立刻放开了发疯般的韩叙,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小巧的遥控,上面正闪着微弱的红色信号灯。

南君泽嘴里轻念:“来吧,走近点!”

“你干什么?”韩叙反应过来立刻去抢夺南君泽手中的遥控器,急喊:“南君泽,你儿子在这看着呢,身为人父,你难道就不怕吓到他吗?你言传身教当了一个反面教材,是要让他长大以后也学你一样杀人放火吗?”

南君泽一把捉住了韩叙的手,她那点瘦弱的绵薄挣扎,在高大的南君泽手里根本无济于事。

南君泽一条手臂将她轻而易举地卷在身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上是那只小巧的遥控器,此刻正对着宋浔游艇的方向。

“我就是太仁慈,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跟他计较,他才敢总是欺负我,有我妈放着,家财他抢不走,他却来抢我的女人!我要那么多家财干什么?那是我妈要的东西!我只要你!”

南君泽低下头,朝怀里的挣扎的韩叙喷洒着火一样的愤怒,她越是为宋浔说话,越是在意宋浔,他就越想杀了他。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今天敢杀了他,那最好也一起杀了我,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杀了你!没了他,我也不活了!”

韩叙方寸大乱,急得直发抖,自知好言相劝南君泽根本不会听,眼看远处宋浔的游艇越开越近,只能哭着威胁,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心里只装着他,他就更要从你我的眼前消失,你放不下他,就让我帮你把他从你心里拔走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把他淡忘!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威胁不仅没有任何效果,竟还适得其反,韩叙绝望之下只能扭头朝远处的探照灯方向,歇斯底里地放声哭喊:“宋浔!快走!别过来!”

“还不死心?你以为他能听见吗?别浪费精力了!”南君泽轻声冷笑,卷着韩叙进了驾驶舱,打开了游艇上的探照灯,只闪了一下就立即关闭。

接着,南君泽拉着她走出来扶栏边,拿着遥控器的手指向前方:“看见了吗?他发现我刚才打的灯了,马上就会过来,为了让你看的更清楚一点,我会在安全距离之外的最大视线程度让你观看。”

南君泽伏低头在她耳边极轻地补了一句:“让你亲眼看见他化为灰烬!”

【第360章】他回不来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360章】他回不来了韩叙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打在南君泽身上任何能打到的地方,南君泽被打中了几下脸,恼怒起来直接把她双手也死死卷在身上。

南君泽另一只手伸出扶栏外,对着宋浔越来越近的探照灯,嘴里轻轻地念:“八百米,六百,五,四,三!”

一声“轰隆”巨响,三百米外的游艇爆炸出巨大的火光,被卷起的海浪之中,一朵蘑菇云直冲天际,照的附近海面亮如白昼。

炸飞在空中的火星随即降落在海面,附近数百米内的水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燃烧物,渐渐地,被海涛熄灭许多,燃烧物越来越少,或是燃为灰烬,或是沉入海底。

亮如白昼的海面眨眼间重归了平静,又回到了如常的昏暗里。

韩叙没有了视线,眼前漆黑一片,她晕了过去。

正拿着电话的白季岩,听见电话里宋浔在问他到了哪里,白季岩看了眼自己的导航,刚要说位置,忽然电话里一声巨大的爆响,电话那头没了声息。

白季岩急呼:“老板?老板!”

再一看去远处的海面,正好看见一朵蘑菇云升空而起,白季岩对自己身边的保镖大喊:“快!那个火光的方向!”

保镖加速行驶,几分钟后来到爆炸的位置,白季岩和一群保镖纷纷从游艇上跳下,潜入海底搜寻。

十几分钟后,附近的海警收到警情呼啸而来,海面上各种探照灯的光亮扫射,警察用对讲机在不停的呼叫。

“分队佩戴氧气,立刻潜入海底搜索!”

“附近的游艇全部扣留检查!”

不等游艇被扣留,南君泽的游艇早已驶离那片区域,正飞速回城。

韩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车后座。

车子还在行使之中,开车的正是南君泽,南南那孩子已经不在车上,大概是被他手底下的人接走了。

韩叙忍着头部的沉痛,顷刻间清醒过来想起宋浔游艇爆炸的画面,立刻从座椅中间挤过去,趁着南君泽不备,拼尽全身的力气,两只手死死掐着南君泽的脖子。

“你疯了吗?我在开车,这是大街上!”南君泽腾出一只手,使劲扳着韩叙掐在他脖子间的手指。

“你怕死,我可不怕,我说过了,你敢杀他,最好也一起杀了我,要是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杀了你!”韩叙细嫩的手指被南君泽抠的骨节发白,已经没了血色,仍然死死地掐住不松开。

车子晃了几下,南君泽单手打了个大方向盘,把车子紧急停在了路边,这才空出手来,一个男人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地扳开韩叙的手。

南君泽先下了车,把韩叙反锁在车内,一个人在车外的路边打电话。

韩叙没了目标,反而在车上很是安静,静的就像一块石头,心如死灰的死寂,通红的双眼一动不动地透过玻璃盯着车外的南君泽。

现在的她,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只想着怎么弄死南君泽。

她恨,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掐死他,现在他有了防备,机会只会更加渺茫。

南君泽在车外打完了电话,依然没有上车,而是在外面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在路边心事重重地踱步。

韩叙的眼神跟随着南君泽的脚步移动,他往哪踱,她的目光就跟随向哪里。

南君泽踱回来不经意往车内看了一眼,撞上韩叙沉冷要将他绞死一样的目光,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头刚伸进车里,就迎来韩叙双手毫不留情的猛打。

南君泽只得先抓住她的双手,才勉强挤进车里:“你想发泄,可以,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在我开车的时候动手,那样很危险。”

韩叙咬着头槽牙一声不吭,目光在车内四处搜索,都是软绵绵的如抱枕之类的东西,没有找到可用的利器。

忽然想起驾驶位上的机械锁,立刻又从座位的缝隙中间挤过去,上半身趴着过去想拿过来。

机械锁太沉重,她挤在缝隙之间手也不够长,还没够着,就被南君泽给拉了回去死死搂着:“别折腾了,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冷静点,不要再想他了,本来我们的婚姻里就不该有他,现在只不过是回到最初而已。”

一想到宋浔,韩叙就模糊了眼眶,她多希望自己下午没有出门,没有见过南君泽,没有被一个孩子凄惨可怜的哀求到心软。

现在明白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宋浔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愚蠢造成的。

她现在只一门心思把南君泽杀了,大不了自己去偿命。

想到偿命,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南君泽杀了宋浔,也应该可以通过法律去让他偿命!

韩叙眸光一凛,边上的一只手悄悄地去拉车门,如果她能跑下去,就去警局举报南君泽。

车门没拉动,南君泽防备心很重,一上车就又锁回去了。

没多久,任祁峰匆匆赶来,上了前面的驾驶位,是南君泽喊他来开车的。

韩叙不可能去掐任祁峰,只能在后座不停地敲打着南君泽结实的胸膛。

车子开了没多远,一直不曾开口的韩叙沉沉地说:“我要上厕所!”

南君泽眯着眼看她,大概在怀疑她的动机,侧头看了眼车外,轻声说:“马上到家了。”

韩叙跟着看出去,果然,外面这条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宋家别墅外面那条大马路。

任祁峰拐了个弯,车子就进了别墅区。

韩叙冷哼一声:“你竟然还敢带我回宋家,不怕我连你妈都杀了?”

“别说傻话了,你是我老婆,不回宋家去哪?”

车子在宋家别墅花园前庭里停下,南君泽先下了车,等了许久韩叙都不愿下来,只得大力将她从车里往外拽。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韩叙嘶哑的嗓子一声叫骂,立刻把宋家别墅里的人给引了出来。

宋清云听见声音走出来,脸色颇为怪异。

下午母子二人吵完了架,宋清云就心疼的要了命,左等右等南君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还想着要不要拉下老脸给他打电话先道个歉。

【第361章】留着命杀他

独家宠婚正文【第361章】留着命杀他突然看见南君泽带着韩叙回来,宋清云大为意外:“君泽,你带她回来干什么?”

南君泽没有回宋清云的话,许是还在生下午吵架的气,拉上韩叙直接就往别墅里走。

宋清云眼神戒备地跟了进来,嘴里小声提醒着:“你把她带回来,宋浔不得又带人来拆家?公司的事还没断掉手尾呢,你现在想前功尽废是不是?”

“别吵了!我自有主张!”南君泽回头怒喝一声,转身继续拖着韩叙往里走,不理会宋清云在身后叫唤,直接带着韩叙上了楼。

“砰!”一声,楼上的主卧室关紧了房门。

宋清云在楼下急的连连跺脚,指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对身旁的老赵喊:“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老赵又哪知南君泽吃错了什么药,只躬着身缩在边上不敢言语。

韩叙被南君泽粗暴地推进房间,跌进大床里,她索性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

“你不要想着去警局举报,去了也没用,你没有证据,宋氏已经在我的手里,我没有杀他的动机,

反过来,他失去了掌管宋氏的机会,他想杀了我还更有人会相信,你别白费心思了,搞不好警局还追究你一个诬告,进了局里可没有家里舒服。”

南君泽冷冷地警告她。

韩叙躺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里在思忖南君泽所说的话。

似乎他说的没错,宋浔已经放弃了宋氏,南君泽也已经爬上了高位,出去说南君泽把宋浔给杀了,首先一个动机就不合逻辑。

再者,当时在海上,南君泽跟她说要杀的宋浔的时候,她焦急之中没能留下证据。

海上爆炸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沉入了海底,就算警方想要寻找证据,那才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去举报南君泽,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光凭着一张嘴,的确没有人会信。

“你谋划了很久了吧?”韩叙含着泪凄笑:“知道海上可以毁尸灭迹,选了这么地方,我还真是看轻你了!”

南君泽没有接她的话,只淡淡的一声:“不是要上厕所吗?现在怎么不去了?”

“你不怕睡觉的时候,被我一刀抹了脖子?”

“不想上厕所的话,就去洗洗睡觉吧!”

“你也不怕吃饭的时候,被我下毒当场暴毙?”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人一句,谁也不搭谁的腔。

“你留一个活着的我在你身边,就是留着一颗炸-弹,这点你清楚的吧?”

他必定是非常清楚,所以韩叙才会想知道,他心底是打算怎么对付她。

南君泽在房间里来回收拾,看到稍微锋利的东西就撤走,还叫人来拆下了化妆台和浴室里的镜子。

弄了一圈下来,整个房间又只剩下了软绵绵的东西。

这是在防止她自杀?

“放心吧,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真要死,我进去浴室里,开满整个浴缸的水,躺着把头埋进去就是了。”韩叙冷眼地看着他忙碌,嘲讽一声。

南君泽看房间里整理的差不多了,走过来床边,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极其严厉地警告:“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是杀不了我的,所以也请你把自己的命养好,才有机会跟我拼命,马上就要过年了,别让你韩家在喜庆的大年还要办丧事!”

韩叙忽然瘫软在床上,呆滞的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是啊,她还来不及想那么远,原来南君泽是仗着这些,才有恃无恐的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去死?

但南君泽想错了,她现在不会为这些所捆绑,唯一支撑她苟延残喘着一口气的,就是还没有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是她用自己的愚蠢害了宋浔的一条命,那就要用自己的命去给他一个交代,杀了南君泽,她自然会去陪着宋浔。

夜里南君泽睡在了隔壁的客房,像是真的怕睡在这里会被韩叙半夜抹了脖子一样。

韩叙一个人木头一样,在漆黑的大卧室里,独自垂泪到天亮。

早晨,窗外是寒冬灰沉沉的天,没有阳光没有雨,没有霜雪没有冰冻。

南方的冬天,有的,只是骨髓里的阴冷。

南君泽昨夜把卧室里的暖气调的很足,呆在房里不出去是感觉不到冷意,但只要从落地窗看下去花园里,那些被冷风刮紫了脸庞的佣人,就知道外面有多冷。

阳台上一大早的破锣嗓子就叫开了,是那只毛色油亮的鹦鹉。

它只会喊那一句:“韩叙被捉奸了啊,要命了,韩叙跟别的男人……”

韩叙静静地望了一眼阳台上站在扶栏上的鹦鹉,面色无悲无喜地进了浴室,找了一只小桶,打开了自来水的水龙头,盛得满满的。

提着小桶走出来,一把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将满满的一桶冷水泼在了鹦鹉的身上。

“哎呀!要命啦……”鹦鹉扑腾着湿答答的翅膀,在寒风中哆嗦着破锣嗓子飞走了。

韩叙冲着鹦鹉大喊一声:“说清楚点!我的男人是宋浔!你使劲叫啊!”

有人在敲房门,韩叙以为是南君泽,没有理会。

没多久,外面果然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

韩叙索性躺回床上,卷着被子侧身把脸朝内,在想着一会儿要用什么武器跟南君泽拼命。

然后听见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沙沙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接着“嗯哼”一声刻意的重咳,却是宋清云的那老练的声音:“怎么?我这宋家的主人到你房间里,你个少奶奶还摆起脸色给我看来了?”

韩叙坐起身来,哪怕经历了一个晚上的心如死灰,此刻见到宋清云,也难掩脸上的怒气。

只字不言双目炯炯地盯着宋清云。

她的态度,倒是在宋清云的意料之中。

老赵给宋清云搬来了椅子,宋清云一脸轻蔑的笑着坐下:“想不到,宋浔居然就死了,外面新闻铺天盖地的,看李心秀那老妖婆还得意个什么,韩家也没谁可以依仗了,你也就只剩欺负我那呆狗的本事了!”

刚才不过给鹦鹉泼了桶冷水,宋清云这就找上来兴师问罪了,韩叙冷笑一声:“你训练那只鹦鹉说那句话,训练了不少日子吧?”

【第362章】一支催产素

独家宠婚正文【第362章】一支催产素宋清云听见韩叙的话,面不改色得意地一仰头:“那是!不然怎么对得起你提心吊胆的日子呢!”

果然如此,鹦鹉喊的话,细细一对比,跟李天湖当初在她房间里无意喊出来的那句话,是有区别的。

她只怪自己不懂,鹦鹉只会学舌,根本不懂自己组织语言,这是一早就是宋清云训练出来的。

“我是真傻,我爸爸早就疑心你为什么会有慢性哮喘,我居然还帮着你说话!”

老爹韩柏杨出了个交通意外住进东湾医院的时候,宋清云就在隔壁的病房。

那时韩柏杨疑惑宋清云怎么会因为慢性哮喘住院,在韩柏杨的印象里,宋清云年轻的时候并没有落下慢性哮喘。

韩叙因为自己驱使老赵在花园里喷洒杀虫药,当时内疚的急忙打断了老爹的话。

如果那时候让老爹继续盘问下去,她或许就发现宋清云的阴谋,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宋清云慢条斯理地说:“所以说嘛,很多事情是天注定的,天要收谁,谁也逃不了,你说对不对?你自己说说,韩家是不是活该呢?”

韩叙脸上忽然浮起诡异的笑容:“当然是活该,你的儿子南君泽,死皮赖脸的要把我带回宋家来,不让我死,还非要宠着我,留着我的命来杀他,你也好不到哪去,现在指不定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呢!你说,你是不是也算活该呢?”

宋清云的笑容骤然僵住,胸口起伏不止,喘了好几下忽然大喝一声:“老赵!死哪去了?”

“我在,太太!”老赵就站在宋清云的身旁。

宋清云中气十足地对老赵大喝一气,不过是被韩叙激到勃然大怒:“我宋家的少奶奶怀了个野种,给我把打胎药端上来,给她灌下去,不喝就让医生拿催产针过来!”

老赵还没回话,坐在床上的韩叙忽然疯狂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来呀!我好害怕!你吓死我了!哈哈哈……”

她压根就没打算活下去,就等着宋清云对她动手,这样一来,不信南君泽不会跟宋清云闹,以后这个宋家别墅,怕是真正的家无宁日了。

只要可以让这对母子反目成仇,就是死了,又有什么所谓。

老赵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去,没多久真就带了两个佣人上来,其中一个佣人手里的盘子里,放着一碗浓浓的不知什么药,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味,热气在整个房间的空气中氤氲旋绕。

“给我灌下去!”

宋清云一声令下,两个佣人婆子就走到床边,一人死死地抓住韩叙瘦弱的胳膊,一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往她嘴里灌药。

韩叙咬着门牙死死闭着嘴,动不了手脚便使劲甩头,一把就将佣人手中的药碗给撞翻在被褥上。

棕色汤汁很快吸进羊绒被里,浓浓的药味挥洒在床上,熏得韩叙头晕脑胀。

她挣扎着冲两个抓住自己的佣人怒喊:“给我滚!”

宋清云见韩叙打翻了药碗,从椅子上霍然起身,怒道:“去让医生拿催产针过来!”

韩叙在两个佣人手里挣扎出了一身的汗,昨晚到早上,粒米未进,她的力气已经用的所剩无几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冷笑道:“宋清云!敢在我身上扎针,只要我没死,总有一天,我会在你身上扎回一千针一万针,你尽管试试!”

宋清云转头对上韩叙恐怖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稳了稳心神,再喝一声:“老赵?还不快去拿?”

老赵慌忙快步跑出房间。

两个佣人也松开了韩叙,守在一旁像盯仇人一样,盯着韩叙的一举一动。

“贱女人生的女儿,果然是个没人性的,这就想给我身上扎一千一万针了,你有这能耐么?”宋清云走到床前,扬手就要打韩叙的脸。

“你不过是我爸爸丢弃不要的垃圾,是我妈妈踩在脚下的废物,你看不得我爸妈恩爱,嫉妒心作祟,再怎么折腾也没用,我爸爸一样不会要你,你仍然是个死老公没人要的老寡妇,你个变态的老巫婆,你作多少孽,就会有多少报应,小心别走路都摔死!”

韩叙懒懒地抬起酸痛的胳膊给挡开了去,活了二十多年,嫁进宋家以前,她很少跟人争执,不是她懦弱,只是良好的家教总提醒她不要爆粗口。

今天骂宋清云,她把所有的家教统统都丢弃了,原来骂人这么爽!

“你!”宋清云骤然语塞,想不到韩叙不仅嘴巴毒,竟然知道了这么多陈年旧事,还伶牙俐齿地针针见血扎进了她的心脏,掀起了往年的耻辱。

宋清云顿时像疯了一样,等着猩红的双眼,伸手过去揪住韩叙的头发,将她的头一下一下往韩叙身后的床屏撞去。

幸好床屏是软的,韩叙头部没有被撞痛,反而被揪住头发甩来甩去甩晕了头。

忽然一阵恶心,胃里没有食物可吐,直接将胃酸吐在了宋清云身上。

“啊!”宋清云发觉自己身前的一摊苦胆水,腥臭难闻,匆忙甩着身上的衣服跑出了房间,下楼换衣服去了。

宋清云一走,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身旁的两个佣人没有动,依然一人一边的用敌视的目光死死盯着韩叙。

“你们还不滚,是想让我动手吗?”

韩叙对这两个佣人婆子没好感,之前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婆子把她给抬下去锁了她一天一夜。

此时再见到这两个人,韩叙心中一股怒火霎时冲上脑门。

找不到有用的刀具,直接去了边上的酒柜,搬了一瓶还没有开封的酒出来,举着酒瓶就往佣人婆子身上砸去。

酒瓶砸到墙上坚硬的大理石,“咵嚓”一声,厚厚的酒瓶摔碎在地,酒液撒的到处都是。

两个佣人婆子见韩叙不要命,吓的飞快跑出了房间。

韩叙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傻傻地自顾大笑,昨晚南君泽把整个房间里的利器都收走了,大概是忘了酒瓶也可以打碎。

看着地上摔碎的酒瓶,韩叙走过去,俯身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碎片藏了起来。

没多大片刻,宋清云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两个佣人婆子又上楼来了。

这回带来的,还有老赵和他手中的一支从医生那里拿来的针管。

透明的针管里有淡黄色的液体,大概就是催产素。

【第363章】家里来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363章】家里来人宋清云这个蛇蝎心肠丧尽天良的女人,竟然真要对韩叙肚子里幼小的生命下手。

一心求死的韩叙不知为何,看见老赵针管里的催产素,或许是出于母性的本能,忽然没来由的从脚底冒起一股恐惧,嘶哑的嗓子在发抖:“别过来!”

“还等什么,给我扎进去!”宋清云对老赵大斥一声。

老赵低着头走了过来,那两个佣人婆子立刻抓住了韩叙的手臂,撸起她的袖子,等着老赵扎针。

老赵拔掉了针管上的隔离盖子,在韩叙白皙的手臂上轻而易举地找到血管,捏着针管推头就要扎进去。

忽然“哎呦!”一声,不知何时,老赵一张老脸上已经血流如注。

“怎么回事?”宋清云在一旁看着老赵不去扎针,反而捂着自己的脸呱呱叫唤,走过去一看,霎时吓了个趔趄。

“哈哈哈!来呀!要死大家一起死!”酒瓶碎片还捏在韩叙手里,一挥手,大床两边的佣人婆子就吓的后退几步,生怕被疯狂挥舞的韩叙给划伤。

宋清云已经不敢看老赵那张血流满面的脸,半遮着眼睛叫道:“去把她手里的什么东西抢过来!”

老赵和两个佣人婆子都没动,韩叙手里握着的可是又尖又利的酒瓶碎片,谁敢过去抢?

佣人都在怂在边上,宋清云霎时暴怒:“拿铁棍来,给我把她打晕,我就不信还治服不了她了!”

“是!”老赵捂着脸转身出去找铁棍,刚一出了房门口,就倒退着回来了。

“二……二少爷。”老赵怯懦地唤了声。

韩叙朝内一甩脸,根本不关心谁站在门外。

宋清云扭头看出去房门口,面色一怔,南君泽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他那温雅惯了的脸庞,此刻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额边暴起几道青筋,愤怒地盯着宋清云喊:“妈!你是要杀了她吗?”

怒不可遏的声音,把边上的老赵给吓得抖了几抖,老脸上布满血渍的肌肉一颤一颤地跳动,浑身瑟瑟哆嗦着退到宋清云身后。

宋清云定了定神,冷斥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她了?这个贱妇怀了野种,脏了我宋家的名声,我还能让她呆在这个家里,已经是仁慈了!”

南君泽将公文包怒丢在了地上,走到床边,将韩叙护在身后:“她是我的合法妻子,不管犯了什么错,自有我来处置,不劳妈费心。”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宋清云气到鼻孔扩大,抬手指着南君泽的脑门:“你也要当个逆子?这种贱女人你还护着,在你妈面前大呼小叫?”

“您当初答应过我,不管我以后娶什么样的女人,都不会再过问,今天我就告诉您,以前,现在,将来,我的女人都是韩叙,请您不要再插手!”

“娶别的女人可以,这个贱妇就不行!”

南君泽愤怒的双眼直视宋清云,却是在吼着身旁的下人:“都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老赵和两个佣人婆子早已吓的屁滚尿流,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宋清云胸脯剧烈地起伏,仿佛一个灌满了热气的气球,下一秒就有可能爆炸,猛地在南君泽的脑门上来回戳了好几下:“脚骨长硬了,我打不断你了是吗?敢为了一个贱女人跟我吼?”

南君泽咬牙道:“您是要我带着她搬出去住吗?”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宋清云扬手就打了南君泽一个巴掌,愤然离开。

南君泽立刻走过去关上了房门,从内反锁。

转身回头,迎上的却是韩叙迸发杀气的眼神。

南君泽轻声一叹,环视着整个房间,自顾说:“是我错了,不应该把房间里的利器都收走,让你面对危险连个防卫的工具都没有。”

“你也滚!”韩叙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

南君泽既不生气也不走,轻手轻脚地拿走了被汤药染脏的被子,又去衣帽间里拿来了一床干净的给韩叙盖上,语气平和的如同在拉家常:“家庭医生给我打电话,说老赵奉命去强行要催产针,我就知道是妈想折磨你,回来晚了,对不起。”

说着,抓住了韩叙的手,撸起了两边的袖子查看臂弯:“有没有哪里受伤?”

南君泽忽然“嘶!”地吸了口冷气,他的手背上也如老赵的脸那样,血流肉眼可见地从他白皙的皮肤上渗出,越涌越多,在手背上流出几条血痕,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韩叙没有停止挥舞手中的酒瓶碎片,倾身而起,猛地往南君泽脸上扎。

碎片到他脸上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停滞下来,纤细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稳稳捉住,微微用力一捏她的手腕,韩叙立刻感觉自己的手掌使不上力,碎片被他轻而易举地从手中拿走。

他却没有责怪她,反而说:“别伤着自己。”

“去你的假慈悲!”

南君泽去了边上的柜子里,拿出家庭药箱,给自己的手背止血,若无其事地说:“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生下来,我会养他,为了孩子着想,以后你不要再有情绪激动,不然,不用妈动手,你自己就撑不住。”

“滚!”韩叙丢过去一个枕头:“要不要孩子是我的事,跟你有个屁关系!用得着你养?!”

南君泽包扎好自己的手,走回来目光幽怨地问:“事已至此,你还要我怎么做?我们始终是要重新开始的,你何必浪费精力跟我斗气?”

“你现在自杀死在我面前,我就不用跟你斗了!”

“你非要这样……”

南君泽话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极大的吵闹声,隔着房门和宽阔的楼层空间,也没能阻挡住巨大的动静。

南君泽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出去,刚一打开房门,就迎上了韩二踢房门的脚。

南君泽灵活地后退了两步,才没有被踢中:“韩逸?你这是干什么?”

“果然是把我姐软禁在这里!哼!”韩二从门外冲进来。

韩叙望出去,眼泪霎时漫了出来,哭着大喊:“韩二,你来干什么?”

“我们也来了!”韩柏杨和李心秀双双出现在房门口,一起挤了进来。

【第364章】抢回娘家

独家宠婚正文【第364章】抢回娘家南君泽眼神往房门外飘去,似乎是在问自己的保镖都去了哪里,怎么能容许这么多人闯进别墅里来。

韩柏杨和李心秀才刚走进来,身后紧随着涌进四五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保镖。

保镖上前警告南君泽说:“别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南君泽被保镖推到在边上,由两个保镖压制着,动弹不得,只得朝韩柏杨和李心秀喊:“岳父岳母,小叙没什么事,您二位如果想找她聊,可以先到楼下厅里坐一会儿。”

李心秀二话不说冲过来,朝南君泽脸上甩了一个大巴掌:“我们找她聊?我女儿好好的呆在听风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你敢软禁我女儿,是不是当我们韩家人都死光了?”

韩柏杨和韩二奔至床前,两人捉住韩叙的胳膊将她拉下来,韩柏杨隐着极大的怒火,生怕吓到韩叙,温言说:“叙,跟爸爸回家。”

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大嗓门,宋清云在保镖的推搡下扯着嗓子大喊:“无法无天了,你韩家的女儿嫁进我宋家,就是我宋家的人,是死是活你们都无权把人带走!识相的都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请你立刻报警!我等着呢!”一向温和的韩柏杨朝宋清云狠狠地怒斥一声:“我们之间的账,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还敢继续残害我女儿,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奉陪到底!”

宋清云霎时被韩柏杨气的噎住,顿了几秒大喊一声:“老赵!保镖呢,都给我叫来,把这些人全给我轰出去!”

老赵在楼下喊了声:“太太,二少爷的保镖都被他们的人给关在外面了,现在这栋别墅里都是他们的人!”

报警也不怕,保镖也进不来,宋清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在家横行霸道。

南君泽无奈地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骂着一帮废物,竟然就能被外来的人给关到别墅外面去。

毕竟是理亏,在韩柏杨和李心秀面前,南君泽此刻也不敢作声,也只能睁眼看着。

李心秀过去把韩叙接加了几件衣服,含泪说:“孩子,妈知道你受罪了,咱先回家,你放心,日后我们会跟这帮畜生算总账!”

“我不走!”韩叙忽然挣脱了李心秀,趁众人不备,自己跑进了浴室里将门反锁,在里面哭着喊:“爸妈,韩二,你们都回家吧,我不会离开宋家的。”

韩柏杨和李心秀都惊得愣住,回过神来李心秀跟过去在浴室门外喊:“叙,你这是傻了吗?快跟妈回家,在这里会被那个老巫婆给害死的!”

“你们都走吧,我是不会走的,我死也要死在宋家!”

韩叙哭的喘不过气,看到娘家人心疼自己,越发难过的窒息。

南君泽还没死在她手里,现在离开了宋家,以后要杀他就更难了。

韩二恼火一起,冲到浴室门边拉开了自己老妈,狠力踹了几脚,浴室的玻璃门经受不住力度爆裂了。

一把将躲在里面的韩叙给抓了出来,韩二厉声说:“你知道爸妈在家急了一早上了吗?外面都翻天了,你还躲在宋家不愿走,你到底是不是疯了?”

“我不走!我不走!”韩叙哭得满脸泪痕,拼命地摇头,双手扒拉着浴室里面凉毛巾的不锈钢管,死都不肯放手。

韩二见韩叙根本听不进去,叫来了两个保镖:“给我把她抬出去,当心点别弄伤了她!”

保镖人高马大力气更是不容反抗,一个保镖二话不说打横抱起韩叙就往外走。

韩叙双腿乱蹬,一边大叫:“我不走,你们放开我!南君泽,你是死了吗?快叫人轰走他们啊!就让人把你老婆这样抬走吗?”

南君泽深深无奈地低头叹气,他当然想把这些人轰走,谁知道平日里低调的韩柏杨,竟能一下子叫来那么多的保镖。

能把自己十来个保镖都给关到门外去,韩柏杨带来的至少二十个人以上,此刻除了看着,还能做什么!

平日里宽敞的走廊,因为人多显得拥挤不堪,彪悍的保镖直接一个人就把韩叙给抱下了楼。

韩叙的双脚还被韩二给捉住,连踢都无法踢动,只能一路哭喊:“韩二求你了,放我下来,我不能离开宋家。”

“闭嘴!”韩二凶了她一气,就不再理会韩叙的哭喊,一群保镖护卫着出了大门。

外面花园的前庭里,南君泽的十几个保镖都卷缩在地上,被人用脚踩着。

那些踩人黑衣保镖,见韩柏杨一家人都出来了,才放开南君泽的保镖,出到花园外,一个个上车护着韩家的车子开出了别墅区。

韩叙在车上哭哑了嗓子,她出了宋家的门,就难再回来了,南君泽不死,她怎么有脸去另一个世界见宋浔。

李心秀死死抱住韩叙,也跟着哭:“孩子,我知道你是被吓成这样的,别怕,回韩家,以后南君泽敢来抢你,我们就随时报警。”

韩叙哭了一路。

韩柏杨和李心秀哪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管把女儿抢回去再说。

到了临江韩家别墅,韩叙的眼泪都已经哭干了,嗓子也哑的说不出话来。

像个木头一样,被送回了房间里。

怔怔地坐着,红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身旁坐着韩柏杨和李心秀,相对无言。

只有韩二不停地提醒她:“宋清云是个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竟然还想着留在宋家,宋总出事了你知道吗?”

韩叙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们,她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心里清楚的很,才连命都不顾,要去跟南君泽拼命。

透过韩二愤愤不平的嘴里,她才知道外面的新闻真的已经炸翻天了。

今天一大早,新闻就铺天盖地。

最开头的新闻说,昨夜有不明身份人士的游艇在海上爆炸,警方打捞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消息不胫而走,新闻一桩桩接踵而来,记者蜂拥而至,竟然被媒体挖到爆炸的游艇,是宋氏地产的大少爷宋浔。

声称警方昨夜扣留了在海域附近的所有游艇,发现一艘非常可疑,且海警还在水底下抓住了几个可疑人员,而那艘游艇,正是那几个可疑人员所驾驶。

【第365章】颠倒黑白

独家宠婚正文【第365章】颠倒黑白“警方在水底下抓住的人是白季岩他们,他的游艇就在海域附近,且是附近唯一一艘游艇,游艇上还搜到了攻击性的武器,并且白季岩带着人在水底下寻找宋总,警方就误以为是宋总的仇家,把他给抓进去了。”韩二不愤地说。

难怪至今都不见白季岩的踪影,原来被警方误认为嫌疑人,韩叙更是对南君泽气的咬牙切齿。

不过白季岩是宋浔的手下,迟早能跟警察解释清楚,反而是南君泽,她没有证据去举报,也不敢跟家里人说,生怕韩二莽撞地去接触警方,反而如南君泽所言,落个诬告,到时候一堆官非缠身。

如今韩家就剩韩二这一根独苗,她已经豁出去要跟南君泽拼命,不能不保护韩二,给老爹老妈留下他这么一个孩子养老送终。

“爸爸一大早看新闻的时候,就在担心你了,我们匆忙赶去了听风筑,那里只有菲佣一个人,我联系白季岩,无法打通他的电话,就联系了他手底下的向阳开,刚才那几十个宋总的保镖,都是向阳开帮忙召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们能去宋家把你抢出来吗?”

韩二还在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提到抢她出来,韩叙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

保镖人多势众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原因,也可能是宋清云压根就没想阻止。

该折磨的也被宋清云折磨过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

没了宋浔,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就连最后一点威胁都没有了,掌握宋氏更加稳固,又怎么会在意还能不能控制她这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

显然,宋清云是睁只眼闭只眼放韩家人走而已,倒是省得在宋家闹了。

如今反而是韩叙,回到韩家,看着自己家里这一大家子关切的眼神,是铁定不会轻易放她回宋家的,怎么狠得下心死在他们面前!

“在家好好呆着,先把孩子生下来,总能跟南君泽离成婚,有爸爸在,南君泽敢对你怎么样,我就跟他拼命!”韩柏杨丢下一句话,气愤地走了出去,又是一个人满腹心事地进了书房。

韩叙揪心的疼,她就知道自己老爹会这样,所以才更不愿回韩家来。

自己在宋家把南君泽解决了,才不会拖累老爹和韩二去出头。

她不想家里任何人,再去惹上人命官司。

李心秀搂着韩叙直哭:“马上就要过年了,正好,今天咱家一家齐齐整整,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团圆过个年,以后就在家里呆着,爸妈养你一辈子!”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韩叙哽到喉咙痛的许久都没缓过来。

“你说什么?孩子不要?”李心秀朝门外看了眼,回头压低嗓门说:“虽说,宋总出事,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是不方便,将来想再嫁也会遭嫌弃,可是,我总觉得吧,不看别的,肚子里那可是条活生生的命啊!”

韩叙在心底哭泣,她才不是为了以后嫁人方不方便。

宋浔不在了,她也随时可能跟南君泽拼个你死我活,就算在韩家把孩子给生下来,将来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要把上一辈人的痛苦还延续到孩子身上。

宋浔就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他自小就被宋清云欺负!

正因如此,这样对孩子是不公平的。

韩叙没有跟李心秀争辩,只是发愣出神,李心秀以为她被自己给说通了,这才放心了不少。

韩叙这一回来,整个韩家的空气都充满了阴霾。

韩叙料的没错,回了韩家,她就哪里也去不了。

韩柏杨也不再去公司,天天呆在家里看着,韩二顶多就是去公司溜一圈,就立刻回家,生怕老爹老妈顾不过来。

李心秀轮还叫来了李天湖,住在韩叙的房间里,佣人苏姐和兰姨也轮流寸步不离守着她。

在众多关切眼神下,韩叙逃无可逃地苦熬了一天后,李天湖说白季岩被警方释放了,韩叙猛一听,心里多少减轻了点负担,她害得人已经够多了,能安然一个是一个吧。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南君泽突然召开了记者会,声称自己在半个小时前,已经去了警局协助调查宋浔游艇爆炸一事。

说当天夜里他也在海上,带着妻子和孩子赏月,宋浔因韩叙有些旧情,因爱生恨,想要炸死他们,结果自己的游艇走后,宋浔不慎反炸死了自己。

南君泽颠倒黑白的说法,竟然得到了警方的初步采信。

海域巡视监控确实监察到南君泽的游艇曾经出航,虽然不是爆炸区域的监控画面,大概南君泽也是心里明白,他的游艇出航会留下痕迹,为免被警方盘问为何故意隐瞒出航记录,南君泽才会急于向警方表明自己的出航目的,以此撇清自己。

原本已经跟警方解释清楚的白季岩,因为南君泽去警局提供了新的线索,加上之前在白季岩他们的游艇上搜出过一些攻击性的武器,倒霉的白季岩又重新被列为了追查对象。

白季岩选择了逃走,人消失在羊城,警方正到处追查下落。

如今南君泽反而成了侥幸逃生的受害者,而宋浔,则被媒体渲染成了自食恶果的始作俑者。

韩叙听李天湖说完后,恨的咬破了牙龈。

这还不算,宋清云隔天又单独开了个记者会,宣布自己从宋氏退休。

同时被问起宋氏经营经验,宋清云口若悬河之时,居然拿韩家开刀。

说韩家之前长乐渡纯属欺骗性操作,无中生有凭空捏造,以诋毁整个地产行业的恶劣行径来博取购房者的信任。

一边口口声声不炒房价,一边销售额大幅提升赚够了一辈子的钱。

说韩氏这种地产商,才是真正的吸血虫,让广大民众擦亮眼睛,不要被韩氏地产的虚伪操作所蒙蔽,避免遭受损失。

宋清云还着重愤怒地表示,看似廉价的交易,实则是韩氏地产内部人自己在跟自己交易,都是虚假交易,真正卖给普通人的房子,都是高价房。

过程中,宋清云被记者提问,既然是这样,那韩氏地产长乐渡开盘的时候,宋氏地产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第366章】熟人来找

独家宠婚正文【第366章】熟人来找面对记者刻薄又尖锐的问题,宋清云居然在镜头前卖惨,说自己是看在亲家的面子上,不想被外人指责六亲不认,也是左右为难,只得艰难选择沉默。

宋清云的这个记者会,给韩氏地产带来致命性的打击。

长乐渡已经卖出去的房子,倒是没有多大波澜,住在那里的人心中自有分明,顶多有些不明就里的人会考虑自己卖掉房子另选别处,对韩氏本身没有多大影响。

而韩氏正在别处开发的项目,基础工程期的预售房销售大跌,没有人买,资金就进不来,工程需要吸收大量的资金投入才能继续。

眨眼间,韩氏又进入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境地。

遇上宋清云这样的商业对头,加上家里又发生了太多的事,韩柏杨也束手无策,每日独自关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正在开发的项目拖不得,一旦缺少资金工程停滞下来,就会陷入众多窟窿之中,导致整个韩氏所有的项目都全盘停滞,最后资不抵债,到那时,可能又会回到初夏那时候一样,韩家别墅被围着逼债的境地。

韩家知道危机重重,眼下也赔不起,却也没有财力去加大投资。

在房间里关了好些日子的韩叙,破天荒地出了房门,到书房里搂着老爹的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直喊:“爸爸,是我没用,我把韩家给拖累了。”

长乐渡当初的开盘营销方案,正是韩叙为了帮宋清云母子,而给宋浔制造的麻烦。

为了说服韩柏杨,她没少花心思,最后还是老爹心疼她,为了给自己的女儿竖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榜样,宁可放弃大部分的利润,去实施韩叙做出来的方案。

如今却遭宋清云倒打一耙,导致韩家再次陷入危机。

此时此刻,韩叙真想一头撞死在韩柏杨面前。

“傻孩子,你没错,错的是别人,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自责,这个世道是有公理的,社会大众迟早会把公理还给咱们。”韩柏杨语重心长地安抚她。

一眨眼临近春节,左邻右舍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年而忙碌,韩氏地产在建项目也趁此机会宣布放假。

至于何时会开工,韩家自己也说不准。

或许年后就能开工,或许会无限期延后到全盘停滞。

这要看,普通民众有没有淡忘宋清云在年前的言论。

韩柏杨这个一家之主发话说,谁也不许多想,一门心思高高兴兴过年。

这些日子南君泽来了好几次,在大门外对着二楼韩叙的房间窗户喊着要见她,都被李心秀给骂走了。

韩家花园被勤快的兰姨和苏姐打扫的干干净净,别墅里楼上楼下更是纤尘不染。

家里以前嫌累赘的摆设,都被李心秀和兰姨给翻出来挂上了。

苏姐会剪纸,里里外外贴的满眼火红,仿佛一下子就驱散了所有的灰沉沉的阴霾,空气瞬间变的喜庆起来。

大年三十,韩家整座花园外围栏挂满了灯饰,整栋别墅也被韩二弄的像极了画里的房子,到了晚上,就是一栋浑身发光的房子,暖洋洋的,一个温暖的家。

“叙?你在花园里别呆太久了啊,天冷容易着凉,赶紧进屋来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李心秀从厨房的窗户伸个头出来,里面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年夜饭。

韩叙绕着房子在花园里转悠了几圈,越看这个家越温暖,暖的她都不舍得离去。

这些日子,为了不让老爹老妈担心,韩叙除了尽力隐藏自己的悲伤,也不再总想着从家里跑出去找南君泽。

所有的痛和苦,她全部往自己肚子里咽,只希望,这个即将要失去女儿的家,能开心过个年。

等过完了年,她就会找机会走出去,找南君泽,不论用什么办法,或是假意回到他身边,或是跟踪埋伏着捅他一刀。

什么都好,只要南君泽能死,不,连宋清云也要一起亲手送去归西,杀一个人要偿命,两个人也是偿命。

祸害一并解决了,为宋浔,为韩家,出口恶气。

等那对猪狗不如的母子都死了,她的心愿就了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听由老天安排,老天让他活,他就活。

剩下的,就是她去另一个世界去见宋浔的时候。

那是彻底解脱的时候。

解脱是一种什么感觉?于普通人而言,大概是轻松,舒服,浑身自在,连脑袋都是自由的,看什么都很美好。

每想到这里,韩叙有满满的期待,可下一秒,伴随着她的,是要与亲人永别的悲痛,揪心的痛,痛到心脏都在哭泣。

她若无其事地着对厨房窗户应了声:“我知道了,妈。”

马上就要吃团年饭,过年了,如果宋浔在身边,会是怎样一种怎样的氛围。

他一定还是那副霸道不讲道理的德性,晚上必定会带着她到处瞎逛,又不会哄人,每次都能把天聊死,还爱吃醋,很是没劲。

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想念那么没劲的事,如果他能出现霸道地骂她几句,也好啊。

不会了,再也没有了。

花园围栏上彩色的荧灯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韩叙看花了眼睛。

对着大门外面如今罕有人走动的小路,她小心地啜了下鼻子,抹干了自己没能忍住而掉出来的泪滴,尽力给自己脸上挤出一点喜庆的笑意,打算进屋吃年夜饭。

流光溢彩的荧灯之外,一道声音在轻喊:“韩小姐?”

这道声音很轻,如果不是韩叙距离大门围栏那么近,大概根本就听不见。

可在韩叙听来,这道极轻的声音就如早春第一道闪电,在她身上炸开,炸的比围栏上的荧灯还要电光煜煜。

韩叙屏住呼吸转身看出去,大门外面果然站着许久不曾出现的白季岩。

她匆忙去开门,开的手忙脚乱,捣鼓了许久才把大门的铁锁打开,哽咽着说:“白助理,你没事就好了,快进来吃团年饭。”

似乎只要见到白季岩,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宋浔的气息,她要替宋浔对白季岩这个忠心的下属好一点。

白季岩站着门外的阴暗处,没有要移动脚步的意思:“不了,韩小姐,您身体还好吗?”

【第367章】大太太有请

独家宠婚正文【第367章】大太太有请“好,我很好,这些日子,让你遭罪了,我非常对不起你们!”韩叙没能忍住,鼻腔又让泪水给堵住了:“快跟我进去,饭都好了,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白季岩抬手轻轻一摆:“不,韩小姐,我是来请您回听风筑的。”

韩叙抽着鼻子顿停下来:“大过年的,听风筑冷冷清清,回去那里做什么?你们都在那里过年吗?”

白季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眼在夜色下异常有神:“大太太想要见您!”

“谁?”韩叙茫然一滞。

“大太太,请您回听风筑,韩小姐快跟我走吧,这里过去要半个多小时车程,别让大太太等久了。”

说着,白季岩就用手中的车钥匙解锁了身边黑暗之中的车子,劳斯莱斯车灯一闪,韩叙才恍然回过神来,拉住白季岩的衣袖。

虽然已经猜着了大概,她仍然按压着心底的吃惊问:“大太太?”

看见白季岩点头时的严肃认真样子,韩叙终于确信不疑,跟他上了车子。

路上想起来,刚才出门时忘记跟家里说一声,此刻也不知道老妈会急成什么样。

韩叙坐在车后座极为不安的样子,被白季岩看在了眼里。

白季岩从内视镜里看过来恭敬地说:“韩小姐,您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给韩二少爷发去信息了,他会向韩董和太太转告的。”

“哦,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为什么,她坐如针毡,总觉得屁股在座位上挪来挪去都坐不安稳。

到了听风筑门口,韩叙才知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

她是怕见大太太。

因为这位大太太是宋浔的母亲。

从她嫁入宋家起,脑子里就没人给她传输过有关于宋浔母亲的任何信息。

她知道宋浔有父亲,叫宋清辉,意外过世了。

宋浔有姨妈,是方姨,以前在听风筑里给宋浔做佣人,后来去私岛上跟米奇管家团聚了。

除此之外,她从方嫂口中问到过有关于宋浔母亲的零星信息,就只是简单的“难产去世”四个字。

可现在,白季岩竟说要带着她去见大太太。

去见这位一直被说成已经离世的人。

就这样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怎么能不慌张。

大太太是宋家正儿八经的太太,宋清辉是长子兼独子,说起来,宋浔的母亲才是正统的宋家太太,而宋清云充其量只是宋家的小姐,硬赖在宋家不走占了个名头而已。

韩叙很难理解,一个好好的大太太,为什么个个都要说她已经去世了?

难道宋浔也愿意让人这样说他的母亲吗?

宋浔还在的时候,母亲为什么不跟在他身边一起住?

而到了现在,他走了,大太太才终于想起来要出现了吗?

那么如今,大太太突然要自己去见她,又会有什么事呢?

韩叙站在听风筑别墅门廊下,望着白季岩正在推开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门被缓缓推开,别墅里大厅通明透亮的灯光照了出来,落在韩叙的身上。

她紧张的连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进去,抬腿跨入门槛,眼角带到的是两边一对对站得规矩又工整的黑色皮鞋,这一路走进去,满眼都是保镖。

这么多的保镖,更是加重了韩叙内心的忐忑,不过走短短了几步,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菲佣走过来搀扶,韩叙打着哆嗦的脚步总算走的稳当了些。

沙发进入了她的视线,韩叙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生怕自己脸上的慌张会被看见。

菲佣带着韩叙到了沙发前退去,韩叙的面前又伸来了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来扶她,接着是一声低唤:“韩小姐?”

韩叙打了个激灵,双眸一凛抬头一看,站在她面前扶她的人,竟然是方嫂。

韩叙欢喜之中眼泪即刻涌了出来,牵强地笑着说:“方嫂,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就怕你留在宋家被宋清云刁难,你在这里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今日的方嫂与韩叙往日见到的不同,不再是一身佣人的油腻装扮,浑身上下虽然依旧朴素,却透着这个年纪不属于普通佣人的自信。

“我一直都在呢,坐吧!”方嫂扶着韩叙在沙发上坐下。

屁股才挨着沙发,韩叙迅速朝两边的沙发望去,并没有看见其他人,疑惑地问:“方嫂,大太太不在吗?”

方嫂还未说话,白季岩来到跟前,面色恭敬地说:“韩小姐,大太太……”

一向低眉顺眼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方嫂忽然一挥手,白季岩就低头退去了边上不再言语。

眼尖的韩叙捕捉到这一幕,难以置信地睁大一双眼睛望着方嫂,呆若泥塑:“方……”

“嫂”字还没有喊出来,韩叙顿觉自己犯了失误般捂住了自己的嘴。

方嫂含着笑点了点头,坐在韩叙身旁拍了拍她的手:“是我!让你惊讶了孩子,我叫方慈,是阿浔的妈妈,方惠是我的亲妹妹,以前你曾经问过我还有没有亲人,比如姐姐或者妹妹,大概是你见过我妹妹方惠以后,才来问我的,非常抱歉,那时候我不能如实相告。”

听到宋浔的名字,韩叙来不及与方慈尊礼或寒暄,一把搂住了方慈的肩膀,放声大哭:“他,走了!对不起大太太,是我把他害了!对不起!”

“孩子,你不要自责,是坏人早有谋划,就算不是因为你,宋清云母子早晚也会害阿浔,不是用这个理由,就是用那个由头,反而是你,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无辜孩子,嫁进宋家以前,就已经掉进宋清云挖好的陷阱里,被她利用你来牵制阿浔,是咱们家欠了你才对!”

方慈说着说着,也已泣不成声。

白季岩和客厅里的众多保镖,集体低下了头,空气瞬间变得沉重,压抑的令人窒息。

韩叙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只顾摇头,她知道大太太是为了宽慰她才这么说的,都是自己的愚蠢拖累了宋浔。

“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一直在宋家做佣人。”方慈一边给韩叙擦泪,一边又给自己擦泪,说起了一段悲痛的过往。

【第368章】那不是一场意外

独家宠婚正文【第368章】那不是一场意外二十几年前,年轻的方慈还只是宋家长子宋清辉的女朋友。

感情如胶似漆的两个人,本应谈婚论嫁,可宋清辉却从不开口提这个事儿。

方慈以为宋清辉是因为家里对他的婚事有阻力,便想着,如果真是这样,不如自己偷偷找个机会离开,不让他为难。

却不料,临走的时候发现自己怀了宋清辉的孩子。

方慈毕竟年轻,当时就慌了,之前还想着慢慢找个机会偷偷离开,不让宋清辉察觉出来,这下肚子里有了孩子,更是跟个逃命的一样,只想着赶紧把自己藏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未婚先孕,被人知道了,会被口水淹死,宋家更有可能会看不起没成婚就有了孩子的女人,而宋清辉又是大孝子,到时候两头为难,这不是害了他吗?

思想单纯一心为宋清辉着想的方慈,果真连夜出走。

不料在半途中就被宋清辉给追了回来。

宋清辉问她为什么要跑,是不是有别人了?

那个年代的女人,多数含蓄羞于表达,方慈不知怎么跟宋清辉解释自己的担忧,不得已才说自己怀了孩子没脸见人才跑的。

宋清辉当时就被气得哭笑不得,说哪有女人怀了孩子就跑的?

几番逼问,方慈心里的那点担忧尽数被宋清辉给问了出去。

然而果真如方慈所料,宋清辉并没有当即就高兴地跟她谈结婚。

反而神色颇为凝重。

那时候宋清辉才说,不是不肯带她回宋家,只是现在不方便。

他说,家中老父快要退休了,想把家族生意交到他的手里,这事才刚提起来,他的妹妹宋清云天天缠着老父说要给他招个上门女婿。

宋清辉担心,妹妹宋清云此举,是为了在老父去世之前把家族生意抢过去。

宋家正是不安稳之时,宋清辉不希望带着方慈回宋家受气,何况有了孩子,更是要小心谨慎。

宋清辉这一解释,方慈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方慈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没过几个月,宋清辉的妹妹宋清云就结婚了,真的是招来了上门女婿。

宋清辉每日只要一回到和方慈住的房子里,必定坐在书房里冥想。

眨眼间,方慈的肚子足月,孩子呱呱坠地,在这之前,宋清辉私下带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宋清辉告诉她,他回宋家佯装开玩笑问过自己老父亲,说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老父亲望了眼了鱼缸里里几条鲟龙鱼,说,男孩就叫宋浔吧。

没多久,老父亲身体就出了状况,突然一病不起,临去前,把宋家的生意交到了宋清辉的手里。

老父亲还告诉宋清辉,如果他的妹妹和妹夫在宋家能安份,将来就分给他们一部分家产,如果不安份,就把他们赶出去。

老父亲去世之后,宋清辉没想到,妹妹宋清云和南山岳夫妇还挺安分守己,从不敢过问生意上的事。

慢慢地,宋清辉放松了警惕,觉得宋清云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不招上门夫婿,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理应照应她。

为了以后分去的那部分家产给宋清云能让她守得住,宋清辉开始带着宋清云和南山岳在公司里学着经营。

宋清辉跟说方慈,南山岳是个老实人,妹妹又与他恩爱相敬如宾,还怀了孩子,想来日后分了家,应该没什么纷争。

想着再考验他们几年,如果真能一直这样安份,过几年就尊老父亲的嘱咐,分出一部分生意让宋清云和南山岳夫妇单独去经营。

这一考验,就考验了宋清云夫妇八年。

因为老父亲已经病故,宋家也没有一个至亲长辈,对于方慈来说,反正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回不回宋家也是一个样,她已经不需要谁来承认了。

这八年里,方慈就一直带着孩子住在了外面,从未见过宋清云一面。

不料没多久,方慈见宋清辉每每回过宋家后,再回来自己住的地方,神色就不对劲。

方慈几番追问,宋清辉什么都没解释,只是会偶尔突然开口,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交代,教她和宋浔母子二人日后要怎么生活,怎么把日子过下去,怎么在公司里管理。

方慈预感到要出事,果不其然,过没几天,宋清辉去了一处工地视察之后就没再回来。

等她知道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宋清辉冷冰冰的躺在医院里。

同时死去的,还有宋清云的上门夫婿南山岳。

后来她才打听到,宋清辉是在工地从高处坠落而亡,随行的南山岳因为伸手去拉他,也被从高处拖下,一同坠落。

就在宋清辉意外去世后的没几天,宋清云一个人接掌整个宋氏地产管理权。

那日宋清云在公司大楼前搭台给员工演讲,路边围观人群之中的方慈,仔细看去台上的宋清云,举手投足志得意满,浑身上下都是生意场上女强人的干练,居然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出刚刚失去丈夫的悲痛。

本想带着宋浔回宋家接手家族生意的方慈,隐隐感觉到这其中必有重大隐情。

回想之前宋清辉总是有意无意地交代,她和孩子日后要如何生活的那些话,方慈怀疑自己的丈夫宋清辉不是意外亡故,而是被人蓄谋害死。

这个害死他的人,最有可能是宋清云。

为了降低宋清云的防备,方慈改变了注意,让年幼的宋浔叫她方嫂,她是宋浔的奶妈,要把宋浔送回宋家去给宋清云抚养,让宋浔从宋清云那里学着掌管公司。

方慈带着八岁的宋浔踏入宋家别墅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了方嫂。

因为年幼的宋浔对她十分依赖,宋清云怕开口驱赶奶妈会遭人非议,为堵悠悠众口,只得勉为其难把方嫂留下,在宋家做个佣人,顺便继续照顾宋浔的起居……

“二十多年了,我日日夜夜在宋家盯着那对母子,寻找当年阿浔父亲亡故的证据,等着我的阿浔长大,等他有能力从宋清云手里把宋氏夺回来,可没曾想……”

说到这里,方慈忍不住掩面而泣。

【第369章】一群生死兄弟

独家宠婚正文【第369章】一群生死兄弟韩叙心中剧痛,像突然被一颗大石头给砸在了心口上,砸碎了骨头,砸碎了心脏,砸出血肉模糊的痛。

方慈苦苦等着她的儿子长大,因为自己的愚蠢,一去不返,韩叙的心怎么能不自责不绞痛。

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里奔涌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连着落地,她已经喊不出声,只剩下丝丝暗哑的气息在呼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您,对不起他!”

“别哭孩子,你身子弱,经不起这样折腾!”方慈见韩叙哭的伤心,生怕她哭坏了身子。

强忍着悲痛擦去了泪水,方慈假意轻松地在韩叙面前笑了笑:“看我,跟你啰嗦了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今天过年,咱们一家人要高高兴兴的,快跟我去餐厅,吃年夜饭。”

白季岩连忙走过来帮扶着,韩叙抬起头,看见他也红了眼圈,心里更是难过。

跟着方慈进了餐厅里,偌大的餐厅,韩叙心说只有两个人,越发的想起宋浔。

韩叙忍着想哭的冲动,对白季岩说:“让厅里的各位大兄弟们都一起进来吃饭吧。”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并不是最大的那个人,身旁还摆着大太太这个长辈,韩叙连忙回头尴尬地问方慈:“大太太,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个家里你可以做主。”方慈扶着韩叙小心地坐下,又说:“别叫我大太太了,如果你不嫌弃,喊我一声妈,我知道,阿浔不在了,我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韩叙扭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方慈,刚刚擦去的泪水又漫了出来,蠕动着嘴,许久才抖着双唇轻轻喊了声:“妈。”

喊完她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决定,只要自己还没死,就做方慈女儿。

今年的除夕年夜饭与往不同,没有父母兄弟在身边,而身边这些人,却都等同于自己的母亲和兄弟。

每个人都说要开心吃年夜饭,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大声谈笑风生,一群保镖跟着韩叙和方慈一起吃饭,平日里人高马大动作粗鲁的保镖,今夜却一个个在都斯斯文文的,连吃饭都没有声音。

吃完了饭,白季岩领着那群保镖拿着几瓶酒,神神秘秘地去了花园里。

韩叙暗想大概是刚才在饭桌上不好意思热闹,白季岩这是跟兄弟们躲花园里喝酒去了。

趁着方慈和菲佣一起收拾饭桌之际,韩叙偷偷跟了出去,想着自己平日里没少受白季岩的帮助,大过年的,去找白季岩和保镖们道几句辛苦,也是应该的。

不想刚绕出别墅,转角后面的白季岩却在跟一群保镖在往地上倒酒,嘴里集体轻喊:“老板!过年了!给您斟酒了!接住啊!”

寒风萧瑟,夜幕沉沉,一群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昏暗的角落里围成一个圈半蹲在地上,每个用手里握着一只酒杯,愣是只敢发出压在喉咙闷在心底的轻声呼唤。

韩叙怔怔地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掉下,不敢哭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他们。

静静地听着他们轮流在跟另一个世界的宋浔说话。

许久许久,韩叙没能忍住,啜了下鼻子,就这一点点的抽泣的动静,就引来了那群汉子的目光,他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韩叙忽然愧疚的不知所惜,只以为自己静静地不会打扰到他们,没想到还是被她给打断了。

白季岩起身走了过来,显得比她还慌乱,编着笨拙瞎话说:“韩小姐,我们……就是觉得在里面喝酒太压抑了,兄弟几个出来透透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惦记着他,又不想让我看见了伤心,才会躲在这里。”韩叙已经泣不成声,想了想问:“当时你下去水里,找到他了吗?”

白季岩摇头说:“没有,我们的人在水底下在见到炸碎的游艇和杂物,搜索了很大范围都没有见到宋总,没多久海警下到海底搜索,把我们的人都给扣留配合调查,就没法再接着搜索了,后来兄弟们还回去找过,也顺着水流方向搜索了几十海里,一无所获。”

韩叙几次哽住了喉咙,心底有一句很不想问也不敢问的话,如今还是不得已要问:“那,他有坟吗?”

“没有,大太太说,一天见不到人,就当他还活着,坚决不立坟!”白季岩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们兄弟们商量过,也觉得……先不立。”

“苦了你们了,请代我谢谢这些大兄弟,大过年的,一个个都不回自己家,在这里给他守岁,现在警方还在追查你们吗?”

“兄弟们没什么事,他们一直在保护着大太太,警方目前还在查我,行走起来是会有点不太方便,现在非常时期,我必须亲自照看着大太太和您,所以暂时不能去警局配合调查,是怕万一查起来没个结果,时间长了脱不开身,宋家那头又会来害您。”

“连累你了!”

韩叙仰头看向如墨夜空,生怕自己的泪又掉下来,缓了许久,从自己外衣兜里掏出手机,不停地戳着屏幕,片刻后,才将手机收起。

在泪光中微微笑了笑:“我给你手机上发了一点小红包,你给大兄弟们派发一下,过年大吉大利,一点心意别嫌少,感谢兄弟们对他的一番情义!”

白季岩没有客套,毕竟现在不是客气奉承的日子,何况韩叙派发的红包,是给这里所有保镖的心意。

便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算给兄弟们发红包。

然而翻了几遍,也没有韩叙的信息。

“怎么了?”韩叙抬眼看见白季岩微微疑惑的眼神问道。

白季岩这才把他的手机屏幕面向她说:“韩小姐是不是发错给别人了?”

韩叙看了眼白季岩的微信,再看看自己的手机,没发错,但白季岩的手机里就是没有信息提示。

两人都疑惑不解,忽然白季岩一个醒悟:“韩小姐可能真的发错了,发到了另一个微信里。”

【第370章】给他一个孩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370章】给他一个孩子韩叙不解地问白季岩:“是另一个微信啊,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新微信?”

“韩小姐请等等。”

白季岩说完一句就跑进了别墅里,没多久就又跑出来,拿来了一个新的手机,放到了韩叙的手里。

“这是宋总的手机,之前我的那个新微信,其实是宋总的,非常抱歉,以前一直在骗您!”

韩叙看着自己手里的一部新手机,没有设开机密码,刷开,屏幕横幅上果然有她刚刚的转账提示。

进入桌面,整部手机连基本的功能软件都没装上几个,只有一个微信,而微信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好友,就是她。

点开聊天记录,一条条地往上刷,都是她以前跟“白季岩”的聊天内容。

“白助理,这个手机,可以先在我这放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从美居国际酒店里拿出来,打算给您送去的。”

“谢谢!”韩叙拿着手机含泪捂着嘴跑进了屋里,喉咙哽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紧紧地将手机握在手中,把微信聊天内容翻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她都忍不住掉泪。

“孩子,大过年的,别想那么多了!身子要紧!”方慈擦着手从餐厅里走出来,见韩叙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哭,心疼不已。

韩叙忙把手机收了起来,擦干了泪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妈,您别忙了,家里缺少佣人,就多请几个吧!”

“这么几十年,我已经习惯了,突然没有事情做,反而不舒服。”方慈拿来了小被子,将韩叙给裹了起来,然后坐在一旁,似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韩叙看见了问:“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方慈面色犹豫了几下,忽然“扑通”一声,在韩叙跟前跪了下去。

“妈!您这是做什么啊?”韩叙吓了一大跳,连忙也跪在地上,将方慈托住。

方慈哽咽着没起身,抓着韩叙的胳膊说:“孩子,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我什么都答应您,先起来!”韩叙没想太多,一口就先答应下来。

方慈这才起身,顺带扶着韩叙也坐下说:“妈想求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这是阿浔唯一的骨肉,给他留一个后,行不行?”

韩叙忽然怔住,她没想到大太太会提这个要求。

按说身为一个母亲,提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可偏偏,她早已下决心,等全家高高兴兴过完了年,就去跟宋清云和南君泽拼命,这一去,可能就是同归于尽。

之前刚刚被父母从宋家抢她回韩家那会儿,李心秀也向韩叙提起过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时候她不觉得孩子生下来会是好事,于孩子而言,他未必愿意做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与其让孩子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不如不要生他下来受罪。

所以,从她决定跟南君泽同归于尽开始,就没有把孩子考虑进去。

如今的状况已然发生巨变,宋浔突然有个母亲,而这个母亲现在正跟她提出为宋浔留后的小要求。

韩叙忽然不知如何抉择。

方慈在一旁等了许久,都不见韩叙有任何反应,以为她不愿意,立马又跪在了地上:“孩子,我给你磕头,宋家上下感激你一辈子,给阿浔留下这个孩子,求求你了!”

“妈!您起来!我生!”韩叙终是受不住方慈跪地恳求,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

刚才短短的瞬间,韩叙在脑子里快速转了一遍,左右不过还剩七个月的孕期,既然这个孩子有亲奶奶,就不算是孤儿,那就把他生下来,给宋浔留一个骨肉。

等七个月后生完了,她照样可以去找南君泽报仇。

方慈听见韩叙答应了,激动了语无伦次,紧紧握住了韩叙的手,泪流满面嘴里喊着:“辉哥,咱们有孙子了!是阿浔的孩子!”

韩叙也跟着流泪,回想自己被宋清云关在地下室那时,她还不知道方嫂就是大太太,而方嫂身为一个佣人,竟然拼死都要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让她在密室里自杀。

原来如此,难怪了。

夜里韩叙住在了听风筑,依然睡在她和宋浔的房间。

只是剩下了她一个人。

方慈怕韩叙一个人闷,陪着她说了大半夜的话,说自从宋浔出事之后,她就想去宋家找韩叙,白季岩说会安排韩家人带保镖去,她才没有出面。

见韩叙回了韩家之后,韩家很是安静,方慈觉得自己也不便去打扰。

一直等到今天除夕夜,方慈才想着去找韩叙。

方慈觉得,韩叙毕竟是韩家外嫁出去过的女儿,照风俗,外嫁女不能在家过大年三十和年初一,这才让白季岩把韩叙从韩家给请了出来。

意为在自己家里过年,到年初二才去回娘家。

韩叙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聊到很晚,方慈见韩叙不停地哈气犯困了,自己才回了房间。

看着这位可怜的母亲,韩叙只能越看越心疼。

忆起以前认识方嫂的各种画面,方嫂身份的不一般,不是完全没有苗头,只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而已。

有一回她急着要去东湾医院看宋清云,别墅区门口有很多记者围堵,韩叙怕自己开车被认出来,随口问方嫂会不会开车,方嫂却果断地说:会!

方嫂开车不仅熟练的一气呵成,还很有文化,懂膳食养生。

韩叙曾不止一次暗暗称赞,方嫂那个年纪的人,读过书的,多半到现在非富即贵,或者在政府部门有一定的职位,而方嫂却屈才在宋家做一个佣人。

方嫂是一个好人,非常好的人。

以前她跟宋家的那群佣人明争暗斗,方嫂总会善意地提醒她,别跟粗陋的食物相抗,自己的肠胃比那些粗陋的东西金贵多了。

那时候,方嫂应该还不知道她跟宋浔在一起,却愿意为了她,顶着被众多佣人排斥和被宋清云发觉的风险,好心提醒她。

正是因为韩叙知道方嫂的好,如今方嫂成了她的妈妈,就算有再多的想法,她也要圆这位母亲一个心愿。

给宋浔留下一个孩子。

【第371章】互认亲家

独家宠婚正文【第371章】互认亲家从白季岩那里拿来的新手机放在了宋浔的枕头上,一整晚,韩叙都盯着那部手机,就像以前睡醒看见他的孤傲冷颜一样,静静地一个人看着手机睡下去。

大年初一,天气晴好。

日头上了三竿,也没有人来吵韩叙起床。

其实她一整晚睡睡醒醒,就没怎么睡安慰过。

偶尔听见房门外菲佣的脚步声,必定没多久就被方慈给小声拉走:“现在还早,别吵她睡觉,九点钟再来喊她吃早餐,那孩子不容易,跟了阿浔,真是苦了她,是我们家害了她,唉。”

方慈沉重的叹息,韩叙听得只能把泪往肚子里流。

她一个人静悄悄地起床,先把宋浔的手机小心地放到床头柜里收好,自己才进去浴室里洗漱。

阵阵恶心,胃里在翻滚,一刷牙就吐的天崩地裂。

孕吐是越来越明显了,身体的不适,总让她觉得自己无精打采。

她多希望这种时候,有个人能站在浴室门口,嘲笑她吐的涕泪横流。

可是,不管她对着浴室门怎么眨眼睛,闭上再睁开,那个嘲讽她的人,都没有看到他站在那里。

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痛楚,不管多苦多难,也要把这个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刚才还交代菲佣不要吵醒她的方慈,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还轻轻地敲着房门:“孩子?你睡醒了吗?”

韩叙匆匆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就要跑出去开门,一抬脚,脑子里就又浮现宋浔曾经警告她的话。

让她不准跑,要像蜗牛一样蠕着走。

虽然她一直都很不赞同,如今却不由自主地想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如果一直以来,她都照着他的话去做,全部都听他的,也许,他现在还好好的在她身边,偶尔凶她几句,讥讽几句,霸道地作完了她所有的主。

韩叙拉开了房门,脸上是强行打起来的精气神:“妈,我已经起来了。”

方慈满眼心疼地进来挽着她的胳膊:“走,下楼去,韩董和韩太太来咱家拜年了,我应该以亲家礼接待才是,只是家里就一个菲佣,可能会怠慢了亲家,一会儿可要帮妈跟韩董和韩太太说几句好话,呵呵。”

“我爸妈来了?”韩叙吃了一惊,随即眼底迅速漫起难得的幸福感:“妈您别那么客气,我爸妈都是很随和的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别忙活了,中午让白季岩安排订餐回来吃就是。”

“那怎么能行?”方慈当即表示反对:“好歹亲家大年初一登门拜年,我就让他们吃外卖,可不得让别人瞧不起你了?不行不行!我一会儿就去帮着菲佣做菜去,你陪着你爸妈说话。”

韩叙无奈地笑了笑,方慈也算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婆婆了,这个婆婆,可比那个假惺惺的宋清云强上不止一百倍,她的一片心意,也不好拂了去。

“那您做一个最拿手的菜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好吗?”韩叙觉着,要想一个不用方慈劳累的折中办法。

下到一楼,果然见韩柏杨和李心秀坐在沙发里,韩二正和白季岩在一旁的吧台上喝着酒低声聊天。

韩叙先是招手喊了白季岩过来,嘀咕了几句,白季岩点头带着保镖出去了。

“叙?昨晚睡的好吗?”李心秀心疼自己的女儿,才一晚上不见,就像隔了好几年似的。

“我生龙活虎,好着呢!”韩叙一把挤在了韩柏杨和李心秀的中间坐下:“爸爸,怎么想着来这里拜年了?”

韩柏杨朝厨房看了眼,低声说:“我是不知道,原来宋家大太太还在,昨晚听老二说起,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就觉得应该过来拜见一下。”

“还是爸妈心疼我,怕我被新婆婆刁难吧?”韩叙一手一边搂住了自己的父母:“您都看见了,其实宋浔的妈妈就是方嫂,她委屈在宋家二十几年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有心隐瞒,说起来,我这个婆婆人是真好,不会像宋清云那样的,您二老就放心吧。”

“牲口!”李心秀突然骂了句,再一看四周的环境,不是在自己家,立刻把话收了回去:“我是在骂宋清云那个没人性的牲口!哎呀你看我,就是忍不住,大年初一不能说粗话,不说不说,反正我觉得吧,宋清云早晚会有报应,大太太好人会有好报!”

方慈在厨房了忙碌了一阵走出来客厅里,十分欢喜地问:“韩董韩太太,不知您二位的口味如何?吃的多咸多淡?酸辣忌不忌口?有没有对食物过敏?”

韩柏杨和李心秀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叙感动在心里,对自己老爹老妈解释说:“大太太忙碌了二十几年,习惯了尊重每个人的口味。”

韩柏杨和李心秀这才没那么紧张,韩柏杨连忙道:“大太太,您快坐下,哪有我们一来,您就忙的晕头转向给我们做饭的道理,您可是宋家的大太太,快坐下!”

“可是……”方慈伸手一指厨房,还惦记着里头炖着的汤。

李心秀也急忙拉着方慈坐下说:“亲家啊,我脸皮厚,就这么喊您了,您别光想着照顾我们,别说您是宋总的母亲,尊贵无比,就是普通人家,我们也受不起啊!”

韩叙只好自己起身去拉方慈坐下:“妈,我就说吧?我爸妈都是很随意的人,您可千万别忙活了,让菲佣随便切些果盘什么的,就行了!”

方慈刚要说话,出去没多久的白季岩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三四个穿着洁白厨装戴着高帽的厨师。

白季岩到了跟前躬身说:“韩董韩太太好,大太太,这几个是美居国际酒店里的五星级厨师,中午的午餐由他们做。”

韩柏杨和李心秀既意外又惊喜,韩柏杨只顾欣慰地连连点头。

李心秀忍不住赞叹:“听说美居国际是富豪酒店,多少中产阶层都无福消受,想不到今天可以在听风筑吃到美居厨师的手艺,真是受宠若惊了!”

方慈却总觉得怠慢了亲家,一脸的尴尬:“应该我来亲自招呼亲家的,小叙这孩子喊来酒店的厨师,敷衍了敷衍了,还望亲家别见怪!”

【第372章】天大地大她最大

白季岩在一旁提醒说:“韩董,韩太太,请点菜吧,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还能点菜啊?”李心秀顿时大喜过望,跟着白季岩去了吧台看菜谱去了。

韩二一个人无聊地喝着酒:“老妈啊,您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好不好?怎么说咱韩家以前也是个豪门呢,看您那样!真是带不出门!唉!”

“说什么呢!”李心秀一巴掌拍在韩二的头发上:“这几位可是美居国际酒店的厨师,要不是今天来了这里,你妈我猴年马月也进不去美居享受!”

那头李心秀和韩二母子二人争相绊着嘴,这边的韩柏杨只剩无奈地摇头。

方慈一心以为外请厨师是怠慢,没想到李心秀这么高兴,这才安心了不少。

看了眼尴尬的默不作声的韩柏杨,方慈低声说:“韩氏的事,我在新闻上看到了,想不到宋清云做人绝义到这种地步,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还把长乐渡拿出来说,不知亲家过完了年工地上怎么个打算?”

“贱内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亲家母见笑了。”韩柏杨面露愧色,提起韩氏项目,脸色更是沉了几分:“韩氏的事,过完年看看情况再打算吧,现在也真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只是个不懂做生意的老妇人,给不了您什么有用的建议,只是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亲家千万别客气。”

“谢谢!”韩柏杨满目忧虑说:“公司的事,我可以放着,大不了韩氏结业,我带着一家老小过回苦日子去,可就是苦了我这个女儿了,婚还没跟那畜生离呢!

您是不知道,今天一早,宋清云就遣人打来电话,说要离婚先把五个亿给还了,她这是故意大年初一来恶心我,如果能提出资金,我宁愿不要那几个项目,先把钱还给宋清云,让小叙跟那畜生把婚离了再说!”

方慈双目一凛:“哼!那个贱妇!连过个年都不让人安生,不得好死!”

韩叙心中剧痛,要不是方慈开口问起韩家的难处,老爹这是不打算把宋清云大年初一催债这件事跟她说了。

不过在她的心里,她跟南君泽这个婚,就没打算再去离。

等生完了孩子,她就去跟南君泽同归于尽,到时候老爹就不用为难了。

想到这里,韩叙若无其事地说:“爸爸,别理会宋清云了,咱家自己开开心心的过年,那个老巫婆就能嫉妒死,反正我跟南君泽已经分开了,过个几年自动离。”

韩柏杨懊恼地说:“说是这样说,可那个畜生仗着你俩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三天两头的来韩家门外要见你,你妈天天赶,总不是个事!”

方慈听见当即大怒:“南君泽还有脸跑去韩家找小叙?可千万别让他进家门!”

韩柏杨点头道:“亲家放心吧,没有我的允许,没人会给南君泽开门,他敢硬闯,就立刻报警!”

方慈想了想说:“要不,就让小叙一直住在这里吧,好歹我这里有阿浔的保镖,人多也能守得稳妥点。”

韩柏杨摇摇头:“谢谢亲家体恤,还是回韩家住着吧,要是小叙来了这里被南君泽知道了,他仗着宋总不在,就该来这里闹了,白助理现在还被警方盯着,案子还没个定论,真闹开了也不是那么妥当。”

方慈轻声一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说:“那明天,小叙回韩家的时候,带几个保镖回去,保镖就住在韩家,一直守下去。”

韩柏杨一拱手:“本来我不该受您如此大恩,但现在小叙身怀有孕,为了稳妥起见,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叙红了眼眶,想不到如今,天大的事,老爹都不当回事,唯独对她百般忧虑,里里外外最先考虑的都是她的安危。

将来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老爹指不定得多伤心。

话题越聊越沉重,时间也过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饭点。

菲佣出来喊用餐,李心秀和韩二早已经在餐厅里围着餐桌转圈,母子二人研究这桌上的各式雕花盘子里的菜式,无比的投入。

难得两家人一起吃顿饭,桌上也不再提刚才那些沉重的话题,大伙心照不宣地说着过年的好话,都希望新的一年两家人能顺顺利利。

饭后韩家一大家子人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李心秀还对方慈说,五星级厨师的菜就是不一般,有机会还要尝尝。

方慈自是满口答应,让李心秀随时来,随时可以吃。

大年初二,算是韩叙这个外嫁女要回娘家的日子。

但是韩叙跟平常的外嫁女不同,今天这一回去,就是一直住在韩家,住到把孩子生下来。

一大早的,韩二就开着宋浔以前送给他的迈巴赫来接韩叙。

还带走了四个保镖,一路护送那辆迈巴赫浩浩荡荡地回韩家。

韩柏杨见到方慈言出必行,果真派了四个保镖,十分高兴,立刻让兰姨和苏姐收拾出几个房间,安排保镖在家里住下。

这下,这个老头子心里就安稳了。

眨眼间放完了年假,整个羊城从悠闲喜庆的氛围里回归正轨。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在是串门走亲访友,而是一个个脚步匆匆的去上班。

韩氏地产在年假之后,依然没有动静。

韩柏杨和韩二仍然呆在家里,脸上也看不出心事,一个像闲赋在家的老人,一个像不务正业的纨绔。

父子二人都没有半点要开工的迹象。

韩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韩氏开发的项目因为宋清云的搅和,期房卖不出去,资金进不来,工地根本开不了工。

她以为这只是短暂现象,毕竟不管什么大事,总有淡化过去的时候。

然而她想的太过简单,工地这一停工,就是几个月。

期间韩叙问过韩柏杨,为什么不去银行贷款先把工程进行下去。

韩柏杨摇摇头,说宋清云不会就这样轻易收手,就算去银行贷来一点钱砸进项目里,到时候再被搅局,只会平添债务,说再等等,等到社会上舆论消失,宋清云搅不起风浪再说。

【第373章】欺人太甚

到了初夏,韩氏地产的工地已经长满了杂草,就连韩氏内部员工都觉得,项目开工的希望很渺茫。

韩叙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规模,天气热一些,不穿外套就能十分显眼地看出凸起的大肚子。

今日她和方慈约好了要去产检,怕一会儿人来了让方慈等着不合适,自己在房间里收拾收拾,就匆匆下楼,打算出去门外等方慈。

走下一楼,厨房里热闹讨论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老妈李心秀在厨房跟兰姨和苏姐研究着新菜式。

自从吃过美居星级厨师的花样菜品之后,李心秀的嘴就比以前更挑剔了,硬是怂恿兰姨和苏姐学着做,几个月下来,兰姨和苏姐还真做的像模像样,直言可以跟美居星级厨师媲美。

韩叙本想叫上老妈一起去医院,听到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便没进去打扰。

出到客厅,老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看着电视,不停地翻台,大概是根本就没有看进去。

“爸爸,我出去了。”韩叙从厅里走过说了声。

“去哪?”韩柏杨似乎是刚回过神来,赶紧放下遥控器问,生怕她一个人跑出去玩一样。

“今天去产检,大太太说要陪我去,一会儿就该到了。”

“嗯,去吧,带多几个保镖,要不,干脆让大太太把医生请回家里检查,免得出去了还让你妈担心。”

韩叙走过去在韩柏杨身边坐下,搂着老爹的胳膊说:“是您自己担心我,硬赖在我妈身上了吧?放心吧,没事的,医生本来就说孕妇要多走走。”

何况几个月了,年后南君泽开始还偶尔来韩家大门外求见,被李心秀和保镖赶过几次之后,就没再来了。

他应该也已经死心了,韩家除了防着他,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谁都一样,都担心,我一会儿要去趟银行,要不跟我一起走吧?”韩柏杨说着,就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爸爸您终于想要加大投资了吗?工地现在怎么样?”不用过脑子都能想到,老爹去银行,肯是是为了贷款,给停工数月的项目加大投资好开工。

韩柏杨拿着公文包走出来,轻叹一声:“公司里下个月就快要发不出工资了,人力资源部反馈说最近有很多职员有跳槽的想法,再不开工,怕是连公司都快没有了。”

韩叙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公司就像座大厦,屋漏不修补,只会踏的更快。

她难受地说:“我的账户里还有几千万,等会儿先去银行转到您的户头,先用着吧!”

韩柏杨无奈地笑了笑:“你那点零用钱,杯水车薪派不上大用场,自己留着吧!”

花园里有车子鸣笛,想来是方慈到了,韩叙连忙和韩柏杨走出去。

外面停了三辆车,中间的是宋浔以前的座驾劳斯莱斯,由方慈开着,前后两辆车子是保镖护卫车,方慈紧张韩叙肚子里的孩子,这段日子以来去哪都是如临大敌的阵仗。

方慈下了车见韩柏杨跟着韩叙,问了声:“韩董也要一起去医院?”

“我爸爸要去银行,就不让他跑医院了,妈,我们走吧!”韩叙挽着方慈的手上了车。

韩柏杨见韩叙有那么多保镖护卫,自己开了一辆车子走了。

保镖车队浩浩荡荡去附近的医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白季岩不便参与,都是方慈亲自开车带着韩叙,说是这样才放心,不过每次都是白季岩指定几个得力的保镖随行。

常规产检,检查的也就是那几样,医生说孩子很健康,让韩叙可以适当增加一些强度不大的运动,尽量到时候能顺产,免受剖腹加大对身体的伤害。

一番检查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从医院回程的路上,韩叙看见高耸入云的银行大楼,想了想说:“妈,我爸爸可能还在银行里,要不进去等他一起回家吧?”

方慈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你就是个孝顺的孩子,行,就进去等韩董一起走。”

车子停在了银行大楼里的停车场,方慈扶着韩叙带着一众保镖进了银行大楼。

正想找个前台问问自己老爹的贵宾室在哪个方位,忽听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走吧韩董,我们暂时无法给你放款,我们可不想再像去年那样,去围韩家的别墅了。”

“您听我说,现在情况不同,我们只是暂时资金周转困难,度过这是时期就会好起来,利息会按时交付,请通融一下。”

“现在不是利息的问题,我们对你的财务状况,结合最近半年内的市场行情进行了调查,您已经没有多少资产可以抵押,只怕到时候,你还不出本金,让我陪着你跳楼!”

“这话怎么说的?我韩家还没到这个地步!再说了,谁有闲钱还会要来贷款啊?不都是需要资金救急的时候才会来找你们吗?要不你找个别的理财顾问给我!”

“你还别说,除了我,这里还真没人敢接待你了,我是看在一直跟你合作的份上,今天是最后一次接待,这间贵宾室,往后请你也别进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看似银行信贷经理的男人,正把韩柏杨从一间贵宾室里往外推,韩柏杨回头理论,立刻引来了边上的几个职员,一起将韩柏杨给推搡出过道上。

韩柏杨不肯走,闹出了很大动静。

韩叙看着被推搡得乱了头发的老爹,鼻子一酸,咬牙道:“当初长乐渡售罄来还贷款的时候,这些人拿我爸爸当神明一样供着,现在才多久,一看我韩家快见底了,就又摆出这幅嘴脸了!”

身旁扶着她的方慈也是双眼冒火:“欺人太甚!”

韩叙欲脱开方慈挽住的胳膊,方慈连忙抓紧了问:“孩子你别冲动,怀着身子呢,万一那些人撞到你了,可怎么办?”

韩叙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去喊我爸爸回家,咱不贷了!”

脚步还没出去,里头的过道里一声中年女人中气十足的高昂叫喊:“呦?这谁啊?不是自命清高的韩董吗?跑来贷款贷不到了?对了,你韩家还欠着我宋家五个亿呢,什么时候还啊?”

【第374章】不就是五个亿

独家宠婚正文【第374章】不就是五个亿韩叙目光透过推搡韩柏杨的几个银行职员中间看进去,过道深处宋清云带着老赵从里面走了出来,远远的就高声叫喊,生怕没人知道韩柏杨贷款贷不到被驱赶一样。

宋清云一走近,银行信贷经理和几个职员就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宋董您这么快就回去吗?不再喝杯咖啡?”

“哈哈哈,别客气,我已经退休了,别叫宋董了,现在宋氏是我儿子南君泽在掌管,以后他全权代表我,你们可得给他行个方便啊!”宋清云在跟信贷经理说话,眼神却趾高气扬地盯着韩柏杨。

信贷经理对待宋清云的态度,跟对待韩柏杨完全是两个人,立马改口道:“那是那是!宋太太您请稍后,我马上去帮您把车子开到前门来。”

宋清云一挥手,刚想说不必,韩叙忽然脱开方慈的手,挺着大肚子冲到韩柏杨面前。

拉上自己的老爹就要走:“爸爸,咱们不来这种地方,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们不配在您面前狗吠!”

“贱妇!”宋清云发现了韩叙,登时扭曲了一张脸:“虽然我儿子早就不要你这种贱妇了,但你还没跟我儿子离婚呢,就挺个大肚子四处招摇,宋浔死了,这是又要出来勾搭哪个野男人给你爹借钱了?李心秀哪个贱人生的贱女儿,天生贱性,以后你肚子里也是个贱种!”

“你才是个真正的贱妇!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就不配做人!”骂这话的居然是韩柏杨,大半生斯文有礼与世无争,韩叙还是头一回听见老爹骂人。

今天这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臭骂宋清云。

“韩柏杨!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敢骂我?”宋清云难以置信闷声闷气的韩柏杨竟会骂她,气得呲牙裂目,甚至指着韩柏杨恶狠狠地说:“马上还我五个亿,不然就法庭上见!你就等着被查封韩家那点仅有的资产,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留一片瓦遮头!”

一提起那五个亿,韩叙就火冒三丈,当初宋清云暗地里花了几百万买了一块废地,骗了韩家二十个亿,借给韩家的那五个亿,说白了就是从韩家骗去的钱,如今竟还有脸当众要韩柏杨还钱。

韩叙正要上前理论,身后忽然飞来一声厉斥:“还就还!”

众人的目光循着声音集体齐刷刷看去,方慈领着一众保镖站在韩叙身后,一脸的怒气:“不就是五个亿吗?当人没见过钱还是怎么的?让你儿子南君泽现在去民政局给我等着,老老实实跟小叙办完了离婚手续,立刻就还你!”

韩柏杨顿时愣在了那里,嘴里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被宋清云的叫嚣给打断。

“方嫂?我就说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个人,不在宋家做佣人了一声招呼都不打连工资也不要了,这是攀了新主子了啊?敢这么跟我说话,能得你!五个亿,你有吗?笑话!哈哈哈!我就说呢,这个贱妇跟宋浔那个王八羔子勾搭,八成是你这个奶妈拉的皮条吧?”

“啪!”一声脆响,方慈扬手就打了宋清云一个大耳光:“宋太太?你个南家入赘赖在宋家不走的癞皮母狗,还有脸在我面前称宋太太!这一巴掌,赏你刚才嘴贱!”

“你!你一个佣人婆子,竟然敢跟我动手,嫌命长了?”宋清云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捂着一边脸愣是难以置信:“老赵,给我把这个佣人死婆子抓回宋家好好教训!”

“啪!”又是一巴掌,老赵在宋清云身后还没来得及走出来,韩柏杨又给了宋清云一个大嘴巴,厉声道:“没脸没皮的东西,方女士是正儿八经的宋家大太太,宋总的母亲,轮到你对她动手!”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银行信贷经理见宋清云被打,立刻叫职员想帮着宋清云把韩柏杨等人推开。

不料刚来到跟前,几个职员连同信贷经理,齐齐被方慈的保镖给顶在了墙上,一个个动弹不得。

大门外两个银行保安听见动静,也往里头跑,结果一看那么多黑衣保镖,大概猜不透对方什么来头,硬是不敢上前。

保镖训练有素电光火石间的动作,宋清云似乎才反应过来,睁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声音明显比刚才弱了几分:“大太太?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我宋家还有大太太?你有什么证据?别以为随口胡诌一个大太太我就会相信你!”

“我用得着你相信?给我滚一边去!”方慈一把将韩叙拉回自己身边护着,然后目光搜寻着银行经理,扫了几眼才从一个保镖手下看见,放缓了语气问:“我是宋浔的母亲,现在我要动用他的资金,有问题吗?”

保镖把经理放开,推到方慈面前,经理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的状况。

银行经理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哈巴狗一样恭敬地解释说:“这个,我不能做主,要请示我们的行长!”

“那就把你们行长叫来!”方慈气场十足地吩咐了一声:“给我开一间贵宾室,以后韩董就用我的贵宾室!谁敢怠慢他,就是跟我过不去,投诉到你们回老家种地!”

宋清云听见当即腿软了一下,差点往后跌倒,幸而被老赵眼明手快地给扶住。

“老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清云忽然就气短了起来。

老赵摇着头:“太太,我也不清楚,兴许不是真的呢?”

银行行长匆匆从电梯里走出来,目光在大厅里寻找了一番,看见贵宾室过道上一堆人,连忙走了过来,躬身问:“请问,哪位是宋总的母亲宋大太太?”

韩叙往边上挪了一步,让方慈站出来说:“这位就是!”

“去,把最里面的钻石厅打开,以后供宋大太太专用!”行长立刻对经理喊完,连忙又对方慈躬身作个请势:“大太太您请!”

“有没有搞错?她说她是谁,你们就当她是谁啊?指不定是假的呢?”

宋清云惊讶之后,对银行行长的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极为不满。

【第375章】直系亲属委托

独家宠婚正文【第375章】直系亲属委托宋清云盯着银行行长领着方慈等人进了钻石厅,气得直跺脚。

本来今天韩柏杨一到了银行跟经理说要贷款,信贷经理跟宋清云很熟,立刻给宋清云去了电话,已经退休的宋清云今天特意过来银行,根本不是办什么业务碰巧遇到韩柏杨,而是专门过来为难他的。

可如今,突然杀出来一个宋浔的母亲,还说要动用宋浔的资产帮韩柏杨还债,银行行长都跟个下人一样接待着,而自己这个曾经宋氏的董事长,竟然坐了冷板凳!

宋清云不服气,带着老赵跟着方慈等人进了里面的钻石厅。

这一进去看了可不得了,跟银行打交道几十年,还不知道银行有这么奢华的钻石厅,而自己这个银行的高级贵宾,竟然从来没有享受过。

“这间钻石厅,之前是宋总专用,既然您是宋总的母亲,自然也可以继续用下去!”银行行长跟在方慈身后一边解释说。

方慈不是来享受钻石厅的,挽着韩叙一坐下,就直截了当说:“谢谢行长关照,请告诉我,现在我要动用我儿子宋浔的资金,需要什么手续?”

行长亲自给方慈端来了咖啡,还十分细心地让经理给韩叙这个孕妇上了牛奶,韩柏杨和一众保镖都被职员小心伺候着。

“大太太,宋总的确资金非常充裕,您如果需要动用的话,需要宋总本人签署的全权委托书,且经过公证才有效,不知您今天带来了吗?”

方慈只是个寻常的家庭妇女,对这些一知半解,在自己随身的包里翻了翻,翻出一张纸:“我只有这个,也不知道行不行?”

挤在门口的宋清云当即高声大笑:“哈哈哈,宋浔死了,警方没有定案,开不出死亡证明,也没有遗嘱,您继承不了他的资产,现在没有他提前拟好的全权委托书,你一分钱都动不了他的!”

韩叙耳根聒噪,拧着眉头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走过去,“哐当!”关上了钻石厅的门,宋清云被关在了门外。

韩叙忽然心中很没底,其实刚才宋清云说的没错。

宋浔如今生死未卜,警方只能当作失踪处理,自然不会出具身故证明书,这样一来,方慈就不算是第一继承人,就无法直接把他的资产继承过来。

除非有他的全权委托书。

可他以前哪能想得那么周到,自己好好的,谁会诅咒自己,就先给自己立全权委托书给方慈?

没料到,下一秒,是银行行长大吃一惊的声音:“美居国际酒店?天慈百货大楼?直系亲属全权委托书?当然可以!不知您想怎么动用?”

方慈朝韩柏杨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你想贷多少资金投入新开发的项目?”

韩柏杨恍如梦中般地呆滞,韩叙抓住韩柏杨的衣摆扯了扯,韩柏杨才回过神来回话:“呃……我如果有五个亿就可以全盘复工了。”

“你呀!就是跟我见外,好几个项目呢,五个亿投下去,连声响都听不到,这样吧,我帮你贷二十亿,当作前期投资,至于后期,交了盘资金陆陆续续会回笼,你就自己去看着办了,这样可还行?”

“行!当然行!”韩柏杨感激的连连点头:“二十亿绰绰有余了,几个楼盘同时动工都不会再有资金困难,谢谢大太太!等韩氏周转过来,我一定尽快还上!”

“不急,等韩氏踩过宋氏头顶的那天,你再还我就可以!”方慈从包里掏出两本产权证,左手一本,右手一本,看来看去,才选了一本递给了银行行长:“就天慈大楼吧,不知这栋楼够不够资格贷二十亿?”

银行行长手握着天慈大楼的产权证书,双眼似乎都泛着金光:“够!羊城心脏地带一流主商圈,别说美居国际这样的富豪酒店,单单天慈大楼市值就达数百亿,当然够了,我马上就亲自为韩董办理贷款!”

方慈签了很多文件,办手续就弄了许久,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想着赶紧帮着韩柏杨把钱贷出来。

手里的全权委托书,只是宋浔委托方慈可以自主处理天慈大楼和美居大楼,并没有注明可以动用银行的存款。

因此方慈只能选择抵押了天慈百货大楼,为韩柏杨贷来了二十亿的资金,解决了韩家迫在眉睫的资金困难。

“原来天慈大楼的名字,是他用妈的名字命名的啊?”

回去的路上,韩叙在车后座难得的心情明朗,想想天慈大楼,以前没人知道方嫂的真实姓名,如今才知道原来还有这寓意。

方慈一边开车一边说:“是啊,他非要叫天慈大楼,我还觉得美居那样的名字好听点。”

这是他的孝心,这句话韩叙没有说出来,多大的孝心,他人也不在了,以后没法在方慈跟前尽孝,说出来只会平添伤感。

“妈!谢谢您!今天宋清云吃了瘪,我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哼!我今天赏她那巴掌还便宜了她,要是阿浔在这里,早晚会把那对母子赶出宋家!”方慈一改刚才的和蔼,脸色登时不愤,说完又满是忧心地道:“如今剩我一个老骨头,没能耐没见识,也没有那个毒妇那么狠毒的黑心肠,怕是赶不动她!”

韩叙没有答话,只在心里对方慈说,不怕,等她生完孩子,就替宋浔去找宋清云和南君泽算账,以后宋家不会再有宋清云和南君泽这两个人。

宋家别墅,一脚刚刚踏进家门的宋清云无端端打了几个喷嚏。

“哪个长舌妇在说我的坏话!”宋清云嘴里骂了声:“一定韩叙那个贱人!”

气呼呼地进到客厅里,即刻吩咐老赵说:“给二少爷……不,从现在起,宋家就只有一个少爷,快给少爷打电话,让他给我回家来!”

老赵急忙应是,去了边上拿起座机给南君泽打了个电话过去。

半个小时后,南君泽才姗姗来迟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是宋清云劈头盖脸的责备:“怎么这么久?不是让你快点回家吗?不知道你妈我在家里等着你吗?”

【第376章】歹心又起

“公司事多。”南君泽淡淡地应了声,自己在沙发坐下来,揉着额头问:“什么事?”

宋清云把一张银行流水账单拍在了桌上。

南君泽拿起来看了一眼:“怎么突然多了五个亿?”

宋清云气呼呼地说:“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火呢!那个贱人还了咱们家五个亿,说让你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南君泽当即把账单扔在地上,不悦道:“妈!您是不是又去催韩家还钱了?跟您说过多少次,是我们欠了韩叙的,能不能别再造孽了!”

宋清云抬手大力拍在茶几上:“你是在跟你妈说话吗?今天我在银行可是受了他们那房的气了,回来还得我自己儿子的脸色?你现在掌握了宋氏,就可以不当你妈存在了?”

南君泽听得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谁给您气受了?您已经退休了,能不能在家安安静静地呆着?跑去银行干什么?”

“方慈!宋浔的生母!就是厨房煮饭婆子方嫂!在咱家埋伏了几十年了,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宋浔的母亲不是早就死了吗?”南君泽顿时惊讶的回不过魂来:“方嫂?她不说宋浔的奶妈吗?怎么会是宋浔的母亲?”

“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韩叙那个贱人,如今仗着有方慈撑腰,给韩柏杨贷了二十五个亿,拿五个亿还给了我,剩下二十亿加大投资在项目上,真是白瞎了年前的那一手,又让姓韩的给活过来了!”

“他的母亲竟然还活着!”南君泽忽然不安起来,宋浔死在他的手里,生怕方慈会动用财力去拉拢关系,到时会追查宋浔游艇爆炸的原因:“她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宋清云一说到方慈,就气的直冒火:“方慈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是赖在宋家的癞皮狗,她才是宋家的大太太!活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被这样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贱妇给打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她为什么打您?”南君泽眉头一皱,就知道宋清云又是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

“还不是因为我让韩家还钱,那个贱妇就帮着韩家出头,不行,我得找方慈那贱妇去,气死我了,不打回一巴掌,我气都喘不上来!”

南君泽无奈地叹气:“妈!您别挑事了行吗?宋浔的案子好不容易没个结果,您现在是要激起她们重新追查吗?”

南君泽这一说,宋清云更是来气:“我还想问你呢?当初你没跟我商量,就去对付他,本来他已经要退出宋氏了,我们胜券在握何必多此一举,这种事现在瞒得住一时,你得指望一辈子都能瞒下去。

我看你,就是对韩叙那个贱女人着魔了,竟然背着我做这么大的事,要不是那天任祁峰以为我知道,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你做下的!”

南君泽抬眼扫了客厅四周,低声说:“别再提了,当心着点,别让佣人听了去!”

“现在知道害怕了?”

“能不能别再说了?”南君泽沉着脸起身就要走。

宋清云连忙叫住:“你去哪?”

“回公司,忙着呢。”

“你现在要去民政局,韩叙那个贱人等着你去办手续呢!”

南君泽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我是不会离婚的!”

“你!韩家钱都还了,你现在不去离婚?难道还想跟韩叙那个贱人拖泥带水不成?”

宋清云追了出去,南君泽已经开车走了。

想想自己挨了两巴掌,一巴掌是方慈打的,另一巴掌是韩柏杨打的,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韩柏杨那巴掌挨不算莫名其妙,宋清云都没脸告诉南君泽是因为自己嘴贱挨打,如今南君泽拖着不跟韩叙离婚,宋清云气的是血压飙升,是越想越不愤。

去韩家闹,宋清云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去听风筑闹,又觉得在方慈这个宋家长嫂面前心虚,南君泽又不帮着自己撑腰,思来想去一肚子的气只得自己消化。

宋清云把这一切都归咎到韩叙头上,恨恨地想着一定要给点颜色韩叙瞧瞧。

立刻把老赵给唤来:“让人去查,韩叙那个贱人在哪家医院定点产检。”

“好的!”老赵立刻跑去打电话。

几分钟后,老赵查到了准确的信息,回来一报告,宋清云立刻说:“去约人,我要见她的主治医生,别告诉少爷。”

此刻南君泽一个人开着车出了别墅区,翱翔在大马路上,心里对宋清云去跟韩家要钱的做法十分郁闷。

在肚子里酝酿了许久都语言,想了想还是给韩叙手机里发了过去:“不要离婚好不好?我知道妈对你成见很深,你怀着孩子在宋家住着的确不妥当,所以我才默认了你回韩家,但不代表我会默许你离开我。

你想在韩家呆着生孩子,我等你,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去国外长住,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全都由你决定。”

等了许久,韩叙都没有反应,南君泽又发了条:“在吗?说句话好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理睬不回复,南君泽已经习惯了。

他早就决定,不论如何,他只等到她生下那个孩子,就把她带回自己身边。

手机里有电话进来,南君泽有点小激动,以为是韩叙终于肯理他了。

然而拿起来一看,却是任祁峰,满怀失落地接起来说:“带几面生的人,去听风筑附近监视着,宋浔的母亲还活着,就是以前的佣人方嫂。”

南君泽也开着车子往听风筑走,他总觉得不安。

以前的方嫂卑微低调的几乎可以被任何人忽略,他没有正眼关注过方嫂这个人,此刻突然知道了方嫂的真实身份,才会难以安稳。

到了听风筑大门外,见任祁峰带的人正往里面走,南君泽也远远地跟了进去。

宋浔的那栋别墅大门紧闭着,但是花园里还是有许多保镖在不间断地巡园,想要接近很困难,任祁峰带着几个人只能在附近装作坏了车子,停了车靠近别墅花园外围的护栏边监视。

【第377章】又少了一个人

南君泽在后头远远的看了许久,感觉一切都风平浪静,除非进去别墅里,如今以这样在外面走马观花式的监视,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临近中午,任祁峰那辆车的几个人上车了,大概是要出去吃午饭,车子正调头往外走。

到了南君泽的车前,任祁峰认出了南君泽,想把车停下来汇报工作,却见南君泽朝他摆手,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吱声。

任祁峰朝南君泽的车子点了点头,开车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南君泽刚也想调头离开,一辆车子从他车旁擦身而过后,紧接着,任祁峰的车也返回来,到了南君泽的车旁放慢车速,按下玻璃对着南君泽指着前面刚刚进来的车子,嘴里在说着什么。

南君泽不便下车去问,便用手机拨了过去,任祁峰接起来就说:“南总,前面那辆车里的人,好像是白季岩。”

白季岩?不是应该被警方追查逃离了羊城了吗?竟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

南君泽立刻吩咐:“给局里的人举报,就说在听风筑看见白季岩。”

白季岩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车子进了花园,直接把车子开到后花园下了地库,才走上来从后门进了别墅。

一进屋就问屋里的保镖:“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保镖即刻来到跟前说:“没有,我们轮流在花园里巡视,没有人能接近这栋房子。”

白季岩这才放心地走进去厨房,见方慈又跟菲佣在一起忙碌,连忙将她手中的抹布给夺了过去:“大太太,都让您别做这些了,以前那是迫于无奈,现在不需要您来做家务。”

方慈笑了笑:“没事,我就是习惯了要做点活,不然,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是身边少了宋浔,她心里难过,一安静下来就会想起他。

白季岩看在眼里,更是难受:“正因为宋总不在,我才要照顾好您,不能辜负了宋总对我的信任,别做了,看看,手都泡坏了。”

“没关系的,人老了总要有点寄托,做点家务又不累人,你这孩子心眼实在,阿浔有你这样的兄弟,我很欣慰,就像多了个儿子。”

白季岩话里难掩伤感:“我和宋总从小到大,就没有像这回这么分开过,其实别说是您,我也不习惯,但是人总要学着去习惯的不是吗,去外面歇着吧!”

白季岩扶着方慈刚走出客厅,花园前庭忽然一阵骚乱。

“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保镖高声喊。

“警察!开门!”

眨眼间,一队便衣警察就闯入了别墅,领头的警察一边出示证件一边对着别墅内的保镖喊:“都别动,警察执法,搜!”

方慈坐在沙发里瑟瑟发抖:“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呀?随便搜我的家,谁给你们的权利?”

警察四散在别墅里楼上楼下地跑,却都很小心不去碰到屋内昂贵的东西,碰坏了哪一件都赔不起。

领头的警察走过来方慈跟前说:“我们接到举报,嫌疑人白季岩出现在这里,为了避免影响公共安全,只能进屋抓捕,如有打扰先向您道歉。”

“白季岩?不认识!”方慈果断地摇头。

“白季岩是宋浔的助理,您怎么会不认识,您跟宋浔是什么关系?”

“我是佣人!”

警察屋里屋外搜了一遍,没有找到白季岩,不得已撤走了人。

警察一走,方慈就关起门偷偷地给韩叙打电话。

韩叙吃完了午饭正抱着宋浔的手机午休,每天睡觉的时候,不管是午睡还是晚上,她都要抱着这部手机才能入眠。

忽然床头柜自己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是方慈,韩叙连忙接了起来:“妈?吃饭了没有?”

方慈压根不是打电话来闲聊的,语气十分急促:“刚才有警察来抓白季岩,幸好花园里的保镖先挡了一阵,白季岩走了,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羊城了,你说这事儿弄得,身边又少了个人!”

说到后面,方慈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韩叙霎时一怔,好好的,警察就能知道白季岩在听风筑,很显然是有人告密。

自己人肯定不会,如果听风筑里面的哪个保镖要告密,早就举报了,不会等到现在。

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宋清云那边的人。

韩叙也很难受,毕竟白季岩就跟自己的兄弟一样,何况白季岩之所在冒险留在羊城,都是为了替宋浔照顾方慈,如今被迫要离开,方慈身边又少了个得力的人。

“妈您别担心,白季岩只要没被抓住,他安顿好了就会给您报平安的。”韩叙只能这样安慰方慈。

挂了电话之后,韩叙才看见南君泽发来的信息,看到离婚的字眼,联想到上午在银行碰见宋清云还了五个亿,如今才没多久白季岩就出事,韩叙顿时明白是南君泽搞的鬼。

从不回他信息的韩叙,火气冒起发了一行字过去:“你会遭报应的!”

发完就拉黑了南君泽,设置了来电防火墙,让南君泽的号码再也无法打进来。

她已经记不清拉黑了南君泽多少个号码了,每次拉黑一个,南君泽就会用新的号码给她打电话。

她一直不愿意更换手机号码,是想到宋浔不知身在何处,万一有一天他能回来,换了号码他会打不到她的电话。

可今天白季岩这个事,平日被强行要求心平气和安胎的韩叙,也忍不住恨意顿生,她当即把手机卡剥了下来,压断扔进了垃圾桶。

走出房门,喊了保镖出去给她重新办张电话卡。

以后,她不想再看见一条南君泽的信息。

韩家如今的气氛,倒是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感觉上就像回归了正轨。

全是因为方慈帮忙贷来的二十个亿的投资,还另外还给了五个亿还清了宋家的钱,全家上下总算能抬头挺胸地出门了。

韩氏地产项目复工进展的如火如荼,雄厚的资金更是加快了速度。

夏末时节,韩氏已经有一个楼盘将近完工。

韩叙也在这个时候,迎来了人生一次转折,有了第一次当妈的体验。

【第378章】医生下毒手

独家宠婚正文【第378章】医生下毒手半夜的时候因为腹部阵痛,韩叙就被送进了医院,从未体验的过的生理疼痛,把韩叙痛得冷汗淋漓。

韩叙的主治医生半夜回到了医院里,给韩叙检查过后说:“现在才开始阵痛,没有那么快生,你要保存体力,有可能要到明天下午才能生,也有可能要到明天晚上。”

这位主治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行医二十年,无不良记录,在这家医院里还有妇产科妙手神医之称。

韩叙当初挑来挑去,也是慕名而来。

女医生检查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忽然脸色煞白坐立不安,给她的丈夫发信息,让丈夫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就带着儿女出国。

女医生的丈夫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问:“没有问题吗?我们明天走,你什么时候走?”

女医生说:“最快明天晚上,你们先走。”

她之所以惶恐不安,是因为几个月前,接受了一桩“买卖”!

她没有料到自己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几个月前,羊城地产巨头宋清云亲自跟她见面,要求她把韩叙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

女医生当时果断拒绝了宋清云,别说一个医生不可能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把韩叙肚子里健康的孩子弄死,可是刑事责任,一旦事发是要坐牢的。

然而宋清云一挥手,就将三千万摆在了女医生的面前。

不以为然地告诉女医生:“医疗行业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偶尔出一次医疗事故是在所难免的,她韩家要告,顶多就是你医术不精医疗失误,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你说呢?”

女医生当时就懵了,仔细一想的确如宋清云所说。

医疗行业,出了事,被查出来才算是事故,没查出来就是产妇本身的意外。

就算到时候韩家真要闹,自己顶多就是没了工作而已。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可是三千万,足够她一家老小去国外过上富足的生活。

几番内心挣扎过后,女医生接受了宋清云的三千万,答应会寻找机会处理掉韩叙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韩叙临产入了院,女医生才会在下班后,还半夜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给韩叙检查,免得被别的医生接手。

当晚医生就住在了办公室,韩家人对女医生负责任的态度是感激涕零。

韩叙一直痛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心想大概如医生所说,要痛到晚上去。

她已经痛到脱力,连喊都喊不出来,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己躺在产房,而身边是她的主治医生,还有一帮助产护士。

“为什么不痛了?”韩叙有气无力地问。

肚子还鼓起如同小山一样,孩子还没生下来,可她突然感觉宫缩时肚子也不再有痛感。

女医生满头大汗地正为她检查:“还在观察中,再等十分钟,如果还不能顺产,我将为您进行剖腹手术,您同意的话,就请在手术同意书上先签个字。”

趁着韩叙有精神,医生拿来了手术同意书,提前先让她签字。

韩叙举起无力的手,胡乱在同意书上面画了几笔。

才刚签完没多久,她就累的眼皮都撑不起来,沉沉地睡了下去。

女医生飘忽着眼神,站在边上不声不响,看着韩叙睡下去。

女医生满头大汗不是因为助产检查累出来的,而是刚才一顿操作紧张出来的冷汗。

这几个月来,女医生一直在寻找机会,想了许多种方式。

想给韩叙开维生素掺毒药,或者输营养液的时候加一针大剂量的抗生素,又或者开一些孕妇禁用的***,最后这些方法都被她给否决。

因为只要韩叙的身体出现状况,这些药物都会在身体里留下痕迹,到时只要一化验,就会原形毕露,追查起来轻而易举。

眼看韩叙马上就要生了,女医生还没有找出最佳方案,最后只能选择了等韩叙进了产房再动手。

在韩叙痛的迷迷糊糊之际,女医生就给韩叙打了麻醉剂,让韩叙能感觉到宫缩却没有痛感。

这是女医生最后想出来的办法。

女医生见韩叙睡了下去,把自己身旁的一个护士叫到后面,小声说:“记住了,孩子一生下来,你就从后门走。”

护士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交代妥当,女医生才走回产床边,看着韩叙睡得没有知觉,这才开始助产。

之前打下的一阵麻醉剂,韩叙已经感觉到自己没有痛感。

女医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给韩叙埋下一个自己身体本身就有问题的错觉。

刚刚趁韩叙清醒签下的手术同意书,只是为求保险留作的后手。

那不是手术同意书,只是一份麻醉同意书,这是用作日后以防万一,表示产妇曾经主动向医生要求无痛分娩的证据。

如此,连麻醉这一关,都已经铺垫妥当,就算是将来打官司,女医生也可以推卸责任,顶多孩子没了的事被人察觉,就如宋清云所说,是自己医术不精导致医疗失误,不要这份工作而已。

今晚,女医生处理完孩子,就会立刻登上飞机飞往国外。

产房外面的韩柏杨和李心秀夫妇急得坐不住,韩二和李天湖扶着方慈也是来来回回地走,还有众多的牛高马大的保镖也跟着着急。

走廊上全都是韩叙的家属在等候,好像把整条走廊给包下来了一样。

等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女医生把韩叙和孩子推出来。

大伙本来是既紧张又激动幸福的时刻,如今越等越是不安起来。

眼看已经到傍晚,韩柏杨按耐不住,对韩二说:“你去敲敲门,问问医生是怎么回事。”

昨夜半夜就腹痛来了医院,中午进的产房,如今已是傍晚,时间太久了!

韩二愣愣地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门:“就这样进去?万一医生在做手术,就这样闯进去会带细菌进入要交叉感染的!”

“那,就再等等吧!”韩柏杨心急如焚,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晚上八点,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女医生推着韩叙出来。

【第379章】别闹听我说

独家宠婚正文【第379章】别闹听我说等候在走廊上的众人,一见到韩叙被推出来,就火速围了上去,却见急救床上只躺着韩叙一个人,没有看见孩子。

韩柏杨抓住女医生的手急问:“孩子呢?”

女医生疲惫地摘下了口罩,十分遗憾地说:“胎儿过大,脐带绕颈,产妇痛晕失去知觉无法自己发力,因缺氧导致婴儿窒息,很抱歉,抱出来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没有呼吸……”

李心秀听到这里,两眼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妈!”韩二惊呼一声,急忙扶住李心秀:“来人呐,快叫医生过来,我妈晕倒了!”

“扑通!”一声,另一边的方慈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太太也晕倒了,快叫医生啊!”

李心秀和方慈被紧急送往楼下的急诊中心,韩柏杨趴在韩叙的急救床前痛不欲生:“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只是累了,睡一会儿就会醒,先送她回病房!”女医生吩咐护士推着韩叙走出去。

一众人紧紧跟在后头。

急救床的轮子“咔哒咔哒”地在走廊上推动,身后跟随的众人一个个满脸的悲痛,安静无比。

忽然前头来了几个人挡住了去路。

众人放眼看去,竟是南君泽带着人堵在了走廊中间。

“站住!”南君泽冷冷地喊了一声。

韩二见是南君泽,韩叙的孩子没了,本就没什么心情,这下正好找个人出气,对身后方慈带来的保镖一声喊:“他敢堵路,就把他给我打死!人命算我的!”

李天湖和跟着保镖冲了上去,一个个都火冒三丈的时候,根本不会管打人有没有后果。

“你们先住手!”南君泽大喊一声:“我有话要说!”

李天湖伸手指着南君泽的脑门骂道:“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想来幸灾乐祸?大伙别跟他废话,给我打!”

保镖冲到了跟前,南君泽带来的人连忙将他护住,南君泽焦急地大喊:“别闹,听我说,快进去手术室找孩子!晚了就没了!”

悲痛又愤怒的韩柏杨霎时一怔,回味着南君泽的话,终于反应过来,迈着老态又笨拙的步伐推开身前的护士,转身就不顾一切朝手术室冲进去。

韩二和李天湖见状,丢下南君泽,也跟着跑进了手术室。

三个人从手术室外格再冲进内室,果真看见一个护士正裹着一个包袱要从后门要离开。

“抓住她!”韩柏杨大喊一声。

韩二和李天湖飞身过去,一把抓住了护士,从她怀里夺过“包袱”,打开一看,果真是一个孩子,胖嘟嘟圆乎乎的脑袋,吮着肥短的小手指睡得正香。

李天湖一脚就将护士给踢倒在地上,揪住护士的衣领咬牙狠狠地问:“说,这个孩子是不是刚才那个产妇生下的?不说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

护士慌张地用眼睛扫了眼手术室,见没有自己人能帮忙,脖子还被李天湖死死掐住,只得恐惧地点了点头。

“你们别那么大声,别吵着孩子睡觉。”韩柏杨从韩二手里抱过孩子,哭的老泪纵横,哭完口气一冷:“把这个护士,和刚才那个主治医生都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韩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出手术室冲走廊里的保镖喊:“把那个医生和所有的护士全部扣下!”

刚才韩柏杨跑进手术室的那会儿,女医生见情况不妙,就已经跑了,剩下几个护士推着韩叙的急救床,保镖只能先把这几个护士给控制起来。

“快去找那个医生!”说这话的是南君泽,他正吩咐自己带来的人火速找刚才的女医生。

韩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却是南君泽。

立刻吓了她一大跳,以为自己在做梦,从床上弹坐起来。

再一看病房里还坐着自己家人,韩柏杨、李心秀、方慈、韩二、李天湖,一群保镖在病房门口来回走动,顿时觉得奇怪,怎么南君泽坐在病床前,大伙都不赶他?

“你醒了?先喝点鸡汤,是我让人从美食斋买的,试试。”南君泽打开了一个保温盒,立刻飘出鸡汤的清香。

方慈和李心秀见韩叙醒了,连忙也挤到了床边,两人都端着保温盒。

“吃这个,十全大补汤,妈早上就叫兰姨放下去炖了,刚刚送过来的,还热呢。”李心秀一边倒出来碗里,一边吹着气。

李心秀弄来十全大补汤,方慈却完全相反。

“先吃点小米粥吧,补汤太油腻了,小叙应该吃点容易消化的食物,体力才恢复的快!”方慈端来的真是一碗清清淡淡的小米粥。

两个妈已经把端着鸡汤的南君泽给挤出了外围,愣是没法靠近。

李心秀看着方慈手里那碗小米粥,自是一百个嫌弃:“生个孩子多伤身体啊,得马上补,大补好下奶,小米粥只能填饱肚子,补不了血气,不行不行。”

方慈笑了笑:“产后体虚,喝太油腻的汤不容易吸收,没有益处,不着急下奶,让孩子先喝着奶粉,免得补过了头,叙的身体本来就虚,一个承受不住,发热涨奶得乳腺炎,可遭罪了。”

“我就说你们这些当婆婆的,就是不会关心儿媳妇的死活,都生完了还不让补,叙失血那么多,再喝小米粥,一天就能痩脱形,你没有女儿不知道当妈的心情,叙,来喝汤!”

“呵呵,亲家母啊,小叙这孩子也是我女儿啊,我怎么会不心疼她呢,虚不受补不是白说的,听我的,先喝小米粥。”

李心秀和方慈两人争执不下,韩二看不下去,只得去找了个医生进来。

换了一个男医生,一进来听见两个妈大声地讨论,顿时皱起了眉头:“安静!”

李心秀和方慈双双立刻收了声。

医生来到病床前,先是给韩叙做了个常规检查,然后才对李心秀和方慈说:“产后头三天不要进食油腻的东西,一定要清淡,刚刚生产完的产妇乳腺管尚未打开,吃了大补的东西奶会堵住,增加患乳腺炎的风险,产妇生完或大或小都会有伤口,也容易感染,小米粥不错,那些大补汤家属自己喝吧!”

【第380章】矛盾又纠结

独家宠婚正文【第380章】矛盾又纠结医生的话,就像圣旨,治疗意见不同最为有效。

“啊?”李心秀愣愣地望着医生,又不敢反驳,这是什么情况?祖祖辈辈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要往死里补的吗?

方慈笑笑不说话,拿着碗小心地吹着热气喂韩叙吃。

南君泽放下鸡汤要过来帮忙,被方慈一个白眼瞪开了去。

“谢谢妈!”韩叙喝完了小米粥,感觉有了点精神,顾不上问南君泽为什么会在这里凑热闹,两只眼睛忙着在病房里找自己的孩子。

眼神扫了半天,才发现孩子在老爹手里,藏得严严实实的,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被人给抢了似的。

韩叙忍不住笑老爹:“爸爸,光天化日,没人会抢孩子吧?您至于像抱个玉玺一样如临大敌嘛?好歹让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韩柏杨还没说话,李天湖一个嘴快就哇啦开了:“你还别说,要不是韩伯伯跑的快,孩子在手术室就让人给偷了!”

“什么?”韩叙看去李天湖不像是开玩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简直听见了惊天奇闻。

李天湖这一嘴说开,李心秀的气就上来了,也跟着叽里呱啦地说起韩叙的主治医生。

谁能想到,这位看上去尽职尽责的女医生,竟然还被宋清云收买,来谋害韩叙肚子里的孩子。

之前韩柏杨冲进手术室抢回了孩子之后,方慈的保镖和南君泽的带来的人,立刻封锁了整间医院,把女医生给找了出来。

女医生见没办法逃跑,在保镖的拳脚之下只得招认,是自己安排了护士要将孩子从后门送走。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南君泽。

所有的阴谋就突然被暴露在众人眼前。

女医生和护士都被韩柏杨报警送进了警局。

据局里的熟人说,女医生认罪态度良好,但就是死不松口供出宋清云,只说是她自己一时糊涂犯了错,在局里不停地忏悔,还请求见韩家的律师企图卖惨求得原谅。

显然是宋清云给的钱,足够女医生安顿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位女医生才牺牲自己,闭紧嘴巴甘愿去坐几年牢。

方慈愤怒地说:“那个医生推着你出来的时候,说孩子死于缺氧窒息,现在想想,真是句漏洞百出的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婴儿会在生产时因缺氧而窒息?

稍微有点经验的医生,见产妇生不下来,就会紧急选择剖腹,何况她还是医院自称妇产科的妙手神医呢?都怪我们,当时被失去孩子给打击的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往深处去琢磨!”

李心秀点头道:“就是啊,当时大家伙都着急,那个医生就是算计好了,根本不会给我们有时间去细想,等我们反应过来,孩子已经送走了,医生也就逃掉了!可恶啊!”

李天湖狠狠地骂了句:“哼!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们把孩子追回来了,幸好南总及时赶来告知。”

“你怎么知道医生要偷偷送走我的孩子?”韩叙听后,目光复杂地看向边上的南君泽。

南君泽见韩叙终于肯跟自己说话,眼里立刻闪过欣喜。

连忙走近病床前说:“我的私人医生在这家医院里坐过诊,是他发现我妈跟这家医院的医生接触,我让人查了你的主治医生,果然是被我妈收买了;

这段时间来,我一直给你发信息,你没回复,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总是关机,几次去韩家找你,都被保镖拦住进不去,听说你今天在这家医院生产,我就立刻赶过来了,幸好好来的及时,你和孩子没事就好!”

韩叙忽然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说起来,她的心底从未放下对南君泽的仇恨,生完孩子身体恢复好,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宋清云和南君泽。

可如今,却是南君泽跑来救了她和宋浔的孩子。

韩叙内心既矛盾又纠结,仇是肯定永远都放不下的,可眼前他救了孩子,也算是大恩,又要怎么办?

迷茫之中,忽然联想到南君泽曾经带着南南骗取她的信任,然后利用她把宋浔骗去海上,才让宋浔遭了毒手。

韩叙猛然惊醒,南君泽演戏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不能回回都着了他的道!

“谢谢你!”韩叙冷冷地道了声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是我韩家能拿得出来的,尽快跟我爸爸开口,就当是感谢你今天的帮助,以后我们还是路归路桥归桥,大家各走各的。”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原本以为韩叙会回心转意,听了她如此薄凉的一句话,霎时失落的难以言表。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等我坐完月子,就请你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好!”南君泽重重地叹了口气,竟然没有如往日那般纠缠,就这样走了出去,消失在病房里。

看着他出去的高大背影,韩叙没来由的有些难过,不知道这样对待一个救了自己孩子的人,会不会过于残忍。

不过很快,她就会一遍遍地打醒自己。

南君泽是擅于演戏的男人,如果不是,宋浔也不会离开,如果不是,白季岩也不用到处东躲西藏!

千万不能相信他!千万不能被他的演技蒙蔽!

“就是!我们不好意思赶他走,小叙赶他就对了!”李心秀才不管刚才是不是南君泽的功劳,想起以往种种,就狠狠地补了一刀。

李天湖和韩二不做声,只有方慈跟着点头。

韩柏杨如今满心都是孩子,根本懒得发表意见。

“爸爸,把孩子给我抱抱吧,我还没见过他呢?”韩叙埋藏好复杂的心情,挤出笑脸伸出手要孩子。

韩柏杨眼神机警地把周围扫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把孩子给抱到韩叙手上,轻的似乎在捧着一只泡泡,生怕会被吹破似的。

“男孩还是女孩啊?”韩叙忙着解小被褥。

“女孩,不用看了!”李天湖插了一嘴。

“什么?”韩叙急忙扒开一看,果真是个女孩,吃惊地长大嘴巴:“他明明说是个男孩啊?验过血很准确的,怎么会是女孩?这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快找那医生问问,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第381章】丢了她爸爸

独家宠婚正文【第381章】丢了她爸爸韩叙记得清楚着呢,以前宋浔明明说过,是男孩的,就是个儿子啊!怎么变女孩了?

“噗!哈哈哈哈!”李天湖忍了这许久,终于无法忍受憋住不笑:“验血说是男孩,生下来是女孩,这孩子就不是你的了?哪有百分百准确的?”

“是咱家的孩子没错,放心吧!”方慈也哭笑不得,韩叙竟会有这种想法:“今天这个产房,没有别的产妇,就你一个人,刚才亲家妈妈也担心产房里会不会还有别的孩子呢,还找医生专门验过了。”

韩叙第二天就出院回了韩家。

方慈本想让韩叙带着孩子回听风筑坐月子,还请好了家庭医生,李心秀坚决要让韩叙在娘家坐月子,说是兰姨有经验,听风筑的菲佣不懂国人的饮食习惯等等。

两个妈一番讨价还价,方慈才无奈地答应,条件是,孩子断奶以后,就带回听风筑养。

韩柏杨和李心秀自是很舍不得,但一想到方慈是这孩子的亲奶奶,到嘴的话也说不出口。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白季岩这在这天打来了电话,听说韩叙生了,激动的在电话里语无伦次。

方慈抢了电话过去,问白季岩自从几个月前走了之后,过的怎么样,在哪里落脚。

没想到白季岩竟然去了私岛上,说住的很舒服,让大伙都放心,等过些日子就回来看孩子。

方慈听见白季岩如今平安无事,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秋风渐凉,韩叙苦熬了两个多月,孩子从圆乎乎的一团小肉,长得总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像个小孩了。

越看就越像宋浔。

她决定就从今天开始断奶,把孩子送回听风筑去。

韩柏杨和李心秀一路从屋里追出花园,死活不愿意这么快就把孩子送走。

“再养几个月,到六个月再给亲家送去,行不行?”李心秀拉着韩叙衣服就是不让走,转头朝韩柏杨丢去狠厉的眼神:“老头子,快帮忙啊!”

以往韩柏杨从不关心家里的琐事,自从有了这个小肉团子,韩柏杨整个人就跟跟变了个人一样,什么事都好商量,谁要是想从他手里把孩子抱走,保准能急起来。

“嗯,要不,再缓缓,别着急过去,才两个多月呢,这么小,可怜的。”韩柏杨心疼地看了眼韩叙怀里抱着的小肉团:“连名字都还没有,以后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认我这个外公。”

提起这孩子的名字,韩叙一直不让取,说是要等送回听风筑,让这孩子奶奶去取。

如果她来取名,估计老爹和老妈就会让孩子姓韩了。

不管韩柏杨和李心秀怎么劝,韩叙就是铁了心的要送回去听风筑。

韩柏杨夫妇二人也搞不懂,韩叙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固执,还这么狠心,连自己孩子都不想带在身边。

两个老家伙无奈还是拗不过韩叙,果真在保镖的护送下带着孩子回听风筑去了。

方慈见到孩子的时候,喜极而泣:“这是阿浔的孩子,女儿随父,看看,越长越像了。”

“妈,您给宝宝取个名吧!”韩叙含着泪说。

方慈大喜过望:“取个什么名好呢,要不先缓缓,改天我找个师傅给算算命,求个字给她。”

韩叙知道方慈看重这孩子,才会如此郑重其事,感激地说:“您看着办,现在还没有名字,我们可以先给她取个小名叫着。”

“那叫什么好?”

韩叙使劲把眼泪给逼回了眼眶里:“就叫丢丢吧!”

方慈只顾着逗宝宝,没注意到韩叙眼里的泪光,把宝宝给抛了起来笑道:“丢丢,怪好听的,丢地一下飞起来了哈哈,丢丢给奶奶笑一个。”

丢丢被一下一下地抛起来,果真咧开没牙的小嘴冲着方慈笑。

“妈,以后韩二和李天湖会经常来叨扰您,他们喜欢丢丢,您别嫌吵。”韩叙在一旁低着头说。

“那敢情好啊,我还嫌家里不够热闹呢,让他们天天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回去了,您保重身体,让菲佣帮忙带孩子,您千万别累着了!”

“叙?你这就回去?不在这跟我和丢丢一起住吗?怎么还一个人回韩家了?”方慈这才发觉原来韩叙是专门来送孩子的。

韩叙背过身去抹了把泪,回过头来轻松地笑道:“我就不住这了,我决定去韩氏找个工作,所以住在听风筑会不方便,我觉得自己不能总无所事事,毕竟还年轻不是吗?”

方慈怔了怔,以为韩叙说自己年轻,是想再找个男人过日子,心里很难过,却也替韩叙高兴她能走出失去宋浔的阴影,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过下去。

“是妈对不住你了,非要求你熬了这么久生下丢丢,你本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开心,妈就高兴!”

韩叙走出听风筑的时候,把车子一路开到了江边,一个人坐在岸边望着江水出神。

把从车上带下来的一瓶酒打开,一边喝一边哭。

她决定了要去找南君泽,才会把丢丢送回听风筑。

孩子小名叫丢丢,是她要让自己去到南君泽身边的时候,能时时刻刻记住,是她把丢丢的爸爸弄丢了。

已经等了一年那么久。

这一年,她是怎么过来,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每到半夜抱着宋浔的手机哭泣到天亮。

一天又一天,苦苦熬到了现在,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句话,就算是跟方慈最后的告别。

她还分别给韩二和李天湖都发了信息,告诉他们丢丢回到了奶奶身边,让他们有空多去照应。

在江边坐了许久,秋风吹到她胳膊冰冰凉凉的有了冷意,去年这个时候,是她和宋浔从私岛上回来羊城从这里上岸的日子,也是像如今这般凉凉的秋风。

凄凉的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已经喝的头脑都开始晕乎。

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掉进了水里一般,在她的泪眼之中撒满细碎的光亮。

那些星星一定是宋浔。

知道她怕黑暗,来陪她了。

【第382章】意料之内

独家宠婚正文【第382章】意料之内喝了多少酒,韩叙没去在意,她只是拿着一个劲酒瓶吹喇叭,咕咚咕咚直往喉咙里灌,慢慢地感觉头晕了,就把酒连瓶子丢进了江里。

喝醉了,哭过了,喊完了,却发现熬过所有的苦,都不及对他的思念疼痛。

醉眼迷蒙地看着手机屏幕,越看越模糊,眼里的雾气擦了一次又一次,该收了,一切都该收起来了。

好不容易看清屏幕上的通讯录,拨了个号码出去,接通了,头再晕,她也还知道自己要问什么:“江总监,问到他的行踪了吗?”

她静静地地听了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甩了几下脑袋,尽力使自己清醒些,能记住江总监所说的信息。

挂完电话后,她缓了好一阵,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岸边往回走。

开来的车子被她给丢在了路边,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大路上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美居国际酒店,谢谢!”韩叙一上车就倒在了后座,酒气熏天很快遍布了车内的空气,口齿不清地报了个地址。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韩叙是个醉鬼,生怕到目的地会弄不醒她一样,一路上都找着话头跟她说话。

“小妹妹住美居国际啊?哇,哪里可是富豪出入的地方,住一晚得多少钱啊?”

在司机眼里,像韩叙这种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大晚上的去美居国际,多半是某种特殊行业的妹子,专门去那种富豪酒店赚钱。

“不用钱!”韩叙闭上眼睛喷洒着酒气。

韩叙的回答,更是让司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般,说起话来尺度也也放肆了许多:“小妹妹有男朋友了没有?你看哥哥怎么样?”

这个猥琐老男人赤条条的暗示,如果韩叙不反感,就说明有戏了。

韩叙晕的摇头晃脑,懒懒得拖长了话音说:“男朋友没有,老公倒是有两个。”

老司机大喜过望,确凿认定她是某个行业人尽可夫的女人,不然怎么会有两个老公?人家妹子没说十个八个已经是谦虚了。

老司机已经盘算好,一会儿不收她车费,只用车震当车资。

眨眼间就看到了美居国际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老司机把出租车靠左行驶,直接开进了酒店前面停车场。

出租车一停下就问:“妹子你事忙不忙?不忙的话先陪哥哥聊会儿天?”

本以为只剩谈价钱的事,老司机没想到韩叙这回并不搭腔,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在停车场里四处乱走,完全是醉到不认识路的那种。

“喂,小妹妹,你往哪走啊,我带你去吧?”

老司机上前就要去搂韩叙,两只咸猪手却没碰到韩叙瘦弱的小身板,一晃眼,韩叙已经蹲在一辆豪车的驾驶位旁边,吐的昏天黑地。

老司机走过去一看,顿时掩着鼻子满脸的嫌弃,想着等着韩叙自己吐干净了再把她弄走。

地上吐一滩的水渍,韩叙没有吃过晚饭,就喝了酒,没有多少可吐之物,很快就吐完了。

她晕晕乎乎的索性坐在了地上,靠在别人的车子旁,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哝哝。

老司机掩着鼻子过来,一只手去拉韩叙的胳膊:“小妹妹,快起来跟哥哥走了,地上脏得很,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一会儿再送你回来上班!”

“我不去,你走开!”韩叙一把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继续靠着车子坐在,越晕眼皮越是没力气睁开。

“我看你也是醉的人事不省的了,那哥哥来抱你起来了啊!免得在这里被坏人欺负了!”

老司机说着,就把腿跨过去,避开韩叙吐脏的地方,两只手伸往韩叙的腋下,想将她挪个地方。

美居酒店一楼大堂内,一众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从电梯里走出来,前呼后拥地围绕着南君泽,阵仗颇大。

跟在后头的任祁峰快走两步,绕到前头跟南君泽说:“南总请在门廊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开车过来。”

南君泽抬起手看了眼时间,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不用了,就几步远,我走过去。”

一众围绕在南君泽身旁的人立刻停下脚步,躬身两旁恭送:“南总慢走!”

南君泽和任祁峰走出外面的停车场,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

距离几步远,听见自己车子附近有吵闹声,好像还很熟悉,眸光存着疑虑望过去,那坐在自己车前地上的瘦小的人儿,竟日思夜想的韩叙?

韩叙一只手无力地挥舞着,还在驱赶出租车老司机的纠缠。

喝醉后她那点微弱的力量,大是不平日大了些,但少了准头。

奈何老司机又是个雄壮的男人,她眯缝着眼睛几番挥打都打不着人不说,还感觉到自己屁股都要离地了,才睁开布满血丝的迷蒙双眼,大着舌头尖声喊叫:“滚开,别碰我!你是谁呀!”

“小妹妹,你醉了,哥哥带你去歇息歇息啊!保证你快活得跟个神……”

后面“仙”字还没有说出口,老司机就被突然凭空落下的一脚给踹出四五米远。

南君泽把脚放下后,眸光喷发着火焰,对身旁的任祁峰厉声说:“去把那人给我丢进江里!”

“是!”任祁峰立刻拿出对讲机,呼叫保镖。

韩叙酒劲上头醉的迷迷糊糊,嘴里还在喊叫:“都给我滚开,别碰我,拿开你们的脏手!”

“是我!”南君泽俯身下来,双手穿过韩叙的腋下,将她搂起,轻声在她耳边说:“别怕,是我!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南君泽!

他终于出来了!果然,江总监的信息是准确的。

她想要找南君泽,知道自己无端端冲回去宋家,目的太过明显,南君泽和宋清云戒心那么重,不可能让她近身。

思来想去,韩叙才决定找江总监,让江总监从任祁峰那里去套南君泽的行踪。

江总监告诉她,南君泽今天在美居国际宴请合作伙伴,如果没有别的安排,应该会在晚上八九点钟左右结束。

当时一听到南君泽在美居国际,韩叙跟是恨意迸发,他仗着宋浔不在,都敢堂而皇之出入美居国际了,是拿自己当老板了吧?

【第383章】对狗说狗话

独家宠婚正文【第383章】对狗说狗话韩叙自己提了瓶酒,到江边人较少的地方,一边思念宋浔,一边把自己灌醉。

然后再一个人打开车来到美居国际地面的停车场里,找到南君泽的车子,守在他的车旁,假装喝醉酒等着他出来。

好巧不巧,出租车司机是个猥琐的老男人,见韩叙喝醉以为有机可乘,想着吃天鹅肉,巴巴地跟来这里纠缠。

南君泽出来的时间正好。

韩叙迷蒙的眼神垂下地,不让他察觉自己眼底的企图,假意无力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满口的醉话。

“放开!我没醉,还可以再喝两瓶,天天活的那么清醒有什么意思,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喝酒多好,喝醉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恋爱就恋爱,想杀人就杀人。”

南君泽看见地上的一摊呕吐物,眉头皱在一起,把任祁峰叫过来开车。

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强行塞进车里,南君泽也坐进了后座紧紧地卷着不让她动弹:“跟我回家,以后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身上拢来一袭暖意,是南君泽把她拥在自己温暖结实的胸膛里,韩叙在他怀里大叫大嚷,仿佛是才刚刚认出南君泽的样子,有气无力地一边挣扎一边哭起来。

“南君泽,怎么是你?还嫌害我不够吗?我活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要假惺惺地在我这里卖弄你的好,我是不会再上当的。”

任祁峰开动了车子,问南君泽说:“南总,现在要回哪里?”

“宋家!”南君泽毫不犹豫地说,然后低下头看着怀里还挥舞着拳头敲打的韩叙,轻声说:“是我不好,你打吧!”

“是你让我失去了他,现在活得生不如死,都是拜你所赐,认错有用吗?你应该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了!”

“你喝醉了!”

“我没醉!”韩叙高声抗议了一声,接着就又哭的天花乱坠:“我好累,我难受,我想死,可喝醉怎么也喝不死,怎么办?”

她哭的断断续续的样子,虽然还是那么嘴硬,在南君泽看来,她就像是真的绝望到已经说了真话,已经崩溃到要靠在他的怀抱里寻找慰藉。

正是可以趁虚而入的时候,看样子有复合的希望。

“我不许你死!你永远都是我的!”南君泽忽然捧起了她的小脸,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唇,把她嘴里的各种碎碎的埋怨全部堵回了喉咙。

韩叙越是抗拒,南君泽就越是用力吻她。

多少女人都折服在他的手里,唯独韩叙是最后最难治的一个,也是他最用尽全力去爱她的一个,分开一年,至今还没有人能代替她。

南君泽暗暗欢喜,今天她既然如此绝望,大概是知道等不到宋浔了,自己和她复合的时机也应该成熟了。

直到把韩叙吻到近乎窒息,南君泽才放开了她,特意说道:“宝宝乖吗?不在家带孩子,自己一个出来喝酒,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韩叙身体依然在摇晃,却还是不忘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别以为你特意提醒我救过我的宝宝,我就不会杀你,你敢带我回宋家,有你后悔的时候!”

又嘴硬了,南君泽暗暗地笑:“好,你杀,我让你杀一百次,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公,你舍得吗?”

“不要脸!”韩叙凶狠地骂道:“什么时候离婚?你宋家的钱我已经还了,现在就跟我去离婚,我不想死了做个鬼还要跟你扯在一起!”

“先跟我回家,睡一觉,明天再去!”

韩叙好像信以为真:“真的?”

南君泽笑着没有说话,任祁峰已经把车子开进了宋家花园别墅前庭。

韩叙被南君泽搂着踏进宋家的大门,里面宽阔的空间立刻迎面扑来冷意,不过是秋日,这里阴冷的就像是墓地。

在她的心里,这里早已是个墓地。

处心积虑地回到宋家,是要把宋清云也一起弄死。

“你肯定是在骗我,你这个虚伪的男人,我讨厌你,恨你,恨死你!”

“恨我就对了,没有爱哪来的恨?”

“狗屁!”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说粗话?”

“对人说人话,对狗……”

厅里本来开着的灯不多,韩叙一路从门外骂着南君泽骂进去,“啪嗒啪嗒”一连串开关的声响,客厅里的灯立刻就被人给从里面全部打开。

韩叙剩下的半句都没骂完,就被灯光刺目给打断了。

宋清云站在客厅中间,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南君泽和韩叙,看着他俩毫不避嫌地搂搂抱抱,嘴里还打情骂俏走进来。

南君泽面对宋清云充满愤怒的审视目光,竟不以为然,淡淡地说了声:“妈,开太多灯,刺到小叙眼睛了。”

宋清云猛一听南君泽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隔着半个客厅,抬手指着韩叙怒喝:“你竟然还把这种贱人带回来?”

南君泽搂紧了韩叙直接往里走,路过宋清云身旁擦身过去,才笑了笑安慰说:“妈,大半夜的别发那么大火,小叙是我老婆,又不是外人,不要再说些难听的话。”

“逆子!你这是当我这个妈不存在了!”宋清云抓起边上的一只水杯就朝南君泽砸了过去。

杯子摔在了电梯门上,南君泽已经搂着韩叙进了电梯,把宋清云晾在了客厅里。

韩叙仗着自己酒醉,上到二楼出了电梯之后,就立刻脱开南君泽趴到扶栏上,望下去楼下的宋清云,眯起眼睛审视着。

背对着南君泽冲楼下喊:“那不是你妈吗?你怎么不对她言听计从了?她给你安排几十个女人当老婆都没问题,一个就赚五个亿,十个赚五十个亿,多娶几个,金山银山,财源滚滚。”

“贱女人,你竟敢在宋家说这种话!”楼下的宋清云仰头瞪着眼睛看上来,勃然大怒:“来人!把那个贱女人给我拖下来!”

南君泽俊朗的面庞抽了抽,车上韩叙醉醺醺的糊里糊涂说些胡话,他都当玩笑听着。

可这一句,狠狠地戳到了他心底的最脆弱的地方,霎时拉下了脸。

【第384章】谁能玩过谁

韩叙无缘无故蹲在美居国际停车场自己的车旁,醉的再逼真,南君泽也明白事情大概不会有这么凑巧,何况他的车,她是能认出来的。

如今这一路回到家里,韩叙的酒醒了大半,立刻就掩藏脆弱,对他撒满千刀万剐的敌意。

这下可以确认,她在美居国际停车场里,真的是凑巧蹲在自己的车旁,这个女人的心依然如石头一样硬。

这才是真实的韩叙,没有心机,想到什么做什么。

这正是南君泽看重她的地方。

看来想要重新开始,还需要做更大的努力。

南君泽没有说话,沉着脸一把将她大力给揽了过来,连抱带拖弄进了卧室里。

刚关上房门,外面走廊就跑来几个粗壮的佣人婆子,被关在了门外不得房门而入,只得退了下去。

韩叙心里暗暗高兴,刚才南君泽的表现很不错,只有这样才能气到宋清云,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如宋清云的亲儿子跟她的意见背道而驰来的有效果。

为了取信南君泽,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要保持自己对他一如既往的敌意,才不会让他抵触从而加重防备。

回来宋家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把宋清云给弄死,如果没有机会,就先让她们母子二人反目成仇。

卧室里的装饰和摆放依旧如常,一年前她用过的东西都还在,化妆品有的都过了期,也仍旧摆在原位丝毫未动,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想来是南君泽不让佣人进来打扫,怕她的东西被丢弃。

韩叙在房间里慢慢的转悠,假意看到自己的东西没有被扔掉,而微微有些感动的神色,接着还演戏演全套,在南君泽发现以后,火速把这点感动给收了起来,就像不愿被他看见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到她亲自手刃仇人以前,一想到自己要时刻面对着南君泽,韩叙心里就十万分的抗拒。

“你还真敢把我领回这里跟你同床共枕?不要命了?”

韩叙话音刚落,南君泽竟逼到她身前,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衬衫,露出胸前健康的肤色,指着自己心口说:“去找把刀,戳这里,如果你真要我的命,就给你,戳到你出完气为止。”

韩叙心中一怔,暗道南君泽还真是大胆,不怕自己身上真藏着刀子,给他来个透心凉。

无奈自己身上没有刀,而南君泽大概也是算计好了,这里整个卧室,显然也不会有利器,他才敢这么赤条条地挑战她的忍耐度。

脸上装作被惊吓的样子,韩叙立刻往后退至墙边:“你别过来!”

“看看,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能吓成这个样子,别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南君泽眼里有些微微的得意。

韩叙心里冷嗤一声,她心里当然有他,时时刻刻惦记让他去死,不想着他,怎么能记得住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她愤恨地去了衣帽间,拿出自己的睡袍浴巾去了浴室洗澡。

南君泽看她走路都走不平稳,还死撑着不愿让他扶,自己又肯乖乖进去洗澡,显然是同意留下来了。

他可以控制她身体的自由,而心只有慢慢感动才能融化。

南君泽没有急躁,都等了一年了。

不正是这一年,才让她消去了大半的恨意么?

不然今晚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是用头撞上来同归于尽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在乎再等久一点。

说不定很快,她就会回心转意,做回曾经那个温柔乖巧的小女孩。

夜里南君泽要搂着她睡,她竟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搂着。

“你在想什么?”南君泽俯在她的身上问,两只手尝试着去解她的睡袍。

“我在想一会儿怎么杀了你!”韩叙不紧不慢地道。

“那你这个杀手不合格,哪有要动手的时候还告诉别人的?”

“对呀,哪有要动手的时候还告诉别人的?”韩叙反问了一句。

这一句本该把南君泽问的毛骨悚然,而他却在惊悚过后找到了一丝欣慰。

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停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和她的距离,好像近了许多。

如果她不反问,他就真的没有戒心了。

她愿意提醒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激动的呢。

“你就是不愿意承认心里有我。”南君泽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立刻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复原呢,我是不怕死,你就觉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让你尽兴?”

南君泽滞住了在她颈间游走的唇,差点忘记了,她刚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不合适做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如果强来,以后会让她增加得各种妇科疾病的风险。

“对不起,一时没想这么多,睡觉吧!”南君泽果然忍着某处的蠢蠢欲动,安静地躺在她的身旁,将胳膊肘垫在她的脑后。

韩叙心里其实很着急,要不是在这间卧室里找不到利器,刚才他俯身下来那一刻,刀子就应该穿头心脏了。

来的时候,为了打消南君泽的顾虑,她连任何稍微有点攻击性的武器都不敢带,免得还没近身就被他察觉图谋。

如今什么武器都没有,她只能忍。

既然无法动手,索性装个好人提醒他一句,反而更能在他身上收到意外的信任效果。

等往后,她就算动手失败了,他也会把她的动作当成赌气的玩笑。

南君泽还是头一回在她早晨醒来的时候还不愿去上班。

韩叙坐起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袍,系的好好的,昨夜他很安份。

冷冷地扫去另外半边床铺,南君泽醒了,静静地,微笑着,盯着她看。

“躺下,再睡会儿!”南君泽伸出一条胳膊想把她放倒。

“我肚子饿!”韩叙没有情绪地说。

“那我让佣人把早餐送上来,吃完再接着睡!”

“难道你不用去上班?”

“我想在家陪陪你,下午再去!”

“我不需要你陪。”

他不走,她怎么能去准备那些需要用到的东西?没有武器辅助,又怎么去找宋清云算账?

【第385章】谁TM稀罕

“要不我带你去公司吧?”南君泽满眼的期待。

“你是怕我跑了吧?放心,我不跑,我都还没杀死你!”韩叙冷漠的语气,越来越像是赌气。

“那我放几个保镖给你,免得你一个人在家受妈刁难。”南君泽起身找了睡袍披上。

“保镖是为了监视我的吧?”

他披好睡袍俯身在她面前,捉住她的消瘦的下巴印了上去:“不许再说这么刻薄的话,我会伤心的。”

“啪!”韩叙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

南君泽俊朗的脸色始终保持着笑意,松开了她进去浴室里洗漱。

韩叙脑子里迅速转了几圈,想着一会儿去哪里找刀子或者毒药,又或者什么都好,只要能死人。

“总是愣神,就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上街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回家,别离开我。”

南君泽去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是成功男人的标配。

看着南君泽那一身深色西装,配着金属质感的灰色领带,头发也吹的越来越精神,眼前仿佛看到的是宋浔的身影。

宋浔总喜欢类似的着装,沉稳,成熟,干练,浑身上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些都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才有的气场。

以往亲和力极好的南君泽,如今是宋氏的执掌者,气场似乎突然跟以往不一样,往宋浔的方向发展了。

发觉韩叙移不开的眼神,南君泽嘴角微扬:“老婆,不舍得我去上班了吗?”

“滚!”韩叙略一回神,就收回了目光,垂下头看着自己紧紧攥着的拳头,刚才那一瞬间,她连灵魂都恍惚了。

南君泽不是故意这么穿,才有鬼了呢!

“我去公司餐厅吃早餐,一会儿让佣人把你的早餐端上来,下午我会早点下班,你乖乖在家休息等我回来。”

南君泽提着公文包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佣人果然上来送早餐。

佣人婆子极不情愿的神色,就好像跟韩叙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把早餐放下就翻着白眼走出去。

韩叙冷眼看着盘子里丰盛的早餐,心里在想着佣人婆子刚才的眼神,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下毒。

大仇尚未得报,她可不想就这样被毒死。

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门,外面直挺挺地站着四个保镖,齐声跟她打招呼:“少奶奶早安。”

楼下大厅很安静,宋清云居然没有趁南君泽出门就上来找事。

回房里拿了包包出来,视门外的保镖为无物,自顾往楼梯下楼,身后一连串的脚步声,保镖果然如影随形。

看样子,这四个保镖会走到哪跟到哪,而且是一直跟下去,跟到南君泽认为她已经不需要保镖监视为止。

如果是这样,她盘算着要去找一些作案工具的企图,就会暴露在这些保镖面前。

楼梯拐角走廊进去的餐厅里,是宋清云碎碎念叨的声音。

“那个贱人起来了没有?”

佣人回答说:“我送早餐上去的时候就看见她起床了。”

宋清云嘴里吃着东西还不忘臭骂:“以后不准再送上去,少爷让送你就先应着,他出门了,你照样干你的活就是了,家里一天三餐都不要给那个贱人预备饭菜。”

“这个?少爷知道了可能会发脾气的,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跟少爷说。”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家里是我做主还是他做主?!”

“好的,太太!”

韩叙把宋清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转身上楼回房。

把刚才佣人端上去的早餐拿下来,在四个保镖的尾随下冲进餐厅,连同早餐和碗碟托盘一股脑大力丢在了餐桌上:“谁tm稀罕你南家的猪食!还给你吃个够!”

不等宋清云反应过来,韩叙甩身大步离开了餐厅,穿过客厅一路昂首阔步出了大门。

她忍受了宋清云那么久,以前拿那个老巫婆当婆婆,她百般顾忌长辈的感受。

现在凭什么还要忍受那种污蹧气!

从绿荫小道直接走到别墅区门楼外面的大马路,韩叙在路边等候出租车,侧眼看了看身后机器人一样的保镖,刚才朝宋清云丢餐盘,这几个保镖一直跟在身后竟然没有阻拦。

想来这几个人是听南君泽的,只要不是她当场刺杀宋清云,这些保镖应该都不会出手制止。

这就好办了,回头再回来宋家,跟宋清云撕逼,自己也能多点底气,不会再如以往那般势单力薄,被几个佣人婆子摁着来灌药。

虽然保镖不会眼看着她杀宋清云,但能确定,有了南君泽的吩咐,保镖也一定不会眼看着宋清云叫佣人婆子害她!

四个保镖搞清楚韩叙是要拦出租车后,其中一个火速回了别墅区去开来了一辆保姆车,不过不是为了服务韩叙,而是用来跟随她的。

韩叙等到了出租车,一开动,保镖的保姆车就在后面紧随而至,几乎是贴着车尾,丝毫不给别的车辆从中间插进来的机会。

眼看是这种状况,韩叙知道自己出去买刀具或是毒药,都可能没有机会,只得求助出租车司机:“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您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

“前面不远有个百货公司,你可以帮我进去买一把美工刀吗?”韩叙柔声说:“我会支付你酬劳,不会让你白跑的。”

这个要求太奇怪,加上出租车后面紧紧尾随的保姆车,小伙子以为韩叙是被仇人跟踪,要买刀防身。

小伙子一番斟酌,觉得自己只是个司机,帮忙买刀就会平白无故卷入别人的仇怨里,霎时连冷汗都下来了:“要不我把出租车开进派出所,您找警察求助吧,后面那些人,你加上我也对付不了!”

“别!我不去警局,算了,放我下车吧!”韩叙也不想为难小伙子。

在百货公司门外的路边下了出租车后,保镖的保姆车也即刻停在路边,四个保镖像个影子一样黏在韩叙身后。

没辙了,她只好去找了家咖啡厅坐着,一边喝着咖啡吃着甜点,一边想着要怎么才能不让保镖知道,自己是想购买危险品。

【第386章】像犯人一样

独家宠婚正文【第386章】像犯人一样韩叙想过要找帮手,无奈自己所做的事,不适合宣扬。

找李天湖帮忙是不可能了,回到南君泽身边这件事,就是奔着跟他一起同归于尽来的。

别说李天湖知道了这件事要来阻止,她也不希望拖累李天湖。

韩家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也没有谁电话打来,大概是老爹老妈以为她带着孩子住在了听风筑,而方慈又以为她回了韩家,谁也不会想到她会跑出来。

她最多只能有几天时间,时间越久,老爹老妈想宝宝了打电话去听风筑,立刻就能知道她不在那里,就一定会找到宋家来。

到时候麻烦事一堆,会给她杀宋清云造成极大的不便。

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跟这些保镖周旋。

可眼下,自己一个人,想要避开身后的四双眼睛显然分身乏术,什么借口都无法同时支开四个保镖。

只能见机行事了。

在八只眼睛下把自己喂饱,韩叙装作十分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却在琢磨这下一个地点要去哪里。

四周是各种羡慕嫉妒酸辣恨的目光,不知道韩叙是什么来头,出门喝杯咖啡都要带四个保镖。

韩叙受不了被那么多人关注,本想多坐片刻消化胃里的食物,在四周三百六十度包围的目光下,只得赶紧逃离咖啡厅。

保镖太招摇了,别说他们四双监视的眼睛,就是四周好奇的目光,就让韩叙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给盯着。

这样下去,她猴年马月也不能弄到作案工具。

想来想起,韩叙只得出了百货公司,徒步在大街上,尽量选择较为偏僻的地方走。

兜兜转转,来到了杂乱无章的小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一个风格,就是看上去破旧脏乱,不是摆地摊卖锅碗瓢盆,就是哪个小熟食店往行人路上喷油烟。

这里还游走着大量的狗,正自由自在散步觅食。

那些狗到处都是,走几步就能看见几条,挤在垃圾堆里扒拉着,互相争抢狗咬狗。

按说这些狗应该不能这么放养,多半是流浪狗,在这些小熟食店外等候残羹剩饭。

想不到羊城竟然还能找到这样的街道,要是在外面的大街上,这些狗怕是早就被抓进收容所了。

机器人一样的保镖这回也难以忍受,知道韩叙是故意领着他们走这样的街道,好让他们打消跟踪的念头。

韩叙悄悄用眼角带了一眼,感觉到保镖十分厌恶这些流浪狗,更是放慢了脚步,还特意走进了一家小小的宠物店。

一踏进去,迎面扑来的就是猫狗粪便的骚臭味,韩叙拧了拧眉,强忍着走了进去。

四个保镖也紧紧跟随进了店里,假装成客人一样把巴掌大的店面给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后门之后,四个保镖逃命一样躲去了店外透气,守在店门口等着韩叙出去。

韩叙看见那四个保镖被店里污浊的空气赶了出去,自己不用像个犯人一样被押送着,终于松了口气。

“美女看中什么宠物了吗?”店老板是个年轻男人,扫了眼门外的四个保镖,就知道韩叙不是普通人,招呼起来异常的热情。

韩叙根本就没心思买什么宠物,只是想找机会弄点作案工具而已,但是这里显然不会有卖刀子。

“我只是随便看看,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

店老板热情不减:“没关系,您尽管看,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喊我。”

韩叙点了点头,走到了边上假装很认真地看起来。

没一会儿又来了个客人,是个女孩,牵着条雪白的小狗。

女孩恋恋不舍地进了店里,好像还跟店老板是个熟人。

女孩对店老板说:“我爸妈不让我养狗,隔壁邻居那条大狗昨天咬人了,查出狂犬病毒被打死了,我这个宝贝时常跟那大狗在一起玩,爸妈怕它会感染,让我送走,我没地方送,给你可以吗?”

店老板看着小白狗犹豫着没开口。

韩叙看去那小白狗通体雪白,四肢短短尾巴一丁点,身子滚圆滚圆的,很是可爱,便问:“给我吧,你要多少钱?”

女孩见有人要自己的狗,眼神一亮:“不要钱,送给你,别虐待它就行了。”

韩叙不想欠别人的,象征性地给了女孩几百块钱,牵着小白狗就要走。

女孩追出来跟她说了许多养狗技巧,还有很多小白狗的习惯:“它一般都吃狗粮,每天洗澡,喜欢吃各种动物内脏熬出来的浓汤拌饭。”

韩叙只是觉得雪白圆滚的小白狗很可爱,想买回去玩玩而已,没想到还要这么费劲,她顿时有点后悔开口要了小白狗。

这还不算,女孩走后,店老板好心提醒她,要带着狗狗去宠物医院打针定期检查,还要去办狗证什么的,已经把韩叙说的想直接把小白狗扔在马路上算了。

但是一出宠物店,见到四个保镖嫌弃的眼神,韩叙就决定把小白狗留下来。

光是用来恶心那几个保镖,让他们跟随的时候,能保持远点的距离也不错。

一个女人,一只小狗,后面距离五六步远还有四个彪形大汉。

韩叙走到哪都能引来异样的目光,想去弄作案工具的机会更是渺茫。

“少奶奶,请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走了整整一个上午,连保镖都走的不耐烦了,催着韩叙尽快回去。

韩叙的两条腿几乎要走断,要不是没找到作案工具,她早就想回去睡大觉了。

这下没办法,只得在路边买了一包狗粮,路过一个菜市场还买了一袋子的鸡鸭肝脏,这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宋家。

进了宋家别墅,大概宋清云已经吃完午饭去午睡了,客厅里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韩叙把小白狗栓在了厨房后门边上,毕竟是没洗过澡的狗子,她也没有养狗的经验,不敢把狗带回房间,免得自己不懂清洁,房间里狗毛乱飞。

韩叙进了餐厅,里面果然没有自己的午餐,走出来喊客厅里休息的四个保镖:“你们给我做饭吧!”

保镖四个大男人,打架是手到擒来,可哪里会做饭?

【第387章】小白是功臣

佣人婆子听了宋清云的吩咐不给韩叙留饭菜,这会儿还是被保镖给抓了来,保镖警告说:“给少奶奶做饭,别耍花样,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韩叙就知道会是这样,冷笑着跟进厨房看着,佣人婆子不情愿没没用,照样还是得做。

自己还找了个锅,往锅里倒进去路边买来的一袋子剁碎的鸡鸭内脏,想着一会儿熬出汤汁来拌饭给狗子吃。

这样熬出来的肝脏汤汁,味道浓的从厨房窗户刚一飘出去,外面的小白狗就已经快要栓不住了,闻到它爱吃的东西,朝着窗户上猛扑一个劲的叫唤。

这味道狗闻起来很兴奋,人闻着却不一定受得了。

佣人婆子是个粗陋人,倒也没觉得什么,保镖是忍不住躲到厨房外面去了。

没多久,外面一声大喝:“厨房里在煮什么?臭死了,老赵还不快去看看!”

在卧室里的宋清云都能被引出来,足见这些内脏的味道有多大。

老赵先跑进的厨房,人还没见着,一把老嗓子就先叫开了:“煮什么煮什么?都吃完午饭了怎么还在煮?”

结果老赵跑进厨房一看,是韩叙旁若无人地正用煮好的肝脏汤汁加盐搅拌,边上还放着一大盘的白米饭,味道就是从搅动的汤汁那里散出来的。

宋清云也跟着走进来,一边大声喊:“我怎么听见有狗叫?谁家的狗跑进来咱家里了?”

韩叙听见这些人叫唤,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理会。

端着一碗肝脏汤汁和米饭,打算出去后门拌给小白狗吃,刚到厨房门口,就跟宋清云撞了个满怀。

一大碗浓浓的肝脏汤汁和一盘白米饭,全浇在了宋清云身上。

“啊!”宋清云身前被浇了个透,棕黄色的汤汁从她的衣服上往裤子上流,身上发烫,且还全是刚才那股骚臭味。

趁着宋清云还没反应过来,韩叙已经走去了后门,安抚自己的小白狗去了:“小白啊小白,你爱吃的鸡肝被别的母狗吃了,只能吃干狗粮了。”

牵着小白狗从后门走进来,宋清云还在厨房门口发狂:“你个死贱女人,敢拿汤泼我!老赵,叫人把她给我捆起来,看我今天不打死她!”

韩叙一副被吓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手里的狗绳一松,小白狗一个飞蹿,就朝宋清云身上扑去,在刚才淋过汤汁的衣服上疯狂啃咬。

“啊……!”宋清云长长的一声惊恐尖叫。

小白狗死死咬住了宋清云身上的肉,被宋清云惊慌地刚打开,刚才被打痛的小白狗立刻又扑上去,这回不是想吃宋清云身上的鸡肝味道,而是愤怒地逮着哪就咬哪。

眨眼间,宋清云脸上,手上,身上,小腿,都是小白狗要出来的牙印,四处渗血,样子十分骇人。

“救我啊,老赵快打死这条狗!”宋清云已经被咬到浑身看不见一块好肉,惊恐的叫声响彻整栋别墅。

四个保镖闻声跑进来厨房,一脚踢飞了小白狗,才把宋清云给救了下来。

满头满脸浑身是血的宋清云,被老赵领着两个保镖紧急送往医院。

韩叙则在家里被剩下的两个保镖监视着,对着被打死的小白狗默哀。

“小狗啊小狗,谢谢你了,希望你能带上你邻居家大狗的狂犬病毒,让那个老巫婆毙命,不过医院有疫苗,她应该死不了,唉,白瞎了你一条狗命死在老巫婆手里了!”

心里默默地念着,不敢从嘴里喊出来,生怕被旁边的保镖听见。

她一整个上午,都没有找到作案工具,好不容易在脏乱不堪的小街道里,看见了那么多流浪狗,才想着弄一条狗回宋家,咬死宋清云。

还一路在想着,要是能知道哪条狗带着狂犬病毒就好了。

在边上看见一家又小又脏的宠物店,本来还想进去问问有没有携带狂犬病的狗可以卖。

想了又想,这种弱智的问题还是不要问出口的好,不说保镖就在旁边听着,就是没人监视,宠物店老板也不会傻到说自家的狗有狂犬病!

正好这时候一个女孩说要把狗送给宠物店,还疑似可能感染邻居家大狗的病毒。

韩叙当即决定,就是它了!

找不到作案工具,就弄一条狗回来,故意把鸡鸭肝脏汤汁浇在宋清云身上,这狗闻到味道果真扑上去舔,宋清云一打它,就激怒的狗子。

看着撕了那个老巫婆,再求老天保佑,老巫婆打几针无效疫苗。

韩叙自己在别墅后面的杂物房里拿了条铁铲,拖着小白狗的尸体去了花园的树丛中,一铲一铲地挖着坑。

没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挖起来异常的费力气。

要不是看在小白狗是为了自己去咬宋清云,才被打死的份上,她可不会儿亲自来挖坑埋一只狗。

不知道挖了多久,已经带上手套的两只手,都都磨出了水泡,才堪堪挖了个勉强能容小白狗躺进去的坑。

她小心地把用一块桌布把小白狗包好,放了进去,一边祷告一边掩埋:“小白,你一定要保佑那个老巫婆死在医院啊!”

填上了土,还在上面种了一棵君子兰,要让自己记住这个位置躺着一个功臣。

弄了完这些,韩叙抹着汗进别墅里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花园前庭有车子的声音,韩叙从落地窗看出去,是南君泽的车子。

他早上好像是说过,下午会早点下班回家来陪她。

如今他怕是已经知道宋清云进了医院,回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韩叙深呼吸了几口气,自顾进去洗手间把自己当手和脸都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没见到南君泽,才发现他找上楼去了。

也好,让他去找,韩叙索性从后门走出去花园,找了棵树在底下坐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君泽出现在她身后。

韩叙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南君泽这么快就找出来这里,看来这个家还是他熟。

“你说呢?”韩叙已经很累了,挖了那么久的坑才埋好小狗,午饭也没吃,体力跟不上,说话听上去更是又懒又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你是故意弄一条狗回来咬妈的?”南君泽站在韩叙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是!”韩叙坐在地上,仰头看去高大的南君泽,简直要仰酸脖子,底气却丝毫不示弱。

【第388章】想得美

南君泽见韩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薄唇抿的没了血色,气息霎时粗重不少,忍了许久才把怒气给忍了下去。

“你一定要这样吗?妈年纪大了,就是一个像孩子一样任的老人,你想杀我,我可以理解,非要把她也杀了吗?”

“你派来监视我的那四个保镖难道没有告诉你?你妈叫佣人别给我做饭,我不过是进厨房煮了点狗吃的东西,不小心洒在你妈上,是她自己要往死里打那只小狗,那狗才去咬她,我又不是神仙,刚买回来做伴的狗就能听我指挥了?”

韩叙说着,就大力地一瞪腿,把扔在边上的铲子给踹到了南君泽的脚下,以示自己如今很气愤。

南君泽听后目光缓缓柔和下来,却也十分的无奈,在韩叙的面前蹲下来,捉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宠溺地看着她无视他的水眸。

“那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希望你的心可以放宽一些,别跟老人家计较,妈说什么不用理她就行了,好吗?”

“那她让妇产科医生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毒手这件事,我也可以当没发生吗?你装什么聋作什么哑!”

韩叙一把甩开了南君泽的手。

“我就知道!”南君泽无奈地叹了一气,接着一脸严肃地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韩叙没说话,把脸甩开。

南君泽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扳回来认真地说:“请你不要再去动妈了,她老了,让她活多几年吧,以前的种种,如果你非要找个人来出气,那你冲我来,怎样都可以!”

韩叙冷着脸依然只字不言,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不需要他请求,他也必须死。

南君泽又说:“宝宝如今好好的不是吗?我是欠你一个宋浔,但我也还给你了一个孩子,就当是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你别再去伤害妈,如果你还是不愤,一定要杀人,那你来杀我!”

韩叙骤然抬头怔怔地望着南君泽,霎时间恍然大悟。

原来他这么好心,追到医院里来把孩子救回来,是为了从她心里抹平他杀了宋浔的这个仇,想要跟她不拖不欠重新开始。

想得美!做他的秋大梦!

宝宝好好的,是因为宋清云没得手,如果宋清云得手了呢?南君泽还能理直气壮地在这里跟她说不拖不欠吗?

一码归一码,宋清云下的毒手不比南君泽少,而南君泽杀了宋浔,这个仇是永远都抹不掉的!

凭什么他能把所有的仇,都集中到一个孩子的恩上。

别以为混淆视听就可以把她忽悠的晕头转向。

她还没这么傻!

“你说的,我杀你!那你就别躲!”韩叙不想跟南君泽扯皮,只想在心里保持仅有的清明,不是说可以杀他吗,那就来吧!

南君泽见她似乎有所动摇,微微一笑:“可以,你尽管杀,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别吹那么大口气,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杀了你!”韩叙愤然起,自顾走进了别墅。

南君泽迈着长腿大步追进来,一把将她搂到自己上:“好,我不反抗!”

韩叙推开南君泽要上楼,他将她拉了回来:“跟我去医院看看妈吧,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份,但是,你是我的老婆,妈是长辈,理应……”

南君泽话没说完,韩叙竟松开了一直紧绷的脸,露出了傲气的微笑:“好啊。”

她太想去医院看看宋清云被狗咬成什么样子,最好面目全非。

不去亲眼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怎么能舒服!

上楼拿了个包,就跟着南君泽匆匆出门。

南君泽还是没有改变一只手开车的习惯,另一只手始终握在她的手背上。

韩叙此刻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却不是医院里的宋清云,而是转动着眼睛在车里寻找可用的工具。

南君泽在开车,正是杀他的好时候。

曾经试过趁他开车的时候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但是她的力气太薄弱,怎么也掐不死他。

如今除非能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去拿他脚下的机械锁。

但是那个东西太沉,不说她能不能快速单手从他脚下拿起来,就是拿到手里敲过去,也应该还没敲到他的头,就会被他发觉,他单手就能阻止她。

看来还是不行。

那就先去医院里看看垂死的宋清云再说吧!

眨眼的功夫,医院就到了。

南君泽将车子停下,还很绅士地先下车从车头绕过来帮她打开车门。

韩叙对他殷勤的柔,早已经提不起任何感觉,享受的理所当然。

老赵和保镖都在走廊上坐着,韩叙和南君泽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宋清云痛苦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韩叙站在南君泽旁听的心花怒放。

南君泽先走了进去,韩叙缓缓地跟在后头,拉开了几步远,站在病房洗手间的门口靠着墙没有动。

宋清云只看见南君泽进去,看到他的影就嚷嚷开了:“你是来看你妈死了没有吗?都是你干的好事,把那个jiàn)人带回宋家,就是想让你妈死吧?你最好马上回去把那jiàn)人给我赶出去,不然我就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撕碎她!”

韩叙靠着洗手间门口的墙边,扯着嘴角笑了笑。

“妈,您别激动,一会儿扯着伤口。”南君泽在里面低声下气地说。

“我都快被那jiàn)人给害死了,你不去打死她,还让你妈别激动,你是我儿子吗?”

“我已经狠狠地骂过她了,她知道错了,再说,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妈,算我求您行不行,别跟她置气了,体要紧,绪激动不利于伤口恢复,您有气等痊愈了再说好不好?”

“我好不了了!你也巴不得我死在这里,以后公司和家里就都是你的了,谁也管不了你!”

“妈,是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您别说了行不行!”

“早知道你是这么没良心的东西,我就不该早早地把公司交给你,哼,代理董事长还有一天就满一年了,马上就可以顺理成章登上董事长的位置了,我这个妈就没用了,还来看我干什么,滚!”

【第389章】作案工具

韩叙百无聊赖地走进去,入眼看见宋清云脸上和手臂上,还有两条腿都被纱布缠着,就像某个打满了补丁的破烂,令人看一眼都能起鸡皮疙瘩。狂沙文学网

她开心的差点笑出来。

碍于南君泽还在场,为免被那母子二人合着夹击,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没有把笑容挂在脸上。

想不到那只小白狗的牙齿还锋利的,在被打死前,撕扯宋清云的那几个回合,竟能咬出那么多的伤口。

厉害了!

只是可惜,没能一次咬死宋清云。

“太太请不要激动!伤口渗血了!”护士推着换药车从外面走进来,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动静,连忙过来劝阻。

南君泽搂着韩叙让开了几步,给护士的换药车推到跟前。

韩叙趁机贴在南君泽上撒,这点动作被边上宋清云看见了,宋清云又是一顿大发雷霆。

“jiàn)人!你给我死出去!韩家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不要脸的货色,全都不得好死!”

这下招来了韩叙的怒火,不顾南君泽拉住的手,韩叙两步推开前护士的换药车。

站在病前指着宋清云骂道:“你这种恶毒黑心肠,是会遭报应的,就像现在这样,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儿子苦苦哀求我,我还不屑来脏了眼!”

说完,趁南君泽没反应过来,韩叙一把将换药车上的医疗器械,还有大堆的药品一股脑扫到了病上。

药瓶和医疗器械打在宋清云的上和腿上的伤口,气的宋清云哇啦大叫。

护士吓了一大跳,看着一片狼藉的药瓶愣得说不出话。

南君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切,已经来不及阻止。

狠狠地发泄了一番,韩叙扯了扯自己的衣摆,理好自己的衣服甩就走出病房。

后是宋清云暴跳如雷的嘶吼,还有南君泽慌乱的小声安抚,再加上回神过来的护士要求不要吵闹激动撕裂伤口的劝言,病房里杂七杂八的声音已经乱做一团。

韩叙若无其事地走在走廊上,南君泽没多久就追了出来:“老婆,你等一下!”

韩叙大跨步地连头都没回一下,径直走进了电梯,还旁若无人地使劲按关门键,电梯门关到一条缝的时候,南君泽很适时地插进来一条手臂。

还是让他给追上了,韩叙恨恨地想,还打算着自己先出去门口,看看旁边哪里有没有刀子卖,现在被南君泽追上,计划又泡汤了。

“说好就来看看妈的,她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吵架?让一让她不行吗?”

南君泽眼里充斥着难以化开的伤感,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一面恼火,一面又不敢责怪韩叙,两头为难。

活该!韩叙在心底狠狠地骂道。

以前宋清云能欺负她,是骗着她来欺负,现在原形毕露了,还指望她能如以往那样逆来顺受不成!

一路上任由南君泽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解,韩叙都不发一言,连手都不让他握,只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包盯着挡风玻璃出神。

回到宋家别墅,南君泽看韩叙也不闹绪,悄悄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没做什么怪异动作,才去了楼下客厅里抱着电脑工作。

哪怕南君泽已经回到家,两个保镖仍然守在二楼韩叙的房间口。

好像她随时会逃跑似的。

韩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着包进了浴室,把门给反锁。

背靠着浴室的门,狠狠地喘着气。

她太紧张了,紧张的连心脏都要跳出来。

刚才在医院里,趁着跟宋清云对骂,边上的人都愣住的瞬间,韩叙借着撒泼扫落了一车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顺手把一支针管和一小瓶药水抓在了手里,还眼疾手快地,在所有人愣神关注病上的宋清云之时,将针管和药水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那车药品,应该是护士巡房给众多病人换药的车子,车上什么类型的药都有。

韩叙没有时间去细细斟酌自己需要什么药品,看见一瓶写着diazepam的英文字样,立马就抓在手中。

这是一瓶苯甲二氮卓,俗称:镇定剂。

她不仅拿了镇定剂,还知道顺手抓了针管。

有了这支针,她只要趁南君泽不备,打进他的上,让他无力反抗,就是南君泽任由她宰割的时候。

拍了拍自己的口,韩叙好不容易喘够了气。

手忙脚乱地拿出药瓶,拆开针管将药水吸进针管内,盖上盖子保护好药水。

弄好之后,把针管藏在了屏和垫的缝隙里,就在她平睡的枕头底下。

今晚,或是趁南君泽不备,或是等他睡着,她就会把这支镇定剂打进他的体。

祈祷,希望一切如愿。

刚刚准备就绪,房门就被敲响了,保镖在门外喊她下楼吃饭。

韩叙平静如常地走出房门,从扶栏往下看去,南君泽还坐在沙发里,专注地敲着电脑。

如果这时候,趁他工作,自己拿着针管下去给他一针是否可行?

韩叙的念头刚起,就被她后的两个保镖透光的眼神给掐灭了。

镇定剂打进体之后不会立刻使人晕倒,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人才会犯困,这种时候下去客厅里偷袭,显然不明智。

她一动手,保镖就会有反应,自己被保镖控制住倒是其次,而南君泽必定会很快被送进医院,他依然能安然无恙。

但这一动手,就会让南君泽对她产生极大的防备。

韩叙想了想,还是等到夜里睡觉之后再动手更稳妥些。

宋清云不在,家里的佣人就安份多了,也不敢对韩叙甩脸色,只是沉着脸杵在一旁默不作声。

韩叙走下楼,看到杵在一旁煮饭的佣人婆子,伸手轻轻拍了拍佣人婆子的脸:“不狗仗人势了?”

佣人婆子气的咬紧了牙关敢怒不敢言。

刚在餐厅里坐下,南君泽走进来就朝她无奈地摇头:“一个佣人你也要去数落人家,你不觉得无聊吗?”

“我就是无聊怎么了?无生活来源,无劳动能力,无法定义务抚养人的三无人员,不无聊还能干嘛?我被狗欺负的时候你装疯卖傻不管,现在我不过是说了曾经欺负我的狗一句,你就帮着狗来数落我,我欠了你的还是怎么地!”

【第390章】摸黑下手

独家宠婚正文【第390章】摸黑下手“怎么又扯那么远了?行,都是我的错,不说了好吗?吃饭吧,晚上我还要回公司开会,你一个人在家里早点睡。”

晚上?回公司开会?这怎么可以。

她已经谋划好了,晚上要等南君泽睡着之后给他一针镇定剂。

“你几点回来?”

韩叙大眼之中闪过的若有所思,全被南君泽看在眼里,他竟理解为她是不放心他,还往以前罗蓝那处想。

南君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微微笑道:“是真的开会,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背着你出去外面乱来,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不是吗?”

“几!点!回!来!”韩叙加重语气问。

南君泽见她这么郑重其事,以为她仍然不相信,忙说:“这个还真说不好,得看工作进度,有可能半夜,有可能凌晨,或者也可能很早就回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晚一点让保镖先送你回来。”

这么晚,那自己可有得等了,就怕到时候等着等着,自己就犯困先睡下去。

要是这样的话,又会浪费一晚要等到明晚才有机会,时间越拖越久,也不知道老爹老妈会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韩叙心里暗暗焦急。

发觉韩叙愣愣的不说话,南君泽还在以为自己没有解释清楚。

一把将她给搂到自己身上说:“明天上午是十分重要的董事会,你老公我,要去掉代理董事长前面的代理二字,做一个宋氏真正的执掌者,晚上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真的不是在外面玩,不信的话,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我允许你进入董事会议事厅,以董事长夫人的名义旁听会议。”

又是董事会!

韩叙心底涌过愤怒的惊涛骇浪。

一年前,宋清云南君泽母子就是在董事会上,夺走了属于宋浔的一切。

之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南君泽只能挂着代理的名义,整整一年的把握着董事会大权。

如今过了一年,南君泽已经无所顾忌,大概是把宋浔的人从宋氏里面清除个干净,时机成熟了,可以顺理成章登上董事长大位。

以后,宋氏没有了宋浔和他的嫡系人马在公司里碍事,南君泽名正言顺,就可以一个人说了算。

他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在事业上,可能会比宋清云这个女强人更加的狠辣。

说不定,宋氏将来还会被南君泽改名,从此整个集团再也找不到宋浔的痕迹。

那个位子,本应该是宋浔的。

韩叙打定了注意,晚上必须杀了南君泽,不能再拖了。

决不能让他继续风生水起逍遥如意。

“关我什么事,你公司里的事,我没那么大脸做董事长夫人,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必交集的独立个体。”

韩叙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自顾扒着饭,她觉得自己需要补充体力,就算没有胃口,也要尽力吃多一点,晚上必定要花很多力气去对付南君泽,不吃饭就没有力气。

“看你!还在跟我赌气,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冷落了我这么久,你就不能冷静地听听我心里的声音吗?”

韩叙拼命地往嘴里塞饭,拼命地塞,连反驳南君泽的空隙都没有,她只想给自己多攒一点能爆发的能量。

南君泽一扭头,看见她的怪异的吃相:“怎么饿成这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韩叙无视他的关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把饭菜拼命往肚子里咽,眨眼就吃完了一大碗。

南君泽越看越心疼,当即朝佣人斥了一声:“你一整天都没有给少奶奶做饭吗?”

佣人不敢说话,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去找老赵结算工资,明天开始你不用在家里干活了!”

南君泽本就因为韩叙冷冰冰的态度心情不是太好,如今正好将心底的气撒在了佣人身上。

朝餐厅门外看了眼,忽又想到老赵还在医院里陪着宋清云,他便招手叫来自己的保镖:“去,叫任祁峰给这个佣人开双倍工资,请她离开宋家!”

南君泽竟然是来真的。

佣人震惊过后,想想家里如今太太和老赵都不在,也没人能替自己说话,认命地退出了餐厅,回后面佣人小楼里卷铺盖去了。

韩叙心中冷笑,暗道南君泽这是做给她看的,以为这样就能软化她的仇恨。

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一点幼稚可笑的虚情假意所动容。

晚饭后,南君泽在家里喝了一杯咖啡就自己开车出去,韩叙静静地在二楼阳台看着夜色下车灯远去。

看了许久,直到南君泽的车子出了别墅区,离开她的视线。

她深呼吸的几口气,接着立刻回到房里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她要养精蓄锐,在南君泽回家以前,好好睡上一觉,后半夜才有精神跟他搏斗。

南君泽那么自信,之前居然在花园里放出大话,说只要她能杀得了他,他就任由她杀。

她就不信,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韩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到半夜醒来的时候,猛然发觉南君泽已经躺在了她的旁边,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下去了。

她装作翻身不经意用手肘触碰了他一下。

他没有反应,呼吸依然匀称。

透过窗外映入来的昏暗光线,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丝毫未动,看来是进入了深睡眠里。

时候到了。

韩叙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从自己的枕头底下穿过,摸进床屏和床垫的缝隙里,拿自己藏着里面的镇定剂。

摸了许久,没有摸着,大概是掉到缝隙深处去了。

她不声不响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弯腰蹲在地上,将一条手臂伸到床垫的缝隙里,轻手轻脚地寻找针管。

然而摸索了许久,依旧找不见那只针。

韩叙抬头望了眼昏暗的房间,她想开灯寻找,可又怕灯光把南君泽刺激醒来。

无奈只得继续摸黑把手臂伸进缝隙里接着找。

再小心谨慎,此刻也弄出了微弱的“窸窸窣窣”之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犹为明显。

韩叙找出了一身冷汗,始终没有找到放在里面的针管,她记得明明就放在这个缝隙里,可如今就是不知道小小的针管能掉到哪里去。

“找不到就睡觉吧!”

【第391章】去董事会

突如其来的一声轻唤,竟是来自床上安静呼吸处于深睡眠的南君泽,那声睡梦懒散的低声提醒,竟是如此恐怖如斯。

韩叙被吓得顿时跌坐在地上,身体在止不住的发抖。

那头的床头夜灯慢慢被打亮,南君泽从床上坐了起来,下了床,绕过来她的身旁俯身下来,轻轻将跌坐之地吓没了魂魄的韩叙抱起,小心地放到床上,还帮她掖好了被子。

然后自己才又躺到边上,关掉了床头夜灯接着睡。

韩叙回过魂来,猛地从床上弹起,疯了一样扑到南君泽身上去掐他的脖子,又急又气地哭了出来。

南君泽轻而易举地抠开了她紧箍在他颈间的手指,一把将她搂下来压到自己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从自己身上离开。

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这么瘦弱,现在我不是在开车,就是三个你加起来,力气也输给我,我舍不得对你强来,怕弄伤你,别挣扎了!”

韩叙想脱开他,可他力气大的让她无法动弹,只能被他紧紧搂着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针管被你拿走了?”

“算是吧,我让佣人上来打扫房间清理走的。”南君泽大手握住了她的后脑勺,往他的胸膛里摁:“忘了告诉你,房间里有摄像头。”

韩叙喘着满腔的怒火,拿自己的头去撞他的胸口,却在他的大手下,根本无力撞动。

她气自己怎么能轻视他的防备之心,明知她要杀他,他又怎么会任由她藏着致命武器。

“你听听我心脏里的声音,它在哀求,我没有怪你,只是心痛,痛并爱着你,而你是真的想让我死,不想跟我过一辈子。”

“放开我!”

“结婚那么久,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以前是觉得你无辜卷进来不忍心,现在是愧对于你狠不下心,我愿意等,你也不用给我下药骗我睡觉,身为一个男人,有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别傻了好吗?”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韩叙听来竟是侮辱,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她给他下过一次药,他竟也是知道的。

那时候,她刚刚嫁进来宋家,因为跟宋浔纠缠在一起,身上布满了宋浔粗暴留下的淤青。

怕被南君泽看见,整日惶恐,不得已才拿了白季岩给李天湖的一瓶药水,想要让南君泽加深睡眠,下在了他喝的红酒里。

而他,心思竟然细腻到如此程度,她自以为的蒙混过关,竟也只是自以为而已。

南君泽那时何尝又不是心里装着罗蓝,不想跟她有实质的关系,而顺水推舟装作不知道。

照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杀得了他。

时候不多了,一天又一天耗下去,她的老爹老妈就要找上门来抓她回韩家,到时候更是没有走近南君泽身边的机会。

她恨恨地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我给你下的是帮助睡眠的药,而不是毒药,要不然你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南君泽的呼吸在她的耳旁,炙热又瘙痒:“你真舍得杀了我吗?抛开别的不说,你和我从认识到结婚,我对你怎么样,你没有感觉吗?”

“当然有,怎么能感觉不出来你的虚情假意!”

“你还是在跟我赌气,没关系,你想发泄,就发泄吧,我让你打。”

南君泽拿起了她的一只手,帮她敲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韩叙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上翻身到床上躺着,心里在一阵阵地绞痛,恨自己力量太渺小,无法将他一击致命。

南君泽翻身过来反压住了她:“怎么不打?我就说你是舍不得的!”

“别吵我!”韩叙闭上了眼睛:“我怕明天睡过头。”

“你可以在家里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会吵你,难得我们能这么躺着好好说话,你跟我多说两句吧,好像,我们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我怕明天睡过头赶不上你的董事会。”韩叙沉声说。

“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去董事会旁听会议,见证你老公成为宋氏真正执掌者的重要时刻?”南君泽一双星眸在昏暗的房里飞扬着神采,声音越发的温柔。

韩叙不再说话,不想回答,是,或不是。

她只是在恨自己今晚没能杀了他,明天他就会成为真正的董事长。

既然如此,那就去董事会上搅局,把自己知道的事去董事会上放肆宣扬一遍,败光他的脸面和人品,让所有董事看清他的真面目。

或许这样,也仍然无法阻止他走上董事长的大位,但也必定会给他造成不良的影响。

因为,她已经想好了,明天去宋氏以前,她要透过网络给媒体发送邀请,请一帮好事的记者去助阵。

那些捕风捉影的记者,必定会打满鸡血蜂拥而来。

她连死都不惧,又岂会怕连自己的名声也败光,只要能拉南君泽下马,做什么都无所谓。

南君泽极具温柔地搂着她睡,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大概是以为自己的柔情终于感动了韩叙,肯跟着他去董事会。

韩叙在黑暗中把眉头紧紧拧着,耳边的柔情蜜意半点都没听进去。

淡薄的朝阳穿透窗帘缝隙映进房间里的时候,南君泽已经起床在浴室里洗漱。

韩叙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又睡过了头,甩了甩了自己昏沉的脑袋,听见浴室里洗漱的动静,才立马放下心来。

立刻起床进了衣帽间,挑了一套适合秋日的白色长袖上衣和米灰色不过膝短裙,火速穿戴整齐,这才进浴室跟南君泽一起洗漱。

“我想着,等我洗好再出去叫你的,让你多睡会儿,你别着急,我等你。”南君泽一边往自己脸上涂着泡沫,一边轻声说。

韩叙没有答话,匆匆刷牙洗脸涂润肤露,还随意画了点淡妆,速度比先进来洗漱的南君泽都要快。

然后她快步走出浴室,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趁南君泽在浴室里还没有出来,她火速打开各大社交网站,往媒体公众帐号里发送私信,以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者身份,告知媒体营销号,今天上午宋氏大楼里会有独家新闻。

【第392章】说不定有惊喜

独家宠婚正文【第392章】说不定有惊喜信息一条条地被韩叙发送了出去,她相信这些营销号背后的记者得知这一消息,很快就会飞速赶往宋氏大楼。

发完了信息,韩叙手脚极快地把自己的手机收好。

就这点功夫,南君泽就洗漱完出来了。

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俊朗的脸庞白皙又干净,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南君泽的气质,越来越往宋浔的方向发展。

韩叙心底冷哼一声,一会儿在董事会上,面对众多媒体记者的逼问,南君泽那张干净的脸,还能这么白皙淡定吗?

南君泽进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类似宋浔的深色西装,质感精良,尺寸恰到好处,完美衬托出他魁梧匀称的身形。

这样的男人,应该十分招招惹女人喜欢,韩叙暗暗地想,也不知道南君泽吃错了什么药,外面有多少女人等着他临幸他不去,非要跟自己纠缠过不去干嘛。

“老婆,好了吗?”南君泽来到她身后,两只手搂在了她的腰间,伏低头在她脸侧轻轻啄了一口。

韩叙一声不吭拿起包就往外走。

到了楼下,南君泽说:“在家里用早餐吧,我怕公司餐厅的工作餐你用不习惯。”

韩叙还是不说话,自己快走两步先进了餐厅,见佣人已经将早餐摆好在桌上,还散发着热气,显然是算好了时间做的。

韩叙侧眼看了看边上候着的佣人,果然换了一个,昨晚那个佣人婆子,这被南君泽给辞退了。

胡乱吃了几口,韩叙就吃不下了,无论南君泽怎么哄她吃,她也不为所动。

她等不及要去宋氏董事会大闹一场。

平日里早高峰路上堵得跟什么似的,今天居然路况良好,车子行驶了十几分就到达了宋氏大楼外面。

南君泽把车子停在大楼前院,车钥匙随意一抛丢给了保安,就有人帮他把车子泊好。

韩叙仰头看去这栋宋氏大楼,气势宏伟威武霸气,一眼往不到顶,从头到脚都仿佛在写着“财力雄厚”。

她还是第一次走进这栋大楼。

宽敞的一楼大堂空间过于巨大,大到每个进到这里的人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色泽温润的大理石地板上,映着每个人淡淡的倒影,头顶极高的天花装满严肃的冷色系灯光,大白天的,里面光线比在阳光底下还要耀眼。

韩叙站在大门内,远远望去宽大的前台,那八个接待制服美女的身后,背景墙上是工整的“宋氏集团”四个大字。

如果今天她不来,这里以后是不是就会变成“南氏集团”四个大字?

职员们赶打卡,清一色黑色西装革履的职员脚步匆匆地走着,见到南君泽,立刻退至两旁并排迎候:“南董早!”

南君泽已经从南总被职员改口叫南董了么?

这些职员还真是会往高处摆,也不知道这些人之中,有没有当初是追随宋浔的人。

南君泽把自己的左胳膊微微抬起,侧头对身旁的韩叙微微一笑,韩叙明白他的意思,冷着脸挽住了他的胳膊往里走。

两旁眼尖的职员,迅速传来山呼海啸般的问安:“南董夫人早!”

韩叙面无表情地对着两旁微微点了点头,便再没有任何表示。

职员们只以为韩叙是高傲,谁也不敢多想。

跟着南君泽快要走进电梯间的时候,外面大堂里忽然一阵骚乱。

南君泽顿下脚步,拥着韩叙转过身来。

韩叙抬眼看出去,巨阔的大堂内,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帮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一个个正想往电梯间走,被两旁迎候的职员给拦着,就这样吵闹了起来。

“都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宋氏大楼,不是公园!”

一个看似职位不低的男人立刻用对讲机呼叫:“保安部来人,把记者清出大楼!”

记者们听见要被轰出去,争相质问和拍摄。

“听说今天南总正式担任宋氏集团董事长,我们只是想帮忙免费宣传,请这位领导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现场拍摄。”

“对啊,这么大的喜事,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

“你们看,那里面好像是南总。”

“南总?”

“南总还有他的夫人……”

立刻有人大声喊南君泽:“南总,我们想对您进行专访,向公众分享您的成功经验,并没有恶意,请让我们进去吧!”

一群全副武装的保安火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这群记者团团包围。

有人高喊:“这是什么意思啊?升任董事长这种大喜事还不愿公开吗?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有的记者将摄像机三百六十度环绕一圈,将严阵以待的保安给拍摄了下来:“那我们就只能如实写了。”

“好像去年业内曾经传的沸沸扬扬,说宋氏大少爷败给了二少爷,后来那位大少爷失踪了!”

“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记者的激将法很是管用,南君泽听到这里,本来心情极好,此刻脸色顿时一沉,挥手让保安散开。

接着又摆出他习惯性的公式化微笑,对大堂里的一群记者说:“各位记者朋友们辛苦了,感谢各位的关注,今天的董事会的确有关于本人的任命,既然各位记者朋友辛苦赶来,不妨去顶层会议厅外等候,特许现场传播正能量,谢谢大家!”

南君泽这金口一开,保安接到命令即刻散去,前头堵住的职员们也马上让开了通道,安排着记者走职员电梯上楼。

韩叙跟着南君泽走高管专用电梯,避开了闲杂人等,心中暗喜。

她想不到记者赶来的这么及时,且这些人都不是好忽悠的群体,从开始好话相商到用激将法,韩叙就看出来,这些记者们,今天不从宋氏挖到隐秘大料是不会甘心退去的。

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怎么了?”南君泽见韩叙默不作声,以为是刚才的阵仗把她给吓到。

韩叙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别怕,说不定有惊喜呢?”南君泽眉眼一弯,笑着看她。

韩叙内心毫无波澜,的确有惊喜,不过是送给他的惊喜,让他从此以后,听到“惊喜”二字就后悔今天不该带她来宋氏。

【第393章】那头的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393章】那头的人南君泽先是带着韩叙去了他的办公室。

头一回来这里,才发现南君泽的办公室大到令她愤怒。

三五户普通人的房子加起来,大概也就南君泽一个人的办公室那么大。

里面的装修严谨,格调沉稳大气,肃目的冷色系看似简练,实则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益求精,装饰和办公家具的陈设趋于实用和效能。

南君泽一向喜欢暖色奢华,眼前这种冷厉风格,分明是宋浔喜欢的格调。

看似就一个办公室,其实里面功能多的很。

外格是秘书台,里面还分总裁办公室,会客厅,卧室,独立茶水间和洗手间。

想来以前罗蓝,就应该是外格秘书台上的小秘书。

如今坐在那里的,一个是任祁峰,还有一个看似年纪挺小的女秘书。

“时间还早,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南君泽让韩叙去会客厅里坐着,自己先去了里面总裁办公室里,不知忙碌着什么。

任祁峰给韩叙端来了一杯咖啡,看似老实巴交的脸,挤满了谄媚:“少奶奶早,好久不见。”

韩叙对任祁峰没有什么仇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接过来:“辛苦了!”

任祁峰见韩叙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外面立刻传来女秘书细微的八卦声。

“那位就是南董家里那个吗?”

任祁峰没有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女秘书又说:“不是听说,那位早就被老太太给赶出宋家了吗?好像是跟大少爷有一腿,南董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任祁峰用眼角警惕地穿透玻璃看进里面的会客厅,连忙制止女秘书的八卦。

“没事的,她听不见的,任助理你倒是跟我说说呀!”

韩叙耳力灵着呢,暗暗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个女秘书不过是第二个罗蓝,也在巴望着能攀上南君泽而已。

秘书台电话响了,女秘书娇滴滴的声音接起来,听了好一阵后,对任祁峰低语了几句。

任祁峰听后神色一重,立刻走进里面,穿过会客厅对韩叙微微致意,才快步进了里面南君泽的办公室。

半掩的玻璃门没能挡住任祁峰的声音。

“南董,刚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一帮记者之中,有人说今天会有那头的重要人物上来旁听会议。”

“那头?哪头?”南君泽的声音顿了下:“哦,明白了,不用去打听了,可能是方慈想派人来搅局,她那边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让她来吧,好歹方慈也算是宋家的大太太,免得被记者说我不够光明磊落。”

方慈?韩叙心口一痛,方慈也知道今天南君泽要升任董事长了么?

如果方慈一会儿真的带人过来,那自己韩家老爹老妈会不会也跟来?

现如今外面到处都是记者,就算老爹老妈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会儿直播董事会的画面出去,也会立刻赶过来这里。

韩叙霎时忧心起来,她怕自己还没能闹开,就被老爹老妈给抓回韩家,到时候又是一番白费功夫。

这可怎么办好?

韩叙坐立难安,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给李天湖先发个信息:“死鬼,原谅我这些天没跟你联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今天不想让我爸妈来搅局,你现在就去韩家哄着他们,别让他们出门,我的事,回头再跟你细说。”

信息发出去之后,李天湖很快回了过来,虽然满腹的疑虑,多年的死党还是选择不问缘由,先把事情办好再说。

韩叙一颗忐忑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下来。

至于方慈,一会儿是否会带人过来,韩叙无法控制。

实际上她还觉得,方慈过来了也好,都是自己人,搅的也是同一个局,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的帮手。

韩叙所忧心的,只是觉得方慈年纪大了,对宋氏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到时候会被南君泽带进沟里,然后再被不明就里的记者乱写一通宣扬出去,反而成了方慈无理取闹。

此刻,她的任务又多了一重,不仅要跟南君泽唱反调,还要分出一点精力护住方慈。

九点钟,南君泽从里面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柔声唤她:“老婆,在想什么呢?”

韩叙涣散的眼神聚了回来,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要怎么保护方慈,突然被南君泽从身旁喊了一声,吓到她连心脏都骤然紧绷。

“还要等多久?”她没有情绪地问了声。

她想赶紧去到会议厅里,免得方慈先到了受这里的人欺负。

“现在就去,走吧!”南君泽伸手来拉她。

韩叙无视他伸来的手,自顾起身,自己走在前头。

南君泽无奈地快走两步,到她身旁又抬起了左胳膊,韩叙心底十分反感,却还是不得已要挽住他的手。

被南君泽带着进了电梯,上到这栋大楼的顶层。

电梯门一开,里面一整层就是会议大厅,董事会的各个董事,还有足够资格参与的宋氏高管,已经全部就位,就等着南君泽这个核心人物的到来。

会议厅里虽然还有许多空余的席位,不过这些记者们都没有资格坐下,席位四周的过道架满了各种款式的摄像机,记者们在边上的空地上站着,寻找各个有利的角度拍摄。

南君泽领着韩叙一跨进大门,各种镜头就对着两人猛拍,同时里面传来兴奋的掌声以示欢迎。

行政部的人惯会溜须拍马,主席台上,今天破例预备了两个位子,一个是董事长南君泽的,另一个是董事长夫人韩叙的,开会带家属,史无前例地被认同。

江总监就底下伺候着,这位宋氏高管,是韩叙较为熟悉的人,她曾经还让江总监帮忙做过不少事情。

那时候,江总监是看在宋浔的面上才帮的她。

如今物是人非,江总监依然在宋氏呆得安稳,想来也没少在南君泽跟前露脸,才能在失去宋浔这个靠山之后,还在宋氏里混的如鱼得水。

南君泽试了下麦,开始讲宋氏冗长的历史,听的韩叙几乎要打瞌睡。

“这些年,宋氏经历了不少风雨,最艰难的时候,我们熬过来了,宋氏的每一寸建设,都有你们的功劳,从今天开始,宋氏将在我和各位的手中迈入稳步提升的正轨……”

【第394章】他回来了

南君泽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不时挑起阵阵曲意逢迎的掌声。

说到这里,话音忽然一顿,那张信心百倍的脸变得微微腼腆:“在正式进入主题前,我要向在座的各位同事,和现场的记者朋友们提个请,请允许我在今天这样美好的日子,见证我和我的夫人在这一生中,一次同样重要的时刻。”

台下目光齐聚在韩叙身上,原本昏昏欲睡的韩叙忽然惊醒过来。

立刻扭头看向南君泽,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南君泽已经站了起来,转身面向着她,也将她从椅子上轻轻拉了起来。

在台下众多的目光和聚光灯中,南君泽把手中抓着的话筒放到嘴边。

“不仅宋氏经历了风风雨雨,我和你也走过了一段艰难的路程,令我倍感欣慰的是,你依然还在我身边,陪着我,守着我,我相信,我们这辈子会一直相爱相守下去;

老婆,谢谢肯原谅我以往对你的忽视,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守护、珍惜我们以后的每一天。”

南君泽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忽然在韩叙面前单膝跪地:“请允许我向你重新求一次婚,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吧!”

台下“嗡”地一声沸腾。

韩叙被突如其来的状况轰晕了神经,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眼角带见的,台下是一张张兴奋热切的脸。

“董事长夫人快答应啊!”

台下的齐声呐喊把韩叙从失魂之中给喊醒了过来。

原来南君泽在电梯里说的所谓惊喜,就是指的现在这个?

这是个什么狗屁惊喜?

她韩叙不稀罕!

她不仅不稀罕,还觉得南君泽其心可诛。

在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台下不仅有宋氏众多的高管,还有一大群的记者的长枪短炮正在直播,南君泽在这种时候提跟她重新开始的要求,让她怎么回答?

说她不愿意,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她不识抬举自以为是,明明自己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陪同出席会议,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还要装的很清高,对南君泽的一片赤诚柔情不屑一顾,以抬高自己的身价,韩家怕是又缺钱了。

说自己愿意?打死她也是不可能的!

晃神间,南君泽将一颗新的钻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个手指,曾经也戴过婚戒,早早的就被她给剥下来扔进了下水道。

如今指间猛一触到钻石的冰冷,韩叙的手顷刻颤抖不止。

南君泽站了起来,声音透过话筒环绕在整个会议厅里:“我老婆比较害羞。”

台下一片欢乐的笑声。

南君泽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依然拿着话筒在说话:“老婆,你不对我表示点什么吗?”

时候到了,韩叙鼓足了气,伸手从南君泽手里拿过话筒,仰头射去凛凛的目光,冰冷地开口说:“我当然有话想对你说……”

话才刚开了个头,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踢开!

随着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快步接近,大门外光线忽闪忽闪地一个接一个冲进来大批黑衣保镖。

人影在巨大的会议厅里跑动,顷刻间,这批黑衣保镖就将整个会议大厅的四周给围住。

韩叙惊愕地环视会议大厅四周的每个角落,黑衣保镖至少有数十人。

更令她吃惊的是,杵在大门边上领头的人,竟然是白季岩!

白季岩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不知道,而四周的黑衣保镖个个都十分眼熟,显然就是平日里守着听风筑的那些兄弟们。

方慈来了吗?

韩叙目光探寻着门外寻找方慈的身影。

南君泽的充满敌意低喊忽然在韩叙耳边亮起:“白季岩?”

韩叙手中的话筒即刻被南君泽夺去,听他高声喊道:“白季岩!你带着那么多人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你已不是宋氏的职员也非媒体记者,还是警方通缉的要犯,谁给你的胆子跑这里来撒野?来人,给我报警!”

“我当然不是宋氏的职员,也非媒体记者!”

白季岩安安静静地杵在门边,人没动,嘴没动,声音不是来自于他那里。

这道冷厉又慵懒地拖着长音的嗓子,还在大门之外。

不过是一记听起来轻微又懒散的声音,却能让韩叙瞬间如遭电击,胸口痉挛难以呼吸,心脏骤停。

一双锃光油亮的黑色皮鞋踩进会议厅大门,在坚硬又温润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两道沉稳的细微声响,那声音不大,在韩叙的耳内,却不由自主地无限放大回荡。

一身质感精良的深色西装进入众人的眼帘,大门内出现了一张目空无物的孤傲冷颜:“我只是这里的主人!也会帮你报警!”

厅内哗然生起,所有的参会的董事和高管集体起身回头注目,记者的摄像机立刻掉转了方向,往大门释放着强光不间断拍摄。

“宋浔?”

“是宋总!”

顷刻间,记者纷纷往大门内涌过去,把宋浔团团围住,带着各种标志的话筒齐齐对准了他。

“宋总,有传言您一年前在海上出事,可以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宋总,听闻您失踪了将近一年之久,请问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宋总,请问您今天来,是要跟南总争夺董事长职务吗?”

记者杂乱又迫切的声音飞扬而起,韩叙仿佛才刚从梦中惊醒过来。

怔怔地望去被记者围住的高大身影,那深不见底的熟悉眼眸,她闭着眼睛都能记住的刀锋凌厉,萦绕在她梦里的举手投足,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冷漠不可一世,活生生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泪水从她的眼眶里喷涌而出。

是他!是宋浔!他还在!他回来了!

“各位媒体朋友,宋总今天有公事需要处理,关于私人问题,会另觅时间接待各位的采访,请大家谅解,谢谢!”

白季岩用身体替宋浔拦开拼命往跟前凑的记者,扬手招来保镖,清理出一条通往主席台的过道。

韩叙身旁的南君泽忽然浑身颤抖后退了一步,瞪大双眼看着往自己跟前越走越近的宋浔。

【第395章】无视她的存在

“你!不是死了吗?”南君泽嘴里难以置信地念着,明明在海上亲眼看着他被炸的尸骨无存,让他怎么能相信宋浔还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绝对是眼花了!

“让你失望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是鲜活的几个字,足以吓到南君泽散去三魂七魄。

宋浔抬脚一步一步稳稳地迈上主席台,无视身边的一应事物,杀气腾腾的眸光直逼南君泽而去。

“你不要过来!”南君泽声音止不住地抖动,突然冲台下大喊:“来人,保安部人去哪里了?快来保护我!”

“你把宋氏的保安部当成你的私人保镖了?”宋浔冷嗤一声:“我在这里,你觉得他们会听谁的?梦做过了头,该醒醒了!”

“不!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一缕幽魂!我才是宋氏最高权力的掌控者!”

南君泽像是魔怔了一样,朝台下的董事和高管大吼:“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来把宋浔给去轰出去!”

宋浔轻蔑不屑的眸光转向台下,视线所及,所有人矗立在位置上,一动都不敢动。

宋浔傲慢的语气里填满的轻视:“该滚出去的是你。”

话音刚落,会议厅大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

南君泽惊恐地转头看出去,眸光触到威风凛凛的警察制服,霎时间将他吓到面色灰白。

几个警察快步来到台上,领头的队长出示了传唤证:“南君泽先生,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跟一宗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到局里配合调查!”

“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南君泽回头指着宋浔,对警察说:“是他想抢我的公司转而诬陷我!你们无权抓我!我抗议!我的律师团要连你们一起告!”

“我们是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至于你说的证据,自会有检方向法庭出示,带走!”

队长一声令下,身后的警察立刻拿出手铐,将南君泽的双手拷上,两个警察一人一边,捉着南君泽的不停挣扎的胳膊往台下走。

“噼噼啪啪”的快门声,强光下的镜头、摄像机照在南君泽的脸上,令他睁不开眼,只能将被拷住的双手抬起来挡在额前。

手上那只亮闪闪的手铐,定格在媒体的画面里。

会议厅内再次沸腾四起。

“南总怎么会涉嫌谋杀?难道是涉嫌谋杀宋总?”

“宋总一年前平白无故在海上出事,现在宋总来了警察也跟着就来了,极有可能就是这件事啊!”

记者这下又拼命地往主席台前挤。

“宋总,可以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您举报南总谋杀吗?一年前您在海上出事,是不是跟南总有关,可以现场说明一下吗?”

“宋总,您带了警察来抓走了南总,是否已经向警方提交了有力的证据证明南总谋杀呢?”

“宋总,据闻一年前,您的私人游艇在海上爆炸,已经炸成了碎片沉入海底,请问您的证据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保留下来的?”

面对记者不停的发问,白季岩迅速跑到台前,扬手招来保镖驱散记者。

主席台上的宋浔拿起了南君泽放下的话筒,淡漠的嗓音顿时响彻整个会议大厅:“有关于南君泽谋杀一事,如今案情已经交给警方处理,故以警方发布的案情通报为准,请理解本人现在不便多言;

由于本人时间匆忙,还需处理诸多事宜,今天尚无法分身接受各位的采访,稍后我的助理会另行安排时间,感谢各位的关注!”

白季岩即刻接话道:“请媒体朋友们先行离开,楼下会有行政部接待人员为大家做预约登记。”

保镖二话不说,将所有的记者清理出了会议厅,只留下宋氏内部人员。

江总监激动地跑到台前,仰头对主席台上的宋浔喊:“宋总!您回来了太好了,今天的董事会是宣布董事长任命,这个位置非您莫属!”

江总监刚刚说完,台下的众多董事和高管齐声呐喊赞同。

那之中有许多人,在不久之前,还把南君泽喊成南董。

众人热切的目光齐齐注目在宋浔身上,似乎都在期盼着等他点一下头。

却不料,宋浔把手里的话筒往身前的台面一扔,淡淡地说了声:“散了吧!今天没心情!”

话一说完,双手插在裤兜里,跨着大步目空无物地走下主席台,悠闲地往会议厅大门走出去。

会议厅里一众迫切盼望能为宋浔做点什么的董事和高管,就这样被他丢下,旁若无人地离去。

同时丢下的,还有独自在主席台上被无视的韩叙。

她的眼前模糊的已经看不清宋浔高大的背影。

难道他也看不见她的存在吗?

刚才他站在主席台上,她就在他的身旁,他竟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

韩叙来不及想太多,泪流满面焦急地朝会议厅大门长声大喊:“宋浔!”

他没有回应,这道激动又难过的喊声,吸引的,只是台下众多董事和高管奇异的目光。

韩叙疯了一样跑下主席台,一边哭一边往会议厅大门外跑。

外面的专用电梯门已经关闭,正在下行,停在了南君泽办公室的那一层。

韩叙连忙按下旁边的职员电梯,跑进去跟下去。

飞快地从电梯里跑出来,宋浔果然在一众保镖的随行中,正往南君泽的办公室走。

白季岩在门口就高声吩咐:“你们几个,进去清理一下,把南君泽的东西都扔出去,这是宋总的办公室,被他占了一年了!”

韩叙奔跑在宽敞的走廊上,一个个扒开宋浔身后的保镖,跌跌撞撞地奔进办公室里,绕到宋浔的面前,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结实的怀里。

哭的喘不过气来,许久她才从喉咙哽出几个字:“你去哪里了啊?”

一年了,原以为失去了他,没想到老天给她送来了这么大的惊喜,她应该高兴地欢呼雀跃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紧紧抱住的人,为什么竟连手都懒得抬起来?

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想让他拥着,摸着她的后脑勺,摁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嘴硬说不想她?

【第396章】漠不关心

独家宠婚正文【第396章】漠不关心韩叙在宋浔腰间紧紧扣住的手指忽然被他给抠开,他往旁边移了一步,任由她站在原地,自顾穿过会客厅进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韩叙愣了好一会儿,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抹了抹泪转身就又追了进去,在他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看不见我吗?”她伤心地哭着,喊的断断续续。

宋浔终于有了些许回应,缓缓地转过身来,伸手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拿起来,一双冷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无名指,布满寒霜的嗓音如同冰锥一样刺向她:“恭喜了!南董夫人!”

韩叙视线迷蒙地看向自己的无名指,终于反应过来。

连忙抽回了手,将南君泽戴在她手上的钻戒摘下来,急切地解释:“不是,你听我说……”

宋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朝外面白季岩冷喝一声:“送客!”

“韩小姐,请!”白季岩心有不忍,却也不敢违抗宋浔的命令,低头向外作个请势。

泪水霎时漫起,韩叙泪眼汪汪地看着宋浔。

“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现在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给我?不就是一枚戒指吗?它能代表什么?”

宋浔冷冷地移开了目光,背对着白季岩挥起了绝情的手。

一枚戒指是不能代表什么,但董事会开始之时,南君泽和她在主席台上亲亲我我高调秀恩爱的画面,早就被众多媒体给直播了出去。

一年了,他睡了整整一年,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心急如焚地想知道她的近况。

得回来的消息,却她自己是主动回到宋家,回到南君泽身边跟他同床共枕。

感情就像绽放的烟花,再美好也是一瞬间的华彩,再亮丽的璀璨,也只会在眨眼间燃尽。

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时间可以是良药,可以治愈许多伤痛,但就算医治好再多的伤痛,也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也许痛苦过,也许崩溃过,也许是在绝望之后才回到南君泽身边,她或许没得选择。

他理解她在那样的日子需要依靠,不管她在谁那里依靠,他都会不计后果把她夺回来。

但他无法容忍,她的依靠是南君泽。

他不说,他淡漠,不代表一切都好。

门外两个保镖走进来,小心地要去把韩叙拉出去,韩叙哭着甩开了保镖的手:“走开!”

白季岩向里面的宋浔投去求救的目光。

而他只是坐在了宽大的总裁椅上,专注伏案处理公事。

韩叙一下一下地甩开保镖的手,转身朝里面大喊:“宋浔!你给我说清楚……”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外忽然又一阵吵闹,似乎是有人要往里面闯。

众多保镖用人墙堵着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各位兄弟,你们应该认识我的吧?我是韩逸,咱们经常见的,你们这是?对了,你们怎么会在南君泽的办公室里?”

韩叙心中一惊,扭头看出去,真的是韩二,而他的身后,还有老爹韩柏杨和老妈李心秀。

接着是韩柏杨的声音:“什么情况这是?南君泽在不在里面?你们进去告诉他,我是韩柏杨,让他把女儿还给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心秀也跟着喊:“南君泽!好啊!你又把我女儿给拐到这里来了,我就说她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呢!南君泽?你给我滚出来!”

门外的动静也引起了宋浔的注意,眉头微微拧起了,冷脸朝白季岩丢去一个眼色。

白季岩立刻走出去,客客气气地说:“韩董,太太,韩二少爷,南君泽已经被警方传唤去局里接受调查了,这里是宋总的办公室。”

“什么?!”韩柏杨、李心秀和韩二齐齐惊愕地喊了一声。

惊讶过后,一家三口的脸上立刻泛起神采。

韩柏杨高兴地问:“白助理,你是说宋总还活着?”

李心秀抢着说:“宋总回来了?他在里面吗?”

只有韩二狐疑地往里面探头看了看:“既然宋总回来了,这些个兄弟们拦着我们干什么?”

韩叙回头看去办公桌里面的宋浔,外面的声音那么大,他竟仍然是无动于衷的淡薄。

她咬牙抹去了自己眼里的泪水,毅然转身往门外走出去,见到自己的父母,哽咽着说:“爸妈,我们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韩柏杨看见韩叙哭红的双眼,眸光聚起若有所思。

李心秀疑惑不解:“刚才白助理说宋总回来了?他人呢?”

韩二面色一凛,早已经按耐不住,大力推开跟前的保镖,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宋总?您果然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全家人在您办公室门口都不让进来?架子大成这样了?”

宋浔抬眸盯着韩二看了好一瞬间,微微犹豫过后,说出来的话依然是没有丝毫温度的薄凉:“走吧,让我清静一下!”

韩二满眼怒火地从里面走出来,李心秀连忙捉住韩二的胳膊问:“怎么了?宋总请我进去了没有?”

“走!”韩二一手抓住韩叙,一手抓住李心秀的手腕:“人家现在看不上咱们韩家!”

韩叙像个木头一样被韩二带出了宋氏大楼。

脑子里全是宋浔淡漠的冷眼。

漠不关心的淡薄,才是最狠的伤害。

外面下起了细密的凉雨,仿佛是天上的云承受不住的泪水,毫不留情地往每个人头上抛洒下来。

她就这样站在随风旋转的秋雨里,双眼呆滞地望着天上出神。

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被误解不要紧,被刺伤也没关系,如果感情狭窄到连一枚戒指的也容纳不下,那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她仰头对着灰沉沉的天空,突然放声凄笑。

“叙?你怎么了?”李心秀发现韩叙的不对劲,连忙让韩二去开车,把韩叙抓进车里,死死地看住她,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回到韩家别墅,韩叙被从车上拉下来,仍然像块空心的石头一样,没有魂魄,没有情绪,无喜无悲,对周遭的事物没有任何反应。

【第397章】怎么是女孩

独家宠婚正文【第397章】怎么是女孩韩二一个人在花园里溜达着不进屋,也不知道想干嘛,大概是在恨着宋浔。

韩柏杨和李心秀把韩叙带回客厅里,看韩叙这副样子,两人满腹的疑虑,几次想开口问,也问不出来。

韩叙就跟木头一样坐在沙发里,一直坐到中午。

韩柏杨和李心秀也在旁边安静地守到了这时候。

趁着午饭的由头,李心秀尝试跟韩叙说话:“肚子饿不饿?兰姨和苏姐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先进去吃饭吧!”

韩叙终于淡淡地开口了,却在黯然神伤地问别的事:“爸妈,你们怎么会去宋氏?我不是让李天湖来告诉你们别去那个地方的吗?丢人了吧?”

“天湖啊?她早上是来了家里,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后来我和你爸爸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你跟南君泽在宋氏的董事会上……”秀恩爱几个字,李心秀没有说出来,心底膈应的慌。

“然后我和你爸爸才叫上老二一起赶过去的,李天湖拦着我们不让走,后来实在拦不住,她好像去听风筑看丢丢去了。”

连李天湖这个汉子都不好使了,老爹老妈都拦不住,真闹了南君泽的场子还没什么,却没想到让他们跟着她在宋浔面前吃了个闭门羹。

从对待她家人的态度,就算自己不愿意相信,韩叙也绝望地告诉自己,宋浔连韩家人的面子都不给,他是狠下心了不会再听她解释了!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初识的冷血宋浔。

冷漠,绝情,目空无物,对谁都不屑一顾。

呵,还以为,自己真能在他这种冷血生物的心里,勉强占有一席之地呢,不过如此而已。

听风筑花园别墅里,白季岩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宋浔从车内跨出了长腿,看着自己阔别一年的私宅,满目的忧伤。

别墅里大门打开的匆忙,方慈含着泪从里面奔出来:“阿浔!”

宋浔俊朗的容颜看去门廊下,站着短短一年就明显苍老许多的方慈,立刻红了眼圈:“妈!”

母子二人久久的说不出话。

方慈一边流泪,一边伸手摸着宋浔白皙的脸庞:“痩了!”

宋浔还未来得及说话,屋里一道婴儿的响亮哭声,在别墅里环绕。

他心中一动,向方慈投去问询的目光。

方慈拉着宋浔的胳膊,一边擦泪一边快步往里走:“丢丢哭了,她肯定是知道爸爸回来了,快进去看看咱家的宝贝。”

“丢丢?”宋浔眉头微微一紧,怎么给取个这样的名字?好难听!

满心的嫌弃还没来得及问,一眼看见客厅里睡篮上的踢着小短腿的小宝宝,浑身立刻如同阳光下的雪糕,融化出水一样的柔和暖意。

“宋总回来了。”一道女人温柔的招呼。

宋浔的注意力全在丢丢身上,此刻才发现蹲在睡篮旁边的李天湖,挤出一丝客气的微笑点了点头,就忙着俯身要去抱孩子。

“别动!”李天湖极快地抓住了宋浔的手腕,制止道:“先去洗手,宝宝还小,别让她沾上太多外面带回来的细菌。”

宋浔意外地看了看李天湖,再看了看自己手,挑了挑眉,眼里满是对李天湖细心呵护的赞赏。

他飞快地冲进洗手间里,把自己的双手搓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觉得自己洗的十分干净了,才又飞快地跑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了起来,轻轻地搂在怀里。

他甚至都不敢用力去抱,生怕这么小的孩子会被勒住一样。

“妈?怎么给他穿女孩的衣服?”

这孩子可爱的紧,圆头圆脑小脸肉乎乎的,一笑起来,嘴里一颗牙齿都没有,可身上竟然穿着带粉***结的婴儿服!

“呵呵,不给她穿女孩的衣服,难道穿男孩的衣服啊?”

“……当然穿男孩的衣服啊!”宋浔扭头朝四周环视一圈。

有关宝宝的东西,不是粉色娃娃玩具,就是粉色毛巾,粉色小帐篷,粉色被子,粉色枕头,全都是粉色,粉红色,或是粉桃红,粉紫红,粉橙红。

这是要让他儿子日后长成女孩去?

方慈联想到韩叙生下丢丢的时候,在医院里的怪异想法,终于明白了宋浔的意思:“女孩就应该穿粉色的。”

“什么?女孩?”宋浔不服气地拉下丢丢的裤子,偷偷地看了一眼,立刻吃了一惊:“当初她……当初验血的时候,分明是个男孩啊?”

李天湖惊讶地插话道:“怎么?宋总重男轻女啊?”

宋浔愣了愣,连忙摇头,倒不是重男轻女,是觉得自己被庸医给骗了!

当初洋洋得意地在韩叙面前,斩钉截铁地说是个男孩,这不是被打脸了嘛!

想到韩叙,宋浔忽地心中揪痛,她为了回到南君泽身边,竟是连孩子都不要了,扔回听风筑,她自己好方便去跟南君泽过二人世界么?

可恶!

李天湖扬手在宋浔出神的眼前摇晃:“宋总?想什么呢?你果然重男轻女!哼,我要告诉韩大!”

宋浔神色一凛,话语之间霎时恢复如常的冰冷:“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李天湖吓了一跳,悄悄观察他的眸光,分明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岔开话题:“呃……我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丢丢,大太太,我走了啊!”

宋浔顾着抱孩子,压根懒得送客。

方慈在边上收拾着孩子的东西,没有注意听刚才宋浔那短短的几个字,只听见李天湖要走,急忙喊住她:“李小姐,马上午饭了,在这里一起吃吧,饭总要吃的,不差这点时间。”

李天湖悄悄地瞄了眼宋浔,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您和宋总一家团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说完,李天湖拿起放在边上的包包就要走。

没成想,刚走了两步,宋浔淡淡地开口说:“一起吃吧!”

“哇!我没听错吧?宋总竟会邀请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吃饭!”

宋浔一向不会正眼瞧不相关的人,李天湖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那我还是从命吧,千年难遇啊!说出去可以装逼装上好几天呢!”

【第398章】我女儿缺个妈

独家宠婚正文【第398章】我女儿缺个妈饭桌上,李天湖这个身份低微的小人物,殷勤地把菲佣的活都给干了:“宋总喝汤!大太太您吃多点蔬菜!”

宋浔连吃饭也不肯把丢丢放下,一只手抱着丢丢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腾出来吃饭。

刚用筷子沾了点汤汁,想送到丢丢不停嘬起来粉嫩的嘴里,立刻被方慈和李天湖当场阻止:“住手!”

“怎么了?”宋浔被这两人一惊一乍的无所适从。

“大人喝的汤,不能给喂给这么小的宝宝,汤里有滋补药材,油腻,有调味料,宝宝的肠胃是经不起的!”方慈解释道。

李天湖没生过孩子,只知道不能给宝宝舔大人的筷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方慈一说完,就立即附和:“对!”

“那她吃什么?”宋浔手忙脚乱,想想这孩子的妈把她给扔了,不愿给她喂奶,这是饿了多久了啊?

“吃奶粉!”李天湖说。

“为什么不给她请个奶妈?”宋浔不愿意了,奶粉是牛产出来的,他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喝牛身上的奶呢?

当即大喊:“白季岩?你给我滚进来!赶紧去给我女儿找几个奶妈!”

方慈急忙道:“别请奶妈了,这个年代不时兴奶妈,以前的豪门大户给孩子请奶妈,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奶粉,现在这个年头,你怎么就能保证,请回来的奶妈,没有隐藏的基因遗传疾病?或者各种尚在潜伏期检查不出来的传染病?”

宋浔被方慈一吓,冷汗都下来了:“那就去**鲜奶,不准喝奶粉!”

“错!”方慈和李天湖同声反驳。

“怎么又错了?”宋浔满头黑线。

方慈笑道:“过小的婴儿不宜喝鲜奶,因为鲜奶营养单一,在消毒方面也不容易掌握,短时间内极易变质,现在宝宝喝的是她这个年龄段的配方奶粉,按比例添加适合她的营养,养孩子不要操之过急,也不是什么贵什么就好!”

“哦,我还想着在花园里养几头奶牛呢!”

“……”李天湖惊愕的愣住。

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不像宋浔的宋浔,印象中,宋浔冷面无情,杀伐果断,从未见过这种总犯错误被批驳还不还嘴的宋浔。

好像也没有冷傲到那么让人害怕,还有点可爱。

宋浔忽然眼神微微暗淡下来,嘴里不经意念了声:“我女儿缺个妈。”

吃完饭后,李天湖终于走了。

方慈从宋浔手里抢过丢丢去喂奶粉,宋浔就眼巴巴地在跟前看着,很是新奇地凑近观察丢丢小小的嘴怎么能嘬的那么起劲:“她力气那么大?奶瓶都被她给吸扁了!”

“阿浔,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跟妈说说,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里,当初又是怎么回事啊?”

方慈一想起宋浔失踪之后的这一年,就会立刻泪眼模糊,刚才碍于李天湖在场,才不便问他。

“这一年……”宋浔没有什么印象。

他所有的感官知觉,都是在数日前才恢复过来的。

所有的信息,也只能透过身边的人报告,和他自己看新闻去了解。

一年前,当他发觉韩叙被南君泽骗上了车,不知被带到哪里去的时候,急的整个人无法控制自己冷静。

接着南君泽发信息给他,说正跟韩叙在海上看月亮,要重新向她求婚。

还给宋浔发来了一张照片,是韩叙依着扶栏仰头看向天空的背影。

宋浔当时疯了一样,开车冲到码头,自己开着游艇出海,根据南君泽发来的位置,在附近海域搜寻。

然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南君泽的游艇。

天色越来越暗,在海上找起来更是困难。

焦急又没有方向的宋浔,拿出卫星电话想联系白季岩,问他到了哪里,想叫他带人过来一起找。

却隐隐约约听见,有两声不属于驾驶舱的“嘀嘀”声。

初时宋浔以为,那是卫星电话拔掉电源的提示音,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卫星电话从来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更像是某种定时的电子音。

海域深处突然闪现探照灯,被宋浔敏感地捕捉到。

附近海域几乎没有船只,那盏探照灯极有可能就是南君泽的游艇,宋浔毫不犹豫地开着游艇冲过去。

探照灯只闪了一下,他没法在那么短的瞬间测出距离,只能往那个方向一直开。

行使中,忽然又听见轻微的一声“嘀”,宋浔感觉到浓重的危险气息,越往那个方向开,微弱的“嘀”声越频密。

千钧一发之际,宋浔按下自动驾驶,自己跑出驾驶舱,翻身从护栏上跃入黑沉的海水之中。

他从水底浮起来,看着自己游艇自动开走,没一会儿,突然“轰隆”一声爆炸。

虽然跟游艇有一点距离,但由于爆炸过于猛烈,炸碎的游艇残骸四溅飞散。

黑暗中,他不知被飞来的什么东西打中了头,眼前一黑,沉下水去。

白季岩领着的一队人马赶到之时,看见的只是海面上燃烧的残骸,火速领着一队人马跳入海中,潜水搜救。

没多久,海警闻讯赶来,也下水搜救。

因为附近没有别的游艇,只有白季岩等人,出现的可疑,警方先把白季岩和几个保镖给扣留调查。

昏迷中的宋浔在海上漂了很远。

而白季岩手底下的另一拨人,分头沿着水流方向扩大范围搜寻了数十海里,在众人都一无所获之时,宋浔却被另外三个人给救走了。

刚刚从私岛回来菊花哥向阳开三兄弟,回程在海上发现了宋浔。

菊花哥三兄弟之前是受命前往私岛。

那时候因为罗蓝跟乌鸦商量着要害韩叙,白季岩就吩咐菊花哥三兄弟,把乌鸦送到世外桃源私岛上去藏起来。

三人把乌鸦送到了岛上之后,住了好些日子才往回赶,意外发现漂在海面上的宋浔,当即把宋浔给救上游艇。

原本想着带宋浔回羊城,精明的菊花哥看着昏迷的宋浔,忽觉事态严重。

以宋浔今时今日在羊城的地位,绝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昏迷,还独自漂在海面上,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兄弟略一商量,决定把宋浔送去私岛,只有那里才最安全。

【第399章】没有误会

菊花哥三兄弟到了岛上,安顿好宋浔之后,翻出国内的新闻,发现宋浔果然是被暗害的。

米奇管家请了好几个医生,给宋浔检查之后,说他呼吸匀称,没有别的外伤,只是脑子里有很小的黑点。

因为小黑点压着神经,手术风险极大,一旦手术宋浔可能会因此丧命,医生经过慎重考虑不建议手术,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脑子里的黑点自然散去。

医生开了活血化瘀的药,米奇管家和方姨一日复一日地悉心照料宋浔。

然而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菊花哥三兄弟只能在岛上守护着宋浔,还交代了方姨不要往国内传递消息,免得招来敌人。

数月前,白季岩因为南君泽的举报,被迫离开羊城后,也去到了私岛上。

发现处于昏迷中的宋浔,白季岩当场失声痛哭,庆幸宋浔能留下一条命,也担心他不知何时会醒来。

正因为从菊花哥三兄弟那里得知宋浔的状况,昏迷已久一直都无法苏醒,原本想告知韩叙和方慈的白季岩,几番内心挣扎之后,也决定暂且不往国内发送信息。

白季岩要顾虑的很多,一是怕韩家或听风筑的电话会被监听,另一个,是宋浔一直不醒,也不知道何时会醒来,或者还会不会醒过来。

如果告诉了韩叙和方慈,日后要是宋浔昏迷着突然就去了,对韩叙和方慈又会是一重打击。

何况那时候韩叙还怀着孩子,搞不好韩叙被这一打击,还会伤及肚子里的脆弱的生命。

白季岩选择了等待,他盼望着有一天宋浔会突然醒过来。

这一等就又等了数月。

就在数日前,宋浔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他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看了眼挂历,已经一年了。

只在岛上调整了一日,宋浔就立刻带着白季岩和菊花哥三兄弟回国。

回到羊城的时候还是一大早,打开随身的电脑,看见的却是各个媒体直播,上面是南君泽和韩叙在董事会上秀恩爱的画面。

他忍着怒火叫人去查,不过几分钟,就反馈回来,韩叙是自己主动跑回去宋家的。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不会原谅那个蠢女人。

头顶天花的水晶吊灯,洒下晶莹剔透的光芒,方慈看着看着,眼前就迷蒙了。

哪怕宋浔已经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没事,也没有吃多少苦,反复强调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方慈仍心疼的五脏六腑在滴血。

“以前我还无法确定,原来真的是南君泽害的你,想那宋清云,霸占了咱们的家业二十年,还要害你性命,我真是恨不能扒了她的皮!”

宋浔把方慈和丢丢一起拥进怀里,自从回来家里,他的眼里就再找不出外面所带的杀意。

如今他的眼里,只有幸福,还隐隐约约夹带丝丝点点的伤感:“现在我是上有老下有小了的男人了,呵呵,妈,只要您和丢丢好好的,别的,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方慈含泪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人:“小叙呢?为什么今天没跟你一起回来?”

今天宋浔回来高兴的过了头,什么都顾不上去想,方慈到现在才想起韩叙来。

“她?”宋浔眼底那丝丝点点的伤感迅速隐去,漠不关心地说:“以后她跟咱们家没有关系。”

“怎么回事?小叙是你孩子的妈,不说她为了丢丢遭受了多少委屈,她对我,也跟对待自己亲妈一样,

再说,就是没有我和丢丢,你俩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如今好不容易没了南君泽从中作梗,你怎么能说她跟咱家没关系!”

“别说了妈,我和她之间的事,只有我们心里清楚,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吗?”

宋浔不想再过多解释,不是没了耐性,是不愿去提她。

一想到董事会上,她和南君泽秀恩爱的画面,他就心痛的恨不能碾碎了她。

“这……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小叙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她的心里只有你,你这一年不在我的眼前,倒是你变化太大,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面对自己母亲的咄咄逼问,宋浔很无奈。

他能怎么解释?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清楚,任何人也无法体会他内心的愤怒。

宋浔黯然地起身往里走。

“阿浔?你是怎么了倒是跟妈说呀?有什么事能不能别埋在心里,指不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就这么不相信小叙吗?”

“没有误会!”宋浔疲惫地往楼上走,背对着客厅淡淡地应了声。

“一定是误会!”临江韩家别墅里,李心秀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跟韩柏杨聊着韩叙和宋浔的事。

韩柏杨时不时似有若无地叹上一气,没有作声。

好不容易才把韩叙哄回房间去休息,此刻老两口才有机会深入探讨问题出在哪里。

李心秀抓住韩柏杨的手臂摇晃起来:“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不是误会,那就只能是宋浔消失这一年,有了别的女人了!

哼,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跟他没完,咱们女儿受苦受难都是为了谁?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来,几次差点被宋清云害得一尸两命,现在宋浔回来了,不说要他感激涕零,可也不能这样薄情寡义!”

韩柏杨依旧一言不发,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疼在心里。

韩二沉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上午从宋氏把韩叙给捉回来后,韩二就一个人在花园里心事重重地散步,绕了一圈又一圈,李心秀和兰姨几次出来喊他吃饭都懒得理会。

“我知道宋总为什么这样对韩大。”韩二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来,一张脸黑的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更像突然成熟了的男人。

“什么情况,你快说!”李心秀焦急地问道。

“刚才我问过白季岩了,这事不能怪宋总,妈您别没搞清楚状况就骂人,韩大做的也不对。”

“你说清楚!”

“韩大多久没回家了?”韩二恨铁不成钢地问。

李心秀掐着手指算了算:“那天,她说要把丢丢送回听风筑去,然后就没再回来,对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听风筑住着带孩子的呢嘛?怎么今天会跑到宋氏公司里去了?”

【第400章】就是不甘心

独家宠婚正文【第400章】就是不甘心“您的好女儿送完了孩子去听风筑,自己回了宋家跟南君泽过日子去了!”

韩二越说越恼火:“南君泽是什么人?他是谋杀宋总的人,跟宋清云合起伙来要对韩家赶尽杀绝的人,她一生完孩子,就自己主动贴回去了!别说宋总,换了是我,我就……就不会像宋总如今只是摆个冷脸了!”

“什么?!”李心秀和韩柏杨双双吃惊。

“叙这孩子,真是个不省心的,她到底是对南君泽有感情还是怎么回事?”

韩二指着电视:“早上的时候,你们不是看见了吗?她都以南董夫人身份出席董事会了,直播秀恩爱呢!”

李心秀急得不知所措:“早上我也没仔细看,只是不愿意她去宋氏找南君泽才去抓她回来,如果是这样,还真不能怪宋总,哼,我这就上楼去好好骂醒那个没骨气的!”

李心秀说着就快步上楼,韩二和韩柏杨也没拦着,大概是心里都觉得这回是韩叙做的太过分,就应该被骂醒。

韩叙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呆滞地望着外面的天色出神。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已经不会跳动了,血液也无法在身体里流动了,坐到浑身僵硬也想不起来要挪一挪换个舒服的姿势。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坏透的男人,就是再花言巧语,你也不能再去吃回头草,以前识人不清,我不怪你,可你都让宋清云南君泽母子二人害成那样了,竟然还敢回宋家!

现在好了,南君泽被抓了,宋浔也不要你了,两边鸡飞蛋打!

宋浔是什么人?是多少女人使尽浑身解数求他青睐一眼的男人,你竟然为了南君泽,搞到如今的境地,日后我看你怎么办!”

李心秀一进门,就劈头盖脸一顿吆喝。

韩叙眼泪霎时滴了下来。

并非因为被李心秀骂哭,只是心里委屈,可她无法解释这一切,就算去到宋浔面前说,自己回宋家是为了报仇,也没有人会相信。

董事会上那样秀恩爱,又是表白又是钻戒,她都没有拒绝,媒体将那些画面永久定格,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越是解释,反而会让他更加看不起。

“南君泽你是别指望了,宋浔把他交给了警方就一定是有证据,他一个杀人犯,这辈子是不可能从牢里再出来的,趁早断了你的糊涂念头,找机会赶紧去警局里把离婚协议给他签了。”

李心秀见韩叙无动于衷,奔至她的面前喊道:“你听见了没有?”

韩叙凄然一笑:“那又有什么意义?”

她深知自己和宋浔是不可能了,这种时候去局里找南君泽离婚,只会被人认为,是她为了挽回宋浔,抛弃失势的南君泽,想赶紧离婚跟南君泽撇清关系。

“意义?好,你妈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说说到底有什么意义,第一,南君泽现在刑事加身,你不离婚,就是一个罪犯的妻子,我们韩家就跟这个罪犯永远有扯不清的关系;

第二,如果他将来是被判死刑,他要是死了还好说,至少你跟他的婚姻已经失效,但他要是请个厉害的律师判了无期呢?或者只判了个十几年呢?你就的挂上一辈子罪犯妻子的名头;

你不想再嫁人了吗?不打算去宋浔那里争取了吗?就甘心这样失去宋浔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让别的女人把他抢走吗?”

韩叙心中剧痛,李心秀每说一个字,疼痛就加深一分。

对啊,婚肯定是要离的,不为自己,也要为韩家的脸面着想,不能让韩家被人看不起。

就是被人茶余饭后诟病,南君泽不是宋氏董事长了就被她抛弃,她也不必在意。

她所遭受的误解太多了,不介意再多这一条。

至于宋浔,她为什么要就这样甘心地失去他?任由他单方面误解?

多少坎坷都过来了,就这么一点波折难道就过不去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被他误解下去?就是去缠死他腻死他,也好过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独自伤心难过。

刚认识他那会儿,缠他腻死他的勇气哪去了?

哪怕当初的出发点不同,只要效果一样,又有什么好拉不下脸的?

跟失去他比起来,自己的面子算得了什么!

好不容易把他给盼回来了,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放手给别的女人制造机会!

除了丢丢和自己家人,宋浔早已是她心脏的一部分,没了他,自己还怎么活?

韩叙毫无预兆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忍受着因为坐得过久而麻木的肢体,往电脑桌前冲去。

跑没两步就跌倒在地,她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如同万蚁啃噬。

小腿上仿佛要炸开的血管,痛不是痛,酸不是酸,就是这种感觉才最不甘心。

决不能放手。

“怎么了?跑什么?你妈我还没说完呢,这样就不爱听了?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才多少岁,这辈子才刚开始呢……”

李心秀话没说完,却见韩叙冲到电脑桌前,自顾打开电脑,手指灵活地敲动起来。

凑近跟前一看,韩叙居然在写离婚协议。

“你在打离婚协议?可算是脑子开窍了,没枉费你妈我替你着急。”李心秀欣慰地说。

没几分钟,韩叙就敲好了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边上的打印机咔哒咔哒地打印出来。

李心秀正纳闷怎么这么快呢,眼疾手快抢过来一看,气的差点吐血:“你这是什么狗屁协议?看看,孩子你要,财产一分不要,你嫁过去宋家这这么久,白遭了那么多的罪,竟然一分补偿都不要,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不要财产,才能尽快跟南君泽离婚!”韩叙果断地说。

涉及到财产问题,南君泽会不会同意还是个未知,如果一旦他不同意,离婚这件事就又会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就是单方面起诉到法院,也要走上一个漫长的周期。

她等不了。

何况,如果要分婚后财产,宋氏里面南君泽名下的股份,在她和南君泽结婚以后的所有收入,都算是婚后财产。

那么一大笔的钱,宋清云也必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幺蛾子。

【第401章】不得探视

独家宠婚正文【第401章】不得探视韩叙现在虽然不怕宋清云使幺蛾子,但怕的离婚办手续被无限拖。

想到韩叙一门心思在尽快离婚上,李心秀也只得作罢,毕竟有多少钱,也买不来自己女儿的自由。

做人不能太贪心,该舍弃的就舍了吧!往后韩叙跟宋浔重归于好,要多少钱没有?

想想,李心秀心里就觉得舒坦。

韩叙检查了一遍自己打的离婚协议,没有漏字错字,一式两份卷成筒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拿出手机给李天湖拨了出去:“在干嘛呢,现在陪我去一趟警局吧!”

“我下午还有事呢,陪我妈去办点事,可能抽不开身。”李天湖在电话里犹豫着说:“你去警局干嘛?难道是要去探视南君泽?我草,你该不会是旧情难弃吧?”

“没空就算了,废话少说几句!”

韩叙和李心秀从二楼走下去的时候,韩二想好了一肚子的话还没骂出来,听说韩叙是要去警局找南君泽签离婚协议,立马自告奋勇开车送她去。

……

医院。

宋清云躺在病床上睡了个午觉起来,病房里静悄悄的。

老赵、佣人和保镖一个都看不见。

宋清云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手背上还插着针头,看上去头顶的吊瓶,水都快没了,也不见人进来换一瓶。

清了清嗓子,病房里依然没有动静,估摸着厕所里和客厅也没有人。

宋清云喊了一声:“老赵?”

没有回应。

连喊了好几声之后,宋清云来了气,直接按响了身旁触手可及的护士值班室的灯。

没一会儿,护士和老赵等人就都从外面进来病房里。

护士先看了眼吊瓶,态度傲慢地问:“要换水了吧,等着啊!”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宋清云住的豪华病房配的是专用护士,此刻这种态度令她顿时火冒三丈:“把你们院长叫来,我要问问他,换水了还要我来按灯,进来还是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在这里干腻了吧?”

护士不屑地:“切!”了一声,甩身而去,根本懒得理会她。

宋清云更是气极,指着老赵说:“快去!把这里的院长给我叫来!今天我不让这个贱人护士滚蛋,就不姓宋!”

老赵杵在边上没动,脸色怪异地欲言又止。

宋清云喝道:“还站着干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老赵忙道:“不是太太,您还是别找院长了,不就是一个护士,身体要紧,咱气不过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用得着受这种低贱下人的气?”宋清云气得立刻喊来佣人:“你们去,把院长给我叫来,老赵我驱使不动了!”

“太太,太太,您千万别这样说!”老赵连忙走近跟前解释道:“先别跟护士置气,是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宋清云冷笑一声:“凡事有少爷在那摆着,能出什么事?”

老赵去边上拿来了电视遥控,按亮了病床对面墙上的电视,小心地说:“是少爷出事了!”

宋清云抬眼看去电视上的新闻,已经是上午的重播新闻了,画面里,南君泽抬起双手遮挡于脸上,一只手铐闪着银光。

新闻报幕正在解说:“今天上午,宋氏集团代理董事长南君泽被警方带走,根据现场发回来的报道,南君泽涉嫌谋杀……”

宋清云瞪大眼睛,伸手指着电视上的南君泽,越是抬高越是颤抖:“怎么回事?少爷怎么会被警方带走了?”

老赵还没回话,电视里下一个画面,是宋浔从董事会走出去的画面。

报幕解释说:“失踪一年的宋氏大少爷宋浔突然出现,有人猜测南君泽是在一年前谋杀宋浔……”

“宋!浔!”宋清云难以置信地看着画面上那张孤傲的脸:“他为什么没死!”

反应过来的宋清云,一把扯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速度极快地从病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老赵,走,回去!”

老赵追上来:“太太,还没办出院呢?”

“办什么出院!让保镖快去开车!”宋清云快步出了病房,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心底的慌乱,脚步已经尽力放稳,而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如临大敌。

车上,宋清云忙着给局里的朋友打电话:“老伙计?我是宋清云,想问问我儿子南君泽现在被扣押在什么地方?”

电话里的回应是:“这个还真不清楚,要不我去问问,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然而直到车子开到了宋家别墅,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局里的老朋友还没有给宋清云回过来一个电话。

按耐不住的宋清云只得自己拨了回去,结果对方一直不接听,再拨时,已经关了机。

宋清云极力忍着自己胸腔里的愤怒,此时此刻没有工夫跟别人的态度计较,就连在医院病房里信誓旦旦地,说不让护士滚蛋就不姓宋,也早就忘记。

手机屏幕不停地被戳动,宋清云也立刻又找了别的朋友,一个个的问。

最后终于被宋清云问到,南君泽还在分局拘留室里配合调查。

“银行卡,备上一点礼品,多叫几个保镖,去局里!”宋清云一边吩咐老赵做好准备,一边自己手忙脚乱地继续打电话。

警局威严的大楼下。

韩叙从韩二的车子上下来,提着包步伐轻快地往里面走。

“你好,我想见南君泽,请问需要办什么手续?”

接待的女警问:“再说一遍,谁?”

“南君泽!”韩叙重复了一遍:“我是他的家属,现在要见他!”

“不得探视!”女警查过南君泽的记录之后说:“南君泽涉嫌刑事犯罪,拘留调查期间,为了不影响办案,家属不得探视!”

韩叙和韩二相视一眼,来的时候还以为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只要说服南君泽签字,以后就彻底没有了关系,却没想到,刑事犯罪还不让探视。

“那我请问一下。”韩二一张帅气的脸凑近了女警跟前:“如果一个男人犯了罪,妻子要跟他离婚,又不能探视,该怎么办?”

女警把目光投向韩叙,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南君泽可以见他的辩护律师,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跟他说的,就通过律师转达!”

【第402章】遇见老疯狗

独家宠婚正文【第402章】遇见老疯狗女警的话如同打了韩叙一记闷棍,离婚这种事,通过律师转达,能转达得完吗?

韩叙顿时无奈又不知所措。

本以为,光凭南君泽涉嫌犯罪这一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跟他提离婚,相信他自知自己没有希望出去,会良心发现跟她签了字。

如果她本人无法亲自去面见南君泽说服他,光通过律师不痛不痒地转达,事情就会办的不利索。

照这样下去,估计还是避不开要去走法律程序,通过法庭判决来要求南君泽签字。

一旦通过起诉走程序来离婚,时间会拖多久,谁也说不好。

没想到离婚越来越难,韩叙陷入束手无策之中,如此看来,就只能找南君泽的律师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请了律师没有。

刚想到这里,律师就来了。

警局大门外忽然开进来几辆豪车至大院内,车上下来很多人。

韩叙在一楼大厅里被那阵仗吸引看出去,在一群黑衣保镖围绕之中,赫然出现本应还在医院的宋清云,在她身旁,还有几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那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味道,律师。

宋清云竟然为南君泽聘请了一个律师团。

韩叙忽然替宋浔担心起来,当初在海上,游艇都炸成了碎片沉入海底,所有的痕迹都被大海抹得干干净净,如果当时能保留下有用的证据,南君泽也不可能到现在才被抓。

现在宋清云气势汹汹地领着律师团前来,这是要拼死跟宋浔打官司了吗?

宋浔到底去哪里找证据告南君泽?

“我草,这个老巫婆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韩二看见这阵仗,也暗暗捏了把汗:“脸上还贴着纱布呢,手臂上也缠着,怎么满身的伤痕?她这是被车给碾过了吗?”

“被狗咬的!”韩叙冷哼一声:“没咬死她还浪费了我一条狗的命!”

“你放狗咬的?”韩二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回宋家去那些天,就去干这个?”

韩叙还未说话,宋清云一帮人已经进了警局大厅。

宋清云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韩叙,满脸的高傲瞬间化为仇视的凶光,直逼韩叙而来。

韩叙朝宋清云翻了个白眼,她如今没有闲情去跟宋清云斗争,一心忧愁宋浔到底能不能打赢宋清云的律师团。

宋清云却丝毫没有要放过韩叙的意思,领着保镖和律师拦住了她的去路。

碍于大厅四周有警察走动,宋清云压低嗓子说:“想不到,你自己嫌命长,送到我的面前来,我看你今天在警局外面的大马路能走多远!”

韩叙一愣,宋清云这是要在警局外面的大马路对自己下手?

她忽然有点心慌,因为怕死。

以前不怕死,是她以为宋浔已经死了,她不想活下去,才什么都不惧。

如今,宋浔完好地出现,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宋清云弄死。

换做往日,顶多把宋清云这句话当作是恐吓。

可现在状况不同,南君泽被羁押,宋清云失去儿子,就会变本加厉更加丧心病狂。

出了警局,在外面的大街上对自己下手,如今的宋清云绝对有可能做得出来。

感觉出宋清云话中的恨意,韩叙佯装淡定地说:“事已至此,你不把心思全部放在南君泽身上,还有空来我这里撒气,这样当母亲的也是举世罕有,见识了!”

宋清云缠着纱布的手臂霎时扬起,就要一巴掌往韩叙脸上打,边上的律师连忙劝解:“太太,这里是警局,不宜动手!”

宋清云忍着滔天的恨意把手放下,恶狠狠地说:“有本事,你住在警局里别出去!”

“你个老巫婆,撒什么泼?疯狗一样!”韩二一把将韩叙拖到自己身后,警告道:“你敢动我家韩大一根汗毛,就进去陪你儿子南君泽蹲着吧!”

宋清云还没说话,律师挤到跟前对着韩二严正警告:“请注意言辞!你涉嫌当众辱骂我的当事人,就凭这一条,我可以立刻向警方提出告诉,不想被拘留,就马上向宋董道歉!”

“这么吊?当我没见过律师还是怎么地?”

韩二正想上前痛快地臭骂一顿,韩叙见势头不妙,为免韩二冲动吃亏,韩叙飞快地拉上韩二就跑。

一口气将韩二给拖出了警局大厅,上了车之后,韩二还愤愤不平。

韩叙忧心忡忡的告诫:“现在够乱了,不要去跟疯狗对抗,赶紧走吧!”

韩二骂骂咧咧地把宋清云从头到脚给骂了个遍,骂爽了才喘了口气说:“等会儿再走,我找几个人过来,刚才老巫婆说的话,我看不像是威胁,多半是要对你下手,保险起见,不能再这种时候真死在老巫婆手里。”

“你找谁?”

韩二拨电话出去:“李天湖你干嘛呢?过来警局当个保镖,什么?没空?妈的!”

韩叙还以为叫谁呢,合着还是李天湖,来的时间给她打电话,那家伙就说要陪她妈去办什么事,哪有空来这里打架。

韩二又打了个电话,这回打的是白季岩。

韩叙以为白季岩不可能会叫人过来,却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一辆suv就出现在警局大门口的马路上,闪亮亮的红色不仅显眼,还十分眼熟。

“那车上的不会是向阳开三兄弟吧?”韩叙若有所思地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菊花哥!”韩二开车出去,到suv旁边停下,落下玻璃跟向阳开比了个手势,自己就开车走在前头,向阳开的suv紧紧跟在后头护送。

“白季岩还能帮你派人?宋浔会同意吗?”韩叙只想知道,向阳开三兄弟是不是在宋浔的首肯下派遣的。

如果是,说明他怒气已经消减,或许等日后自己去找他时,还能有说话的机会。

韩二加快了车速:“白季岩不会跟宋总说的,派几个人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事事都向宋总汇报!”

韩叙暗暗失落,原来还是白季岩看在往日交情上,私下帮的忙。

走了没多远,韩二的手机响了,是跟在后面的向阳开打来的,问韩二要不要把后面的尾巴弄走。

【第403章】你怎么在这

独家宠婚正文【第403章】你怎么在这听见向阳开的话,韩叙一惊,从外后视镜看回去,果然在向阳开的车后跟着宋清云保镖的车子。

要不是被向阳开的suv给堵着,怕是早就撞到韩二的这辆迈巴赫上来。

“那个老巫婆,果然派保镖跟来,这是真想杀人了!”韩二气愤地对向阳开说:“不用理他,我们一直走,把车子开到听风筑去,他们就不敢进了!”

“什么?你要把车开去听风筑?”韩叙吃了一惊。

听风筑是宋浔的地盘,宋清云的保镖的确不敢去,可她自己也不敢去啊!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车内电话扩音还在响,向阳开也不屑地说:“用得着这么隆重?我别他几次,那车子就得去跟别人追尾,一会儿保证他们被交警弄走,不用去听风筑惊动宋总!”

韩二用眼角刮了韩叙一眼,对电话里的向阳开叫道:“你也是个不知趣的。”

韩叙立刻明白了韩二的鸡贼用心:“你是想把我送到宋浔面前去吧?”

韩二嘿嘿笑道:“怎么?不敢?威武的韩大凶起来不输李天湖那个男人婆,连见宋总都不敢,怎么去打动他老人家的心?”

“谁说我不敢了?”韩叙死不承认:“我这不是……不,谁要见他了?凭什么我去打动他的心啊?他又不是皇上,我还得处心积虑在他面前混脸熟!”

“啧!嘴硬!你跟宋总都是死鸭子嘴硬!所以我更应该推你一程。”

韩二不容分说,自作主张地把车子往听风筑方向开,任由韩叙在副驾驶上一路不停地光用嘴抗议,韩二就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韩叙说干了口水,再一看出去外面的大马路,心虚地发现,车子已经入了听风筑别墅山庄的那条道路。

看来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到了听风筑门楼外面,韩二的车速刚缓下来,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就超车先开了进去。

韩叙猛一看见那辆黑色劳斯莱斯,霎时胆寒起来:“刚才进去的那车子,是不是他的?”

韩二一边开车一边奸笑:“巧了,就是宋总!我只送你到门口啊,进去以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帮不了你!”

韩二那个欠揍的家伙,进了保安门之后,就刻意加快车速追上前面的黑色劳斯莱斯,跟在人家的车屁股后头。

前面不远就是宋浔的私宅,黑色劳斯莱斯直接开进了花园里,看见白季岩从车上下来。

韩叙暗暗祈祷,宋浔千万别在车上,见了面被他给冷落一顿多丢脸。

然而不过几秒钟,白季岩绕过去后座拉开车门,走出来的正是浑身冷傲的宋浔,目空无物地双手扯了扯他的西装衣襟,自顾往别墅里走。

“倒车,快走吧,我不想进去!”韩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你给我下去!”韩二毫不留情地将韩叙轰下了车。

迈巴赫一溜烟地掉转车头跑了。

“……”韩叙看看韩二的车屁股,再看看花园里头白季岩愕然的眼神,独自站在花园门外手足无措。

幸好宋浔已经进了别墅,要是这时候让他给看见了,自己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别墅里。

宋浔进门习惯性地把自己手中的公文包往旁边扔去,以为白季岩会如往常一样立刻接住。

不想公文包直接扔在了另一个人手里。

“宋总回来了。”

宋浔扭头看去,诧异地拧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

“我来陪丢丢玩,一会儿不见她就怪想她的,您不会介意吧?”说话的,是中午在这里吃过一顿饭后才走的李天湖。

宋浔面无表情地审视了李天湖一眼,于他而言,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助理保镖佣人到处都是,多一个外人也不觉什么。

只是此时不过距离中午才几个小时,李天湖就又来了这里,宋浔才会觉得怪异。

微微点了点头,宋浔没再说话,自顾往婴儿房走去,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一刻都离不开丢丢。

去了公司忙完一点事情,就想立刻赶回家抱孩子。

此刻对于一个同样喜欢孩子的李天湖,并不反感。

李天湖跟在宋浔身后进去婴儿房,轻声说:“别去吵丢丢,她刚刚才睡着。”

宋浔走进小床边,看着丢丢肉乎乎的小脸,睡得香甜无比,只好忍着不去抱她起来。

朝李天湖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外面说话。

刚一到客厅里,方慈手里抱着孩子的衣服从楼上下来,意外地问:“李小姐,你还没走?”

李天湖面色尴尬:“额,本来打算走的,到门口刚好看见宋总回来,就进来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吵醒丢丢。”

方慈朝宋浔看去,眼神复杂地问:“阿浔,公司里的事情忙完了?”

宋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事情哪里能忙得完,忙不完还不用回家了?我女儿看不见我要哭的!”

方慈把丢丢的衣服放在沙发上整理,一边忙着一边说:“既然有空,就去一趟韩家,小叙是孩子的妈,你总要去带她回来的不是?我不管你们谁是谁非,你得听我的,难道还能叫小叙一个女孩来哄你这个大男人吗?”

宋浔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一言不发。

李天湖在一旁适时地插话说:“韩大不在家,她去警局了。”

“警局?去干什么?”方慈惊讶地问。

宋浔也向李天湖投去问询的目光。

“好像是去找南君泽……”

李天湖话没说话,宋浔一扫茶几上的杯子,怒道:“别在跟我提她!”

李天湖慌忙蹲下身,伸手去捡地上摔碎一地的杯子。

方慈焦急地说:“阿浔,你别动不动就发火,小叙去警局找南君泽,也不一定就是去看他,或许她是有事要跟南君泽理清楚呢?”

“上午还做着董事长夫人的美梦,南君泽被抓进去才几个小时,她就忍不住去警局探视了,妈我求您以后别再替她辩解了!”宋浔的脸色越沉越冷。

方慈本来还想再帮着韩叙说句话的,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下去,琢磨着等他心情好点时候再好好开导他。

【第404章】一个贼女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404章】一个贼女人花园外面的韩叙杵了好一会儿,正想转身出去追韩二的车子,白季岩跑出来门外喊道:“韩小姐,不进来吗?”

韩叙被白季岩叫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窘迫地抓耳挠腮,反手指着韩二跑走的方向:“韩二把我骗来的,呵呵!”

“请进来吧,宋总刚回来,应该是在哄丢丢,您也好久没看见丢丢了,进去抱抱她吧!”

韩叙“架不住”白季岩的一番好意,特别是提到了丢丢,心里霎时什么也顾不上,只好“勉为其难”地跟着白季岩往别墅里走。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轻快地踏入大门,白季岩就先喊了声:“大太太,宋总,韩小姐来了。”

方慈刚才布满忧虑的双眼霎时间充满神采,高兴地喊:“小叙你可来了,阿浔刚才还说要去韩家找你呢,你俩真是心有灵犀。”

“啊!”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李天湖惊叫一声,手指被碎片给划伤了,正往地上一滴滴的滴着血珠子。

宋浔一改方才的冷脸,竟是拿起李天湖的手,捏住了她的割破的手指,皱眉轻斥:“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受伤了,跟我上楼去包扎吧!”

说着不顾众人的目光,宋浔牵着李天湖的手起身,缓缓往后面的楼梯走去,还小心地搀着李天湖上楼。

“阿浔!”方慈愣神之后回过味来,冲楼上大喊:“你给我下来!”

宋浔连方慈的喊叫都没有理会,就这样带着李天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白助理,你快上楼去,把他给我叫下来!”方慈急急朝大门内呆愣的白季岩喊到。

白季岩反应过来,悄悄看了眼韩叙的脸色,匆忙往楼上跑。

韩叙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灌满怒火的眼泪极不争气地掉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胸前的衣襟上,胸前很快就湿了一片。

口口声声说没空陪她去警局的李天湖,此刻竟在这栋别墅里。

这还不算,李天湖竟也像是这栋别墅里的女主人一样,蹲在地上捡碎片,还割伤了手。

还需要宋浔亲自带着上楼去包扎。

韩叙转身飞快地跑走,哭得模糊了视线,门廊脚下几道坎都看不清,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

她不傻,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宋浔是在拿李天湖来报复她,他不可能看得上李天湖。

她恨的是李天湖,多少年的闺蜜,如果李天湖还能有点人性,刚才就不会任由宋浔拉着上楼。

显而易见,李天湖是故意的。

好一个深交的闺蜜!大学四年的死党,平日里两肋插刀的女汉子,在这种时候狠狠地插了自己一刀。

难怪了,韩叙忽然想起来,自己跟着南君泽去董事会,怕老爹老妈看见新闻会去宋氏大楼抓她回家。

特意让李天湖去韩家守着老爹老妈,别让他们跑去宋氏大楼。

结果老爹老妈还是去了宋氏大楼,而李天湖那时候也是出现在听风筑,说是看丢丢。

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再往回想想,韩叙忽然才醒悟过来,李天湖是早就惦记上了宋浔。

从什么时候开始?

细细琢磨起来,应该早到韩叙还在跟王紫斗争的时候。

那时韩叙意外地发现,李天湖这个女汉子不知为何突然转性,说要买化妆品和裙装。

李天湖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女汉子,被韩二叫成男人婆不是没有理由的。

以往从不化妆不说,穿的衣服大多是中性,连个胸都裹成平胸,压根就很鄙视女人整天花钱打扮的花枝招展,说那是累赘。

那时,韩叙取笑李天湖说她转性是什么风吹的。

李天湖当时回答说,是看见韩叙这个死党结婚,她急了,想到谈个恋爱也要花几年时间,谈崩了还得从头再谈,不抓紧自己就老了。

韩叙当时就这样被李天湖的条条大道理给说服了过去,还为自己的死党能有做女人的觉悟而感到高兴。

在那后来,往事一幕幕,就都清晰地浮现在韩叙的脑海。

以前她以为李天湖是看上了白季岩,现在想想,真是讽刺,那时候的李天湖看上根本就是宋浔。

李天湖到现在才露出本来面目,不正是赶上自己和宋浔各自赌气,趁虚而入么?

换了是别的女人,韩叙顶多是鄙视,甚至是不屑。

可如今抢她男人的,是她多年的死党。

她不仅愤怒,还有心伤。

从今天开始,她少了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

“哎呀天呐,小叙,你摔痛了没有,快起来!”

方慈追了出来,连忙走下阶梯将韩叙从地上给扶起来:“别哭孩子,妈知道,那个李小姐,下午来的时候,我就奇怪,中午才走怎么下午又来了,我还问她怎么还不走呢,原来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千万不能上了贼女人的当!”

“妈!”韩叙原本只是无声地掉泪,此刻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喊了一个字就哭得再说不出话来。

“妈懂!你放心,妈只认你!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女人赶走,以后也不会让她踏进这个大门!”

方慈把韩叙给扶了起来,韩叙一边哭一边掏出手机给韩二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的韩二还以为韩叙跟宋浔和好是要来报喜,兴奋高昂地叫道:“怎么样韩大?现在知道你老弟我的好处了吧?你放眼看看,还有谁能对你这么好,除了你老弟我……”

韩叙攥着手机放声大哭,许久才好不容易喘了一口:“你回来接我,以后我不会在来这里了!”

“怎么回事?又吵架了?多吵吵就好了,接着吵啊!”

“快点!”韩叙歇斯底里地嘶喊了一声。

那头的韩二打了个寒颤,终于听出韩叙的情绪不对味,话都来不及说就赶紧挂掉了手机,车子调头极速往听风筑赶。

方慈听着韩叙打电话,此刻她刚一挂断,不容商量就拉着她往别墅里走:“不许走,听妈的,你走了就让姓李的那女人得逞了,小叙你听见了吗?”

韩叙使劲想脱开方慈的手,泪眼模糊地哀求:“妈,求您了,放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被人恶心。”

【第405章】兔子不吃窝边草

独家宠婚正文【第405章】兔子不吃窝边草楼上的客房里,宋浔独自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花园里的那一幕出神。

韩叙摔在地上,不起来,傻傻地躺在地上大哭,他看见了。

方慈去劝她,说李天湖是贼女人,他也听见了。

本应该心中有快意,可不知道为何,看见韩叙如此的难过,他的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

不应该的,这种感觉不应该有。

从她满脸幸福地任由南君泽给她带上钻戒,在媒体面前秀恩爱开始,他就不应该让自己还存有心痛的感觉。

李天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用创可贴缠着手指几乎看不见的伤口。

一边佯装内疚小声地说:“宋总,您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和韩大是多年的朋友,您这不是让我跟她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嘛?”

白季岩站在房门口,听见房里李天湖说那虚情假意的话,脸上肌肉抽了抽,再看去宋浔,连头都没回。

淡薄的夕阳在地毯上落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宋浔浑身一圈金色的光晕,却没有半点暖意。

显得落寞,孤独,看上去还有点失魂落魄。

“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宋浔冰冷的语气,仿佛是房内开足了冷气,在秋日里显得寒意十足。

“真的?!”李天湖双眼泛起兴奋的光芒,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坐了回去,柔声说:“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是开不起玩笑的!”

“明天开始,你去宋氏,到我办公室做前台秘书。”

宋浔依然没有回头,声音也没有丝毫温度。

“那就谢谢宋总了,我正好没有工作,恭敬不如从命。”

李天湖暗暗地想,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做事,还愁没有机会近身吗?

忽闻楼下连续的脚步声,显得莽撞又杂乱,还有刻意用力跺出来的笨重。

接着是一声回荡在整栋别墅里的高声大喊:“李天湖!你个死八婆给本小爷滚出来,看我不剁了你!”

韩二匆匆赶回来别墅里,韩叙已经哭的说不出话。

听方慈气愤地说了遍事情经过,韩二当即火冒三丈冲进来在客厅里大吼大叫:“你tmd别以为躲起来本小爷就找不到你,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跪下忏悔,我打也要打碎你的膝盖骨给我跪下!死八婆!出来!”

方慈在一旁搀着韩叙,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指向楼上,对韩二努嘴。

韩二立刻大步往楼梯跑去,一边跑一边怒火冲天地吼叫:“白眼狼李天湖!开着我家韩大的跑车,还想抢我家韩大的男人,你的脸皮是猪肚做的吗?”

刚跑到楼梯口,几声沉稳又悠闲的脚步从楼下踏下来。

宋浔不改冰冷的一张脸,听见韩二的叫骂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也依然是漠不关心的目空无物。

李天湖正挽着宋浔的手臂,依偎在宋浔的身边,一脸的不以为然,跟随着他的脚步,步伐极为统一地走下来。

韩二眼见这一幕,怒火霎时间爆发,几个大步跨上去,抓住李天湖颈间的衣领,大力地将她往楼梯下面拖。

李天湖一时间没想到韩二这么大胆,在宋浔面前还敢动粗,刹那间没能抓住宋浔的手臂,脚下踩空竟被韩二一路拖着滚下了楼梯。

“啊……!”李天湖长长的尖叫,她不反抗韩二,是在等着宋浔出手来护着她。

却不想宋浔连正眼都不往楼梯下的地上看一眼,自顾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楼。

韩二揪住了李天湖的头发,一路将她拖到客厅里,直至拖到韩叙的面前,往韩叙脚下一扔,厉声吼道:“给我家韩大磕头,本小爷今天就不打死你!”

“想得美!我凭什么给她磕头?宋总又没跟她结婚,结了婚的还可以离婚呢?凭什么宋总就是她的?她刚才还去警局看南君泽,旧情难了呢,把宋总又当成什么了?”

李天湖从地上爬坐起来,挥舞着手臂抵抗着韩二。

“啪啪!”两声脆响,韩二在李天湖的左脸和右脸都打了一巴掌:“死八婆!谁惦记宋总,也不能是你!特么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是在说我么?”慵懒又冷厉的声音。

宋浔冷厉的眸光扫过来,刚才明知李天湖被韩二打了巴掌也置之不理,一个人事不关己地坐在沙发上,此刻这般厉声质问,正是反感韩二在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

吃了韩叙身边的闺蜜!说的不正是他么?

韩二暴怒的目光盯死坐在地上的李天湖,咬着后槽牙说:“谁特么吃窝边草,本小爷就在说谁!”

韩叙明知韩二是故意这么说的,此时恨意爆起也不想过去阻拦,就等着看宋浔会绝情到什么地步。

方慈听出韩二和宋浔话里话外争锋相对,急忙劝解:“阿浔!这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现在你就跟这位李小姐说清楚,别再不请自来了!我们家不欢迎贼女人!”

“大太太,我不是贼,您不能光帮韩叙啊,是她跟南君泽断不了旧情,宋总才是受伤的那个人,难道您非要让宋总去跟一个没有离婚,还跟南君泽秀恩爱的女人纠缠不休吗?”

方慈怒视李天湖:“闭嘴!你这个挑拨离间的贼女人,没资格在我的家里跟我叫嚣!更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小叙单纯被骗,才会交了你这种猪狗朋友!请你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客厅里的吵闹声在整栋别墅里回响,里面的婴儿房里传来稚嫩的哭声,这是把孩子都给吵醒了。

菲佣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看了眼客厅里的阵仗,往婴儿房里跑。

方慈也顾不上驱赶李天湖,匆匆跟了进去,老远就心疼的喊:“丢丢,奶奶来了,奶奶来了别哭。”

韩叙听的心脏一阵阵揪痛,也欲往婴儿房跑。

“白季岩!把这些大呼小叫的吵醒我女儿的人,都给我轰出去!”

宋浔一声冷厉的驱赶,自顾起身往婴儿房里走。

白季岩站在边上,小心地看了眼宋浔的脸色,再看一眼愤怒的韩叙,不敢真去驱赶,只能对韩二不停地甩眼色。

【第406章】韩二发威

独家宠婚正文【第406章】韩二发威韩叙怒火上来,直接撞开了韩二和白季岩,大步奔进婴儿房里,从方慈手中夺过丢丢:“让我走可以,我的孩子我带走!妈,我走了!”

说完,不顾宋浔的三丈怒焰焚烧,抱紧丢丢飞快地跑出了别墅。

宋浔紧追了出来,却见韩二火速把韩叙母女二人塞进了车里,车子极速飚出听风筑别墅山庄。

“白季岩!去开车……”宋浔站在花园门口,眸光锋利地看着韩二开着迈巴赫消失在视线内。

打算让白季岩去开车追上去抢回来,话到嘴边顿了下,极力忍了忍胸腔的怒火,终是无奈沉声说:“别追了。”

他清楚韩叙的性子,真要是追上去,估计韩叙会跟他拼命。

只得先把怒火给忍了下来,回头再去韩家把孩子抱回来。

“去开车。”宋浔又一声淡淡的吩咐。

白季岩以为宋浔还是想去追韩叙,磨蹭着不愿去。

宋浔瞪眼过去,斥道:“去美居!”

白季岩这才明白过来,老板这是要去美居私人办公室工作,并非是去追韩叙,才快步跑去把劳斯莱斯开过来。

车子刚出了花园,别墅里被独自剩下的李天湖听见车声正在远去,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在门廊上大喊:“宋总,等等我!”

车窗还没有关紧,白季岩听见李天湖的喊叫,加重了脚力,油门一提,车子迅速消失在山庄内。

李天湖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忽然身后重重的“哐当”一声,别墅大门被从里面关上了。

李天湖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咬牙走出了花园,独自开着韩叙的那辆银色保时捷出了听风筑山庄。

韩二的车子一路飞奔,不时透过外视镜看看车后,远远的,竟然真的发现了宋浔劳斯莱斯,正在紧追不舍。

韩二加快了车速:“宋浔追上来了,难道还真想抢孩子不成?”

“他做梦!”韩叙此刻只剩下满腔的恨意:“他敢抢,我就跟他拼了。”

“李天湖那个死八婆,还真是想不到,竟然敢打宋浔的注意,妈的,看我回头不打死她!”

韩二越说越气愤,就好像李天湖抢走的,是他的男人一样。

韩叙一双眸子火光迸现:“打她就不必要了,免得打死了你还得偿命,回头你去把那辆保时捷给我开回来,就是扔进沟里,我也不会再给她开!”

“好,我送你和丢丢回家,马上就去找她!”

走了一段路,韩二再一看车后:“宋浔的车不见了,看来不是在追我们。”

韩叙冷哼:“他要多少女人和孩子都会有,又哪会在意我的丢丢!”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吧,虽然李八婆这件事,宋浔做的是不对,不过刚才咱们抱着丢丢跑路,他也追出来了,估计也是怕你性子执拗,不想强抢才没有叫人来逼停我的车子,我倒是想说你,你到底是想怎么样?他来追,你要跟他拼命,他不追,你又觉得他不要孩子了,男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做。”

韩叙怒喝一声:“你收他好处了吗?不许替他说话!”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唉!女人!”韩二无可奈何地摇头。

韩二把韩叙给送回韩家之后,就用电脑打开了银色保时捷的行驶导航记录,顺着路线一路找了去。

兜兜转转地一路寻找,才发现李天湖开着保时捷直接去了美居国际酒店,将车子停在了酒店大楼的路边。

李天湖是跟着宋浔来的美居,瞧见宋浔的劳斯莱斯开进了美居,就知道他是要去六十八层的总统套房,也想着跟上去。

刚一下车的李天湖,突然被横冲过来的迈巴赫给堵住了路边,韩二从车上闪了下来,揪住了李天湖的衣领二话不说就拖着她进了美居国际一楼大堂,直入电梯按下六十八层。

李天湖在韩二手里挣扎:“韩二!你是要打架吗?告诉你,刚才我是念着往日交情没还手,不代表我干不过你,不信你就试试。”

韩二一句话不说,板着脸看着电梯上行。

六十八层到了,电梯门一开,韩二立刻拖着李天湖出来,往总统套房走去。

“带你去见宋浔,你不是很惦记他吗?”从李天湖的行车记录,韩二就看出来,她是想来美居找宋浔。

这个地方韩二也熟门熟路,仗着是韩叙的弟弟,还可以横冲直闯。

到了总统套房门外,韩二按响了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开了,白季岩果然在里面,想来宋浔也是刚到。

白季岩吃惊地望出来门外,刚想问怎么回事?

韩二一声不吭拖着李天湖从大门闯了进去,看了眼客厅,宋浔不在。

韩二继续拖着李天湖去卧室,也没人。

最后到了书房,透过虚掩的房门,看见宋浔在里面办公。

韩二一只手大力推开了房门,一只手依然死死地揪住李天湖往书房里拖。

宋浔听见动静抬眸一看,韩二怒气冲冲的拖着李天湖,眉头皱起刚想斥一声。

下一刻令宋浔意想不到,站在书房中央挣扎着想要脱开韩二的李天湖,突然被韩二紧紧地搂到自己身上,一只手捉住李天湖尖尖的下巴,低头就用他的嘴死死地堵住了李天湖呼叫的嘴。

更令宋浔惊讶的还在后头,李天湖大力地打开韩二的脸,好不容易把韩二的嘴里推开,紧接着,平坦的胸前那点肉,被韩二死死地握在两手之中。

李天湖在韩二一连贯的动作之下,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呆愕地睁大眼睛,直至感觉胸前被韩二粗暴的手劲给抓痛,回过神来才惊恐万状地看向宋浔。

“宋…宋总,不是,我…他,我不是……”李天湖一下子来不及想韩二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慌乱之中,便急于想辩解,然而根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浔眉头紧锁,冷着脸看完这一幕,却又见韩二一把将李天湖给大力推开。

李天湖一个没防备,愣是被推出了好几步远,直至撞到了墙上才清醒过来。

“韩二!你特么找死啊?”李天湖气急败坏地大叫,她没想到韩二会来这一手,在宋浔的眼前,让韩二占了便宜,宋浔还不得厌恶死?

【第407章】滚去面壁

独家宠婚正文【第407章】滚去面壁韩二压根没有理会李天湖,扭头接上了宋浔凛凛的眸光,冷笑一声:“李天湖这种男人婆,真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胸也这么平,摸了半天没找到,真是没意思,我是不要的,宋总你要就给你吧!”

宋浔无波无澜地收回眸光,继续伏案书写,扬起一边嘴角沉声说:“都给我滚出去!”

韩二甩了甩两条手臂松了几下筋骨,走到李天湖跟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保时捷的车钥匙,吹着口哨脚步浮浪地走出了书房。

到了客厅里,还不忘跟白季岩打声招呼:“老白,宋总让里面那个男人婆滚蛋呢,你还不快进去清场?可别扰了宋总清静!”

白季岩把头别到一边,忍着笑意,简直无法直视,却又不得已要进书房里送客,要是不去,估计李天湖也不肯自己走。

“李小姐,请吧,宋总在工作!”白季岩始终无法直视李天湖,哪怕看一眼李天湖那身狼狈样,都有可能憋不住笑出来。

“宋总!真不不关我的事,韩二是故意的,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您要相信我啊?”

宋浔头都没抬,淡淡地喊了声:“白季岩。”

白季岩收到命令,只好过去动手拉李天湖出书房,推着她出了客厅,再推到大门外,一路推进电梯,才小声交代说:“李小姐不用紧张,宋总没有生气,你明天如常去宋氏报道,还是宋总的前台秘书。”

“真的?宋总不怪我?”

李天湖人不傻,没有那么好哄骗,可奈何人在想得到某些东西,而又明知得不到的时候,宁愿先择相信白季岩的鬼话。

“李小姐慢走!”白季岩没有正面回答,微笑着站在电梯外,按下了关门键。

白季岩送走了李天湖,回到总统套房里,先自己躲在客厅无声地笑了个够。

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入了书房,跟宋浔谈论工作,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老板,董事会要定在什么时间?”

下一秒,头上飞来一杯巨厚的书,砸的白季岩眼冒金星:“谁让你放闲杂人等进来的?”

白季岩脑袋一缩,心虚地不敢吱声。

刚才门铃一响,白季岩就在门内用猫眼看了外面的人,见是韩二立刻就放进来了。

白季岩不仅是因为跟韩二交情好,也因为看不惯李天湖这种趁虚而入的卑劣作法,带了点私心偏帮韩叙。

如今被宋浔一眼看穿,自是无处遁形。

“那个韩逸,还真是跟他姐一个德性,总能搞出点花样来!”宋浔捏着自己的眉头:“以后不要让他跑我跟前来闹,没空理他!”

“噗!”白季岩忍无可忍,终于忍不住,直接在宋浔面前笑了出来。

“滚!”宋浔恼羞成怒,当即把白季岩给赶了出去。

白季岩刚走出书房门,里面又来了一声:“回来!”

回回都这样,让人滚,又要把他给叫回去。

白季岩背对着书房火速调整好面部表情,装的就好像没笑过一样,然后走回去正色问:“老板怎么了?”

“明天可能有点仓促,定后天吧!”宋浔淡淡地吩咐一声。

白季岩立刻反应过来,宋浔这是在说召开董事会的时间。

“好的,我马上就去发布信息。”白季岩想了想又说:“之前南君泽在职的时候,清理了好些我们的人,把他的人放在了重要的部门,后天的董事会之前,需不需要先把这些人先清理掉?”

宋浔眸光一紧,恨意顷刻在眼底漫起:“该清的就清,自己人都找回来。”

“明白了。”白季岩略一思忖:“底下人反馈回来说,宋清云前些日子被狗咬伤住院,今天下午突然从医院走了,连出院手续都没来得及办,匆匆带着律师团去了警局活动关系,还堵住了韩小姐的路,威胁说要在马路上动手杀了韩小姐,我让向阳开去把宋清云的保镖给弄走了。”

宋浔面无表情地自顾看着文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宋清云跟她从来都不对付。”

只提宋清云,却绝口不提白季岩私自派向阳开护送韩叙的事,显然是赞同白季岩的做法。

白季岩瞧好了宋浔的脸色补了一句:“韩小姐下午去警局,是拿着离婚协议去找南君泽签字的,怎知南君泽涉嫌刑事案件,局里不让探视,韩小姐才没签成,我觉得……”

白季岩想说的,是自己觉得新闻里直播秀恩爱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人家不是还没离婚么?共同出席社交场合也不奇怪啊?

无奈话才说了一半,宋浔抬眸冷言打断:“南董夫人做不成,就翻脸离婚了么?哼!我再最后一次警告你,敢在我面前提她,你就给我滚去私岛上的山洞里面壁!”

白季岩暗自叹了一气,心里替宋浔揪的慌。

他了解自己的老板,宋浔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此时动不动大怒,多半是爱之深恨之切,却又不知道怎么去劝解。

眼下李天湖又挤到宋浔身边凑热闹,韩叙那边也被戳个透心凉,恐怕日后再续前缘的机会渺茫了。

白季岩只好回归了正题说:“宋清云气势汹汹地去警局处理南君泽的事,一会儿我发布信息下去,后天的董事会,宋清云怕是也会回来搞事,我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宋浔勾起嘴角冷笑:“宋清云和南君泽在宋氏里面的人,今晚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够你清理了,她如果还能搞出什么动静,无非就是……”

警局里。

宋清云在各个领导办公室门外吃了几次闭门羹。

只有律师通过正常途径见到了里面的南君泽。

律师出来向宋清云报告的是,南君泽说让宋清云放弃找关系走后门,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他不想再争斗了。

宋清云被局里的领导冷落本就有气,如今南君泽竟是这个窝囊态度,可把宋清云急得差点背过气去。

老赵忽然挤到宋清云跟前,把手机递过去说:“太太,您的电话。”

宋清云以为是哪个领导的电话,急忙放到耳边,清了清嗓门柔声说:“我是宋清云,您是哪一位?”

【第408章】通宵会议

“宋董!”电话里的人是任祁峰,语气十万分火急:“白季岩发布了内部通知,后天召开董事会,宋浔要接任董事长,现在白季岩领着江总监正在宋氏内部清除异己,我们的人已经都收到电子版的解聘通知书了!”

“什么?后天?”宋清云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马上去宋家别墅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宋清云郑重其事地交代一旁的律师团说:“你们听着,我儿子南君泽没有杀人,你们现在就回去给我好好琢磨出几个方案,我要无死角无缝隙坚不可摧的辩护方案,你们准备给君泽作无罪辩护!”

律师团的首席律师吓了一大跳,犹豫了下还是点头道:“明白了!”

宋清云一行火急火燎地往宋家别墅赶。

任祁峰早就侯在了宋家别墅门廊下,旁还带着南君泽的儿子南南。

宋清云的车子一进入花园,南南就朝宋清云扑了过来:“!”

宋清云见到南南,就想到南君泽如今陷囹圄,拉着南南往屋里走,咬牙切齿地说:“你爸爸让恶人给害了,妈要去打恶人,以后你就跟着任叔叔,他会带你去找表叔婆,要听话,不许捣乱。”

南南已经好些子没有住在宋家,因为前段子韩叙回了这里,南君泽怕韩叙报复南南之前骗她出海,一早就将南南交给了任祁峰,由一群保姆看着养在外面,想等韩叙回心转意之后再把南南接回来。

之前宋清云还为此跟南君泽吵了一回,此时南君泽出事,宋清云顿时觉得南君泽这样的安排,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如今跟孩子说话,也是如临大敌的语气,顿时把南南吓的大哭不止。

宋清云如今没有心哄孩子,让保镖先把南南带走,南南哭着不肯走,两个保镖直接抱起南南塞进车里离开了宋家别墅区。

别墅里还有十来个人,都是宋氏的高管,是宋清云和南君泽手底下得力的干将。

此刻一见宋清云回来,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有人高喊:“太太回来了,大家稍安勿躁,太太一定会有办法。”

众人齐齐站起,迫切地跟宋清云打招呼:“太太!宋氏里乱了!您快救救公司啊。”

所谓的乱,不过是这些人觉得自己被宋浔那边给解雇,而并非是宋氏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前途而奔走,也并非是要救什么公司,实际上宋氏更不需要谁来拯救。

作出一副为了公司舍忘己的姿态,只是在宋浔那边得不了好处,想要抓住宋清云这最后一根稻草。

“太太,宋浔从下午开始就在清除我们的人,到刚才为止,我们所在重要部门的高管都收到了电子版的解聘通知书,上面列明了多条莫须有的违规记录,宋浔这不是解聘,是要开除我们。”

“是啊太太,我们无一例外是被以开除的方式赶出公司,宋浔连解雇补偿金都不给我们,这是故意来气您的啊!”

“来这里之前,我在公司落下了手机,回去拿的时候,才发现职员卡已经被远程锁定,根本刷不开电子门,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了!”

高管们一个比一个嗓门大,都在等着宋清云拿个注意。

宋清云脸上和额头还贴着纱布,就这副尊容,也无法遮掩黑沉的一张脸。

耳边两旁都是叽里呱啦诉苦的嘴巴,宋清云被吵的心烦气躁,当即一挥手,两旁霎时静止下来。

高管们都在等宋清云发话,而宋清云开口却是在说:“老赵,去交代佣人,晚上多做十几个人的饭。”

高管们面面相觑,都火烧眉毛了,宋清云竟然还顾着吃饭,难道也想用一顿饭打发众人不成?

“太太,公事要紧,您给个话,要我们怎么做,我们肝脑涂地绝无二话!”

领头的高管按耐不住,把话挑明了说,众高管立刻纷纷附和。

“别吵!”宋清云不耐烦地斥了一声,想到如今的处境,还用得着这些人,口气缓了缓了说:“现在天都快黑了,今天可能会麻烦各位在这里加班,为免浪费宝贵的时间,安排各位就在家里用餐,晚上开通宵会议。”

高管们听见宋清云这么说,顿时明白过来,似乎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一个个连忙应是。

老赵跑去安排家务之后,宋清云才开口问:“宋浔召集的董事会具体在什么时间?”

任祁峰忙答:“本来是后天上午,但不知为何,在半个小时前,突然改成了后天下午。”

“后天下午!”宋清云眼色紧绷:“我们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任祁峰,把董事名单给我!”

任祁峰似乎早就知道宋清云会要董事名单,早早的已经准备好,立刻递了过去。

宋清云看了眼现有的董事会组成人员,她自己在一年前就退出了董事会,如今不过是闲散的大股东,上面早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名字。

“总共十九个人,除了君泽和宋浔,剩下十七个人,现在,你们第一个任务,去联系这名单上的人,不论用什么办法,至少需要找到九个人跟我见面。”

有高管不明白缘由,提出疑问:“太太,南总因为涉嫌……按照公司章程,股东会可能会借此理由撤销南总在董事会的职务,现如今,我们几乎已经被排除在董事会的大门外,找九个董事来本就存在难度,见面是想?”

“只管找来,必须不少于九个人,只要肯跟我见面,我自会让他们点头加入我们的阵营”

宋清云双眼释放着豁出去的狠戾,忽然两眼一紧:“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撤销君泽在董事会的职务?”

“对,宋浔不可能让南总继续占一个董事的位子,必定会让人提名他自己的人进入董事会。”

“我不是在问这个,宋浔撤销君泽的职务是一定的。”宋清云瞬间恍然大悟:“懂了,为什么他原定在后天上午召开董事会,又要改到后天下午,他可能想在后天上午召开股东会,这样他才能撤销君泽的职务!”

【第409章】狗急才跳墙

独家宠婚正文【第409章】狗急才跳墙任祁峰忙说:“如果撤销了南总的职务,董事会就空缺了一个董事,整个董事会人数变成了偶数就无法表决重大事项,太太推理得很正确,后天上午一定是股东会,只有新增一个人进入董事会实现单数,才能进行表决。”

高管们争相问道:“太太,那我们怎么办?”

宋清云冷哼一声:“不用紧张,空缺的那一个董事位置,我会亲自回去担任,你们赶紧去联系名单上的人。”

任祁峰惊愕地问:“太太,恕我直言,您在一年前就已经退出了董事会,对宋氏来说只是大股东,现在股东会上的人,不一定肯通过您的提名,您有什么办法进入董事会?”

宋清云狠厉地说:“这个不用管,身为宋家人,我自有办法!”

跟宋家别墅比起来,听风筑里永远都是那么安宁,沉静。

方慈在楼下婴儿房里看着丢丢空空如也的婴儿床,一脸的心事重重。

她在担忧韩叙,也在担忧宋氏。

晚饭后白季岩跟宋浔在客厅里说话,被她给听到了一点,好像在说宋清云正在满世界奔走联络股东和董事。

方慈恨透了宋清云,也知道宋清云不仅仅是心肠歹毒,还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她担心宋浔会在宋清云手里吃亏。

一年前的董事会,正是被宋清云算计,让宋浔吃了大亏,到后来还差点被南君泽害了命。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南君泽被抓,宋清云只会比以前下手更狠。

方慈唉声叹气,刚才宋浔发现她在偷听,跟白季岩两人躲到楼上书房关起门商量去了,必定是事关重大,已经让宋浔这个性子的人都要郑重其事的地步。

菲佣走进来说:“太太,我听不见里面说话。”

因为担心,想知道宋浔和白季岩有没有商量出什么办法,方慈让菲佣上楼去偷听,如今菲佣下来说,什么也没听见。

果然是大事,不然为什么连偷听也听不到?

楼上书房里,白季岩正跟宋浔汇报听来的消息:“有几个董事给我发来了消息,说宋清云约见,提出让他们在董事会上,重新选举她为下一任的董事长。”

宋浔不屑地冷哼:“有没有说,她用什么条件交换?”

“有,自己人报告回来的消息说,宋清云提出,只要是选她为董事长的董事,会无偿赠送外地分公司2%的股份给他们,条件十分诱人!”

“果然是大手笔,看来还真是豁出去了,这是冲我来的,宁可割血也要占住董事长的位置。”

白季岩不解地问:“宋清云现在只是个大股东,连董事都不是,看样子是琢磨出来,后天上午开的是股东会,她必须先从股东会提名进入董事会,才有资格让董事选她为董事长,难道她以为,还会有股东敢提名让她进入董事会?”

宋浔先是冷笑了一下,眨眼间神色严凛,忽然想到某件重要的事:“不,她不需要股东会提名!”

白季岩一愣:“老板的意思是?”

宋浔一掌拍在书桌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宋氏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宋家最大的股东可以不经股东会提名,自荐进入董事会!”

“什么?!”白季岩吃惊不小:“如果宋清云真的自荐进入了董事会,那她就有资格竞选董事长,难怪现在四处联络董事,不惜以外地分公司股权来交易,老板,这事非同小可啊!难保会有人经不住诱惑!”

宋浔沉思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书房的门锁忽然自己动了起来。

宋浔和白季岩相视了一眼,知道是方慈在门外偷听,互相无奈摇了摇头。

白季岩正想过去把书房门打开,结果人还没走到门内,书房门就从外面自己打开了。

方慈手里握着钥匙站在门外,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张发黄的纸拍在了宋浔的书桌上,语气里满是恨意:“想自荐进入董事会,她宋清云必须得先是宋家人!她不配!”

方慈刚才那十足的底气是从何而来,宋浔还没顾得上去想,无奈地问:“妈,这是什么?”

方慈气势凛凛地说:“这是你爷爷的遗训!”

宋浔拿起桌上发黄的纸张,火速看了一眼,还没说话,急不可耐的白季岩就急忙抢了过去看,一边看还一边读了起来。

“清辉吾儿,父要去了,咱宋家人丁稀薄,往后只剩你和清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你身为兄长,当忍让照顾她;

此去,为父心中尚有不宁,清云野心颇大,日后恐难屈居于你之下,如她安份守己,你当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若有朝一日她行事不正,玩弄心术谋夺家产,你可将她与南家人赶出宋家大门,从此宋家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白季岩读完,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镜片后面的两只眼睛精光毕现:“老板,天意啊!有了宋老太爷的遗训,可以将宋清云赶出宋家,出了宋家门,宋清云就不再是宋家人,就算还是宋氏的大股东,也不能自荐进入董事会,太好了!”

方慈在一旁跟着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宋浔盯着白季岩手中发黄的纸张出神,片刻后摇了摇头:“遗训当中指明的是我爸爸,如果是二十几年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或许还有用,那时候也没有那么健全的法律制度,家族遗训可以当家法使用,现在这张纸什么也代表不了,于法律上不具有任何效力。”

说完,宋浔指着纸张对白季岩说:“拿去裱起来,当作留念吧!”

“啊?”白季岩和方慈倶是愣住,刚才脸上信心满满的表情,顷刻间消失。

宋浔对白季岩扬起嘴角笑了笑:“我妈不精通法律,白季岩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废柴了?”

白季岩老脸一红,挠着耳根老久才挤出几个字:“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病?未必!”宋浔若无其事地起身:“真正有病的人,是宋清云,她只是在狗急跳墙!”

方慈一颗心又被揪了起来:“那你应该找个能信得过的大股东,去填补南君泽的董事职务空缺,绝不能让宋清云再进去搅浑水!”

【第410章】韩董来访

独家宠婚正文【第410章】韩董来访白季岩也附和着方慈的意见,说:“对啊,老板,您想好让谁来补缺了吗?这个人选可是十分关键啊!”

宋浔抬脚就往书房门外走,步伐说多悠闲有多悠闲。

“阿浔?你干什么去?”方慈跟着走出来问:“事情都没有商量好呢?”

白季岩也在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老板,要不我现在回公司召集高管开会吧?”

“开会?让他们去打败宋清云?你脑子想什么呢?”

宋浔自顾往楼下走,到了一楼客厅回头喊了句:“妈,爷爷的东西您都收藏在什么地方?”

“在里头的房间里,怎么了?”方慈翻着钥匙,拿给了宋浔。

“想我爷爷了,找他的东西出来缅怀一下。”

看到刚才那张发黄的遗训,就勾起了宋浔对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思念。

放着大事不商量,自己一头钻进里面僻静的房间里,翻着陈年旧物。

“这些杂物都很久没动过了,都是灰,阿浔你别翻了,明天我让菲佣先整理一下你再翻行不行?”

方慈知道宋浔有洁癖,稍微有点灰尘的东西,他接触后明明没有过敏,也会浑身不舒服。

怎知今日一张老太爷的遗训挑起他的思念,竟然愿意吸着灰尘翻旧东西,一会儿估摸着又要洗三遍澡了。

宋浔一反常态地不听方慈劝告,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不少古玩:“小时候见到这些东西不识货,也不爱玩儿,现在翻出来看看,还真是宝贝呢。”

白季岩凑近一看:“哇呀!这不是石涛和尚的山水画吗?真货还是水货?”

“滚边去!我爷爷的东西能是赝品吗?”宋浔对白季岩翻了个白眼。

“不滚!这画要是给我,就发达了!”白季岩欠揍地往前挤。

一个不留神,脚下踩着圆圆的杂物,“扑通”一声就跌进了一堆杂物之中,两旁堆积如山的旧物被撞的摇摇欲坠。

白季岩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两边杂物排山倒海似的倒了下去,把人给埋在了里面。

“呸!呸!”白季岩在杂物底下吃到了灰尘,瓮声瓮气地呼救:“救命啊!大太太?老板?喊保镖进来搬开,我起不来,快被压死了!”

方慈一见白季岩被埋在了杂物底下,慌忙出去门口喊保镖。

宋浔亲眼看着白季岩这个蠢蛋扑街,气的不行:“我还没说你弄坏这些遗物,有脸喊救命?”

“我错了还不行吗?人命关天的事,我要是就这样挂了,往后谁给您鞍前马后啊?”

“来了来了!”方慈领着保镖进来急忙吩咐说:“快,把东西搬开,别一会儿把白助理给闷坏了!”

几个保镖挤进来,一件一件地开始搬东西。

宋浔忍受不了他们折腾出来的灰尘,出去客厅里找了个口罩戴上,又走了进来。

果然人多好办事,就戴个口罩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白季岩身上的杂物就都被搬开了,保镖把白季岩从底下给抠了出来,浑身脏不拉几的跟个难民一样。

“白季岩!你把房间给我弄得这么乱,限你今晚通宵归置原位!”宋浔看着满地的狼藉恨恨地说。

白季岩立刻躺了回去:“那我还是不起来了!喂,哥几个?把刚才的杂物重新给我盖上!”

宋浔忍无可忍,白季岩竟敢比他还无赖,一把过去把白季岩揪了起来:“你压坏了我爷爷的东西,狗命不想要了?”

刚一松手,白季岩“咚”地一声坐了下去。

“起来,滚!”

“不起!”白季岩仗着自己有机会耍无赖,一次想耍回本。

宋浔盯着白季岩的屁股下面,没了耐性:“快给我滚边去,我看看你屁股下面坐的是什么!”

白季岩这才发现自己像是坐到十分平坦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旧木箱子,挺稳当的,没坐踏!”

方慈无奈地看着宋浔跟白季岩两人吵闹:“那箱子里面是你爸爸的旧书信,没什么值钱的,要不还是搬出来烧了吧,免得看见老伤怀!”

白季岩十分积极地弯腰把箱子拖出来,还挺大,至少有普通一家人的行李箱这么大,累得气喘吁吁。

“留着!不准烧,我从来都没看过!”

宋浔把白季岩赶开,见箱子没锁,自己蹲下身去打开,翻着里面已经二十年不见天日的书信,一件件地看起来。

方慈不愿睹物思人,叹着气走去了婴儿房看丢丢空空的婴儿床。

保镖见宋浔看的入神,也没他们什么事,一个个也退出了房间。

白季岩悄悄把刚才那副山水画揣在怀里,去客厅里做发财梦去了。

各忙各的,别墅里重归了宁静。

刚刚走出去花园里巡视的保镖又走了进来,跟白季岩说:“白助理,外面有人找宋总。”

白季岩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放大镜,正一寸一寸地观摩着名家山水画,心不在焉地问:“谁啊?大晚上的,老板没空。”

“是韩家人!”

白季岩一愣:“韩小姐还是韩二少爷?”

保镖小声说:“都不是,是韩董。”

听见是韩柏杨,白季岩丢下放大镜和能发达的名家画作,急急忙忙跑进里面的房间。

宋浔正十分专注地翻看着一叠一叠的纸张。

白季岩犹豫了下,说:“老板,韩董来访,您见吗?”

宋浔怔了怔:“韩董?”

“对!”白季岩点头说:“人在花园外面。”

宋浔顿了顿,把手里的书信放回了旧木箱子里,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起身说:“我去洗个澡,你先招待一下。”

“好的!”白季岩高兴地窜出客厅,直奔花园外面,放声高喊:“韩董,快请进来!宋总在楼上洗澡呢,一会儿就下来!”

韩柏杨独自一人,微驼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落寞,听见白季岩招呼的这话,明白宋浔没有拒绝自己入内,心中的负担减轻了许多。

客气地说:“多谢白助理,打扰了打扰了!”

“韩董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让宋总知道了,可得责怪我了!”白季岩的马屁拍的蹭蹭响。

韩柏杨听出白季岩说的客套话,此时已非彼日,脸色十分尴尬:“惭愧!”

【第411章】理由是什么

独家宠婚正文【第411章】理由是什么白季岩喊的那么大声,把里面的方慈也给引了出来。

方慈可不像白季岩那德性,高兴傻了光知道喊,而是直接就把大门四下敞开,大厅里的灯光全部打亮,跟个过年一样:“亲家,您快坐!”

“大太太,愧不敢当,深夜叨扰了。”韩柏杨恭谨的说。

“您这样说,我可要不高兴了,快别跟我见外。”方慈故作不高兴,把韩柏杨引进了客厅:“丢丢乖吗?”

“乖,在家让她外婆带着呢,劳烦大太太挂念了,我那个不肖女儿……唉,愧对大太太的一片爱护之心,我琢磨着,过些日子,等大家伙都不那么忙了,就把丢丢送回来,大太太千万别跟小叙计较,都怪我,从小家教不严!失败啊!”

方慈听见韩柏杨说过些日子能把丢丢送回来,顿时喜出望外:“那敢情好,不过也要小叙自己愿意,可别去逼她。”

“大太太放心吧,我有分寸。”韩柏杨顿了顿,特意起身对着方慈躬了个身:“我也没想到,那姐弟俩竟会来这里抢丢丢,韩某深夜来此,向大太太赔罪来了!”

方慈被韩柏杨突来的动作给惊吓住:“使不得使不得!亲家,我们可不是普通的亲家,是一同经历过苦难的家人,您这样,让我如何自处啊?”

“韩氏被宋清云逼的走投无路之时,大太太大义出手相救,我韩柏杨这一辈子都铭记于心,您该受我这一拜!”

“这……”方慈顿时手足无措,看到一旁愣愣的白季岩,忙喊:“小白,快扶着韩董坐下。”

白季岩连忙走过去,托住韩柏杨拱起的双臂:“韩董,您的心意大太太明白的,本是自家人,过于严肃会吓着大太太,快请坐!”

韩柏杨刚一坐下,楼梯口走过来的宋浔见到这一幕,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总!”

韩柏杨抬眼见宋浔走出来,率先起身跟宋浔打招呼。

原本宋浔还在纠结,往日在韩柏杨跟前岳父大人叫的挺顺溜,如今物是人非,正不知道怎么招呼呢。

没想到,韩柏杨不顾自己年长一辈的身份,没有倚老卖老,姿态极低还如此谦逊。

宋浔更是觉得尴尬,面色缓和了些:“招呼不周,请韩董见谅。”

“哪里,宋总言重了。”韩柏杨起身欲言又止,双眼朝两旁扫视了一遍:“今日宋总事务繁忙,我本不该来打扰,只是心中尚有一事想与宋总探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浔眼神一动,思忖着韩柏杨的话,微微点头,伸手指了指楼上,自己先转身上楼。

韩柏杨即刻跟了上去。

神神秘秘的,说话还要避开自己人,让方慈和白季岩很是不解,互看一眼都是探寻的目光。

方慈朝白季岩指着楼上,示意他也跟上去。

白季岩立刻小跑着一跨三阶跑上楼,结果还没跑完一半的楼梯,就被宋浔给赶了下来。

白季岩无奈地朝方慈摆摆手。

楼上书房里,韩柏杨没了刚才在客厅的的拘谨,自顾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宋浔望着外面的花园。

“宋总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宋浔正要招呼韩柏杨坐下,愣了愣,在想自己有答应过韩柏杨什么?

韩柏杨等了一会儿,宋浔都没有说话,便提醒说:“当初,小叙被宋清云南君泽母子关在地下室,你把她带回了这里,而我身为人父,只想把我那没管教好的女儿带回家去继续管教,是你不让!”

宋浔立刻想起来韩柏杨所指。

那时候他一听韩柏杨有这种想法,当即表了态,说韩柏杨所言韩叙所谓辱没家风的丑事,其实是他的错,而韩叙是无辜的。

宋浔当时就向韩柏杨强调,他和韩叙的感情是真的,还保证将来不会因此看不起她,还会感激她一辈子。

“那是自然,我所说过的话,不会忘记。”宋浔沉声说:“只是沧海桑田,现在境况不同了,不可一概而论!”

当初,韩柏杨正是怕宋浔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恐将来他嫌弃韩叙,才会要他一句准话。

那是韩柏杨相信,宋浔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兑现。

韩柏杨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宋总,跟韩某说句实话吧,你对小叙,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宋浔忽然不愿意去看韩柏杨迫切期望的眼神,转身走进书桌内,两只手不停地整理着原本就整齐的书桌。

“没有打算。”磨蹭了许久,宋浔才淡淡地回了声。

“不!你在骗我!”韩柏杨快步来到书桌外,曲起食指用骨节敲打着书桌:“宋总是人中之龙,说话一言九鼎,就是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你对小叙尚有眷恋。”

宋浔拿起了一本书,低头专注地看起来,一言不发。

韩柏杨自顾继续说:“如果不然,你今天下午就会到韩家把孩子抢回来,但你没有,你在顾忌小叙的感受!我说的对吗?”

宋浔翻了一页书,看得很是仔细。

韩柏杨在书桌前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你失踪这一年,就算我们不说,你也会知道小叙怀着孩子到生下来,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关头,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重情重义;

请注意,我不是在夸你,正因为你有情有义是非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接受小叙还与南君泽共处而去冷落她!”

宋浔眉间皱成了川字,觉得手里这本书不好看,又换了一本,直接翻到中间默读起来。

韩柏杨停住了脚步,忽然加重了语气说:“你根本就不会光因为一个南君泽,就将小叙母女二人丢下!小叙从一开始就是南君泽的妻子,如果要这么做,你早就抛下她了,不会等到现在!”

宋浔微微一滞,许久都没想起来翻一页书。

韩柏杨走回书桌外,隔着宽大的桌子,目光凛凛地盯着宋浔手中的书本:“韩某虽一事无成,这双眼睛却还堪用,你骗得了谁,也骗不了我,我相信你对南君泽敌意很深,但我从来就不相信,你会是个轻易丢弃女人和孩子的男人,告诉我,剩下的大部分理由是什么?!”

【第412章】大局将定

韩柏杨这一问,书本霎时从宋浔骨节分明的手中滑落在桌上。

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把书拿反了,抬眸正视韩柏杨灼灼的目光,已恢复淡定如初“韩董想多了,没有理由!”

韩柏杨忽然握住了宋浔的手,激动地说“阿浔,请别介意我拿你当自己的孩子,有事你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承担,别憋在心里,困难是暂时的,风雨总会过去,何苦一个人撑着呢?一家人不就是用来同甘苦共患难的吗?”

楼下的方慈十分不安,急于想知道韩柏杨找宋浔说些什么,只是那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自进了书房后,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至今还没出来。

白季岩偷偷上了七八次的楼,也没有偷听到一星半点。

忽然,楼上书房的房门重重的被拉开,宋浔冷厉的声音从环形楼梯的中空地带传下来“白季岩!送客!”

白季岩一怔,回头看向方慈。

听见宋浔以这种口气端茶送客,方慈惊诧之中连忙奔至楼梯下,斥道“阿浔,怎么说话的呢!”

韩柏杨从宋浔的后走出来,步伐沉稳地往下走,脸上竟还比来之时的神色松快了许多“大太太,无妨,本就是我深夜叨扰,我这就回去了,多谢您的款待!”

方慈一路送着韩柏杨出到花园门外,道了一路的歉,总就觉得宋浔应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韩柏杨难堪了,心中惴惴不安。

看着韩柏杨开车走远,方慈回到别墅里,立刻就上楼去书房找宋浔,打算好好叱骂一顿。

方慈推开书房门一看,宋浔和白季岩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在里面双双忙着工作。

宋浔的手指不停地敲着键盘,嘴里在说着什么“协议,重组,股份”之类的东西。

书桌上摆满了纸张,白季岩戴着耳机,一边听一边记录,这是在开联网会议。

方慈看到这样的画面,只好把满肚子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心地关回了书房门。

是夜,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宋家别墅里灯火通明。

整个一楼大客厅被摆了好几张长桌,用来给众多被白季岩清除的高管办公。

宋清云靠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

任祁峰忽然神色兴奋地小跑至宋清云跟前“太太,有了!”

宋清云双眼立刻有了神采,明知顾问“怎么样?”

任祁峰将笔记本拿到宋清云面前,点开了里面的信息“您约见过的董事,回去考虑了几个小时到现在,答应了与您交易,成了!”

宋清云咧嘴大笑,扯到脸上和额头的伤口,痛到吸了口冷气,缩小了笑容问“几个?人数够吗?”

任祁峰激动地说“九个!”

“好!告诉那九个董事,等董事会开完,他们就可以来我这里拿到他们想要的股份。”

宋清云激昂的一声赞叹,又说“任助理辛苦了!只要董事会里能左右九个董事的意见,我进入董事会后加入这九个人当中,就是十票,大局已定!”

任祁峰也跟着高兴,忽又若有所思“现在万事具备,只等您在股东会上自荐进入董事会了,希望在那时候不会出什么意外。”

“放心,不会有变故,我为宋家第一大股东,股份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不卖,就永远都跑不掉,我就有这资格!”

宋清云长长地舒口气“本来我还在想,要是这次不能拿下九个董事,就考虑老戏重演,把韩家那个jiàn)人和jiàn)种给绑来跟宋浔谈判,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太太,您之前在医院里,可能不知道,因为南总在董事会上向韩叙示,被媒体给直播了出去,宋浔跟韩叙闹掰了,现在韩家人的面子他都不给,听说上午的时候,韩家全家人都去了他的办公室,被宋浔给轰走了。”

任祁峰又道“我还听说,宋浔收了韩叙边的闺蜜李天湖做女朋友,这口气韩叙肯定是咽不下去的,这几个人已经彻底成仇人了!”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韩家那个jiàn)人,一边想霸着君泽,如今看君泽出事,就又想去巴结宋浔,结果连宋浔也不要她,两头鸡飞蛋打,真是活该那个jiàn)人!李心秀不知道气死了没有,要不是我现在没空,还真相看看那个老jiàn)货的气到扭曲的嘴脸!”

任祁峰不予置评,忙着去跟众人准备各种交易文件。

宋清云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大半夜了还精神抖擞“任助理,既然这头已经落实了,就让大伙先散了吧,书面交易协议明天再弄,大家伙别熬夜了!”

任祁峰连忙对众人说“各位同事们,太太体谅大家辛苦,这就先下班吧,明天一早还回来这里继续工作。”

人都走后,唯独任祁峰留了下来,宋清云招手让近前“文件就让他们去弄,明天你跟律师去一趟局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君泽,让他不准自暴自弃,一定要配合律师的辩护方案,我还等着他出来看着我碾死宋浔呢!”

“好的太太!”

任祁峰走后,整栋别墅就剩下几个佣人,静悄悄的守在边上打瞌睡。

老赵从后头不声不响地走出来“太太,您的伤口该换药了,一会儿才好歇下!”

“忙了这一天,到现在都没空换药,还真是感觉伤口越来越疼了,快把药都拿来给我换上。”

老赵叫醒了几个佣人,拿来了药,一处一处地给宋清云清洗伤口重新上药。

老赵数了数,宋清云的脸上、双臂和双腿,竟有是十几处伤口之多。

立时就哭上了“您说您呐,都忙了大半辈子了,到了退休回家养老,还得遭这罪,少爷也没个定论,小少爷还得送回南家去养,咱宋家怎么这么没运数呢?”

宋清云闭着眼睛卧在沙发上“老赵你是个忠心的,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我呀,也是被死老爷子给害的,要不是他重男轻女非要把宋氏交给宋清辉,我这半辈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如今宋浔那个王八崽子,仗着死老爷子的威风一次次想来欺压我,哼,做梦,这回我会彻底打到他跪下求饶!”



【第413章】全国女性都知道

老赵抹了把老泪“太太,您到时候进了董事会当上了董事长,宋浔会不会又如一年前那样,联合股东想解散董事会啊?要是那样,您不是白忙活了吗?”

“嘶……轻点!”佣人换药力度大了些,宋清云手上的伤口吃痛。

“如果是在一年前,或许他还会有这点能耐,现如今不同了,他失踪的这一年,往追随他的大小股东几乎都改投了君泽麾下,还有一些转让了股份,多数都让君泽给买了回来,宋浔这次想重施一年前的伎俩,已经施不动了。”

老赵眨着老花眼问“少爷如今人在里面,万一宋浔去周旋,把少爷名下的股份以财产属不明的名义给冻结了,此消彼长,宋浔手中也有大股,他再回购一些,您手中的股份就没有多少优势了!”

宋清云冷哼“他没有多少时间来cāo)作,短时间内他回购不了多少股份,凭空变不出一个能跟我抵抗的大股东,等我上任了董事长,自然也会去回购股份,到时候,哪还有他说话的份!”

老赵眼神一亮“太太果然思虑周全,这二十年,要不是您手腕够硬,宋浔怕是早就得手了,得亏有您这样的强者才能把宋浔干下去!”

换好了药,宋清云坐起来哈了口乏气“我终究会老,等宋氏的事告一段落,就不惜一切代价把君泽弄出来,宋浔得意不了几。”

凌晨一点。

韩叙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上,笔直的大路走成了曲线。

要不是凌晨时分路上车辆稀少,就她这种走法,大概早就被哪个司机发现并报警请去局里喝茶,免得妨碍公共安全。

下午她把丢丢抱回韩家后,交给了李心秀看护,自己就躲在房里狠狠地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才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这是又在梦里哭过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晚饭的时候她还如常用了饭,然后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就又把自己关回了房间里。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全家人都睡下了,她才偷偷地从家里偷偷地溜出来。

抱着一瓶烈酒,开着韩二从李天湖那里拿回来的银色保时捷,一个人到江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喝酒。

一边喝一边哭,骂宋浔,骂李天湖,咒宋清云,咒南君泽。

瓶里的酒被她喝了大半,人也醺醺迷迷,此刻从江边走出来,想着去找跑车好回家。

结果,竟然醉到找不到车放在了什么位置。

一个人把笔直的大马路当成自家花园,踩着九曲十八弯走了老长一段,还是没有看见自己的跑车在何处。

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韩叙整个人已经趴在别人的引擎盖上,接着脚软无法站稳,跌倒在地上。

车上的男车主以为自己撞死了人,慌慌张张地从车上跑下来,蹲下试着动了动韩叙的胳膊“喂?你怎么样?”

韩叙本就醉的头越来越重,此刻把马路地面当成了,歪着子睡得酣畅无比。

车主把韩叙翻过来一看,一双星眸极是意外“韩小姐?”

韩叙嘴里嘟嘟哝哝地说“别吵,你把我的,车,车子都吓跑了,我,我,找不到了。”

车主终于确认韩叙没事,闻到她呼出来的浓重酒气,再看一眼旁刚才摔碎的酒瓶,瞬间明白过来。

一把将韩叙打横抱起,温和地问“你车子放在哪?醉成这样也不能开车啊?”

“我开飞机都可以!”韩叙闭着眼睛还知道反驳。

“我送你回家吧!”男车主说。

“不要,我不想回去,回去了会让我爸妈看见我哭过。”韩叙一句话说的含糊不清,她根本没剩没有多少意识。

男车主笑了笑“行,是你说不想回家的,那我就带你去开房了啊?”

韩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根本什么都听不懂“谢谢!呵!”

头痛裂,是韩叙醒过来时第一个不适的感觉。

睁开眼半天没认出自己处何地,这种不适的感觉是第二个。

等她完全清醒,好不容易看清周遭的环境,才发现这里竟是酒店。

她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痛,好沉,还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夜怎么会来这里睡觉。

紧接着,第三个不适的感觉来了。

“醒了?”旁边的沙发里不知为什么,还坐着一个男人。

韩叙联想到某种事上去,先是拉开被子小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完之后大松一口气。

幸好自己的衣服还在。

不过,为什么边上那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

韩叙再次回头看去,登时吃惊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因为诧异,想喊对方名字,张嘴老半天没能喊成。

男人本自己刷着手机,见韩叙吃惊的模样,顿时笑开了一口白牙,帅气迷人的脸庞凑近她的跟前“盛明杰,外号j先生,不记得我了?”

韩叙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伸手指了指房间,再指了指j先生。

“j先生嘛!我当然记得你!但是!你干嘛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难道你昨晚是尾随我进来这家酒店的吗?哎呀,我喝醉了,几点来开的房也没点印象,被跟踪了也不知道,你不会是也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吧?”

j先生抓住了韩叙伸来的手指“叫我明杰,或者小杰,现在我没有为你们韩氏代言了,不是合作关系,就不能亲一点?”

“哦!盛明杰,我知道你的名字,不用刻意提醒我,全国女都知道你的名字,我是在问你,昨晚你是不是跟踪我,然后也睡在这个房间里!”

“是!”盛明杰扬嘴一笑“跟你睡一张上,怕不怕?”

“什么?”韩叙脑子瞬间炸开,扭头看了眼自己下这张,虽然有点大,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挤在一起睡吧?

“我听说,你跟宋总分开了?”

韩叙怒眉飞起“你一个流量明星,竟然还关注别人的八卦,去死吧,狗胆包天还在我这张上睡了一晚,你没有地方可去了吗?”

说着韩叙就一通拳头挥舞了过去。



【第414章】怪异的老爹和韩二

独家宠婚正文【第414章】怪异的老爹和韩二盛明杰被打的猝不及防,懵逼过后,捉了许久才把韩叙的双手给捉住。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昨晚你撞了我的车,然后倒在马路上,我说送你回家,你不要,我说带你开房,你说谢谢,我还能怎么办?”

怎么可能?送回家可能会说不要,但是说带去开房,自己竟然还说谢谢?

韩叙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啪了过去:“想不到你这种流量明星,还是个大骗子,编!接着编!回头我就让韩二卸了你的胳膊!”

盛明杰稍稍侧头,躲过了韩叙并不认真的巴掌,捉住她的手忍着笑,弯起那双可以甩韩二几条街的桃花眸子,眉眼格外的骚气:“我那么真诚的一张脸,你真舍得打啊?”

“对付色狼,需要手软?”

韩叙快要被气炸了,莫名其妙地一觉醒来,竟能跟盛明杰呆在一个房间里。

不管他昨晚有没有干点什么,就凭他是个流量明星,韩叙只知道,自己得赶紧离他远远的。

要是让媒体拍到她跟盛明杰在一起的画面,她会被盛明杰下至小学生,上至八十岁的老婆婆忠粉给攻击不说。

就她自己而言,南君泽刚被抓,宋浔刚把她给甩了,如今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就勾搭上流量明星盛明杰。

荡-妇的名号分分钟能火遍全国,韩家别墅估计会被人的口水给冲出太平洋。

“喂!韩小姐?你去哪?”

盛明杰刚才不过跟韩叙开了个玩笑话,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打完了他,立刻以风一般的速度,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跑出了房间。

走之前,那种萌萌的娃娃脸上,竟是躲闪带瘟疫的色狼一样的眼神。

“你的手机……没拿。”盛明杰想要叫住韩叙的时候,她早已经丢盔弃甲跑的没了踪影。

盛明杰看着床头柜上韩叙的手机,拿在手里饶有趣味地笑笑,为了看护她,昨晚他特意在隔壁还开了一间房。

怕她醒来摸不着北,上午他起床后特意过来这个房间看她,结果她睡的跟自己家里一样安逸。

他只好一个人坐在边上玩手机,等到现在,已是午后,本想叫她起床吃点东西。

没想到被她一顿污蔑后,还就这样一句谢谢都没有,把他给丢在这里,自己跑了。

“这个小女人,真是有趣!”盛明杰把韩叙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兜里,吹着口哨出了房间。

韩叙就像被人追杀一样,一路跑下楼出了酒店外面的大马路,连头都不敢回。

似乎只要回一下头,就会浪费半秒钟的时间,让盛明杰给追上来,然后她就会被满大街的女粉丝扔鸡蛋。

不要命地跑,直到跑出很长一段路之后,才想起自己的车子似乎在停在昨晚喝酒的地方。

飞快地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去把自己的跑车给开回来。

回到韩家的时候,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想不到一个人喝了顿闷酒而已,就喝掉了快一天的时间。

家里静悄悄的。

韩叙本因为昨夜是偷溜出去喝酒,怕回来被逮个正着,进门的时候探头探脑的还想着怎么避开家人。

正好这时候客厅里也没人,大概老爹和韩二去了公司还没回来。

韩叙先是跑上楼,自己洗了个澡,去掉了宿醉的酒气后,才下楼找李心秀。

进去厨房的时候,听见李心秀和兰姨苏姐几人在聊天。

兰姨说:“韩董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呢?”

李心秀一边忙活一边说:“老二也不回来吃,就咱们几个吃,对了,小叙睡了一天了,中午喊她起来吃饭,连理都不理我,可能是真的被听风筑那头给气着了,我先上去看看她起来了没有。”

苏姐说:“太太,我去吧,您歇会儿。”

“也好,你和兰姨去可能都比我去要管用,我这个女儿啊,对我这个当妈的不客气,对待你们可不好意思撒野,去把她吵起来吧,这太阳都要下山了,再睡下去,饿过头胃要出毛病。”

“好的。”

听见苏姐拍着手在身上擦拭的声音,韩叙走了进去:“妈,我已经起来了,兰姨苏姐你们辛苦了。”

“看看?我就说吧,她对你俩比对我这个妈可是关心多了,也不见她说我辛苦。”

韩叙本来就心虚,昨晚跑到现在才回来,不敢正视自己老妈的眼睛,生怕被看端倪,只得拿碗翻锅:“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喏,包着饺子呢,晚上我们几个就吃这个。”

韩叙皱了皱眉头:“我不吃这个,油腻的慌,兰姨给我熬锅白粥吧!”

兰姨匆忙应是,立刻去了边上搬只砂锅出来,淘米放水熬起粥来。

“妈,您刚才说我爸爸和韩二都不回来吃饭?跟谁应酬去了?”

老爹和韩二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很少在公司职员都下班之后还接着忙活,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都不回来吃饭,多半可能是要应酬。

可是如今的韩氏,虽说没有宋清云从中作梗,已经回到了正轨,可也没有必要去跟谁应酬,特别是韩二,他最不屑的就是跟别人一起吃饭。

“应什么酬啊,你爸爸说在公司加班,什么时候忙完还不知道,今晚可能要通宵。”

韩叙放下碗筷狐疑地问:“加班?韩氏从开创以来,不管是风光还是落魄,从来都没有要通宵加班的时候,出事了?”

李心秀捏着饺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爸爸只说要加班,没说别的,估计也没什么事,就是正常的加班,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跟我说的,早上他出去的时候,看他脸色挺好的,不像是有什么事。”

“是就好!”韩叙心事重重地念了声。

老爹跟韩二同时通宵加班,她总觉得十分怪异,可又说找不出哪里不对。

毕竟连老妈都说没事,她老人家可是一向自诩直觉超级灵验的。

最好老妈的直觉能每回都准。

韩柏杨和韩二果真加班到天亮才回来。

韩叙在次日上午起床的时候,听老妈说,老爹和韩二回来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又出去了。

【第415章】第二大股东

独家宠婚正文【第415章】第二大股东韩叙从没哪个时候见到这父子二人如此拼命工作,心里很忐忑,感觉越来越不好。

总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

盘问了李心秀好几次,仍然是一问三不知。

韩叙始终心绪难宁,想给韩二打个电话问问。

回房把自己的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手机,才发觉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估摸着是昨晚一个人喝醉酒在大街上游荡的时候,掉在了哪里,忙着下楼用座机打电话,便也懒得再去找手机。

老妈正在楼下哄着丢丢玩耍,韩叙一下去,丢丢见到她的身影就伸手要抱抱。

韩叙心里装着事,顾不上去抱丢丢,自顾去了边上拿起座机拨打韩二的手机。

电话还没接通,丢丢就“哇”地一声大哭。

“叙啊,丢丢要你抱,你怎么不理她啊?”

李心秀把丢丢送到韩叙的腿上,丢丢立刻就破涕为笑,揪着韩叙的头发,高兴的两只小脚一蹦一蹦在韩叙大腿上跳跃。

“妈,您先抱一会儿,我打个电话。”丢丢在身上捣乱,韩叙根本腾不出手去打电话。

李心秀好不容易把丢丢从韩叙身上给抠下来,丢丢就哭开了。

韩叙指着大电视:“把电视打开给她看动画片,她就不会吵我了!”

果然,电视一开,丢丢就忘记了要哭,泪珠还挂在脸上,就忙着抢李心秀手中的遥控器。

电视被丢丢一通乱按出各式各样的杂音,吵到韩叙耳根难以清静给韩二打电话。

“妈,把声音调小点,我耳朵要炸了!”

韩叙回过头,瞥了眼墙上的3d大显示屏,忽然睁大了眼睛:“妈!别动!”

李心秀被韩叙一惊一乍的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韩叙飞快起身从李心秀手里夺过了遥控器,把老妈刚刚才调小的音量又立刻放大。

韩叙一双大眼不可思议地电视荧幕。

这是丢丢胡乱按出来的新闻台,记者正在报道说:“因南君泽涉嫌犯罪正在配合警方调查,宋氏集团高层出现重大变动,失踪一年的大少爷宋浔暂代宋氏最高管理职务,于今日上午九点在宋氏大楼召开股东会,在股东会上宣布撤销南君泽的所有职务;

与此同时,之前深陷‘行业不道德操作’,被整个行业所抵制且才刚刚恢复元气没多久的韩氏地产,董事长韩柏杨意外出现在宋氏股东会上,宣布韩氏无条件与宋氏合并重组,若合并成功,韩柏杨在新集团里,将有可能成为宋家人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宋氏集团大楼外。

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宋清云,从任祁峰手里拿过平板,看见新闻上播报的内容,顷刻间愤怒地将平板砸在了地上。

“韩柏杨那个老东西,这是想要跟宋浔一起来打压我!”宋清云从鼻孔之中呼着粗气:“宋浔不要他韩家的女儿,就卖了韩氏来凑热闹让宋浔回心转意?哼!”

“那我们该怎么办?”任祁峰面色不安地问:“宋浔现在有权并购韩氏,一旦跟韩柏杨签下协议,他们两人的股份加起来,可能会超出您和南总两人名下的股份,自荐入董事会这事……”

宋清云岂能不清楚,韩柏杨的韩氏地产虽然没有以前景气,但牌头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真要卖了韩氏,在宋氏里可以占据超过南君泽的股份份额。

如果宋浔和韩柏杨的股份联合起来,宋清云手里连同南君泽的股份加起来,大约勉强能持平。

可如今状况显然十分糟糕,南君泽的股份属于他名下的财产,在他的刑事案件还没有个结论之前,就算还没有被检方强制冻结,但在股东会上,个个股东都心知肚明,随便抓出一条公司章程,根本就不会让宋清云动用南君泽的股份。

也就是说,如今的宋清云如果不能去阻止韩柏杨和宋氏合并,就意味着,宋浔将会成为宋氏第一大股东。

任祁峰说的没错,宋清云若不再是宋氏第一大股东,就没有资格按照宋氏内部议事规则自荐进入董事会。

宋清云气呼呼地坐回了车上,招手把任祁峰也喊上了车。

执掌了二十年的宋氏,宋清云有处变不惊迅速反应的能力。

原计划突生变故,宋清云非常清楚,此刻要做的不是光顾着愤怒,还要想着怎么去解决进入董事会的问题。

如果进入不了董事会,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找几个人,去韩家把韩叙和孩子给我绑了!”宋清云目露凶光,这种时候,她已经决定跟宋浔和韩柏杨不死不休。

任祁峰犹豫了瞬间:“这个,合适吗?韩家可能有保镖,我们的人去了未必能把人绑走,说不定还得给您招来很多麻烦,现在我们抽不出时间去纠缠,绑不绑得成功,都将拖泥带水,后面事情一多,您就分神了,再者,现在的韩叙母女,未必对宋浔有用,我建议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为好。”

“你怎么帮着宋浔说话?”宋清云刚刚才压下去的怒气,此刻被任祁峰忠言逆耳的几句话给引了出来。

“不管那个贱人和贱种对宋浔有没有用,但现在,对韩柏杨有用就够了,如果韩柏杨不想他的女儿死在我手里,就让他给我收手!”

任祁峰听见脊背霎时涌起了冷汗,却也不便反驳,只得点头说:“好的,我一会儿就安排人去,现在我们是先回宋家还是直接上楼?”

宋清云黑着一张脸,盯着宋氏大楼的大门说:“马上就上楼,直接去会议厅,现在你先给南家和咱们这边的股东发信息,让他们一会儿准备提名我进入董事会。”

任祁峰顿时明白过来,宋清云打算双管齐下。

先去绑架韩叙母女牵制韩柏杨,再让自己南家人和一向交好的小股东集体提名。

只要提名的人数超过规定下限,就能成功进入董事会。

何况今天,股东会上估计没有别人的提名,如果只有宋清云一个人的提名,不论人数多少,在没有人竞争的情况下,宋清云都能顺利进入董事会。

【第416章】这位李先生

韩家别墅。

韩叙的双手在颤抖。

电视遥控器从她的手中毫无知觉地滑落在地,丢丢在李心秀的怀里哇啦哇啦地叫着,伸着小手想要去捡。

韩叙泪眼模糊的已经看不清电视屏幕。

难怪老爹和韩二一整夜未归,通宵在公司里加班,原来是为了把自己的公司卖给宋浔。

老爹这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连自己苦苦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韩氏都不要了,去入股宋氏。

“我爸爸这是何苦呢?我跟宋浔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这是上杆子去巴结,外人又会怎样对他评头论足!”

她明白老爹用心良苦,以为卖了韩氏给宋浔就可以挽回她和他的关系。

她就知道老爹不会无动于衷。

可卖掉整个韩氏入股宋氏,这个代价太大了。

以后在羊城,意味着韩氏地产将不复存在。

这可是老爹打拼了二十几年的心血。

李心秀还没有反应过来,韩叙已经抹着泪飞速上,楼去拿来了自己的车钥匙,不顾李心秀疑惑的呼喊,一个人跑出了别墅外。

她想去宋氏阻止韩柏杨。

韩叙刚跑出了花园大门外,走到自己下午回来时停在路边的跑车,用遥控按开了车门。

拉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跨上车,背后忽然身来一只手,捂住了韩叙的嘴,她被倒拖着进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保姆车。

宋氏大楼顶层会议厅。

里面数百位有一定份量的股东正在开会,记者们聚集在厅外的走廊上。

各式各样的镜头对准的会议厅的前后门,等着大门一开启,这些记者就会蜂拥而上,围住任何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进行采访。

会议厅里人数众多,却并不吵闹,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

“现在我代表宋氏集团正式宣布:原代理董事长兼总裁南君泽,因涉嫌重大案件,现经大会股东一致决定,撤销南君泽的所有职务,并于所涉案件最终定论以前,暂时取消其以股东身份进行任何会议表决的资格。”

会议厅头顶的环绕音箱里,宋浔高大修长的身形立于主席台上。

低沉的嗓音洒遍了会议厅里的每一个角落,无波无澜地宣布了这个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授权让记者扩散出去的决定。

对于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司,宣布最高管理者被撤职,这样的决定本应该是沉重的。

而此时正好相反,台下的股东纷纷鼓掌,一个个脸上是如同创出佳绩的喜庆。

这几百个股东之中,有好些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这些股东手机上收到的信息,内容相同,是由任祁峰代表宋清云发出的紧急消息。

消息告诉他们,准备好提名宋清云进入董事会。

台上的宋浔宣布完毕,接着说:“休会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公司将与韩氏地产签订并购协议,强强联手,今天以后,宋氏韩氏将为一家,各位先去准备一下。”

大部分股东点头表示期待,小部分面色复杂,似乎还在摇摆。

宋浔一双星眸扫至台下众人,将所有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嘴角微扬自顾走下主席台,往大门出去。

大门刚一打开,众多记者就团团围住了宋浔。

“请问宋总,宋氏跟韩氏已经签订并购协议了吗?”

“宋总现在方便公布细节吗?”

白季岩让保镖将记者分开至两旁空出一条过道:“现在正休会准备中,各位请稍等片刻,十分钟之后会安排各位进入会议厅现场报道。”

宋浔一言不发,对着记者的镜头微微一笑,在保镖的拥护下进了电梯,去了楼下的办公室。

韩柏杨和韩二正等在宋浔的办公室里。

宋浔进了办公室,韩柏杨立刻起身,以为现在是来带他进会议厅:“宋总,我们已经把文件都准备好了!”

“先休息,不着急,某人还没出现呢,十分钟之后再上去。”

宋浔坐下来喝了口咖啡,眉头立刻皱起,将咖啡给吐到了垃圾桶里:“这咖啡谁煮的?”

“宋总,是我,怎么样?好喝吗?”李天湖从外面春风满面地走进去,高挑的身材穿着一套职业装,显得精气十足。

宋浔先是一愣,看了眼一旁的白季岩,才想起来是自己之前的吩咐,把李天湖给招来秘书台做个小助理。

另一张沙发上的韩柏杨和韩二,登时怒目而视。

韩柏杨拉下脸没说话,韩二立刻高声讥讽:“这不是李先生吗?”

“韩二!你嘴巴放干净点!”李天湖听见韩二故意把自己叫成男人,气得想发火,碍于宋浔在场,怕丢了女人温婉的形象,不得已把气给吞了下去:“韩伯伯,您喝咖啡还是茶?”

“不喝!”韩柏杨扭开了脸,冷冷地应了声。

宋浔朝白季岩丢了个脸色,白季岩立马会意,对李天湖挥手:“李助理先出去外面,有事会叫你!”

“哦,好的!”李天湖刮了眼韩柏杨和韩二,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她……在这上班?”韩柏杨微微抬手指了指外面的李天湖,话没往下说。

韩二接着韩柏杨的话说:“宋总是打算把这位李先生留在宋氏了?”

宋浔扬嘴笑了笑:“差不多了,资料准备好了,那就上去不吧,某人应该等着急了。”

说着宋浔就起身先走。

后头的韩二拉住韩柏杨顿下脚步问:“爸爸,宋总这是几个意思,跟咱们韩家都要跟宋氏并购了,他还把李天湖留在身边,到底还打不打算给我姐一个交代?”

韩柏杨拿起公文包摆了摆手:“上楼吧,正事要紧,闲杂人等不必理会。”

父子二人快步走出办公室,欲赶上前头宋浔的脚步,而宋浔的专用电梯已经停在了顶层。

韩二按下旁边的职员电梯,一边不满地念到:“好歹咱们是来帮他的,就不知道客气点,对咱们隆重点,自己先上去了,难道不应该跟我们并排着走进记者的镜头里吗?”

“不用在意这些,宋总事情多,哪能有这闲工夫,谁让你刚才在办公室还拉着我说话耽误了时间。”

【第417章】会场威胁

职员电梯的门开了,韩柏杨和韩二却都杵在电梯外面,愣愣地看进去,里面站着的竟是宋清云和她那一群保镖。

“怎么?不敢进来?”宋清云脸上的伤口贴着肉色的纱布,看上去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恐怖。

然而此刻在韩柏杨和韩二看来,却是如同见到母夜叉般的厌恶。

父子二人都不愿踏进电梯,转身朝边上的另一部职员电梯走去。

“进来吧,跟你说点事,不听要后悔的。”宋清云拔高嗓子喊住了韩柏杨。

边上的电梯还在几十层的楼下,一层一层的往上走,看来还要等上许久。

韩柏杨犹豫了下,看了眼时间,怕宋浔在楼上等着急,便领着韩二进了宋清云所在的那部电梯。

宋清云和几个保镖往里面退了退,给韩柏杨父子让了点位置。

韩柏杨和韩二进去之后就背对着宋清云,韩柏杨一句话不说,韩二则掏出手机刷着搞笑视频。

“听说,韩氏地产要跟宋氏并购,我说韩董啊,为了你那个女儿,连自家招牌都不要了,还真是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韩董有没有考虑过收回这个决定呢?”

韩柏杨头也不回,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宋清云得意地在韩柏杨身后轻声说:“我觉得,韩董应该立即收回,不然,你那女儿可能活不到你签完并购协议。”

韩柏杨和韩二双双一怔,回头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清云不以为然地高声笑了两声:“倒也没做什么,只是让人去把你女儿请到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休息而已,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要看韩董的意思了!”

电梯门开了,韩柏杨和韩二先走出的电梯,父子二人倶是满脸的愤怒。

宋清云领着几个保镖紧随着走在他们身后,立刻招来了会议厅外过道上等候的记者。

“那是韩氏地产的韩董?”

“来了,来了,就是韩氏地产的父子二人。”

“那后面的是宋清云?她不是退休了吗?”

“看来今天有大料了!”

一群记者蜂拥过来,将韩柏杨和韩二,还有宋清云都给堵在了过道上。

记者一连串地发问。

“韩董,可以占用您一分钟时间吗?请问您今天是决定跟宋氏合并了吗?”

“韩董,请说说您为什么会想着卖掉自己的公司?宋氏正处于重大动荡时期,这么做对您有什么益处?”

“有传闻,您的女儿韩小姐跟宋大少爷关系暧昧,而在不久之前分手,请问您把韩氏卖给宋氏,是为了让宋大少爷和韩小姐重修旧好吗?”

镜头无不对准了韩柏杨的脸,距离近的似乎连脸上的毛孔都能放大几十倍。

韩二连忙替韩柏杨挡开无孔不入的镜头,护着韩柏杨往会议厅大门走:“请让一让,我们现在正要进去开会。”

记者们追逐着韩柏杨和韩二的脚步,不放过任何一个发问的机会。

“韩氏地产今天不会跟宋氏合并!”无比笃定的回答,被记者冷落的宋清云,突然在后头喊了一声。

韩柏杨和韩二听见这句话,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怒视着宋清云。

宋清云仍是一脸的得意之色,还挑衅般地朝韩柏杨问了声:“你说对吗?韩董?”

韩二气鼓鼓地回头走,大约是想要过去往宋清云脸上打一巴掌泄愤。

韩柏杨及时抓住了韩二的手臂,将他往回拉,对韩二摇了摇头。

面对众多记者的镜头,韩二这时候一动手,就会被拍下来,到时候不仅会被不明真相的记者随意乱写,还有可能会被警方拘留。

愤怒的韩二几欲挣开韩柏杨的手,硬是被韩柏杨紧紧拉着快步进了会议厅。

里面的宋浔已经坐在了主席台上,微笑着等他们。

走廊外面的宋清云见自己放出的话没有收到效果,立刻让保镖拨开记者也跟了进去。

宋清云的出现,在会议厅里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大的骚动。

被授权可以进入会议厅的记者们,也飞快地涌入在后面的走道上,架起了一排的摄像机,将整个会议厅都收入镜头里。

韩柏杨领着韩二走上了主席台,跟宋浔握了握手,双双面向台下微笑致意后才坐了下来。

桌上有两份合约,分别摆放在宋浔和韩柏杨的面前。

行政部江总监双手托着一只精致的盒子,上面是两支极具象征意义的金笔,笔直地站在宋浔和韩柏杨中间,为他们每人递了一支到手中。

宋浔和韩柏杨同时拧下了笔帽,正要签字,台下走过来的宋清云大呼一声:“韩董!你确定要签这份并购协议?”

宋清云的喊声引去了众人狐疑的目光,而宋浔却完全无视宋清云的存在。

就像根本没有看见她进会议厅,甚至连她说话都似乎也听不见,手势娴熟速度极快地在并购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正欲下笔的韩柏杨抬眼看下去,宋清云独自走到了前排,就在主席台下面几步的距离,咄咄逼人的目光装满狠戾,用眼神在问韩柏杨是不是不管韩叙的死活。

韩柏杨顿了顿,收回了目光,低头下笔。

笔尖还没有触到纸张,宋清云又是一声大喊:“韩董?刚才在电梯里,我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韩柏杨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厌烦地看去台下:“宋女士指的是什么?”

韩柏杨一句反问,把宋清云给问的云里雾里,以为韩柏杨是不相信她绑架了韩叙。

“韩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吗?”宋清云再次提醒道。

“你所说的顾虑,是指这个吗?”

站在韩柏杨身旁的韩二,突然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把屏幕面向台下,点开了一段短视频。

手机视频用的是前置摄像角度拍摄,上面是电梯里的画面,宋清云正一脸得意地让韩柏杨收回合并的决定,不然韩叙就活不到他签完并购协议。

会议厅霎时间哗然声起,记者的镜头在无线扩大再扩大,将韩二的手机画面拉近放大了数倍,把宋清云说的每一句话都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直播了出去。

【第418章】提名董事会

刚才在电梯里,趁着宋清云在韩柏杨身后说话的瞬间,韩二假意拿出手机刷搞笑视频,将宋清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

宋清云惊愕地看着这段视频,再回头看去会议厅后面的众多摄像机,以及会议厅里众多抛着戒备的目光交头接耳的股东,怔了片刻顿觉大事不妙。

已经签完字的宋浔抬眸一看,霎时瞳孔收紧,对台下候着的白季岩使了个眼色。

白季岩立刻捏着耳机喊:“保安马上来会议厅。”

不过片刻的工夫,宋清云连同她的保镖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白季岩叫来的保安给往会议厅外面推:“警察来之前,你们一个都不许擅自离开这栋大楼!”

宋清云眼睁睁地看着韩柏杨下笔签下他的大名,他那脸上还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猛然间明白上了他的当。

回过神来后,就要被拖离大门的瞬间,宋清云朝会议厅里的众多股东大喊:“大家别相信他们,我跟韩董是朋友,刚才只不过在电梯里跟他开了个玩笑,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记者都不准拍!”

韩柏杨签完了协议,重重地将笔拍在了桌上,看向双手扒拉着大门的宋清云,厉声说:“刚才你当着在场的众多股东,问我还有没有顾虑,这也是开玩笑?”

宋清云脸色煞白被问的哑口无言,为了不让记者拍下更多的镜头,情急之下在保安手中挣扎着滚落在门边的地上,假装自己年纪大被保安“暴力打倒”!

“帮她叫救护车,直接报警让警察去医院。”宋浔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原本好好的签约,如今被宋清云闹的只得停下来,等候救护车的到来。

台下股东议论纷纷,大都看清了宋清云的嘴脸,低声指责她不要脸。

约莫十分钟后,医护人员赶来了会议厅,将门口的宋清云给抬上了担架,在保安的隔离下送了出去。

会议厅里恢复了秩序,韩柏杨拿起话筒愤怒地喊:“各位股东,各位记者朋友,大家都看见了,我的女儿如今被宋清云绑架,此事必将追究到底,如果在场有宋清云的同伙,请悬崖勒马说出我女儿的下落,我韩柏杨感激不尽!”

台下股东面面相觑。

那些之前收到任祁峰信息的股东,暗暗抹了把汗。

就凭宋清云被韩二录下来的这段视频,不管究竟是不是玩笑话,都足以让她进去局里喝上至少二十四小时的茶。

这些南家的小股东,还有以往宋清云的亲信们,都在庆幸自己还没有站出来提名,否则还可能被牵连。

众多股东纷纷环视身旁的人,不知道谁是宋清云的同伙,再看去主席台上的宋浔,脸色冷的吓人,知道此事不止是宋清云口中的“玩笑”这么简单。

“如各位亲身所见所闻,原退休董事长宋清云,为了扰乱今天宋氏和韩氏签订并购协议,亲口承认绑架韩董的家人为人质,心狠手辣枉顾国法,听闻宋清云今天想让在座的一部分股东,提名她重新进入董事会,可有此事?”

宋浔不高不低的嗓音,话里话外透着严肃对待。

台下立刻齐声高喊:“决不能让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再进董事会管理公司!”

“对!宋清云就算是大股东,也不能再让她插手宋氏的管理!”

“连绑架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真是卑鄙无耻啊!”

宋浔拿起自己面前的并购协议,向台下众人展示了一圈:“我宣布,宋氏与韩氏正式合并,从此刻开始,韩柏杨先生将是宋氏大股东中的一员。”

台下顷刻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支持韩柏杨先生!”

“欢迎韩柏杨先生入股宋氏!”

宋浔点头微微致意:“现在董事会还缺一位董事,请各位在众多有资格的大股东之中,提出你们认为可以胜任的人选,进入董事会参与宋氏高层决策。”

台下忽然有人站起来高喊:“我支持韩柏杨先生进入董事会。”

紧接着,立刻有人响应:“对,韩柏杨先生现在是宋氏的大股东,且为人光明磊落高风亮节,在地产行业有数十年的经验和才干,我支持韩柏杨先生进入董事会!”

“我也提名韩柏杨先生!”

“我们也提名!”

台下股东纷纷拿起自己桌面上的触控手写笔,在电脑上写下韩柏杨的名字。

台上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来,数字正快速上升。

片刻后,宋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恭喜韩柏杨先生全票进入董事会!”

台下又是如潮水般的掌声就不停歇。

宋浔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的掌声安静下来:“今天的议题已经全部商议完毕,原定的董事会在下午照常进行;

由于韩柏杨董事的家人正身处险境,请各位股东和记者朋友们允许韩董先去处理,如有需要大家配合警方作证,还望各位不要推辞。”

宋浔匆忙解散了会议,连之前预约好要接受记者采访事宜,也一并被延后。

宋浔带着韩柏杨和韩二,三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医院里,面对医生细致的检查之下,强行装晕装不下去的宋清云,不得已“转醒”过来。

“血压是有点高,其余指标均在正常范围,暂时检查不出晕倒的原因,不过……”

医生的话,就是在赤条条的打脸,检查不出晕倒的原因,很显然就是在说宋清云装晕。

宋清云连忙打断了医生的话:“我年纪大了,经常头晕,现在没事了,不用再检查了!”

医生一走,宋清云就从病床上动作迅猛地下了床,飞快地跑出了病房。

出到走廊上眼睛四处飘忽寻找自己的保镖,却迎头撞上了刚刚赶来的警察。

“请问你是宋清云吗?”几个警察堵在病房门口,出示了证件问。

宋清云心底一慌,想说自己不是,可转念一想,自己曾经是羊城地产界的名人,在警察面前说谎,可是罪加一等,只得点了点头。

“有人举报你绑架他人,请跟我们到局里配合调查。”

【第419章】三个男人的馊主意

宋清云本就心虚,生怕自己说错话到时被警察记录下来,被警察带走之时只字不敢言语。

警察的押着宋清云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正好看见匆匆赶来的任祁峰,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宋清云远远地喊:“去叫我的律师团。”

任祁峰惊讶地看着宋清云被警察押进了警车,追到跟前警车已经开走了。

看着警车走远,任祁峰连忙拿出手机给律师团的首席律师打电话:“太太被警察抓走了,让我联系你们去处理。”

首席律师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头痛:“任助理你看新闻了吗?刚才直播了你家太太绑架韩家人的证据,要是没人知道,或许还能打官司,如今被人录下了视频,这事还真是难办,只能让她自己先交代人质的下落,争取宽大处理才行啊。”

“太太没有绑架韩家人!”

任祁峰也是满头的冷汗,早上去到宋氏大楼外面的时候,宋清云因为知道韩氏要跟宋氏合并,就让他派人去绑架韩叙。

他曾表示反对,奈何宋清云不听,只得带着人去韩家别墅附近打算绑了韩叙。

结果到那里的时候,晚了一步,看见韩叙被不知道哪个仇家先给绑上了一辆保姆车。

开始任祁峰以为宋清云不信任自己,还派了另一波人马。

结果他把宋清云和南君泽手底下的所有保镖都问了一遍,压根没有人知道这回事。

任祁峰这才确定,韩叙不是宋清云绑的,而是不知道韩家又得罪了谁,被别人先给绑走了。

任祁峰人没绑到,立刻赶回宋氏大楼,却得知宋清云晕倒入院,又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赶过来报告,却看见宋清云已经被警察抓上了警车。

车子在大马路上翱翔,这是一辆黑色保姆车。

已经在附近的大路上兜了好几圈了。

韩叙看着从旁边车道开过去的一辆警车,呼啸而过的瞬间,似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脸上还贴着肉色纱布,好像是宋清云,被两个警察夹在后座一动不动。

韩叙心想,自己怕是产生幻觉了,恨宋清云恨到这种地步,竟能幻想那个毒妇被警察抓走。

“两位大兄弟,我说,你们把我弄到这车上来,就一直在兜圈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韩叙心急想要去宋氏集团,把自己老爹和韩二给叫回来,可一出家门,就被两个黑衣彪形大汉给拖到这保姆车上来了。

这两个人,还不是别人,是白季岩手底下的保镖,以前就守在听风筑保护着方慈。

她觉得可能是宋浔派他们来绑架她的,这样她就不会去宋氏阻止韩柏杨。

心底更是恨意翻涌,此刻也不敢跟保镖翻脸,想着寻找机会赶紧脱身,去跟宋浔算账。

保镖并没有对韩叙使用暴力,相反还十分客气,把她弄上车后,锁了车门就是一直在开车兜圈子。

“韩小姐,我们什么也不干,就是受命带着您兜风,看风景。”

韩叙来气了:“宋浔那个魂淡,要把我韩家给吞了,还敢绑架我,看我回头不剥了他的皮!”

前面副驾驶上的保镖笑道:“不是宋总让我们来的,是韩董让我们带您兜风。”

“什么?”韩叙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我爸爸?”

“对,韩董给白助理打电话,向他借了我们,带您看风景,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您很快就可以回家。”

果然,保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副驾驶上的保镖接完了电话后,对开车的兄弟说:“收工了,送韩小姐回家。”

韩叙回到韩家的时候,老爹韩和韩二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父子二人悠闲地品着咖啡。

韩叙一进门看见这副画面,气不打一处来,不敢对韩柏杨发飙,只能拿起一只抱枕砸在韩二头上撒气。

“跟白季岩借保镖,绑架我!这种事你竟然做得出来?”

韩二抱头鼠窜:“老爸让这么干的!你别光打我!”

韩叙哪敢打老爹,追着韩二绕着大客厅边跑边打。

韩柏杨笑眯眯地轻咳了一声:“行了,都别闹了,叙,你过来坐下!”

“爸爸!您也是的,怎么跟宋氏合并这么大的事,您都不跟家里通个气就去了!”

韩叙忍无可忍,一坐下来,只敢不满地小声抱怨。

韩柏杨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一脸的慈笑:“坐到爸爸身边来。”

韩叙扁着嘴坐了过去:“现在好了吧?您辛辛苦苦打拼了二十几年的韩氏,就这样并入了宋氏,还得被别人说您是为了攀龙附凤,怕女儿嫁不出去,热脸贴冷屁股不惜卖了韩氏去巴结宋浔!”

“别人说什么,我们何必去在意,只要觉得自己做的有意义就行了。”韩柏杨依然在笑:“宋清云被抓了,你不开心吗?”

“什么?难道路上那辆警车里的女人,真的是宋清云?”

韩二在一旁得意地说:“没错,我特意让保镖在那附近兜圈子,好让你亲眼看着宋清云被警察押走,涉嫌犯的罪名,还是绑架了你,哈哈哈哈,想想就好笑!”

韩叙先是暗暗高兴了一把,紧接着便莫名其妙起来:“绑架我?我不是你们给绑架的吗?”

韩柏杨抓起韩叙细白柔嫩的小手,拍了拍:“不错,这是我的注意,阿浔小小的配合了一下。”

那晚,韩柏杨独自登门听风筑去见了宋浔。

质问宋浔是否忘记了曾经在自己面前所作过的承诺,他不相信宋浔是这样绝情的人。

韩柏杨问宋浔,除了南君泽,撇下韩叙的那大部分理由是什么。

当时宋浔说没有理由,但手中的书本一直都拿反了却全然不知。

韩柏杨后来对宋浔说:“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说,那就我来帮你说,你失踪之前跟宋清云和南君泽争斗,一时没有防备,让小叙险些在宋清云手里没了命,现如今你回来了,面对的是比当初实力更强大的宋清云和南君泽,你跟小叙母女撇清关系,想让宋清云不会再用她们来牵制你,对不对?”

【第420章】成了太子女

独家宠婚正文【第420章】成了太子女那时面对韩柏杨咄咄逼问,宋浔微微惊讶过后,终于还是默认了。

韩柏杨说的没错,宋浔觉得自己当初,正是没有防备宋清云和南君泽,才会让韩叙被关进密室里,而宋清云所依仗的,不过是知道他心里在意韩叙。

觉得眼下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年,宋清云和南君泽也已经将宋氏稳稳地掌握在手中,势力比起以前跟更强大,更难对付。

一年过去,可能已经产生许多一时之间令自己无法掌控的变故,而跟宋清云的仗才从头开始打。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场仗谁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与其总是时时刻刻让韩叙母女冒被贼惦记的风险,不如就彻底撇清关系,不让贼惦记。

他不允许自己侥幸。

为免韩叙再度被宋清云拿来当靶子,宋浔索性借着韩叙和南君泽直播秀恩爱的由头,直接将韩叙拒之门外。

可宋浔没想到,精明的韩柏杨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当夜就登门来戳穿了他的心思。

不得已,宋浔只得默认,韩柏杨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告诉他:“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不应该让你独自去跟宋清云斗争,必须要算上我一份,别忘了,我比你更了解宋清云。”

韩柏杨提出,自己愿意将韩氏地产并入宋氏,以争取到宋氏董事的位置,将宋清云挤出决策层。

开始宋浔还是有顾虑,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抛弃”了韩叙,如果韩柏杨此时插手进来,势必就要改变计划。

后来就商量了一个自己先派保镖去绑韩叙的办法。

韩柏杨利用自己对宋清云的了解,设计了绑架韩叙,宋清云果然中招。

在股东会上,原本还想通过提名进入董事会的宋清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绑架者,错失了进入董事会的最后一线机会。

宋清云是死都没想到,言语威胁韩柏杨的画面,不仅被韩二给拍了下来,还被现场的记者给扩散出去。

甚至乎,连宋清云自己也不知道,她没有把韩叙给绑架成功。

“那宋清云没有绑架我,进了警局里迟早都会查清楚的,过不了多久就该放出来了,不过是让那毒妇搭乘了一次免费警车而已。”

韩叙不愤地说。

韩二翻了个白眼过去:“你怎么还没搞明白呢?宋清云如果不进警局去溜达一圈,她就会通过提名进入董事会,股份份额大过咱们老爸,正面争是争不过她的,何况,下午还有个董事会呢,宋清云至少要在警局里,呆到宋总正式被任命董事长以后才能出来,时间够。”

韩叙惊讶地来回扫视老爹和韩二,想不到一向老实低调的老爹,也会走偏锋去对付宋清云。

原来他们弄这一出戏,并不是为了让宋清云获罪,只是让她进去局里呆上几个小时。

呆到宋浔正是接任宋氏董事长。

那时候宋清云再出来,估计再想翻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们!够狡诈的!”韩叙心里数着的人,可不是光老爹和韩二,还得加上宋浔。

她坚决的认定,老爹和韩二就是被宋浔带坏的。

想了想又问:“他真是说,为了怕我和丢丢被宋清云祸害,才装不想理我的?”

韩柏杨笑着郑重地点头:“爸爸还能跟你说假话不成?”

韩叙也跟着韩柏杨点头,可下一秒又觉得不对:“那李天湖呢?她还在宋氏当助理的吧?这可是赖不了账的,爸爸,我觉得你可能也被宋浔给骗了,他狡猾的很,骗你卖韩氏给他,才跟你说那些深情厚义的话,一定是!哼我才不会相信他呢!”

“……”韩柏杨和韩二双双愣住。

韩叙咬牙切齿地暗暗在肚子里憋着气,好啊!这位宋大总裁,骗我韩家的感情,还骗我家韩氏地产,看我不撕碎了你!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算账。”韩叙说着就要走出去。

韩二飞快地拖住了她:“别去捣乱,下午宋总还有董事会,爸爸现在可是宋氏的大股东兼董事了,说白了,现在宋氏有我们的一份,你去捣乱不就是给家里捣乱吗?”

韩叙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既然如今宋氏集团自家也有份,自己这个大股东的女儿,岂不是宋氏的太子女?

宋浔以前是宋氏的太子爷,如今她成了太子女,虽然份额上没有宋浔那么多,她也没有说话权,但是足以让自己昂首挺胸进到宋氏当个主人啊?

那还怕他干啥?

还有李天湖那个贼女人,现在不过是宋浔身边的一个被使唤小助理,自己这个太子女去了宋氏,可以使唤李天湖这种下人的吧?

韩叙目露精光猛吸了一口气,心说对对对,不能去捣乱,而是要等到下午跟着老爹一起去董事会。

以自己一个太子女的身份,去干死李天湖出口恶气。

董事会在下午两点三十分。

韩柏杨和韩二两点钟出门,韩叙连午觉都不睡,心急火燎地跟着他们的身后挤上了车子。

到了宋氏大楼下,这栋以往她只能仰望的大楼,已经顺眼的颇具有亲近感。

韩叙暗暗咬牙切齿地腹诽,李天湖,你给我等着。

三人一进入宋氏大楼,江总监领着行政部的人,已经迎候在一楼的大堂里:“韩董,韩大小姐,韩二少爷,三位请。”

不过是从上午至今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江总监就让人为韩柏杨腾出了一间办公室。

就在宋浔办公室的正对门。

跟随韩柏杨走进办公室之前,韩叙站在门口的走廊上,转身目光穿透玻璃看过去对面。

宋浔大办公室的外格秘书台有好几个妹子,而李天湖就跟她们坐在一起,低着头正忙着接听电话,标准的被人使唤的小助理。

韩叙从鼻孔哼出一气,先进了自己老爹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晃悠了一圈,规模倒是不小,也五脏俱全,不过在级别上,略微逊色了对面的办公室一筹,却也是整栋大楼里的第二大办公室。

【第421章】大小姐都敢打

独家宠婚正文【第421章】大小姐都敢打会议时间前两分钟,韩柏杨带着韩二抱着文件上楼去会议厅。

办公室里剩下了韩叙一个人。

她偷偷望了眼对面的某总裁办公室,宋浔依然是一身深色修身西服,正从里面走出来,目空无物的冷脸,在走廊上迈着孤傲不可一世的步伐,往专用电梯走去。

他身后的白季岩还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对上韩叙的目光,朝她笑了笑,跟上宋浔快步走远。

看样子,对面办公室就剩下几个前台小助理。

韩叙觉得是时候了。

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直接进了宋浔的办公室,路过前台,一个助理问:“请问您找谁?”

韩叙没说话,目不斜视地直接进了里面的会客厅,再穿过会客厅走去了宋浔的办公台里坐下,将两条纤细的腿架到了桌上。

前台几个助理跟了进来,两个妹子大概也是新来的,不认识韩叙,低声说:“这是谁啊?怎么坐在了宋总的位子上?”

另一个妹子看韩叙拽模拽样的,顿时面色不悦,摇头说:“谁知道,请出去就是了,免得宋总丢了东西到时候怪罪咱们。”

韩叙听见这两个助理的谈论,不以为然地翻着宋浔放在桌上的文件,假意看起来。

李天湖跟在两个助理后头,凶狠的目光从两人中间穿透过去,直视韩叙而来,对两个助理说:“她是南君泽的老婆。”

两个助理虽然是新来的,但南君泽这个大名却不会不认识。

南君泽已经是前朝的事,而且还因涉嫌谋杀被抓进了局里。

两个助理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说:“原来是南君泽的老婆,这是以为她老公还在这里办公的吧?”

另一个助理的话里带着鄙视的色彩:“我听说,宋总一年前出事,这间办公室就被南君泽占了,就前些时候才拿回来,这个女人怕不是来闹的吧?”

李天湖添油加醋说:“两位姐姐,这个女人就是来闹事的,她的老公南君泽被抓了,她婆婆宋清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肯定是想来碰瓷,你们赶紧让保安来把她赶出去吧,不然一会儿宋总开完会回来,怕是要发怒怪咱们了。”

两个助理听着有道理,果真双双跑出去叫保安。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韩叙和李天湖两个人。

韩叙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丢在桌上,抬眸对李天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保安?呵呵!”

李天湖站在办公台外面,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表子!你以为宋总还会要你?”

“哗啦”一响,李天湖话音刚落,脸上被泼了一杯咖啡,这是她煮给宋浔还没有喝上一口的滚烫咖啡,棕色咖啡在身前的浅色职业装上染湿了一大片。

李天湖即刻痛的捂脸尖叫。

韩叙将咖啡杯随意丢在了办公桌上:“不过是跟在我身后混吃混喝的贼女人,哪来的自信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

“表子!你以前不过就是仗着勾搭宋总才能进这栋大楼,现在他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脸赖在这里!”李天湖匆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脸,冲进办公台内,扬手就朝韩叙脸上打来。

“啪”地一声脆响,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韩叙的小脸上,韩叙竟是分毫都没有躲开。

“喂!怎么回事?”

两个助理去叫的保安来了好几个,刚好见到李天湖打了韩叙一个巴掌。

保安指着李天湖问:“你是新来的助理吧?”

李天湖转头一看,这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会客厅里,自己忙着打韩叙也没有听见进来的脚步声,忙解释说:“我是宋总的助理,这个女人进来闹事,你们把她轰出去吧!”

韩叙一转过脸,保安就认了出来,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敢动。

李天湖不满这几个小保安的态度:“宋总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你们还不赶她出去,愣什么呢?回头宋总开完了会,看见她在这里,我要不要向他报告说是你们请她来的?”

保安心里其实也拿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犹豫了片刻,让一个保安匆匆出去找他们的头头江总监。

没多大功夫,江总监急急忙忙赶来:“怎么回事?我还要是去楼上会议厅忙呢,这里怎么了?”

保安在江总监的耳边嘀咕着,两人走了进来办公室内。

江总监一眼看见韩叙,立刻小跑到跟前恭敬地喊:“韩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除了李天湖和保安,江总监这恭谨的语气,把两个女助理给吓的捂住了嘴。

两个妹子用眼神在交流,怕不是惹事了吧?

韩叙稳稳地坐在宋浔的总裁椅上,冷着脸不说话。

江总监尴尬地等了数秒钟,只好问身旁的保安,听见保安说李天湖打了韩叙一个巴掌,立刻吓破了江总监的胆子:“是你打了韩小姐?”

李天湖愤恨地一仰头:“是又怎么样?我可是宋总亲自指定的助理。”

江总监眉头飞起:“你好大的口气!韩小姐你都敢打?”

“我就打了怎么地?”

江总监气愤地对身旁的保安说:“把这人先带去保安部,等候宋总开完会处理。”

李天湖大喝一声:“你敢!宋总早就跟这个女人没关系了,现在在宋总心中,谁重谁轻你不知道?要我亲口来告诉你吗?我是宋总的女朋友!”

江总监愣了愣,瞪了李天湖一眼:“韩小姐跟宋总什么关系,轮不到你指摘,现在韩小姐是宋氏集团的大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天高地厚!”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将李天湖给揪住往外拖。

李天湖挣扎着不肯走,被保安推搡着往后跌坐在地。

上午股东会的内容还没有正式发出公告,李天湖下午刚来上班,根本不知道韩柏杨现在是宋氏的大股东,还以为韩叙是想来赖着宋浔。

歇斯底里地叫骂起来:“姓江的,你狗眼瞎了吧?我是宋总的女朋友,你不拿我当回事,就是不拿宋总当回事,回头我一定会在宋总面前投诉你,竟然帮着姓韩的来对付我,韩家如今不过是个破铜烂铁,天天上杆子来巴结宋总,你以为韩家还能翻身吗?”

“韩家已经翻身了!”

说这话的,竟是从门外走进来的宋浔。

【第422章】以后他当家

韩叙心中一动,抬眸正对上宋浔锋利的目光,想要从那深邃之中探根究底,却见他下一秒就立刻将视线移走。

“把所有在我办公室闹事的人,都清出去!”

刚刚才走进来的白季岩小声向江总监问明了原委,看了眼坐在宋浔总裁椅上的韩叙,惊讶过后,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女助理如蒙大赦,快步远离是非之地去了外面坐回自己的位置,唯有李天湖还在原地没有动弹。

江总监给保安使了个眼色,几个保安立刻拖住李天湖的胳膊出了会客厅。

“宋总,我没有闹事,只是在好好的上班,是她特意跑来刁难我的!”

李天湖被倒拖着走,嘴里还不忘向宋浔解释,然而不管她怎么叫唤,宋浔都没有理会她,直接被保安拖出了走廊不知去向。

该走的都走光了,此刻办公室内安静的只剩宋浔的脚步声。

宋浔面色冰冷地朝办公台走过来,韩叙的目光仍旧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

他越靠越近,带来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那味道一入韩叙的鼻腔,她的心底就有种想要钻到他怀里的冲动。

可他那淡漠的视野里,并没有将她给收进去,吝啬只给了她冷若冰霜清淡的香水味。

宋浔来到椅子旁,他单手将重重的总裁椅连同上面坐着的韩叙,给往边上推开。

深不见底的眸光盯着办公台,在台上寻找自己要的文件。

这张办公台,刚才被韩叙给翻的乱七八糟,宋浔皱着眉头,翻了一遍没找到。

冷厉地喊:“白季岩!”

白季岩将李天湖给赶出去之后,就非常识趣地去了外面候着,听见宋浔的声音这才跑进来:“老板!”

“谁动过我桌上的东西?把我那份文件找出来!”

白季岩木讷地看了眼坐在总裁椅上的韩叙,没敢吱声,这不是明摆着么?还能有谁?

韩叙将自己幽怨的目光从宋浔身上收回来,伸出一根手指,把自己刚才翻看过的那份文件小心地戳了过去,弱弱地问:“是不是这个?”

宋浔抓去她推来的那份文件,转身就走,大步生风出了办公室。

竟是当她是个透明人。

韩叙望着他疏离的背影,眸光沉然一黯。

老爹明明说,他是防着宋清云这个贼,才不得已将她拒之门外?为什么如今依然对她视若无睹?

好歹刚才她宁愿挨李天湖一个巴掌,让大伙都看见了,至少他应该过问一句。

如今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间大办公室里,就这样走了?

谋划了一个下午,就落个得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韩叙立刻追了出去,跑到了走廊上,看见他和白季岩已经走进了专用电梯,正在上行往会议厅而去。

韩叙无声一叹,这才灰心作罢。

心想,算了,他在开会,这个董事会对他很重要,就不要去给他添乱了。

等他打趴了宋清云,过了这段时期,宋氏稳定下来,自己再解决了李天湖以后,就找他好好算算账。

韩叙走回了韩柏杨的办公室,眼角带见对面前台的两个女助理在交头接耳,还向她投来看戏一样的目光。

这样被压制的八卦的空气,她已经感受过不少,这全然取决于宋浔对她的态度。

经过刚才宋浔丢下她不闻不问的冷漠,大概在那两个女助理的眼里,韩叙不过是对宋浔死缠烂打,而他又百般厌烦没脸没皮的女人。

所以他会不知道吗?他难道不清楚,他身为这里的老板,疏远她,会被别人拿她当笑柄?

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一定是故意的!

韩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当即气上心头,不就是仗着他是这里的老板,底下人得看着他的眼色行事,以他的喜好为爱好,厌恶他所厌恶的吗?

如今自己韩家也是宋氏的老板之一,份额虽然没有宋浔大,却也绝不能像来这里某差事的职员那样,还去忍受被他的眼色所带来的八卦嘲讽空气。

“叙?你咬牙切齿的干什么呢?”

韩柏杨带着韩二走了进来,见她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还各种丰富变换。

韩叙猛一回神,才发觉老爹已经开完会下来了。

“爸爸,会开的怎么样?”

韩二挤眉弄眼地嘲笑她:“你不是关心会开的怎么样,是关心宋总有没有变成宋董吧?”

韩叙心情正郁闷呢,韩二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这里到处是透明玻璃,怕外面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职员瞧见了看笑话,现在韩叙就想过去打死韩二。

韩柏杨长吁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阿浔已经正式接任宋氏的董事长兼总裁了,以后整个宋氏是他当家!熬出头了!”

虽然心底还在气着宋浔,此刻听见老爹说的话,韩叙控制不住心中的欢喜:“那就不用怕宋清云再搞出什么花样了对吗?”

韩柏杨点了点头:“看情形是,宋清云想搞也得有机会才行,如今阿浔已经掌握了整个宋氏的话语权,南君泽且不说,宋清云早就出了局,想再回来插手,几乎不大可能,但……”

“但是什么?”见老爹话中有话,韩叙心底又开始慌了,她清楚自己的老爹,不会无的放矢。

“看上去,宋清云是没有什么机会,可我跟她相识几十年,太过了解她,她不是个肯轻易罢休的女人。”

韩叙眉头紧皱,老爹说的没错,宋清云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二十几年了还放不下对老爹的爱恨情仇,设计她加入宋家折磨她,把怨气撒在她的身上。

“那您觉得,宋清云从警局出来以后,得知宋浔已经掌控了宋氏,她会怎么做?”

韩柏杨将目光定格在某一处出神,片刻后摇了摇头:“难说!”

玻璃外面的走廊突然热闹了起来,连办公室关紧的玻璃门也没有挡住。

一群衣着得体的人围绕着宋浔,前呼后拥地进了对面的大办公室。

【第423章】亲自照顾韩董

看样子,这些人围绕在宋浔身边的人,都是董事会的人。

宋浔走马上任,这些董事就抓紧机会在他面前露脸。

他倒是得意了。

韩叙粗略算了算,除去后头那些高管和的职员,围拢宋浔的那群人有十好几个,整个董事会,大概也只有老爹这个董事没有围过去。

“爸爸,您看,董事会全部的董事都在对面办公室溜须拍马呢!您不打算融入他们吗?”

韩叙在替自己老爹担心,韩柏杨这人,为人随和待人谦逊有礼,却不肯像对面那群董事一样,见谁高就马上去攀附。

韩柏杨是个新入股宋氏的大股东,如果不跟他们打成一片,以后怕是会吃很多亏。

韩柏杨摇头径直往里走,不以为然地说:“不需要。”

韩叙正想说老爹脑筋死板,就算不愿意溜须拍马,去逢场作戏一番,表示自己并没有对宋浔这个老板不屑一顾,在职场商场上也是必要的手段,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对面各种奉迎拍马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似乎还越来越近。

韩叙扭头从玻璃里看出去,却见宋浔自顾朝这里的办公室走来。

那群董事和高管也紧随其后跟着,各种恭维之声也随之涌进韩柏杨的办公室。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外格前台走进来会客厅。

沙发上坐着韩叙和打瞌睡的韩二,而韩柏杨还在里面的办公室里办公。

宋浔眉间收紧,板着脸一言不发。

身旁围绕的那群人也将奉承之声收起,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董事和高管们感觉到宋浔的脸色不悦,再顺着宋浔的视线,看见沙发上无聊的韩叙和躺着呼呼大睡的韩二。

一个个心说,怎么能这样没有半点形象?好歹现在是宋氏的一员了,宋氏可是大公司,上班没有个上班的样子,难怪大老板都皱眉头了。

有些人在相互用眼神交会,觉得韩氏果然是上不了台面,就算以前曾经风光过,可也几经败落,顶多算个曾经的暴发户。

从眼前韩家姐弟这没点庄重得体的习惯来看,韩家怕是随意惯了,这样的韩氏不败落才怪了呢!

还有些人听闻过宋浔和韩叙曾经有某种暧昧,如今再看宋浔的脸色,暗自腹诽,原来传闻老板把韩家女儿打入冷宫了是真的啊?

碍于韩柏杨刚刚将韩氏并入宋氏,这些人也不敢把心里的意见给直接说出来,只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将韩叙和韩二姐弟锁定。

韩柏杨在里面听见动静,连忙走出来客气地打招呼:“劳烦宋董和各位董事大驾,可是有什么吩咐?”

董事们都没敢吱声,心说老板不高兴了,韩柏杨竟还如此不识趣,也不赶紧把沙发上那两个没形象没大没小的姐弟俩给喊起来。

“工作永远都做不完,时间差不多了,韩董先回家歇着吧,等明天江总监把内务都安排好了,再开展工作不迟。”

一直没说话的宋浔往沙发上带了一眼,眸光碰到韩叙的眼神,立刻弹了开来,对韩柏杨的态度却异常礼敬,一向冰冷的声音此刻难得有了些许温度。

周围的董事和高管们霎时一愣。

宋浔短短的一句话,就让这些人顷刻间看明白了他的心思,附和之声顿起,态度转变之快,令沙发上的韩叙始料未及。

合着老爹是早就算到宋浔会特别关照,才说不需要过去对面,想那群董事和高管一样奉承宋浔。

心道老爹这个老狐狸,应该改行去算命。

面前的那群董事和高管的声音立刻又起来,把整个办公室给填的满满的。

“韩小姐和韩二少爷这是累了吧?这个办公室里面有卧室可以休息。”

“怎么韩董的办公室连个助理和秘书都没有?”

“说的极是,江总监呢?赶紧给韩董安排啊?”

江总监从人堆后面挤到跟前:“我在我在,宋董,各位董事请见谅,因为今天连续两场会议,时间过于匆忙,现在还来不及调人过来,我马上去办!”

说着,江总监挺着自己硕大的肚腩,小跑出去。

董事们这才相互满意地点头。

韩柏杨拱了拱手:“感谢宋董,感谢各位董事关照!”

董事们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韩董见外了,宋董关心韩董工作上是否便利,特意亲自过来查看,韩董在工作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您吩咐一声就行!”

韩叙怔怔地看着宋浔,却始终不见他正眼看自己一眼。

刚才她还在替自己老爹担忧,生怕韩柏杨不能融入这个群体。

在这些人上赶着涌去宋浔办公室奉承的时候,宋浔却自己走过来老爹的办公室,也不阻拦这些董事和高管跟随过来。

宋浔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告诉这些董事和高管,韩柏杨在他的心中份量很重,韩柏杨不需要上杆子巴结他,反而是他要亲自过来照顾韩柏杨。

虽然他对她的态度冷的如同千年寒冰,但他能这样照顾老爹,韩叙心中的火气,霎时间消减的所剩无几。

既然他会愿意照顾老爹,那就表示他的心里还在意韩家。

韩叙心底微微一动,心说,难道这家伙是想着等她去哄他?

可是刚才在他办公室,她跟李天湖闹了那一顿,她也尝试着跟他说话,他连理都不理,这样的男人要怎么哄?

韩叙简直百爪挠心。

心想,好吧,既然他关照老爹,还那么在意韩家,那就想办法去哄他高兴,把他哄回来。

沉思间,宋浔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紧跟着他的那群董事和高管也尽数退了出去。

韩柏杨提了公文包走出来:“叙?发什么呆呢?叫醒老二,回家了!”

“啊?天亮了?”韩二被韩叙挠了许久才挠醒,才被她给挠醒。

怕是这两天真累着他了,韩二一醒来还找不着北,以为自己是睡到天亮。

“天黑了。”韩叙拍了下韩二的脑袋。

韩柏杨带着韩叙和韩二姐弟下楼,一路都被人恭恭敬敬地礼让着。

【第424章】那就各凭本事

独家宠婚正文【第424章】那就各凭本事韩家父子三人从楼上到楼下,每遇到一个宋氏职员,就恭敬地对他们问好,韩柏杨点头示意把脖子都点酸了。

刚才办公室宋浔的那一番亲自过来问候,效果十分显著。

这更加坚定了韩叙对宋浔的想法。

这个男人,她哄定了。

韩二去停车场开车,韩叙和韩柏杨父女二人在大楼外等候期间,于熙熙攘攘的大街对面,眼角余光似乎带见了一双熟悉的仇恨目光。

“爸爸,您和老二先回家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一会儿办好了自己打车回去。”

韩叙找了个借口让韩柏杨和韩二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韩柏杨没有过问她要办什么事,只让她注意安全,交代别太晚回家,韩叙满嘴应承。

韩二的车子开走之后,韩叙径直朝大街对面走过去。

在一间咖啡厅的靠窗位置,李天湖一双仇恨的目光正从那厚厚的透明玻璃里穿出来的,紧紧盯着韩叙。

韩叙走进了咖啡厅,来到靠窗的位置上,在李天湖的对面坐下来。

相互用冷眼看着对方,看了数秒之后。

李天湖先开口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这场仗有意思!”

韩叙抬手招来服务生要了杯咖啡,这是打算要久坐:“一杯咖啡,一个巴掌,恩义两断,谢谢你的配合。”

没错,韩叙和李天湖从大学开始,一直是死党,两人好到韩叙连衣服都可以借给李天湖穿。

这些年,韩叙给过李天湖许多好处,李天湖也帮过韩叙不少忙。

两人不是亲人,可也跟亲姐妹差不多,就连韩二一直都跟李天湖丝毫不见外。

李天湖千不该万不该,两只眼睛惦记上宋浔。

可话又说回来,宋浔这样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是,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喜欢他,而李天湖就不行?

但在韩叙的眼里,李天湖就是不行。

她拿李天湖当自己的知己,是死党就不该惦记属于她的东西。

何况她和宋浔之间,经历了千辛万苦走到今日,李天湖是亲眼所见应该感同身受,但李天湖却趁虚而入,是为无耻下作。

就是宋浔的魅力再大,被闺蜜撬走了墙角,这个恨,比起其他女人的撬走来的更浓更烈。

正因如此,李天湖喜欢上宋浔,韩叙从心底无法接受。

现实就摆在韩叙的面前,她不得不面对。

可她和李天湖两人往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情义,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无法真正去狠下心,像对待当初的王紫和罗蓝那样往死里弄李天湖。

所以,韩叙在宋浔的办公室里,朝李天湖泼了一杯滚烫的咖啡,而李天湖也回敬了她一个巴掌,她也不闪不避地承受了下来。

她们之间是非常了解对方的,既然都对以往相交心存顾忌而无法下死手,那索性就在今日相互了断。

一杯咖啡,一个巴掌,足以。

以后,她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闺蜜,没有什么两肋插刀的情义,谁也没得过谁的好处,没占过谁的便宜,没帮过谁的忙,一切都不存在。

什么都可以不用顾忌,再见面,下什么样的死手,也不再有任何心里负担。

“好,从今天开始,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李天湖眼神里的恨意更浓。

“你觉得我有空跟你客气?以后,各凭本事,你能泡走宋浔算我输!”

“那么自信?知道他为什么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么?”

“愿闻其详。”

“你跟南君泽直播秀恩爱,跟谁秀不好,你非要跟南君泽,这个坎,他是永远都过不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韩叙心底一沉,果然,他还是在意这件事,明明很关心老爹,却对她如此这般冷漠,可不就是因为跟南君泽直播秀恩爱那件事么?

“应该死心的是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因为在意而生气吗?因为在意,所以敏感,所以计较,所以痛苦,所以介意,这些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李天湖眼底闪过心虚:“你只是在安慰你自己而已,自以为能琢磨透男人的心,那又为什么会让他离你而去?”

韩叙轻声一笑:“吵吵闹闹才是人间烟火,两口子的事,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就凭我是他孩子的妈,你下辈子也挤不进听风筑;

你跟我混了这么多年,应该见识过,不管我做了多么出格的事,他顶多也就是生个气而已,气消了不是照样宠着我?”

李天湖飘忽着眼神,咬牙道:“正因为我见识过太多你的秘密,才替宋总不值,你别忘了,以前是怎么想尽办法敷衍他,排斥他,还把王紫推到他的床上,你这个我所谓的朋友,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自己不要,宁愿推给王紫,也不肯让我靠近他,我还需要跟你客气吗?”

韩叙冷笑:“原来如此,以前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你清楚的很,现在竟为了给你自己觊觎我男人的贼心找借口,就来歪曲我曾经的本意,看来,我还真是抬举你了,你除了像王紫和罗蓝那样,靠着污蔑泼脏水的伎俩来打击我和宋浔的感情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耐,没劲透了!”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韩叙一口都还没喝,起身就走。

李天湖在她身后喊:“你一定会败在你的狂妄自大之下!”

韩叙背对着淡淡的回了一声:“我等着看你的本事!”

回到韩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

饭桌上的菜都摆好了,李心秀左等右等韩叙还没回家,正想给她打电话,她就回来了。

今日韩氏成功并入宋氏,韩柏杨也进入了宋氏的董事会,韩家算起来也是有好事。

饭桌上韩柏杨和李心秀心情挺不错,两个老家伙聊几声笑几声。

韩二习惯扒饭不出声,唯有韩叙心事重重。

她在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宋浔回心转意。

之前咖啡厅里,虽然在李天湖面前自信十足,但那不过是阵前威压敌人的假气势。

实际上,韩叙心里很没底,她不知道李天湖和宋浔之间有多深的关系。

而她自己,也从来不擅长哄男人。

【第425章】被老爹禁足

韩叙在发愁,别说宋浔这样的冰坨子,就是个火山一样热情的男人,她也不懂得怎么去哄。

又谈何把宋浔哄到晕头转向,能放下她和南君泽直播秀恩爱那道根本无力修补的裂痕。

夜里,韩叙从床头柜里翻出宋浔的那部手机,回想着以前他假冒白季岩给她发信息,心底流过丝丝甜蜜。

而甜蜜之后再反观现状,剩下的却是满心酸楚。

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还愿意回到过去吗?

她不知道,但有一点能确定,她想回到跟他的过去。

所以她不能犹豫,面对虎视眈眈的李天湖,她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去彷徨。

韩叙直接用这个手机添加了白季岩的微信,因为她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掉落在哪里,至今也没有闲暇出去买过一部新机。

这回添加的,是白季岩真正的微信,不再是某人假冒的新微信了。

她想要知道宋浔的一举一动,他心中所想,他一切的一切,就只有从白季岩那里去套出来。

“是韩小姐?”白季岩添加了好友之后,立刻就先发来了信息。

“我是。”韩叙马上回复说。

“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有什么吩咐吗?”

白季岩这个人,韩叙心底一直是充满感激的,虽说他跟随在宋浔身边,不过是领一份工资职员。

但在宋浔失踪的那些日子,白季岩就像个兄弟一样守护着方慈和韩家人。

如今她和宋浔闹成这样,换做任何一个助理,对被自己老板抛弃的女人,早就冷眼相对,恨不能帮着老板挡开她。

也只有白季岩,还会如往常一样待她。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你方便说话吗?”

“当然,韩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你可以帮我把这个手机送回到他手里吗?就假装是你无意从美居翻出来给他,别说曾经在我手里。”

白季岩想了想,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以。”

韩叙心中暗喜,从白季岩的话里,听出宋浔回来后,还没有空想起这个手机,应该不知道白季岩拿出来给了她。

“你在哪里,我送过去给你,记得别告诉他。”

白季岩连忙说:“不,韩小姐最好别出门,我去韩家拿。”

半个小时后,白季岩一个人开着车子来到韩家别墅外面。

韩叙拿着手机出去交到了白季岩手上说:“你刚才为什么说让我别出门?”

白季岩愣了愣,随即很快面色轻松地笑道:“没什么,就是太晚了,您一个女孩子出门不方便。”

韩叙想想也不无道理,临走的时候,她叫住了白季岩问:“李天湖,跟他,真的在一起了吗?”

其实她是想问,宋浔对李天湖究竟是什么想法,又到了什么程度,自己还有多少希望。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老板不会跟我说这些。”

路灯昏黄,韩叙看不清白季岩的脸色,但从他迟钝的反应,她可以敏锐地感觉出来,李天湖可能不仅仅是一厢情愿。

明知会是这样的答案,心里也早有准备,可切切实实地从白季岩的反应上感受出来,韩叙依然不免失落。

但不论怎样,她都不想放弃。

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去宋氏一直缠着宋浔,缠到他投降为止。

然而第二天,韩叙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跟着老爹和韩二一起去宋氏的时候。

却被老爹给禁了足,严令她这几天不准出门。

韩叙不明就里,跟着跑出去花园外,韩柏杨一向疼爱舍不得大声说她一句,竟回头斥了她一声:“好好在家呆着,哪里也不准去,看好你妈和丢丢!”

韩叙心说,老妈和丢丢可以不出门,但是她不出门可不行啊。

扒拉着大门探头出去,却见周围杵着好些个黑衣保镖,而那些人,都是白季岩手底下的人。

联想到昨夜白季岩也说过同样的话,韩叙似乎察觉到一丝令她不安的危机感。

她想要跟老爹问清楚,结果韩二载着老爹车子一溜烟没了影。

韩叙心里装着回到宋浔身边的大事,在家里坐立难安,就好像只要拖上一秒钟,都会让李天湖先行得手。

虽说呆在家里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如今老爹发了话,韩叙又不能不听。

老爹一把年纪了,要是总跟他老人家反着来,到时候指不定把他给气出病来。

为了自己的那点感情私念,干别的可以,气坏了老爹可不行。

何况如今就是想出去,门外那些保镖也不会同意。

韩叙在家里煎熬了整整一天。

伸长脖子盼着老爹和韩二回家,好问问究竟为什么要禁她的足。

老爹和韩二在夜里八点多钟才回来。

韩叙听见车子开进花园的动静,急急忙忙从楼上跑下来。

楼梯的转角,听见老爹和韩二在客厅里低声说话。

韩叙站在拐角后头,竖起耳朵听着。

韩二在说:“那个老巫婆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加上这回被咱们设计进了局里,现如今出来,必定变本加厉,疯狗咬起人来是不计代价的,咱们家里,老巫婆现在是没办法靠近,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宋总。”

韩柏杨说:“以后你要叫他宋董,阿浔已经是宋氏的主人,别没大没小。”

“行行行,宋董好了吧?现在我在说宋清云那个老巫婆呢,她再怎么失势,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可能就这么被打趴下去,老爹您不是说了解老巫婆的嘛,推敲推敲,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宋董?”

“嘘!小声点,别让你妈听见,在我面前提宋清云,你妈一会儿又该跟我闹了。”

“哎呀!您倒是说呀,老巫婆还会有什么样的下作手段,咱心里好有个底啊?”

“一个急红了眼心里扭曲的人,多半是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韩叙心中一惊,算算时间,这一天过去,宋清云应该在局里跟警察交代清楚放出来了。

韩二说的没错,宋清云这个老巫婆,被算计了这么一遭,出来一定会变本加厉。

老爹说宋清云面对失势,明知无法重回巅峰之时,多半会损人不利己。

【第426章】手段升级

独家宠婚正文【第426章】手段升级韩叙忽然好害怕,不知道宋清云会如何去损害宋浔。

如果南君泽蹲在里面还有希望,宋清云或许还有顾忌。

但眼下听说南君泽在被羁押后心如死灰,宋清云一旦没了指望,多半会跟宋浔同归于尽。

要是这样,宋浔要怎么应对?

韩叙霎时就慌了。

思来想去,能牵制宋清云不狗急跳墙的,也只有南君泽。

或许她应该去安抚一下南君泽,让他不要一心求死,先稳住宋清云,让宋浔能有时间站稳脚跟,好有充足的准备去应对宋清云的下作手段。

宋家别墅。

从警局刚刚被放出来的宋清云,在客厅里气到脱力。

半躺在客厅沙发里,连说出来本极具怒火的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韩柏杨那个老东西,竟然敢算计我,就这样让宋浔那个兔崽子接任了董事长!”

任祁峰和老赵守在边上不敢言语。

宋清云喘了几口气对任祁峰说:“要不是你还没有绑到韩叙那个贱人,我今天可能就出不来了,任助理你是个福将,幸好这回没绑了那贱人。”

任祁峰面色尴尬,本来宋清云当时强烈要求绑架韩叙,任祁峰就十分反对,后来不得不去,事没办成,算是过失,如今被夸一顿,反而成了功劳。

宋清云自顾叨叨:“宋浔和韩柏杨总能算到我前面去,回回都给截了胡,虽说这回绑架韩叙那贱人这事,被截了胡是好事,让我能从警局全身而退,可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我脑子里想点什么,宋浔都能知道?会不会是家里有吃里扒外的?”

任祁峰和老赵吃惊地相视一眼。

老赵跳动着老脸上的疤痕,把家里的佣人都在心里给细细琢磨了一遍。

“太太,这不可能,家里的佣人都是咱们的亲信,外出采买这些事都是我亲自去办的,她们都足不出户,再说,这些个佣人婆子除了做家务什么也不懂,又怎么能猜到您是怎么想的?”

宋清云叹了口气:“这倒也是,我这是草木皆兵了,说来说去,可能是韩柏杨那个老东西了解我的性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他在宋浔身边,我们十分被动,必须先把韩柏杨给除了。”

任祁峰小心地问:“太太是想?”

宋清云一双疲惫的眼睛凶光乍现:“再去韩家,不管是谁,能绑一个是一个,这回一定不能让人给截胡了,我就不信,韩柏杨那个老东西能算计我一次,还能算计我第二次?看他这回他还能留下什么证据。”

任祁峰犹豫了下:“太太,我觉得此事不妥,且不说您刚刚从警局里出来,本身就被各方监视着,现在韩家必定也已经有所防备,我们可不能自投罗网,到时候就难像今天这样安然脱身了,关键是,您要是有什么事,就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就像昨天那样,又让那头得逞了。”

宋清云“啧”了一声,浑身脱力,任祁峰能想到这些,她又岂会想不到,只是气不过,胡乱想找个由头出气而已。

如今被任祁峰果断的阻止,宋清云也只得退一步:“他能在韩家戒备,难道上街还能开着一队保镖不成?不是非得要去韩家绑,在别墅区外面放几个人监视,跟踪韩家人,在外面动手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不信,韩叙那贱人还能不出门了!”

任祁峰对宋清云的执着暗自无奈,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给手底下的保镖发信息,派人到临江别墅区外面去蹲点。

“任助理,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你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日子你都会辛苦一些,过了这段时间,等把宋浔打落下去,我们就能翻身,我宋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任祁峰立着没动,思忖着宋清云的话:“太太的意思是?”

“明天,你的第一件事,先联系律师团,感谢他们今天在局里保我出来,再跟他们打声招呼,去里头见一见君泽,让他稳住,告诉他,宋浔只要没有证据,他的案子就判不了,叫他长点志气安心等着走完程序就行。”

宋清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理着自己蓬乱的头发,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聊家常。

任祁峰拿出手机记录下来:“还有其他的吗?”

“第二件事,去联系南家和咱们这一派的股东,不论大小,是个股东就都拉过来,告诉他们,我宋清云愿意拿出一半家产分给他们,条件是,三天之内,每个人必须去提交召开股东会的申请,并且在股东会上集体要求解散董事会!”

……

“手段升级了?”听风筑别墅,宋浔听见白季岩汇报的信息,抬眸一声淡淡的冷笑:“还是跟我学的这一招,解散董事会?呵!”

白季岩点头道:“是的,宋清云说愿意拿出一半的家产,用来分给支持解散董事会的股东,不论大小都能分到钱,这次是大手笔,比上回的拿外地分公司2%股份的条件更诱人,说不好会有人为了钱动摇。”

宋浔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一半的家产,宋清云的和南君泽身家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个亿,她肯在自己脖子上放主动脉的血?”

“咱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是这样,也确定是宋清云亲口说的,宋清云重回董事会是没有可能,但为了打压您,很有可能这么做。”

宋浔嘴角勾起冷嗤一声,大约是在嘲笑宋清云拼死挣扎:“宋清云势头是没了,就是钱太多,有了钱就能兴风作浪,律师团都准备好了吗?”

“还在收集资料,宋清云要拿出一半家产分给股东,就等于公布了她的实际资产,有利于律师团目前的工作,我建议再等几天,等宋清云那头放出准确的消息。”

说着,白季岩将一部手机放到了桌上,推至宋浔的面前:“这部手机,是我之前在美居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怕弄丢了就收了起来,现在您还用吗?”

这部手机,就是韩叙拿给白季岩那部,昨晚韩叙添加白季岩本人的微信聊的那几句,已经按照韩叙的吩咐删除了,如今的这部手机恢复的是原本的样子。

【第427章】捷足先登

独家宠婚正文【第427章】捷足先登宋浔一眼就认了这部手机。

伸手拿了过来,握在修长的大手中,打开屏幕,上面连基础的软件都没有装,就只有一个微信,而微信里只有一个好友。

宋浔眸光微凛,被这部手机勾起了许多回忆。

看到这部手机,就仿佛看见以前韩叙被他傻傻忽悠的日子,嘴角不经意微微上扬。

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宋清云既然想着鱼死网破,就不会放过韩家人,让手底下的人打起点精神盯着,看好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

白季岩偷偷观察着宋浔的脸色,不声不响地退出了书房。

没多久,就又走了回来。

宋浔正入神地刷着手机里以前的聊天记录,还看见了里面的一个过期大红包,那是过年的时候,韩叙发给白季岩手底下那帮兄弟的,一直没有被领取。

宋浔尝试点了一下,红包因为时限关系,早就被退回去了。

眼角看见白季岩推门进来:“还有事?”

白季岩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好一阵才不情愿地说:“老板,李天湖在外面说要见您。”

宋浔不耐地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打发她走!”

“我刚才已经跟她说过了,您正在忙不见客,她说,她不是客人,是您……”

宋浔冷声问:“我怎么?”

白季岩满脸的无奈:“她说是您将她拉到身边的,不能想利用的时候就利用,不想利用了就一脚踢开,我怕吵醒大太太,不敢跟她吵,怕弄出动静一会儿惊扰了大太太。”

“让她上来。”

白季岩走了出去,没多大片刻,领着李天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书房里。

“宋……宋董。”

李天湖今晚穿了一身吊带连衣裙,不顾秋日凉风,也要在宋浔面前保持女人的媚骨。

宋浔伏案忙碌,丝毫不讲情面冰冷的一声:“自打一巴掌。”

李天湖脚底打了个寒颤:“宋董,我?”

宋浔锋利的眸光扫了过去:“怎么?听不懂我说话?”

李天湖果真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在自己精心化好的妆容上打出了明显的红印。

打完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怯懦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宋浔不以为然:“无关!这一巴掌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自打!”

“我知道,今天打了韩叙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醒我自己,我错了!”

“知道就好,以后胆敢动她分毫,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李天湖走近几步急道:“我不会再动她,我知道你想拿我气走韩叙,我不介意,只要能让我呆在你身边,我愿意配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绝不给你添麻烦,只要你不赶我走。”

宋浔抬眸瞥了一眼李天湖:“自作聪明!明知我留你在身边是为了气她,你竟然还主动要配合我去逼她,你这样的女人,也就是那蠢女人才会拿你当朋友。”

李天湖忽然哭了出来:“跟韩叙做不成朋友,只是因为我仰慕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以前是觉得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机会,可是现在你已经跟韩叙分开了,我可以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就让我安安静静呆在你身边,在宋氏做一个小助理,让我可以天天看见你,可以吗?”

宋浔没有吱声,自顾握着笔在纸上刷刷地书写,把李天湖给晾了许久。

“在宋氏做小助理可以,不该想的就别妄想。”

李天湖满眼的委屈点头。

“出去!”

宋浔一声逐客令,白季岩就立刻从门外闪了进来:“李小姐请吧!”

出了听风筑的李天湖,对着昏黄的路灯得意地冷笑。

自言自语地说:“韩叙,你没机会了,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你就挤不进来!哼!”

李天湖早就想好了,什么理由都不要紧,她要赶在韩叙动作之前,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留在宋浔的身边,她就总能找到机会。

或许会有一段时间被宋浔排斥,但只要默默坚持,近水楼台,总能有感动宋浔的那一天。

前提是,不能让韩叙靠近宋浔。

今晚宋浔没有拒绝她留在宋氏的要求,这一步算是勉强成功了。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韩叙几次习惯性地摸去床头柜,每次才都恍然发觉,那部手机已经让白季岩送回给了宋浔。

她想给白季岩发条短信,问问宋浔收到手机后的反应,无奈自己的手机丢了之后至今还没买回来。

只得一个人失落地望着昏暗的房间失眠到天亮。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韩叙就悄悄地起床,拿上自己手提包下楼。

才六点多钟,厨房里有动静,大概是苏姐和兰姨在做早餐。

其余的人都还没有起床,韩叙想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去,先买部手机。

然后再去联系南君泽的律师,做一做南君泽的思想工作,拖住宋清云不会这么快跟宋浔以死相拼。

结果跑出去花园里一看,只过了一晚,韩家的整个花园别墅,又多了好几个保镖。

把整个花园给围的跟个铁桶一般,自己家里如今被保护的像个牢房一样。

心说就算老爹怕她去找宋浔闹,要禁她的足,也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

韩叙假装这些保镖跟自己没关系,旁若无人地想打开花园的铁门出去。

花园里的保镖没有过来阻止,韩叙心中暗喜。

结果到了外面,还有一队保镖守在大门外的路边,立刻将她给拦了下来:“韩小姐,您这是要出去?”

“对呀,你们怎么在这?”韩叙明知故问,以为这样就能忽悠过去。

“我们受命在这里保护韩家,韩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让我们跑腿就行了,近期先不要出门。”

韩叙暗自叹气,看来,是出不去了。

她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大早的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想了一个早上,一点辙都没有。

韩柏杨和李心秀相继起床出来。

“叙,你这么早一个人在那发什么呆呢?”李心秀揉着睡眼问。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早上起来锻炼身体。”

“那你去把老二喊起来,一会儿该跟你爸爸去公司了。”

韩叙去了韩二房间,把他给揪了起来,说:“为什么不让我出门,却可以让你出门?”

“我是男人,你是个女人,就这么简单。”韩二还在梦游之中,坐在床上又倒了回去。

【第428章】内涵密码

独家宠婚正文【第428章】内涵密码“你们都欺负我是个女人。”韩叙又是一声叹气:“我手机丢了,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买一部。”

明知没有可能出去,就只好让韩二代劳买手机了。

至于找南君泽的律师这件事,眼下看来,在老爹解除她的禁足之前,根本就没法去联系。

手机还是小事,找南君泽的律师才是大事,就怕宋清云下手太快,宋浔没有时间准备会招架不住。

她急的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韩柏杨和韩二走了之后,韩叙就一个人在花园里到处找保镖聊天。

企图说几句好话,让保镖放松警惕放她离开。

岂知这些保镖只听上头的命令,任她好话说尽,瞎话胡话忽悠了一大堆,也没能成功走出韩家大门。

太阳升的老高,秋日里也被晒出了一身汗。

“大兄弟,要不你们进屋歇歇,喝口水,别一直在外边了,现在的气候,太阳虽然不毒,总是晒着也是不好的。”

保镖扬起自己手中的车钥匙,花园里和门外的路边停了好几辆保姆车:“车上什么都有,不用进屋喝水。”

韩叙泄了气,正打算回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进韩家找人。”一道听上去充满骚气却还算好听的男音。

韩叙猛一回头,从花园围栏看出去,外面停了一辆超跑。

车旁站着跟保镖理论的男人,竟是下至小学生上至八十岁老婆婆都疯狂迷恋的j先生盛明杰?

“喂,韩小姐!”盛明杰发现了韩叙,不顾保镖的阻拦凑近大门,隔着围栏喊她:“你在家真是太好了,我是来给你送手机的。”

手机?原来是落在了盛明杰手上?

韩叙走过去门内,客气地对保镖说:“他是我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既然是韩叙的朋友,保镖也没有再阻拦的道理,只要韩叙不出去,就没什么问题。

保镖打开了大门,放了盛明杰进来。

韩叙本不愿跟盛明杰过多的接近,然而此刻却一反常态,十分热情地把他给请进了别墅里。

刚一进门,李心秀和兰姨苏姐发现了这位大明星,集体围住了他。

兰姨和苏姐毕竟是佣人,不敢过于奔放,只是看着这位大明星一颦一笑就已然很享受。

李心秀则不然,一个鼎鼎有名的大明星来了家里,早不顾了这许多。

“j先生竟然来了我家里,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盛明杰脸上永远都是面对女粉丝的假面笑容,比起南君泽的公式化微笑,盛明杰更舔了几分的妖气,把这群女人们迷惑的不要不要的。

“我刚好路过,韩小姐客气让我进来,没有打扰各位吧?”

李心秀、兰姨和苏姐一起摇头:“不打扰!”

“您喝什么?咖啡?茶?酒?还是汽水?果汁?”

“不喝了,谢谢,我一会儿就走。”

“那可不行,来了家里,就是坐一会儿也得喝点什么!”

韩叙被挤出了圈外,无可奈何地打断了家里这些迷妹:“妈!兰姨!苏姐!我跟j先生有事情要说,你们先去忙吧。”

兰姨和苏姐退到了边上观望,李心秀哪能甘心,这么好机会,大明星就在眼前,不赶紧说上几句,晚上保证能后悔的睡不着觉。

韩叙在背后轻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别丢人了!”

好不容易才把这三个迷妹给弄开,结果还是扒拉在厨房门口,探着三个脑袋看盛明杰。

韩叙无奈,只好领着盛明杰上楼去了老爹的书房。

这一上去,楼下就炸开了。

兰姨说:“太太,大小姐该不会是跟j先生谈恋爱吧?”

苏姐也跟着说:“我看挺像的,j先生这样的大明星得多忙啊,还来家里看大小姐。”

李心秀不愿意了:“肯定不是,我女婿是宋浔,j先生虽然是个大明星,但也就是个演员,哪能跟宋浔这种天生的豪门贵少相比,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大小姐把j先生领上楼了,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啊?”

“是啊,咱们家极少男人来的,以前那个南君泽不去说,大小姐带回来的只有宋总,现在这个j先生竟然能上楼,看来大小姐和j先生,至少有一个人是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不可能这么亲近。”

李心秀急了,连忙绕开:“刚才忘记合影了把?一会儿你俩记得,j先生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叫住他合影啊!”

兰姨和苏姐立刻顾不上去联想韩叙和盛明杰是什么关系:“对对对,我们就在这盯着。”

楼上书房里,韩叙对盛明杰翻着白眼说:“你看你一来,把我家这些阿姨大妈们弄的都忘记自己什么年纪了,你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

盛明杰闪着无辜的眼神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让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愿意让我进来这里,是不是对我动心了?”

“去死!”韩叙抛了个眼刀子:“手机拿来!”

盛明杰磨磨唧唧地从西装内兜里掏出手机,韩叙一把夺过来,打开屏幕一看,电池居然是满格的。

这都多久了,如果没有人充电,手机早该关机了。

如果一直都没关机,就只能是盛明杰给充的电。

手机不关机的状态下,一定会有电话或者信息打进手机里。

韩叙顾不上跟盛明杰客套,立刻解锁屏幕点开查看,生怕某个人这些天给她打了电话被错过。

然而看来看去,来电到是有几个,但没有宋浔的。

微信点开,信息好多,上面也没有跟宋浔有关的信息。

但是,却在微信里发现了一个新的朋友,而且,已经添加。

是盛明杰。

问题来了。

韩叙吃惊地问:“你竟然解锁了我的手机,然后添加了你的微信在我的好友里?”

盛明杰闪着极具勾引的目光,假意凑近看她的手机,挤到她身旁蹭了蹭:“你的手机里怎么能没有我这个好友呢?”

“不是,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手机解锁密码?”

“那么简单,把跟你有关的数字组合一下,一个个试,宋总的生日我要是不知道,还怎么在富豪圈子里混?”

【第429章】留条后路

独家宠婚正文【第429章】留条后路“无耻!”韩叙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被揭破了密码是个某个人的生日,脸上霎时漫起两朵红云。

盛明杰将手臂搭在了韩叙的肩膀上:“你和宋总分道扬镳,传闻韩氏又与宋氏合并,你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不会是假分手吧?”

韩叙一个手肘顶开了盛明杰:“跟你有关系?”

“当然有,你要是跟宋总分手,我就有机会了,把密码改成我的生日怎么样?”

韩叙没了耐性,自顾坐在了韩柏杨的书桌前,指着书桌外的另一张椅子:“行了,别贫嘴了,我让你进来我家里,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

盛明杰一脸的坏笑,坐了下来:“这么正经的女人,总让我有想攻破的欲望。”

“打住!盛明杰,你不发骚会死啊?”

请他上楼来,可不是跟他打情骂俏的。

骂归骂,韩叙虽然不愿跟盛明杰靠太近,但并不反感这个人。

跟盛明杰接触了这么几回,凭着自己的直觉,盛明杰这个人,表面上看去,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不管是跟小学生还是老婆婆,他都是这副德性。

实际上这个盛明杰,内心其实是个正经人,只是常年混迹娱乐圈,练就了乐观外向善于与人沟通交往的本领,到哪都游刃有余。

被骂的这么狠,盛明杰也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骚发什么?”

韩叙没有心思跟他贫嘴,正色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愿意的话,就帮帮我,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说说看。”盛明杰将两条大长腿斜架在了书桌上,总是一副轻浮浪荡的样子。

韩叙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在盛明杰的微信里发了个号码过去:“你打这个电话,跟这个人说,是我让你找他的……”

看守所里,南君泽往日光洁白皙的俊朗脸庞,因为连日来被关在昏暗的单间里,脸上已经长满了胡渣,人也憔悴了不少。

狱警走过来喊他:“南君泽,律师要见你。”

南君泽神情木讷地起身走出单间,跟在狱警身后就像个没有魂魄的人,叫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不是非要说话的情况下,一个字都不开口。

去到探视室,隔着玻璃对他的律师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律师在外面拿起电话说:“南先生,太太让我来给您带句话。”

南君泽无动于衷,许久才说了几个字:“不用说了。”

“请理解我作为律师,要把委托人的话带到,您听着就好,太太说,让您千万不要气馁。”

律师抬眼扫了扫四周的狱警,因为电话被监听,也不敢说的太明显,但有的话却有不得不说,只得尽量压低声音:“太太说那头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您只要保持沉默,走完程序就行。”

这样的交代,南君泽已经听了很多了,每次律师来,说的都是这些,他根本不想再听下去。

“没事了?那就这样吧!”说完南君泽就要放下电话。

律师连忙阻止:“南先生您听我说,太太说她已经在联系股东了,很快就能翻身,您不要放弃。”

南君泽凄凉地笑了笑,再次放下了电话。

“南先生等等,还有!”律师对南君泽这个态度也是极具无奈:“还有另一个人也想给您带句话。”

“谁?”南君泽心如死灰。

“是任祁峰,他向我转达了您妻子的话,因为时间匆忙,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太太提起,直接向您转达。”

南君泽呆滞的眸光忽然动了动:“韩叙?她说什么?是想要离婚吗?可以,我都这样了,也的确不该再拖着她!”

律师摇头:“不,您的妻子韩小姐说:‘事已至此,不管孰是孰非,珍惜自己,我的爸爸还有你的一份。’”

南君泽心底跳了跳:“她真的这样说?”

他其实已经确信律师说的是真的,把她爸爸分给他一半这样的话,她只对他说过,如果不是韩叙本人传话,律师不可能知道。

“这是原话,还有,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再斗下去两败俱伤,你也劝劝你的母亲,别去以卵击石不给自己留后路了,给南南那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安宁的家吧!’”

南君泽不知道韩叙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语气,但这些话直戳到他的心脏里,戳的疼痛难当。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还有个儿子南南。

宋浔不是一般人,他的手段,南君泽早就领教过。

宋清云说那些宋浔没有证据的话,南君泽根本就不相信。

如果没有证据,宋浔就不可能把他给弄进来。

如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指望能出去,所以韩叙说的没错,宋清云不能再去跟宋浔斗个你死我活。

他深知,宋清云是斗不过宋浔的。

如果连宋清云都出了事,南南那孩子就成了孤儿。

南君泽眼底忽然漫起了雾气,他没想到,走到了今日,韩叙本该扬眉吐气冷眼旁观看着宋家覆灭,却在这时候没有落井下石,善良的她还在为南南忧心。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真的愿意好好的跟她走下去。

可这一切都没有可能了,他不可能出得去,宋浔也绝对不会让他能走出牢狱的大门。

正因如此,他才恍然发觉,要阻止自己的母亲跟宋浔斗到两败俱伤。

如果双方都能就此罢手,宋清云的后半辈子就还能安然过下去,可如果再跟宋浔争斗,可能到最后,宋清云什么也不会剩下。

只会是一场凄惨的结局。

想到这里,南君泽回神过来急忙道:“请你跟我妈说,我会配合你们,一定会从这里走出去,让她在外面不要乱来,千万不要再去惹宋浔,带着南南先去国外散散心,记住这些话,请一定带到。”

律师愣了愣,南君泽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律师一时难以琢磨他的心思:“从这里走出去?您是有什么对策了吗?”

南君泽没法跟律师过多解释,且他的真实心思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律师:“先把我的话带给我妈,别的不要管,先谢过你了!”

【第430章】心态决心一切

独家宠婚正文【第430章】心态决心一切南君泽如今只想把宋清云支走,带着南南去国外住一段日子,等宋浔稳固了宋氏,宋清云回国之后看到自己无力反击,就会自动放弃。

他觉得韩叙说的对,真的不能再斗了。

宋家别墅。

律师从看守所出来就立马奔到了宋清云面前,向宋清云一字不漏地转告南君泽的原话。

“他真的这么说的?”听完了律师的转告,宋清云陷入了沉思。

如果先把仇恨放在一边,权衡利弊下来,宋清云冷静下来想了又想,其实不无道理。

现在拿出一半家产跟宋浔鱼死网破斗上一场,有可能成功,从此宋浔就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扬眉吐气。

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将意味着,失去了一半的家产,白白便宜了那些小股东。

不光如此,去帮南君泽活动关系还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撑。

如果没有斗赢宋浔。到了彻底失势的时候,宋清云这个名号,在羊城就没有人会买她的账。

如果不被人看得起,想去帮南君泽活动关系也周旋不动。

到时候,不仅家产可能耗光,可能南君泽也救不出来,而南南还这么小,将来就什么也留不了给南南。

“是的,南先生让我一定转告您,请您带着南南小少爷去国外度假,散散心,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律师如实转告说。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转性了?之前我让你给他传话,他都是没有半点出息听天由命的态度,现在竟然替我和南南考虑的那么周全?”

听到宋清云的疑问,一旁静候吩咐的任祁峰悄悄低下了头。

不久前,任祁峰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一个自称盛明杰的人打来的。

盛明杰这个人,大概没有几个人会不认识,但任祁峰这种职场的上班族,压根不可能跟大明星有交集。

因此盛明杰给任祁峰打电话的时候,他以为是遇到了诈骗。

然而当盛明杰提到了韩叙,还转告了那几句话,任祁峰终于相信盛明杰不是骗子。

按理说,任祁峰在宋清云的麾下谋生,不应该跟韩叙有过多的接触。

但是韩叙的几句话,在任祁峰听来,如果原话转告,或许对南君泽和宋清云都有好处。

几番内心挣扎之后,任祁峰先择了隐瞒宋清云,直接请律师转告给南君泽,并要求律师不要在宋清云面前提起韩叙,免得好心办坏事。

宋清云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如今心底会对南君泽的转变提出这样的疑虑,一点都不奇怪。

任祁峰连忙插话说:“南总毕竟身为人子和人父,或许是他这些日子在里面自己全面考虑过了,我觉得南总说的有道理,两败俱伤的局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道理我都懂,可是总觉得……”宋清云闭上了眼睛,心里在反复琢磨。

任祁峰和律师相视一眼,静静地等着宋清云发话,等了好一阵,宋清云都没有开口。

看上去,宋清云在认真考虑南君泽的话。

客厅里的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杂音。

老赵领着几个佣人往客厅里搬东西,脚步声和说话声就又开始吵闹了起来。

客厅四周被放了一张张的椅子,每两张椅子中间放一张小方桌,没多大功夫,客厅四周被放满了椅子,将中间的沙发围成了一圈。

一群佣人来来回回地走,往椅子中间的小方桌上放果盘和点心。

宋清云睁开眼睛看着客厅里的摆设问:“老赵?搞什么呢?”

老赵手里捧着几个小食盘子过去说:“太太,您忘了?晚上请了股东来家里开会,准备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还有缺了什么,我马上去办。”

宋清云揉了揉额头,好不容易联系上股东请来家里开会,如今会议就在眼前。

请这些股东不易,还是看在以往的交情,还有她愿意拿出一半家产的条件下,这些股东才肯重新集聚过来。

看了眼时间,不过还有几个小时,股东们就会出现在家里。

如果按南君泽提议放弃与宋浔的争斗,此刻就要马上通知股东取消会议。

宋清云陷入了矛盾之中,现在要是出尔反尔取消了会议,以后就再也难以把这些人聚在一起。

也就意味着,彻底的放弃了争夺宋氏。

放弃宋氏,那更意味着放过了宋浔。

宋氏是她辛苦打拼了二十几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放弃的不仅仅是可惜,还等于割走了自己身上的心血。

往日被宋浔逼到墙角的画面,快速从宋清云的脑子里闪过。

人的年纪越大,久远的往事就记得越是清楚。

二十几年前宋老太爷偏袒儿子,重男轻女想把她给嫁出去,欲将家产全部留给儿子。

希望韩柏杨入赘,遭到韩柏杨拒绝,以至于她不得不在短时间内随便找了南山岳结婚,这一幕幕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没有感情的婚姻,宋清云只能如同机器人一样,拼死拼活去经营宋氏。

如今就这样放弃,白白让宋浔拿走宋氏。

宋清云内心几番挣扎过后,忽然下定了决心:“任助理,去准备资料吧,晚上跟股东们开会一定要给他们吃定心丸,保证在股东大会上,这些人会一起反对宋浔,必须解散董事会!”

任祁峰心中惊讶,刚才见宋清云已经有要放弃的念头,此刻被老赵这一番布置,竟又改变了注意。

“太太,您真的决定要继续下去吗?那南总……”

宋清云心底不平静,眼里的执着已经表明了她的决心。

“君泽从小锦衣玉食,哪知道我曾经受过多少罪吃过多少苦?宋氏有今天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我把它做强做大,才有他这个少爷的衣食无忧;

且不说我,就君泽现在的处境,如果我放弃了跟宋浔的争斗,日后没了身份和地位,想要去上下打点把他从里面弄出来,根本没有人会买我的账,周旋不动,他能不能出得来自己心里没点数?人都出不来还谈什么将来?”

“可是,南总说小少爷的将来不能冒险……”

“拿出一半家产收买这些股东,宋浔下位,我自然可以重新上位,钱还会再赚回来,就算我上不了位,还有一半的家产足够南南将来过上一辈子的富裕生活,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431章】六百亿

独家宠婚正文【第431章】六百亿面对宋清云这种心态,任祁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是宋清云的家事,而且他只是个助理,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尽力了。

宋清云喘了几口气:“宋浔上了位,韩柏杨跟着风光,我就白活了一辈子!”

经过一阵阵波涛起伏的斟酌,宋清云还是否定了南君泽的忠告。

晚上,小股东们陆陆续续来到宋家。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宋清云从签到表上看了一眼,来的股东有六十多位,虽然人数也不少,但是比起上一次举行宴会那时请来的股东人数,还是打了个折扣。

就凭眼前的这种落差,宋清云更加确定自己不能失势,今日如果放弃,将来连这些人都请不来。

虽然六十多位的股东对于整个股东会而言,票数还是少的可怜。

但是把不想惹事的中立股东算进来,减去弃权票,这六十多位如果齐心一鼓作气带动投票,宋清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董事会解散掉。

股东们就位,见宋清云还没有出来,三三两两的在位子上交头接耳。

“老哥,你知不知道,这次太太会拿多少家产出来分给在坐的股东?”

“不是说了一半家产了吗?”

“一半,那也得有个具体数字不是?如果家产是一百万,一半就是五十万,要是一百亿,拿出的那一半可就是五十亿,老哥您就不想知道具体能拿到手的有多少钱?”

“那倒也是,谁也不会嫌钱多,要我说,太太的家财,怕是不下百亿,五十亿是稳了。”

“当真?”

“一个执掌了宋氏二十几年的女强人,说百亿都是往低了估算,宋老太爷当年留下的家财哪止这么点?再说过了这几十年,宋氏蒸蒸日上的,老弟就安心吧!”

宋清云从走廊里还没走出去,就听见了股东们的讨论声,心想这些股东竟都这般现实,往日的交情全然不提,只是惦记着她会拿多少家财出来收买他们,趁火打劫之心竟丝毫也不掩饰。

心中不快,却也不便发作,不论如何,今日必须拿下这些股东。

能不能打赢宋浔,就在此一举了。

“感谢各位念着几十年的交情,愿意买我宋清云的老脸。”宋清云强自镇定自信走出去,喊来任祁峰:“任助理,拿上来吧!”

任祁峰抱着一只文件盒,走到客厅中间,将文件盒放在了茶几上。

宋清云缓缓打开了文件盒,周围的股东们立刻两眼放光看过去,文件盒里面是一整本的空白现金支票。

“各位今天能来,我很高兴,我宋清云也不能亏待了大家,来到这里每一位,会平均分到我所拿出一半家产中的一份,空口无凭,今天各位就可以从我这里拿到签字的支票,数额是你们能分到那一份中的一半,我期待各位在股东会上的表现,结果皆大欢喜之时,各位就可以从我这里领另一半的现金支票。”

股东们暗自激动,本以为今天来,只是看看宋清云究竟是不是真心肯让出一半家产,还有听听宋清云布置两天后大会上的提请细节。

却没想到,宋清云这么慷慨,事还没办,就先给半份的好处。

如此看来,宋清云这次是来真的,不会像上次搞提名那样,让办事,说好外地分公司2%的股份也看不见摸不着。

宋清云提起笔,开始在空白支票上签上了她的名字。

支票一张接一张地送到每一位股东手中。

有细心的股东仔细一看,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太太,这张支票有支取时间限制?”

一个股东率先提问,其余的众多股东立刻也仔细看去支票上,果然发现这张现金支票目前根本无法支取,要在三天以后才能去银行兑现。

同理,支票虽然在自己手中,但是三天以内,宋清云可以随时撤回支票的支取权。

股东大会是在两天后,也就是说,这张只有半份的支票,虽然是握在了他们的手中,却同样是要等到股东大会之后,才能变成自己的钱。

股东们存疑时间限制的操作,心中没了底,万一股东大会上自己投了票之后,因为票数不足而导致宋清云的计划失败,那这半份现金支票能不能变现,还是个未知数。

股东们的脸色从刚才的一脸期待,霎时间变得机警起来,生怕自己被宋清云骗去了投票资格后,一分钱拿不到。

宋清云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些股东如今是什么脸色,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笑了笑。

“我知道各位在顾虑什么,是怕付出之后拿不到钱,担心我的承诺会在三天后反悔。”

股东们相互交替着眼神,一个个都没吱声。

宋清云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反应:“各位疑心我的诚意,我可以理解,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可以好好考虑,是支持还是退出,来去自由,决不强求!”

有股东开口:“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宋家聚集在这里开会,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都是相信您会如同往日那样,言出必行才甘愿冒这个险,太太有什么话尽管说,都到这个份上了,开门见山才更有利于大家团结。”

股东们本就是冲着宋清云一半家产来的,说白了,今天来到宋家别墅开会,就等于是向宋浔那边表明了自己支持宋清云的立场。

如果到时候拿不到钱,就会得罪了宋浔,还财势两空。

立刻有人附和说:“对对对,把话说清楚好一点,毕竟是这么大的事。”

宋清云淡定自如地坐了回去:“六百亿,这就是我这次打算拿出来的一半家财。”

哗然声起,众多股东刚才对自己手中半分的支票数额没仔细去算过,如今听到这个数字,立刻坐不住了。

之前股东们还私下讨论宋清云有多少家产,估算着她的总资产好歹会有一百亿,如果是一半,至少能拿出五十亿。

而如今,宋清云轻描淡写说的几个字,霎时间让股东们激动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欢呼雀跃。

【第432章】隔墙有耳

六百亿!

按现场的人头算,每个股东至少可以拿到几个亿。

这是他们几辈子都难以赚到的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刚才还在担忧现金支票能不能兑现的问题,此刻已经被全然抛在了脑后。

面对这么一大笔钱财,就是去跟宋浔对着干,冒着后天股东会上有可能会失败后被宋浔打压的风险,也要毫不犹豫地往前冲。

宋清云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些股东的脸色,他们一个个表面上看去淡定如斯,实则贪婪的眼神早已经将他们给出卖。

“请各位先坐下,我的话还没说完。”

股东们反应过来,一个个才顿觉自己因为激动而失态,连忙坐回了位子上,等着宋清云接下来的话。

“刚刚各位听到的,六百亿,我宋清云会说到做到,如果各位依计划行事,后天股东大会之后,你们领了另一半支票之后就可以立刻去支取,不用等票面上的期限,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有人忍不住问了声。

宋清云点头道:“对,还有其二,在坐六十多位股东,你们在平均分这六百亿之后,如果在股东会上额外拉来其它的股东投票,谁拉来一票,我再给一个亿,被拉来投票的那位股东同样可以得一个亿,希望各位多在宋氏股东圈子里多拉几票,额外给的钱,不再这六百亿之内,我另外划给你们。”

股东们立刻沸腾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拉一票一个亿,拉上两三个就几个亿,这笔买卖比什么都划算,别说是投票拉票,就是去杀人,估计也有人愿意去干。

“支持太太到底!”

“我马上去联系私交好的股东,一定为太太多拉几票!”

“这次我们一定能把董事会解散!”

“对,还要重新推举太太上位!”

宋家别墅群臣激动,就差举杯祝贺,宋氏集团大楼里,已近深夜,总裁办公室还灯火通明在安静地加班。

宋浔坐在里面办公,已经忙碌了一天,至今还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白季岩从会客厅里看进去,几次想提醒老板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只要从玻璃里看进去,宋浔专注忙碌的样子,就又不忍心去打扰。

兜里的手机响起,为免打扰到宋浔,白季岩走出会客厅,去了外格前台边上接听电话。

前台的几个妹子已经下班了,唯有李天湖还不舍得走,认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近宋浔。

看见白季岩在前台过道上走来走去的听着电话,李天湖不想放过巴结宋浔身边的每一个人,想过去跟白季岩搭几句话。

几次张口喊:“白助理?”

白季岩都顾着讲电话,明明眼神朝李天湖飘了过去,却仍然完全无视李天湖,装作没听见。

李天湖心里不高兴,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没多久,对面办公室的韩柏杨和韩二走了出来,白季岩连忙朝对面的韩二招手,示意他先别走。

挂完电话后,白季岩走了出去,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跟韩二窃窃私语。

李天湖眼神机警地看出去,白季岩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那个电话,心想必定是有什么事。

连忙拿起一块抹布,假装擦办公室大门玻璃,靠近走廊上,偷听白季岩和韩二说话。

白季岩附在韩二耳边说:“接到消息,南君泽的律师今天向宋清云转告了他的意思,让宋清云停手。”

韩柏杨先下了楼,韩二靠近白季岩低声笑道:“那个老巫婆怎么可能听南君泽的?”

白季岩点头说:“嗯,的确没有听南君泽的,晚上在宋家别墅还开了小股东会,派发现金支票。”

韩二不屑地说:“这事你跟宋董说就行了,跟我说也没什么卵用。”

白季岩对韩二翻了个白眼:“你不想知道南君泽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让宋清云停手?”

韩二摇头说:“那老巫婆的事,我懒得知道,自有宋董去收拾。”

白季岩拍了下韩二的肩膀:“不是老巫婆的事,是韩小姐今天委托别人转告南君泽的律师,通过律师转告的南君泽。”

“什么?韩大?”韩二眨巴着一双桃花眼,似乎不太相信:“你说她找南君泽离婚我可能会相信。”

白季岩轻声叹了口气,把韩叙的原话跟韩二一说:“‘她的爸爸还有南君泽的一半’,韩小姐这话,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他指不定会发什么样的火,我正为难着呢,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跟老板汇报。”

韩二一拳头砸在了白季岩的胸口:“千万别告诉他,他和韩大如今闹成这个样子,还没好回去呢,你告诉了他,是想拆庙吗?”

“我不就是在担心这个吗?”

“先瞒着,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宋清云也不可能听南君泽的,该干的正事是汇报宋清云晚上开小股东会的状况,快去,跟你老板商量怎么弄死那老巫婆!”

“刚才你不是说,跟你说了没卵用吗?”

“滚进去!废话那么多!”

韩二撇下白季岩去追老爹。

白季岩走回宋浔办公室的会客厅时,从玻璃看进去,李天湖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宋浔身旁,小心地放在桌上。

隔着玻璃门,听见李天湖小声地跟宋浔说着什么。

没多久,咖啡就被宋浔给扫翻在地上,李天湖惊慌的脸色下,居然隐藏着幸灾乐祸的眼神。

白季岩心底一惊,果然,宋浔立刻在里面吼了声:“白季岩,你给我滚进来!”

白季岩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老板。”

“你出去!”宋浔先是把李天湖给赶出了内阁,才伸手指着白季岩:“你有什么事要向我汇报的吗?”

白季岩慌乱地咽了咽喉咙:“有,宋清云晚上在宋家别墅开了小股东会议,有六十多位的小股东参与,她拿出了六百亿的家产分给支持她的股东,还让这些股东在后天的股东大会上拉票,每拉一票多给一亿……”

“就这些吗?你是不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对我隐瞒……”宋浔锋利的双眸直视过去,话说了一半,忽然停滞下来:“你说什么?六百亿?一半的家产?宋清云的总资产竟然上千亿?”

【第433章】为什么生气

宋浔听到六百亿会吃惊,白季岩也早已料到,之前预估宋清云的总资产大概在两三百亿的范围内,如今冒出来千亿,怎能不吃惊。

“是的!消息确凿,已经开出了三百亿的支票,另外三百亿会在股东大会后签出。”

明明不是想说这件事,可听到六百亿是宋清云一半的家产,本想拍烂桌子发白季岩一顿火的宋浔,桌子还没拍上,突然忘记了生气的理由。

“这二十几年,宋清云竟然拿走了我宋家上千亿资产!难怪有底气跟我叫板!”

白季岩面色沉重:“如果不是这回宋清云豁出去想要将您拉下马,估计我们也很难得知她的具体资产总数。”

宋浔跟着点头,才刚点了一半,终于想起来刚才为什么发火:“我刚才问你什么来着?”

白季岩一愣,冷汗嗖嗖从额头冒出,老板还是没忘记要兴师问罪:“额,您让我汇报。”

一本书从宋浔手中丢了出去,砸在白季岩的身上:“她真的这么说的?”

白季岩知道宋浔在问韩叙,却还在心存侥幸想要赌上一把:“宋清云真的说是六百亿。”

宋浔冒火的眸光眨眼间就要将白季岩整个人给焚毁:“‘她的爸爸还有南君泽的一半’!你再打岔信不信我把你挂到窗户外面去?”

白季岩脚底一颤,这里可是六十几层,挂到窗户外面,不吓死也风干了,只好招认:“是。”

桌上的文件被宋浔扫落一地,抓起车钥匙迈着愤怒的步伐就往外走。

路过前台,宋浔用眼角刮了李天湖一眼,冷冷地说:“下班吧,陪我去喝酒。”

李天湖听见宋浔说陪他去喝酒,心里像一壶烧开的水一样沸腾,激动的差点溢出来。

刚才假装拿着抹布插办公室玻璃门,偷听白季岩和韩二说话,正好把他们所说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然后立刻跑进去里面告诉了宋浔。

如今见宋浔发怒,还让她去陪着喝酒,李天湖怎么能不兴奋:“好的。”

白季岩看着李天湖追着宋浔跑出去,眉间深深地皱起,拿出手机给韩二打了个电话:“完蛋了,李天湖把我们刚才说的话都告诉了老板。”

“tmd那个死男人婆,是不是想找死?”韩二开着车,载着韩柏杨正在往韩家别墅走。

此刻接到白季岩的电话,立马将车子停了下来,跟韩柏杨说:“爸爸,您自己开车回去,我还有点事,晚一点就回来。”

韩柏杨还来不及问韩二是什么事,韩二已经跑去路边拦出租车,人一溜烟没了影。

宋浔去哪里,白季岩也必定跟到哪里。

如今宋浔带着李天湖去了酒吧喝酒,白季岩不敢有意见,还得当个忠诚的司机。

韩二从白季岩那里得到了位置,赶了过去,出租车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宋浔的车子也刚好到那里。

韩二亲眼看着李天湖从宋浔的车上下来,拿出手机“啪啪”就是两张照片,给韩叙发了过去。

顺带还发了一段恨铁不成钢的语音:“你的好闺蜜,正在陪你的宋董喝酒,你这个没出息的,竟然还去安抚南君泽,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深更半夜的,韩叙睡的迷迷糊糊,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放在耳边一听,霎时懵了:“怎么回事?”

韩二愤怒道:“我给保镖打电话,让他们送你过来,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

韩叙被禁足,哪也去不了,韩二只能给看守韩家的那些保镖打电话,趁着韩柏杨还在路上没有回到家,偷偷摸摸地先把韩叙送出了韩家。

韩二在酒吧外面的马路上等韩叙,看着宋浔带着白季岩和李天湖走进酒吧,心里把韩叙给骂了八百遍。

这个死蠢的韩大,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安抚南君泽,现在被宋浔知道,不是在老虎嘴边拔毛吗?

现在要是不把她给叫过来闹一场,一会儿指不定宋浔就带着李天湖去哪开房去了。

骂到第八百零一遍的时候,保镖的保姆车终于停在了韩二的面前,韩叙被从车上给扶了下来。

下了车后,韩叙还扭扭捏捏的不愿进酒吧:“他都不愿理我,进去干嘛?热脸贴人冷屁股吗?”

“自己男人还要不要?你不要大把女人虎视眈眈,南君泽这事我回头再跟你算账,现在你就给我进去,把宋浔哄回来,不然你就自己哭去吧!”

韩叙扁起嘴:“凶什么凶,我又没跟南君泽怎么样,再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给南君泽传话了?”

韩二恼火地拉起韩叙的胳膊就往里走:“我们怎么知道的你别管,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就行!”

韩叙被韩二拖太快,几乎是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进的酒吧:“喂!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呃……”韩二被问的懵了一脸,眨了好几下眼睛:“我这不是在替你担心嘛!”

韩叙也没想太多,本来就对李天湖怀恨在心,要不是连日来被禁足不能踏出家门一步,韩叙早就要去缠着宋浔。

如今来都来了,虽说可能打扰到人家约会的兴致,但,宋浔是她的男人,可不得进去当场给李天湖一个下马威,让那贼女人死了心吗?

韩叙和韩二走进昏暗的酒吧包厢,推开门一看,白季岩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当一个摆设。

宋浔坐在沙发的中间,闭着眼睛靠着沙发假寐,李天湖坐在宋浔的边上,屁股越挪越近,拿了一杯酒凑到宋浔的嘴边:“宋董,喝酒。”

结果宋浔一抬手,就将李天湖手中的酒杯给扫翻了出去,撒了李天湖一身的酒水。

哪有半点出来鬼混的样子。

然而韩叙推门的动静被里面的人一听见,宋浔就立刻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将李天湖搂到自己身前,低沉的声音竟夹带着温柔:“放桌上就行了,看看,拿起来就撞翻了吧,再去倒一杯。”

李天湖连忙拿起另一只干净的酒杯,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宋浔手里,娇声娇气地说:“宋董,今晚喝不醉就不回家的哦。”

【第434章】别碰我

独家宠婚正文【第434章】别碰我“好,你可不许逃跑。”宋浔仰头就喝完了一杯。

李天湖张嘴正想把酒往喉咙里倒,手中的酒杯忽然被抢走。

韩二冲到跟前,将李天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捧住了她脸,就是一顿猛亲。

走到包厢中间的韩叙,呆愕地愣在了原地。

宋浔眼见韩二又来这一招,再一看凭空冒出来的韩叙,怒火直往头顶上窜,瞪了眼韩叙,再瞪了眼韩二,孤傲的脸上写满了厌恶,起身就走。

才刚来坐下没一会儿,人就又消失在酒吧。

白季岩看到老板走了,赶紧从角落里闪了出来,追出去之前,来到韩二身旁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说完笑嘻嘻地边跑边喊:“老板,等等我啊!”

“啪!”韩二又让李天湖给打了一巴掌。

“韩二!你tm净跟老子过不去,上一回弄老子,现在还来这一手,老子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滚开!”

李天湖想去追宋浔,脚还没迈出去,被韩二死死抱住。

韩二人不粗壮,胜在个头和力气都大于李天湖,一边死死搂住李天湖,一边回头对韩叙喊:“愣什么呢?还不赶紧去追你的男人!”

韩叙至今还没回过魂,亲眼见识了韩二的胆子有多雄壮,敢在宋浔面前调戏女人不说,还是宋浔带出来陪酒的李天湖,不管宋浔喜不喜欢李天湖,韩二这么干,这是不想要命了啊!

“啊?哦!”反应过来撒腿就跑了出去。

韩叙跑出酒吧的时候,宋浔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就停在门口。

宋浔坐在后座,扳着一张冷脸顾着生气,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前头驾驶位上的白季岩开车,便催促道:“走啊,发什么呆?”

白季岩不敢从后视镜里看回去,心虚地用眼角带了眼酒吧大门,看见韩叙瘦弱的小身影跑出来,立刻下了车,从车头绕过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二话不说把韩叙给塞了进去。

韩叙晕头转向的被关在了车里,才发现身旁的那坨冰块,顿时浑身一缩:“额……宋,宋董,不是我要进来的,是白助理硬推我进来的。”

宋浔射来冷厉的眸光:“下去!”

韩叙委屈地扁起嘴,想着说点什么,可想来想去,面对冰山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男人,始终无法淡定地组织一句像样的语言。

动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只得任命地伸手去拉车门,想着还是下车算了,追男人这种事,太为难自己了,特别是如今他正在气头上,等改日找到好一点的气氛再卷土重来。

车门被她把手拉了好几下,没开,顿时心中一喜:“不是我不下车,是白助理把车门锁了,不赖我。”

面对这样的男人,除了豁出老脸耍赖,根本无计可施。

宋浔冷哼一声,从身上摸出了个车钥匙,竟然给她开了锁。

开的还那么爽快。

想当初,刚刚认识他那会儿,没少被他锁在车里调戏。

如今,只能道一声长叹了。

车门被他解了锁,这下好了,耍赖的老脸没地方搁,不下车也得下车了。

韩叙刚想去拉车门,那知忽然一个推背感,前头驾驶位上的白季岩一脚踩下油门,呼啦一下车子就飚出了大马路。

白季岩不声不响地帮了个忙。

韩叙无赖地清了清嗓子:“嗯哼,车子行驶途中,你不会想让我跳车吧?”

“白季岩!我命令你停车,把她给我丢下去!”宋浔气的几乎想一脚踹走前面的座椅。

白季岩冒着被老板大卸八块的风险,忍着笑不敢吭声,车速倒是越飙越快,专找没什么车流的大路驰骋。

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听指挥,韩叙又赶不走,宋浔忍着怒火,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置白季岩。

“你在生我的气?”韩叙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丝勇气,心虚颤颤地转头问宋浔。

而他仍然只给她那半张孤傲的侧脸,无视她的存在。

韩叙以为宋浔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小心地把手伸过去,想碰他一下,提醒他,自己正在跟他说话。

那只小手伸过去还没想碰到他的衣服,车子正好拐弯,韩叙一个没坐稳,往宋浔身上倒去,慌乱中两手在他腰间乱抓,结果把他给挠得差点暴跳起来。

“你再碰我试试?”宋浔拨开韩叙的小手,气急败坏地警告。

韩叙这才想起来,他极是怕痒,刚才抓那几下,就已经挠到他无法忍受。

对啊,怕痒!

韩叙脑光一闪,无视他的警告,双手立刻伸过去干出了丧心病狂的事。

在他身上到处往死里挠。

“哈哈哈,你放开我!”这种折磨式的强迫大笑,搭配冷厉的警告,一点都不协调,竟是来自孤傲的不可一世的宋浔口中。

“噗……”憋了这么久,白季岩终于忍不住,在前头笑的像突然崩了口的马蜂窝,笑了一半还得硬生生憋回去。

因为白季岩的预感有些不好,老板再被这样挠下去,没了面子,可能会恼羞成怒。

“就不放,那么喜欢生气,我今天就让你笑个够!”

韩叙终于找到了治他的办法,那肯轻易停手。

车后座虽然宽敞,宋浔高大的身形根本舒展不开,被韩叙挠得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挣扎了许久之后才在窘狭之中捉住了韩叙的一双魔爪。

得以解脱后,他喘着气说:“挠啊?我看你还用什么挠。”

韩叙一双手腕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仰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宋浔低头触到她闪着晶莹雾气的水眸,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不论之前积攒了多少怨恨和怒火,各种负面情绪尽数被他收进了幽深的眸底,凝眸之处,竟有丝丝于心不忍的柔情。

可也就在眨眼的一瞬间,他只要想到韩叙跟南君泽秀恩爱的画面,还有夜里李天湖告诉他,韩叙通过律师跟南君泽传情,那点不忍的眼神,立刻就从他的眼底散去。

“停车!”这次只是淡淡的一声吩咐,没有任何恼怒,也不存一点温度,反而是他最没得商量的口气。

【第435章】消息从哪来

独家宠婚正文【第435章】消息从哪来刚才白季岩还以为自己老板会恼羞成怒,不管是怒或是气,对自己这个跑腿的,或许是个灾难,但于韩叙而言,两人吵吵闹闹一番,多半可以好回去。

如今白季岩一听老板这种口气,就知道韩叙没戏了。

车子停在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下。

宋浔放开了韩叙的手,自己拉开车门下了车,永远的目空无物,头也不回地离开。

韩叙愣愣地从车窗看出去,眼前这栋大楼是美居国际酒店。

宋浔修长的身影在大楼华丽灯光的辉映下,被拉的很长,很冷,很遥远。

“韩小姐,您要上去吗?”

白季岩还在车内,对自己的老板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也是无可奈何。

“不了,他不愿理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韩叙落寞的说。

“那我送您回韩家还是去哪?”

“回韩家吧!”

车子开动,白季岩感觉到韩叙的失落,也不知如何安慰,车内寂静的只能隔着车窗听外面的车流声。

走了一段路后,白季岩还是安慰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老板并不喜欢李天湖,他还是很在意您。”

“我知道。”韩叙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出神,声音无波无澜:“如果不然,就韩二刚才在酒吧包厢里强吻李天湖,宋浔就能把他给丢进海里。”

宋浔是不喜欢李天湖,只是拿李天湖来气她,韩叙早就看出来了。

正因如此,韩二才能在宋浔面前放肆。

白季岩从内视镜里看过来说:“韩二少爷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您说的对,如果老板不在意您,就算他不喜欢李天湖,韩二少爷这么做,就老板的脾气,也绝对不可能容忍。”

“所以,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去缠着他,等他把敌人清扫干净,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再考虑我和他的事吧!”

“韩小姐用心良苦。”白季岩自责地说:“今晚的事怪我,收到消息说您通过律师去安抚南君泽,我跟韩二少爷说这件事,就被李天湖偷听去了,老板本来心中就有疙瘩,如今再出来这个事,怕是……对不起韩小姐!”

韩叙假意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考虑事情不够周全,一心只想着从南君泽身上去拖住宋清云,想给他争取时间,好将宋清云一击命中,如今适得其反,怨不得你们。”

韩叙也十分清楚,本来她让律师转告的那些话,就是不能让宋浔听的。

让盛明杰传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能打动南君泽。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认为做大事不应拘泥于小节,说什么样的话,是个什么样的过程,她觉得无关紧要,只要结果达到目的就可以。

只是没想到宋浔能把这些消息,这么准确的就收到。

还把她传给南君泽的原话一字不漏地也听了去。

如今再来解释,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难以解释清楚的。

相反,越是解释,越是像在掩饰,他就越是反感。

韩叙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白助理,是谁告诉你,我给南君泽传话了?”

这件事有点蹊跷,给她传话的人,从盛明杰,到任祁峰,接着转给律师,再到南君泽那里。

这几个人,几乎都不可能跟白季岩有交集,相反,除了盛明杰之外,任祁峰和南君泽的律师跟白季岩还很不对付。

白季岩尴尬地结巴起来:“这个,呃,是,手底下人,从那头收集信息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呵呵。”

白季岩看似不愿说,韩叙也不想再问,她大概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多半是盛明杰。

盛明杰以前跟宋浔的关系是很不错的,韩家长乐渡开盘的时候,韩二请不来大牌明星,宋浔让白季岩一个电话就能把一线大牌j先生给喊上门。

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将大牌明星呼之即来。

他们如果走的那么近,她的秘密就注定是藏不住的。

韩叙怪自己太大意,被盛明杰表面的浮浪给扰乱了很多因素。

以至于,该考虑的,都没有考虑进去。

结果让宋浔对她更加的冷淡,还差点让李天湖给占了便宜。

“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去骚扰宋浔,请白助理帮我盯着点李天湖,她可是个什么都敢干的人,别让她靠宋浔太近。”

一想到李天湖,韩叙的心中就隐隐几乎要压不住怒火。

李天湖这个人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以前就是一个什么都敢干的女汉子,如今有了一个宋浔为目标,李天湖不可能坐等天上掉机会。

白季岩忙应下来:“韩小姐放心吧,我一定会留心的。”

其实韩叙知道,就算她不开口,白季岩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只是李天湖这个人,一旦认定了某个目标,可以比谁都豁得出去,她不得不着重提醒白季岩。

韩叙果真没有去骚扰宋浔。

不是不想去到他身边,只是怕自己去了缠着,分了他的心。

加上她仍然是被老爹给禁足之中,韩二不偷偷让保镖放行,她就在家里哪也去不了。

老爹和韩二早出晚归,又是一天过去。

夜里韩叙睡不着觉,下楼的时候,刚巧赶上老爹和韩二回家,听见他们父子二人在说话。

说的是明天下午的股东会。

韩叙才恍然觉得,时间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流走。

宋氏的股东会这么快就来了。

距离上一次宋浔直接接任董事长至今,也不过几天而已。

看起来宋清云花钱到处联络有了效果,如果不是宋清云笼络了较大数量的股东提出召开股东会,就宋浔而言,他不可能会让这个股东会顺利召开。

一旦开了股东会,就意味着是针对董事会而来。

而宋浔这个董事长,将是首当其冲的人。

宋清云本就是冲着宋浔来的,如果可以阻止召开股东会,宋浔早就阻止了,不会眼睁睁等到现在。

韩叙心绪不宁,没有去打扰老爹和韩二说话,悄悄地上楼回了房间。

一个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辗转反侧到天蒙蒙微亮,才不知不觉睡了下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第436章】两个调皮鬼

独家宠婚正文【第436章】两个调皮鬼韩叙坐在床上,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出神。

现在这个点,老爹和韩二早就去公司了。

家里好安静。

静的令她不安。

听说股东会是在下午,韩叙本想在家忍着煎熬等待老爹和韩二回来。

可心里总忧心着宋浔,也不知道他在股东会上会被人怎样为难。

韩叙按耐不住给韩二打去了电话,叫他让保镖偷偷放她出去,她想去宋氏看看。

在家里,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宋氏集团大楼顶层会议厅,午后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今天的股东会,人数出席盛况空前,除了一两个年迈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老股东没法抬来之外,如今会议厅里坐着的,已经是整个宋氏的大小股东。

会议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分开始。

两点二十五分,宋浔带着白季岩,领着韩柏杨和韩二上楼。

高管电梯门一开,里面赫然站着一脸自鸣得意的宋清云,挤满整个电梯空间的一帮拥护者,是更是极尽谄媚把她往高了吹捧。

似乎在那些拥护者的眼中,今日的局面已经下了定论。

宋清云看见电梯门外的宋浔和韩柏杨,不顾自己脸上未愈的伤口,也要往大了扯着脸皮笑,跟身旁周围的拥护者谈笑风生,竟是在说开完会后请他们去哪里度假的话题。

宋浔的一双利眸惯会目空无物,不论站在他面前的,是只恐龙还是一只蚂蚁,只要他不愿意,就什么东西也无法进入他的眼里。

韩柏杨在宋浔身后却是暗暗愤怒,且不说宋清云如今还什么都不是,就算真的定下了局面,她这种得意忘性的做人方式,韩柏杨是越看越反感。

韩柏杨往前迈了一步,想过去压一压宋清云的嚣张气焰,宋浔一伸长臂将韩柏杨拦回了身后。

白季岩眼明手快将隔壁的一部高管电梯打开,自己站在这部电梯门口,躬身请宋浔去隔壁的电梯,将自己屁股对着里面的宋清云。

韩二见状,奸笑一声,也飞快地闪过挤过去,并排跟白季岩一起站着,堵住了宋清云的视线,学着白季岩的姿势,同样给了宋清云一个屁股。

“宋董,电梯来了。”白季岩和韩二同时说。

两个调皮鬼,宋浔被白季岩和韩二的动作给逗的微微一笑,难得有兴致作了个请势,请韩柏杨先走。

电梯里的宋清云,看着白季岩和韩二的屁股关上了电梯门,在众多的眼睛之下,为了保持自己的志得意满之势,极力克制着想要辱骂的冲动,气疼了脸上的伤口。

顶层电梯间两部电梯门同时打开,宋浔和宋清云分别从两部电梯里走出来,宋清云憋着那股气,走快了两步,走在宋浔的前头进入会议大厅。

宋清云排场颇大地先走进去,里面提早坐满等候的大小股东,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身上。

这些股东各怀心思,似乎已经从这阵仗之中看出来,大局有向宋清云倾倒的苗头。

支持宋浔的股东心生警惕,中立的股东考虑着一会儿自己的立场要往哪里摆。

而参与宋清云计划的股东们,则暗自觉得自己明智,照眼前宋清云脸上的自信来看,足以见得宋清云是势在必得。

宋清云昂头挺胸地往主位上走,任祁峰走快两步过去殷勤地帮着拉椅子。

宋清云刚要坐下去,屁股还没挨着,江总监颠颠地不知从哪里跑过来,态度十分客气地指着桌上的名牌说:“太太,这是宋董的位子。”

“宋董?”宋清云目光轻蔑地看向江总监:“以前你不是也喊我宋董么?怎么?我不姓宋?”

江总监早做好了被宋清云指责的准备,笑容不减:“您当然是咱们宋氏的大股东,您的位置也准备好了。”

宋清云顺着江总监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的位置虽然就在主位旁边,但却是在右边。

别说宋浔的股份没有她的份额大,就是有,左右左右,从左到右,先左后右,除了掌管宋氏的现任董事长可以不论股份份额,这里整个会议厅,也是宋清云的份额最大。

不能坐主位,那也应该是左边的次位。

“江总监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这个退休的前董事长?就算我退休了,难道我不是这里大股东?”

“宋董!韩董!”江总监没有回答宋清云的话,正好宋浔和韩柏杨走了过来,江总监立刻让人帮忙拉开主位和左次位的椅子:“宋董请坐,韩董请坐。”

宋清云见左边的位置竟是给韩柏杨准备的,而自己只能坐右边,气的咬牙切齿。

然而此时不宜大闹,宋清云心里掂量了一下,正事要紧,在数百位的股东面前,跟宋浔和韩柏杨闹开了,有失身份,于拉票不利。

宋清云只得先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心想着等会议结束之后,大局已定之时,江总监就是第一个从宋氏卷铺盖的人。

江总监是主持人,时间一到,根本不去管股东是否到齐,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因为股东会是宋清云那一派的股东发起召开,本应该让宋清云先说话。

江总监的重心偏向宋浔,头一个让董事长先说话,为宋浔争取更加有利的时机,不给底下被巨额钱财收买股东的私心有机可乘,能扼杀的就先扼杀掉。

却不料,宋浔不以为然地拿起话筒说:“今天前董事长宋清云女士做为股东会主要发起人,那就请她先说吧!”

宋清云本还想跟宋浔争夺话语权,哪知宋浔是丝毫不在意的态度,愣了一瞬之后,赶紧抓住机会当仁不让。

直接就开口说:“作为宋氏最大的股东,我比在坐任何股东都希望宋氏能发展的更好,只是,最近宋氏人事改组之后,出现众多本不该出现的大问题,因此,我不得不发起召开这个股东会。”

宋浔在主位上慵懒地靠着,充耳不闻,似乎宋清云针对不是他一样。

底下有股东举手发问:“请问宋女士,您所说的众多本不该出现的重大问题,都是那些问题?不妨说的详尽点,这是股东大会,可不能含糊其词模棱两可。”

【第437章】步步紧逼

独家宠婚正文【第437章】步步紧逼宋清云说话被股东打断,问的问题还明显偏向宋浔,宋清云立刻明白是宋浔安排故意来找茬的人。

宋浔接任董事长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根本就还找不出他上任后有什么错漏的把柄。

此刻被人挑破,宋清云目光狠戾地瞪下去:“有关于宋氏更换董事长后出现的问题,因为时间关系,今天我不在会议时间内做详细的阐述,会后,由任助理向会议记录秘书组提交;

不过这位股东既然问起,那我就先来说一个众所周知的,宋浔接任董事长,没有经过考核期和代理试用期,直接上任,并且在上任之后,启用了非宋氏精英为董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谓是非宋氏精英,直指韩柏杨这个新合并的股东,是宋浔通过违背规则私自推入董事会的人。

会议厅里窃声四起,各种意见掺杂,宋清云一概视而不见。

而宋浔嘴角却挂起一抹看笑话一样的不屑,竟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无聊之中旁若无人地玩起了手机。

韩柏杨更是事不关己的姿态,跟坐在他身后的韩二,笑着小声聊家常。

宋清云见自己说出来的话,在会议厅里引不起重视,从椅子上怒站而起:“其它的事,先放在一边,今天发起这个股东会,首先就先解决宋浔非正常接任董事长这个问题!我向在座数百位有分量的股东提议,解散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董事会!”

能来到这里开会的股东,大多对宋清云的这个提议早已心中有数。

此刻宋清云戳破了这层纸,会议厅里各个派系立刻沸腾而起。

“我不同意解散董事会,宋浔先生接任董事长名正言顺,并且在几日之内,股价大涨,试问回顾这一年,南君泽在任之时,股价可能涨过?”

“宋女士,你别忘了,一年前,在你的宋家别墅举行的私宴上,你亲口跟众多股东说,宋浔解散董事会就会让宋氏陷入一盘散沙之中,直接能导致众位手中的股份缩水,今天你在这个股东会上却又来提议解散董事会,跟你一年前的话截然相反,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利用众多股东牟私利?”

“宋家太太,请问,一年前和现在的意见完全相反,你心口不一,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自己能信吗?你又如何让我们信服?”

这些仗义执言的股东,一直支持着宋浔,纷纷出言质问,引得众多股东赞同。

宋清云面色煞白无言以对,她知道宋浔会有准备,然而如此被群起围攻,人数之多在她的意料之外。

忍着怒火给台下自己的人打手势,暗示他们发言救场。

“我同意解散董事会,南君泽当初代理董事长,一代理,就代理了一年,宋浔一来直接上任,为免过于草率,至少应该听取全部股东的意见,而不是在小部分股东私下闭门商议后,就把我们所有的股东都给代表了。”

“对!宋氏集团,在坐的众位都有份,不论股份多少,每个人都有权决定由谁来经营管理,不能剥夺了我们的话语权,我赞成解散董事会,以后也不再设立董事会,重新公平公开公正投票,只由执行董事代表股东会进行管理。”

“不设董事会,只选一位执行董事代表股东会,我同意,这样以后所有的决策,将会由执行董事从股东会发出,所有的股东将不再如以往一样,被董事会把门一关就给排除在外。”

“支持解散董事会!我选宋清云女士担任代表股东会的执行董事,大家同意的就投票吧!”

这一起哄,宋清云收买了几十位股东纷纷大声附和,连带着中立股东也觉得似乎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解散了董事会,不管选出的执行董事是谁,以后宋氏的经营决策权,就只能从股东会发出。

换言之,所有的股东不论股份多少,都能在宋氏里指手画脚。

只要能在宋氏里说上话,利益自然会紧随而来。

何况,内部熟人消息说,今天如果投宋清云一票,就能得到一个亿。

眼下势头又极速朝宋清云倾斜,这等好事,又怎么能放过。

中立股东纷纷摆向宋清云,原本几乎可以持平的双方阵势,顷刻间如同一个盆里的水,突然被吸走了三分之二。

宋浔从手机游戏中抽回注意力,感觉到下面的气氛异常,自己人的声音几乎已经要被对手淹没。

韩柏杨向宋浔投来鼓励的目光,宋浔微微一点头,眸光扫向台下,脸上依然无动于衷,心里却在默数着对手股东的人头。

会议厅紧闭大门之外的走廊上,韩叙透过厚厚的隔音墙,听着里面传出来细微的声音,心里又惊又怕,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没有意识地走动。

好不容易才说通韩二,叫保镖放她出家门,她即刻就冲来了宋氏大楼,本以为今天会是开放式会议。

没想到会议厅大门紧闭,里面几百个股东争锋相对的声音,她只能贴着墙才能听到一些。

然而她所听到的,绝大多数都是支持宋清云解散董事会的意见。

而宋浔,从开始至今,似乎就没说过几句话。

这是已经被逼进墙角了吗?

如果今天宋清云得逞了,宋浔该怎么办?还有老爹这个新股东又怎么办?

太多的担忧,她无法看见里面的场面,越发的着急。

会议厅里面的声音不断增大,这些人都是为了六百亿份之一,而不愿去正视谁是谁非。

有了宋清云承诺的那一大笔钱,日后解散了董事会,宋氏就是被经营的惨不忍睹,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少损失。

该赚的钱都从宋清云手中赚回来了,根本不存在什么顾虑。

“宋董?表个态吧,把投票系统解锁,我们现在就要投票!”

“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锁住投票系统?难道以为锁了就能阻止我们投出公正的一票吗?”

“请宋董面对现实,不要做无谓的抗衡,现在是有商有量,不要等到出现我们集体用手写投票的场面,你才来点头,免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第438章】难道没辙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438章】难道没辙了被收买股东的矛头齐齐对准了宋浔,看见这样的效果,宋清云掩藏不住激动,扭头对主位上冷着脸的宋浔得意地笑道:“既然绝大多数股东的意见都是马上投票,难道你还要死扛着不成?”

刚才被那些股东逼问的扳起脸的宋浔,此刻忽然扬嘴一笑,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将话筒拿到嘴边,慵懒又毫无温度的嗓音,便从头顶的音箱里环绕整个会议大厅。

“刚才宋女士问我是不是要死扛,”宋浔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俊朗的脸庞淡定自如地说:“没错,我今天还就是死扛到底了!”

此言一出,台下的三分之二的股东集体恼怒,那么多人的意见,宋浔竟然都充耳不闻,如今还说要死扛到底,等于是无视这会议厅里三分之二的股东一样。

被人无视,是一种侮辱,往日人微言轻也就默默吞咽了,今日有三分之二股东凝聚的战力,给这些人壮了胆。

许多人纷纷起身指责宋浔目中无人,提议股东们自发手书人工投票。

无论台下多热闹,集体的声音也无法覆盖宋浔从环绕音响里如雷贯耳的嗓音。

“听闻,在场众多的股东,之所以积极投票赞成宋女士的提议,是因为宋女士承诺了各位可以均分她那一半家产中的六百亿,还鼓励你们拉票,每拉到一票再给一个亿,而被你们拉去的股东,一票却只值一个亿,那六百亿份之一,没有后来股东的份,我说的对吗?”

宋浔撕开了这些股东的脸皮,原本去宋家别墅参与过宋清云私会的股东,集体不敢言语,毕竟被收买这种事,说白了都是不可告人的。

但却让中立股东瞬间炸开了锅,原来有一部分人可以均分六百亿,而自己把手中的一票投出去,却只能得到一个亿。

虽说一个亿也不少,但那是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如今中立股东们知道还有六百亿可以均分,但却没有他们的份,一个个愤怒地乱了起来。

把原本针对宋浔的矛头,纷纷指向了向自己拉票的熟人,指责对方有那么大的好处自己私吞,却让他们廉价卖掉了手中的投票权!

质问声起,解释徒劳,反复求证,极力否认,各种声音交织在会议厅里,台下已经乱套了。

支持宋浔的股东们逮准机会,立刻在人堆里煽风点火。

“宋董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宋清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更是清楚,不久前,宋清云还公然以绑架韩董的家人相要挟。”

“宋女士连买票都区别对待,各位股东你们可想好了,如今人家拿六百亿分之一,你们拿个零头都没有,比起宋氏股份份额收益,你们的损失自己好好算算吧!别为了一个亿就出卖了自己灵魂!”

“就是啊,某些人拿着六百亿份之一出来卖命,用一个亿就把你们忽悠的团团转,钱多少是其次,上当受骗才是一世的耻辱!”

“请看清楚你们所支持的宋女士,意料之中是戏,意料之外是计,骗子那么多,别让人觉得傻子不够用啊!”

这话激怒了中立股东,谁愿意被人当傻子忽悠?

场面在极短的时间发生剧变,众多股东纷纷又开始质问宋清云,为什么要厚此薄彼,是不是真拿他们当傻子欺负?

宋清云气得双手在桌子底下发抖,想不到自己内部开个小会,宋浔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还在这里当场挑拨离间,以至于,刚才对自己有利的气氛瞬间被打乱。

气归气,宋清云见惯了大场面,很快将自己内心的愤怒给平息了下来:“各位股东认识我宋清云时候不短,就凭宋浔区区一句捏造出来子虚乌有的话,你们就相信了吗?”

宋清云带了个头,台下那些有份分六百亿的股东霎时明白了宋清云的意思,也跟着睁着眼睛说瞎话。

“宋浔说的是完全没有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六百亿,不怕说句实话,太太答应我们的,也都是一个亿,找熟人投票,也是一个亿,并没有厚此薄彼。”

“我是有好事才拉上熟人,不想一个亿便宜了别人,千万别信宋浔,错失解散董事会股东们自己做主管理宋氏的良机!”

“一个亿只是太太给我们大家辛苦的茶点费,我们都不在意这点钱,要的就是股东会能抛开董事会,自己做宋氏的主!对不对啊?”

“对!”

中立股东们明知这些人的话里,或多或少都有水分,但是一个亿毕竟是硬菜,宁愿相信这些人的鬼话,也不想再去较真宋浔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宋清云见风向再次往自己身上倒,觉得宋浔也没有什么大能耐,对付起来简直小菜一碟。

眼角刮了一眼旁边的宋浔,宋清云得意地从鼻孔冷哼一气,蚊声说:“班门弄斧也救不了你!”

会议厅门外,韩叙的一颗心跟着里面的氛围起起伏伏,心脏剧烈跳动就没有平稳过。

背着隔开会议厅和走廊的那堵墙,韩叙已经脱力地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里面轻声哭泣。

她多希望自己能有能力帮助宋浔,把那些人打跑。

可她什么也帮不上。

别说是她,就连老爹在里面,也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然而下一秒,一直沉默的韩柏杨突然说话了:“你们就不怕,今天投了票之后,宋清云翻脸不认,别说六百亿,连那一个亿都拿不到?”

谁还能不怕?只不过如今已经被推到这个份上,只能放手一搏而已。

何况,宋清云可能对一个人出尔反尔,如果对三分之二的股东她都敢反悔,日后就算她重新执掌了宋氏,也可以再次集体像今天攻击宋浔一样,去攻击宋清云。

这些被钱烧红了眼的股东,选择听不见韩柏杨的话。

宋浔轻笑的嗓音再次从音箱里传来,撒遍整个会议厅:“我以人格担保,你们拿不到宋清云的一分钱!”

股东们一个个暗自腹诽,宋浔这话,听起来就像是拿宋清云没辙了,在强行搅和。

【第439章】代管协议

独家宠婚正文【第439章】代管协议股东们认为,宋浔所谓的人格担保,不过是一句大言不惭的话。

宋清云在一旁嘲讽道:“你的人格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来担保我?吹牛也不看场合,让人看笑话,丢的是宋家的脸,下次再说这种大话的时候,你先改姓吧,免得连我的脸也丢光了!”

“我会让你好好知道,我凭什么担保。”

白季岩很适时地在宋浔身后递过去一份文件,宋浔将文件拿到手中,挥手将文件扬起。

磁性又慵懒的嗓音并不大,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好像能把会议厅的大理石地板给砸出个深坑。

“这是一份二十年前的股份代管协议,各位听好了,我亲自来给各位解读一遍。”

宋浔故意清了清嗓子:“委托人:宋清辉,受托人:宋清云,

委托人将以自己名义持有宋氏集团所有股权的部分股东权利授权给受托人行使,包括以股东身份参与相应活动、代收股息或红利、出席股东会并行使表决权;

受托人无权代表委托人对外转让和处置股权,受托人所代收的股息或红利均不得动用,委托人将以支付工资方式对受托人支付劳务报酬,每年工资十万元整;

委托期限:于委托人亲子成年之后接手股权及受托人所代收股息或红利之日终止失效;”

这份文件有许多页,内容实际上很长,宋浔只捡重点解读,话音止住时,整个会议厅一片死寂。

宋浔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协议:“想解散董事会的股东,你们还认为自己手中拿到的那张只有半份的支票,能如期兑现吗?”

刚才为了那六百亿份之一跟宋浔争锋相对的股东,集体呆若木鸡。

忽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厉声喊叫打破了寂静:“这是假的!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股权代管协议!这是伪造的!”

宋清云睁大惊恐的双眼,连喊数遍,想要喊醒台下的众多股东。

但这嘶喊却抵不过突然亮起的大屏幕,上面是提前拍下来的股权代管协议原图。

台下的股东们清楚地从大屏幕上看见那一张张发黄的纸张,白季岩正缓缓的点着鼠标翻页,当众人看到最后一页的签名,上面宋清云在受托人上所前的字体,跟平日里他们见到的一模一样时。

支持宋清云的股东们的心,死了一大半。

台上的宋清云还在疯狂地喊叫,怒火燃气把自己面前桌上的一应东西都扫落在地,指着宋浔大骂:“你个白眼狼,伪造文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宋浔竟对宋清云的指责表示同意,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极了!该负的责任,一个也跑不了!”

话音未散,会议厅的大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进来几个身着制服的人,往台上快步走去。

这一幕,很眼熟,不久前,也是在这个会议厅里,几个警察进来把南君泽给带走了,至今还被羁押在看守所里。

而今天这些人,略有不同的是,穿的都是西装,只有左胸上别着一个警徽。

几个人到了宋清云跟前,一个男人出示了证件:“检察院办案,宋清云女士,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侵占他人财产,私自动用非属于你的股权转至南君泽名下,并转移隐匿巨额资产,请配合我们调查那千亿资产的去向。”

“我没有!股权都是我的,我不是动别人的财产,我没有隐匿,我没有千亿资产!”

宋清云自相矛盾的嘶喊,起不到一点作用。

“是不是,跟我们去检察院说说就清楚了,走吧!”

在众目睽睽之中,宋清云被检察院的人给带出了会议厅。

门外的韩叙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恍若梦中,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会议厅里又恢复了寂静,静的台下的股东都能听见身旁的人不平静的喘息。

这些口口声声要做宋氏的主的股东们,集体对那六百亿完全死了心。

面对这种极速转变的尴尬现状,这些股东清醒过来之后,立刻想着补救。

宋浔现在可是宋氏的最大股东,得罪了宋浔,如果此刻不赶紧抱住大腿表明立场,日后恐怕难混了。

“宋董,我们都被骗了!那个该死的宋清云……”

“是啊!宋清云那个老骗子,骗的我们好苦啊……”

本面色无波无澜的宋浔听见这些声音,忽然面色一冷,将手中的话筒扔在桌上,丢下一众迫切盼望他能不计前嫌的股东往大门走出去,

宋浔本可以在会议一开始之时,就亮出股权代管协议,根本不需要看宋清云跟股东做戏。

只不过他这个人,一向不爱废话,检察院的人还没到,他如果亮了股权代管协议出来,势必要一句句地向在场的股东解释这个协议的真伪。

扔出一个石头,还要溅起一身泥,他最是反感。

因此无聊地在主席台上玩手机,看似是在无视宋清云和众股东的步步紧逼,实际上却是在联系早就约好的检察院办案人员。

检察院的人一来到会议厅,就是辨别真伪最权威的象征,众多股东立刻就能认清现实。

然而如今刚刚认清现实的股东们,急于修补自己与宋浔的关系,宋浔已经走没了影。

白季岩紧随宋浔身后跟上去。

韩柏杨连忙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带着韩二也迅速消失。

再晚一点,那些股东就该围住韩柏杨,求他去宋浔面前美言。

韩柏杨没有这么傻,跟那些人去周旋。

宋浔在前头走,身后立刻跟了上上下下的一群人,拥挤到他出到会议厅的走廊外面,以至于把孤独坐下地上喜极而泣的瘦弱身影给覆盖无形。

没人注意到还有一个韩叙,正坐在地上哭泣。

前呼后拥的人群围拢着宋浔下了楼,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宋浔就把这群人给打发了。

只让韩柏杨和韩二还有白季岩入内。

前台的李天湖见宋浔开完会回来,小跑着来到宋浔身旁柔声问:“宋董,怎么样了?”

宋浔目不斜视地往里走,仿佛个子高挑的李天湖是个隐形人。

【第440章】尘埃落定

独家宠婚正文【第440章】尘埃落定韩柏杨跟在宋浔身后,路过李天湖跟前,瞥了她一眼,也快步往里走。

白季岩和韩二压根就全然不理会她。

李天湖好不容易装出来的那点温柔,还僵在脸上,一回头,前台的另外两个妹子正捂嘴讥笑。

白季岩关好了会客厅和前台之间的第二道门,明显是不让李天湖进去的意思。

这是他时刻记着韩叙的嘱托,防范李天湖接近宋浔。

里面会客厅里,宋浔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对白季岩说:“去开瓶酒,我跟韩董喝一杯。”

“尘埃落定!恭喜宋董!”酒还没来,韩柏杨就先恭贺上了。

宋浔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脑子里想着那份股权代管协议。

协议是真的,且的确是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宋清辉亲笔所书,并经过了公证。

认识韩叙以前,宋浔跟宋清云斗的你死我活,心里总会有一种对家族不愿自相残杀的心理,总想着宋清云好歹也是姑妈,给她留一席之地。

但事情到后来,已经演变到他无法**的境地,从韩叙怀孕被关在地下室开始,他就已经决心彻底将宋清云打入泥里。

然而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布置,宋浔被南君泽算计,游艇在海上爆炸,导致他昏迷。

宋浔在私岛沉睡一年回来之后,想过很多种打落宋清云的方式。

可经过一番斟酌,明白就算他能战胜宋清云,顶多也是撸掉了宋清云和南君泽在宋氏的管理权,宋清云的私产依然雄厚,她仍然有能力一次次搅起风浪,且永不停歇。

宋浔要去跟宋清云最终斗上一场,抽干风浪的源头。

但他生怕重蹈覆辙,怕自己比以前更顾不上那个他心里的蠢女人,怕被宋清云拿来挟制,怕她再次卷入这个漩涡里受到伤害。

他从来什么都不怕,唯独是韩叙令他忧心。

索性从一开始就将韩叙拒之门外。

气跑了韩叙之后,宋浔才开始着手投入全部身心。

他一直都在发愁宋清云的股份,这是他没法撸掉的。

直到那一日,他在听风筑书房里跟白季岩讨论宋清云,方慈将一张宋老太爷的遗训拍在了他的书桌上。

他因为怀念自己的爷爷,而去了楼下杂物房里,想找些爷爷的衣物出来缅怀。

却不想,又蠢又笨的白季岩一头栽进了杂物堆里被埋了起来,保镖搬开杂物将白季岩给***的时候,那个家伙耍着无赖一屁股坐在了一只极旧的大木箱子上。

当时方慈说,那木箱里不是宋老太爷的东西,而是宋浔父亲宋清辉的遗物。

宋浔将那只木箱子里的书信翻了出来,本是想看看自己父亲会写些什么东西。

在那一堆书信之中,他翻出了一叠发黄的文件。

文件的最上面有一张纸,是宋清辉随意写下的一段话,像是日记,也像是专门写给方慈或是宋浔看的。

并不长,却是字字沉重。

那段话里宋清辉说,他感觉到最近宋清云和南山岳不对劲,殷勤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又捉不到什么把柄。

为保自己妻儿的将来,宋清辉决定先跟宋清云立下一份股权委托协议,以暂时稳住对方的蠢蠢欲动的贼心,当时一无所有的宋清云,必定会很乐意签那份协议。

只要宋清云签了协议,宋清辉觉得,如果来日自己真遭到算计出了什么事,至少自己的儿子长大后还能把股权要回来,以保障妻儿的将来。

宋清辉以自己身体不适,且膝下无子为由,对宋清云称只有她这一个**,请宋清云代为保管。

这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就算条件苛刻,一无所有的宋清云也足以**三尺。

宋清辉果真让宋清云以为她能独占宋清辉所有的股权,所有的苛刻条件都被忽略。

短短的一段话,就夹在那份股权代管协议上面。

照那情形,宋清辉当时的决定是睿智的,并且被他自己言中,处理好那些文件,并经过机构公证之后,在文件上签署日期的几天之后,宋清辉就在工地意外去世。

从股权代管协议上日期来看,当时宋清辉跟宋清云签下那份协议时,宋清辉隐瞒了自己已经有儿子宋浔的事实。

如果不然,就凭协议上所定下的期限,声明将来若有亲子,就由亲子继承。

宋清云当时要是知道还有一个宋浔,虽说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签这份协议,至少会跟宋清辉讨价还价,而不会就这样原封不动地签下协议。

再到时至今日,宋浔想要拿回来就会有更多的阻碍。

庆幸,宋清辉当时将所有的隐患都考虑了进去。

宋浔当时看那份发黄的文件看了许久,坚硬如石的一颗心,不声不响地落了泪,悄悄地将那份股权代管协议收了起来。

心情久久都难以平复。

宋清辉的日记和这份股权代管协议,就直接表明,宋清辉的死跟宋清云有关。

不然,不可能那么巧,在签下文件的几天之后就出意外。

虽然这于法律上,这点推断不足以被采纳为证据,但也终是可以确凿地**谜团,这是宋浔和方慈这二十年来苦苦寻找的痕迹。

宋浔强压着恨意,准备跟宋清云打一场让她无法翻身的仗。

也就到了那日,宋浔才知道宋清云手握宋氏最大份额的权柄,竟不属于她。

有了这份协议,他就能把宋清云手里所有的资产,包括这二十年延伸的收益全部都要回来,一丁点都可以不给宋清云剩下。

然而虽然有了这份股权代管协议,困难依然存在,因为他无法查到宋清云具体有多少资产。

个人名下的资产容易查,但宋清云明知自己当年是代管股权,必定是早早就开始转移隐匿资产。

如果不能将宋清云一撸到底,那这一切就将无任何意义。

宋浔开始着手让白季岩去调查,收集宋清云和南君泽的资产资料。

可暗中进行毕竟进度缓慢,数据也不全,且宋清云也没有闲着,随时都想把他给置于死地,也随时可能把韩叙卷进来。

这次宋浔比任何时候都要忙。

【第441章】某人躲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441章】某人躲了宋浔因为忙,他身边的人都顾不上。

那晚韩柏杨登门听风筑,质问他为什么不兑现当初说要照顾韩叙一辈子的承诺,逼着宋浔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面对韩柏杨慈爱又迫切的目光,宋浔于心不忍,终是如实告知自己忧虑。

韩柏杨听后在心里对宋浔大加赞赏,并愿意拿出自己整个韩氏配合宋浔演戏,助他一臂之力。

在那之后,宋氏并购韩氏,韩柏杨被****董事会。

韩柏杨是宋清云恨了半辈子的人,他**了董事会,跟宋浔联手,必会激起宋清云前所未有的憎恨。

宋清云也必定会竭尽全力倾其所有,把自己能动用的最大限度资产拿出来收买股东,才能确保股东不变卦为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宋浔在逼迫宋清云自爆老底。

千亿总资产,虽然也可能也不是准确的数字,或许会更多,但宋清云在这种境况下自爆出来的数字,也相差不大了。

宋浔在等着,就等着宋清云走投无路的时候,拿出家产来收买股东把他拉下马。

果然不出所料,南君泽被羁押,宋浔接任董事长,韩柏杨成了宋氏董事会的一员,这些种种,看不得宋浔得意,更看不得韩柏杨风光的宋清云,直接**上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境地。

宋清云自爆了一半家产,就等于爆出了全部的家产数额。

事情就这样成功了。

“宋董就不担心,宋清云跟***的人否认她有千亿资产?毕竟隐匿的资产很难查出来。”

韩柏杨接过白季岩端来的一杯酒说。

宋浔从沙发上坐起来,举杯跟韩柏杨碰了下:“宋清云当晚在宋家别墅私下开小股东会,说出来的话,已经被拍下来了,且是当场就开出了三百亿的支票,她是赖不掉的。”

韩柏杨目光一亮:“宋董不愧是宋董,韩某自愧不如,那时候,在那些私会上的小股东里,你就安排好人**,绝了!不知是哪一位拍的?”

宋浔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倒进了喉咙,对着办公室大门一努嘴:“来了。”

隔着一道又一道的玻璃,韩柏杨和韩二双双往外面看出去。

李天湖正堵在办公室外门中,凶巴巴地指着一个人的鼻子臭骂。

“你那太太和二少爷都被抓了,你想来找宋董求情保住饭碗?害我们宋董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没少下手吧?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生的你,可以单单把脸皮生得厚上几层!”

视线角度障碍物有点多,外门边上有高过头顶的盆栽,外面的人还被李天湖给挡着,里面隔着几道玻璃的韩柏杨没能看清楚。

“是谁啊?”

宋浔眼角扫去外格,见李天湖那种自视为主的狂妄姿态,英眉拧起:“白季岩,出去让她闭嘴!”

白季岩刚挪开步子,韩二飞快抢在了前头,耍着酷甩了甩小西装的袖子:“你走开,让我来!”

韩二从里面走出去外格,站在忙着跟人争执的李天湖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天湖一回头,嘴就被韩二给堵上了。

外面的人趁机走进来,小心地推开内门,站在会客厅的门内,还隔着老远就躬身喊:“宋董,韩董。”

“任祁峰?”韩柏杨吃惊地回头看去宋浔。

宋浔嘴角漾起一丝弧度朝外面点头道:“任助理,过来坐。”

任祁峰也不矫情,在韩柏杨惊诧的目光中走过来坐下,正想开口客套几句。

外面又闹起来了。

李天湖跟韩二在打架!

“韩二,你tm给老子放手,老子怕了你还不行吗?这是什么地方?你老是逮着老子来骚扰干嘛?”

“我管你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姐夫的地盘,你算哪根韭菜?”

“你tmd这是***。”

“然后?”

“我可以报警!”

“然后?”

“然后你tm就被**逮进去吃盒饭了还然后?”

“然后没有人给你作证!”

“草泥马!”

“我妈你草不动!有本事来草我!”

韩柏杨听见外面相互对骂之声,简直不堪入耳,拿手挡着脸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长成这德性……”

“噗……”白季岩早就忍不住:“他俩熟,往死里打架,没一秒钟就又能称兄道弟。”

宋浔厌烦地往外面瞥了一眼,正想说让白季岩出去把韩二和李天湖一起赶走。

话还没出口,忽然神色紧张地快速起身,几个大步闪进了里头的办公室,还把门给关了起来,从里面上了锁。

连百叶帘也放了下来。

韩柏杨、白季岩和任祁峰几个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以为宋浔是想起有什么紧急公务忘记处理,这么拼命工作。

没想到内门再次被推开,三人看出去,外格的韩二和李天湖倒是安静了,却是韩叙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站在门内四处寻找着什么。

三人这才明白,刚才宋浔脚底抹油跑那么快,是怕见韩叙。

“他人呢?”韩叙走进来问。

韩柏杨见自己女儿哭红的双眼,心疼地连忙道:“叙,你怎么来公司了?先过来坐着。”

如今宋清云已经被请去喝茶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人身**,就算到时候能放出来,也对韩叙不会再有什么威胁。

要不然,韩柏杨此刻应该是要斥责韩叙,被禁足在家怎么能私自不顾危险往外跑,哪还能淡定地让她过来坐。

韩叙收回搜寻的目光走过去,才看见任祁峰也坐在这里,面色戒备地向白季岩投去问询的目光。

“韩小姐不用担心,任助理从今天开始,也是宋董的特别助理了。”

经过白季岩一番解释,韩叙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一直还有个默默守护的人。

任祁峰本是南君泽的助理,跟在南君泽身边多年,为宋清云,为南君泽鞍前马后。

连任祁峰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到宋浔的阵营。

这事要从去年底开始。

宋清云在宋家别墅举行私宴,请了众多股东想游说他们反对宋浔。

在私宴上,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二人,竟当众侮辱韩叙这样的一个弱女子。

【第442章】让你戴绿帽

任祁峰想起了往日。

他依南君泽的吩咐买条鲟鱼引韩叙上钩,下车时不小心脚踩到了鲟鱼扭伤了脚,心地善良的韩叙竟让他坐在车后座,一个少奶奶来给他开车送他去医院。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却被宋清云那样的侮辱。

任祁峰难以想象,文明高度发达的当今社会,还会出现如同旧社会那种欺辱弱小的行为。

他忽然迷茫自己兢兢业业做一份工作,是否也成为了仗势欺人的帮凶。

任祁峰纠结了很久,当知道韩叙被关在地下室里,宁死也不肯让南君泽拍下视频去要挟宋浔时。

他一个大男人的良心在痛。

觉得生而为人,不应该在利益之下没有底线。

如果可以,他宁愿跟着宋浔,去走一条堂堂正正的道路。

可是没多久,南君泽独自布置了海上的爆炸,宋浔失踪。

任祁峰只得继续留在南君泽身边,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他尽可能的暗中帮助韩叙。

从私人医生那里的得知,老赵受命去强行要催产素,任祁峰立刻就报告了南君泽,因为南君泽的阻拦,韩叙才免遭毒手。

方慈的真实身份被南君泽知道后,南君泽让任祁峰去听风筑监视,无意发现了白季岩。

为免南君泽起疑,任祁峰先是私下给白季岩通风报信,然后才告知了南君泽。

白季岩因为提前收到消息,才得以逃出羊城。

后来宋清云买通医院的妇产科医生,还想谋害韩叙肚子里的孩子。

那其实,是任祁峰一直在暗中观察而得来的消息,根本就不是南君泽透过私人医生发现宋清云的图谋。

任祁峰无法自己去救韩叙,依然选择报告南君泽,在韩叙生产那日,南君泽平安救下孩子。

还因此让南君泽在韩叙面前,做了一回好人。

宋浔消失这一年,任祁峰默默地为韩叙做了许多事,他不想得到什么好处,唯一希望就是不想看到一个弱女子被强权欺负。

一年后,宋浔出现,白季岩联系上了任祁峰,自那日起,任祁峰正式纳入宋浔麾下。

而他受宋浔之命,依然呆在宋清云身边。

他总会适时地提醒宋清云,宋浔因为韩叙跟南君泽秀恩爱这件事,已经抛弃了韩叙,绑架了她也要挟不了宋浔。

每次宋清云有要对付韩家的念头,任祁峰就会出言阻止。

那次宋清云因为怀恨韩柏杨将韩氏并入宋氏,还是下令让任祁峰去绑架韩叙来要挟韩柏杨。

任祁峰没能阻止,便给白季岩通气,暗中拖延时间,等白季岩的人将韩叙绑走之后,任祁峰才装模作样带人去韩家,然后理所当然没能绑成。

宋家别墅所进行的每一次股东会面,都会从任祁峰这里直接报告给白季岩。

宋家别墅已经完全没有秘密。

宋清云曾怀疑家是不是出了吃里扒外的人,被任祁峰淡定地遮掩了过去。

宋清云还以为是韩柏杨了解她,在宋浔面前出谋策划猜到她的想法所导致,更是对韩柏杨呆在宋浔身边恨之入骨。

再下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宋浔能成功套出宋清云的总资产数额,任祁峰的功劳也不小。

今日宋清云已经被检方带走,任祁峰大功告成,才敢在宋浔的办公室里露面。

从此光明正大成为宋浔的助理,跟白季岩平起平坐。

“任助理,谢谢你,以前因为南君泽,我对你的态度可能不太友好,请别见怪!”

韩叙心中百味杂陈,以前刚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她就觉得任祁峰是个老实人,因为他那张老实巴交的大脸,在不好意思的时候,会黑里泛红。

但到后来,事情一桩一件的出来,任祁峰毕竟是南君泽的助理,韩叙早早的就在心里给任祁峰圈定为外人,也就不再过多接触。

原来看一个人是好是坏,还真的不能光凭眼睛去看。

用李心秀的话说,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任祁峰一个大男人,腼腆起来黝黑的脸色就会微微发红:“韩小姐,我没什么用,这一年,也没帮上什么忙,让您受了那么多的罪。”

“哎呀!行了,你们说的那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韩二不知什么时候丢下李天湖走了进来,一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各种相互感激的话,汗毛都掉了一地。

韩叙意外地问:“韩二,你也知道任助理在帮我们?”

韩二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宋清云身边有一个咱们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任助理而已,不知道才是一种保护嘛!”

“这还差不多,要是你们都知道,光瞒着我,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这一说话,就说了好一会儿,韩叙才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找宋浔的。

“他人呢?”韩叙又问。

韩叙这一问,会客厅里的四个男人们,集体默不作声,偷偷把目光瞄向里头的办公室。

韩叙顺着他们的眼神扭头看过去,宋浔的办公室门关的紧紧的,大白天工作时间竟还放下了百叶帘,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还能在办公室里带个女人鬼混不成?

再一联想如今身旁这几个男人的神色,极像是在为他们的老板打掩护。

韩叙气从胸中来,不敢对韩柏杨和任祁峰怎么样,只伸出手指点这韩二跟白季岩:“你们行!”

说完,火冒三丈地奔过去宋浔的办公室门前,推了推门,推不开。

绕着墙和玻璃走来走去,扒着缝隙也没看见里面有人。

心想着宋浔可能带着女人在卧室鬼混。

“宋浔!你给我滚出来!”

里面没有回应,好像真的没人。

韩叙脑补了许多里面某人可能正在鬼混的画面,又气又急就像一只突然炸毛的小猫,失去理智竟去边上搬来一盆植物,打算把玻璃门砸破。

“喂喂喂!韩大,别砸啊!”

韩二不知道韩叙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只看见她像疯了一样,急忙过去抢她手中的花盆。

韩柏杨也惊讶地走过来拦她,在白季岩和任祁峰两人七手八脚拖拽下,韩叙那一只重重的花盆才没有砸在玻璃门上。

“宋浔!你敢背着我带女人来办公室里鬼混,我现在就出去找男人,让你戴绿帽,你女儿跟别人姓!”

韩叙一鸣惊人。

韩柏杨目瞪口呆。

韩二难以置信。

白季岩舌桥不下。

任祁峰惊吓过度。

“砰”地一声,玻璃门被人粗暴地从里面打开。

【第443章】史上最强关系户

听见韩叙那句话,同样怒火中烧的宋浔站在里面,疾言厉色地喊:“你们把她给我弄走!无法无天了,在我的办公室大吵大闹,带回韩家去关好,别来骚扰我!”

白季岩几个人回过神来,连忙一边劝一边拉,把韩叙给往外面拖。

韩叙本想在这里耍个无赖,没想到,自己都说要出去找男人给他戴绿帽了,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还要让人赶她走。

气的她头发都根根竖起,一把甩开白季岩和韩二:“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韩叙果真甩身走起愤怒的步子,只差把地板跺出一串地洞。

白季岩这几个人愣愣地看着她快速消失在门外。

“这……”任祁峰哪见识过宋浔和韩叙真闹成这样,一直以为他俩恩爱着呢?讶异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白季岩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韩二:“是你家的韩大,评论一下吧?”

“这个我也不敢乱评论。”韩二瞄了眼里头的办公室,咂舌道:“怕等会儿有人用青龙偃月刀教我梳中分,拿方天画戟给我削苹果,搬传国玉玺帮我砸核桃,爬高压线为我弹奏东风破,抗定海神针给我织毛衣,然后叫我秀儿!”

“你妈才叫秀儿。”韩柏杨丢下一句话,迈着老态的步伐匆匆跑出去追自己的女儿,心想着可千万不能让她出去乱来。

韩二:“……”

白季岩:“噗!”

任祁峰:“呃……”

“很好笑吗?”

身后冷厉的嗓音笼罩下来,三人浑身一缩,把视线从外门转回来。

才惊觉宋浔还站在原地,脸上的怒气还没消,而他们三个竟然狗胆包天,嘲笑老板。

“精力这么旺盛,晚上全部留下来加班,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宋浔转身长腿往后一踹,玻璃门又从里面关了回来。

韩二一听,眼珠子在白季岩和任祁峰两人之间来回晃动:“宋董这是在说你们呢,我不是这个办公室的人,先走了,回去烧香为你们祈祷,保重!”

没义气的韩二当即溜之大吉,仗着自己是某人的小舅子和宋氏第二大股东家的少爷,撇下白季岩和任祁峰独自逃命。

走的时候,在外格秘书台还想把李天湖也拉走:“跟本小爷出去浪吧?呆在这碍人眼,你有什么资本痴心妄想去觊觎那里头的boss?”

李天湖在秘书台内抬起头,脸拉的老长,简直要被韩二给气炸:“趁老子没杀人之前,你最好先给我消失!”

韩二浪荡地调戏:“来来来,我们相爱相杀。”

秘书台的两个妹子捂嘴偷笑:“韩二少爷,我们快下班了,你要不要带我们出去浪?嘻嘻!”

韩二朝两个妹子眉毛一挑,还分别给她们抛了个飞吻,嘴里讥讽着李天湖:“你不去别后悔啊,本小爷可带着这两个美女去浪了!”

白季岩和任祁峰在里面看出去,韩二这家伙自己丢下兄弟逃命就算了,走的时候还要带走前台的两个妹子,简直人神共愤。

任祁峰不敢苟同地笑了笑:“以前我也去过韩家几次,竟不知道韩二少爷是个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白季岩比较直接,连连翻着白眼:“小朋友?今年二十一了!女朋友有多少个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宋董让咱们加班,韩二少爷溜了他也不怕宋董回头罚他?”

“史上最强关系户,就别去为他忧心了,想想咱们晚上吃什么吧!”

“宋董晚上真不让我们吃饭?”

“你以为他在开玩笑?”

大楼外面,韩柏杨追到楼下的时候,韩叙早已经开着她的银色保时捷跑了。

这老头焦急的很,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正好看见韩二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个妹子下来,狠狠地瞪了韩二一眼:“你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去把她找回家?”

韩二不以为然,搂着两个妹子上了他的那辆迈巴赫:“不用管她,现在她没有朋友,出去也浪不起来,溜达一圈就该回家了。”

迈巴赫上传来两个妹子兴奋的尖叫,大概是从来没坐过这么壕的车。

听韩二在炫耀自己关系户的背景:“这车我姐夫送的,其实我并不喜欢,随便开开。”

妹子:“哇!”

韩柏杨在车后头只能干瞪眼,孩子大了不由爹,儿子女儿都是成年人,今天才感受到当爹的根本就管不住。

看着韩二载着两个妹子飚走了车子,韩柏杨无奈地叹了叹气,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此时的韩叙的确是在大街上溜达,毫无目的瞎逛。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翻遍了手机里的通讯录,找不到人说话。

自从把李天湖给拉黑之后,韩叙就不再有一个朋友可以交心吐苦水。

更别提,她气冲脑门说要出去找男人这种话,好歹得有个男人能让她找啊?

总不能真胡乱去大街上拖一个帅哥吧?

溜达了一圈后,韩叙果真被韩二的乌鸦嘴给言中,无聊地打算回家。

车子调头往临江韩家别墅走。

才走了没多远,一想到回家去会被老爹老妈还有韩二轮番审问打压,韩叙就压抑的慌。

一个人将车子停在路边,刷着手机打发时间,想等天色晚一点,老爹老妈都睡着之后再回去。

无意间在朋友圈刷到一条更新,竟是j先生盛明杰刚刚的才发的。

配图是盛明杰一身飘逸的古装,发髻一丝不苟,额前垂下两缕发丝随风飘动,那张俊逸的脸被精致妆容修饰的五官立体唇红齿白。

大概是正在拍戏,入戏中的盛明杰俊美又高冷,如果私底下不认识他的浮浪,就图上的贵公子气质,咋一看上去,竟有一丝宋浔那般冷傲的少爷范。

妥妥的一个古装美男啊!

见上面的配文是:“收工了,今晚谁约?”

韩叙不由自主的对着盛明杰的图片自言自语,这个盛明杰,扮演什么像什么,还真不愧是当红明星。

盛明杰居然比她还无聊。

忽然想到自己在某人面前为了气他说了大话,如果连个男人都招不来,日后还不得被某人看扁。

刚好有个盛明杰自己冒出来,不如就找他吃顿饭,就当感谢他上回帮忙给任祁峰传话。

【第444章】约会大明星

独家宠婚正文【第444章】约会大明星略一思忖,韩叙果真拨打了盛明杰的手机。

接通后,她老神在在地说:“安排个韩叙跟你约要不要?”

哪想手机对面接电话的是盛明杰的助理,听见韩叙老熟人一样的口气,助理也不敢挂电话。

助理不认识韩叙,把手机拿到盛明杰耳边。

盛明杰不喜欢别人帮忙卸妆,正自己在脸上捣鼓,双手没空,侧着耳朵照着镜子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还以为是哪个经纪人。

“谁啊?我这么忙,谁想安排就安排的吗?不行不行不行!你当我是跳广场舞的大妈那么闲?我管你是寒絮暖絮春夏秋冬絮,总之现在你马上到我面前来,我可是看在咱俩有奸情的面子上才同意的不用谢咳咳!”

说到后面,盛明杰总算反应过来,此寒絮是那位韩叙韩大小姐,话锋拐的那么急,差点没呛死,愣是把这头的韩叙给听的大笑不止。

“哈奸你个鬼情啊!”

郁闷了整整一个下午,居然被盛明杰轻而易举地逗笑了。

怎么早没发现他还是这么个活宝呢?

盛明杰约了她在一家高级会所里用餐。

韩叙到那里的时候,盛明杰已经早早地候着了。

大明星排场就是大,来这家会所用餐,还得清场,把整间会所给包下来。

说是怕引起粉丝围堵。

一提起盛明杰的那上亿女粉丝,韩叙就会从脚底打寒颤。

女粉丝追星疯狂,盛明杰也无法控制,这样清场了也好,免得她吃个饭还要被扔鸡蛋。

“今天天气不错。”盛明杰戴着墨镜,坐在韩叙对面朝她抛了个根本看不见的媚眼。

韩叙从坐下来,就没有一个约会中的女人该有的兴奋和激动。

毕竟盛明杰是个身经百战的大明星,撩骚是他的特长,认真就输了。

“low,还有别的台词吗?”韩叙翻着菜单,看去上面精致的菜式,竟是提不起一点胃口。

“你今天很美!”盛明杰双手交叉端坐着,双眼就没离开过韩叙的脸。

“我知道。”这回韩叙倒是当仁不让,却心不在焉的说:“眼睛还没消肿呢,哭多了,我说你能不能别总说些昧着良心的话?不口是心非会死啊?”

“我喜欢!”

“喜欢口是心非?够贱的!”

“喜欢你直爽不加掩饰的性子,不看人脸色,不强求,不倒贴,不为谁委屈自己,倔强是倔强了点,我就喜欢你的倔强。”

韩叙放下菜单,抬眼淡淡一笑:“你这夸女人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啊,如果我今天在你面前露个温柔乖巧,你大概又会说,就喜欢这般乖巧的下小模样了吧?嗯?”

“那更能说明,你在我的心里,连缺点都那么可爱,不夸你夸谁?”

“能不能说几句人话?”

任韩叙如何冷言冷语,也压制不了盛明杰的热情,耍够了帅才拿掉墨镜,笑得明眸皓齿,竟是一脸的秀气,极具感染力且能让人瞬间沉迷。

幸好韩叙对他是绝缘体,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只怕已经沦陷了。

“跟我约会,你舍得三心二意?”

韩叙总会有意无意看一眼手机屏幕。

出来这么久了,还弄了个男人陪着,也不见有人着急,就算某人自己拉不下面子,好歹找个别的人来过问一声吧?

可是手机屏幕就一次都没亮起过。

她瞄一眼手机脸上就失望一次,盛明杰早看出来了。

韩叙死不承认:“我那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你哪知眼睛看见我三心二意了,再说,我又何时说过要对你一心一意啊?”

盛明杰把脸往韩叙面前凑近,降低音量问:“在等宋浔的电话?话说你俩现在到底还在不在一起?好歹给我点希望嘛!”

“看破不说破!”韩叙扬手把盛明杰的脸往对面推开,竟不掩藏叹息:“问你个问题。”

盛明杰抓住了韩叙的小手,趁机揉了两下占个便宜:“你问,我对你没有秘密。”

“正经点,我正郁闷呢。”韩叙猛地一甩,就将自己的手从盛明杰手中抽了出来:“你们男人,到底视感情为何物?或者说,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每个男人都不同,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宋浔?”

韩叙一愣:“有区别?不都是男人?”

盛明杰故作高深地摇头:“当然有区别,难道你不觉得宋浔跟南君泽区别大了吗?”

“你连我跟南君泽的关系都知道?”韩叙简直不能容忍,一个应该忙道焦头烂额的大明星,竟然关注别人家八卦事深入到这种程度。

盛明杰拿眼角视去暧昧的眸光:“你和南君泽直播秀恩爱,全世界都知道,我又不聋不瞎,别埋汰我行不行?”

“说正事。”韩叙无可奈何地拧起了灵秀的一字眉。

“感情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因人而异,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纯粹的感情,只看你遇没遇到。”

“别给我说千古大道理,接地气点。”

“要说接地气,得先来探讨一下普通人的感情,一个男人如果没钱没地位,他辛辛苦苦存钱送女孩名牌包包,女孩却拿到专柜去检验真伪,因为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买得起名牌,如果这个男人有钱有地位,带个女孩吃个路边摊,女孩都会认为男人够真实低调,跟他在一起不是为钱而是爱上他的人;

反过来,一个女孩不够漂亮,她为男人洗衣做饭当保姆,男人却觉得生活平淡找不到激情,安定不了他那颗骚动的心,认为自己还能找到更好的,可如果她是个女神,不管如何无理取闹,男人都会觉得可爱,百般呵护生怕她一不高兴就飞了;

现在,你有没有从中悟出点什么?”

韩叙想骂盛明杰。

因为他把感情剖析的如此不堪。

虽然他是拿普通人的感情举例,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的身体里,不是天生就装着一个普通的灵魂。

如果当初南君泽不是宋家的二少爷,宋家能给韩家资助五个亿,韩家也没有被逼的差点家破人亡。

她一个现代社会接受高等教育的高知青年,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就答应嫁给南君泽。

【第445章】醋也可以沐浴

南君泽是长的一表人才,文雅又绅士,但是大街上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得是,会装的人也一抓一大把,如果没有雄厚财力和背景,南君泽身上那层加分的光环立刻就会消失,他将与普通人无异。

“现在来说视钱财身份地位为粪土的纯感情,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难得;

抛开男女各自看中的物质和美貌,和一个人在一起,如果他给你的能量是,夜里安心入睡,天亮高兴起床,对每一件事都充满了动力,对未来满怀着期待,穷不在乎柴米油盐,富不猜疑永远信任对方,试问你能做到吗?

如果你能,那你就没有爱错人,他也没有爱错你,最合适的感情,永远都不是以爱的名义相互折磨,而是彼此陪伴,让你沐浴他带来的阳光。”

韩叙已经在心里把盛明杰给诅咒了好几遍。

他竟然把一把刀子狠狠地戳进她的心底,戳得千疮百孔。

她知道自己跟宋浔在一起,从来都不是看中对方的物质或美貌。

甚至一开始,她对宋浔的态度是远见远躲,她害怕以前的宋浔。

也深知宋浔在一开始也对她不会有丝毫的感情,可以说,他根本就是在报复南君泽,拿她当成一个有趣的猎物戏弄。

什么时候开始的感情,连她自己都没有知觉。

只知道,在她最是恐惧被人知道她和宋浔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能在他身旁睡上一个没有梦的觉。

物质于她和宋浔,不值一提。

可却避免不了猜疑对方。

就在走出宋氏大楼之前,她还因为见他关闭了办公室玻璃门,猜想他是不是带了女人在里面鬼混。

如果他不猜疑她,也不会至今还对上回所谓跟南君泽直播秀恩爱那事耿耿于怀。

而且,如今她和宋浔之间,难道不是在相互折磨吗?

还谈何沐浴对方的阳光?

所以,难道自己真是爱错了人?

“为什么不说话?”盛明杰扬手在韩叙面前挥动:“被我说中了?”

韩叙蓦地眨了一下生涩的大眼,将纷乱的思绪拢了回来,猛然惊醒。

“盛明杰,你居心叵测!”

盛明杰饶有趣味地眯起桃花眼:“何以见得?”

韩叙微微笑着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那是一种大彻大悟后的松懈。

“你在断章取义!”韩叙将自己的手机塞进包里,起身略微抱歉地说:“不过我还是要真心实意的谢谢你,要是你没有给我来这一出混淆视听,怕是我永远都想不明白,走了。”

“喂?不吃了?”盛明杰讶异地问:“说好的约呢?”

韩叙迈着纤细的双腿走出几步,回头莞尔一笑:“不吃了,改天我请你!”

盛明杰望着韩叙走远的背影:“……”

韩叙丢下从一脸高深到顷刻茫然的盛明杰,笑着出了会所大门,开动自己的跑车,掉转方向,往宋氏大楼而去。

她要回去找宋浔。

她是曾经心如死灰,做任何事都没有动力,对未来更不会去期待什么,也避免不了去猜疑宋浔。

宋浔也可能始终不肯放下她和南君泽之间牵扯那件事。

如今也的确是在相互折磨。

可谁说,这些就一定不能加入感情里?

人不是神,是个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如果这些感知不存在与感情里,它就不是感情,跟看破红尘的出家人无异。

一个人的内心不管多么强大,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的柔软脆弱。

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东西,但真正爱上别人,就是唯一。

会喜会怒,会冷会热。

会有强烈的占有欲,会心甘情愿付出所有。

如果占有欲是源自于深爱,那么吃醋就源自于占有欲

谁又能说相互折磨时就不是在付出?

为什么两人在一起沐浴的就非得是阳光?

也可以是醋啊!

每一个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在深爱的人。

都会不自觉地吃醋。

不愿她跟别人有一丝暧昧,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跟他有关。

宋浔看似淡漠无情,但其实他并不是常人眼中的冷血动物。

他只是在吃醋!

所以韩叙决定,回去跟他道歉,好好认个错,哄到他高兴为止。

感情不就是,反反复复复复反,起起落落落落起,没完没了的纠缠一辈子吗?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韩叙的车子就回到了宋氏大楼。

现在这个点,已经是晚餐时间。

下午股东会后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要处理,宋浔这个工作狂,应该还在这栋大楼里。

韩叙站在楼下,望着大楼的楼顶,心里在嘲笑着他,这个醋瓶子,已经不是头一回吃醋了。

楼上办公室,白季岩摸着饿扁的肚子,百爪挠心。

生无可恋地念叨:“老任啊,你第一天来这里报道,就没饭吃,多久没给祖坟上香了?”

任祁峰笑着扬了扬手机,小声说:“韩二少爷说,他给我们叫了外卖,让我们一会儿去对面韩董的办公室偷偷解决,要是宋董发现了,就说是韩二少爷强迫我们吃的。”

“韩二少爷仗义啊!”韩二走的时候,白季岩还腹诽他没义气独自逃生,如今一眨眼就放弃了立场。

眼镜后面原本无神的小眼睛已经精光四射,一扭头,外面的走廊上刚好看见一个外卖小哥的身影。

“走!”

白季岩喊上任祁峰,蹑手蹑脚地出了办公室大门,把走廊里四处张望的外卖小哥往对面韩柏杨的办公室拖了进去。

前台的两个妹子被韩二给泡走了,就剩下一个李天湖在那守着,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李天湖就是不愿意走。

因为宋浔还在里面。

看着白季岩和任祁峰蹿过去对面吃饭,李天湖才想起来,还没去问宋浔要不要给他订餐。

拿起电话拨进去,宋浔还没接起来,办公室外门就被敲响了。

李天湖转头透过玻璃看出去,外面站着四五个制服美女,还推着一部豪华的餐车,这才明白宋浔的晚餐已经有人安排。

连忙跑去开门将制服美女迎进来,看去她们制服上的胸牌,写着美居国际酒店,才知道这些是美居的侍应生。

而宋浔的膳食,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前台小助理去安排。

【第446章】始料未及的一幕

独家宠婚正文【第446章】始料未及的一幕几个侍应生把餐车了的菜端了出来,熟练地摆在了会客厅的茶几上,摆了满满的一桌。

人退走后,李天湖去拿了瓶酒给斟上,才去敲宋浔里面办公室的门:“宋董,您该用餐了。”

宋浔在里面沉沉地“嗯”了一声。

过了好几分钟才打开玻璃门从里面出来。

在沙发里坐下后,宋浔眸光环视了一眼办公室问:“白季岩他们几个呢?”

李天湖往对面看了一眼:“在那个办公室里吃饭。”

宋浔拿起斟好的酒一饮而尽:“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把这一桌饭菜给吃完!”

李天湖暗暗幸灾乐祸,心说谁让白季岩总给她使绊子来着。

这下好了,他们躲起来吃饱喝足,一会儿回来撑死他们。

宋浔只吃了几口,就把筷子给扔下,看似一点胃口都没有,立刻又进去里面工作去了。

大概是韩叙不在,不需要防着谁,宋浔这回没有关门。

李天湖脚步极轻地来到门边,一双看上去讨好的眼睛总往里面勾。

宋浔无意一抬头,发现了门边的李天湖,皱起眉头问:“你在那干什么?下班吧!”

刚说完话,宋浔忽觉浑身燥热,眸光所及冷色系的办公室不知怎么的,看在眼里线条都变得柔和。

似乎看什么都好看,看谁都顺眼。

宋浔单手撑着头,在额前揉了揉,竟还有一点点的晕眩。

眼前闪来一个人影,他用力眨了一下眼,是李天湖,虽然看上去没有平日那么令人厌恶,却还是在斥她:“你在我酒里下药?”

李天湖立刻靠近宋浔身旁,想要贴近他,却被宋浔单手推开。

再次靠近的时候,李天湖死死地抱住了宋浔:“宋董,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也可以像韩叙那样伺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做你的女人!”

宋浔强压着脑子里直往外窜的兴奋神经,又一次推开了李天湖。

空调不够冷,宋浔扯了扯自己颈间的领带,还是热,而且越来越热,索性将领带给扯了下来,随意往边上丢了出去。

李天湖站在一旁,见宋浔拧开了衬衫的领口,心中暗喜,即刻也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扣子。

觉得没有哪个男人,在被下了药之后,面对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还能保持淡定。

或许宋浔会生气,但只要自己能让他尽兴,以后说不定就会离不开她。

大好的光景就在眼前,李天湖一颗一颗地拧着自己上身的扣子,手势极快。

只是今天这身衣服有点拖后腿,一排扣子密密麻麻简直是累赘。

忽然一阵不大的脚步声,李天湖以为是对面办公室吃饭的白季岩和任祁峰回来了,匆忙走去先把门关上。

宋浔热的浑身冒汗,气息也越来越粗,急喘不止,见李天湖关上了门,厉声喝道:“出去!”

下一秒,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韩叙整个人惊呆在门外,难以置信地望进来。

宋浔热的一下下在扯着自己的衬衣,李天湖站在他身旁,已经拧完了一长排的扣子脱下了上衣,只剩一件贴身衣物。

刚才那声喊着“出去”的驱赶,韩叙以为是自己撞破了他的好事,是在驱赶赶她。

她霎时红了眼圈,握了握拳头前所未有的愤怒,几步奔过去扬手就打了李天湖一个巴掌。

李天湖被打懵了头,脸颊火辣辣地将她痛醒,挥手就想打回韩叙脸上,感觉到身旁宋浔绞杀的目光,逼不得已才将手放下。

韩叙看了眼被宋浔扔在地上的领带,还有他衬衫领口拧开的两颗纽扣,凌乱的领口内锁骨隐约可见,像极他脱了一半的动作,似乎才明白自己最不应该呆在这里。

她有底气跟李天湖争到底,但却没有勇气在宋浔主动靠向别的女人之后,还去为了他而争斗。

宋浔才是她的底气,此刻他正在随心所欲对她远离,她就斗不下去。

觉得他已经不值得她再斗下去。

好不容易在心里把盛明杰的歪理反驳的体无完肤,拼命说服自己沐浴在醋里也没关系,一鼓作气跑回来想要好好跟宋浔认个错。

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韩叙含着几欲往外滴的泪,仰头逼了回去,绝望地转身就跑。

宋浔始料未及地看着韩叙消失在办公室里,回眸狠狠地剜向李天湖,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打女人,此刻真想一巴掌将李天湖给打飞出去:“滚!”

“宋董,我不知道韩叙会回来,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叫她回来看的。”

李天湖不肯走,仍旧贴过去扒着宋浔的衣服:“我一片真心,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看上别的男人了,如果你不要我,这辈子我活着都没意思。”

“白季岩!”宋浔大力推开李天湖一声怒吼。

对面办公室吃饭的白季岩和任祁峰听见宋浔的这一声吼,这才感觉到这边动静不寻常。

两人奔了过来,见到李天湖跌坐在地只穿着内衣,双双惊愕。

“把这个女人带走,我没说放,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宋浔的胸腔剧烈起伏,药力迅猛加上气急攻心,无法抑制几欲爆炸,匆匆走进了里头的卧室洗手间,冰凉的秋日洗冷水澡。

白季岩将衣衫不整的李天湖拖了出去交给了保镖,出了走廊上的李天湖一路哭喊着求保镖放过。

处理完李天湖后,白季岩和任祁峰双双站在里头的卧室门外颤抖。

任祁峰倒还没什么,毕竟是第一天在这里上班,宋浔不至于为难他。

白季岩知道自己死定了。

且不说韩叙交代过,要看好李天湖,别让李天湖靠近宋浔。

就光是宋浔这一关,白季岩也知道自己过不去。

谁能想到李天湖胆子这么大,连宋浔的药都敢下,还不知廉耻地在办公室里,就想脱衣服跟宋浔发生关系。

宋浔的性子白季岩最是清楚不过,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除了韩叙,几乎没有哪个女人能近得他的身。

李天湖这么做,不仅无法得逞,还极度恶心了宋浔。

宋浔多半是不会放过李天湖。

【第447章】死要面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447章】死要面子白季岩守在门口,心想着,这老板烈火焚身的,也不见出来吩咐他找途径泻火,怕是要洗上几个小时才能降温的吧?

还以为老板自制力强到能跟药物对抗,结果守了不到半个多小时,洗手间的门就开了。

宋浔随便围了条浴巾在在门内,从头到脚浑身滴着水,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就是一头刚从水里出来还在发怒的猛兽。

白季岩为了减轻宋浔的怒火,弱弱地讨好问:“老板,要把韩小姐请回来吗?”

白季岩自作聪明地以为,宋浔是要出来让他去找韩叙回来泻火。

哪知一提韩叙,宋浔气的就开始咆哮:“请回来干什么?让她看着我身上冒红烟?”

真让她看见了,不仅不会帮他泻火,还得被数落到天亮去。

再说了,他心中堵着的那口气至今没消。

今晚李天湖这一出,宋浔打心里不愿去跟韩叙解释,这样才能让她知道,在她跟南君泽一次次牵扯不断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是何种无法宣泄的愤怒。

“老板是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还嫌不够丢人?”

白季岩低头不敢言语,心里却在替宋浔发愁。

要是让医生过来,丢人是肯定丢大发了,不过人到了这份上,如果自己不愿去找途径解决,还讳疾忌医,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白季岩已经作好心里准备,等着宋浔劈头盖脸地把怨气撒到自己头上。

不过,这往日一发怒就朝白季岩身上扔东西的老板,今天似乎还没空把这里砸碎。

宋浔探头朝外面看了眼:“她真的没再回来过?”

白季岩点了点头。

宋浔眉头挤到一起:“去,叫人看着她。”

说完重重地把洗手间门关了回去,接着洗他的冷水澡。

合着刚才洗了一半,就是出来吩咐叫人去看着韩叙。

估计是怕韩叙想不开吧!

白季岩看着紧闭的洗手间门,想着老板这回怕是要洗到天亮了。

外头的任祁峰听见宋浔的吩咐,自告奋勇地接了看守韩叙的重任。

白季岩嘴里嘀咕着任祁峰还真是聪明,知道呆在这里迟早要被批一顿,他这是要先跑为上。

“去吧,外面有保镖,你带着几个人,看看韩小姐人在哪里,不要让她在外面乱来,没什么事就把她送回韩家,那里安全。”

任祁峰果断领命而去。

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了一圈,任祁峰才知道韩叙早就一个人回了韩家。

任祁峰索性带着人守在韩家别墅外面,韩叙如果出去外面乱来可能不好办,能安安静静呆在家里,反而省事不少。

韩家别墅,韩叙把自己关在楼上房间里,气疼了心脏,连呼吸都痛。

本来想出气外面宣泄一番,却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再一想,要是出去外面夜不归宿,到时候韩二满大街的找,就会连老爹老妈都惊动。

一番顾虑之后,她只能选择回家,独自消化。

一个人锁紧了房门,想找点东西出气,又顾忌着家里上下都已经歇息,不敢制造太大动静出来。

实在难受,就只能扑进被窝里痛痛快快地哭几场。

她觉得自己已经对宋浔绝望了,暗自打定了注意,天亮以后带着孩子消失。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跟丢丢去没人知道的地方相依为命。

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的去处,虽然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所在,不过如今,她找的就是要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想了大半夜,始终还没定下想要的去处,决定等明天直接带着丢丢去外面找个地方先住着,或者去机场,随便找个偏远的地方飞,然后再找个地方安顿。

斟酌到了后半夜,出逃计划终于在脑子里初步成型,就等天亮以后趁家里上下不备,抱着丢丢就跑。

然而天亮以后,她的计划全部落空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白费了一夜的工夫想出来的出逃计划,这么快就泡了汤。

第二天早上起来,韩叙鬼鬼祟祟地下楼,看见老爹和韩二都已经去上班,而老妈还在睡美容觉,兰姨和苏姐一个出去买菜,一个在厨房里忙碌。

韩叙觉得此时正是好时机,便去楼上把自己连夜收拾好的小行李箱给拿了下来,然后进了婴儿房里,把丢丢给背在身上,推着小箱子就往外走。

东西都放在了跑车上,还把丢丢给五花大绑的用安全带绑在了后座。

一个人驾着跑车,出了韩家花园的大门。

结果车子才刚开出外面,就被任祁峰带着保镖给堵在了门外。

“任助理,你是什么意思?监视我?”韩叙心中不爽,想不到自己连韩家的门都出不去:“虽然我很感激你以前帮我做过很多事,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私人生活。”

任祁峰看了眼后座的丢丢,被安全带绑着不舒服正在哭闹,这阵势一看,心中就有数,韩叙这不像是去逛街。

“韩小姐,非常对不起,我是奉命过来的,希望您能好好呆在家里,如果您一定要出去,就让我们在后面跟着,可以吗?拜托了!”

任祁峰自是十分为难,且也非常尴尬,毕竟韩叙不是罪犯,就算是,他也没权阻挠她出门。

但任务在身,明知韩叙是要跑,如果这时候不阻拦,回头肯定无法跟宋浔交代。

换作是白季岩,韩叙此刻定是已经发飙了,毕竟白季岩比较熟悉,就像是自家大哥一样,想闹就闹一顿,想骂也可以臭骂,完事还是自家人。

但她跟任祁峰本身不是太熟,何况以往受他暗中帮助,此刻是连发飙都发不出来。

如今不顾阻拦继续跑出去,意义已经不大。

任祁峰会像一条尾巴一样在后面跟着。

跑哪去不也是白跑?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连包袱都不用收拾了!

韩叙郁闷地将车子开回了花园里,丢丢也因为绑着不舒服哭个不停。

算了算了,她心想着,逃跑的事就先放一放,等瞅准机会再说。

不过她其实也清楚的很,这一大早的让任祁峰看出她要逃跑的苗头,再想出去怕是也难了。

【第448章】极致惩罚

被迫呆在家里的韩叙,不光是气,还恨宋浔。

因为她熬了半个多月,都没能从任祁峰的眼底下走出家门。

而这半个多月,宋浔也没有因为那晚办公室里的事给过一个解释。

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就算他为那晚的事强行辩解,哪怕是违心说谎也好,虽然她只得自己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但至少,知道他还是愿意辩解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别说亲自联系她,甚至连让人传个话都没有。

韩叙的心和整个人,似乎一天天的就这样死去了。

甚至连想逃跑把自己藏起来的心思,也都泯灭在时间里。

她不得不承认,半个月前想逃出家门让谁也找不到的心思,是在赌气,也是想让别人着急。

或者是,看看除了家人以外,还有没有人会为她着急。

但从这半个月的死寂来看,根本就不会有别的人为她而着急,逃不逃跑已经没有意义。

韩家不仅是韩叙沉默的令人发愁,还有一个人也是。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韩二变的一言不发,回到家谁也不理,就像也跟着韩叙失恋了一样,姐弟俩一人一间房,各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韩叙抛开了自己的痛楚,担忧起韩二。

她不明白外向且浮浪的韩二,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沉默到只字不愿开口的男孩。

如果他心里没事,是无法忍住这种安静的。

这不是韩二的风格。

韩叙敲开了韩二的房门,看了眼门内脸色发青的韩二,哑声问:“韩二,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直接往自己床上倒下去,就闭上了眼睛。

任由韩叙怎么叨叨,韩二半点都没有要跟韩叙聊天的意思。

韩叙只得失望地退了出来。

出了韩二的房间后,韩叙心神不宁,去了楼下问过李心秀,结果李心秀却反问:“老二怎么了?”

李心秀说韩二白天跟着韩柏杨去公司,晚上下班回来吃个饭就回房了,没看出哪里不对劲。

这个心大的妈,估计把心思一股脑都放在了丢丢身上。

这半个多月来,别说是韩二,就连韩叙的不对劲,她也没有注意。

“没事,我就看他老是早早睡觉,以前都是要在外头鬼混到半夜才回家的。”

韩叙见老妈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再说什么,免得让她老人家担心。

犹豫了片刻,韩叙走出别墅门廊,看了眼花园大门外面坚守阵地的任祁峰和那几个保镖。

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任助理,这半个月来,天天风餐路宿守在这,难为你们了!”

任祁峰忙小跑到跟前,隔着花园的围栏,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们给韩小姐添麻烦了,您千万别这么说。”

韩叙点了点头:“我不会再离家出走了,你们回去吧!”

“这……”任祁峰还没有从白季岩那里收到宋浔的命令,不敢私自撤离:“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白助理。”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韩叙朝别墅楼上的房间看了眼:“你知道我家韩二为什么这些日子不高兴吗?”

任祁峰眼神犹豫了下,看似内心在几番斟酌,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韩叙落寞的眼神。

把手从护栏缝隙里伸进来,朝韩叙招了招手。

韩叙走进几步附耳过去,听任祁峰低声说了几句,顿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

宋氏大楼地下负三层。

财大气粗的宋氏,连停车场都装潢的奢华大气。

僻静的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杂物间,跟外面的奢华装潢相比,不经修饰的昏暗杂物间里,就如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季岩领着两个保镖穿过停车场来到拐角,用钥匙打开了杂物间的门。

黑漆漆的房间里,空间不大,只放着一张简陋的长沙发,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厕所,仅此而已。

停车场外面的灯光从打开的房门照了进去,勉强能辨清事物的光线,映在了长沙发上。

那里躺着一个人。

听见白季岩几个人走进去的脚步声,那人立刻从长沙发上弹了起来。

“扑通”一声,大约是走的过急,脚步没能立稳直接把膝盖磕在了粗糙的水泥地上。

“白助理,是不是宋总来放我出去了?”

这人是被关了半个多月的李天湖。

那晚在楼上办公室给宋浔下药后,没能成为宋浔的女人,保镖将李天湖关在了这大楼地下停车场的负三层,李天湖后悔莫及。

一关就被关了半个多月。

“嗯。”白季岩点了点头。

那晚李天湖给宋浔下药之后,宋浔缓了好几天人才缓过劲来,药物影响倒是不大,主要是气急攻心。

堂堂一个大老板,在自己办公室被小助理给下了药,还让韩叙给看见了,这事换了谁都能气爆炸。

白季岩心说也该是李天湖倒霉,这半个多月,宋浔忙着跟局里的宋清云较劲清理宋家资产,忙的脚不沾地。

李天湖被关起来之后,宋浔转眼就忘了她这个人,压根就没想起来还关着她,就这么被关到了现在。

“谢谢!”李天湖爬起来就想走,甚至连自己被关了半个多月都没敢有半句怨言。

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被关这么久,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李天湖一度以为宋浔会杀了她。

没想到今天能出去,怨言不敢有,只剩下感激涕零。

“慢着!”门外的保镖将李天湖给拦了回去。

李天湖心中颤抖,回头看向白季岩:“白助理?不是说放我出去了吗?”

“是放你出去,但不是放你自由,”白季岩也是十分反感李天湖,面无表情地说:“宋总说,让你去扎伦的岛上呆着,不让你回来,就一直住在那里!”

“什么?”李天湖吓的后退了几步:“为什么让我去扎伦的小岛?”

扎伦那个小岛,李天湖去过,当初陪着韩叙去找王紫,亲眼见识了什么是脏乱差。

岛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难民窟一样的破棚子,还有扎伦那一堆老婆和孩子。

那种地方,是惩罚王紫那种女人的去处。

【第449章】以退为进

李天湖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沦为了王紫那种发配的境地。

甚至她还不如王紫。

至少王紫还收获了扎伦的真心对待,而李天湖,只是去做一个难民,被扎伦和他那一堆老婆当成牛马驱使。

李天湖泪流满面地摇着头:“我不去可以吗?白助理,麻烦你跟宋总说,我不会再做错事了,我知道错了,求他原谅我的过失,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别送我去扎伦的小岛,那里山高水远穷困落魄,我连家人都见不到。”

哪怕是宋浔的私岛,也好过去扎伦的破岛,一旦去了扎伦的岛上,就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非常抱歉,我只是奉命行事,无权私自做主。”

白季岩朝保镖丢了个眼色,保镖立刻进来抓住李天湖的双臂。

李天湖力气虽然不小,但在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手中,那点绵力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挣扎着哭求:“白助理,求求你,请你帮忙在宋总面前说几句好话,我真的不能去扎伦的小岛,这一去跟送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带出去吧!”白季岩无奈地吩咐了一声。

两个保镖拖着挣扎不休的李天湖往狭小的门挤去,还没能挤出门外,忽然就又拖着李天湖退了回来。

白季岩正纳闷,扭头一看,韩叙静静地站在门口。

“韩小姐?您怎么来了?”白季岩思忖着韩叙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任祁峰告诉我的!”韩叙沉着脸淡淡的一声。

白季岩恍然,想到任祁峰一直守在韩家,大概是没能受住韩叙的逼迫,才把这个地方给招了。

“那韩小姐来是?”白季岩想问韩叙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先出去一下可以吗?”韩叙朝门外指了指。

白季岩略一犹豫,还是点头,领着两个保镖走了出去。

韩叙进到杂物房里,感受着空气里窒息的憋闷,顿时捂住了口鼻,反脚虚掩了杂物房门。

“我还以为,你成了某个人的夫人了呢!”

韩叙平淡的语气无波无澜,当知道李天湖被关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在心底找到一丝快意。

“你赢了!”李天湖面如死灰,绝望地坐回了沙发上,这是她躺了半个月的床。

“说不上谁赢不赢,他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不是谁想惦记就能惦记上的。”包括韩叙自己。

她至今也拿宋浔没办法,曾经也试过想要好好哄他别生气。

但宋浔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刀枪不入,只要他心里不爽,什么糖衣炮弹撒娇卖萌都没用。

“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才是吸引女人最致命的吗?”李天湖凄笑。

韩叙在李天湖的身旁坐了下来,叹了叹:“吸引你,可以放在心里,没必要不择手段扑上去,那样只会作践你自己。”

“你是来看我笑话?”李天湖呵呵了两声:“也该轮到你幸灾乐祸了,宋浔这么难搞,我也是始料未及,谁能想到,一个男人被下了药之后,面对送到跟前的女人都不为所动!”

“以前,我刚跟他有牵扯的时候,你教我把自己伪装成拜金的贱女人,还去缠他腻他,让他讨厌我。”

韩叙如今再想起以前李天湖教她的那些馊主意,似乎没这么恨了。

因为她明白,当初的宋浔,其实早就知道她是伪装的拜金女人,还用他独有的方式纠正了她,让她做一个装纯的女人去缠他。

其实就是为了让她做回她自己,不想看到她作践自己。

“你百般的帮我在南君泽面前打掩护,就是为了不让南君泽抛弃我,你是觉得,只要我跟南君泽没分开,宋浔就会是你的,对吗?”

李天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一声不吭。

“你还让陆羽恒来纠缠我,那时候私下跟陆羽恒没少报告过我的信息吧?”韩叙自顾说着:“要不然呢,我就说那么巧,我去哪里都能碰上陆羽恒。”

李天湖依然不吭声,算是承认了。

“怪我啊,又蠢又笨,太过相信你这个死党,以至于根本不会去怀疑你。”

韩叙又是一声长叹:“那时候我抗拒宋浔,把王紫送到了美居酒店六十八层,你说,为什么要便宜王紫,其实你是想说,便宜王紫不如便宜你,对吧?”

李天湖终于抬头,果断的一声:“对!你宁愿便宜王紫也不把他给我!既然你不给,我就自己去取!”

“你教会了我,朋友是用来背叛的,能被抢走的男人,是不值得留恋的。”

韩叙冷冷地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谢谢你替我考验了他,让我对他重新燃起希望,坚定了我要和他相守下去的决心。”

李天湖眼里充满着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的无奈:“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还指望着我来恭喜你?”

“我只是在告诉你,有的时候,退,反而会是顺风披靡的进攻!”

说这话的时候,韩叙眸光填满了神采,一切都在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

她知道,那晚在办公室里,宋浔和李天湖其实什么都还没发生。

以她对宋浔的了解,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李天湖根本得逞不了。

与其自己像泼妇一样去闹到他烦躁,不如委屈地走开。

静静地等着,不扰他不闹他,独自去绝望,让他去内疚,或许还会收获不一样的效果。

如果当场闹开,他就会连一丝内疚都生不起来。

等了半个多月了,本来韩叙还在等着宋浔有所表示,然而依着他的冷傲,他什么都不会表示也是正常的。

冷傲孤僻本就是他的性格,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和她的这段感情。

于她而言,这些根本没有关系,既然先做错的是她,先低头的也理应是她。

今天终于从任祁峰那里听到了有关于李天湖的消息,确定李天湖是被宋浔一气之下关了半个月之后。

韩叙终是放下心来。

但她现在还没空去找宋浔,因为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就摆在眼前。

韩叙忽然换了个人说话,朝门外喊:“白助理?”

白季岩走了进来:“韩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韩叙斜了李天湖一眼:“能把她放了吗?”

李天湖和白季岩双双一怔。

【第450章】被荼毒的韩二

独家宠婚正文【第450章】被荼毒的韩二李天湖吃惊过后,怀疑韩叙在算计自己:“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李天湖那戒备的眼神,令韩叙觉得十分恶心。

韩叙抬眼看去白季岩:“白助理?”

白季岩回过神后,已是心中有数,为难地说:“韩小姐,您知道,如果能帮上的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只是这回,李天湖触怒了宋总,是宋总亲自下的命令,要送她去扎伦的小岛,我如果就这样把她放了,没办法跟宋总交代。”

“什么?”这回轮到韩叙吃了一惊。

她原以为,宋浔只是将李天湖给关了几天惩戒,没想到竟是要送去扎伦的小岛。

韩叙跟李天湖一样,对那个小岛有种莫名的恐惧,这跟岛上的人是否友好没有关系,主要是那里太过落后,活生生能把一个习惯现代文明的人给憋死。

虽然李天湖该死,但这样的惩罚,会不会重了点。

何况,韩叙今天来,还想着把李天湖从这个黑屋子里弄出去,又岂能眼睁睁看着白季岩将李天湖送去扎伦的小岛。

“白助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让你为难,先跟你说声抱歉了。”韩叙急在心里:“要不这样,你们先别送她走,让她在这呆着,回头我去找宋浔,可以吗?”

白季岩想了想,朝门外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了出去。

韩叙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保镖关了杂物房的门,白季岩才说:“推迟送走的时间,我可以周旋,只是我冒昧地问一句,韩小姐不计前嫌想要放了李天湖,是为了韩二少爷吗?”

韩叙胸口憋闷的那股气长长地叹了出来,显得无奈又愤怒:“是。”

韩二那个家伙,一向没心没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沉默少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

韩叙心中有疑虑,在韩家别墅外面,她问任祁峰才知道,韩二这家伙,这半个月来,天天去宋氏都见不到李天湖的人,从一开始不以为然,到后来见到谁就问。

后来,韩二终于逼迫白季岩交代,才得知李天湖因为给宋浔下药而被关起来。

那日之后,韩二就沉默的就不像原来的纨绔少爷。

“我也没想到,韩二少爷竟然会喜欢李天湖,一直以为他俩是哥们,但是如今,李天湖给宋总下药,这件事韩二少爷肯定没法接受;

我告诉他李天湖被关着之后,他也没有去宋总面前闹着让放人,天天跟着韩董在办公室工作,却一步都不踏进对面宋总的办公室,见到宋总也是连个照面都不打,老远见到宋总的人就先闪避,唉!”

白季岩也跟着叹气。

韩叙心知肚明,又气又恨,气韩二那个没出息的,竟会喜欢上李天湖。

更恨李天湖那个贱人,处心积虑想要抢走宋浔,还要来荼毒韩二。

那样一个阳光少年,怎么能就这样栽在李天湖的手里。

韩叙想让白季岩放了李天湖,不是为了成全韩二,而是让李天湖出去之后能打醒韩二。

李天湖必定对韩二没有男女方面的情感,往日跟韩二厮混在一起,就只是两人性格相近,大大咧咧的当成兄弟玩着。

只有把李天湖放出去,等那贱人不死心还想靠近宋浔,让韩二亲眼见识一下,韩二那家伙才能面对现实。

只是韩叙没想到,宋浔竟会对白季岩下令,把李天湖送去扎伦的小岛。

把人送到那里去,就糟糕了。

且不说,李天湖会不会被逼成为扎伦众多老婆中的一个,光是把人送去禁锢在岛上,韩二就能从此恨上宋浔。

这是韩叙不愿看到的。

绝不能让白季岩把李天湖送走。

“只是宋总如今在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回来,韩小姐今天怕是见不到宋总了。”

白季岩一向诚恳,毫不隐瞒地说。

韩叙狐疑地问:“他不在楼上?”

宋浔再怎么忙,不是在美居酒店六十八层办公,就是在这栋宋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那种出门跑腿的事,宋浔大可以派别人去做,他一个人在外面能忙些什么?

再者,宋浔出门不都是带着白季岩的吗?

“宋总在外面有点事,他要亲自去处理。”话到这里,白季岩欲言又止的似乎不便再多说。

……

郊外的某处城中村。

宋浔自己驾着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地行使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

粉尘落在黑亮的车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已经在这附近绕了好几圈了,绕到车子都看不出高级的本色。

车子来到一栋两层的小楼前,宋浔几番确认之后,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抬眼看去这栋小楼,这不是一栋别墅,只是城中村里简易的村屋,连房产证都办不了那种。

对于平民来说,住着这样的房子,虽然条件简陋,质量也不会太好,且各栋的杂音都能透过薄薄的砖墙传到里面去,每有大货车从路边经过,整栋房子都会颤抖。

不过这样的房子,经济又实惠,抛开产权证不提,买不起繁华市区昂贵豪宅的人,至少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宋浔来到这栋房子的大门前,寻找着门铃。

到处看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却见这家大门虚掩,大概是主人没有锁好。

宋浔推开了了门,一楼光线不足的客厅里,铺着廉价瓷板的地面黏着无法洗刷的黄渍,一看就是有好些年份的地板,上面堆放着各种杂物,几乎没有可以让人下脚的地方。

四周的墙只是简单的石灰粉刷墙,上面不是布满了年久不扫黑灰的尘粉,就是挂着杂乱无章的蜘蛛网。

一楼没有看到人,宋浔小心地走进去,找到楼梯的位置,独自上了楼。

站在二楼狭窄的楼梯口,这才听见了里面有人唉声叹气的说话声。

“我们还有多少钱?”

“太太,买下这栋二手村屋,连着地皮一共是一百二十万,账上还有八十万。”

“八十万,呵呵,想不到我宋清云,奋斗了一辈子,到今天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一会儿我还要去找工人收拾这栋房子,装修和买家具,往少了估算,只弄个普通的,约莫五十万。”

“连八十万都没有了,就剩三十万,呵呵。”

里头说话的,是宋清云和老赵。

【第451章】现世报

独家宠婚正文【第451章】现世报宋浔站在狭小的楼梯口,凝眸望着里头传出声音的房间出神。

半个多月前,在宋氏股东会上,宋清云因为自爆一半家产有六百亿,让宋浔收集了证据。

宋清云被检方带走之后,一直顽强抵抗,拒绝交代财产的去处。

然而在众多的证据满前,宋清云明白自己根本扛不住办案人员的审问,不交代就无法全身而退。

宋清云被监视居住的那几日,因为外在的压力,感觉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一夜之间白了头,时常就能一口气喘不过来,并且毫无缘由地怕冷怕风还怕水。

她清楚自己五六十岁的身体,可能是因为扛不住这一系列的打击才导致如此,根本跟办案人员周旋不过来。

那时,宋清云不敢回宋家别墅,因为那栋人人仰望的欧式园林别墅,被原先收买后无法兑现而恼羞成怒的股东给围得跟个铁桶一般。

那些股东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义愤填膺要宋清云给个交代。

大概是现世报,当初韩家陷入绝境的惨状,在宋清云身上从头到尾重演了一遍。

宋清云可能还比当初的韩柏杨更惨,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随时被股东群起攻之,这一头又被检方监视着,没有结案之前,人还不能走出检方的监视范围。

无奈之下,宋清云终于扛不住,把自己的资产全部吐了出来,以求脱身自保。

因为资产全部追回,宋浔决定不再起诉宋清云,私下达成和解。

按照宋清辉当年签下的股权代管协议上的约定,宋浔在收回资产后,支付了宋清云二十年的工资。

合计两百万。

等于是宋清云为宋清辉打了一辈子的工。

一切都扯清楚以后,宋家别墅也已经不再属于宋清云。

因此宋清云只能拿着那两百万,带着仅有一个下人老赵来到了郊区,从一个村民手里买下了这栋简陋的村屋,暂且落脚。

宋清云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顶级豪门,沦为了往日她从来都看不起的城中村平民。

落差太大,宋清云哪怕无法适应,也只能认命。

如今,就连那两百万,也花的所剩无几了。

宋浔迈着不重不轻的脚步,往里面走。

刚好碰上老赵从里面走出来,吓了那老头脸上的疤痕扭曲抽动,即刻转身奔进房间里:“太太,他来了!”

“谁呀?”宋清云的声音嘶哑的就像突然老了十岁。

“是我!”宋浔勾起一边嘴角轻笑出现在房门口:“怕见我?”

“你!给我出去!”宋清云从椅子上几乎是弹了起来,老腰一个承受不住,又跌坐了回去,痛到面部狰狞。

宋浔看了眼房间里勉强还能容下自己的空间,自顾走了进去:“我来看看姑妈,你又是在心虚害怕什么?”

害怕的不仅是宋清云,老赵更甚,哆嗦了一声:“太太,我先出去找工人了。”

说完老赵人就跑下了楼,就好像呆在这栋房子里,会被宋浔的眼神给杀死一样。

“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攒下了千亿资产,已经被你拿回去了,现在你还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宋浔淡淡地笑了笑:“你自己想想,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能拿走的?我不起诉你,又是为了什么?”

恐惧蔓延在宋清云的眼底:“你想要我的命?杀人是犯法的!”

“是嘛?提醒的好!让你在牢里呆到死,太便宜你了,不让你出来体会一下什么是报应,我爸爸,你的大哥就不会答应。”

“我没害他,你别总揪着我不放,家产都到你手上了,你再纠缠陈年往事就是你的不孝,我好歹是你姑妈!”

宋浔忽然厉声道:“你是没亲手害我爸爸,你只是让南山岳害他,我说的不对吗?姑妈?你配吗?”

宋清云从脚底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宋清辉当年的意外,宋浔就恨不能立刻绞死宋清云:“这二十年,你对南家照顾的无微不至,真的就是因为跟南山岳的感情深厚吗?我可听说,当年你跟韩柏杨分手后,为了留在宋家,迫不得已匆忙招了南山岳入赘。”

宋清云气喘吁吁地反驳:“我跟君泽爸爸好不好,需要你来过问?”

“你当我闲到发慌来管你和南家的事?”宋浔眼底净是不屑:“你跟南山岳根本就没有感情,但却异常照顾南家人,不过是因为南山岳牺牲了他自己,推我爸爸从工地高处坠落,而他自己明知做下这种事会留下痕迹,宁死也不想去坐牢,也跟着往下跳,才会和我爸爸双双‘意外坠亡’,他便能落得个救我爸爸失手丧命的好名声,

这根本就是你跟南山岳商量好的计策,他用一条命,害我爸爸的一条命,他死后,你负责安置南家人,让他们从一无所有,到过着富裕的生活,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让宋君泽改姓南,难道不是吗?”

宋清云的双手剧烈地颤抖,想要否认,却被宋浔全部说中而无从反驳,不由自主地嘀咕:“你怎么会知道?”

宋浔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本这一切都只是宋浔的推断,从宋清辉留下的那封手书里,知道宋清云和南山岳当年在宋清辉面前,根本就不是真心殷勤。

如此一来,传闻中南山岳因为救宋清辉而失手丧命,根本就不能成立。

只能是故意为之。

如今宋清云的反应,确凿证实了宋浔的判断。

“当年,方嫂带着你回来宋家,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宋清辉跟我签协议的时候,明明就还没有结婚,却突然冒出一个八岁的儿子,跟他长的一模一样,我那时候就应该赶你出家门,才不会时至今日养虎为患!”

宋清云悔不当初地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出气。

“哪有那么多后悔药可以吃?当年你敢赶我出宋家吗?你手中的一切都是我爸爸的,哪怕为了掩住悠悠众口,你也要留下我,还要让我平安长大,一旦我有什么事,你拿什么给自己洗白?劣迹斑斑一身黑的女人,还有谁敢在生意场上跟你打交道?”

【第452章】被气死的

独家宠婚正文【第452章】被气死的宋浔顿了顿,直逼宋清云:“何况,我是你养大的吗?我是我妈带大的,她这个宋家正统的大太太,被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宋家大小姐逼到她只能在宋家做佣人,天天防着你暗害我,心惊胆战了二十年!你万死都不足以赎我妈那些年所遭受的罪!”

宋清云忽然卷缩在椅子上,双腿屈起,就如同对面坐着一个魔鬼,随时会抓住她撕碎了她,脸色徒然变得死灰:“你想怎么样?”

宋浔逼近两步,极轻又极为用力地说:“我会让你百般护着的儿子,去蹲一辈子的大牢,让你亲眼看着南君泽穿着囚服身锁镣铐,被全世界唾弃他这个杀人犯,没有人为你养老送终了,好好在这个破房子里,等着某天两腿一伸,成为野猫野狗的食物吧!”

宋清云牙齿打颤,歇斯底里地嘶喊:“你没有证据,要是有,不会到现在还无法给君泽定案,你就是没有,别在我面前打幌子,我不会相信你!”

宋浔转身傲睨自若地往外走:“十几天前,我向检方提供了一份数据,是一只黑匣子里面的视频,有人在我的游艇上安装****,那个人是南君泽的手下,已经归案招供了。”

宋清云仍然不肯相信:“骗小孩子的鬼话,如果你游艇上有黑匣子,当初警方为什么找不到?你一个在海里漂走的人就能找到?哈哈,幼稚!”

宋浔的脚步在房门外停了下来,满不在乎宋清云信或不信。

转身点头说:“我游艇上的确没有黑匣子,谁让我那只匣子是橙色的呢?你这把年纪,大概不知道什么是云端数据库,我不需要找到橙匣子,只要打开橙匣子关联的网端云储存文件,就什么都有了。”

“砰”地一声闷响,宋清云从椅子上摔下地,久久都爬不起来,趴在地上抬起头,通红的双眼似乎充满的不是愤怒的泪,而是血:“放过他!”

宋浔抬腕看了眼时间,径直往外走:“晚一点,新闻上应该有了,你这里要是没有网络,记得去找旁边的邻居看看电视。”

傍晚,宋清云果真在老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去敲隔壁的村屋,要求看一会儿电视。

邻居虽然对宋清云的要求感觉怪异,但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请求。

晚上七点钟,某大电视台播出的新闻里,果真出现了南君泽从法院出来,被警察押上警车送往监狱的身影。

那一身囚服,那手上和脚上的枷锁,刺痛了宋清云的眼睛和心脏。

“扑通”一声,宋清云倒在了邻居的村屋里。

韩家别墅,连日来守在大门外的任祁峰忽然要求进屋,给正在看电视的韩叙送来了一份文件。

韩叙打开一看,上面是南君泽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谁给你送来的?”韩叙讶异地问,任祁峰如今是宋浔的人,已经不会再为南君泽跑腿。

“是南君泽的律师,请我转交给您的,说南君泽已经向警方提出申请办离婚手续,民政局那边的人应该会很快联系您,去狱中跟南君泽办离婚证。”

韩叙喜极而泣,她终于能跟南君泽离婚了。

或许是因为南君泽放弃上诉,甘愿安静地在牢里不受打扰,才会愿意在他刚刚被判定罪名之后,就先跟她把关系断开。

次日一早,韩叙果真接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电话,韩叙跟着他们去了狱中,

这一次跟南君泽见面,或许会是最后一次见面,南君泽一句话都没有说,平静地在签了各种手续文件。

韩叙心有不忍:“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让我跟你扯上关系,才主动提出离婚申请。”

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她去通过法院起诉离婚,那会是很漫长的时间。

南君泽只说了一句话:“是我拖累你了!”

时间没到,南君泽就起身离开了探视室。

看着南君泽落寞的背影,韩叙轻声地喊:“好好表现,我会替你照顾好南南。”

南君泽脚步一顿,片刻后,抬脚继续往里走,终是没有回头,不说谢谢,也不说不用,什么都没说。

出了监狱大门,韩叙看着手里崭新的离婚证,越看越模糊,已然热泪盈眶。

她仰头朝着天空轻声呼唤:“宋浔,这次,我终于自由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宋氏大楼办公室里,宋浔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伸手去桌上拿纸巾,摸了几下才发现金色的纸巾盒里一张纸巾都没有。

“白季岩!”宋浔一喊,白季岩就从外格跑了进来。

“老板。”

“办公室都没有人打理了吗?就顾着在外面聊天,纸巾盒里连一张纸巾都没有。”

白季岩连忙走出去,让前台妹子去拿来了纸巾换上。

宋浔擦着高挺的鼻子,吸了吸:“你刚才在外面说我坏话?”

白季岩摆手:“没有的事,老板怎么会这样说?”

宋浔霸道的人神共愤:“我打喷嚏了,不是你说我坏话还能是谁?”

白季岩走到宋浔身旁,低声说:“我们是在说宋清云。”

“嗯?说她干什么?”

“听说,昨晚宋清云在城中村村民的屋里看电视,看没一会儿就倒地不醒人事,老赵连夜将她送进了医院,到了早上就断了气,那个老赵卷着宋清云剩下的几十万跑了。”

宋浔微微一滞:“这么快,被气死的?”

昨天去见宋清云说了那样一番话,就是为了气宋清云,宋浔也想不到效果竟能这么明显。

白季岩说:“看上去是。”

宋浔愣了愣:“闻上去不是?”

白季岩满头黑线,老板这人说话,越来越有趣了,一点都不像他往日冷厉的风格。

也许是大事已了,他没了沉重的负担,人一轻松,说话就搞笑。

“医生说,宋清云急火攻心,血压过高,有可能是气结,但她在临死之前,怕水怕风怕见光,好像是狂犬病的症状,急火攻心也可能只是加速发病。”

宋浔淡淡的一声:“城中村很多流浪狗,连狗都能看出她是个坏人,做人做到这程度,也是没谁了!”

白季岩欲言又止。

【第453章】你脸大

独家宠婚正文【第453章】你脸大宋浔抬眼一看白季岩那德性就不耐烦:“有话就说,像个娘们一样。”

白季岩这才说:“我听任祁峰说,之前韩小姐回到宋家的时候,曾经买过一条小白狗,把宋清云给咬了,伤口一直在发炎,有可能……”

宋浔一听到“韩叙回宋家”这几个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多久的事了,那时候难道宋清云没钱打疫苗?”

白季岩掐着手指:“算算时间,从宋清云被狗咬那天到现在,也没多久,疫苗这种事,很难说,指不定会不会是过期疫苗,又或者疫苗对她身体无效,至于什么时候会发病,连医生也说不好。”

纸巾盒忽然自己滚到地上,宋浔的一只手还悬在半空。

幽暗深眸定格在某处出神,声音很淡,令人察觉不出夹带一丝一点的怒火:“你在替她说话,好大的胆子!”

这个“她”,显然在指韩叙。

白季岩一听宋浔的口气,就知道老板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宋家后花园里还埋着那只小狗,上面种了一棵君子兰,任祁峰从佣人那里听来的说,韩小姐想要记住小狗的功劳,怕以后找不着位置,就种了君子兰在上面。”

宋浔收回散出去的眸光:“她如果是回去宋家害宋清云,南君泽还会放过她?”

“听说,韩小姐假装去医院看被狗咬伤的宋清云,趁乱拿了一支镇定剂,打算趁南君泽睡觉的时候打在他身上,但是房间里被南君泽装了摄像头,南君泽在办公室通过手机就能看见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韩小姐没能成功。”

宋浔若有所思:“都是任祁峰告诉你的?”

白季岩淡定道:“是!那些都是咱们从私岛回来以前的事,我都是听任祁峰无意说起的。”

“她跟南君泽在董事会上亲亲我我,有哪一点看上去是一个想杀人,一个知道对方想杀他还双双淡定直播秀恩爱的样子?”宋浔将冷厉的眸光刮向白季岩:“你倒是说说,任祁峰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些事?”

白季岩嗓子开始虚:“前……前些天。”

“任祁峰前些天就跟你说了,你挑着今天宋清云死了再来告诉我,你是被那蠢女人给收买了吧?”宋浔狠狠地剜着垂下头的白季岩:“奸佞!”

“嘿嘿,老板就是英明,前些天不是怕被您劈嘛!”白季岩被宋浔戳穿,终于不再装模作样,立马抬头正儿八经:“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绝不敢骗您,现在宋家别墅您已经收回来了,不信您可以亲自去后花园看看那棵君子兰。”

其实白季岩是想说,您可以亲自去把那只埋了不到一个月的狗给挖出来看看。

想想那种刨土后的画面会恶心到老板,白季岩只好说成去看君子兰。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面渐逼渐近。

只要从这步伐轻快的重量上,宋浔就能辨认出是一个女人的脚步,而且,脚步虽轻,但来者不善。

一袭洁白秋装连衣长裙闪现在会客厅,还有如同瀑布一样顺滑的长发,随着脚步的移动而飞舞。

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宋浔看出去,立刻拿起了一本杂志挡住自己的脸。

“她怎么来了?是你这个奸佞让她来的?”

白季岩小心地斜了个目光出去,韩叙笑眯眯地正往办公室走进来。

“天大的冤枉,我没有啊!”

宋浔用气音在喊:“我还在生气,没有想好怎么对付她,你让她先走,等我想好要不要继续生气之后再说。”

“我?我去让她走?她能听我的吗?”白季岩傻了,背对着外面低声抱怨道:“您还有理由生气?哄她还来不及。”

“你在跟我说话吗?”宋浔死死抓住大本的杂志挡住自己脸,咬牙切齿:“你是谁的人?叛徒!”

“嗯哼!”韩叙站在办公室门口,洁白的衣裙仿佛带来了光亮:“不用挡了,脸那么大,再厚的杂志也挡不住。”

“我脸大?”宋浔气呼呼地扔掉了手中的杂志,佯装淡定板起脸:“你来干什么?”

“串门。”韩叙在办公桌外面的椅子里坐下来,隔着一张大桌子,洞若观火的眸子讥讽似的的看着他:“我爸爸也是这里的老板,我还不能来了?”

宋浔心里暗暗腹诽,我比你爸爸那个老板要大,你视察到本总裁这里来,不想混了。

不过好像,今天她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

她竟然也肯化妆了,眉型画的还不错。

肯定没打睫毛膏,她那浓密的睫毛,要是打了,就会跟个娃娃眼一样,大到不得了。

脸上的肉肉少了一些,看上去痩了不少,这个蠢女人,偷偷减肥了吧?

就那点薄弱的小身板,还减肥?

一阵风吹跑了去哪里捡?

“我脸上有花?”韩叙摸了摸自己的脸,接住他从进来就没移开过的眸光,话也不见他说几句,就知道看得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

宋浔微微眨了下眼睛:“我在问你来干什么?本少爷上班时间不会客。”

一旁杵着的白季岩暗暗替自己老板捏了把汗,说句好听的又不会掉快肉,难道还让女孩子先开口说软话吗?

“哦,那就来说点公事。”韩叙心里恨恨地想过去掐死他:“宋氏第二大老板韩董家的大小姐,来向宋董讨个人情。”

宋浔面无表情:“说。”

韩叙卖着乖,口气软了下来:“把李天湖放了吧!”

宋浔一听,就又来气了,李天湖不是她的情敌吗?她难道对情敌就一点都不恨吗?不恨不就代表根本不想跟情敌争?

不跟情敌争,那就是心里不在意他了呗?

“不放!”宋浔冷哼一声,忽又转头扫了眼白季岩:“不是让你把李天湖送去扎伦的小岛吗?送走了没有?”

“呃……昨天游艇没加油。”白季岩如此拙劣的借口,连韩叙都不忍听下去。

宋浔恨恨地瞪了白季岩一眼:“奸佞!你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韩叙压着想要骂他两句的冲动,委屈巴巴地望着宋浔:“我这么温柔乖巧又漂亮的美女请求你,都不答应吗?”

“美,美女?”宋浔吃惊她什么时候变的那么不谦虚:“我这么帅,为什么要听你的?”

【第454章】再来一遍

根本没法交流,韩叙的请求没能成功,恼羞成怒站了起来,一拍桌子:“长太帅注孤生,告诉你,过了这个村……”

宋浔慵懒地倚在靠背上,看着她往外走的步伐,明显是因为气愤而加重,懒懒地瞥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样?”

韩叙甩着裙摆行走如风,也不知哪来的底气,竟是头也不回:“我在下一个村等你!”

洁白的长裙消失在门外,裙摆带起的那点风即刻静止。

空气似乎忽然被固定,好像有人忘记了呼吸:“她,她刚才说什么?”

白季岩捂着嘴:“她说在下一个村等您。”

宋浔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哪个村也不去,看她等什么!”

手掌下面摸到了一个小本子,这个位置,好像是刚才韩叙拍桌的位置。

手掌翻过来,小本子黏在他的掌心,上面是大大的三个字:离婚证。

宋浔和白季岩愣愣地对视,似乎是在琢磨着,韩叙扔下这张她跟南君泽的离婚证是什么意思。

“这个……昨晚任祁峰跟我说,南君泽的律师委托他转交两份协议,想不到这一大早的,韩小姐就把证给办好了?火箭般的速度啊!”白季岩嘴里神神叨叨的念。

宋浔眸光射去狠厉:“你昨晚怎么没跟我说?”

白季岩一张无辜脸:“您不是不让我在您面前提韩小姐嘛!还说再提就让我去私岛上的山洞里面壁!”

宋浔作势扬手:“信不信我打死你?”

白季岩抱头鼠窜:“老板,别光顾着打我,您不是要去宋家别墅,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整理出来的嘛,还走不走了?”

宋家别墅里有很多他的东西,以前是他不想回去,看见宋清云和南君泽的就让他犯恶心。

那三楼的房间里衣服奢侈品什么的他倒是不在意,主要是还有很多收藏的书,还有宋老太爷的遗像,要搬回听风筑去供着。

白季岩这一提醒,宋浔只得暂且放过了他。

房子清出来以后,也好送人或是出售。

宋家别墅这个秋日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凄凉。

花还在开,树叶也四季常绿。

虽然以前的花也一直开,叶子也一直在绿。

以往韩叙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如同坟墓,今日再来,鬼气消失了,阳光很暖,微风拂面并没有多少凉意。

所以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鬼气怨气,有的只是做鬼的人,吐着又黑又毒的怨气来伤害无辜的人。

只要那种带着鬼气的人走了,这里就会变的光亮,洁净,温馨。

这栋奢华的别墅里已经没有一个人。

往日成群的佣人都走的干干净净。

想起自己刚嫁进宋家那会儿,被佣人骑在头上拉屎,为了要做个好儿媳,她百般忍耐,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那时候的南君泽,就在一旁看着热闹,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她受了委屈,还总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不给他添麻烦。

时过境迁,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年多点,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屈辱的日子不复存在了,她熬到了看着坏人遭报应的这一天。

后花园里空气很好,韩叙狠狠地深呼吸了几口气,以前不敢透的气,在这时候加倍地喘了回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熟悉。

草皮上曾经被韩二带人来挖坑烧烤的位置,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挖了三四个大坑呢,第二天园艺师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种了回去。

浴池里的玳瑁和金龙鱼被烤掉后,也一直没有重新买回来养,现在里面就剩几只大乌龟和一群锦鲤。

泳池里有好些日子没人清理,水面上飘着一簇簇的落叶。

花草也估计好几天没人浇水了,虽然开的艳丽,花朵却耷拉着没有多少精神。

就像她自己,阴霾已经过去,可她发现,自己还是没能走回宋浔的心里,他还在生她气,她觉得自己有气无力。

来到佣人小楼的墙角,韩叙找到了自动喷水灌溉开关,打开,花园里的每一处喷头就自动喷洒着柔柔的水雾,无声无息地落在草木之间。

水雾喷洒惊扰了草木之中的小鸟,“哗啦啦”地飞起一大群,被惊跑了。

后头还有一只比较笨重的大肥鸟,不往外面飞,只是扑腾这绿油油的翅膀,从这棵逃往另一棵树。

边飞边喊:“哎呀!要命啦!韩叙跟别的男人睡啦!韩叙被捉奸啦!”

韩叙听着这熟悉的破锣嗓子,心中一动,看去一棵树的杈子之中,果然是呆狗。

她开心地大喊:“呆狗,喊清楚点啊,被我睡了的男人是宋浔!快学我说话,宋浔被韩叙嫖了!”

呆狗睁着圆溜溜的鸟眼,果真学起来:“宋浔被韩叙嫖了!哎呀!要命啦!”

韩叙手掌裹成个喇叭状:“再来一遍,宋浔被韩叙嫖了!”

呆狗:“再来一遍,宋浔被韩叙嫖了!”

韩叙:“不对,再来一遍别说出来,宋浔被韩叙嫖了!”

呆狗:“宋浔被韩叙嫖了,再来一遍别说出来!”

韩叙:“哎呀你个死呆狗,还篡改?”

呆狗:“哎呀你个死呆狗,还篡改?”

一人一鸟,一个喊一个学,到后来竟骂起了架。

这只死呆狗根本就不听指挥,韩叙骂累了,气鼓鼓地在草地上坐下来:“不跟你说话了,气死我了!”

呆狗:“不跟你说话了,气死我了!”

韩叙找了块比较干爽的草地,累得躺倒,不想理呆狗,闭上眼睛刚想喘口气。

厨房后门忽然有人说着话走进来。

“听说南家的人正往这边赶,要给宋清云出殡,我觉得他们到时候可能会请您去参加葬礼,您去吗?”

“去,我这个宋家唯一的大少爷,岂有不去之理。”

听见这一主一仆的说话声,韩叙骤然睁开了眼睛,从草地上坐起来往厨房后门方向看去。

宋浔正跨着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慢步伐走出来后花园,白季岩就跟在他的身后,在商量宋清云葬礼的事。

宋浔眼神扫到草地上有个白色团子会动,定睛一看,竟是韩叙。

【第455章】把他气炸了

宋浔皱起十分可疑的眉头,似乎在怀疑这个蠢女人是跟踪自己来的宋家别墅。

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忽然不知哪个树丛里飞来极其难听的破锣嗓子。

“宋浔被韩叙嫖了,再来一遍别说出来,哎呀,要命啦,再来一遍。”

宋浔听见这一声喊,霎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眸,明白过来呆狗喊的意思,气到白皙的脸都千年难遇地红了起来,似乎连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被气到发抖。

这是耻辱!

“闭嘴!”谁被她嫖了?子虚乌有!颠倒黑白!那只死鸟,竟敢乱喊!

“哈哈哈……再来一遍,再来嫖多少遍都可以!”白季岩不知死活地大笑。

宋浔转头目光绞杀过去,白季岩发觉宋浔眼里火光就要烧来,跑的飞快:“我说的是实话啊!”

“跑什么?!给我去把那只死鸟抓下来,烤了!”

白季岩不要命地不知跑去了哪里,宋浔以为他真去抓鹦鹉,胸中闷气总算是撒出去了一点。

再一回头看见韩叙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又气从心来。

缓缓地走到韩叙跟前,仗着自己身量高,俯视着坐在草地上的韩叙:“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韩叙仰酸了脖子,倔强的口吻透着不服:“我在这个村等你啊。”

宋浔蹲下来,凝眸在她小小的脸上审视着:“那只鸟刚才喊的话,是你教的?”

韩叙眼珠子滴溜一圈,小脸霎时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那个……其实,我教的不是那个意思。”

宋浔眯起黑眸:“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我放了李天湖?”

一听见宋浔提到李天湖,韩叙以为这事有望,没有察觉他眼底的愠怒,点头如捣蒜,两手扒着他的手臂急道:“放了她好不好嘛?”

再不放了李天湖,真送去扎伦的破岛,韩二估计要抑郁而终了,韩叙此时哪还管得了这么多。

宋浔缓缓地拿开了她的手,冷着脸站起身,抬脚就走。

心中不悦更甚,暗道这个蠢女人,就那么不在意会有情敌将他抢走。

韩叙连忙追了上去:“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放了李天湖有这么难吗?”

“老板!”白季岩的声音不知从哪个地方飘出来:“快过来看!”

宋浔停下脚步,顺着白季岩的声音,往花圃后面的绿树从走去。

到了树后面,见地上堆着新挖的泥土,还带着杂草和泥土的湿气味,旁边一棵君子兰被随意丢在那里躺着,地上被刨了个大土坑。

还以为刚才白季岩是乖乖去抓鹦鹉,合着是跑这里刨坑来了。

宋浔走近一看,顿时将眉头紧紧拧起别开了脸,走开了去。

后头跟过来的韩叙,不知他会突然转身折回来,一头撞进了宋浔的怀里。

要不是紧紧抓住了宋浔洁白的衬衫,只怕刚才那撞上来的一瞬间已经被弹走了。

“放手!”宋浔身上熨烫得极为平整的衬衫,就这么被她的两只爪子给揪出了两大片褶皱。

难看死了!

宋浔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衬衫,一脸的嫌弃。

“干嘛这么凶嘛?”他凶巴巴的语气,韩叙是一脸的委屈。

换做以前,宋浔会一边霸道地凶她,一边又死不承认地对她好。

然而此刻,韩叙从宋浔眼里只看见了淡如白纸的冷漠。

她失望地松开了手,心想宋浔这个男人,果然是小气,到现在还在生着她的气呢。

也不知道他要生到什么时候去。

他生气不要紧,但是一直气个没完,她就没法跟他商量事情。

李天湖还被白季岩扣着没送走,要是宋浔再下一道命令,回头不管白季岩怎么周旋,怕是也要乖乖听命送去破岛上了。

这是要把她给急死。

宋浔脱开了韩叙的手,自顾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衬衫,见怎么都扯不平整,更是凶了韩叙一眼,丢下韩叙自己进了别墅。

刚才他从白季岩刨出来的坑里,看见了一堆白色的狗毛,因为双眼极度不适宜看这种东西,他才会立刻走开。

不用想也知道,那堆白色的狗毛,就是蠢女人用来撕咬宋清云后,被打死埋在那的小白狗。

究竟宋清云是被气到血管爆裂而死,还是因为狂犬病发作而死,其实他并没有要追根究底。

不过他可以证实一件事,就是白季岩没有说谎。

蠢女人那时候回到宋家,的确是为了对付宋清云和南君泽。

对于那件事,他心底的那到坎已经被平坦了,甚至还会暗暗地心疼她。

那时候她单枪匹马一个人,回到宋家对付宋清云和南君泽母子二人,一定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本来他可以不用再生气,可那个蠢女人,却如此没心没肺,竟是连一个给他下药当面脱衣服的情敌,她都不在意。

简直要把他给气炸了。

看着宋浔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别墅,韩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韩小姐,老板就是这个性子,表面冷淡,心里热乎着呢,您别在意,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白季岩拿着铲子走到韩叙身旁,刚才刨那个坑,刨出了满头大汗。

韩叙鼻子一酸:“我知道,谢谢你了白助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慢慢来吧,不着急。”

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也长,总能耗到那个小气男人消气的时候。

话是这样说,可也免不了韩叙忧心忡忡:“只是眼下李天湖那事,可能容不得我慢慢磨他了,你再去跟他说游艇没加油,回头他会拿你出气,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动他。”

毕竟,她不是一个擅长哄男人的乖乖女。

白季岩擦着额头的汗笑了笑:“别跟我客气,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老板现在应该是在三楼房间里,收拾他的那些收藏品带回听风筑,要不,您上去帮帮他?”

韩叙点了点头,知道白季岩是一片好心,提醒她多去宋浔面前露脸,以期能尽快化解他那颗如同冰块一样又冷又硬的石头心。

明知上去会是热脸贴他冷屁股,韩叙还是选择上楼,去他房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收拾的。

顺便哄他放了李天湖。

推开虚掩的房间,却见传说中要收拾东西的某人,正悠闲地坐在酒柜前自斟自饮。

【第456章】被关系户束缚

独家宠婚正文【第456章】被关系户束缚韩叙走了过去,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酒杯,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不去碰他的杯,也自斟自饮起来。

一口咽下去,喉咙和胃部火辣火辣的,韩叙呛咳不止,立刻就憋红了脸。

本想来个酒后相互诉衷肠的,这下好了,样子那么糗,果真引来他的不满。

“不会喝就别喝!”宋浔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果汁,十分不悦地丢过去。

韩叙喝了好大几口,才堪堪缓和下来,嗓子才能勉强发音:“谢谢啊!”

“别来烦我!”大概是被她搅扰了兴致,宋浔连酒都不喝了,径直走进了书阁,一个人专注地翻着那满满几面墙的收藏品。

还没开始帮忙呢,就被下了逐客令,韩叙顿觉浑身无力,对于宋浔这样的男人,她根本无计可施。

想起自己以前刚认识他那会儿,总想逃离他的手掌心,如今是削尖脑袋连钻都钻不回去。

真是恨不能回到从前。

如今被人驱赶,她要是继续在这里死缠烂打,别说她没有那么大脸,就是有,也缠不动。

他的说别烦他,那就真是不能烦他。

要是不走,指不定一会儿走掉的就是他。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叹了第几回的气,韩叙已经数不清了。

如今依然只能在心里叹着走出了房间。

看着这条宽敞的三楼走廊,莫名的有种想泪奔的冲动。

多少次,她被迫要走这条走廊,要让白季岩用身体当盾牌打掩护,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二楼到三楼,进到某人的房间里,被他捉弄一番。

一想到那些胆战心惊的日子,是为了南君泽,韩叙就又气愤的恨不能跟过去的回忆一刀切两断。

怀着复杂的心思,不知不觉已经走下了楼。

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没有人适合跟她说话。

脚步不由自主地出了大门,在花园前庭里开走了她的跑车。

她不知道,三楼的阳台上,宋浔目送她的跑车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在啃咬着她。

骂她这个蠢女人,以前脾气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动,现在怎么就那么自觉了?

说别烦他,她就真自动消失。

以前那些死缠烂打的蛮力劲哪去了?

果真是为了李天湖,才来说软话的,如今见事情无望,就跑的飞快了吗?

哼!

韩叙开着跑车出了大街,刻意放慢了车速。

想看看某人会不会改变主意,让白季岩追出来告诉她,李天湖可以不用送去扎伦的破岛。

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侧出去,从外后视镜里观察着车后的状况。

然而车子走出了老远,别墅区大门已经看不见了,也不见有谁来喊她一声。

看样子,宋浔是铁了心不肯放李天湖了。

宋浔这样的态度,韩叙当然知道是自己嘴不够甜,才没能把他哄高兴。

换做是自己和他的事,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如今是韩二的事,迫在眉睫,容不得她慢慢去等。

她决定回家去找李心秀,跟老妈学习怎么把男人哄到晕头转向。

心里有了计较,立刻加快了车速往临江韩家别墅赶。

到了花园里,看见老爹和韩二的车子都在,才醒起来今天是星期六,难怪宋浔也会这么闲,跑去宋家别墅里喝酒。

“叙?你一大早就出去现在才回来,是干嘛去了?”

客厅的空地上铺了一张大大的毛毯,李心秀抱着丢丢在上面玩耍,老爹拿了张矮脚凳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不时往丢丢趴着的地方扔一颗小绵球。

自从知道宋清云得了急病死在医院,韩柏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李心秀似乎一夜之间就年轻了十岁,整个人容光焕发。

“我去逛街了。”

还想着要找老妈讨教哄男人的技巧,如今老爹守在边上,这个话题是断然没法启齿的。

“找谁逛街去了?”老妈抛来一个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以为她跟宋浔早就好回去了。

“一个人逛的。”韩叙小脸一红,逃命一样往楼上跑,就怕老妈一会儿盘根问底。

去找了宋浔这件事,说不好听点就是倒追男人,说出来都丢人。

进自己房间之前,韩叙眼角看见里头韩二虚掩的房间,犹豫了下,走了进去。

韩二果真在里面,戴着耳机坐在电脑桌前,一只手握鼠标,一只手敲键盘,应该是在玩游戏。

换做往日,这个一刻都闲不住的家伙,双休日早就跑去澳门或者哪里疯去了,哪会有什么时候乖乖在家呆着。

韩叙走过去,在游戏里厮杀的韩二眼神都没移过来,压根就没注意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韩叙拿掉了韩二的耳机:“玩了一个上午了吧?看,红眼睛,两个大黑眼圈,你是多久没睡觉了啊?”

“别吵我,出去!”韩二不耐烦地从韩叙手里将耳机抢回来,重新戴上,继续在游戏里厮杀的昏天黑地。

韩叙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韩二身旁,看着他不停地刷着怪物,看了许久也不说话。

“你怎么还没走?”韩二刷了几圈下来,一回头见韩叙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只得把自己的耳机拿掉。

“韩二,问你个问题。”

韩二扳着脸看了韩叙好一会儿,没说话。

韩叙淡淡地问:“怎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有话你快说,队友还在等我开黑!”

“我在怀疑你喜欢李天湖,不过她被宋浔关了这么久,你也自己把自己关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会去跟宋浔或是说好话求情或是大闹一场,可到了现在,你都没有去跟宋浔说过一句话,别人惹不起宋浔,你是从来都不惧得罪他,说说,为什么呢?”

韩二那双疲惫的眼睛闪过意外,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韩叙这里早就不是秘密。

“你知道,我有个什么名号么?”韩二把耳机往桌上一丢,冷哼一声:“史上最强关系户!”

韩叙无奈地笑了笑:“那么牛逼?”

“去tmd关系户,本小爷被这名号束缚着,怎么跟宋浔闹?你不是一直还在跟他较劲冷战呢么?我这个娘家小舅子去闹,你不得更矮他一截?老爹在宋氏,不得被那群对宋浔溜须拍马的货色给排挤?”

【第457章】恐怖微笑脸

独家宠婚正文【第457章】恐怖微笑脸韩二的口气一听上去就是满肚子的怨念,张口就骂:“李天湖本来就活该!让她去关到死吧!贱人!死男人婆!她有本事去告宋浔非法拘禁啊?她敢告吗?下药意图不轨先进去吃盒饭的就是她,谁愿意替她说话?谁还肯跟她沾上关系?谁不说她是活该?”

韩二骂个不停,骂李天湖整个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平日里整天在外面鬼混,十天半个月不着家,父母早已习以为常,怎么也会出来找一找。

好像不论怎么骂,都难消他这些日子憋在心头的恨。

韩叙忽然眼眶一热,她想不到如今的韩二思想如此成熟,把每一个人都考虑了进去,唯独不考虑他自己。

韩家将来有望了。

可这样的韩二,更让她心疼。

韩二骂李天湖那话,很显然是气话,越是骂的狠,对李天湖就越是上了心。

越是走了心,等韩二听到李天湖会被送往扎伦破岛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会怎么去折磨自己。

韩二骂完,忽然才想到什么,眼神一紧:“你不觉得宋浔这回,对待李天湖很仁慈吗?”

韩叙微微一愣:“难道你还觉得李天湖不够惨?”

心想这韩二该不会是气傻了吧?

韩二的眼神略显不安:“换了别人,得罪过他,哪个能有好下场?一个给他下药的女人,就光给关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

韩叙心说,你个傻瓜,宋浔哪是心慈手软?

李天湖被关了半个多月,仅仅是因为宋浔忙得给忘了,现在李天湖都要去扎伦岛上当一群老婆中的一个了。

“不对!”韩二突然抓住韩叙的胳膊问:“李天湖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韩叙心里在叹息,面上若无其事地说:“没死,还在关着呢,上午出去的时候碰上白季岩,跟我说的,放心吧!”

“哦!还没死啊?”韩二赌完了气,面色狐疑地问:“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一点都不恨李天湖?你不是应该出去买几串鞭炮普天同庆的吗?”

韩叙忍不住笑了一声:“李天湖都被关起来了,说明宋浔根本就看不上她,我又有什么好恨的?”

韩二自顾点头:“这倒也是。”

出了韩二的房间后,韩叙这才长长地叹气,心想着韩二啊韩二,想帮你也不知道怎么帮,宋浔那样一个男人,她娇也撒了,怼也怼了,软的硬的哪一套他都不吃,无计可施可怎么办啊?

老妈讨教不成,韩叙只得自己回房,打算入个定,好好想想,怎么去攻破宋浔这个坚固的堡垒。

扔在一边的手机忽然好吵,不是电话,是信息一条一条的进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讨厌鬼,有事不会组织一段语言一起发送,非要一句话发一条。

韩叙将手机拿来过来一看,顿时气的眉毛直立。

微信里全是一个人的信息,盛明杰!

“韩小姐?你在干嘛呢?”

“韩小姐?想我了没有?”

“韩小姐?中午我陪你吃饭怎么样?”

“韩小姐?你说下次你请我吃的,还不快来兑现?”

“韩小姐?我知道你在看信息,假装人不在,别装了!”

“韩小美女,我在上次的会所里等你哟!”

就这样一连串的信息,并且还在不停的炮轰。

韩叙被轰烦躁了,想着干脆把他拉黑算了,这盛明杰真是讨厌,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是他的粉丝。

点到拉黑的页面,手指正要点下去,韩叙忽然停了手。

忽然想到盛明杰是个情场高手啊,自己找老妈讨教怎么哄男人,还不如直接向盛明杰这种在清场游刃有余的明星去探讨!

想到这里,韩叙返回了聊天页面,回了一个微笑表情:“好啊,我半个小时后就来。”

盛明杰发来一个惊恐的表情:“你答应的这么爽快,还发微笑表情,我好害怕啊!”

韩叙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毕竟,微笑脸的表情,早已经背离聊天软件表情包设计者的初衷。

明明是个微笑,在年纪大的上一辈人眼里,这就是个微笑。

可在年轻人之中,这个表情很惹人厌恶,虚伪,皮笑肉不笑。

情侣之间,要是哪个发了这个表情,对方立刻就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朋友之间,这个表情一出现,就是想呵呵的意思。

换了是她,谁给她发个微笑表情,分分钟都想揍死谁。

所以盛明杰才会发来了个惊恐。

韩叙出现在上回见面的会所之时,盛明杰似乎是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拿我开刷的呢!原来你真肯赏脸啊?”

韩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个流量明星,不去拍片,哪来那么多的时间骚扰我?给你个微笑怎么了?”

“打住!”盛明杰极为不满地抗议:“声明一下,我不是流量明星,我是个演员,艺人,艺术家,请区分谢谢!”

盛明杰因为长的帅气,吸了众多的粉丝流量,总是霸着各种榜单,明明是个有演技有实力的演员,却被人将他跟那些没有作品,只靠炒作数据造假饱受诟病的假数据流量明星归为一类。

韩叙总是张口闭口说他是流量明星,无形之中就透漏着贬损和鄙视。

盛明杰一脸委屈地问:“你以前不是我的粉丝吗?怎么老贬你偶像?我应该是你用生命在爱的j先生啊!”

“那是以前,看了太多你的剧被你的人设给洗了脑,真人嘛,一言难尽!”

韩叙一边扁着嘴,一边摇头。

“你是对我的外形不满意?”盛明杰竟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在照自己的脸:“我这么帅的脸,你居然忍心贬我?”

韩叙看过去很认真地说:“你长的是不错,不过我觉得,你的嘴型不好看。”

盛明杰吃了一惊:“哪不好看?多少粉丝想把我往死里亲我都不让!你要是想亲我就直说!别用激将法!”

“男人的嘴,薄一点好看,你上唇稍微有点厚,显得不那么聪明。”

“你在夸宋浔!他的嘴就是你形容的样子哼!他是聪明,但他腹黑!我勉强算没他那么聪明好了,但我清纯。”

韩叙拿眼瞪盛明杰:“你不仅上唇有点厚,脸皮其实更厚,他怎么腹黑了?”

【第458章】不扭连瓜都没有

独家宠婚正文【第458章】不扭连瓜都没有盛明杰像个孩子一样翻了个白眼:“他只是没对你腹黑,别人惹谁也不敢惹他,那简直是闻风丧胆。”

“你故意在我面前损坏他的形象,把他形容的跟个罗刹似的,不就是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嘛!”

韩叙傲慢地笑,不屑的眼神刚才闪现没多久,忽然警惕起来:“对啊?既然谁都不敢惹他,你老是跟我在一块吃饭,还贬损他,你就不怕?”

盛明杰那双桃花眼对她不知死活地眨了眨,挑衅道:“你们都分手了,你和我吃饭他还管?那也管的忒宽了点!”

“也对!”韩叙一脸的心如死灰:“他现在才懒得管我呢!”

“分手了心情不好?那就太好了,咱俩好好交交心,说不定你会重新崇拜我这个偶像。”

韩叙竟没有骂盛明杰的幸灾乐祸:“你很多女朋友吧?对付疯狂的女粉丝,你是怎么把人哄那么高兴的?”

“我脸长的好,身材也好,声音也好听,说的话不论深奥肤浅有用没用,都会让人觉得很动听。”

韩叙简直难以忍受这种自大狂:“唉,不吃了,吃下去也是个吐。”

盛明杰见韩叙又跟上回那样说走就要走,连忙叫住了她:“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给我坐着!”

韩叙见他并不轻佻,才又坐了回来,谁让她今天是打着讨教的目的来的:“你接着说,只是别说废话,不然我就废了你!”

“好凶的女人!”盛明杰作势双手抱胸:“不过我喜欢。”

见韩叙又要发飙,盛明杰才连忙正色:“我刚才说的,就是大实话,跟上回和你说的一个道理。”

韩叙一听盛明杰还提上回,心里就气,这个居心叵测的盛明杰,说什么沐浴阳光,沐个鬼。

要不是她尚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怕要被他带进沟里。

“闭上眼睛,你想象一下,你面前是一座山,山上什么都有,有好看的花,有高大的树,有各种各样的杂草。”

韩叙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还搞催眠啊?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盛明杰飞来一个宠溺的笑容:“这里是公共场合,虽然包了场,我也不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吧?”

“那倒也是!”韩叙果真闭上眼睛,尝试去想象盛明杰说的花花草草。

盛明杰说,好看的花,如果没毒,会特别招人喜爱,要么被摘下来插头上,要么被连根拔起拿回家去种着。

如果花开的漂亮却有毒,人只敢远远的观赏,不会去触碰。

而那些大树小树,有些能结果子,有些结不出果子。

有果子的树,会被人自觉地保护起来,等着果子成熟的时候采摘。

结不出果子的树,如果长在能结果的树旁边,就会被砍去,给果树腾出阳光雨露和泥土的养分。

还有那些杂草,布满荆棘的草会被一把火烧掉,柔软的细叶草会被做成草坪。

“所以,你想说什么?”韩叙不耐烦地问。

“要想别人不伤害你还能看得起你,要么你长的好看还无毒,丑就要丑得有价值,这还不明白吗?”

盛明杰的一针见血,霎时让韩叙打了个寒颤。

她无可反驳。

“你非要说的这么露骨吗?”

“我只是在告诉你,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如果那谁不愿意理你,就代表不爱你,干嘛去倒贴?贴了人家不还是得甩开?强扭的瓜不甜懂不懂?”

倒贴了?韩叙在扪心自问,好像确实有那么点,热脸去贴了人家冷屁股,人家还不爱搭理。

而且,不光是贴了一点点,整个韩氏如今都贴在宋氏了。

这,到底算不算倒贴?

可是感情的事,只要是真心相爱,谁贴谁又能怎么样?谁又规定了女人不能贴?

何况,宋浔也从来没要她倒贴啊?

韩叙晃然醒悟,盛明杰果然别有用心,这是成心要拆散她和宋浔啊?

“瓜甜不甜那也是瓜,不扭连瓜都没有!”韩叙搞清楚盛明杰的心思之后,终于能回归平静驳回他的歪理。

虽然她自己的理,听上去也有点歪。

“噗……”盛明杰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冰水,直接喷在了地上:“有韧性!有毅力!你对宋浔执着到这种地步了吗?我该不会只能做你的闺蜜了吧?呜呜呜伤心!”

“说吧,你这么好心跟我聊天,还想做我闺蜜,是什么目的?”

虽然她的直觉里,盛明杰这个人并不坏,只是嘴皮子溜了点,但她总有一种不是太舒服的感觉。

不舒服的地方,就是盛明杰一心在把她往极端的方向带。

他不应该是这种见不得人好的男人,嘴上说想要追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盛明杰的女朋友多的是,天天都是花边新闻,而且整日通告排的满满的,还能这么悠闲出来跟她聊花花草草。

有点诡异。

“我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爱上你了,正在发动猛烈攻势,要把你从冰山上攻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盛明杰的眼神都不敢看她,借口招手让侍应生点菜。

“看你那小嘴甜的。”韩叙笑眯眯地把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才刚夸完,眼神瞬间一变:“再不说实话,我就把刚才拍下来你说的那话,放到网上去,你又有话题可以炒作了,粉丝天天去你家楼下哭。”

盛明杰果然被恐吓住:“别!我说我说,韩氏跟宋氏合并了之后,无形之中提升了身价,其实,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像宋氏这种公司,如果能让我拿下代言,我会烧香拜佛把你供起来!”

刚才还说她倒贴呢,现在就说韩氏并入宋氏以后提升了身价,自相矛盾!

“高看你了!”韩叙摇头失望地说:“还以为你会坚持前一秒的口供,没想到你这么没骨气就招了,我那十八般武艺都使不上,憋的慌。”

“怎么看我都没关系,记得你回家以后,跟韩董美言几句,说不定我有机会呢?”

“不用跟我爸爸说,不如你教我点哄男人的招数,等我把宋浔哄高兴了,直接让你去做唯一代言人!”

盛明杰的眼里桃花四溅:“就这点条件?成交了!”

【第459章】韩二生抢

独家宠婚正文【第459章】韩二生抢盛明杰似乎找到了自己当了大师的存在感。

“既然你问我,是怎么把那些女孩子哄得连爹妈都不认得,仔细听好了。”

总结起来,他的手段不外乎这么几点。

约会的时候,把每一句“随便”,都说成“听你的”!

花钱不手软,反正就一句话:“买买买!全部我付!”

这是重点,至于这个重点再深刻剖析进去,盛明杰说他已经在之前跟韩叙强调过,没钱的男人,长的多帅都不如有钱好使。

“停!”

盛明杰才刚说到第二点,韩叙就给盛明杰打了个叉:“我是女人,宋浔不缺钱,你让我在他面前当个女霸总?不想活了?”

“哦哦哦,对对,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霸总,你不能霸,那你先遵守第一条,‘听他的’!”

“他压根就不想跟我说话,我听什么?”

“额……”

韩叙发觉自己找错了讨教对象,盛明杰是个男人,哄女人的手法,在女人身上去哄男人,完全不适用!

盛明杰忽然一拍桌子:“有了!”

韩叙以为他真有绝世好主意:“快说!”

“他不说话,你就扑在他面前,和他对视,什么也不要说,就像这样。”

盛明杰弯起眉眼,柔柔地看过来,眼神里饱含着深情,有满怀的期待,还有淡淡的忧伤。

“看见了吗?就像我这样,相信我,我是个演员,你要学我入戏。”

韩叙愣愣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你不要眨眼,眼睛干涩到流眼水了也不要眨眼,这样两眼水汪汪的就像含着泪,你就这样看着他,不要动,什么也不要做,坚持!稳住!最少十秒以上。”

“接下来呢?”

盛明杰眨了一下眼睛,从戏里走出来得意地大笑:“吼吼……你去试过就知道了。”

韩叙皱起眉头:“我看你就是不行!这招我早就试过了!结果,嗯?”

盛明杰惊讶了一脸:“你试过?依照我刚才说的那个步骤?一个不落?结果呢?”

“他下车自己走了!”

那回,宋浔带着李天湖去酒吧喝酒,被韩二和白季岩给搅合了,白季岩把韩叙给塞进了劳斯莱斯,宋浔就在车上。

然后,她就用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

结果,他自己下车去了美居。

盛明杰摇头,一脸的怀疑之色:“没道理啊?如果你真照我刚才说的做,男人怎么能经得住女人这种眼神?”

“算了!我就知道谁也拯救不了我!”韩叙失望地说。

“不!”盛明杰忽然郑重其事地强调:“一个女孩如果这样看着男人,十秒都不眨一下眼睛,他走了,只有两种原因。”

“什么原因?”

“要么,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孩,要么,他是装得满不在乎!”

韩叙匆匆忙忙离开了会所。

又一次饭没吃完就把盛明杰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这次不是对他的个人有什么意见。

相反,她心里十分认同盛明杰的提议。

是盛明杰提醒了她,宋浔那一回可能是在装的满不在乎。

那么,这次可能盛明杰的提议真的会有效果也说不定。

所以,韩叙立刻心急火燎地要去找宋浔。

如今已不光是因为韩二的事十万火急,还因为知道宋浔的心思,而暗暗激动的无法宁静。

盛明杰给她发来了信息,是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抱怨韩叙有异性没人性,说他这个大牌明星,被扔一次就够了,还要被扔第二次,脆弱幼小的心灵快要承受不住打击,打算自己惩罚自己,暴饮暴食一顿。

韩叙还是回那一句:“下次我请你。”

就这样,被她打发了多少女粉丝想够都够不着的大明星盛明杰。

现在她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去管盛明杰会不会真去暴吃增肥。

今天是星期六,韩叙不用掐指算都知道,宋浔从宋家别墅收拾完东西出来后,必定是回听风筑。

她不必费心思去哪里找他,只要去听风筑呆着就必定能等到他。

车子才行驶了没多远,忽然手机响个不停。

韩叙以为是盛明杰那个怨妇,忙着专注开车懒得搭理。

结果手机就一直没有停下来。

韩叙不得已接起来一听,竟是白季岩焦急的声音:“韩小姐,您在哪里?方便吗?

“怎么了?”

白季岩这样的语气,韩叙顿觉不好。

“老板让我和任祁峰送李天湖出海,才刚到码头,韩二少爷堵在码头上,要带李天湖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谁告诉他的?”韩二根本就不知道,李天湖要被送往扎伦的破岛这件事。

“是向阳开,一时没注意说漏了嘴。”

韩叙浑身脱力地敲了下方向盘,立马掉转方向往码头开去。

白季岩和任祁峰只是负责将李天湖送上游艇出海,向阳开才是真正遣送李天湖去扎伦岛上的人。

如今韩二堵在码头上,白季岩一头要执行宋浔的命令,一头又要顾忌跟韩二的交情,两头为难,的确是不好办。

如果不是这样为难,白季岩不会给她打电话。

韩叙只得放弃回听风筑,先去码头把韩二给拉回来再说。

要是让韩二就这样在码头把李天湖带走,且不说会连累了白季岩,惹怒了宋浔,韩二以后跟宋浔的关系就会彻底撕裂。

韩叙马不停蹄赶到江边,将车子扔在路边,步行跑去码头上。

远远的看过去,果然站了两波人马。

白季岩和任祁峰领着一队保镖,韩二带着他的那些朋友,人数相差无几,正在对峙。

中间站着向阳开三兄弟,正在两头劝解。

韩二嘶吼的嗓门,老远都能听见:“白季岩,你要是还念着兄弟情义,就把李天湖给我放了,要不然,本小爷今天就只能硬抢,别说我不顾往日情面。”

白季岩声音略低,十分着急:“韩二少爷,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昨天我已经拖了一天了,老板今天又下了一次命令,再不送走,回头我没办法跟老板交代,请体谅一下我的难处好吗?”

“我去tmd难处,不就是怕宋浔炒你鱿鱼吗?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份工作,李天湖去了那里就是个死,这点你都掂量不明白吗?”

【第460章】这锅又大又圆

“韩二少爷,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且不说李天湖做了什么事,你这样对抗老板,他会怎么对你,心里没数吗?到时候韩小姐和韩董怎么办?与其在这里对我施压,我觉得你去跟老板商量更好,我会帮你拖着时间,等你回来,这样行吗?”

白季岩劝的苦口婆心,奈何韩二一句都听不进去。

韩二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才不管你那什么老板,现在不放了李天湖,本小爷就跟你们拼命!”

说着,韩二领着一帮朋友就往前白季岩冲过去,中间夹着的向阳开三兄弟拦也拦不住,眨眼间人就撞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白季岩手底下的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保镖,对付韩二那帮朋友显然轻而易举,只是他们没有用尽全力而已。

韩叙加快了脚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韩二,你给我住手!”

这声喊太过气弱,码头上的两队人马厮打在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根本就听不见。

这样打下去,迟早会有人受伤,韩叙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到了跟前挤也挤不进去,喘着气看了眼码头下面的江水,韩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从码头上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厮打中的两队人马才发现有人落水,两边劝架的向阳开急中生智,大喊:“好像是韩小姐,被你们给推下水去了!”

众人霎时止住了动作,安静了一秒后,集体下饺子一样往水里跳。

没多大功夫,就把韩叙从水里给捞了上来。

一个个浑身滴滴哒哒地流着水,深秋已有寒意,码头上的人被江水给泡了一遍,集体没了打架的气势,只剩下打喷嚏。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韩叙抱着胳膊坐在石墩上,侧眼刮着慌乱的韩二:“韩二,我不怪你,但你也别为难白季岩。”

韩二气呼呼的没敢说话,生怕一会儿韩叙又往水里跳,这么凉的天,这么凉的水,指不定回去就得生病。

白季岩和任祁峰也是浑身湿透,双双无奈地摇着头,该劝的都劝过了,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白助理,任助理。”韩叙面色十分内疚地说:“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白季岩和任祁峰走进跟前:“韩小姐您说。”

“把李天湖放了,让韩二带走,你们回去跟宋浔说,我以跳江自杀相要挟,你们才不得已放人。”

韩二和白季岩还有任祁峰竟是一愣。

韩二反应过来叫道:“韩大你疯了!我得罪宋浔就得罪了,你用这种方式把锅给背了,回头宋浔不得恨死你?你还指望跟他走到一起吗?”

白季岩叹着气:“韩小姐,这事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韩二少爷说得对,老板最不喜欢被人要挟,您这么做,我们是撇干净了,日后您怕是……”

“按我说的做!”韩叙冷到牙齿都在打哆嗦:“李天湖人呢?”

“在游艇上,”白季岩朝码头上的游艇努嘴。

韩二喊道:“你别管,赶紧走,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瞎掺和!”

韩叙冷到已经没有多少耐力在凉风中说话,起身自己走上了游艇,在舱内看见被捆成粽子一样的李天湖,嘴上贴着胶布,说不了话,已经吓的双眼泪如泉涌。

“你给我记着,我不是救你,是在救韩二,”韩叙一把撕开了李天湖嘴上的胶布。

然后转到身后去解绳结:“被送去扎伦的岛上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出去后,你要给我离韩二远点,死的远远的,永远别让我和韩二看见你,如果你不答应,现在我就给你捆回去!”

李天湖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说不出话,只顾泪流满面鸡啄米一样猛点头。

韩叙带着李天湖从游艇上走了出去,岸上的两拨人马都没吱声。

上了岸后,李天湖含着泪看了韩二许久,突然放声大喊:“韩二,你tm管老子的闲事,老子喜欢的是宋董,你一次次在他面前非礼我,现在又跑来码头上狗拿耗子,是想让宋董又里误会我吗?md,老子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也不瞧瞧你那德性,整个一纨绔,啃爹崽子,没钱没地位的毛孩子,老子还比你大两岁呢,看不上你,明白吗?只有宋董才是我这辈子梦寐以求的男人,滚吧!跟你扯上关系,我宁愿去扎伦的破岛!”

“啪!”一声脆响,韩二睁着被怒火烧红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挥出他的所有的力气,一个巴掌就把李天湖给打翻在地。

“不要脸的死表子!惦记一下就够了,还犯贱去给他下药,你特么天生就是个贱人!你以为我会要你?我还嫌你脏呢!”

韩二红着眼睛,转过身时,紧握的拳头已经抠进了肉里,就这样丢下李天湖,领着他的那帮朋友开着车子走了。

白季岩朝韩叙看了一眼,对李天湖说:“你自己走吧,别再拖累韩小姐和韩二少爷了!”

李天湖回头眼神复杂地望着韩叙,咬着牙关抿紧了嘴没有哭出来,转身拼了命地跑,一边跑一边低声哭喊。

“韩叙,你tm就是个倒霉朋友,老子干嘛要认识你,不认识你,老子就不用这么痛苦,你以为老子愿意看见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让老子碰见你们,不想再看见你们!老子就是不想看见你们!”

李天湖刚跑出岸边拐了个弯,一个没愣神撞进了人堆里。

“死八婆,你跑哪去?跑到天涯海角,宋浔也能把你抓回来,他不说放你,你就哪也藏不住!”

韩二带着他的那帮朋友就等在拐角,二话不说将李天湖抓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李天湖惊叫,韩叙让她远离韩二,刚才在码头上好不容易把韩二骂跑,如今竟在这里被逮个正着,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心想回头要是让韩叙看见了,只怕又是要闹起来,到时候又被抓回去就惨了。

“本小爷说的话你听不懂?你私自逃跑是跑不掉的,本小爷免为其难带你回韩家先藏着,韩家有丢丢,宋浔不会来强行抓你!”

【第461章】病来如山倒

韩二的车子立刻呼啸着开往韩家别墅。

李天湖在车上挣扎:“我不能去韩家,韩大会杀了我的,放我下车!”

韩叙站在码头上看着李天湖跑远,在凉风中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犹自暗叹,不管是何种方式,事情总算是暂且平息了,宋浔要追责,就让他来吧。

“白助理,谢谢你,回去后,记得按我说的去报告,都回去吧!”

“韩小姐,我们先送您回家吧,天凉,您这一身水回头要感冒。”

韩叙没有让白季岩送她,知道他和任祁峰还得硬着头皮回去跟宋浔交代。

催赶着白季岩一众离开了码头之后,韩叙才独自去找被她丢在路边的跑车,一个人往家走。

原本还想着去听风筑的,如今看来,不需要了。

之前白季岩说的没错,宋浔最讨厌被人要挟,如果她此时出现在宋浔面前,只会惹到他发怒,然后将怒火全部撒在白季岩和任祁峰头上。

不去,至少可以让宋浔以为,是她自己心虚才不敢见他,白季岩和任祁峰也能少受些宋浔的雷霆之怒。

韩叙将车子开进韩家花园,从暖暖的车上下来,被外面的凉风一吹,立刻又打了个寒颤。

还有更令她颤的。

李心秀听见车声,抱着丢丢从屋里跑出来,一见韩叙顾不上问她什么浑身湿透,只忙着告状。

“老二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把那个女人给领回来家里住,叫兰姨给楼上收拾一间客房,我说,那个女人不是勾搭宋董吗?”

韩叙一听,就知道老妈说的是李天湖,怒火从心中窜起,直奔楼上而去。

果然,韩二隔壁的小客房里,他和兰姨正在说话:“兰姨,这些多余的东西就都搬到楼下去,房间空大一点,被子今天拿出去晒一晒,还有……”

“韩二!”韩叙怒不可遏地斥喊:“你竟然把她给带回家来?”

李天湖站在里头的角落里,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只字不敢言语。

韩二从里面走出来说:“你既然背了这么大一锅将她救下来,也不希望她没跑出几步远就被抓回去吧?那你不是白白背了个锅?”

理是这么个理,可韩叙的想法跟韩二截然相反,为的就是让李天湖有多远死多远,永远都别回来祸害韩二。

然而如今,竟被韩二给领了回来,要用韩家来护着李天湖。

韩叙忍着想给韩二一个巴掌的冲动,咬牙说:“她怎么样我不管,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能跟她在一起,老妈也不同意,她也不是真心喜欢你,现在只是在利用你来藏身!”

韩二定定地看着韩叙,眼里满是恳求,伸手揽着韩叙往房间外面走。

出了房间韩二才说:“韩大,求你了,别跟她过不去了好吗?她不会再碍你的事了!”

韩叙一把推开韩二:“我不怕她碍我的事,是她这个人配不上你,韩二,你值得更好的,别让我和爸妈替你揪心揪一辈子行吗?”

“好不好,你们能比我更清楚?是,她是喜欢宋董,可是你也不想想,宋董那样的男人,见过他的女人哪个能不喜欢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幻想终会破灭,经过了那件事,她已经死心了,现在她也可能是走投无路,想在咱家躲风头才这么安份,老大,往日的恩怨不去提,她性子直爽,我韩二少爷就认了她了,难道还能让女人来追我吗?作为一个男人,照顾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女人不也是很正常吗?”

韩叙到今天才发现,韩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而且有男人的担当,她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虽然韩二说的听上去有些道理,但李天湖在她的心中,就如同一只苍蝇般的存在,看见就会令她作呕。

“我是管不了你,可老爹老妈都知道她曾经勾搭过宋浔,也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家无宁日,你愿意把这个家闹到鸡犬升天吗?”

“我会慢慢做爸妈的思想工作,你别给我添乱了行吗?好韩大,我就指着你了!”

韩二一撒娇,韩叙就狠不下心揍他。

韩叙独自回了房间生闷气。

不是干不死李天湖,是怕伤了韩二。

越想越头痛,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燥的衣服,就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下去。

迷迷糊糊中,仿佛眼前有好多人,老爹老妈,韩二,佣人兰姨和苏姐,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走动。

还有白色大褂,像是医生。

睡觉的时候明明关了房门,哪会有那么多人围在自己的房间里?

韩叙以为自己在做梦,没一会儿,手背上传来疼痛,她才猛然惊醒。

房间里的人都是真人,并不是在做梦,而手背上的痛感,是医生正在给她扎针要吊瓶。

韩叙张了张嘴,想问怎么回事?

喊了好几下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在冒烟,声音根本喊不出来。

她夜里发高烧了,烧的迷迷糊糊,在房间里哼哼唧唧,韩二上楼路过她房间门口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韩二才拿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

深更半夜,韩家灯火通明,医生连夜赶来家里给她治疗。

这一病,就病了三天。

这三天,某人没有出现过。

李天湖每天都来到韩叙的房间里,一句话不说,要么收拾房间,要么端水拿药,做完人就走回客房。

这些天李天湖还真是就住在了韩家。

韩柏杨倒是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他一向不喜将心里的事摆在脸上。

李心秀天天把韩二骂到头要炸开,因着韩叙还在生病,母子二人偷偷躲起来骂。

哪怕如此,韩二这几天连班都不去上,仍然坚持不让李天湖走。

李心秀心疼儿子,更是讨厌李天湖,加上韩叙因为救李天湖而跳水生病,气的李心秀好几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

医生照料周到,韩叙病了三天,算是勉强好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短短时日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就连她肉肉的娃娃脸,也在几天之内就已经痩脱了形。

第四天。

韩柏杨一大早的起来,穿了一身黑西装,黑内衬,黑皮鞋,吃完了早餐就要去公司。

【第462章】三人是客

独家宠婚正文【第462章】三人是客不想上班的韩二,见老爹这幅装备,追着老爹出了门外,父子二人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韩叙从餐厅出来,瞥了眼也刚刚吃过早餐的李天湖,觉得韩二必定是跟老爹在说留下李天湖的事。

心中不悦,走出去外面,想跟韩二好好叨叨几句,让他死了这条心。

“韩二,你别给老爹洗脑,老妈不会同意的。”韩叙一出门外,就厉声打断他们。

“你在说什么?”韩二回头意外地问。

韩叙走近父子俩身旁:“难道你不是想让老爹同意你留下李天湖?”

韩二摇头:“想什么呢?要说我用得着偷偷摸摸在这里说?”

“那你俩干什么呢?还躲着我和老妈在这里说话?”

韩柏杨轻轻一咳:“叙啊,老二的确不是在说李天湖,是我要去参加宋清云的葬礼,让老二在家看着你妈,别让她知道,我怕她跟我闹。”

老爹说这几天,南家人陆陆续续从国外和外地赶来了羊城,忙活了几日,把葬礼定在了今天,给他发来了卜告。

死者为大,撇开几十年的恩怨不去说,宋清云人死都死了,南家人依礼发了卜告,韩柏杨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去走一趟。

“那韩二不能去,宋浔是宋家的大少爷,姑妈死了,他是一定会去的。”

韩叙想了想,南家人如果全来了,南君泽的儿子南南应该也会被带来。

南南是宋清云的亲孙子,理应出现在葬礼上的。

跟南君泽在狱中办离婚手续的时候,她说过要照顾南南。

犹豫了片刻说:“爸爸,我跟你去吧,好歹我曾经也是宋家的儿媳妇,就是个普通人,参加个葬礼也无可厚非。”

韩柏杨极是意外地看了看韩叙:“你真要去?”

“恨不恨宋清云,跟去葬礼是两码事,走吧爸爸。”

韩叙知道老爹想说什么,干脆也就直截了当说想去看看南南有没有在。

抛开以前不去说,南南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有个心肠歹毒的奶奶,有个做事从来不将他考虑进去的爸爸,还有个不管不顾撇下他的妈,多么悲哀。

如果南南以后能有一个良好的家庭教育,或许长大后能走上正路。

要不然,南家人时常给他灌输负面能量,那孩子在恩恩怨怨的仇恨中能长成什么样?

韩叙跟着老爹去到现场的时候,人似乎已经到齐了。

不过看上去,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人。

看样子,南家人也是每房只派了代表,并非举族前来。

宋清云还真是悲哀,养了南家人大半辈子,到死了,就这么寥寥几个人来给她充场面。

韩叙和韩柏杨都带着墨镜,并非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不让人认出来,实际上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神。

毕竟仇恨嘴上可以淡化,眼睛是可以直接反应心底所想,戴了墨镜可以遮掩很多东西,也算是一种对逝者的尊重。

韩叙跟韩柏杨才刚踏入灵堂,忽听有人在喊:“宋浔来了。”

声音刚刚落下,韩叙果然感觉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她随便一听就可以分辨出来,那不重不轻,每一步都稳若磐石的步伐,就是宋浔。

韩叙和韩柏杨没有回头,这里毕竟是灵堂,不是可以寒暄的地方,径直往里走。

直到灵台前,接过家属递来的香,依礼微微躬身拜了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

做完这些,韩叙眼角一扫,才发现宋浔竟也和她跟老爹站在一排,一起给上的香。

而他,居然也是戴着墨镜,三个人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说起来,宋浔也算是家属,只不过是他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外人,上完香后还很正式地跟南家人道节哀。

韩柏杨也跟着宋浔的步伐,一个个跟两旁的南家人说声“节哀顺变”。

韩叙只得也跟着,好像整个灵堂,就他们三人是客。

“韩叙妈妈。”一声稚嫩的呼唤,在一位中年妇女的腿边,挤出来一个小脑袋。

韩叙垂眸看去,竟是南南。

“南南?过来。”韩叙伸手去拉南南,抬眼一看,这边上的中年妇女就是南君泽的表婶。

去年底宋家举行宴会的时候,就是这位好心办坏事的表婶,不小心说了韩叙孕吐,宋清云从那晚开始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虽然那时候事情是因表婶而起,韩叙却也明白,表婶这人其实是无心之失,也没有怨过人家。

韩叙对表婶微微点了点头,表婶也认出了她,面色愧疚地想说话,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终于是没有说出口,也跟着点头回礼。

身旁的韩柏杨忽然浑身一抖,韩叙立刻敏感地觉察到,不仅是她,前头还没转身的宋浔也感觉了出来。

韩叙一时不清楚老爹为什么突然这样,从侧脸的墨镜缝隙里看去,老爹的眼神直视着前方。

韩叙顺着韩柏杨的视线看过去,也即刻狠狠地咬住了门牙。

表婶身后的过道尽头,一张躺椅上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在这样一个葬礼上旁若无人地闭目养神。

南山河!

南山河竟然还敢来羊城,是觉得没有人知道他联合宋清云坑害韩家?

韩叙心中愤怒,一穷二白的南山河,靠着骗了韩家买地的二十个亿发了横财,躲到国外去逍遥自在,这会儿来了羊城,断然不会让他全须全尾的回去。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出了灵堂之后,就叫韩二带人来,在外面守着,等南山河出门就逮了他。

老爹还在怒的发抖,幸好幅度不是太大,对面隔着几步远的表婶没有太过注意,不然就现在的老爹,随时可能打草惊蛇。

忽然眼前一空,老爹被人给拖走。

韩叙扭头看去,竟是宋浔将老爹给拖出了灵堂。

她急忙也跟了上去。

宋浔的脚步很快,韩叙追了一路,出了馆外的大马路边,才堪堪追上。

白季岩和任祁峰的车队就等在那里。

“你们,把人都给散开,一会儿里头散场之后,看见南山河从里面出来,就把人给我绑了!”

韩叙一路小跑着追上去,到了跟前,听见的是宋浔在吩咐白季岩和任祁峰绑南山河。

【第463章】自来水公司出品

独家宠婚正文【第463章】自来水公司出品想来这一路从灵堂出来,老爹已经把事情原委跟宋浔简单说过了。

如今宋浔出了手,韩叙打消了让韩二带朋友来堵人的打算。

“韩董,请您先上车离开,里面应该很快就要散场出来了,为免打草惊蛇,这里的人都要隐蔽。”

白季岩已经速度极快地把韩柏杨的车子给开了过来,这是要准备逮南山河了。

韩叙莫名的有点紧张,不是怕见到打打杀杀的场面,而是南山河的老婆表婶还带着南南那孩子。

如果动起手来,一个不留神就会伤到孩子。

当了妈的女人,总会有一颗慈母心。

白季岩把韩柏杨塞进车里的时候,韩叙怎么也不肯上车:“爸爸您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你还在这个地方能干什么?快跟我上车回家。”

韩柏杨一只脚踏进车里又走了下来,想把韩叙带走。

时间仓促,韩叙也不便在这大马路边跟韩柏杨细细解释:“您别问了,我很快就会回家。”

韩叙走过去,跟白季岩一起把韩柏杨塞进了车里。

韩柏杨回头看了看几步之外正忙着打电话的宋浔,以为韩叙是有话和宋浔说,便也没再多问。

保镖护送着韩柏杨呼啸而去。

任祁峰开来了劳斯莱斯,落下车窗喊宋浔:“宋董,请上车。”

宋浔挂了电话,回头一看,韩叙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边,再一望去马路上,韩柏杨的车子早没了踪影。

从进去灵堂到出来马路边,宋浔一直都选择无视她。

韩叙以“跳江自杀”的方式威胁白季岩放人,这件事让宋浔气了整整三天,怒火至今还没平息。

过去那三天,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韩叙这个名字,谁提谁就倒霉。

所以他压根不知道韩叙病了整整三天,连问都没有过问。

宋浔心里还在埋怨她,敢“跳江自杀”要挟白季岩,不就是仗着自己宠着她吗?

不然,谁还能让她威胁得住?

事后她竟然也不来负荆请罪,到现在,不跟韩柏杨一起走,一个人留下来是又想狡辩什么?

韩叙迎着宋浔质疑的眸光走过去,缓缓来到他的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仰头定定地看他的眼睛。

一眨不眨。

宋浔冷着脸,也看着她,心说这个蠢女人,竟然还敢跑到自己面前来直视他的眼睛。

不是应该心虚目光闪烁早点跑开,免得被他给收拾吗?

五秒,十秒……

果然眼睛涩痛,再不眨一下,眼水就要出来了。

韩叙忍着自己想要眨眼的冲动,再忍一下,忽然觉得自己不怎么想眨眼了,她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好好看他,不如就趁此机会好好看一看。

那张熟悉又陌生孤傲冷颜,还是像冰块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不管有多冷,她还是想看,只是越看视线越模糊。

宋浔双眉聚起,看去那双含着雾气通红的大眼,没有多少神采,平日那肉肉的小脸,脸色煞白就像是大病了一场,怎么就痩的脱了形?

胸中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这个蠢女人,几天不见而已,难道韩家没有佣人做饭给她吃吗?至于把她饿成这个鬼样子吗?

任他积攒了多少怒气,明明很想跟这个蠢女人好好发一顿脾气,让她知道惹怒他的后果。

可此刻那些怒气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没来由的,心脏竟还隐隐跳痛,一阵接一阵的心疼。

他面前的蠢女人,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的雾气,慢慢地凝成了泪珠,一颗颗地往下掉。

“哭什么?自来水公司啊?”宋浔心疼难忍,嘴上依然丝毫不留情面:“以为在我面前卖个可怜,就可以把要挟白季岩放人那事给遮掩过去?想得美!”

韩叙看着他,目光依旧没有移开,也不曾眨过眼,心里在咒骂这盛明杰那个坑货,说什么看着他不眨眼保持十秒以上,他就会亲过来。

坑货还说,如果男人被女人这样看着没有亲过来,就表示他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

现在,她不是不想眨眼,只是她的泪滴停都停不下来,伤心了。

“老板,您先跟任祁峰离开吧,这里交给我。”

白季岩送走了韩柏杨的车子,去吩咐保镖各就各位之后,小跑回来催促着宋浔上车。

宋浔猛地回过神,转身抬脚走下路边,临上车的一刹那,突然又折回来,一把抓住韩叙的胳膊,二话不说将她给塞进了车里。

心想着,这个蠢女人要带回去好好收拾,不能再让她到处撒野了。

任祁峰见宋浔已经上车,立刻踩下油门离开。

韩叙被大力扔在后座上,还没能坐稳,宋浔就跟着挤上了车,把她逼得缩在了角落里。

“我要下车。”她擦去了眼里的泪水,总算能看清他的脸了。

却因为她嘶哑的嗓子说出来弱弱的几个字,宋浔冷色越发的冰冷:“不愿呆在我的车上?”

韩叙摇头,心说她要下去,接南南。

宋浔却理解为,她摇头是不想上他的车。

“停车!”宋浔冷喝一声。

任祁峰刚刚把车子转入行车道,听见宋浔冷厉的一声喊,连忙把车子靠向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下车!”

她击垮了他所有的耐性,刚刚被她满眼的泪滴冲走的怒气,顷刻就又都涌了回来。

他本已经打算容忍这个蠢女人所做的蠢事了,而她却连他的车子都不愿意坐。

那就赶紧滚吧!别再来他的面前碍眼。

前头的任祁峰犹豫了下,只得依着宋浔的吩咐,开启了车门安全锁。

听见身旁的车门“哒”地一声松开,韩叙才晃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摇个头还被他给误会成不愿意。

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竟会陌生到这种地步,竟看不透对方所想,举手投足都能被相反解读。

他是那种不论身处何地都算无遗策的人,怎么就能看不懂她的心思了呢?

就连她自己,也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韩叙骤然发觉,这不正是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两个人,在相互吃醋到无力自拔吗?

因为在意,所有的重心就都在想着对方是不是放弃了自己之上,一边期盼着,一边相互折磨着。

想到这里,才刚抹去的泪滴顷刻间就又翻滚出来。

她扑在了宋浔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我就不走!”

【第464章】顺毛捋

独家宠婚正文【第464章】顺毛捋突然被韩叙紧紧攀着脖子不得松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憔悴到一双大眼都没有了神采。

宋浔斜了眼前头驾车的观众任祁峰,想要硬着心肠斥她的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局促的一声:“害不害臊?”

韩叙心中一动,他那颗比石头还冷硬的心,总算是肯说句软话了。

这么一句软话在她听来,却是这些日子听到最好听的一句。

以往跟他在一块的时候,身边不是白季岩就是鹦鹉,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闲杂人等围观。

前头开车的任祁峰充其量是一个不敢围观的观众,害臊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索性就顺毛捋,坚决不能去逆他的鳞。

韩叙仿佛是经他提醒的想起来要害臊,“羞愧”的小脸硬生生憋出了点血色,像是忽然才发觉自己没脸见人,钻进他的胸膛里,死都不把脸拔出来。

她贪婪地呼吸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仿佛一剂悠长的夏日晨阳带来的氧气,似有如无地在她的呼吸间游走,淡而清凛。

大手覆上了韩叙的后脑勺,温暖而安宁,她终于感觉到他的回应了。

埋在他胸膛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热泪泉涌,他许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抚着她的后脑勺,像摸着小宠物一样,不舍得放下。

“宋董,现在回哪里?”

今天宋浔好不容易没有推开她,韩叙贴在宋浔的胸膛里无声无息地喜极而泣,前头的任祁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刚刚酝酿出来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回宋氏……”宋浔低头看了眼还钻在自己身上的韩叙,改口说:“先回韩家吧。”

“好的。”任祁峰笑眯眯地从内视镜里看过后座,这个观众也是挺能忍的,吃了一嘴的狗粮,到了岔路口才不得已说了一句话。

韩叙把头从他的怀里拔出来,想说她现在不想回韩家,想跟着他。

他工作,她守着,他休息,她陪着,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刚一动嘴想说话,宋浔垂眸下来故作冷漠地说:“不好好在家带我女儿,天天在外面到处跑,成什么样子!”

“我天天在外面跑?”韩叙顿觉冤枉,他的那些保镖,在韩家外面都蹲了多久了,她连家门都出不去。

要不是有事,任祁峰私下放了她出门,估计她到现在还哪都去不了。

真是个不讲理的男人。

“还敢顶嘴?”

“不敢!”

嘴上说不敢,心里其实更不敢,好不容易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再顶撞他几句,估计又该恼了。

到了韩家别墅门外,韩叙还搂着他的胳膊不愿下车。

“我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带好女儿,晚上我来接你们。”

没有距离感的柔和嗓音,从她的头顶笼罩下来,包围着她。

等他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韩叙激动不过一秒,宋浔从花园围栏扫了眼里头的房子,声音微微冷了起来:“李天湖还藏在韩家吧?你竟然还收留她!”

宋浔心中不快,恨她恨的就是这点,对待一个背叛了她变成情敌的朋友,她竟然还能收留在家里,这是不把他当回事?

“我也不想让她呆在我家,除了韩二,全家人都想让她走,如果你想抓她去扎伦的岛上,就去抓吧。”

韩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不怕跟你说,韩二可能会疯掉,我尝试过跟韩二谈,可是我发现,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感情的事,于旁人而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心如刀绞是什么滋味,我亲身尝试过这种滋味,现在让我怎么能拿着一把刀去戳自己弟弟的心。”

这话看似在说韩二,实际上,何尝又不是在提醒宋浔,她和他不也是在感情里一蹶不振了么?

那天在韩二的房间里,韩叙看着韩二玩游戏,她是最不想看见韩二跟李天湖在一起的人。

可不看别的,韩二是她唯一的弟弟,狠下心驱赶的不是李天湖,有可能韩二都会跟着李天湖离家出走。

父母一把年纪到时候会更经受不住打击。

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只要自己能跟宋浔说上话,求也要求到他放过李天湖,然后让李天湖没有理由赖在韩家。

李天湖只要有了自由,凭着她那眼高于顶一心只觉宋浔才是她一生的追求,必定不会接受韩二这个小弟弟,自己就恨不能立刻脱离韩二和韩家。

到那时候,韩二看透了现实,才会死心。

如今,韩叙本就没有料到今天能跟宋浔说上话,还是他自己先说出来,她也就索性把话说开了。

“韩二真的看上李天湖?”宋浔极是意外,好几次韩二在他面前非礼李天湖,他都以为韩二是故意想激怒他。

原本他从白季岩口中听过一耳朵,不过韩二的疯玩性子,连总裁办秘书台的两个小助理都敢泡,是出了名的浪荡,宋浔初时也以为他们是在调侃韩二,压根没当回事。

如今从韩叙嘴里说出来,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

眸光凝结在韩家别墅那栋房子看了看,片刻后说:“好,我可以放了李天湖,以后你不准在帮着谁说话!”

“嗯,不说,以后我不帮任何人说话,只听你的,行了吧?”这回不得已帮了李天湖,韩叙心中自己都在犯恶心,在宋浔面前却没敢说出来而已。

要不是中间夹了个韩二,别说帮李天湖,韩叙还想踩上两脚。

宋浔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韩叙恋恋不舍地看着宋浔的车子开走,目送到看不见,她才一蹦一跳地进了别墅。

进到一楼大厅,什么人也没见着,只有一个李天湖在客厅里。

却是穿着围裙戴着手套在擦桌抹地。

韩叙并不意外,这些天,李天湖呆在韩家,一边忍受着李心秀的冷言冷语,一边不声不响地干着家务,俨然跟兰姨和苏姐没有区别。

想来李天湖也是中等家境出来,在她自己家也未必做过这些家务,然而在韩家却是任劳任怨。

【第465章】记得我们吗

独家宠婚正文【第465章】记得我们吗韩叙看的透彻的很,李天湖不过去想借着韩家来庇护她,想在韩叙面前赚好感。

韩叙知道李天湖打的是什么主意,断然不可能因为李天湖花着心思讨好,恨意就能减少。

目不斜视穿过客厅,径直往里面的婴儿房走。

李心秀果然在里面哄着丢丢睡觉,难怪这么安静。

韩叙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趴在睡篮边,小心地伸手想去捏丢丢的脸,还没捏着就被李心秀给拿了开去。

李心秀动着嘴,无声地斥了她几句,韩叙调皮地朝老妈扮个鬼脸,用口型在说:“晚上宋浔会来接我和丢丢去听风筑,哼!”

“你在说什么?”没点声音,李心秀压根没听明白。

韩叙开心的脸色泛红:“不告诉您!”

厨房里的兰姨和苏姐在准备午饭,也没人有空搭理她。

韩叙无聊地上了二楼,听见老爹跟韩二在书房里聊着工作。

都挺忙的。

全家上下,连李天湖这个外人都有事情可以做。

唯独是韩叙一个人百无聊赖。

好像谁也不需要她一样。

想到被需要,忽然记起一个孩子,南南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

殡仪馆外的那条路上,平日行人不多,车子更是稀少。

今天在外面停着的车辆,都是南家人的车辆,宋浔和韩柏杨的车队走了之后,如今这里剩下的,满打满算也就四五辆车。

“你说你,好歹是清云嫂子的葬礼,你竟然来这里睡大觉,别人说三道四也就算了,天上地下的神明都看着呢,你对得起清云嫂子吗?”

南家表婶手里牵着南南,不停地对前头的南山河叨叨。

南山河回过头对他自己的老婆是一脸的嫌厌:“人都死了,就是跪那里哭断了肠子,清云嫂子又能知道?”

“想想你这些年吃喝拉撒是谁给你的!”

“是!都是沾了清云嫂子的福,我这不是来帮她主持葬礼了吗?你看看,除了我,南家还有哪个肯站出来主事?能来看一眼算是他们有良心了!来了几个?”

表婶看了眼空空的车位,仅有的来了十几个悼念的人,一到时间就跑得一干二净,骨灰盒子只能由南南捧着,也没个送葬的,虽说宋清云做人有点失败,却还是不免叹世态炎凉。

“你给我听着,今天嫂子下葬,你哪也不许去,好好把事给办了,办完就回家,机票已经订好了。”

南山河不满地说:“我难得来一趟羊城,好些朋友还没聚呢,司机送你和南南去墓地,都是安排好了的,上个香就算完事,我还去干嘛?”

表婶怒极,南山河这人好玩女人,在他那狐朋狗友堆里是出了名的,表婶也是因为如此才在贵妇圈里抬不起头来。

今天这样的日子,南山河还光想着出去鬼混,哪是人能干的事。

“你就不怕嫂子在天有灵,惩戒你死在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身上?”

南山河百无禁忌的嘴脸,对自己老婆极尽鄙夷:“神神鬼鬼的,我不信这一套,真要是有鬼,连鬼都怕我!”

说着,南山河还真就自己开着一辆车子,不管不顾地走了。

剩下表婶和司机,带着抱着骨灰盒子的南南。

表婶气得脸色发紫,却也不想在这样的日子跟南山河闹,只得跟着司机带着南南去墓地。

南山河吹着兴奋的口哨,开着车子出了大马路,马不停蹄地往市区里开。

以前的南山河,在羊城混的像条狗,到处遭人白眼。

后来联合宋清云坑了韩柏杨二十个亿,发了这笔横财之后,宋清云就让他出国躲避。

南山河有了钱,却没有机会在羊城富人面前里挥霍,怎么也顺不了当年被当成狗使唤的那些气。

他想,赶着今天宋清云葬礼,回都回来了,先把当年的落魄扬眉吐气一番再说。

何况,羊城这种满地黄金的地方,美女也是满地走,以前他是只能看一眼,现在他可是有能力去消费她们的!

前方拐弯进入城区主干道,忽然一辆车子并行过来,还使劲地对南山河鸣笛。

南山河落下车窗看过去,对面是一辆保姆车,里面隐约坐了五六个男人,都是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

面生,南山河关上了车窗没理,心想着估计是哪个认错人的。

南山河加快了车速,一下就飙上八十码,结果一看路边的指示牌,限速四十,不得已又把车速降下来。

这才放慢速度,那辆保姆车又跟上来了,还是在对着他鸣笛。

一眨眼的工夫,保姆车窜到了南山河的前头,刹车灯亮起,要不是南山河眼明手快也跟着刹车,就差点撞上去。

这回觉得这伙人是故意的了,仗着自己是个暴发户兜里有钱,南山河的胆子比往年雄壮了不少。

一个人下车要去跟前面保姆车里理论。

然而南山河还没有走到前头,那辆保姆车上的男人就都下来了,果然一行有五六个,一个个牛高马大体形魁梧,把南山河给围了起来,就像一群大象围着一只野猪。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南山河刚才那点仗着财大才粗的气,被眼前的阵势吓的缩了回去:“告诉你们,我有行车记录仪的啊,你们敢动手,我告到你们进去蹲号子!”

却不料,那五六个黑衣男人摘下了墨镜,走出来一个男的说:“南先生,您不记得我们了?”

南山河愣了愣,接着眨了眨眼睛仔细在脑中搜索这五六张陌生的脸,摇头:“你们谁啊?”

为首的男人说:“南先生,我们是南总的保镖啊,南总现在在里面不方便,交代我们来保护您和小少爷。”

虽然南山河一时想不起来这几张陌生的脸,究竟有没有见过,不过如今这种环境,除了南君泽手底下跟随多年的保镖会来保护之外,谁还愿意搭理南家的人?

“噢噢噢!鲁莽了,各位弟兄们别见怪,我好像有点印象,你们是任祁峰手底下的人吧?是君泽交代你们来保护小少爷的?”

南山河可算是记起眼前这个保镖有点眼熟,好像是任祁峰手底下的人,便放下心来。

“是的,刚才我们已经安排另一队去跟着您的夫人和小少爷去了墓地,现在我们几个是来保护您的。”

【第466章】为了南南

独家宠婚正文【第466章】为了南南南山河一双鸡贼眼泛着精光,笑出一口大黄牙连连点头:“敢情真是误会了,哈哈哈,多谢了弟兄们!”

虽然南山河发了横财,但也财力也没有雄厚到能常年请保镖的程度。

保镖在富人圈子里,是层级的象征。

出门身带保镖,到哪都能让人高看一眼,南山河白捡了一个便宜,心里乐开了花。

“我们不仅是受命来保护您,还负责招待您,让您在羊城玩的开心。”保镖凑近了神秘兮兮地说。

“这个……我怎么好意思呢?”嘴上不好意思,心里已经巴不得他们快点上车进城去安排。

“南先生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是南总招待的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山河索性半推半就地就跟着这些保镖进城,去了一家豪华的会所。

马上就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山珍海味名酒美女一样不缺。

南山河被一堆人伺候着俨然像个皇帝一样,张口就有美女将食物送到嘴边,嘴里东西还没下咽,就又有美女搂着他喝交颈酒。

“我君泽大侄子只是一时运气不好,他早晚会出来的,到时候羊城还是他的天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在南山河身上体现的一点都不含糊,

在宋清云的灵堂上睡成死猪一样,眼里早没了宋家人,南君泽入了狱,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落魄的谁来求他帮衬。

结果没想到,南君泽人在牢里,财势依然还在,如今被这么多保镖给当成皇上供着,不吃白不吃,不嫖白不嫖……

守在公墓山下的白季岩,远远看见表婶带着南南和司机下山,就迎了上去。

表婶猛一见白季岩,警惕地将南南抱着身上,她可是在去年的宋家别墅的私宴上见识过,就是眼前戴眼镜的白季岩领着保镖,在宋家大厅里打打杀杀。

“你是宋浔的助理?堵在这个路口是想干什么?”

白季岩微微欠身,很是有礼:“南家夫人请不用惊慌,是韩小姐让我来的,请您和南南去吃午饭。”

“二少奶奶?”表婶脱口而出才惊觉自己失言:“那韩小姐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韩小姐说,表婶是个热心肠,南南这孩子怪可怜的,韩小姐希望和表婶叙叙旧,请不要介意。”

表婶心中流过千般滋味,曾经的二少奶奶,被宋清云当众侮辱,事情还是因自己而起,想不到,这位韩家的大小姐,如今竟能以礼相待。

本想着把宋清云下葬之后就带着南南离开,表婶略作犹豫便点头道:“韩小姐在哪里?”

“跟我上车吧!”白季岩打开了车门。

表婶回头看了眼司机说:“你自己开车先回酒店,见了那老不死的就说,我带南南出去街上逛一逛,很快就回来。”

交代完,表婶和南南上了白季岩的车。

表婶以为韩叙会是在哪个餐厅请吃饭,却不料白季岩直接把车子开去了韩家。

下了车后寸步不敢踏进的表婶,显得有些慌乱。

韩家这个门,表婶哪敢轻易踏进去,且不说当初是她一时嘴快,导致在宴会上让韩叙遭受不人道对待。

就如今的身份,表婶是南山河的老婆,跟韩家可以说是死对头。

保不齐一会儿李心秀就提一桶水出来驱赶。

踌躇间,楼上房间窗户上的韩叙看见了白季岩的车子,自己跑了下来。

“表婶,南南,你们快进来。”韩叙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大门外。

“韩叙妈妈。”南南脱开表婶的手,一溜奔至韩叙跟前,抱住大腿张口就喊。

“想不到,南南这孩子跟您这么亲近。”表婶感慨道:“我们就不进屋了,在花园里坐会儿就走。”

表婶的顾虑韩叙心知肚明,实际上,她比表婶更忐忑。

南南这个孩子,她想留在身边,就只能带回韩家养着,断然不可能送到听风筑去。

因着时间紧迫,韩叙还没有时间去做老爹老妈的工作,他们八成是要反对的。

明知身边所有人都可能会反对,也阻止不了她要把南南留在身边的决心。

“表婶,我知道挺难为你的,只是今天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会儿进屋了我父母可能也不会有好脸色,先给你道个歉,不看别的,就为了南南,可以吗?”

总要开个头,索性就让表婶直接带着南南先进屋,一会儿老爹老妈要怎么发难,由着他们发就是了。

表婶一头雾水地跟在韩叙身后进了花园:“为了南南?这孩子好好的呢?怎么了?”

表婶还不知道韩叙的目的,还以为南南是出了什么事。

没几步路,就进了客厅里,韩叙也不着急解释,直接领着表婶和南南去了餐厅。

一家人都在里面等着韩叙开饭。

韩叙领着表婶和南南走进餐厅的时候,果然,除了家里的佣人和李天湖,老爹老妈韩二,三个人惊诧的目光直射而来。

碍于有外人在场,且是在午饭的当口,好歹是名门望族的人,不管多大的仇,总不至于伸手去打笑脸人。

何况,表婶只是南山河的老婆,说起来南山河的所作所为,表婶也未必清楚,更别说,还带着个孩子。

韩柏杨和李心秀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有韩二狐疑地一声:“这是?”

韩二自然不会问表婶是谁,只是在问韩叙这是想干什么。

“我请了两个客人到咱家吃饭,你们不欢迎吗?”韩叙若无其事地走到餐桌旁,吩咐兰姨和苏姐加椅子。

韩柏杨毕竟是男人,气度也大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心秀的脸色一看上去就是在逐客,一下子又琢磨不透韩叙的意思,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韩董,韩太太,韩二少爷,打扰了!”表婶倒是大方,说起话来不卑不亢。

表婶坐在了边上,韩叙把南南抱到了自己身旁坐着,别的话也没有多说,只顾着给南南夹菜:“南南,多吃点。”

“谢谢妈妈!”南南狼吞虎咽地喊妈妈,把整桌的人都给喊到汗毛倒竖。

虽然韩叙什么也没说,此刻韩家上下,也大概能猜出韩叙的想法。

【第467章】想想就惊悚

独家宠婚正文【第467章】想想就惊悚李心秀一双美目怒光飞起,刚要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主位上的韩柏杨忽然淡淡的一声:“我吃饱了,叙,你跟我去楼上,爸爸有事跟你说。”

韩叙就知道会是这种开场,微微笑着对李心秀说:“妈,帮我招待一下表婶和南南。”

李心秀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是女主人,招待客人是我的本份还是怎么地?”

看着韩叙笑嘻嘻地走出餐厅,李心秀想发火也不是,不发火就憋的慌,使劲用手肘捅着边上的韩二,对他往楼上努嘴。

韩二柔声对身旁的李天湖说:“照顾一下客人,我一会儿就下来。”

“你姐弟俩,还真是亲姐弟!”李心秀差点没被韩叙和韩二给气死。

李心秀本就讨厌李天湖,而李天湖是寄人篱下藏身的人,对李心秀的脸色尤其敏感,这下只剩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什么。

这么几个人一起吃饭,整个餐厅的空气徒然尴尬。

楼上书房里的空气,也没有比餐厅里好多少。

刚才还平静如水的韩柏杨,进了书房劈头盖脸对着韩叙就是一顿训斥。

“你想把南君泽的儿子带在身边养着?”

韩叙低着头走进去:“是。”

“你是嫌好日子过多了,非要找不痛快?那是谁的儿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韩二跟在韩叙身后进了书房,听见这话,顿时气了个半死:“韩大你不会是脑子长泡了吧?那可是南君泽的儿子!”

“南南是南君泽的儿子,但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们能不能不要把南君泽的过错都扣到一个孩子头上?他很可怜,我不忍心他将来……”

韩叙话没说完,韩柏杨扬手就打了韩叙一巴掌,打到她稳不住身体倒向墙边,韩二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衣服才没撞上去。

“没人要把大人的过错扣到孩子头上,那个孩子是无辜还是可怜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凭什么慈悲心泛滥?这是世界上多的是孤儿,怎么不见你要把哪个领回家来养着?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南君泽的儿子吗?”

韩叙捂着一边火辣辣的脸颊,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没错!”韩二立即怼了过来。

“你说对了!我们会这么想,阿浔也一定是这么想!”韩柏杨恨铁不成钢地说。

韩叙连着点头,她就知道所有人都会这么想,所以她才需要家人的支持。

“满世界的孤儿,我不认识,我只是认识一个每次见了我就喊妈妈的孩子,他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以前为了能见到罗蓝,南君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虽然伙同南君泽骗过我一回,可那孩子不正是渴望自己有妈妈吗?”

韩叙说着眸光就含了泪:“我也是个做妈的人,当初宋浔没有回来,我就没想把丢丢生下来,不是不想要她,只是怕她一出生就成孤儿,一辈子都可能会遭欺凌,被人区别对待,别的孩子回到家能喊爸妈我饿了,她不能的时候,我宁愿没生她下来,她就可以不用遭受这世间疾苦。”

想到怀着丢丢的那些日子,辛酸苦楚一并涌上心头,韩叙双手捂着脸,背靠着墙缓缓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一番话,韩柏杨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当初韩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跟南君泽拼命,根本就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丢丢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韩柏杨暗暗后怕不已,当初不知道韩叙是那种想法,要是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在那种时候,谁也不知道宋浔还有个母亲,是韩叙最绝望的时候,韩柏杨心知,若那时就知道韩叙的想法,他可以阻止韩叙去跟南君泽同归于尽,却也无法强迫韩叙生下丢丢。

韩柏杨感触良多,幸亏还有个方慈及时出现,给韩叙吃了颗定心丸,当初如果不是方慈苦苦哀求,丢丢可能就没有了。

韩叙埋头在膝盖间,哭的肩膀一下一下地颤抖。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韩柏杨伸手在韩叙肩膀上拍了拍,口气缓和了不少:“你的意思,爸爸明白,也感同身受,如果没了丢丢,就跟挖走了爸爸的心肝差不多,可你让爸爸怎么做啊?同意你留下南南?你和阿浔突然多了这么个儿子,他愿意吗?”

“那还用说!”韩二在边上又气又无奈:“你说只当南南当普通孩子,可宋浔会不把他当南君泽的儿子看吗?今天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老爹口气都软了,韩二竟打来了这么一耙。

韩叙连忙看去老爹的脸色,果然,老爹那眼神又开始犹豫了。

韩叙愤起抓住韩二进了里头的厕所,用只有两个人勉强能听见的音量,咬牙切齿地警告韩二:“你给我听着,我回家之前,刚在宋浔面前给李天湖求情放她一条生路来着,你敢在这时候跟我唱反调,让我看看你还有没点求生欲,嗯……?”

“明白!懂!”韩二生无可恋地选择了投降。

姐弟二人从厕所走出去的时候,面对老爹狐疑的目光,韩二傻乎乎地笑:“爸爸,好像韩大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您说是吧?”

韩柏杨长长地对韩叙叹气:“你是爸爸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你,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爸爸只是在苦恼,该怎么跟阿浔解释啊!”

韩二自作聪明地说:“要不先别告诉宋浔,让兰姨带着南君泽那儿子去外面住着,等以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韩叙正想跟着点头,韩柏杨忽然来了句:“愚蠢!”

“如果你决定要留下南南,就要第一时间带回听风筑去,一点都不能瞒着阿浔。”韩柏杨郑重其事地说:“要是把南南藏在外面,就算不被阿浔发现,日后你早晚是要告诉他,到那时候,你以为他会怎么想?”

韩叙心想也对啊,这事是肯定不能瞒着宋浔的。

只不过,就这样带回听风筑去,别说方慈,就宋浔那个性子。

嘶……想想就惊悚啊!

【第468章】你是我儿子

独家宠婚正文【第468章】你是我儿子父女三人,关在书房里商讨对策,最后还是没辙,只能等晚上宋浔来了,临场发挥,走一步是一步。

韩柏杨唉声叹气,叹自己这个女儿,从小教育她要善待别人,这下好了,长大了,心地过于善良,现在连南君泽的儿子都要顾。

她和宋浔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正是要好好珍惜的时候,就算今晚宋浔来了侥幸能过了这个坎。

就她这个性子,日后还指不定有什么等着她的,真是让人忧心啊!

三人下楼走回餐厅之时,里头的李心秀正明枪暗箭地说着刻薄话。

“我们韩家啊,也就是蠢,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从我家老头子身上骗钱,那时候差点没被骗到家破人亡,都说恶有恶报,真希望我这把老骨头埋进地下之前,能看看仇人怎么遭报应。”

如此明显针对南山河的指责,表婶听的脸色铁青,搂着南南不敢接李心秀的话,却也是坐不住了:“我想起来还有事,多谢韩家太太招待,这就带着南南回去了。”

李心秀刚才话挺多的,如今表婶起身要走,竟不再言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巴不得她们走。

“表婶请等一下。”韩叙在餐厅门口将表婶给拦了下来:“饭都没吃呢,我有事跟你商量,边吃边说。”

表婶眼角扫到李心秀逐客的目光,摇头道:“不了,南南刚才吃了点,我还在减肥。”

韩叙回头瞥了眼自己老妈,只好拉着表婶去了外面客厅:“那你坐着喝点东西,我真有事,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兰姨给表婶端来了一杯果汁,表婶忐忑地坐下来问:“韩小姐有什么事就请说吧,我还要带南南回酒店收拾东西,下午赶飞机回家呢!”

韩叙笑了笑,半蹲下来,朝南南招手,南南嗖地一下就窜进她的怀里。

“南南,你喜欢韩叙妈妈吗?喜欢这里吗?”韩叙指着自己和这栋房子柔声问。

“喜欢妈妈,不喜欢这里。”

南南不懂掩饰,刚才在餐厅里听李心秀说话时口气生硬,虽然听不懂李心秀在说什么,但在孩子眼里,李心秀那就是骂人的口气,所以他不喜欢呆在这栋房子里。

韩叙愣了愣,又问:“那妈妈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愿意跟妈妈在一起吗?每天哦?”

“真的吗?”南南咧着刚换了门牙的嘴,高兴地问:“我可以每天都和妈妈在一起?我们回奶奶的房子去住吗?”

坐在一旁的表婶可算听出来了,韩叙这是要把南南留下来,极是意外:“韩小姐,您的意思是?”

“对,我要收养南南,以后做我的儿子。”韩叙想抱着南南起身,南南长个长的快,着实有些抱不动,只得牵着他坐回表婶身旁。

“不瞒婶子,我答应过君泽,要照顾南南,所以今天就是跟你商量这个事。”

“这个……”表婶思忖片刻,看上去十分为难:“我做不了主,得回家听老头子的,何况当初,是我嫂子亲自指定把南南托付到我手里,您看……”

韩叙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的顾虑,你是个负责任的人,等我一下。”

韩叙起身往楼上走,南南立刻跟在屁股后头也要上楼。

“南南,别乱跑!”任表婶怎么喊,南南就是当作听不见,一路跟着韩叙往楼上跑。

韩叙上楼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韩家上下都在餐厅里吃饭,独把表婶一个人晾在了客厅里。

要不是南南跟着跑上了楼,表婶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表婶以为是南山河的电话,想着好好跟他骂上一顿,把自己在李心秀那里所受的污蹧气,撒回去南山河头上。

掏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刚接起来,对方就问:“你是南山河的家属吗?”

“我是,你是谁?”表婶紧张地问。

“我们是派出所的……”

韩叙牵着南南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表婶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身体摇摇欲坠。

“婶子?你怎么了?”韩叙快步跑了过去扶着表婶:“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表婶回过神来,竟是浑身发抖:“韩小姐,南南就托您照顾了,我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韩叙反应过来,表婶跌跌撞撞地已经跑出了韩家花园。

韩叙拉着南南追了出去:“婶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表婶没有回话,很快跑的不见了身影。

韩叙杨着手中的一张纸,朝别墅区大门方向小声念着:“公证委托书你还没看呢?”

韩叙一头雾水,表婶刚才还说南南这事挺为难,就上楼拿个委托书的工夫,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妈妈,表叔婆干什么去了?”南南指着大门的方向问。

韩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南南不用怕,以后你就跟着我。”

“这个是什么?”南南还没上小学,不认识几个字,拿过韩叙手中的纸看的很是认真,连自己表叔婆走了也不跟上去。

“这个呀,是你爸爸委托律师给我的一份公证书,以后,妈妈带着你,就不是拐骗儿童。”

这张公证委托书,还是韩叙那次去跟南君泽办离婚手续时,顺手让南君泽写了给律师拿去公证的。

南君泽当时看上去不那么愿意,后来律师才告诉她,说南君泽觉得自己已经欠她太多,不想再让南南去拖累她,但其实在南君泽心里,南南托给韩叙,他最安心。

南南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是您的孩子了吗?”

韩叙捧住南南的脸,把那张跟南君泽如出一辙的小脸揉成了一团:“对,你是我儿子!”

宋氏大楼里,工作气氛还是如常的高冷严肃。

白季岩把表婶和南南送到韩家后,才又折回到宋氏大楼。

走进总裁办公室,路过前台的时候,让秘书妹子给自己叫个外卖。

“白助理真是辛苦,饭点都过了!”妹子体贴地说。

“老板呢?吃过了吗?”白季岩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问。

“也没呢,刚才我才进去问,宋董说还不饿,说需要的时候再订。”

【第469章】孩子落这的

独家宠婚正文【第469章】孩子落这的白季岩对前台妹子的工作不满意。

“你现在就让美居送餐过来吧,算算时间,送到这里的时候老板就该饿了,以后心思放细腻点,别总是要我提醒。”

白季岩推开宋浔办公室内门,果然见老板埋头看着文件,心说要是没人张罗,老板估计连饭都想不起来吃。

“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白季岩还没开口说话,宋浔就丢来了这么一句。

“刚把南山河老婆和孩子送到韩家,路程有点远,一来一回就费了这么长时间。”

“南山河的老婆和孩子?你送去韩家干什么?”宋浔忽然抬头看向白季岩。

“不是您让我把她们送去韩家的吗?”白季岩懵逼了。

在殡仪馆外面安排人手埋伏南山河之后,主子们都走了,白季岩后来接到韩叙的电话,说是宋浔让他把表婶和南南接去韩家吃顿饭。

“我在问你,送去韩家干什么?”宋浔锋利的眸光劈了过去,白季岩顿时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怕被宋浔劈飞,而是替韩叙捏了把冷汗。

白季岩霎时明白过来,看这样子,韩叙是打着宋浔的幌子让他把南南送去韩家,而自己却蒙在鼓里,这下好了,说漏嘴了。

白季岩暗暗叫苦,心说韩大小姐啊,想要找他办事如实说就行了,这拐着弯的,现在穿帮了可怎么办啊?

面对宋浔的逼问,白季岩知道这事已经瞒不过老板,只得如实招了。

宋浔的面色当即沉了下去,盯着自己的办公桌,心里在翻江倒海。

那个蠢女人,是觉得她自己有免死金牌吗?

一次次挑战他的容忍度,这一次竟也不问过他,直接把南君泽的儿子接回韩家!

“韩小姐说,只是请南山河的老婆和南南去韩家吃顿饭,没别的,老板您别多想。”

白季岩连死的心都有,到了这份上,除了安慰,怕就只有岔开宋浔的注意力了。

趁着宋浔还没发飙,白季岩急忙报告说:“回来的路上接到任祁峰的电话,说是已经办妥了。”

宋浔的怒火果然被白季岩说的事给吸引了过去:“干净吗?”

“没有手尾,老板请放心!”

……

上午的时候,韩叙是一分一秒地数着,盼着晚上快点到来,她等着宋浔来接她和丢丢回听风筑。

然而经过中午把南南留下来之后,整整一个下午,韩叙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不知道晚上宋浔来了,要怎么跟他解释。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敢去想。

天色越晚,心越忐忑。

到了晚饭后,韩叙整个人已经坐立难安,不停地在楼上楼下来回暴走,屁股后面的南南也跟着暴走不停。

“妈妈,您为什么一直走来走去啊?”上楼下楼,下楼又上楼,南南脚都走酸了。

韩叙这才停下来神色凝重地对南南说:“南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听我的话对吗?”

南南坚定地点头。

韩叙将南南的小脑袋抱到自己面前,小声说:“听着,晚上有个你认识的人会来家里,见了他,你就……”

花园外面有车子开进来的动静,韩叙心脏重重一跳,不是激动,是慌,是害怕。

怕宋浔生她的气。

果然,一阵皮鞋踩进大理石地板的声响,宋浔带着白季岩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韩柏杨和李心秀是从花园里把宋浔给迎进来的。

因为南南这事,老两口毕竟心虚,从门外就对宋浔各种嘘寒问暖,一路好话哄着进了客厅里。

韩叙贴在厨房走廊在过道里,没敢出去。

南南躲在她的身后,抱着大腿从边上伸出脑袋看出去问:“妈妈,您说的那个人,是大伯吗?”

“嘘!”韩叙连忙捂住了南南的嘴,给她十个胆子,此刻也不敢就这样走出去见他。

宋浔站在宽敞的客厅中间,看似眼神依然目空无物,却是不动声色地悄悄把整个客厅给扫了个遍,没有发现韩叙的身影。

今天本应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好歹是他和韩叙放下之前的隔阂,勉强算破镜重圆。

结果从白季岩那张破嘴里知道了南南这件事,耗光了宋浔本就不多的忍耐度。

怒火一上来,他就觉得这个蠢女人不可饶恕,今晚还能来韩家,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答应过,才迫不得已走一趟。

接走丢丢就算完事!

气归气,宋浔在韩柏杨和李心秀这等长辈面前,不便摆个冷脸,只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韩柏杨和李心秀跟他说话,他除了点头,就是偶尔“嗯”一声。

“丢丢呢?”坐了好一会儿,宋浔开口就只说了这三个字。

李心秀朝厨房后面看了眼:“丢丢,被叙抱上楼去睡觉了,我去喊她下来。”

李心秀颠颠地往里走,路过厨房的过道,轻声一咳,然后若无其事地上楼,假装去韩叙房间抱丢丢。

韩叙心里揪得紧,宋浔只问丢丢不问她,就直接说明了他已经知道南南在这里,慌的连脚都走不动路。

“妈妈,您在发抖吗?”南南的声音极小,小到几乎没人能听见。

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知道她躲在这里,说话也不敢大声,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忍心抛下他。

客厅里只有韩柏杨一个人的说话声。

韩柏杨毕竟是个男人,对于该说的话,觉得还是开门见山说开的好。

“阿浔,中午南山河的老婆来过了。”韩柏杨话刚一开头,瞧着宋浔骤然紧绷的脸色,心中也实在是难宁。

别说是宋浔和南君泽之间的过节,就是换了普通人,自己女人非要把前夫的孩子给带在身边,换谁谁也受不了。

宋浔没有说话,幸好白季岩接了话,才堪堪让韩柏杨没有太过尴尬。

“韩董,南山河的老婆只来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吧?”白季岩笃定的语气,问得韩柏杨是浑身不自在。

“是,本来是留着在这吃饭来着,没一会儿就走了,”韩柏杨看了眼宋浔:“自己慌慌张张走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把……孩子落这了。”

“南山河的老婆是因为慌张,走的时候把孩子忘在这里的?”淡淡的一声反问,却不是真的在问,很显然是质问,在说韩柏杨在替韩叙找借口。

【第470章】妹妹好肥啊

独家宠婚正文【第470章】妹妹好肥啊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韩柏杨这个准岳父,宋浔大概会用嘲讽的口吻,如今这一句质问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呃……”韩柏杨顿时语塞,毕竟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难以启齿的,难道还能说,孩子留都留下来了,你就将就带回去养着吧?

白季岩善于察言观色,,忙插话打破空气中的尴尬:“南山河的老婆慌慌张张地走了,那就对了,南山河已经死了。”

“什么?”韩柏杨霎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惊愕地看向宋浔。

宋浔的目光盯着茶几一动不动,却也能感觉到韩柏杨总望过来,他只视线不移地微微点了一点头。

白季岩把韩柏杨扶回去沙发里坐着:“听说是南君泽手底下的保镖,见了南家人亲切,好吃好喝招待,还送了三个女人,酒足饭饱后,南山河就带着三个女认去闭门学英语,药嗑多了,体力也不支,死在女人身上了。”

厨房过道上偷听的韩叙吓得捂住了嘴。

上午还活生生的南山河,竟就这么死了?

难怪中午表婶走的时候,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路都走不好。

表婶固然凄凉,但南山河死有余辜。

不过于表婶而言,南山河死了,或许还是件好事,毕竟南山河对她不怎么样,贵妇圈里众所周知。

南山河死后留下的家财,对富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表婶,够她后半辈子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韩叙知道这是宋浔的手笔,根本就不是什么南君泽手底下的保镖。

任祁峰手底下的保镖以前都跟着南君泽,现在南君泽入狱,那些保镖只能跟着任祁峰混日子,用那些去骗一个南山河易如反掌。

泪水从她眼眶漫出来,滴滴哒哒地往地上掉。

当初,她刚嫁进宋家的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一日,她能独掌宋家,有了做主的能力,就一定要把南山河这个仇人找出来千刀万剐,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上午在宋清云的葬礼出到灵堂外面的时候,她听见宋浔在吩咐白季岩去逮南山河,以为顶多是教训一番。

没想到,宋浔一出手就这么彻底,直接让南山河那个人渣去见了阎王。

说到底,是南山河自己贪欲过重,有人请吃请喝请嫖,全部笑纳,三个女人轮番上阵还嗑过量的药,那把年纪的人,不死也是个残废。

韩家南郊那块废地的恶气,总算是彻底清算了。

韩叙泪眼模糊地望出去客厅,只能看见宋浔的后脑勺,她顾不上害怕他生气,如今只想出去好好呆在他身边。

听见一大一小的脚步声,韩柏杨和白季岩都看过来,唯有宋浔只用眼角带了眼,无视韩叙接近。

韩叙拉着南南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宋浔身边,然后坐在他的身旁,把南南推到他的面前。

哽咽着说:“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私自做主把南南留下来了,知道你可能会生气,没关系,你想骂我就骂吧,我保证不还嘴。”

宋浔冷厉的眸光射向南南,众人都紧张地以为他会把孩子吓哭。

却不料,南南那孩子不仅聪明,还胆大,竟然挨到宋浔腿边脆脆地喊了声:“爸爸!”

宋浔眸光滞住,连带着客厅里人,还有刚从楼上下来的李心秀,集体愣的反应不过来。

南南又喊了声:“爸爸,我会乖,会听您的话,长大会保护妹妹,别赶我走好不好?”

宋浔微微收回神,低声斥道:“谁是你爸爸?我是你大伯!”

南南没有门牙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可爱,伸手指着韩叙说:“她是我妈妈,您是我妈妈的老公,不就是我爸爸嘛,嘻嘻!”

韩叙一双大眼还挂着雾气,顷刻破涕为笑,假意责备南南说:“大伯还没同意当你爸爸呢,别乱叫,他会生气的。”

“谁生气了?”宋浔冷厉的目光终于有空逼到韩叙的脸上:“我看上去像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吗?”

韩叙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没好意思笑话他。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

明明很生气,用暴怒的口气说自己没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承认就不承认,非要说得好像自己被人给冤枉了一样。

她忐忑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也没想好要怎么跟宋浔说,最后脑光一闪,宋浔这人看似喜怒无常,实在心地比谁都柔软,只是要戳中要害。

斟酌过后,韩叙干脆就叫南南喊他爸爸。

把他喊热乎了,事情或许就有望了。

哪知宋浔忽然推开了南南,虽然没用什么力气,而南南一个五岁的孩子,压根受不住一个大男人的手劲,竟踉跄着后退。

要不是韩叙眼疾手快抓住了南南,只怕已经跌在地上。

韩叙心底咯噔一下,原以为事情有希望,没想到宋浔竟排斥南南到这种地步?

宋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出了沙发往后头走去。

韩叙忧愁的眸光跟随着宋浔的身影,看去后头,原是老妈抱着丢丢从楼上下来了,宋浔走过去,不声不响地从李心秀手中把丢丢接过来,转身就往外走。

李心秀还没反应过来,丢丢就被宋浔给抱去了,愕然的愣在了原地。

韩叙也连忙起身,站在客厅中间,怔怔地望着他走过来。

宋浔把丢丢抱在怀里,目光眨眼间就柔和了不少,走到沙发边上,扭头看着南南,脸色立刻就蒙了冰冷:“还不过来抱你妹妹回家?”

南南眼神一亮,兴奋地奔过去,踮起脚尖从宋浔手里把丢丢给搂在身上。

南南个子虽高,却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抱的那叫一个吃力,憋红了脸说:“妹妹好肥啊!”

大伙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等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宋浔已经自己走出了大门,南南抱着丢丢像抱块大石头一样艰难地跟上去,气喘吁吁地喊:“爸爸,等我!”

白季岩实在看不下去,忍着笑想过去帮南南抱丢丢,然而那个小大人,说话竟也是大人的口吻:“别动,这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第471章】风好凉

独家宠婚正文【第471章】风好凉南南为了讨好宋浔,这就开始护着丢丢,满满的求生欲,白季岩忍俊不禁地在后边跟着,随顺准备南南一个抱不住就把丢丢接过来。

韩二和李天湖还躲在不知哪个角落不敢出来,客厅里就剩下韩柏杨和李心秀,事情有了戏剧的转变,李心秀回过神来难掩激动,见宋浔都走了,急忙小声喊醒韩叙:“还不快跟上去!”

“啊?哦!”韩叙拿起自己的包就往门外冲。

到了花园里一看,宋浔已经坐在车上,白季岩启动了车子,但却并不像是在等她。

车子没走,大概是因为南南幼小的身板摆开了个大字型霸着车门:“别开车,我妈妈还没来呢!”

韩叙满心的欣慰,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是如何,至少眼前来看,南南这个孩子没白疼。

走过去一看,宋浔板着脸坐在车里,抱着丢丢逗她说话,丢丢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说的什么也没人能听懂,宋浔居然还能跟丢丢交流,丢丢哇啦一句,宋浔就“嗯”一声。

看着这副隔着频道交流的画面很想笑,可一想到这父女两个,似乎也好久没在一块了,都是因为自己跟他闹了不痛快,才导致丢丢没能住在听风筑,韩叙心疼不已。

上了车后,被夹在中间的南南总是要问:“爸爸,妹妹在说什么?”

宋浔不耐烦地嘟哝了一句:“丢丢说爸爸好帅!”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南南较真了。

“因为你不帅!”

韩叙从未感觉到,原来听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斗嘴,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她也从未知道,原来从临江韩家别墅去听风筑山庄的路程原来这么短,宋浔和南南斗嘴都还没听过瘾呢,听风筑那火光闪耀的门楼就出现了。

这一路过来,宋浔是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眼神也一直在丢丢身上从未对她侧上一眼,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方慈在屋里听见车声就匆匆走出来,老远的就喊:“丢丢,奶奶来了,快让奶奶看看长胖了没有!”

“妹妹可肥了,我差点就抱不动。”南南从车里钻了出去说。

方慈顾着看丢丢开心不过一秒钟,猛地看见了南南,登时惊诧指着他,问才刚从车上下来的宋浔说:“他……怎么在这?”

宋浔依然冷着脸,抱着丢丢自顾往屋里走,连方慈的话也不回。

方慈顿觉气氛不对劲,连忙去到车前,拉着韩叙问:“小叙你回来就好了,只是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方嫂,是我妈妈带我来这里的,以后我就是她的儿子了。”南南抢着话说。

“什么?”方慈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叙:“小叙你说话呀?”

“妈,对不起,没有事先跟您商量……”

韩叙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毕竟她心里非常清楚,方慈在宋家替宋清云做了二十年的佣人,对宋清云和南君泽的恨,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而南南这个无辜的孩子,头上顶着两代人的恩怨,任方慈有多通情达理,心理上也是难过这关的。

方慈果然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走,脚步飞快地撇下韩叙和南南进了屋。

韩叙在来的路上几乎已经安定下来的心,顷刻间就又吊了起来。

只以为过了宋浔这关,就没什么好忧心了,一时之间来不及想太多,竟没有把方慈给考虑了进去。

“进去吧韩小姐,外面风凉。”

人都进屋了,唯有白季岩停好了车子后,看见韩叙牵着南南还站在大门外。

深秋了,夜里比白天清凉,四周静谧的仿佛是她失了听力,微凉的风肆意刮过她身上,朦胧的路灯罩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眼前这栋发着光的房子,是多么温暖的存在。

而她竟不敢迈进去。

“妈妈,方嫂不喜欢我吗?”南南仰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韩叙似有若无地叹了叹,半蹲下来若无其事地说:“南南以后要叫她奶奶,不是方嫂,知道吗?”

南南听出韩叙声音里的不安,乖巧地点头。

韩叙起身拉着南南的小手,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起勇气往里走。

这个家,是她的归宿,总要进去的不是么?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很安静,没有一个人。

韩叙忐忑地走进里头的婴儿房,进了走廊才到房门口,宋浔就从里面出来了。

脸色黑沉沉的,他瞥了韩叙和南南一眼,只字不言擦身走出去。

韩叙扭头看进去婴儿房里,方慈抱着丢丢也是沉着脸一言不发,想来刚才是把宋浔给骂了一顿。

忽然听见花园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韩叙心中一紧,回头出来喊了声:“白助理,你帮忙带着南南。”

说完,自己飞快地跑出花园,果然见宋浔自己开着车子呼啸而去。

韩叙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宋浔刚才在韩家没好意思当着韩家上下人的面发火,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回了自己家里,又被方慈给骂了一顿,不想把火撒在她的头上,他这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撒气。

韩叙急忙找来保镖开的保姆车,跟着也出了听风筑。

这一出来大路上,远远地看见宋浔黑色劳斯莱斯快要消失在前方,脚下重踩油门紧紧跟了上去。

跟了一路,转入了闹市区后,韩叙跟丢了。

在附近兜了几圈,才在边上的一家酒吧门口的停车场里找到宋浔的车子。

看样子,宋浔是自己一个人去酒吧里喝酒去了。

韩叙也只好把车子停在这里,走进酒吧去找宋浔。

酒吧里虽然装修豪华,但这种地方免不了乌烟瘴气,一进到里面,韩叙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在长廊上一间间的包厢探头探脑的找,也不知道宋浔进了哪个包厢,几次被包厢里的男酒客当成陪酒妹子,朝她值招手让她进去。

边上走过的服务生不时的还过来一个人问她有没有订位,韩叙心想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只得拿出手机拨打宋浔的电话。

拨了一遍又一遍,他就是不接。

韩叙靠在昏暗的走廊墙边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找个酒吧管事的来问问,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一个人,在这种幽暗暧昧的廊灯下还戴着墨镜。

“韩小姐?好巧啊!”

【第472章】喝酒降火

独家宠婚正文【第472章】喝酒降火用不着对方摘墨镜,就那头形和身形,还有散发着骚气的声音,长廊里灯光再怎么幽暗,韩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盛明杰那妖孽。

“你一个大明星,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怕被粉丝围堵?”

韩叙心不在焉,眼神不停地在各种包厢门口扫视。

“正因为连你都有这种想法,所以我来这里还是很安全的,谁都觉得我这种大明星来酒吧会被围堵,来的人一定不会是我。”盛明杰把墨镜拉到鼻梁下:“明星也是人嘛,工作压力大,出来释放释放,别大惊小怪。”

她哪有空跟盛明杰大惊小怪,不过是嘲讽他一句而已。

既然碰到了盛明杰,索性就借他用一下。

她一个女孩推别人的包厢门找人不方便,盛明杰这个男人可就简单多了。

“正好,我找人呢,你去假装走错门,把这里一整层的包厢都推开看看,宋浔在哪个包厢。”

“你说让我帮你去找宋浔?”盛明杰难以置信地在墨镜上方瞪大眼睛:“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你刚才的错误请求有多么不合理。”

韩叙哪有心思跟盛明杰在这里啰嗦:“要帮忙就赶紧,不帮忙拉到,废什么话?”

说着就自顾走开,又四处探头探脑地找起来。

盛明杰跟过来,小声在她身后说:“我说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话,你想啊,我一个大明星,本来到这种地方就是偷偷摸摸来的,你还让我把这一整层的包厢都去走错一遍,我走得动吗?推第一个门就被哪个女粉拖进去非礼了!”

韩叙头都没转回来,不屑地说:“知道你大牌,你是个万人迷,行了吧,走开,别打扰我找人。”

盛明杰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我觉得你还不完全了解我的苦衷,就算我冒着被粉丝围堵的风险帮你去走错门,但你想过没有?你让我找的是谁?是宋浔!我跟你在一块去找他?还用在羊城混下去吗?”

“所以你现在赶紧从我身后消失,别叽叽歪歪的跟着,一会儿我要是找到了他,你可能会死翘翘!”

盛明杰在韩叙身后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哆嗦:“那,干脆趁你现在还没找到他,跟我到大厅里找个角落喝酒吧,反正我的朋友还没来,让你感受一下,跟我这种一线明星在人堆里埋伏着喝酒的感受。”

“如果不能帮我,就别来烦我,可以吗?”韩叙不耐烦地站住了脚步。

身后的盛明杰没想到韩叙会突然停下来,韩叙一回头他就撞了上去。

要不是盛明杰眼明手快伸手搂住了她,估计这会儿韩叙已经被撞翻了。

“放手!”韩叙慌张地张开盛明杰毫无距离的搀扶:“大半夜在这种地方戴墨镜,我那么大一个人都看不见,眼睛不要请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这嘴,还真毒!你对宋浔也这样吗?”

“你想拿自己跟他比?”

“算了,比不了,连嘴炮你也不让我打,还是喝酒吧,降火气!”

不由韩叙反对,盛明杰单手搂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几乎是被卷着走。

韩叙双脚悬空了一段路,可算是从盛明杰身上挣扎着下地,已经走进了大厅。

“盛明杰,快松手,一会儿让人看见了把你认出来!”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给自己添堵,韩叙不敢跟盛明杰大喊大叫,只敢小声抗议。

盛明杰的女粉丝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她没被现场抓住拍鸡蛋,但那纯属侥幸。

她可不能成为盛明杰花边新闻里的女主角。

盛明杰指着前头幽暗角落里一个卡位说:“就那里吧。”

“盛明杰,我真的没空在这喝酒,改天行不……”

躁动的音响仿佛要把她的心脏给震出来,韩叙话才说了一半,几乎可以被忽略的那点说话音骤然止住,目光穿过眼花缭乱的闪灯,望去舞池边上的一个卡座。

盛明杰顺着韩叙的眸光看去,视线触及目标,竟是丝毫不考虑韩叙的感受,张口就无情地打击她。

“韩小姐,你的宋董,现在正挑选着美女陪酒呢,啧啧!这些女的身材样貌都不错,要是有宋浔这个豪门贵少包装,早晚也能成明星。”

盛明杰在韩叙头顶上不停地感叹,说做一个像宋浔这样的豪门贵少真是能羡慕死人,自己这个所谓的一线大明星,看似风光无限,那都是骗人骗己的人设,靠着皮囊赚点公众的钱。

宋浔这种是实打实的壕,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多少女人梦想嫁这样的男人,多少男人梦想自己能成为宋浔这样的人。

女人们都爱看盛明杰这种帅哥明星去演绎像宋浔这样的豪门贵少人物,说是盛明杰圈遍了粉,不如说是他演的人物圈了粉。

娱乐圈缺少的不是帅哥美女,缺的是机遇。

所以盛明杰才会觉得,现在那些挺胸收腹提臀敛下巴,把宋浔那个卡座给团团围住有着完美曲线的美女们,如果有宋浔这样的金主捧着,自己再争气吸收点内涵,多半也能成明星。

而盛明杰自己,无论现在是不是红到发紫,如果不想自己被人忘记,也只能一直在富豪圈子里伺候着,不停地为自己寻找机会。

韩叙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浔,身旁躬着一个看似酒吧老板的男人,正一个个指着围在酒台边上的美女,嘴里不停地在介绍。

灯光晃花了韩叙的眼,她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什么神情,但一群美女围着等着他临幸的阵仗,给她的感觉,他哪是在赌气,他是在逍遥!

一股火气顿时填满了她整个胸腔,韩叙甩开盛明杰拖住的手,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奔了过去。

半圆形的卡座入口就那么大点地方,站了这一排的美女,满的几乎没有缝隙可以让韩叙挤进去。

韩叙看着这些原地还在扭着身姿的夜场女人,胃里翻江倒海。

冲到跟前没看见卡座还有一个台阶,脚下一绊,整个人立刻往前扑去。

扑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韩叙把一个美女也给撞倒,那位美女往前踉跄了几步,居然趁势就往沙发上的宋浔扑去。

【第473章】不能屈打成招

独家宠婚正文【第473章】不能屈打成招眼见这一幕,原本想要避开宋浔闪开的盛明杰来不及考虑,急走几步上前抱住了差点扑到五体投地的韩叙。

而里头的沙发上,宋浔眼见看见有个美女倒向自己,屁股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美女扑在了沙发上,居然被他完美地躲开。

这点骚动在乱哄哄的酒吧大厅里,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坐在沙发上的宋浔,一双犀利的黑眸放远了视线,从美女跌入后的空位看出去,正好看见盛明杰抱住了韩叙。

火光从宋浔幽深的黑眸里迸射而来出,眨眼间,宋浔以闪电疾风的速度,从沙发上冲了出来,推开身旁围拢的美女,一把从盛明杰怀里将韩叙抢了过去,搂在自己身上。

冷厉的目光直逼盛明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用眼神在威压,看得盛明杰脚底发寒。

盛明杰这才惊觉自己要完蛋,刚才看见韩叙跌倒没想太多,只是跑过来拉住她不让她磕在地上,如今宋浔可能误会了他的用意。

“宋董,不是您想的那样,刚才……”

盛明杰才刚开口想要解释,宋浔冷斥一声:“滚!”

“啊……!”长长的尖叫,是一群美女发现盛明杰这个大明星后的兴奋惊呼。

顷刻间,美女们眼见宋浔已经搂着一个女人,知道自己没了机会,顾不上酒吧老板的指挥,居然将盛明杰给围了起来。

唯剩一个女人怔怔地站在边上,尖尖的狐狸眼极为复杂地盯着眼前的状况。

宋浔怒不可遏的长臂紧紧卷着韩叙离开卡座的瞬间,韩叙从宋浔的肩膀上看过去,那个站在边上浓妆艳抹发愣的陪酒女,竟是安雅。

安雅?

她竟然来这种地方上班,还做这种工作。

原来刘有福离开羊城之后,安雅没了收入,果真被当初的李天湖说中,安雅下水了。

已经堕落到在这种地方陪酒。

思绪混乱间,韩叙已经被宋浔卷着出了酒吧大门。

耳边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韩叙想到里面的安雅,嘴里不由自主地说:“等一下,你先放开我。”

“怎么?你还想回去找盛明杰?”宋浔一把将韩叙丢进了自己的车里,将她压在了后座动弹不得,眼神像是要杀人。

韩叙登时反应过来,慌忙摇头:“不是,里面有个我同学,我就进去问她几句话……”

“砰!”地一声,车门被宋浔锁起,他自己饶过车头去了驾驶位,不由分说开动车子就走。

宋浔黑沉着脸一句话也不再跟她说,韩叙不停地从内视镜里看去宋浔的脸色,空气紧绷的令人窒息。

她紧张的已经不敢再乱说话,宋浔是个醋瓶子,她说多只会错多,一会儿不知又会招来他怎样的怒火。

韩叙想到安雅的现状,这女人虽然可恶,可毕竟也是个可悲的女人,想要进去跟她说几句话也做不到,那就各自安好吧!

十几分钟后,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韩叙以为已经回到了听风筑,拿好了包拉开车门下车一看,眼前竟是繁华喧闹的商务区,倾泄而下的荧灯浪仿佛是从天上掉落下来,这是在提醒她,眼前的这栋大楼是美居国际酒店。

“还,还不回家吗?”韩叙鼓起勇气问了句。

宋浔冷着脸二话不说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大到似乎随时就能捏断她的手一样,拖的韩叙跌跌撞撞,快步往美居大堂里走。

大堂经理远远看见宋浔,立刻领着职员列队恭候在一旁,这些职员都悄悄用惊奇的眼神瞄着被拖到晕头转向的韩叙。

“喂,你别这样行不行,我自己走,那么多人看着,好歹给点体面啊!”

“你还知道丢人?”

她发现想要跟宋浔讲道理,是一件万分困难的事,她丢人,还不是他弄出来的?

在六十八层走廊上侍应生的闪避之中,韩叙被丢进了总统套房。

这里还是老样子,什么都不曾变化,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韩叙屁股刚挨着沙发,来不及挪个舒服的姿势,宋浔扯下自己颈间的领带,就压了过来,冷冰冰地说:“你很缺男人?”

“不……唔……”嘴被他的薄唇给堵住,想说一个字辩解都是徒劳。

大手粗暴地在她身上游走,裙子眨眼间就飞到了地上,并不突然的猛攻,韩叙还是为之浑身缩紧。

他竟把一年多的来积攒的火焰,一次焚烧在她身上。

猛烈之中,他还不忘教训她:“我前脚刚去的酒吧,你就跟盛明杰私会,还敢说不是!”

“我不是……啊!”痛到难忍,韩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心说一年多了,这男人是一点都没变化,一碰她就要拆了她。

“还敢顶嘴!”宋浔毫不留情地大掌拍在了她的腿上,似乎这样还无法宣泄他身体里的怒火。

他只想狠狠地撕碎这个蠢女人,让她以后见着男人都会想起今夜的教训。

韩叙感觉到他的力度越来越大,痛到连脑子都无力转动,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被架起而抽筋,泪眼汪汪地求他:“能不能……轻……一点。”

“现在知道痛了?还敢不敢背着我出去勾引男人?”

“谁勾引男人了?”

“不承认!”宋浔眼里冒着两团火光,身下一送到底,要不是大手抓住韩叙的两条纤细的胳膊将她拉回来,估计她已经被撞飞出去:“你跟盛明杰到底什么关系,说!”

“没!关!系!”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屈打成招!

宋浔脑子里全是酒吧里盛明杰抱着韩叙的画面,而此刻她竟还是三番四次否认,怒火来的格外猛烈,俨然是要把她瘦弱的小身板拆成碎片。

韩叙的脑子越来越混沌,已经痛到麻木,那么久,他竟还不肯停下。

“我要死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了一个世纪的摧折,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哀求他。

又是一阵翻天覆地,韩叙累到声音都已经嘶哑,破了音的嗓子喊的格外可怜,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韩叙的身体散架了一样,一动都动不了,奢华的灯光照她白洁的身上,到处都是不加遮掩的青紫淤痕,难堪的姿势她也无力调整,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躺着。

宋浔抽身而去,随意抓了薄毯扔在她身上,自顾走去进浴室洗澡。

听着里头淋浴的水声,韩叙沉沉地睡了下去。

没一会儿她就被弄醒过来,她觉得自己也就眨了个眼的工夫。

却是宋浔已经洗完了澡,她这是有多累啊。

宋浔围着一条浴巾浑身香喷喷的,正将她抱进卧室里,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才把她给弄醒的。

“我怀疑你从始至今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睡我!”韩叙哑着疲惫的嗓子委屈地说。

宋浔眸光滞了一下,接着缓缓勾起嘴角:“有道理,那就再来一次!”

【第474章】说你爱我

独家宠婚正文【第474章】说你爱我韩叙听后委屈更甚,竟把脸埋在柔软的被窝里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就是纯粹想睡我!”

宋浔立在床沿垂眸看她,忽然觉得这个蠢女人真是又蠢又可爱,搞不懂那个小脑瓜子里面为什么会装进这么奇怪的想法。

韩叙自顾哭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安抚让她,哭声立止,就像放着音响突然被拔断了电源那样,收声切的十分干脆。

哭花的小脸转过来,正对上宋浔嘲笑般的眼神,顿时恼羞成怒:“看什么啊魂淡!”

宋浔还真收回了目光,坐在床边半靠着,还把腿舒舒服服地架在她的身上:“我在看你还能承受几个回合。”

“死开,你根本就不爱我!”韩叙抱住他的大长腿想要搬开。

刚刚才被折磨的有气无力,加上宋浔故意在他腿上施加了力度,简直比一块大石头压的还要稳,韩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搬走,最后累得只得放弃挣扎。

宋浔看了几分钟的手机,由着她跟他的腿斗争,再把视线转回来的时候,韩叙竟然搬累睡着了。

搂着他的大长腿,睡的安静又香甜,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的泪珠,小脸上竟是似水般柔软的表情,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就这样也能睡着,也不怕被压扁。

宋浔无声地笑了笑,动了动腿,想抽走,免得真把她压坏。

抽了几下,竟是纹丝不动,那条腿被她抱在怀里,搂的死死的,根本拿不开。

“你抱着我的腿,我不用睡了?”宋浔修长的手指轻轻戳在韩叙的脑门上,小声嘀咕。

韩叙在梦中砸巴了几下嘴,似乎梦见什么好吃的,身体动了动,却是搂的更紧,好像生怕被人抢了一样。

宋浔俯下身,凑近她的小脸极为仔细地看她的睡颜,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这个蠢女人,安静又乖巧,令他移不开视线。

似乎只要看见这样的一个乖巧的蠢女人,他所有的怒火就都不值一提。

怎么看也看不腻,越看越着迷,忍不住在她粉粉的脸上亲了一下。

再想来第二下时,“啪!”地一声,睡梦中的韩叙把宋浔当成蚊子给拍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韩叙还在纠结昨晚的愤怒。

安静乖巧不见了踪影,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耍赖,看着宋浔在衣帽间里进进出出:“说你爱我,就原谅你!”

宋浔穿好了西装走出来,拧着袖子上的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行了,知道你很爱我,不用总是强调,肉麻的要死!”

宋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从卧室里走了出去,一个枕头尾随飞至房门外,掉在了宋浔的脚后跟,韩叙气急败坏地喊:“我是让你说!”

宋浔背对着房门抿着嘴,想笑又不忍心笑,怕一会儿自己忍不住又回去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抬腕看了眼手表,工作太多时间不允许,也担心那个蠢女人的小身板经受不住,让她休息一个白天,晚上再收拾她。

韩叙愣愣地看着宋浔走出去,竟然不理她,下床包了条床单在身上追出去,他已经出了门了。

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咬牙切齿地想,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

嘴里对着大门骂着,走就走,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了呢!

她火速进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出来,抓起包正要出去,门铃就响了。

韩叙打开房间一看,是这里的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口:“韩小姐,宋董为您叫的早餐。”

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她体力消耗过度,要增加能量。

她把侍应生让了进来,觉得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他算账。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韩叙打着饱嗝下了楼。

到了一楼大堂才想起自己昨晚出来的时候,开的是听风筑的保姆车,现在还停在酒吧里,她是钻在宋浔的劳斯莱斯里过来的美居。

没辙,打了个出租去昨晚那个地方。

没想到,去到酒吧停车场的时候,竟然在那里又遇见了盛明杰。

那家伙是在酒吧喝到天亮才出来,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浑身的酒气从她的保姆车旁边走去开他的跑车。

“你以为把自己捂的跟个粽子似的,别人就认不出来是某位大明星了?”

韩叙透过车窗低声喊他。

“韩小姐?你昨晚不是走了吗?不会也跟我一样是在里面喝到天亮吧?宋大总裁呢?”

“谁知道他在哪,我懒得理他,哼!”一想到某人昨晚往死里折磨她,早上提了裤子就走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昨晚是跟谁在一块?”盛明杰凑过来问。

“没谁!”

“你现在去哪?”

“回家。”

“昨晚我为了扶你,差点被宋大总裁揍了,我不管,你现在要陪我去喝咖啡提神,一会儿我才有精神去片场。”

盛明杰连着打哈欠,明显是一夜没睡的下场,脸上也没化妆,那张迷死多少女粉丝的脸惨白惨白的。

想到昨晚在酒吧里,要不是盛明杰被那群美女认出来围住了他,当时应该就被宋浔给揍了。

韩叙心里还是觉得挺抱歉的,便点头说:“行,你这人除了嘴欠一点,人其实还不错,走吧!”

旁边就有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车子还在放在这个停车场,两人走着过去。

人还没走出停车场,一辆保姆车从路边开了进来,车上的黑衣保镖看见韩叙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登时警惕起来。

保镖立刻掏出电话拨出去,窃声道:“老板,我看见韩小姐了。”

宋浔人已经去了宋氏大楼办公室,想着韩叙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从美居出来,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让你去酒吧停车场把她昨晚停那的保姆车开回去,你去美居干什么?”

“不是啊老板,我不在美居,就在酒吧停车场,韩小姐跟盛明杰在这里散步。”

“什么?”宋浔一掌拍在了办公台上:“给我盯着他们,要是跟丢了,唯你是问。”

【第475章】玩笑也不准

独家宠婚正文【第475章】玩笑也不准“好,好的老板。”保镖被宋浔的语气吓到结巴,挂了电话之后,缓缓开动车子,远远地跟在韩叙和盛明杰背后。

只是保镖的车子才掉头开出停车场就开不动了,因为韩叙和盛明杰就进了旁边的咖啡馆。

保镖弃了车子在路边,步行跟进了咖啡馆里,目光搜到韩叙和盛明杰坐在靠窗的位置,保镖立刻就近找了个能观察的僻静位置坐下来。

透过中间隔开的一排植物,还能勉强听见他们说话。

韩叙和盛明杰分别叫了咖啡,两人面对面坐着,都耷拉着脑袋。

韩叙是心里恼着宋浔,盛明杰只是在犯困。

两人沉默了片刻,韩叙换了个姿势,目光忽然在盛明杰的脸色搜寻着什么,看的盛明杰直发毛。

韩叙看了许久才问:“盛明杰,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韩叙直勾勾地盯着盛明杰:“你一个忙道脚不沾地的大明星,为什么总会有闲情雅致找我这种不解风情的小女人喝酒聊天?你缺朋友?是不可能的!你身边没有喜欢的女人?像你这种大明星,也是不可能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盛明杰大呼冤枉:“我的目的?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跟你爸爸韩董美言,以后找我代言,嘿嘿!”

“你没说实话!”韩叙眯起眼睛审视他:“你认识我爸爸,自己去找他说就行,我爸爸比我还好说话,就你这种大明星,以前韩氏请都请不来,现在的宋氏虽然势头大一些,也不至于需要你在我这里来长期套关系!”

“话是这样说……”

“而我呢?以前在长乐渡花园酒店还坑过你,更重要的是,你怕宋浔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竟然敢冒着被宋浔大卸八块的危险,跟我在一块吃饭喝咖啡,嗯哼?”

“啊额……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粉丝。”趁着韩叙没有把咖啡泼过来,盛明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长乐渡开盘的时候,你跑进二楼办公室亲口说是我的粉丝,没有规定明星不能喜欢粉丝吧?”

“你继续编!”韩叙无可奈何地拿眼睛瞪他。

她一直都觉得挺奇怪的,盛明杰怎么说也是个一线大明星,多少工作在等着他。

再说,她深知自己没有美到倾国倾城能让一个本就没什么交情,还一点都不算熟的大明星奋不顾身来献殷勤的地步。

盛明杰这样的人,在圈子里势必是要装个逼端着架子,那才叫大腕,就算开始是她发了条信息让请吃饭,也没有能到把他这种大腕随叫随到的程度。

如今听盛明杰的解释,一条比条离谱,就知道是他没有防备被逼问而在胡乱编造的拙劣借口。

“我说,你跟宋大总裁昨晚从酒吧走了之后没吵架吧?”

盛明杰这是在故意在打岔,韩叙露出了洞若观火的笑容:“何止吵架,还打架了呢!”

想到昨晚,幸好她没有被屈打成招,要不然,盛明杰这家伙可能就惨了。

“哎呀我的妈,打架了?大总裁打你了?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嘛!”盛明杰困到涣散的双眼立刻充满了惊奇,这是转移话题成功后的虚张声势。

韩叙全都看在眼里。

“打了!我全身都差点骨折,气死我了!”

想想身上那些个青紫淤痕,衣服脱开就没一块好地方。

韩叙没再揪着盛明杰问之前的问题,如今她就想把宋浔全身上下也鞭打一遍。

盛明杰装模作样地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没道理啊,我教你那些个法子你没用上?他怎么能忍心打你?”

韩叙想了想,盛明杰教她眼泪汪汪地望着宋浔看十秒钟不眨眼,她的确照做了,而且似乎已经有了效果。

昨晚闹成那样,只是因为南南那孩子,这不能怪盛明杰的主意没用。

“用了!”韩叙垂头丧气地说。

盛明杰飘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用了我的方法他还打你?这样的男人不能要了,干脆你就跟了我吧!”

本是句玩笑话,盛明杰权当说来提提神,结果,话题的男猪脚正在隔壁竖着一对耳朵听着。

宋浔收到保镖报告的位置,带着白季岩冲过来的时候,刚巧听见盛明杰刚才的话。

白季岩一进门的时候就想给韩叙提个醒,结果被宋浔凶狠地瞪了一眼给瞪的闭了嘴。

如今宋浔就坐在韩叙和盛明杰的隔壁,隔着一排浓密的植物,听着他们说话。

韩叙朝盛明杰翻了个白眼,自然能听出盛明杰是在戏弄她,顺着他的话讥讽道:“好,我一会儿就跟你走,从此咱俩去亡命天涯,做一对狗男女。”

“嘻嘻嘻……”

不过是臭味相投的两个人,聊天的模式相对随意而已,说点荤话不足为奇,然而在隔壁的宋浔听起来,却是完全另一种味道。

宋浔一张脸已经蒙上了三层寒冰,沉声对白季岩说:“去叫人把那两个给我丢进海里。”

白季岩吓傻了,裹着嘴提醒宋浔:“老板,他们那是玩笑话,不是真的。”

宋浔眉头竖起:“是不是玩笑话我还听不出来?”

他是能听出来玩笑话,但这种玩笑话也不被允许。

白季岩见劝不动宋浔,眼神往四周瞄了一圈说:“这里不好动手,盛明杰好歹是个明星,闹大了新闻追到宋氏去,还有韩小姐她一向心直口快,您不至于跟她生气吧?丢进去了回头又让我去捞……”

宋浔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要动手也不能在这动手。

盛明杰明星不明星的只是芝麻小事,主要是自己老脸没地方搁,自己女人在背地里跟别的男人幽会,传出去了头顶着个大绿帽总不是什么好事。

宋浔勾了勾手,白季岩附耳过来,听他说了几句,然后白季岩捂着嘴从一边偷偷溜去了吧台。

没多久,一个乐队隆重登场,直接朝盛明杰和韩叙的位置走去。

到了跟前,乐队的队长对他们说:“您二位是我们店里早上的第二十八位顾客,我们将为您二位单独演奏曲子。”

盛明杰刚想说,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这个大明星什么表演场面没见过,用得着这些个野乐队来跟前聒噪。

还没来得及拒绝,乐队就在跟前奏开了。

【第476章】她是我的女人

独家宠婚正文【第476章】她是我的女人乐队的几个人围着韩叙和盛明杰弹拉吹唱,叮叮咚咚噼呖哇啦什么曲子都有,一会交响曲一会儿广场舞,什么音重就拿什么出来演奏。

咖啡馆里本来就图个幽静格调,这一来可倒好,吵得韩叙和盛明杰根本没法聊天。

两人愣愣地坐在那里,忍受着耳边巨大的噪音,走了吧觉得不礼貌,毕竟是人家咖啡馆热心安排的乐队免费演奏,正奏的起劲呢,就这么走了,多打击人家。

留下来吧,吵到头都要爆炸,关键是,两人说话谁也听不见。

简直是可怕的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又一首曲子奏完,趁着衔接下一曲的缝隙,盛明杰大喊:“服务生买单!”

两人逃命似的跑出了咖啡厅。

“哈哈哈哈,盛明杰,这回你该有精神了吧?”

“见了鬼了!我这个大明星,还听这种葬礼式的演奏,再不精神就成神经了!”

被盛明杰这么一形容,韩叙还真觉得这乐队有点像是送葬的,鸡皮疙瘩顿起。

两人拼死往外走,一个在笑一个在骂,飞快地回了停车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打算各自打道回府。

韩叙的车子走在前头出了停车场,后头盛明杰酷炫的跑车刚启动,就被人拦了下来。

盛明杰从车头挡风玻璃看出去,顿觉生无可恋的将车子乖乖熄火。

车前一群保镖的面前,站着悠闲自在的宋浔,手里夹着跟雪茄,侧着头让白季岩在身旁小心地帮他点火。

盛明杰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下车走过去:“宋……”

“砰”地一声,盛明杰话还没出口,人就已经往后倒飞,摔了个仰面朝天。

躺在地上的盛明杰朝天上望,宋浔俯视着他,声音极冷极淡,却是在对白季岩说话:“带走!”

盛明杰倒是聪明,知道喊破天也没用,从地上爬起来,不需要保镖动手,自己就乖乖地跟着白季岩走。

在后头还小心地拿手指捅了下白季岩,小声说:“白助理,真不关我的事啊,你得帮我说话。”

白季岩跟盛明杰时常也有走动,算是挺熟的人,然而此刻这个家伙竟然敢打老板女人的主意。

一会儿宋浔要是开口说把盛明杰扔进海里,或者卸胳膊卸腿的,也只能看他自己命够不够大了。

白季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声不响无奈地朝盛明杰摇头。

前头的韩叙开着车走了很远,随意看了眼后视镜,后面不见盛明杰的跑车跟来。

以为盛明杰是朝另一个方向走的。

她加快了车速往听风筑赶,心里在担心着南南。

昨晚出来的时候,把南南扔在听风筑交给了白季岩。

方慈对南南这孩子不接受,本是人之常情,虽说她不会对南南怎么样,但是冷落了南南,那孩子指不定躲在哪里委屈。

韩叙又飙了一段路,路过美居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包包还落在楼上,便拐进了美居的路面停车场,想先上楼拿包。

车子刚刚停好,人还没下来,忽然有几辆车呼啸着过去,进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美居是国际酒店,豪车进进出出不奇怪,不过眼尖的韩叙看见那几辆保镖车的中间,是宋浔的劳斯莱斯。

他又回来了?

宋浔回来美居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刚才那几辆车的车速太快,一点都不像是常态出入,更像是有什么急事。

韩叙狐疑地盯着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出神,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宋浔专程赶回这里,还需要这么多保镖车。

思忖片刻,她下了车,快步走入酒店大堂,去了电梯间,看见宋浔的那部专用电梯已经上行。

韩叙等候好一会儿,才等到边上的一部客用电梯下来,一层层地往上,这部客用电梯比宋浔的专用电梯慢多了,每一层都有人上上下下

她可算是明白,作为一个老板为什么在哪都要弄一部专用电梯。

到了六十八层,这里安静的很,穿过长长的走廊,轻盈的步伐在柔软的地毯上踩不出一点声音。

到了总统套房门口,隔着十来步远才听见里头有声音传出来,是那里的房门没有关紧。

韩叙的脚步停在房门口,背靠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噼噼啪啪”的,有重物落地,有人低声闷哼,不是聊工作聊家常的声音,更像是在打架?

那极为压制的叫声,竟有点耳熟?

韩叙悄悄把头侧过去,从房门缝隙里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里面客厅里的地上,盛明杰被丢在那里,刚才那声低沉的闷哼就是他发出来的。

她在想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进去问清楚,宋浔怎么一大早的就跟盛明杰干上了?

难道是算昨晚在酒吧里的旧账?

她伸手正想推门,里面宋浔冷厉的说话声传出来:“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韩叙在门外无奈地一闭眼,心想宋浔那个醋瓶子果然是找盛明杰算昨晚的账。

地上的盛明杰咬着门牙嘶嘶吸着冷气,估计是刚才被揍痛了,不过这家伙倒是能抗揍,竟敢不接宋浔的话头:“宋董,这是个误会,您听我解释。”

保镖见盛明杰死到临头不求饶,还想用巧舌如簧来给自己洗脱,上去就是一脚。

“唉!别打!”盛明杰生生受了保镖一脚,痛的龇牙咧嘴:“宋董,真是误会,我承认接近韩叙有目的……”

话没说完,保镖又是一脚。

韩叙在门外拧起了眉头,里面不是在算昨晚的账。

盛明杰刚从说的话,她全听进了耳朵里,也想听盛明杰说下去,保镖这时候踢他,让他还怎么说话?

“让他说!”宋浔挥退了保镖。

盛明杰爬起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宋董和韩小姐能重归旧好……”

宋浔眉头一皱,保镖就立刻把脚抬起来。

趁着保镖的脚还没有落到身上,盛明杰连忙将双手护着头顶急道:“是真的!韩二少爷让我接近韩小姐,说被您发现了,您就会吃、吃醋,两人就能好回去。”

“韩二少爷?”连白季岩也懵逼了。

【第477章】好事需多磨

独家宠婚正文【第477章】好事需多磨盛明杰口若悬河地忆起那天在街上碰见韩二,想着跟韩二这种富家少爷套好关系,为自己日后多谋一条路子,为的还是他在娱乐圈能长青不衰。

韩二当时上下打量了盛明杰几圈,眼珠一转说要是他能让韩叙跟宋浔和好,以后就帮他拿下宋氏的代言。

什么能难道盛明杰,唯独跟女人打交道难不倒他,何况,就他这种大明星,别说主动去跟女人打交道,就是往那一站,多少粉丝都要往前扑。

不过韩二却告诉盛明杰,别自视过高,韩叙不同于他那些小学生粉,越是往跟前凑,她越是爱搭不理,更别说她心里只装着宋浔,盛明杰凑到她面前,不被打跑就算他能耐。

盛明杰便问韩二要怎么做,韩二说,韩叙的性子表面看似温柔顺从,实则心里固执的很,她认定的事,谁也左右不了她的主意,得跟她反着来,保管能事半功倍。

后来盛明杰便听从了韩二的建议,总是把韩叙往沟里带,张口闭口把感情剖析的虚伪不堪,让韩叙感觉到他居心叵测,以为他是要拆散她和宋浔。

如此越是激发起韩叙心中的执念,更加觉得宋浔吃醋是因为在意她,比起失去宋浔,倒追他的那点女人矜持还真算不得什么。

韩叙因此被盛明杰越激越勇,果真就抛开杂念,一心想着怎么回到宋浔身边。

“不信您给韩二少爷打电话一问就清楚了,我绝对没有半句假话。”盛明杰说干了口水,等着宋浔发落。

静静听着盛明杰说完,别说宋浔感到意外,门外的韩叙听见更是极为震惊。

她几度疑心过盛明杰的动机,本以为他仅仅是因为想拉多条关系,才来跟自己套近乎,可没想到,竟是韩二那家伙在后面不声不响地策划。

韩二啊韩二,这个家伙该说他什么好。

客厅里的白季岩在一边打电话,果真是给韩二打去求证的,片刻后,白季岩挂了电话说:“韩二少爷说确有此事,只是没有详细说明,他说现在在外面忙,电话里比较吵杂,好像是有什么事。”

“看看,我真的没有说谎吧?我跟韩小姐真的没有关系,接触这么久顶多就算半个普通朋……”

“闺蜜!”韩叙推开了房门走进去,接着盛明杰的话,对宋浔说:“请你马上放了他!”

盛明杰见到韩叙如见救星:“对对对!闺蜜,我们是好姐妹!”

宋浔向韩叙飞来“你等收拾”的目光,声音没有之前的冷厉,淡淡地对盛明杰说:“起来吧!”

盛明杰眼神一亮,知道自己得救了,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还赶着去片场,就先走了,感谢宋董明辨是非!”

宋浔一扬手,盛明杰立刻退了出去,经过韩叙身旁朝她眨了眨眼,意思在说,是你说的,咱俩是闺蜜了,以后你得罩着我。

“你不回家去带孩子,来这里干什么?”宋浔故作不高兴,刮了她一眼。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会知道,某个人吃醋差点杀了盛明杰?”

“谁吃醋了?”宋浔扫了眼边上看热闹的白季岩和几个保镖,白皙的脸庞竟微微泛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朝厅里的保镖斥道:“都给我出去!”

保镖退了个一干二净。

宋浔扭头看见杵在那的白季岩:“你有事?”

“啊?没事!”白季岩这才想起来跑。

人都走光了,就没什么好顾忌了,宋浔一把将韩叙给拽入自己怀里,厉声警告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跟别的男人说话!”

“???”韩叙一脸的懵逼:“我爸爸不是男人?韩二?白季岩?你那些保镖都换成女人?我看你是想换成一群美女保镖围在身边,拿我和盛明杰这事做幌子的吧?”

宋浔被韩叙话给堵得死死的,气极了捏住韩叙尖瘦的下巴,将她的脸拖起来:“别打岔!什么闺蜜,跟男人能做什么闺蜜?”

韩叙故意激他:“谁让我总是被人冷言冷语驱赶呢?还不能有一两个闺蜜了!哼!”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刚才那话!”

“忘了。”

“……”

巨大的失重感,韩叙一个愣神,人就被丢进卧室的床里去了。

紧接着重物压下,宋浔正粗暴地解着她的衣扣:“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又来?

这才一大早,韩叙想起昨晚那天上地下翻来覆去的,差点老命都让他给收了去,现在某处还在隐隐作疼。

这要是再来一场漫长的仗,她这点身子骨恐怕要连渣都不剩了。

“不要!”韩叙挣扎着说:“我浑身都疼,可能有撕裂伤,让我养、养养养几天,等好了再……”

“多磨磨,磨出茧子以后就舒服了!”说话的功夫,衣服都不见了,连他自己也剥的干脆利落。

“你唔……”当是磨豆腐呢?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磨了半天,他可算是磨尽兴了。

韩叙神情恍惚地看着他进去洗澡,再看着他进衣帽间换衣服,整装完毕又是一句话没有人就要走。

“你每次把我弄到半死然后扔在床上自己走人,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韩叙趴着浑身痛到无法动弹,只剩嘴能动了:“这里还是个酒店,我怎么感觉像被嫖了一样?”

宋浔已经走出了客厅,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酒店怎么了?身为主人你还嫌弃自己的地盘?”

韩叙想想,也对哦,自己的地盘,怎么说也是个富豪酒店,别人都以能入住这里为荣。

等等,自己的地盘?

“我还没跟你结婚呢,谁拿我当主人了?”韩叙疲惫的嗓子朝外面喊,没有回音,人早走了。

什么人啊!

心说走就走吧,自己先在这里睡上一觉,等有力气了再去找他理论。

刚闭上眼睛,忽然想到了韩二。

之前他们审问盛明杰的时候,她似乎在门外听见白季岩说韩二有什么事。

韩叙一骨碌爬起来,牵扯到浑身疼痛,才发觉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白皙的皮肤越是衬托的那些淤痕惨不忍睹,心里骂道,那个暴君,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被他给磨死!

【第478章】韩二私奔

独家宠婚正文【第478章】韩二私奔韩叙忍着痛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还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掩饰疲惫,收拾妥当后两腿发飘出了美居。

开着车子马不停蹄地往韩家赶。

回到韩家的时候,家里十分安静,一切如常,并没有感觉有事发生。

只是人都不在家。

“兰姨,我爸妈和韩二呢?”韩叙进去厨房找到兰姨问。

兰姨见是韩叙,神色微紧,走到跟前急道:“那位李小姐昨晚走了,二少爷跟着出去到早上没回来,太太说是去找二少爷去了,韩董去了公司。”

“我妈去找韩二?”

韩叙有点不相信,以前韩二时常在外面鬼混,有时候几天不回家,也不见老妈出去找过他。

何况,老妈知道去哪里找他?

“对,太太说,不能让二少爷跟那位李小姐来往,一定要把他抓回来,您跟着宋董回了听风筑,太太说让我们别跟你说,你俩刚好回去,不想给你添乱。”

“可是我爸爸去了公司,我妈一个人,又没个司机保镖的,她能去哪里抓韩二啊?”

兰姨凑到韩叙跟前,小声说:“听太太说,那位李小姐昨晚是回了李家,太太可能也是去李家找二少爷了。”

韩叙立刻冲出了家门,开着车子往李天湖家赶过去。

李天湖家她很熟,路程也不远,要不是听说老妈可能在哪里,可她是一万个不想踏进去。

她是没想到,昨晚宋浔同意放过李天湖,韩二就能跟着走了。

韩二已经不是小孩子,从韩家几经起起落落,他就已经长大了。

韩二行事都很有想法,做什么事她都能觉得可以放心放手让他去做,唯独难以理解,为什么韩二这匹浪荡的野马,会停在李天湖身旁。

别说李心秀不同意,韩叙就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就算李心秀不去抓韩二,她也要去把韩二给抓回来。

开着车一路上韩叙都在怪自己,明知韩二的心思,她只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宋浔身上,考虑到李天湖只要对宋浔还存着不死之心,韩二就能对李天湖死心,才没有当机立断把韩二的想法给斩断。

如今倒好,韩二直接跟着李天湖去了李家。

狂奔了二十分钟,韩叙终于来到了李天湖家的楼下。

李天湖家境一般,算是不上是富豪,属于不上不下中等的那种,住的是小区房,没有未来城的价值高,却也不差。

李天湖一家是外地人,李父早年来了羊城做生意,能在羊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打拼出中产家境,也算能耐不小,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李家就生了李天湖这么一个女儿,李父疼得跟个心肝似的,正因宠溺过度,把李天湖宠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李天湖毕业后,李父也不让她找工作,光让她随心所欲到处瞎鬼混。

李父说只要他女儿开心,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韩叙乘着电梯上到二十楼,按响了李家的门铃,心里在打鼓,不知道老妈在里面怎么跟人吵架,也不知道吃亏了没有。

韩叙以前来这里的时候,李天湖的父母对她都挺随和,人也算是好说话的那种。

虽说如此,但今时并非往日,因为李天湖惦记宋浔那件事,扯进了韩二,李心秀就不会善罢甘休,两家人早晚能闹上一场。

门开了,是李母,韩叙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毕竟以前来人家里的时候,李父李母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突然翻脸,总觉得不那么说得过去。

“小叙来了?快进来!”李母竟是笑容满面,屋里似乎也没有吵架的动静。

韩叙正狐疑,李心秀在客厅里面探了个头:“叙?是你来了吗?进来啊?”

韩叙走进去一看,客厅里的人齐活。

韩二和李天湖坐在两头的扶手上,李父也在,老妈和李父正聊的开心。

韩叙看着眼前的场面,没明白怎么回事,跟李父李母打了个招呼,压根没有正眼看李天湖,然后拉着李心秀和韩二就要走。

韩二自然是不肯走,这也早在韩叙的意料之内,她只是没想到,连自己老妈李心秀都说:“再坐会儿,我们难得在一起聊聊天,叙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韩叙傻眼了,给韩二使了个眼色,姐弟二人出到门外。

韩叙揪着韩二的衣服问:“我先不打死你,等回家再抽你,现在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给老妈洗脑的,她不是一直反对你们的吗?”

韩二吊儿郎当地说:“天意哈哈哈!”

“什么天意?”

“现在没空跟你细说,我们在说两家人交往的事呢,等回家你自己问老妈吧!”

说完,韩二得意洋洋地走了进去,挤到李天湖旁边坐着,像是在对韩叙炫耀自己的能耐。

李天湖朝韩叙望出来,似乎是想说什么,嘴里动了动,却是没声。

韩叙本不想跟她说话,然而此时此刻,又不得不警告几句。

韩叙站在门外朝李天湖甩了个冷脸,李天湖就走了出来。

李天湖被宋浔关了那么久,还差点送去扎伦的破岛,经历了这些事,整个人沉静了许多,没有了以前的风风火火,走到门外缓声问:“怎么不进去坐?以前你不是说过,这里就像你第二个家一样的吗?”

“现在还是以前吗?”韩叙厌恶地瞥了一眼。

李天湖低下头,声音很细:“我知道,你恨我勾引宋浔,是我不对,不该痴心妄想,哪些日子,我也看明白了,宋浔不光是拿我来气你,可能他早就看出我的心思,留我在宋氏,不过是想替你除掉你身边像我这样的一个朋友。”

这话倒是让韩叙极为意外,如果说宋浔那时候留李天湖在身边是为了气她,她倒是相信。

但宋浔居然能看出李天湖居心叵测,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和李天湖做不成朋友,防止有一天她被李天湖背后捅上一刀。

真的是这样吗?

“你不信?”李天湖眼神从容镇定,并不像在撒谎:“我曾经在夜晚的时候去过听风筑,宋浔让我自打一巴掌,因为那天我在办公室打了你一巴掌,他说,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第479章】脑子没发热

独家宠婚正文【第479章】脑子没发热韩叙心中一暖,宋浔让李天湖自打一巴掌,这话她相信,本来宋浔就是这种冷厉的性子,看不顺眼就不会给好脸色。

所以她也相信了李天湖后面说的话,宋浔拿李天湖气她是其次,让她和李天湖反目成仇,不让李天湖这样暗藏祸心的朋友跟在她身边,才是他真正的用意。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惦记宋浔了?”韩叙的口气不再那么冷硬,毕竟两人反目是为了宋浔。

而宋浔,李天湖是抢不走的,他也从来就看不上李天湖。

所以似乎就没什么必要总是争锋相对给自己找气受。

顶多就是李天湖背叛了她,日后不相往来而已。

李天湖凄然地笑了笑:“我惦记得来吗?不该是我的,就是惦记也没用,与其一心倒贴着付出自己别人不接受的感情,不如找个能暖心的人,人生短暂,何必去找罪受!”

韩叙跟着冷笑:“你这话倒是通透,宋浔你惦记不了这是事实,但你也别指望拿韩二来暖你的心,我韩家就一个独子,我爸妈也不会同意,要是你还有点良心,趁早离韩二远点,别去毒害他!”

“你错了,我没有去怂恿过韩二什么,你也很清楚,我和他在一块的时候,多半你也在,我们只会吵架打架,我从来没花言巧语骗过韩二。”

韩叙无奈地发现,这真的是事实,韩二是自己喜欢上的李天湖,这才是最令她头疼的。

“那你呢?”韩叙问:“如果你是真心喜欢韩二,我是没有什么话说,毕竟是现代社会,自由恋爱家人无权干涉,但你最好别是拿韩二当备胎,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李天湖几欲张口,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然而韩叙的脸色就布满了拒绝,终是只说了一句:“如果韩二不只是玩玩,我会认真考虑。”

“不要脸!”韩叙鄙视的目光把李天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丢了一句话,就甩身进屋拉上李心秀说:“妈,我想起来爸爸交代家里还有些事,现在先回家,改天再回来,走吧!”

“我这才来没多久呢?你爸爸不是去公司了吗?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会儿跟老二一起回家!”

李心秀不愿走,韩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来老妈的态度能转变的这么快。

韩叙没辙,只得朝韩二抛去要杀人的目光。

碍着李父李母在场,韩叙不便发飙,嘴上还得柔声细语:“韩二,我没开车来,你先送我和老妈回家,一会儿你再回来,行不行?”

韩二哪会相信韩叙说只送她和老妈回家的鬼话,明显是要支走他。

不过一看去她要杀人的眼神,韩二朝李父李母一摊手:“女人就是麻烦,我先送她们回去,叔叔阿姨我回头再过来。”

“这就走了啊?正想说一起到楼下餐厅吃饭呢?”李父李母追出来门口,人都进电梯里,李父还在门口喊。

韩叙拖着李心秀和韩二下楼上了车,韩叙就忍不住对老妈一连串发问。

伸手摸着李心秀的额头说:“妈?您今天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你在问老妈头脑有没有发热?”李心秀居然不生气,刚才在楼上的笑容还保持到现在:“我好着呢!”

“那您告诉我,之前您说韩二跟李天湖在一块就要打断他的腿,现在跟李家人聊得那么欢,请问您到底是想怎么样?”

李心秀的脸色霎时间尴尬了起来,吞吞吐吐的竟没有一句话完整的话:“呃这个嘛,就是觉得李家人其实是挺实在的家庭,我看李天湖也还可以。”

韩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妈,竟哑口无言。

“叙啊,反正你们和宋浔那事,都过去了,宋浔和你现在也好好的,你就不要再去计较了吧?李天湖都跟我认错了!”

原本是韩叙想要盘问李心秀,结果反过来,竟被老妈给带跑了节奏,反倒是让她去原谅李天湖?

韩叙摇头晃醒了脑子:“妈您先别说那些,我问您呢?您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李家人给你好处了?不是我说您,咱韩家现在要什么没有?李家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入得了您的眼?有点韩太太的派头行不行?”

李心秀嘴角含着笑,瞄了韩叙一眼:“你在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妈什么东西没见过?还能让人给收买了?我是真心觉得李天湖不错。”

“停车!”

韩叙气极了!

半路就让韩二停车,自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听风筑。

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想管了。

韩二是这样,现在连老妈也是这样,还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一样。

是真把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当成泼出去的水了吗?

韩二开着迈巴赫追着韩叙的出租车,追了好一段路发现是往听风筑的方向走,韩二才放弃追赶,载着李心秀回韩家。

韩叙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了听风筑,是越想越气啊。

李天湖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老妈那样一个直觉准确精明的韩太太,竟然帮着李天湖说话。

她感觉自己成了个外人。

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花园里。

韩叙顿下脚步,望着眼前这栋奢华的别墅,忽然感觉不敢踏进去。

不知道方慈的气有没有消掉一点,宋浔还没回来,如今进去和方慈碰了面,韩叙都不知道自己能说点什么。

杵在花园里,踌躇了许久,忽然别墅大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方慈抱着丢丢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已经换上一身新衣服神气十足的南南。

“奶奶,您要带妹妹去哪里啊?”南南的脚步小,走两步才能跟上方慈一步。

方慈声音很轻:“妹妹刚吃完奶,带她出来晒晒太阳,你也去花园里走两圈,看你肚子圆的,就是消化不好。”

“那给我抱妹妹吧,您年纪大了我怕您抱不动。”南南稚嫩的声音,说起话来竟是老气横秋。

方慈笑着说:“嫌奶奶老了?那你就快点长大,好帮奶奶照顾妹妹。”

韩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的祖孙,霎时热泪盈眶,朝方慈喊:“妈,南南,我回来了!”

【第480章】不得了了

独家宠婚正文【第480章】不得了了方慈朝韩叙望了过来,脸上净是担忧:“叙?昨晚你们去哪了?妈在家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韩叙快步奔了过去,将方慈连同怀里的丢丢还有南南都搂到一起:“对不起妈,以后我不会乱跑了。”

一家老少来到花园石凳上坐着,晒着太阳逗着丢丢,南南怎么也不肯自己去玩,非要黏在韩叙身上。

方慈理着手中的毛线,轻声说:“是妈不好,把过去的遭心事都算在了南南身上,孩子还小,什么也不懂,妈想了一个晚上,妈不该这样,多个孩子多道福气,咱家以后平平安安的,妈也就满足了。”

韩叙几度哽咽,她没想到方慈这么开明,能够放下陈年旧怨接受南南:“谢谢妈!”

她忽然觉得好幸福。

这样来之不易的幸福,一定要守护下去。

韩叙决定,以后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理了,哪也不去,就呆在家里孝敬方慈照顾南南和丢丢,每天等宋浔下班回家。

这才是她该做的事。

然而她的想法才保持了不到一个下午,人就又往外跑了。

跑的时候是十万火急,连一句话都顾不上跟方慈交代,把丢丢和南南扔在家里,人就消失了。

匆匆忙忙的是往韩家赶。

因为就在她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之后,韩二给她打来电话,说韩柏杨要和李心秀离婚!

猛一听说,韩叙还以为韩二是在开玩笑,还骂他找什么消遣,也不能把老爹老妈拿出来消遣。

结果,事情真的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起因竟是因为李天湖!

这事还要从头说起。

上午的时候,韩叙跑去李家把李心秀和韩二给叫走,当时就觉得李心秀怪怪的,对李天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太过迅速。

可任韩叙怎么问,李心秀故意打岔就是不说。

气到韩叙半路下车自己打车回了听风筑,还发誓以后再也不管韩家的事了。

这才过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呢,韩叙可算是明白自己老妈是怎么回事了。

听说今天韩柏杨下班比较早,下午三四点钟人就回了韩家别墅,李心秀还在房间里睡午觉。

刚坐下没多久,外面就有人来访,指名要找韩柏杨。

韩柏杨出去一看,是个中年女人,他根本不认识。

中年女人自我介绍一番后,韩柏杨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李天湖的妈。

李母独自一个人来访,且神色看上去并不高兴,韩柏杨便在门口问是否有事?

李母先是问韩柏杨:“您家太太在家吗?”

韩柏杨人刚回到家还没上楼,也不知道李心秀在不在家,就说让李母先进屋,他去看看。

没成想李母神色愤怒地就是不进屋,让韩柏杨借一步说话。

韩柏杨出去别墅区的小径亭子里跟李母聊开,竟得知了一个秘密。

李母说:“韩董,我家老头子是您太太的发小,这事您知道吗?”

初时韩柏杨不以为然,谁还没有几个朋友,谁小时候还不能有几个玩得来的小伙伴了?

结果李母却说没这么简单,李天湖的爸爸李尚彦跟李心秀是同村人,以前就订过婚。

后来李尚彦从老家到羊城打工,一直拖着李心秀的婚事,拖来拖去拖了好几年。

李心秀当年会来羊城,完全是来找李尚彦的。

结果李尚彦没找到,才嫁给了韩柏杨,李心秀和李尚彦两人算是彻底没了联系。

过了这二十几年,因为韩二喜欢上李天湖,韩二跟着李天湖去了李家,李心秀一心反对韩二跟李天湖交往,怒气冲冲地去李家想要把韩二给抓回来。

没成想,李心秀在李家看见李天湖的爸爸,竟是她同村的发小李尚彦。

原本极力反对韩二和李天湖的李心秀,态度顿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而极力撮合韩二和李天湖。

当时李母还蒙在鼓里,还以为李心秀这准亲家母是性格好,人热情,跟李尚彦那么能聊得来。

后来李心秀和韩二被韩叙叫走以后,李天湖在李母面前说漏了嘴,问李母会不会吃李心秀的醋,李母这才幡然醒悟,李母逼问李尚彦,才得知原来那俩人是有旧情。

接着李母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韩家,找到韩柏杨,打算联合韩柏杨一起反对韩二和李天湖在一起。

韩柏杨一听,这还得了?

虽说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韩二和李天湖的时候,韩柏杨既不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那是他一向不会有多大的情绪表现,觉得很多事情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只要孩子自己喜欢就好。

这样一来可倒好,韩家如今的态度彻底反转过来,李心秀一开始是极力反对,后来极力撮合,而韩柏杨从之前的随缘添堵,到现在是极力反对。

李心秀说自己同意韩二和李天湖,是觉得不想去为难孩子。

韩柏杨斥李心秀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跟李尚彦来往。

夫妻二人唇枪舌战了许久,完全无法达成共识,李心秀的坚持,惹怒了一向温和的韩柏杨,勃然大怒之下,竟说要离婚。

要不是李母找到韩家来,韩叙也搞不清楚这里头的事。

如今得知原委,她的心也是向着韩柏杨,觉得老妈太过分了。

韩叙的车子一开进韩家花园里,就能听见里头韩柏杨和李心秀的吵架声。

韩柏杨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有十分明显的怒火:“你之前那么排斥李天湖,现在满嘴都是那孩子多好多好,说你不是为了李尚彦,有人能信吗?”

李心秀嗓子都哑了,估计也是吵到现在还没停下来:“以前是没怎么跟天湖好好接触,现在了解了表达中肯意见就不行了吗?就算她爸不是尚彦哥,我也不反对她跟老二交往。”

“尚彦哥尚彦哥!叫的那么亲密,还说你不是为了他?”

“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叫尚彦哥的,有什么不对吗?干嘛非要逼我改口?你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好,签字离婚,你爱找你尚彦哥就去找,谁也不拦你!”

“离就离,当我怕了你还是怎么的?”

“看看?有你尚彦哥底气足了,一门心思就是想跟我离了吧?”

【第481章】凶猛准岳母

独家宠婚正文【第481章】凶猛准岳母恩爱了二十几年的韩柏杨和李心秀,为了李家的事,竟然上升到了离婚的程度。

韩家上下都吓傻了。

韩二本来对老妈和李尚彦是旧识不以为意,还暗自欣喜两家既然有交情,说不定以后就能少点阻力。

如今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要大祸临头。

为了阻止老爹老妈继续吵架,韩二生无可恋地吼了一嗓子:“我不要李天湖了行不行,你们别吵了!”

韩柏杨一听:“当真?”

李心秀急喊:“不行!”

韩叙在门外听到这里,知道这个家估计是要完蛋了,韩二都这么叫唤了,那俩老家伙一点平息的效果都没有,看来自己去劝也是白劝。

进了客厅里,果然那一家三口正在剑拔弩张。

韩叙只能无奈地自己坐在沙发里围观。

“叙?你怎么回来了?”韩柏杨和李心秀同声问。

“没事,你们吵你们的。”

还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们至少能消停一点,结果她话音刚落,韩柏杨和李心秀立刻就又旁若无人地投入吵架当中无法自拔。

连韩二也没辙了,一屁股坐在韩叙旁边耷拉着脑袋问她:“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这是你们的事。”韩叙无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搞定。”

“让我自己搞定?他俩不是你爹妈?你不管,我还把你叫过来干什么?”

韩叙扬手就拍了韩二一脑袋:“让你别跟李天湖瞎掰扯吧?把事都惹家里来了!”

“李天湖谁的朋友?以前不是你领来家里的?”

韩叙语塞,韩二还真没说错,李天湖是她的同学兼闺蜜,大学时候就把一天天的把人往家里领,后来就跟韩二三个人玩到了一起。

想起以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知怎的还会有些怀念。

说起来李天湖这个人,一直都是挺仗义的汉子,要不是因为宋浔,或许现在还是朋友。

“你得先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如果你想继续跟李天湖交往,我马上就走人。”

韩叙以为这种警告下去,韩二至少会权衡利弊,至少先跟李天湖断上一阵子,缓和缓和家里的气氛。

等过了些时候,就韩二那野马性子,说不定又看上了别的什么女人,李天湖这事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结果韩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是随随便便都能断的,那还叫感情?你跟宋浔能不能断了?”

“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帮你?”

韩二耍起了无赖:“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老爹老妈,你爱管不管。”

更让韩叙气恼的是,韩二还事不关己悠闲地哼起了歌。

韩叙霍地站了起来,冲客厅中间,冲还在理论的脸红脖子粗的老爹老妈,懒懒地喊:“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你说!”韩柏杨和李心秀两人同时回过头来,粗声粗气地丢来了两个字。

韩叙走过去挤到两人中间:“是不是要离婚?”

韩柏杨和李心秀异口同声:“对!”

韩叙点点头:“那好,离婚呢,简单的很,手续一下子就办好了,不过你俩当年结婚的时候,结婚证是那种像奖状一样的东西吧?”

李心秀说:“对呀?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拿来玩还以为是你俩谁的奖状,能不知道么?”韩叙嘿嘿笑了两声:“不过那东西,让我给不小心撕破了,怕被您二位骂,当时就给毁尸灭迹渣都不留,你俩也不用离婚了,反正那种奖状现在的民政局也没记录,现在想拆伙随时都可以。”

“什么?”韩柏杨和李心秀登时怔住,吵了半天,没成想连婚都可以不用离,直接拆伙就行了?

“那不行!”李心秀想了想道:“拆伙也要分家产!”

“你还想分着我的家产去找你尚彦哥?”韩柏杨气到头发都根根竖起。

又吵起来了。

韩叙连忙朝两边摆手,好歹先镇压这两老家伙的嗓子,:“离婚呢是不用离,但是拆伙这种事还是比较麻烦的,家产先不去说,真拆了,到时候你俩可能会不习惯,不如先实习实习,看看能不能适应拆伙后的生活。”

“怎么实习?”

“拆伙还能实习?”

韩叙一本正经地说:“对呀!先体验一下拆伙后孤苦伶仃的日子,一栋房子,一个人,一条狗做伴,老妈您先别得意,李叔叔家有老婆呢,他不敢跟您过往太密,您也是个孤苦伶仃的,对吧爸爸?”

韩柏杨坚决地一点头:“就是!”

李心秀一瞪眼:“你闭嘴!”

“你俩分开住一段日子,老妈您跟我去听风筑,带丢丢,就这样吧,散会!”

把这两个老家伙分开,估计没几天就能思念成疾,还拆什么伙,到时候卡车都拉不住他俩要凑到一块。

韩二在沙发里对韩叙竖起了大拇指。

李心秀果真堵着气跟着韩叙去了听风筑,扬言过了实习期,就自己住到外面去,彻底恢复单身。

傍晚宋浔从公司回到听风筑的时候,对家里的变化很是意外。

原本以为方慈还在介意南南,结果如今家里上下一片和乐,更意外的是,李心秀这个准岳母竟然住到家里。

身为准女婿,在准岳母的目光监视下,可就没法太过随意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李心秀一来,就跟着菲佣在厨房里捣鼓,到了晚饭的时候,给宋浔弄了一桌满汉全席,什么十全大补全往桌上搬,还非得看着他吃。

“我真的吃不了。”宋浔看着一桌子的荤菜就想逃。

别说吃这么一桌,就是吃了其中一道鹿茸虎鞭什么的,他就得花上十天八天的时间去运动,才能消耗掉。

韩叙是捏着鼻子不敢说自己老妈就是这德性,以前是这样对南君泽,现在如数落到了宋浔身上。

为了躲避李心秀的这一桌满汉全席,宋浔偷偷给白季岩发了条信息,让他来救场。

没一分钟,白季岩就出现在别墅里,故意放大嗓门喊:“老板,公司有紧急事务,您现在必须马上过去。”

宋浔假惺惺地问:“什么紧急事务也不能比我岳母大,她才刚到家里,我们一顿饭还没吃上呢。”

【第482章】没什么想法

独家宠婚正文【第482章】没什么想法白季岩瞟了李心秀一眼,又说:“您不去不行啊,我没权限处理,乱套了。”

宋浔回头朝李心秀摊手:“岳母您看这……真是不巧……”

李心秀忙说:“快去快去,公司的事重要,我还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呢,什么时候都能有机会一起吃饭,去吧去吧!”

宋浔终于从听风筑跑出来了。

不论是对待商场上的对手,还是对待宋清云那样的仇人,他有一千种办法去对付。

唯独面对家里老老少少的这些个女人,他束手无策。

特别是,李心秀还是准岳母。

“老板,现在您是要去哪?”白季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追着宋浔跑。

对呀,去哪?宋浔看了眼天色,总不能这时候真去公司里加班吧?

想他堂堂一个大总裁,竟被家里的女人们给逼出家门无处可去?

“喂!你去哪?”韩叙从昏暗里冒出了头,好不容易把他等回了家,这时候又跑出去,不管是因为什么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跑。

宋浔回头一看是韩叙,顿时眸光一亮:“去美居,你跟我一起!”

一听见是去美居,韩叙转身就往别墅里跑,美居那个地方,她现在都有阴影了,去了那里,哪回不是扶着墙走出来?

刚才在饭桌上见宋浔脚底抹油,韩叙想都没想就跟了出来,这下知道他要拉着她去美居,不跑还留着过年?

“往哪跑呢?”韩叙眼前勉强能辨清事物的路灯光亮忽地暗了下来,宋浔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你老公在这里!”

“这个,我想起来,丢丢晚上得哭,我要在家带她,呵呵呵!”

话还没说完,双脚就已经离地,宋浔单手就将她卷起:“丢丢一向都是家里佣人在带,你带过几天?”

韩叙被他抱在身上,感觉肋骨都要给勒断,绞尽脑汁终于又想了个理由,说句话还气喘不止:“我妈!对!你岳母这不是今天刚到这里住,她跟你岳父闹离婚呢,我得陪着她。”

“有你婆婆在,她俩能促膝长谈到天亮,没你什么事!”

说着话,人已经被他丢进了车里,车门被他锁的死死的。

白季岩忙跑去前头开车,宋浔喝了一气:“滚!”

“啊?好的,我马上就滚!”白季岩这才反应过来,宋浔是在拿他当灯泡驱赶。

韩叙绝望地扒着车窗玻璃:“别走啊白助理,跟我们去兜兜风也好啊……”

“他敢!”宋浔轻飘飘的两个字,白季岩就跑没影了。

车子果真是奔着美居去的,路程越近,韩叙就越惊恐,对于一个全身上下都没块好地方的她来说,她宁愿呆在听风筑听老妈唠叨。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休息,你总这样,我体力不支,命不久矣。”

远远看见美居直入云霄的夜灯,恐惧加剧。

“这不就是带你去美居休息?”

“我是说,真正的休息,就是睡觉,不是你说的那种休息。”

“我知道,就是去睡觉。”

完了,他在装聋作哑,韩叙知道自己挣扎无效,只得调整自己的心态,权当去赴死。

下了车后,宋浔见她的双腿在发抖,忍不住嘲笑:“这就抖了?还没开始呢!”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本来就已经够恐惧了,现在怂成这样,他居然还忍心嘲笑。

韩叙气呼呼地拿拳头敲他结实的胸口:“我来例假了。”

宋浔不怀好意的眸光扫向她:“你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飘忽不定,这是心虚导致的气短,等我进去检查一下。”

“这个,你还检查?”这个男人不好忽悠!

到了总统套房门口,韩叙扒着拐角的墙就是不愿进去。

不过这点最后的挣扎依然无效,宋浔打横将她抱起,笑道:“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不要啊!求你了!让我好歹休息几天……”

一路叫唤着被宋浔抱了进去客厅,然而眼前的阵仗吓得她顷刻之间闭了嘴。

总统套房里很多人,很多人,职业装的男男女女,都是人,约莫有十几个。

这么多人,他这是想当众表演还是怎么地?

“宋董好,夫人好。”江总监近前打招呼。

江总监喊她夫人,韩叙一下子懵逼了。

身边的所有人,以前称呼她二少奶奶,后来一直是韩小姐。

江总监这个办公室油子,竟这么会拍马屁,第一个喊她宋浔的夫人。

“他们在这里干嘛?”韩叙从宋浔的身上窜下了地,咬牙切齿地小声问他。

宋浔索性放开了她,自顾进了书房:“我忙点工作,你跟江总监好好聊聊,有什么想法跟他说,他们都会记下来。”

“什,什么情况?”韩叙一头雾水:“我能有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不就是从他手底下跑路吗?

宋浔回头朝她笑了笑,果真丢下她在客厅里,自己进了书房忙碌起来。

“夫人,您请坐。”江总监让女职员给韩叙上了咖啡。

韩叙忐忑地坐了下来:“江总监,你们这是开会呢?”

江总监伸手指着客厅里站着的这些个男女职员摆了一圈,恭敬地说:“这些是婚礼策划师,宋董把这次婚礼策划总管的工作交给了我,稍后我们会跟您沟通所有婚礼的安排,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我们会详细记录,并完全按照您的意愿去执行。”

“婚礼策划?我的?”

韩叙心脏扑扑地跳动,宋浔一路把她吓唬了过来,竟是为了要策划婚礼?

“是的,我作为宋氏的行政总监,后勤工作事无巨细都是我的工作范围,请夫人相信我能办好这个婚礼。”

她晃了晃神,小心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嘶~好痛,这是真的?

宋浔这是要结婚?

他连婚都没有求过!

别说求婚,恋爱都没谈过,就知道把她摁在某个地方,一顿磨豆腐。

突然的就让江总监策划婚礼,什么主都让他作完了,她就跟个物件似的的任由他摆布。

那个家伙好过份,好歹提前通知一声,这过来的路上也不至于跟个忍者神龟一样被他拎着过来。

“夫人?”江总监见韩叙在出神,小声地唤她。

“啊?这个我也不懂啊?”

【第483章】就是缺磨炼

独家宠婚正文【第483章】就是缺磨炼韩叙虽然结过一次名义上的婚,但那会儿都是宋清云安排的人在置办,她压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让她知道,只是等到了时间在婚礼上,作为一个新娘子出现走个过场而已。

如今要来问她有什么要求,她那知道要提些什么要求?

韩叙想想就觉得宋浔那家伙好可恶,他自己把担子一撂,躲到里面去办公,将这种琐碎事全丢给她,这让她从何下手?

主要是,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嘻!心里早已笑出了几朵花。

江总监听韩叙这么说,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没关系,我问,您答,就行了。”

江总监果然是干惯了后勤的人,对像韩叙这种脑子一片空白的主子,自有他的办法能办周全。

“您希望有一个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

中式婚礼已经经历过一次,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整个宋家花园弄的一片通红,喜气洋洋的跟唱大戏一样。

“西式吧。”

“好的,您希望在什么地方举办婚礼,国内或国外?”

没试过的东西总想去体验一下,她便说:“国外。”

“好的,有指定国家吗?”

“没有,你们挑几个地方到时候我再选,这样可以?”

“当然没问题,下一个提问,您希望是女方聘请证婚人,还是男方聘请证婚人?”

这种事情当然要让宋浔去烦恼:“男方。”

“已记录,您希望婚饰和礼服由哪个品牌来为您定制?”

韩叙对品牌不太在乎,平日里穿的也随意,并没有对哪个品牌有特别的印象,脑子里搜索一遍,终于想起一家:“dck”

“夫人好眼光,dck奢侈品集团的朱总,早就将他们公司的首饰和礼服画册送来了,稍后您可以慢慢看。”

朱大常,一个看着宋浔脸色行事的奢侈品集团公司总裁,竟也早早的就知道宋浔要结婚了,连画册都送来了。

江总监接着说:“再下一个问题,您希望伴娘团多少人?对伴娘本人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伴娘!

想当初,跟南君泽结婚的时候,伴娘团里六个伴娘,五个她都不认识,就一个李天湖是她带去的。

然而那五个里,还有个罗蓝这个南君泽暗地里的女人,想想她就恶心。

而李天湖,如今也不再是当初的李天湖。

“这个我再想想,伴娘我会自己找人,不认识的就不要了。”

吃一堑长一智,结婚这么重要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不一定要人多,但一定是要真诚的人。

“明白!夫人希望婚礼的日期在什么时间?”

“啊?日期不是定好的?这个我做不了主,回头我问问两边的长辈再定。”

江总监问的问题,韩叙粗略估计,不下一百多条。

她从一开始满心激动,到后来答到人困马乏,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江总监本来还想接着问,还是看在她累得直打哈欠才领着人退去,说是明天会去听风筑接着问。

人都退出去后,韩叙精疲力尽地走进去书房,倚着门边双眼无神地望着里面的宋浔:“你倒好,一个人躲清静,把这种事丢给我。”

宋浔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眸一笑:“人生唯一一次让你做主的机会,不让你亲自参与,怎么能让你深刻记住?”

韩叙有气无力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他的腿上,像只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你都没有跟我求过婚,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头顶是宋浔不容置疑的嗓音:“不跟我结婚,谁敢娶你?”

韩叙小脸一红,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有你这样的嘛!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好歹我是要嫁给你的人了。”

“走,去房间里,我好好说给你听。”

一听他说的这话,韩叙疲惫的双眸霎时一凛,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抗议:“别……”

哪还有她说话的余地,人已经被他轻飘飘地抛进了卧室里。

“以后日子还多着呢,能不能别这么急着把我拆散架?”

宋浔鼻间的热气在她的耳边拂过:“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很多,你动不动就散架,就是缺磨炼。”

韩叙彻底缴械投降,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他,还能怎么办?

闭上眼睛,忍呗!

只是,她做好了被拆卸的心里准备,却感觉到他今天异常的温柔,微凉的指间拂过她的脸颊,就如同拂着琴弦,竟像是爱不释手。

他那英挺的鼻尖上落下一滴汗珠在她的颈间,淌得她发痒,缩回攀在他背上的一只手,轻轻擦去:“很热吗?”

宋浔垂下眸子看她,天地良心,要不是怕她痛,他又怎么会有力不敢使?生生憋出一身汗!

呼吸间他的嗓音随身而动:“被你烧的!”

……

冬日淡薄的朝阳升起的时候,韩叙睁开眼睛,身旁的半边床铺已经空了。

她知道宋浔去了宋氏忙工作。

这种日子以前她经历的最多,那时候的南君泽就是每天在她醒之前就已经走了。

但感觉上却完全不同。

以前的南君泽,是带着阴谋刻意早早的走掉。

而现在的宋浔,是真的在忙。

以前的她很彷徨。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充斥着幸福感。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会有所期待,会在脑子里自动脑补他现在忙碌的样子,会掐着手指头算着还有几个小时他才能下班回家。

江总监给她发来了信息,说是他问过宋浔婚礼日期,因为现在入冬了,气候寒冷,且筹备婚礼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宋浔把日子定在了明年的初夏。

这样既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筹备,到那时候的天气也回暖,不至于把新娘子冻坏。

如果不是韩家如今还一团糟,韩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

然而回到听风筑的时候,才发现糟糕的不仅仅是韩家。

连听风筑也开始闹腾了。

韩叙脚刚踏进客厅,就听见李心秀听似柔和但明显不友好的嗓门。

“我一看你这孩子的鸡贼的眼神就知道,你跟南君泽和罗蓝那个贱人都是一样的坏心肠,就不该收留你,现在就胆大包天,长大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第484章】操心的老妈

独家宠婚正文【第484章】操心的老妈韩叙心底一个激灵,看进去里头,老妈正指着南南的头顶喝斥。

南南啜着鼻子,哭的幼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气都喘不均,还不敢哭出声,断断续续地辩解:“外,婆,我,没,有。”

方慈在一旁于心不忍:“哎呀亲家母,我看就算了,别骂他了,孩子小不懂事,好好教他就行。”

李心秀不依不饶道:“本来,叙那时候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就是不同意的,看看,现在才多久啊?就原形毕露了吧?大太太,我知道您心肠好,宽容大度不忍心赶他,那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这个孩子不能要!”

韩叙急忙跑进去:“妈?怎么了?”

南南“哇”地一声大哭,飞奔到韩叙脚下,紧紧搂住了她的腿:“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打妹妹!别赶我走妈妈!”

南南哭的凄凄惨惨,李心秀一看,跟是没好气:“哭什么哭?你欺负丢丢,还反过来哭?让人听见了,知道咱家为人的没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刻薄了你!”

李心秀这一骂,南南更是吓的直发抖,韩叙连忙制止李心秀:“妈,别骂他。”

韩叙急忙把南南牵上楼,李心秀在身后追着说:“叙,这事你得听妈的,错了他还不认错,不能纵容这孩子,大太太也在这,还是商量一下把他送走吧!”

不顾李心秀的唠叨,韩叙把南南带回了房间,关上了门,这才轻声问:“别怕南南,外婆不是坏人,她只是着急,你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

南南抽抽噎噎的说了个大概:“妹妹在哭,我拿东西给她玩,外婆就说我打她。”

“他在说谎!”李心秀居然跟上来在门外偷听,推门闯了进来,指着南南说:“我就知道这个孩子像他爹妈,心怀鬼胎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心秀气红了脸,说自己和方慈在厨房里给丢丢研究辅食,丢丢一个人在婴儿房里玩耍。

结果没一会儿就听丢丢在大哭,李心秀从厨房跑过去一看,丢丢两只小手攀着婴儿床的扶栏想要站起来,南南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丢丢直挺挺地仰面倒了回去。

“他这像是跟丢丢玩吗?”李心秀怒视着南南:“做错事没关系,但他不认错,还说谎,这样的孩子就不能要。”

李心秀把韩叙拉到一边,义正言辞地小声警告道:“你真想留他在身边养着吗?”

韩叙毫不犹豫地点头。

李心秀气极:“我跟你提个醒,这孩子不是你生的,将来会怎么样对你,眼前你就可以参照,你想想阿浔,八岁回到宋家,宋清云养着,现在怎么样?阿浔是个好孩子,但他奔着复仇去的,你敢保证这个孩子将来不会找你报南君泽的仇?”

“妈,丢丢哭闹事小,想赶走南南才是你的目的吧?”

韩叙可算了明白了自己老妈的苦心:“不要拿南南和当年的宋浔相提并论,他们不同,宋清云是害死了他的爸爸,回宋家找宋清云算账是情理之中,我没害过南君泽,南南也不是当年的宋浔,别杞人忧天了。”

李心秀恨铁不成钢:“以后的事,你能说得清楚吗?宋清云当年要是知道阿浔长大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会让他留在宋家吗?你怎么就没点脑子呢?”

韩叙对老妈的话深表无奈:“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宋清云,南南也不是宋浔,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妈您能少给南南灌输负能量,不让他受委屈,这个孩子将来就不会往歪路上走,好不容易才让宋浔和大太太接受了南南,长大了他会知道感恩的,别再跟这孩子过不去了可以吗?”

李心秀见自己的话说服不了韩叙,负气甩手出了房门:“行,我管不了你,将来你真要是有个宋清云那样的下场,也是你今天自找的!”

韩叙看着自己老妈气红了眼睛,心情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

“妈妈,我真的没说谎!”南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边,抱住韩叙的大腿仰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她。

然后小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堆的纸屑,小手握不住,纸屑全撒在了地上。

韩叙狐疑地蹲下身去捡起纸屑问:“这是什么?”

被韩叙一问,南南就又哭了:“这是我的获奖证书。”

南南说,他听见婴儿房里丢丢在哭,就跑进去哄她,可是怎么也哄不高兴。

南南就拿出自己在幼儿园里唯一的一张书法获奖证书,给对丢丢玩,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以为丢丢也会喜欢。

没想到丢丢刚把证书抓过去,就放到嘴里又啃又咬,口水加上撕扯,证书就这样被丢丢撕碎了。

南南想从丢丢手里把证书拿回来,拉扯了一下,丢丢太小,连坐都坐不稳,两只小手攀不住扶栏,就这样仰面倒在了婴儿床上。

刚好这时候李心秀跑进来,看见这一幕,就以为南南是对韩叙和宋浔怀恨在心,背地里欺负丢丢。

韩叙听着南南前言不搭后语的讲完,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南南是好哥哥,你没错,妈妈不会怪你,回头妈妈就跟幼儿园说,再给你补一张好吗?”

韩叙带着南南回到楼下的时候,李心秀和方慈坐下客厅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见到南南,声音就止住了。

韩叙看去方慈复杂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老妈把刚才那番话也给方慈说了一遍。

把南南比成当年的宋浔,对于韩叙来说倒是没什么,可如果方慈也有了这种想法,事就大了。

方慈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可能是碍于南南在场,不想让孩子听了去,便没有开口,倒是比李心秀更能沉得住气。

越是憋着不说,韩叙心里就越慌。

给自己老妈李心秀抛去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眼神,坐到方慈身旁说:“妈,您别听丢丢外婆的,她就是疑心太重,什么都往坏处想。”

方慈怔怔地看着南南,似乎想从这孩子的眼睛里去验证,他是不是也有当年宋浔的那份心机,看了许久终是摇摇头,没回韩叙的话。

韩叙不知道方慈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很显然,方慈是对南南有了戒心。

【第485章】大白天的呢

独家宠婚正文【第485章】大白天的呢韩叙在心底对自己亲妈很无奈,自己母女二人说些体己话也就罢了,哪曾想,李心秀见韩叙不听她劝,转身下楼就跟方慈把事一说,以为方慈能帮着劝韩叙。

然而事情根本就没有李心秀想的那么简单,往后南南这孩子只怕是难走进方慈的心了。

韩叙心想自己就不该把老妈弄到听风筑来住,本来以为把老爹老妈分开就不会吵架,结果到好,把这里也搞的一团糟。

看样子,必须把老妈弄走,韩叙打定了注意,又领着南南上楼,躲在房间里给韩二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把老妈弄回去韩家。

韩二在电话里直埋怨,说好不容易家里才清静一会儿,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又要把老妈弄回去,不是白折腾了吗?

韩二吊儿郎当的时候挺魂淡,懂事起来比谁都体贴,韩叙把方慈和南南这事跟韩二说了,韩二意识到李心秀在听风筑可能会造成宋家不宁,立刻说他会想办法让老爹跟老妈和好。

挂了电话没多久,李心秀就上楼来敲房门了。

韩叙还以为是韩二效率这么快,想着回头好好夸他,结果李心秀一脸兴奋地推门就喊:“叙啊,快下楼,人来了!”

“谁来了?”

李心秀二话不说拽着韩叙下楼,一看是江总监,带着昨晚那群婚礼策划师,这是要继续昨晚没有问完的话题来了。

难怪能把老妈兴奋成这个样子。

“我说你俩啊,怎么结婚那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不露呢?连你妈也不说?”

李心秀连声责备倒不是真生气,韩叙跟宋浔迟早都是要结婚的,只是这惊喜来的突然,一下子没能抑制住激动才会如此。

韩叙装傻:“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可能是他想给我们大家一个惊喜吧!”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非跟他急不可。”李心秀全然忘记了刚才对待南南这件事上的不快,竟跟着江总监在一旁张罗起来。

方慈也是如今才知道宋浔和韩叙准备结婚,刚才沉闷的空气一扫而光,直说对对对,就应该快点举行婚礼,说明年的婚期太远,不如年前就给办了什么的。

一个婆婆一个亲妈,把江总监给围的水泄不通,压根就没韩叙什么事,江总监想问什么,直接由两个妈代劳做主了。

韩叙心想,早知道,昨晚就让江总监直接找这俩妈去沟通,自己还能省下那一百多条提问的时间。

客厅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丢丢一个小人儿被丢在沙发里,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大人们兴高采烈的直拍手。

唯独南南一个人蹲在楼上的走廊,两只小手抓着两根栏杆,把半张小脸往栏杆缝隙里挤,想参与楼下的热闹,却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只能失落的在楼上偷看。

客厅的座机忽然响个不停,更增添了整栋房子的喧闹,菲佣走过去接起来,然后用生涩的中文喊:“韩太太,您的电话。”

李心秀跟江总监聊的正是兴起:“谁呀?”

菲佣说:“是韩二少爷。”

李心秀头都没回:“让老二回头再打过来,现在忙着呢!”

筹备韩叙的婚礼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她这个丈母娘出谋策划。

菲佣照着电话的话转述说:“韩二少爷说出事了。”

李心秀这才慌忙走过去接起来,听完之后脸色更慌张了,进了里头的房间,收拾了包袱人就往外走:“叙,快送妈回家,你爸爸生病了!”

韩二偷偷给韩叙发来信息说,他让老爹在家里装病,老妈在电话里一听,吵架闹离婚闹拆伙分家产,什么都不顾了,生怕见不着老爹了一样,十万火急说马上就回家。

合着韩二找这么个简单粗暴的理由,就把老妈给诓回去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韩叙自己就能把李心秀弄走。

“现在我爸爸生病呢,您回去可千万悠着点啊!”

韩叙出到门口让保镖开车送老妈回韩家,上车前还千交代万交代,让老妈一定不要跟李天湖她爸李尚彦来往,免得把“生病”的韩柏杨给气坏。

说到底李心秀不是真的要去跟李尚彦续什么旧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现在一听韩柏杨生病,自然是满口答应。

好歹送走了老妈,韩叙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去的车子重重地吐了口气。

江总监领着一群策划师做了一个上午的沟通,终于把婚礼筹备大致敲定下来。

方慈要留着这班人在家吃饭,江总监哪敢造次,事办完立马退的干干净净。

家里好歹安静了。

可是却过于安静。

方慈因为婚礼筹备这事,脸色好看了许多,可只要南南一出现在她面前,虽然没有对着南南说些刻薄话,但她明显在疏远南南。

吃饭的时候,韩叙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南南头上,说他有多懂事,多喜欢妹妹,希望能让方慈不要去想李心秀之前的那些话。

然而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方慈不同于任何人,她是最恨宋清云的人。

当年的方慈忍辱负重回宋家做个佣人,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报了大仇,现在身边多了个南君泽的儿子,怎么能让她心生提防。

“奶奶您吃肉。”南南给方慈夹了一块肉到碗里,这孩子太会察言观色,太过懂事,韩叙是一阵阵揪心的疼。

“我老了,不吃那么多肉。”方慈沉着脸把肉放回了盘子里。

韩叙只能在心里叹气,方慈连南南单纯的示好都不愿接受了,以后可怎么办?

下午宋浔回来,韩叙帮他解着领带,一边说起南南。

宋浔就像个皇上一样,还真摊开双臂然韩叙在自己身上捣鼓。

不以为然道:“妈是苦熬过来的,给点时间让她自己慢慢消化就行,总是要面对这些问题的,就算岳母不拿出来说,也总会有人在她耳边去说,不要去担心那么多。”

“我就是觉得南南那孩子可怜,给妈夹肉她都不吃。”韩叙抚着宋浔的衬衫,一颗颗的给他解着扣子。

宋浔见韩叙情绪失落,故意逗她:“你脱我衣服干什么?大白天的呢?”

韩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给他解领带来着,解着解着就解他衬衫扣子去了,连忙又一颗颗扣了回去。

细嫩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捉住:“别扣了,脱都脱了。”

“……”

【第486章】洗脑机韩二

独家宠婚正文【第486章】洗脑机韩二看见宋浔俊朗的脸上渐渐扩大的坏笑,韩叙明白他的意思后,当场就逃下了楼。

这个男人,随时随地都能磨她一顿豆腐,跑慢点都不行。

晚饭的时候,方慈问起宋浔婚礼筹备能不能在年前完成。

宋浔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回了声:“江总监会去置办。”

“是你结婚还是江总监结婚?”方慈不满地教训儿子。

宋浔笑着看了眼身旁的韩叙:“家里有您这位老夫人和这位少夫人,用得着我插手?”

方慈和韩叙相视一笑,合着他这个懒新郎全指望家里给他张罗。

宋浔放下手中的酒杯,提起筷子给南南夹菜,说:“南南,你当我和你妈妈的花童吧,让你妈妈再找个小女孩跟你搭配。”

方慈刚才还和颜悦色,如今一看宋浔对南南的态度这般亲切,顿时脸色拉了下来,刮了南南一眼。

南南机灵的眼神望过去,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回宋浔的话。

韩叙连忙打圆场:“妈,吃菜。”

她明白宋浔是刻意在方慈面前这么对南南,就是想告诉方慈,他已经接受了南南,家里别再去折磨一个孩子。

“让你妈妈找个漂亮的小女孩,以后长大了做你女朋友。”宋浔捏了捏南南的脸说。

南南受到鼓励,这才敢怯懦地回:“我有妹妹了,不需要女朋友了。”

这孩子的求生欲倒是挺旺盛的,韩叙忍不住笑着说:“妹妹是妹妹,女朋友是女朋友,不一样的。”

南南眨着单纯的大眼想了想:“我让妹妹做我女朋友不就行了?”

“不行!”宋浔当即板起脸反对。

跟他抢女儿,南南这回怕又是要失去一个靠山。

南南被吓了一跳,望着韩叙立马改口:“那我找妈妈做女朋友总可以了吧?”

“什么?”宋浔反而被气笑了:“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吗?”

“知道啊!”南南放下碗筷十分认真地解释:“女朋友就是可以天天在一起的人,我要和妈妈还有妹妹天天在一起。”

宋浔抹了把虚汗,看来这个小东西还有待教育。

方慈听着他们聊天,怎么也不愿参与,沉默着吃饭。

宋浔放下筷子对方慈正色道:“妈,南南很快就要上小学了,我想在他入学之前给他改姓宋。”

他不问方慈同不同意,直接说自己要给南南改名叫宋南,是想要向方慈表明自己拿南南当儿子的决心。

“我不同意!”方慈一把将筷子拍在了饭桌上,竟是连饭都不吃,沉着脸走出了餐厅,去了里头的婴儿房看丢丢。

韩叙心中咯噔了一下,自从被老妈给搅和了之后,方慈就对南南没好脸色,如今要让南南改姓宋,宋浔和他妈母子二人,怕是要生嫌隙。

她很自责,方慈遭受了二十多年的罪,全是拜宋清云所赐,如今这么做,谁也无从指摘,她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劝解。

而宋浔,对南南好,显然是在为韩叙撑腰,南南是她一力要求留在身边的,且当时就已经接受南君泽签下的监护委托书。

就算韩叙现在想要送走南南,也没那简单,真的送走,也只能送回韩家去。

可韩家,李心秀更是不会容下南南。

韩叙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向宋浔投去忧愁的目光。

宋浔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腿上,拍了拍:“没事,不用担心,妈就是一时想不通透,她是个豁达又心善的人,总会接受南南的。”

南南那个小机灵鬼,听见宋浔和韩叙的话,知道自己被嫌弃了,顿时抽泣起来。

韩叙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声跟宋浔说:“以后别当着南南说这些,他以为我们不要他了呢!”

宋浔一拍南南的脑袋:“你是个男人吗?”

南南眼泪汪汪地说:“是!”

“是男人你还哭?家里的女人们等着你这个男人保护呢!”

南南抽的气都喘不过来:“我会保护妹妹的!”

……

韩家的硝烟散去了不少,韩柏杨装了个病后,李心秀就没敢在他面前提起李尚彦。

虽然李尚彦这三个字在韩家被禁止,但李天湖这个人,仍然免不了被摆上家庭议题。

韩二是一门心思认定了李天湖,想方设法做工作,开始是洗李心秀的脑,后来因为李尚彦,李心秀自动成为了韩二助力。

而现在韩柏杨成了反对的一方,韩二又要开始洗韩柏杨的脑。

“老爹,您装病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要是您不同意我跟李天湖来往,我就把您装病这件事告诉我妈,她保管跟您翻脸,下一秒就去找尚彦叔,您信不信?”

韩柏杨躺在书房的躺椅上,额头上还假模假样地覆着白毛巾,目光一直机警地盯着书房门,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免得被发现他现在的精神抖擞。

“你个小兔崽子,算计到你老爹头上了?”

韩柏杨想了想,问道:“李天湖到底有什么好?你看她那个性子,就没个女孩的样儿,之前还想着抢你姐夫,这我可不是对李尚彦的个人偏见啊!我是觉得李天湖人品不行!”

韩二趁机帮韩柏杨捏肩拍马屁:“老爹啊,她那性子大大咧咧,是没有心机的直爽人,总好过那种扭捏作态口是心非的女人吧?姐夫那事,这不都过去了嘛?人从小到大,谁还没个偶像,谁还能不犯点糊涂?一棍子打死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会人家,老爹您怎么这么狠心呢?”

“我狠心?你爹我要是狠心,当初宋浔要抓李天湖去荒岛,我就不会容她在家里躲风头!”韩柏杨气的鼻孔扩大:“你这小子,为了个女人,敢这么说你爹了!”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韩二开始给老爹讲大道理:“您不就是觉着她曾经惦记过姐夫吗?宋浔那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不惦记的?这道理连韩大都懂,怎么您还不懂了呢?想当年,您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犯过某些小错误,别总揪着过去的事。”

“你个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听见韩二把他当年跟宋清云的那些个错误摆出来说,韩柏杨直挺挺地从躺椅上蹦了起来。

【第487章】姐妹一起坐

独家宠婚正文【第487章】姐妹一起坐“躺回去,一会儿我妈来了!”韩二指着门外警告,韩柏杨立刻乖乖躺了回去。

韩二捂着脑袋说:“李天湖都说自己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筋,才会着了魔一样去干那种事,现在后悔的恨不能自杀,老爹您行行好,给她一个机会吧!您将来的孙子孙女还得全靠她呢!”

这么一番理论,韩柏杨竟被韩二洗的无话可说。

反对总得有个理由,既然理由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就反对不起来。

所以韩家开了个家庭会议,韩柏杨和李心秀、韩二一家三口正儿八经地坐下来,正式讨论李天湖的问题。

最后三人达成了共识,同意韩二跟李天湖交往,但,不能那么快结婚,需要一段时间考验她。

而李心秀不得私下跟李尚彦接触,如果到非要接触不可的时候,必须有韩柏杨在场。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李天湖以韩二女朋友的身份出入韩家,不再受人阻拦。

韩叙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

要说李天湖,韩叙是百分百不同意李天湖跟韩二交往的。

虽然宋浔那件事已经过去,但光是多年不分彼此的闺蜜背叛自己,这件事就让韩叙难以原谅李天湖。

不过如今,韩二跟李天湖交往,是经过家里老爹老妈的首肯,韩家好不容易有了点安宁,韩叙不想去打破。

既然没法阻止,她就只能选择自己尽量少回韩家,免得撞上李天湖,她会忍不住跟人吵上一架,又弄到韩家不得安宁。

主意是打的挺好,不过李心秀一个电话让她回韩家吃顿饭,韩叙就颠颠的跑回去了。

李天湖果然在韩家别墅里,看样子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波折之后,性子沉稳了许多。

见了韩叙,李天湖的眼神也不再有杂质,坦荡地喊了声:“韩大,你回来了。”

久违的一声“韩大”,喊出了韩叙许多的回忆,校园里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整天听着李天湖在耳边说八卦的时光,似乎一下子就回来了。

韩叙没有理会李天湖,径直往家里走,别以为这样示好,她就会抛下旧怨原谅曾经的背叛。

“姐妹,等你老半天了。”一道纯净还微微带点骚气的男音。

韩叙朝客厅里的沙发上一望,盛明杰竟坐在那里。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哈哈哈闺蜜,你怎么在我家?”

自从被宋浔揍了一顿之后,盛明杰就成了韩叙的姐妹。

不然,估计连大街都不敢上。

“过来陪我坐。”

盛明杰今天穿得挺精神,他这么一个大明星,总是格外注重自己外表,容不得他出一点差错。

笑嘻嘻地朝韩叙招手:“我听说你要结婚了,作为好姐妹,必须要亲自来恭喜你,所以就来你家了。”

难怪呢,今天老妈会特意打电话喊她回韩家吃饭。

“恭喜我打个电话,或者去听风筑还是宋氏都能找到我,何需一定要来韩家?”韩叙忍着笑:“你是怕被宋浔揍吧?”

盛明杰死不承认:“韩二少爷喊我来的,我总不能落了他的面子吧?”

韩叙这才想起来,韩二跟盛明杰的交情似乎不错,上回那事,不就是韩二一手策划盛明杰来把她带进沟里的么。

韩叙一坐下来,盛明杰就把长臂搭在她的肩膀,就跟个真是形影不离的闺蜜一样:“成了宋少奶奶以后,可别忘我了这个姐妹,帮忙谋点福利啊?”

就知道盛明杰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韩叙笑着打开了盛明杰的手:“你自己去找宋浔说,指不定比我去跟他说来的效果要好。”

她去跟宋浔说,让盛明杰作为宋氏唯一广告代言人,不管两人有没有暧昧,宋浔那个醋缸子立刻就得打翻。

“也对哦!”长期混在富人圈里,精明如盛明杰,自然一听就懂:“改天让韩二少爷跟我一起去说。”

李天湖在一旁站着,看着韩叙和盛明杰,心里极不是滋味,想当初,自己和韩叙也是这样的哥们,勾肩搭背无话不谈,到哪都是一起杀去。

“又打我的主意!”韩二拿来了一瓶酒,还有四个酒杯,放在茶几上斟起来:“不过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给你拿下来,回头跟老爹说说就行了,他这个岳父大人去跟宋大总裁说一句话,胜过咱们这些虾兵蟹将一箩筐。”

韩叙一看那四个酒杯,就知道韩二为了这客厅里的四个人准备的。

韩二眸光柔和地看去还杵在一旁的李天湖:“亲爱哒,过来坐,韩大回来了,咱们好好聊聊。”

这是想趁机让她跟李天湖和好?

韩叙白了韩二一眼,心说你就做梦吧。

“你们聊,我去找老爹和老妈。”韩叙见李天湖真坐了下来,立刻起身要走。

还真是讽刺,韩家原本是她的家,如今她像个外人一样,李天湖倒成了这里的主人,还要她这个韩家大小姐来避开李天湖。

“老爹在公司,老妈跟着兰姨和苏姐出去买菜还没回来,不跟我们聊天,你找谁去?”

还都算计好了?

韩叙呵呵冷笑了两声,好歹自己是韩家的大小姐,凭什么要给李天湖让位?

胸中憋着一股气,还真就坐了回去。

不过,她宁愿跟盛明杰东拉西扯,也不愿搭理李天湖。

韩二不停地嗯哼,这是要给盛明杰提示,让他别一个人占着韩大。

聪明的盛明杰立马领会,拿起酒杯说:“我们几个先来干一杯,祝贺韩小姐即将成为宋大总裁的夫人。”

这个理由不好拒绝,韩叙便浅浅地抿了一口。

结果那三个却都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了。

然后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盯着韩叙手中的酒杯。

盛明杰说:“不赏脸?我可是专门来恭贺你的,连一杯酒都不跟我这个姐妹喝?”

韩叙勉为其难地只得喝完。

一旦开了头,喝起酒来就控制不住,在盛明杰和韩二的劝说下,韩叙被迫喝了三大杯,人开始晕乎了。

什么怨气苦水都开始往外倒。

“李天湖,你个死男人婆,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韩叙大着舌头指着李天湖直埋怨。

【第488章】给点活路啊

韩二早知道韩叙是这德性,含着笑默不作声让她去哇啦。

盛明杰更是不便乱插话,免得打断韩叙撒气。

李天湖立刻挤过去韩叙身旁,搂着她的肩膀,趁着酒劲哭起来:“韩大,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好不好?你现在有盛明杰当闺蜜,就不需要我了吗?”

“死开!”韩叙结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被李天湖晃来晃去头晕的厉害:“你知道我有盛明杰这个闺蜜了,还来凑什么热闹!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把那瓶酒全部喝了,没死的话,我就不记你这个仇。”

韩叙只是随口胡诌,酒后说了些什么话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李天湖竟二话不说,拿着那瓶两斤重的洋酒就吹起了喇叭,喝的那个快,韩二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瓶子已经见了底了,韩二索性也就不管了,大不了一会儿把李天湖送去医院。

结果,两个女人相互依偎着,双双倒在沙发上睡得胡声震天。

剩下盛明杰和韩二大眼瞪小眼,竟无言以对。

“想不到你的女朋友,喝酒这么猛,真不会出事?”盛明杰被这阵势给吓着了。

韩二叹了一气:“咳,能睡成这样,连医院都省得去了。”

“你们几个人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一瓶酒就泯恩仇!”

“得了吧,要不是今天李天湖吃你这个闺蜜的醋,她才不会那么豁得出去。”韩二也觉得不可思议:“还真是见了鬼了,这年头只听说吃自己男人醋的,没见过还吃闺蜜醋的!”

“哈哈哈,我这个姐妹抢了李天湖的闺蜜,还抢出功劳来了!”

盛明杰和韩二聊的兴起,门外忽然人影一闪,深色西装从门外带进来一股寒意。

不知何时,宋浔竟站在了客厅里,凌厉的眸光扫视了整个客厅后落在了沙发上,看见韩叙倒在沙发上,身上被李天湖给靠着,而韩叙的头,竟然枕在盛明杰的大腿上,睡到连天塌下来也不知道。

“姐夫?”韩二忙起身招呼。

盛明杰背对着大门,一回头看见是宋浔,就跟触电了一样,将韩叙的脑袋从自己的大腿上搬开,放在了沙发上,目光四处找着抱枕,想拿来给韩叙当枕头。

“班不去上,大白天闲得回家喝酒,江总监没给你安排宋氏制度培训课?”宋浔冷冷的一声,要不是看在韩二是他小舅子,就不会只是这么一句警告了。

早上出门去宋氏的时候,韩叙还在听风筑乖乖的睡觉,没多久,就听底下人报告说她回了韩家,而且还看见盛明杰也在韩家。

这还得了,宋浔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直接就从宋氏杀了过来,一进门见两男两女成双成对的,要不是看在这里是韩家,韩二和盛明杰怕是连叫唤都免了。

“额,我跟老爹请了假,下午就去嘿嘿!”韩二挠着脑袋,偷偷给盛明杰使眼色。

盛明杰刚找来个抱枕,还没给韩叙垫上,人就被宋浔给抱走了。

盛明杰连个招呼都还来不及打,看着自己手里的抱枕,再看看韩二,指着已经走出去大门外的宋浔:“宋大总裁不会生我的气吧?”

“生气是必须的!”宋浔一走,韩二整个人就轻松了,立刻吊儿郎当起来:“谁让你把大腿借给韩大当枕头来着?”

“我……”盛明杰顿觉冤枉:“我哪想那么多,刚才韩小姐醉的厉害,身为好姐妹,借个大腿而已……”

……

江总监突然忙得屁股都挨不着椅子,原因是,宋浔今天一个命令就把婚礼日期提前,说要在年前就办。

原本定好到来年初夏,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如今突然被提前,就剩下一个月不到,可把江总监给搞乱套了。

乱的还不止是这个。

还有一件更令人拍案惊奇的。

宋氏大楼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肥鹦鹉,听说这只鹦鹉叫呆狗,在整栋大楼任意楼层乱飞。

这只鹦鹉不仅肥,还会说话,并且十分啰嗦。

只要见到人,鹦鹉就会冲着这个人问一嗓子:“韩叙被宋浔睡了!韩叙是宋浔的女人!你知道了吧?”

这一喊,有职员觉得好玩,把鹦鹉说的话拍下来发了朋友圈,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被媒体给扩散了。

现在网络上某视频最火的就是这个呆狗,并且不断有人更新鹦鹉新组织的语言。

“你知道了吗?韩叙被宋浔睡了,她非要说是她嫖了宋浔。”

“韩叙跟宋浔有奸情,他俩就要结婚了!”

“韩叙天天说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她又求饶,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这些都是呆狗说的。

韩叙醉了一场睡醒过来,接到韩二笑到话都说不明白的电话之后,打开网络一看,随手一刷就是呆狗的视频。

特么还说那些敏感的话,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她发誓自己没教过呆狗说那些话。

脑子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是谁干的。

心里那个气,且不说呆狗怎么会说那些话,光是视频被不断的更新在网络上,她就想去把某人大卸八块。

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韩叙匆忙换了身衣服,就开着车子出门冲去宋氏大楼。

从宋氏大楼一楼开始,只要跟她碰面的职员,先是尊一个声少夫人之后,必定是捂嘴偷笑。

到了楼上冲进宋浔的办公室,玻璃门被她用脚踢了回去。

办公台里面的宋浔见她来势汹汹,面无表情地看出来。

韩叙奔过去就揪住了宋浔的领带:“是你教呆狗说那些话的?”

宋浔点了点头。

他居然承认的这么痛快!韩叙气到简直要抓狂:“发什么神经啊,那种事能到处宣扬的吗?何况还都是你编造的!你想干嘛?”

“呆狗说的是事实,干嘛还怕人知道?”宋浔勾起一边嘴角看她。

“网络上那些视频也是你让人弄上去的?”

宋浔又点了点头。

“快给我停止,你疯了!到底想怎么样啊?能不能给点活路?”

宋浔抿着嘴笑:“切断一切男人跟你背着我接触的机会!”

【第489章】滚不滚

韩叙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双手不停敲打着他的膛:“可恶!你比呆狗还要可恶!你就是一只大鹦鹉!”

刚嫁进宋家的时候,没少被呆狗吓到魂飞魄散的,就怕它到处乱喊。

而现在,宋浔这个家伙比鹦鹉喊的还遭她恨,他不是一只大鹦鹉,是什么?

“以后你就给我乖乖的呆在家里,少跟什么男闺蜜女闺蜜的来往,不然,我就让呆狗去大街上,变着花样喊,总有你意想不到的。”

韩叙生无可恋:“宋大总裁,我错了!我认输!我跪服!让呆狗歇了吧!”

虽然这天韩叙强烈要求宋浔命令手底下人停止更新呆狗的视频,然而呆狗这事儿还是发酵了不少子。

韩叙甚至躲在家里连大门都不敢踏出去,除了韩家人偶尔会给她来个电话,根本没有人敢约她逛街。

特别是盛明杰那种男闺蜜,早就不知闪到那个地坑里冬眠装死去了。

被人茶余饭后孜孜不倦地消遣了十来天,还是没有平息下去的征兆。

韩叙每天刷着各大网站,随便一点开就是呆狗对着镜头叫唤的影子,她觉得自己快要被bi)疯了。

新闻头条除了国家大事,必定是被呆狗霸占榜单,韩叙想找点别的新闻来洗刷一下自己的眼睛,刷来刷去,全是呆狗。

好不容易刷到一条小新闻,还算有点意思。

上面说近有人在某个广场上闹事,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蓬头垢面的女孩,见了人就扯对方的衣服问:“同志,我家太太来了吗?”

记者报道这个女孩可能有精神类疾病,对广场上的民众造成了颇多困扰。

有人报警,女孩被警察带上警车前,倒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同志,我是自己人不是细,别打我,我是有背景的,我家太太会给你们钱的……”

据说,经过医生的检查,此女确有精神类疾病,无法联系她的家属,已被强制送往精神病院。

韩叙之所以觉得这条新闻有意思,是因为图片上的那个被警察带走的女孩,是小苏。

她记得小苏很早就离开了宋家,住到了城中村的那个老乡的家里,后来就不知去向。

如今再一看小苏的下场,韩叙是一点同心都提不起来。

小苏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件事很快被韩叙抛在了脑后,约莫半个多月后,眼看呆狗的度不减,韩叙威胁宋浔,如果再不压下所有的传播源头,她就去娘家住着不回来了。

这招果然好使,宋浔一句话,所有的媒体都不敢再继续传播呆狗的视频,就算是刻意去搜索呆狗,以前的链接点开之后,都变成无效链接。

被人津津乐道的呆狗,就这样彻底消停了下来,消失的干脆利落。

韩叙可算是看明白了,半个月前宋浔说会让手底下人停止更新,但他没说停止传播以前的视频,合着他是故意让呆狗在网络里蔓延的。

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乖乖地在家里,呆了半个月不敢踏出家门一步。

可恶至极!

不过这个男人,除了干呆狗那件事令她愤怒之外,回到家里还是对她百般宠溺的。

毕竟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举行婚礼的人了,这种时候,韩叙只要不去跟男闺蜜女闺蜜的那谁厮混,就有任的权利,对宋浔干什么都可以有豁免权。

比如,她说:“你夸夸我吧,跟你认识那么久,你从来就没夸过我,还口口声声叫我蠢女人,以后别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

“你有什么可夸的?”宋浔一双星眸里尽是不可思议,脱口而出的几个字,在韩叙的眼神威bi)之下,立刻改了口:“蠢的可。”

“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膛上。

他还不敢还手。

想想马上就要跟这样的男人结婚,以后就是他的老婆,一辈子跟他就在这种的交流模式下挥霍掉自己的大好年华,韩叙委屈地扁起了嘴。

刚一撅起嘴,下巴就被他的大手给托起,薄唇给堵了下来。

韩叙好不容易推开他的脸:“我是让你夸,不是让你亲。”

“说那么多,还不如来来点实际的。”被她勾起了兴致,他竟问了句:“滚不滚单?”

“滚!”

“那就来吧!”

“我是说滚!”

“那就滚啊?”

“滚出去!”

韩叙和宋浔倒是悠哉悠哉,冬里赖在被窝里翻滚可以不用钻出来,底下筹备婚礼的人可是遭了殃,大冷天的天天熬夜加班,忙的不可开交。

眼看子越来越近,江总监领着一群人算是提着脑袋在做事,生怕到了子哪里出个纰漏,到时候搞砸了老板的婚礼,那可就玩完了!

这天听风筑别墅花园门外来了个熟人,韩叙走出去一看,惊喜地喊:“王紫?你回国了?”

“欢迎吗?”王紫手里牵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是个男孩,大冷天穿的跟个棉球似的,想来那就是她和扎伦生的孩子。

韩叙朝外面的路边张望:“扎伦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王紫微微笑着说:“我们离婚了,就跟我儿子两人回来的,以后不会再回去了,刚到国内,听说你和宋总要结婚了,特意来看看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韩叙略感意外,想不到王紫和扎伦竟离婚了。

想当初,韩叙和李天湖去了扎伦的破岛上,让王紫离开小岛,王紫没领她的,说扎伦对她很好,有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就足够了,要一直留在那里。

“那你在哪里落脚?你爸妈都回羊城了吗?”

那时候,因为和王紫之间的恩怨,王家被宋浔挥手就打出了羊城,躲到新国某个酒店里给人洗马桶。

时过境迁,那些恩恩怨怨就如过往云烟,韩叙早已经不再计较。

“回来了,一家人都在羊城。”

王紫说,虽然的生活没有以前奢侈,但是贵在平静真实,她很享受这种普通人安宁踏实的子,以后再也不会想去做嫁个有钱的人梦了,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一辈子。

韩叙不免唏嘘:“扎伦愿意放你回来?”

【第490章】都是猿粪

王紫通透了。

“子久了,我也想了很多,如果一个女人不再对男人的物质挑剔,这个世界上,找个会对自己好的男人很容易,你当初说的对,人在遭受了锢失去自由之后,找到一点舒适感,就会以为是久违的天堂;

那时候我还领悟不到,沉静了这一年多,我想明白了,扎伦那样的男人多的是,何必让自己呆在岛上受苦,跟父母分离。”

说着,王紫眼里充满了感激:“韩叙,谢谢你还愿意理我,扎伦说,你交代过,如果我有一天要走,就不能阻拦,他很配合跟我办了离婚手续,我们现在是朋友。”

“恭喜你!”每个人的对生活的态度不同,或许王紫真是找到她自己认为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别恭喜我,我是来恭喜你的,可惜我已经结过婚了,不然就厚着脸皮跟你要一个伴娘当当,或许还能在你婚礼是认识几个帅哥呢!”

还别说,韩叙还正为这事发愁,伴郎团六个早就到位了,就她的伴娘团至今还没着落,韩叙也没认识几个人,不认识的又不想要,江总监每每来催,韩叙就让等等等,等到现在一个都还没定下。

韩叙笑道:“何必拘泥于那些个俗,你长的那么好看,就算你一个了!”

“真的?啊我太开心了!”王紫眼神才闪了个光亮,瞬即就又暗淡下来:“不过宋韩两家长辈应该会介意的,还是别让你难做了,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呵呵!”

“你知道伴娘的来由吗?”韩叙拉着王紫儿子的手走去坐在石凳上:“旧时嫁女十分讲究,须选择合适的年轻女孩作为陪伴送往婆家,陪伴的女孩就叫‘送女客’,条件可严苛了,除了年轻漂亮,还必须生过儿子,图个好意头,将来新娘也能生儿子。”

王紫愣愣地看了韩叙好一瞬,忽然眼圈泛红:“没想到,以前咱俩恨不能杀了对方,现在你为了照顾我的感受,竟能在我上量定做了个伴娘的条件,你这人活该幸福。”

吸了吸鼻子,王紫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美玉没结婚啊,伴娘团要是还没定,你不嫌弃美玉的话,她也可以算上一个。”

“哈哈,两个了,距离六个还剩四个,快了快了!”韩叙开心的直捏王紫儿子的小脸。

花园门外门铃响起,韩叙透过围栏看出去,是向阳开手里提着几西装站在那里。

向阳开隔着围栏恭敬地喊:“少,我来给老板送几伴郎的西装款式让他过目。”

韩叙连忙走过去开门让向阳开进来:“伴郎的衣服,让伴郎自己定就行了,你们老板应该不会管的。”

“哪呀!老板不知道多挑剔,不仅要求伴郎不能比他高,还要比他丑,衣服也不能抢了他新郎装的光,我们都送来好几趟衣服样式了,他都说不行,一定要丑,这不……”

向阳开话音未落,手里的提着的几衣服忽然被人拖到地上,几人低头一看,竟是王紫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股坐在那些衣服上,舒舒服服的还要往那堆衣服上躺。

“啊!”王紫一个愣神,孩子就跑了,再一看那孩子把衣服当成了地毯在上面打滚,顿时吓的不知所措:“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孩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哎呀真是气死人了!”

王紫一边道歉一边焦急地去抱孩子拖起来,向阳开也忙着去收拾地上的衣服,两人手忙脚乱间,四只手抓在了一起。

王紫的手被向阳开握在了手中,连忙拿开,忙着说对不起。

一抬头看去向阳开那清秀鲜嫩的脸,也不知是冷风刮的还是怎么的,脸颊瞬间刷上一层绯红,匆忙将头低下。

“这位是?”向阳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光芒毕现。

“王紫,单,你俩聊!”

韩叙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心里偷偷窃笑,简单粗暴地丢下一句话,抱起王紫的儿子就进了屋。

能找到一见钟的人不容易,如果王紫和向阳开能一眼就对上,或许真是猿粪到了。

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因为同样的也能收获别人的真心。

美玉通过王紫联系了韩叙,说能做韩叙的伴娘真是三生有幸,一定会化个巨丑无比的如花妆,为韩叙衬托出绝世之美。

有一种“牺牲”,叫穿成路人甲,只为衬托朋友的美。

真正的朋友,不是争风吃醋互相攀比,而是彼此相互给面子,让对方美的像公主一样。

李天湖听说王紫和美玉做了伴娘,也让韩二来对韩叙死缠烂打,说死也要占一个名额,就算化的比如花还丑,她也愿意。

韩叙被缠烦了,勉强批了李天湖一个,把李天湖高兴的将韩二摁在地上嘬了好几分钟。

“感觉我的伴娘团像个妖怪团,她们都说要把自己化成男妖。”

韩叙窝在宋浔上嘀咕了半天,宋浔问她为什么不去挑六个艺术学院的女孩,韩叙当场就不干了:“你想得美!看来我边弄一群妖怪还是干对了,让一群美女靠近你,那还得了?”

再说了,他自己不也是要找比他矮,比他丑,穿的像路人甲的伴郎么?

虽说,放眼整个羊城都找不出比他好看的男人,但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暴露无遗,跟着他学就对了!

婚礼前四天,韩叙被从听风筑送回了韩家。

这是要让她在娘家住上一晚,第二天飞往宋浔的私岛,去那座世外桃源。

婚礼场地就定在了那里。

同一天,宋浔为南南改名宋南,正式把南南加入了他和韩叙的户口簿。

方慈心里不舒坦,却因为宋浔婚期临近而不便阻挠,不想让宋浔在这样的子里影响了心。

但对于南南,方慈是越来越疏远了。

韩叙知道宋浔打的什么主意,他刻意挑着这个时候给南南改姓,就是仗着自己要结婚了,方慈心疼他不会责备他。

韩叙回到韩家的时候,入眼看见花园里里外外的喜庆就提前布置上了,韩家把整个花园和房子打扮的跟结婚现场一样。

【第491章】因祸得福

韩家上下都忙着为韩叙准备行头,隆重程度胜过她和南君泽结婚的不知多少倍的程度。

唯独韩柏杨在客厅一直接电话接个不停。

“什么?二十亿?”

在今天早上,韩柏杨就先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对方是个地产商,声称愿意用二十亿买下韩家在南郊的那块废地。

韩柏杨自然不会相信,这年头骗子那么多,总会有各式花样来骗钱。

话说韩家在南郊那块废地,旁边五百米开往的厂区里就驻着一支军队,周边都无法建造高层建筑,连地铁都要改道了。

既然不能建造高层建筑,就只能建造一些公益的建筑,比如公园,养老院福利院等等。

建这些,连本钱的千分之一都回不来,经过了这一年,韩柏杨早就放弃了那块地,一直荒在那里长满杂草,

如今竟还有骗子拿那块地来骗钱,别说是韩柏杨,就是隔壁家的老黄狗都不会相信。

可这事就是奇了怪了,早上那个电话之后,从上午到下午,陆陆续续就有十几个地产商打来电话。

从一开始别人开价二十个亿,到后来三十亿、五十亿。

到了傍晚,竟有人开价两百亿,让韩柏杨卖南郊那块地。

韩叙知道后,嘴上在嘲讽宋浔,跟老爹说,估摸着,是宋浔又在背后玩猫腻了。

大概是宋浔想趁着结婚这种喜庆的子,自己花钱给韩柏杨买个开心。

韩柏杨却在摇头,静下心思索着怪异的现状,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开始打电话,通过政商界的朋友问一些行。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韩柏杨直接被从书房里吓到了楼下。

老胳膊老腿的一路从楼梯颠颠地往下跑,一边跑一边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家里上下的人都被惊动,齐齐涌向了客厅。

韩二摸着老爹的脑门问:“爸爸,需要吃药吗?”

韩柏杨打开了韩二的爪子:“我没发烧,是真的出大事了!”

韩柏杨激动地一番解释,这下整个韩家上下集体沸腾。

原来在今天一早,韩家南郊那块地五百米开外的军队撤走了,据说那支军队只是临时驻扎,他们的营地是在北郊,经过一年的修建,营地终于建好,整支军队就全部撤去北郊了。

如此一来,韩家那块地就不再被限制,听闻市政重新将地铁三十八号线规划从南郊经过,地铁口就选在韩家那块地上开启。

韩家那块地在短短几个小时,地价飞涨,地产商闻到金山银山的味道,蜂拥着趁韩柏杨还没收到消息,想从他手中把那块地买走。

哪曾想,韩柏杨把那些人一个个当成了骗子。

“发达了?”韩二难以置信地问:“那块地十几万平呢?建造一个商业广场,以后收租就要收到手软吧?我岂不是也跟宋大总裁一样,成了韩包租公了?”

李天湖惊呼:“韩包租公?我是包租婆?”

韩二连连点头,拍着李天湖的肩膀:“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李天湖问:“什么?”

“等我做了大总裁,就给你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三!轮!车!”

“韩二你找死!”

韩二和李天湖上楼打闹去了。

客厅里总算正常了点。

李心秀和兰姨苏姐几个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个说着感谢老天有眼,不会让老实人吃亏,韩家苦尽甘来了。

韩叙眼里泛着泪光,挽着韩柏杨的手臂轻声说:“吃亏是福,爸爸您给福叔打个电话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比您还要高兴。”

南郊那块地,那时候是在原管家刘有福的建议之下买的,虽然当初另有目的,如今因祸得福,且刘有福走的时候悔不当初,这件事理应告知一下老友。

韩柏杨暂且平静了满心的激动,去到边上拿起座机拨着刘有福的号码。

打了许久刘有福都没接听,忽然门外一阵手机铃声,接着是韩家熟悉的老嗓子:“还没睡呢?”

“老刘?”

“福叔?”

刘有福就好像是从电话里传送过来的一样,活生生地站在了门口,拖着行李箱。

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韩董,太太。”这女人在门外老远就朝客厅里深深一躬。

“刘雨晴?”韩叙惊呼。

刘雨晴笑了笑:“韩叙,是我,欢迎吗?”

又是一声问她欢不欢迎,之前见到王紫的时候也是。

这些子,总是有旧人出现在韩叙的眼前,然后问一声,欢迎吗?

每听见一次,韩叙就会感动一次。

“当然欢迎,快进来!”韩叙急忙跑出去,帮着刘有福推行李:“这么晚,福叔你们吃饭了吗?”

刘有福面色尴尬,或许是还对以往的事感到惭愧,说话也显得十分拘谨:“谢谢大小姐关心,还没呢,刚下飞机直接就过来了!大小姐结婚,我老刘就算不能帮着张罗,远远的送上一眼也好!”

“还有我啊!”门外又走进来一个。

韩叙扭头看出去:“安雅?”

“欢迎吗?”安雅妖娆的材出现在大门的灯光下。

这个?韩叙霎时懵了。

安雅不是在某个酒吧里当个陪酒的吗?再说她可是跟刘有福有过一腿的人,如今刘雨晴也在这里,安雅竟也敢来?

下一秒,刘雨晴拉着安雅走进来:“我爸爸说对不起安雅的,以前的事,我们都放下了,以后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相互扶持。”

刘雨晴多了个后妈,这也行?

通过刘有福跟韩柏杨低声交谈才知道,原来刘雨晴的亲妈早在半年前就过世了。

安雅在酒吧里看尽了世人丑陋的一面,那些肥头大耳的酒客就没拿她当人看过。

经历过刻骨铭心的苦难,知道一无所有被人踩在脚底下当猪狗使唤的滋味,安雅变了许多。

后来联系上刘雨晴想要跟她说对不起,意外听到刘雨晴的亲妈去世。

安雅就决定照顾刘有福到老,不管他有钱没钱,朴实的子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韩叙直笑刘有福艳福不浅,这把年纪了还能抱得美人归。

【第492章】宋韩岛

独家宠婚正文【第492章】宋韩岛对于抱得美人归这件事,刘有福却无奈地说:“我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不能耽误安雅,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她不愿意走,雨晴她妈妈去世,也是我混账造成的,我要是继续耽误安雅,以后下到黄泉没脸见雨晴她妈,再说,我那老哥也刚去世,更不能……”

从刘有福口中,还听到了有关于老赵的消息。

宋清云在医院断了气之后,老赵卷了剩下的那几十万跑回了老家。

话说这个老赵,在宋家做了大半辈子的佣人,宋清云一死,他有了时间还有了钱,想着的不是安度晚年,而是拿着那几十万去挥霍。

结果前些日子,喝醉酒从桥上落下,掉进河里去了,警察把人捞上来时就已经死了。

对于老赵,人都死了,韩柏杨不便表态,只能让刘有福节哀顺变。

安雅对刘有福的态度没有半点在意,反而向韩叙投来期盼的目光。“不说别人了,反正我没结过婚,就让我当一回伴娘吧,或许这辈子我就一次当伴娘的机会了!”

“还有我呢?”刘雨晴对韩叙眨了眨小小的眼睛:“嫌我不够漂亮的话,就当我没说。”

“哈哈哈,太漂亮的不要!”

韩叙话音刚落,门外又是一声:“哎呀,看来我这么漂亮的美女是没有机会当伴娘了,但我不死心呀,大晚上的能不能给点鸡血让我兴奋一下?”

许久不见的老班长杨黎竟也来了韩家,就跟在刘雨晴和安雅后头,想来这几个人是一早就商量好一起过来的。

韩叙忽然感动的想哭,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和这班老同学重新聚在一起。

“我草,都是谁呀?”李天湖在楼上跟韩二打闹完下来,看见这班老同学,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们怎么都来了?打架?”

众人大笑不止。

夜里五个女人睡在了一个房间里。

刘有福回来之后就立马把自己变回了韩家的管家,前前后后张罗起来,给韩叙的大房间里加了一张两米大床,说是几个女孩子挤一块才能说说话。

这个房间,从夜里到天亮,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麻雀一样,就没停止过,女孩和女孩挤在一起,还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从上学那会儿开始说起,说到陆羽恒迷死了多少女同学,说有多少人嫉妒韩叙能跟陆羽恒谈恋爱。

到后来,说到几个人相互攻击,刘雨晴和安雅竟哭了,直说自己脑子被屎糊了,才会想着算计韩叙。

刘雨晴说自己看错了陆羽恒,对他已经没有幻想了。

两人羡慕李天湖能跟韩叙做死党,结果李天湖唉声叹气没少跟刘雨晴和安雅诉苦,说把韩叙伤害的最深的就是她,要不是有韩二,韩叙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最后几个女孩聊着问中间的韩叙怎么想,结果一看韩叙呼呼大睡,竟是连一句都没听进耳朵里。

冬日里淡淡的朝阳落在落地窗上,淡的几乎令人难以察觉。

韩叙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左右两边躺着的那四个老同学,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点,韩叙猛然记起,好像今天的专机是九点钟?

“喂!起床了!”韩叙打开了房间里的音响,那四个人立刻弹的像被抛上岸的鱼,挣扎不止。

“迟到了?”四个人齐刷刷地顶着黑眼圈,二话不说抢着进洗手间洗脸。

韩叙无可奈何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争抢,仿佛又回到了学校住在寝室里的日子,抢这个抢那个,什么都要抢,心里暖暖的。

几个人收拾妥当,连早餐都没吃,已经八点半了,这个时候了,宋浔竟然也还没来吵她。

她打了个电话去听风筑,听见那头像是打仗一样的声音。

南南在哭闹,方慈偶尔出言制止一句收不到效果。

宋浔在电话里说,南南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死活不愿去私岛。

嘴里一直哭喊着要妈妈。

韩叙无奈,只得让保镖开了几辆保姆车,拉上韩家上下和一帮老同学先去听风筑哄南南。

“南南,妈妈在这里,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别哭!”

韩叙哄了许久,南南就是哭的上气不接,嘴里一直喊着:“妈妈,我要妈妈!”

“妈妈和爸爸结婚,以后也不会不要你的。”

随便想一想,就能明白南南的担忧,他是怕韩叙结婚了以后就不要他了,哪会管她是跟谁结婚,反正在他的小脑瓜子里,结婚就意味着,以后妈妈不属于他了。

一直到上了飞机后,南南还在韩叙的怀里抽泣。

几个小时之后,来到了私岛上。

那么漂亮的一座小岛,湛蓝清澈的海水,随风摆动的热带植物,还有林间窜走萌萌可爱的小动物,加上那两栋漂亮的房子,南南终于忘记了自己的烦恼破涕为笑。

国内是寒冷的冬天,这座岛上还是初夏那时的温度,微风柔柔的,清清爽爽,果真是个结婚的好地方。

管家米奇和方姨领着一众佣人早早地守在了岸边,望眼欲穿把脖子都等长了,终于见到了宋浔的游艇开进来。

在那一众佣人之中,还有一个十分特别的人,是之前被宋浔发配的乌鸦,他是韩叙同学草原侠的表弟,至今还呆在岛上。

听说宋浔早就放了他,是他自己觉得这个岛很舒服,吃喝不愁像度假一样,赖着不走了。

这回跟上次见到的小岛有所不同,岸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石碑,上面写着这个私岛的名字:宋韩岛。

米奇管家说,是宋浔让他给这个小岛改名的。

陆陆续续有游艇靠岸,来了好多人,幸好这个岛足够容纳下那么多人,不然可能需要集体穿泳衣去海里结婚了。

看到宋浔伴郎名单的时候,韩叙惊讶的以为这是宋浔捉弄她的伎俩。

伴郎名单上有六个人:韩二、白季岩、任祁峰、向阳开,还有个在宋浔面前挺露脸的保镖,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有竟然还有个盛明杰。

【第493章】你是我的跑不掉

独家宠婚正文【第493章】你是我的跑不掉韩叙听说伴郎团里这六个人,从被定下当伴郎的那日起,见人就说自己不丑,去当伴郎是被逼的。

关于盛明杰当伴郎这件事,宋浔一直对韩叙缄口不言,韩叙不愤地追问他:“你不是挺讨厌盛明杰的吗?干嘛还让他当伴郎,不怕我又跟他在一块玩闹?”

宋浔得意地扬嘴一笑:“让他当伴郎,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娶你,好叫他死了这份心!”

这个男人,毒啊!

“那盛明杰愿意吗?你是不是把刀架到人家脖子上了?”韩叙替盛明杰感到委屈。

“哪能啊?是他自己上杆子来求我要当伴郎的!”

其实是宋浔拿宋氏未来唯一代言人的条件诱惑,盛明杰才答应的。

“这么说,宋氏唯一代言人,你定下给盛明杰了?”韩叙眼睛一亮,这个男人,也不是太坏嘛嘿嘿!

好歹曾经答应过盛明杰,要给他拿下宋氏的代言,如今虽然不是她去争取,但起码也是实现了,算是没有食言吧!

“哼!”宋浔不以为然,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盛明杰什么的,统统死一边去。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半,宋韩岛上除了正式的行礼,宾客之间已经提前在欢庆了。

因为高兴,宋浔在私岛上给大部分的职员都给升了职。

白季岩已经是宋氏的副总。

任祁峰升任总裁办第一助理。

菊花哥向阳开成了宋氏保安部副总监。

跟随在宋浔身边的保镖们,全体连加三级工资。

这份任命书长到能从宋韩岛的东边拉到西边,宋氏的人,不管来没来岛上的,或大或小几乎都被升职或加薪。

韩二也分了个发展部总监的职位。

连未来城物业公司的经理,宋浔看着往日他帮过韩叙的份上,将未来城总管的位置给了他。

这个物业经理不在宋韩岛婚礼宾客邀请行列,任命书直接由国内宋氏高层直接送去未来城宣布。

韩叙听说,未来城的物业经理听见自己升职的那一瞬间,狠狠地咬了身旁职员的胳膊,以证实这是真的。

“那我呢?”盛明杰很是时候地凑近来。

“你不是宋氏唯一代言人了吗?”韩叙捂着嘴偷笑。

“朱大常dck集团的代言人也是你了!”宋浔白了盛明杰一眼。

立刻迎来盛明杰的欢呼雀跃:“噢耶!”

不仅如此,宋浔还将一部分资产捐献给了国内的各大福利机构,建校造桥铺路,帮助困难学子得到更多的教育机会。

每个人都很开心,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一个是方慈,一个是南南。

方慈的心里始终对南南没有放下介怀,而南南还在对韩叙结婚不再属于他而郁闷。

“妈,您是不是又说了南南什么?”宋浔抽空才发现这个状况,只得过问一声。

南南在上岛之后,看见漂亮的小岛,情绪已经好了很多,现在才没过多久,就又开始哭着喊着要妈妈。

“我什么都没说。”方慈沉着脸给丢丢喂辅食,要不是在这种喜庆的日子,这母子二人怕是要吵起来。

韩叙只得自己去把南南拉开,带他去高尔夫球场上,看布置好的婚礼场地。

“南南,你是宋家的小少爷,可不能总是哭鼻子,别人看见会笑话你的。”

南南还是那句:“我要妈妈。”

韩叙好说歹说,到了夜里让南南挤在她和宋浔的房间里一起睡觉,南南才安稳了下来。

“南南不是自己一个房间?”宋浔看见南南霸占了他的床位,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当着孩子,什么事也干不了吧?

“他都委屈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着他点?”

宋浔两手一摊,竟无话可说:“……”

第二天,宋韩岛周围的海面上,被游艇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那些都是盛明杰的女粉丝,听说她们的爱豆给宋浔当伴郎,为了一睹自己爱豆的真颜,在昨夜集体连夜赶来了宋韩岛。

本是不对外开放的私岛,这下弄得人尽皆知。

粉丝们不是嘉宾,无法上岛,就只能一直呆在游艇上,拉近摄像机的焦距,远远地围观。

“我在后悔让盛明杰当伴郎。”宋浔站在亭子上,看着远处海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游艇说。

“这还不好?结婚那么大的事,多一些人祝福,就多一份福气,少主人应该感谢盛明杰先生为您带来人气。”米奇管家从水里冒了个泡,手里拿着一只大贝。

一边说话一边颠颠地跑过来亭子里,双手呈到宋浔面前。

一旁的韩叙看了眼,顿觉好熟悉,那只大贝充其量只是半只,上面还长着一颗个头巨大的珍珠。

“姨父,竟然被你找到了?”刚才还在郁闷盛明杰,这下看见那半只大贝,宋浔的脸色立刻好看了许多。

韩叙这才想起来,那半只大贝,不就是以前宋浔钓上来的那只?

那时候韩叙没见过那么大的贝类,把手伸进去被大贝给夹住,宋浔为了帮她把手拿出来,生生把大贝掰成了两半,结果用力过猛,带着珍珠的半只大贝飞进海里去了。

后来米奇管家和一众佣人还下海捞过,没找到,竟在这时候给找出来了。

宋浔把半只大贝放到韩叙手里:“你的!”

韩叙笑道:“该是我的,它也跑不掉!”

宋浔丢来用意颇深的眼神:“你是我的,也跑不掉”

宋韩岛上集体狂欢了两天。

到了婚礼那一日,江总监早早地就跑前跑后,把一切布置妥当,喊宋浔和韩叙起床更衣。

因着是西式婚礼,没有走国内传统的习俗,这三天,韩叙都是和宋浔住在一起,省去了新郎官去接新娘子的这道程序,直接分开一个房间给韩叙化妆穿戴。

六个伴娘忙碌的就跟打仗似的,不仅要照顾新娘,每个人还要把自己化成如花。

朱大常公司的职员一早就将定制好的婚纱送来了别墅里,李天湖和杨黎下楼去,打算两人隆重地将装婚纱的大木盒子抬上来。

刘雨晴和安雅去了佣人别墅,向这里的女佣人讨点泥巴,说是要用来抹脸。

王紫因为忙着跑上跑下,顾不上她儿子,那孩子哭的房子都要裂开。

韩叙只好让王紫先去哄孩子。

【第494章】另一个妈妈

独家宠婚正文【第494章】另一个妈妈方慈是个闲不住的人,跟方姨在佣人别墅里跟着张罗午餐。

房间里就剩下了韩叙一个人,还有丢丢在一旁化妆间沙发上独自玩耍。

南南推门进来,抱着韩叙就是一顿哭。

南南这一哭,丢丢也跟着哭,韩叙化了一半的庄,只得停下来忙着哄两个孩子。

宋浔也不知道去哪了,光丢她一个人在这里累的跟个陀螺似的。

好不容易又有人推门进来,韩叙以为是伴娘团的人回来了,背对着房门急喊:“李天湖,快来帮我,这两个孩子我要搞不定了!”

忽然一股大力撞了过来,韩叙猝不及防地从椅子上摔下了地,脑门磕在了地上,碰到她脑子一片空白,连同怀里的丢丢都被撞跌了出去,丢丢急促大哭。

“妈妈!”南南哭声徒然加剧,却不是在哭韩叙,而是跑去抱住了推门进来的人。

韩叙晃了晃自己的头,好不容易没那么晕眩,趴在地上扭头看回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的身后,竟然站着罗蓝。

罗蓝穿着一身女侍应生的衣服,目光凶狠地盯着地上的丢丢,趁韩叙没有反应过来,甩开了南南,几步奔过去蹲下就掐住了丢丢的脖子。

丢丢的哭声顿时减弱,是明显气息不足的状况。

“放手!”韩叙惊恐地大喊,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罗蓝扑了过去,想要从罗蓝手里抢回丢丢。

“贱女人,害了我老公,还要霸占我的儿子,宋浔那个遭天杀的,还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这笔账就让你女儿来还吧!”

罗蓝被仇恨烧红了双眼,手劲加大,丢丢的声音越来越弱,稚嫩的小脸已经憋的通红。

罗蓝在半个多月前就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跟他一起逃出来的还有小苏。

那个小苏本身性子偏激,在精神病院呆了一阵被病友们殴打之后,真的疯了,出来之后就在广场上到处找“同志”问她家的太太在哪里,结果被警察收容。

韩叙不知道小苏和罗蓝的去向,当时看见小苏的新闻,也没当一回事,压根就想不起来要去问宋浔。

而罗蓝在羊城潜伏了半个月,几次偷偷去宋家找自己的儿子南南,才发现宋清云已经死了,南君泽已经入狱,而南南,正被韩叙当作儿子养在听风筑。

罗蓝恨韩叙毁了她的家庭,日日在听风筑附近暗地里徘徊,希望能看见南南并带他走。

宋浔和韩叙没在家的时候,方慈因为疏远南南也没怎么管他。

南南一个人在花园里玩,看见了围栏外面裹着披风的罗蓝,花园锁着大门,南南出不去,就只能在花园里隔着围栏哭喊,罗蓝生怕被周围巡视的保镖看见,南南一哭她就躲开。

南南从此天天哭着喊要妈妈。

韩叙和宋浔都以为南南喊的妈妈是韩叙,而其实,南南喊的却是罗蓝。

罗蓝通过新闻得知宋浔和韩叙会在宋韩岛举行婚礼,趁着盛明杰众多女粉丝赶来围观的阵仗,混在了人群里,还混上了岛,偷了一套女侍应生的衣服,把自己伪装成侍应生,想要跟韩叙同归于尽。

“放开孩子!”韩叙拼尽全力去抠罗蓝的手,只是罗蓝的手劲大到难以想象,竟是死死地掐着丢丢不放。

韩叙歇斯底里地哭喊:“来人啊!救命啊!”

南南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失魂,顿时止住了哭泣,眨眼间,南南跑到罗蓝身边,帮着韩叙搬罗蓝的手。

力气太过薄弱,南南颤抖着幼小的身板,低头就一口咬在了罗蓝的手背,锋利的牙齿即刻咬出了血印。

“啊!”罗蓝痛到果真放开了丢丢,却是怒火升起一巴掌打在了南南的脸上,打到南南在原地转了一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脑门撞到了化妆台的左脚,还被弹开了老远。

“呜……”一声脆弱的沉吟,南南倒在了地上。

“南南!”韩叙顾不上在躺在地上的丢丢,连滚带爬地朝南南奔过去:“南南,你怎么了?”

罗蓝霎时怔住,她也没想到自己手劲那么大,竟一下子把南南给打到撞晕过去,回魂过后,失去理智的罗蓝竟不顾晕倒过去的南南,抓起边上的一只大花瓶就要砸在韩叙头上。

“砰!”地一声巨响。

不是韩叙脑袋开花的声音,而是李天湖和杨黎郑重其事地抬着笨重的婚纱木盒子上来,因为双手没空,只能用脚推门。

两人一看里面的混乱,刚才还想呵护国玺一样护着婚纱盒子的李天湖,把盒子一扔,二话不说冲进去就朝罗蓝的背后踹了大力的一脚。

没有防备的罗蓝直接被踹出了好几步远,一头栽在了地上。

“tmd的光天化日敢在这里行凶?杨黎,快去叫保镖!”

“好!”杨黎火速转身,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对楼下大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保镖迅速反应冲上楼来,毫不费力将罗蓝给治服,拖了出去交给宋浔处理。

刘雨晴和安雅都跑回来,挤进房间里问:“出了什么事?”

“快,叫医生,南南晕倒了!”韩叙哭的气都喘不过来。

南南被紧急送往别墅里的医务室,幸而就在楼下,送进去不需要多少时间。

里面的医疗用品一应俱全,而韩叙却抱着丢丢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如果南南出了什么事,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会怎么样。

众人都挤在大客厅里等待,韩叙化了一半的妆也停了下来,这种时候,没有人敢催促她,还去提婚礼开始的事。

另外一个医生来给丢丢做了个常规检查,说是丢丢穿的衣服厚,没有伤到,让韩叙可以放心。

韩叙含着泪点了点头,丢丢没事,是南南替她受了,心中祈祷南南一定要没事。

罗蓝被保镖丢到宋浔面前的时候,宋浔正在招待几位朋友,一眼就认出了被扔在地上的罗蓝:“她怎么跑出来了?”

原本他想着,等他和韩叙的婚礼完成以后,就让人把小苏和罗蓝给放了,估摸着那两个女人经过这一系列的教训之后,应该能收敛一点,自己躲的远远的,永远都不敢再回到宋家来。

却没想到,罗蓝竟然跟着盛明杰的众多粉丝混上了宋韩岛。

【第495章】交友不慎

独家宠婚正文【第495章】交友不慎听见保镖说罗蓝是想要去杀韩叙和丢丢,宋浔顾不上审问罗蓝,立马飞奔回别墅里,看到了哭成泪人儿的韩叙。

见丢丢好好的在韩叙怀里吃着自己的小拳头,宋浔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听说南南正在医务室里抢救时,在大喜日子里本不想发怒的宋浔,眸光锋利地对保镖吩咐一声:“把那女人送出海去,交给当地警方。”

韩叙的愤恨的心情这才缓和了许多,如不出所料,罗蓝被交给当地警方之后,将会面临谋杀的罪名,可能会在异国他乡坐穿牢底。

保镖领命而去,为免引起宾客的恐慌,保镖押着罗蓝从山后面的小路下海被送了出去。

“丢丢?丢丢怎么样了?奶奶来了!”方慈从外面一路焦急地喊着跑进来,丢丢见了方慈,伸出两条短短的小胳膊要抱抱,方慈也才跟宋浔一样,狠狠地松了口气。

众人在客厅里等候了一个多小时,医务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南南已经醒了。

医生走到宋浔面前躬身说:“先生,您的孩子是脑震荡,幸好比较轻微,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短时间内可能会伴有头痛恶心等症状,需要休息和细心照顾。”

宋浔还来不及说话,方慈就从医务室门口快步走了进去。

韩叙眼见方慈进了医务室,生怕她会找南南算罗蓝的账,急忙给宋浔使眼色。

两人跟着跑进去的时候,却看见方慈弯着腰俯身在病床边,握着南南的小手,几度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呢?要是你有什么事,奶奶可怎么办啊?”

南南的眉头拧的很紧,可能是头痛,声音却还是很有力气:“奶奶,我答应过爸爸,要保护好妹妹的,等我长大了,也能保护您和妈妈。”

方慈当即崩溃地搂住南南痛哭:“奶奶不好,奶奶没有照顾好你,以后你要跟在奶奶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知道吗?”

韩叙捂着脸喜极而泣,南南这个小家伙,终于得到他奶奶的认可了。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候了,韩柏杨和李心秀才从外面赶回来,这老两口来到岛上之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岛,四处游玩。

还是在后山看见保镖押着个女人上游艇,才察觉可能是别墅里出了什么状况,这才跑了回来。

回来是迟了,不过看见这感人的一幕,李心秀顿觉尴尬,知道自己疑心太重,错怪了南南,也终于明白,有的时候,直觉也不是那么准确。

因为南南还在观察期,而他是韩叙和宋浔选定的男花童,婚礼被延后了一天,等明天视南南好转情况而定。

夜里韩叙想起白天的状况,还是会在宋浔怀里颤抖。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她无法忽视南南和丢丢的人身安全。

因此宋浔决定以后给南南配保镖,寸步不离,说是回国后上学也要保镖跟着去,直到他长大成人。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去年年底宋清云在宋家举办私宴的时候,小苏和罗蓝就被宋浔派人给送进了精神病院。

哪怕韩叙胸襟再广阔,也觉得小苏和罗蓝是活该。

如果她们不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只怕还能在外面害不少人。

心术不正的人终究没有好下场,不是栽在这里,也会是栽在别处。

如今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可算是彻底平息了。

“南南长大以后,会不会恨我们这样对待罗蓝?”她唯一担忧的,就是南南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老妈李心秀是小题大做,疑心重到搞得连方慈都不开心,韩叙心里没少埋怨李心秀。

可今天发生的状况在告诉她,就算以前南南那孩子还不会去想那些大人的事,可今天罗蓝是在南南的眼皮子底下被保镖押着出去的。

罗蓝毕竟是南南的亲妈,南南现在心思单纯护着丢丢,长大后万一想起他的亲妈罗蓝,不知道会不会怪宋浔今天没有给罗蓝重新做人的机会。

等南南大了,再因为这件事生了隔阂,事情已然无法弥补了。

她想着,要不干脆叫宋浔让人把罗蓝放了算了,免得将来说不清楚。

“不能放!别说已经交给了当地警方不能随意撤销,就算可以,罗蓝这种人,出来后必定会误了南南,你想让孩子的三观长歪吗?”宋浔立刻就否决了韩叙的想法。

韩叙深吸了口气:“那南南将来问起罗蓝,我们该怎么解释?”

“看怎么教,我们宋家行得正坐得端,南南是个聪明的孩子,长大自己会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连咱妈都接受他了,要相信,妈不会教出坏孩子!”

“我觉得你就挺坏的!”

第二天,空气静好,鸟语花香。

宋浔让医生给南南检查过后,发现南南已经生龙活虎,小孩子的身体机能就是好,头痛睡一觉就好回去了。

宋浔决定就在当天上午举行婚礼。

场地在昨天就已经布置妥当,今天只等新郎和新娘化妆走去高尔夫球场上,在众多宾客面前走一遍。

九点整,韩叙领着六个伴娘从别墅里走出来。

一袭洁白婚纱,衬出她如雪的肌肤,长发依然倾泄而下,头顶戴着朱大常的dck公司出品的钻石皇冠,果真被打扮成了公主。

而韩叙身后的六个伴娘,也是一个个粉粉的美艳妖娆。

原本说好要化个如花妆来衬托新娘的美,结果那六位临阵变卦,说一定要化的比新娘还美,可把韩叙气得直言回国后就跟她们这班人友尽。

结果那六位伴娘,还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大笑不止,说韩叙现在是不要也得要她们,不然她的婚礼就没伴娘。

交友不慎,韩叙总结了四个字。

令她没想到的是,老爹韩柏杨把她交给花瓣拱门里的宋浔时,看见宋浔身旁的伴郎也是一个穿的比一个帅气。

嘻!

韩叙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他也没躲过损友的浩劫嘛!

果然,韩二和白季岩盛明杰那几个,跟李天湖她们的心机如出一辙,都是一开始答应好化丑妆,到了时间才临阵变卦,也是把宋浔气了好几分钟。

【第496章】你愿【意?

独家宠婚正文【第496章】你愿意?“这种时候不放肆,还等什么时候?”韩二挤眉弄眼地说。

韩叙顿时明白过来,这个馊主意,怕是韩二和李天湖这两货想出来的,两粒老鼠屎,搅坏了一锅粥。

宋浔今天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温柔,韩叙还是第一次见他也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望着他弯弯的眉眼,那么的好看,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要害怕他这样的一个男人。

“被我迷住了?”宋浔忍住笑垂眸问她。

“臭美!”韩叙小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妈妈,我被你迷住了!”

南南来到韩叙的身后,手里抱着一束花,他的身旁还有个小女孩,是盛明杰从演艺圈里带来的小演员,长的那叫一个水灵,连南南都说将来这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两旁的伴郎和伴娘掩嘴偷笑。

韩二看向对面的李天湖直挤眉弄眼,搞到两边其余的单身狗一个个意见颇大。

向阳开也对着王紫抛媚眼,说王紫今天很漂亮。

白季岩偷偷问身旁的任祁峰:“你觉得哪个伴娘最好看?”

任祁峰拿手挡着嘴凑到白季岩耳边极小声地说:“我喜欢杨黎,她的身材好。”

白季岩点了点头,把眼神投向了刘雨晴:“我倒是觉得长相普通的女孩,对感情专一,放在家里最踏实。”

另一个保镖伴郎朝对面六个女孩轮番扫一眼:“美玉也好看啊,不知道素颜怎么样,不过我觉得应该差不到哪去。”

只有安雅没人夸,也不知道是不是伴郎们都知道她是刘有福的女人。

而安雅,似乎在这群人之中,又找回了久违的期想,有这些行事端正心胸坦荡的年轻男人,自己为什么非要去跟着刘有福?

盛明杰凑过来提醒道:“你们聊什么呢?新郎新娘已经走完红毯上台了,快过去!”

伴郎团扭头一看,可不是,光顾着看对面的美玉,倒是把新郎和新娘给忘了。

两团人马立刻从边上跟了过去,到台下左右排成了两排供摄影师录制。

牧师在台上宣读结婚圣言:“主啊!我们来到您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步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尊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韩叙眼珠子滴溜了一圈,用嘴型问身旁的宋浔:“主是谁?”

宋浔给她抛了闭嘴的眼神。

牧师扫了两个新人一眼,将目光投向台下,质问道:“在婚约即将缔成之际,若有任何人反对他们的结合,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在西式婚礼当中,当牧师问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是逃婚的最后机会了。

韩叙不懂,宋浔知道,眼角机警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结果她糊里糊涂地偷笑,想象电视剧里的狗血套路,小声说:“要是有人会反对我结婚,然后把我抢走就好玩了!”

嗯?宋浔眸光一凛,一副全都被他猜中了的神色。

牧师喷了一顿口水之后,问新郎和新娘是否自愿嫁娶。

宋浔对韩叙刚才那话怀恨在心,想捉弄一下她,笑眯眯地看了韩叙两三秒,才说了“我愿意”三个字。

接着牧师再问新娘时,韩叙眨着眼睛想着刚才宋浔看了她那么久才回答,决定也报复他一下,愣是熬了四五秒钟。

熬到台下的众多宾客开始交头接耳,以为新娘想在这最后时刻逃婚那时,韩叙才从嘴里挤出那三个字。

宋浔快要被气炸了,瞳孔一缩一聚,用眼神在告诉,你等着我收拾。

交换戒指等一系列礼成之后,新郎和新娘配合拍照。

伴郎团和伴娘团围拢在两旁,摄影师的镜头对准的时候,这两个团集体做鬼脸,一个个把自己弄的鼻歪眼斜,用这种方式来衬托新郎和新娘的帅和美!

前头的新郎和新娘摆着各种笑脸,对身后的那两个团毫无知觉。

宋浔将手臂抬起,韩叙刚挽了上去,宋浔面朝镜头满脸笑容,嘴里却小声质问身边的韩叙:“刚才你那么久才回答牧师的提问,是不是想逃婚?”

韩叙也是正面一张笑脸,暗中咬牙切齿:“谁让你先犹豫的?”

宋浔收紧了手臂,把韩叙的小手紧紧地夹在身上:“我那哪是犹豫?是从来没被这样问过,心里一激动,就懵了,缓了缓才想起来要回答。”

韩叙不时地对着各个镜头笑成一朵花:“得了吧,死的也被你说成活的,你是宋大总裁,什么场面没见过?何至于这样就激动了?好歹编个能让人相信的理由嘛!”

宋浔眉头一拧,本想警告韩叙一声,面对镜头还是得保持微笑,只得把眉头松开:“你想怎么样?刚结婚就想找我茬,好为以后骑在我头上撒野打下基础?”

韩叙侧头两眼瞪他,没注意自己嗓门拔高了许多:“跟你真是没法交流,你从来就不讲道理,就知道欺压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浔讶然:“什么跟什么?现在日子就没法过了?”

韩叙气恼:“对,离婚!”

“什么?离婚?现在?”

韩叙学着李心秀的话:“对!分家产!”

宋浔懵了:“怎么分?”

韩叙斩钉截铁地说:“存款平分!房子按栋折现平分!车子批量折现平分!”

宋浔脊背冒着冷汗:“孩子呢?”

韩叙愣了愣:“孩子……就丢丢一个,怎么分?”

一排镜头还在闪,宋浔连忙对准镜头摆上一张笑脸:“再生一个!”

韩叙觉得有道理,想都没想:“好,那就再生一个,平分!”

商量完毕,眸光感觉到脚下不那么对劲。

两人低头一看,伴郎团和伴娘团不知何时,从宋浔和韩叙的身后围到了他们面前的脚下半蹲着。

十二个人,手里举着十二只无线话筒,将他们刚才商量怎么平分的结果,在整个宋韩岛上扩音环绕。

宋浔愕然过后:“我杀了你们!”

伴郎团领着伴娘团飞奔:“快跑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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