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异录 - xp1024.com
《渡异录》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章述异志

我的职业,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渡异师。

顾名思义,渡异师的职责范围,是超度异者。

所谓异者,神,仙,魔,妖,精,怪,鬼者也。

神有界,仙有境,魔有域,妖,精,怪有所,鬼有轮回之途,与人并生天地之间。

天地有序,万物有法,周天万物共尊天道而各守其生存空间,此秩也。

然而,有神思凡者,有仙恋世者,有魔蛊世者,妖,精,怪迷世着,有鬼乱世者,此皆为天道不容,人世所惧者。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有四大,人居其一,此造化眷顾也。

缘何人同为万物之一,受此殊荣?皆因人可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也。

所谓自然,井然有序也。

草木不可生于岩石之,人不可居于水火之间,周天万物,各有其所,不可擅自离开本命之所,此为天条,违者,死!

然万物有灵者,或因慕异类生存之好,或因无意间的恩怨纠葛,或因冥冥不可思议的交结,常有擅闯异类居所事件,为世间诸乱源之一也。

人类是所有生灵最为特殊的一个群体,无强健之躯,无爪牙之力,无变化之能,却以其智,不断开拓进取,大有驾驭周天之势,为各类灵怪所忌,所嫉。因而,人类生存之所,常遭各种异者入侵。

这种情况,当然需要解决。从人类诞生之日起,祭祀,驱鬼师,神汉,巫婆等各种跟异类打交道的职业应运而生。

后来,道佛两大宗门横空出世,这两个宗门的历代弟子,在研究本门法之精华之余,通过长期的实践,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针对异者的办法。

通常来说,对于入侵异者,人类的做法是较野蛮的,先是道貌岸然跟入侵异者讲道理,听我良言相劝还则罢了,不听我的话,直接灭了你,而且是代表天道!

其实,绝大多数的异者,人类更畏惧天道,很多的异者影响人类的事件,都是有因果在其,除了少数的主动入侵以外,大多数还是人类招惹惹来的。

人类固有贪无止境的劣根,也有悲天悯世的大情怀。

渡异师,是有着这种大情怀的极其特殊,又极其罕有的跟异类打交道的人。

述的一切,都是我从一本书得知的。

成为一名几千年来有人类记载的,数量少得可怜的渡异师,并不是我的初衷。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或者是从军。

身边的人从不认为我的理想是虚无缥缈的,大家都认为,凭我的口才,学识,干外交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从军,那更不在话下,体魄强健,会几手三家猫的功夫,不当兵都可惜了。

然而,我的人生轨迹,因为一本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传故事,也从这本书开始。

一九九一年,我高考失利,因为是城镇户口的原因,没有继续复读,而是加入到了最后一届的国家包分配的求职大军。

通过考核和双向选择,我被当时的国土资源管理局下属的管理所选,成为其的一员。

这个在当今时代看来肥的流油的单位,在彼时,却是一个很清苦的衙门。

忘了介绍,我的家乡是胶东省滨海市登县,别管这地方在历史怎样赫赫有名,但在我的眼里,跟穷乡僻壤没什么区别。

九十年代初期,登县县区内,只有县政府门前一条柏油马路,知名的高层建筑,也只有登酒楼一个。

我的单位,国土资源管理所,听去高大,但我这个新来的,在管理所内连自己所属的科室都没有。我被象征性培训了几天,跟一个叫做孙军的临时工,经常跑外做指导性工作。

孙军跟我岁数仿佛,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但他并不是像他长得那样憨厚淳朴,而是特别精明的那种。

不管做什么,孙军总是能够找到捞点外快的路子,是属于那种使着十分趁手的临时工。他是我工作的师傅,他的理想是通过工作攒够钱,早点娶个媳妇。那个时候,种地只是吃不发愁,靠卖粮食赚钱,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吧。

所谓的指导,其实是出外勤。有个人或者是单位需要审批用地,我和孙军当然不让外出实地考察。

别看登县土得掉渣,可它是自秦始皇东巡建立起来的县,在我眼里都不一般家庭住房的土建筑,没准是需要保护的物遗址。

我和孙军的职责,是核实审批申请的用地是否属于物单位标注的不可触碰的建筑,画出图纸供管理所参考,审核通过后,告诉需要用地人或者是用地单位,该注意什么,还要实地监督。

外勤的日子很苦,但也有不少油水。要是都像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那么惬意,我估计我这辈子也乐得在管理所混了。

我跟孙军不一样,我有城镇户口,混个两三年,等办公室有退休的,再来个跟我差不多的新来的,扔到外勤,能够进入到管理所的办公室,摇身一变,成为正式的吃皇粮的在编人员。

然而,时代的潮流,将我这个并不算大的梦想碾得粉碎。

大概是从九五年开始,改革开放的潮流在滨海进入到了飞速发展期,登县不滨海市区,但也是大兴土木。

别说是我和孙军了,是所长,都忙得屁股不沾椅子。

登县区有个学馆,是历史赫赫有名的登学见证,学馆要被开发成重点物旅游景点。我和孙军,要协同物单位,做好配套建设的设计协调工作。

我和孙军,谁也没想到这个工作会这么繁琐。登学馆和登县老衙门建筑是正南正北排列建筑的,从前,这里是登县的圣地,周围没有任何的建筑。

可世纪五十年代后,为了缓解登县的住房紧张情况,在登学馆和登县老衙门周边盖了不少的居住房。

要开发登学馆,不可避免要动这些住房。而要动这些住房,要面对绝不是善男信女的住户。

那个时候,还没有拆迁办这个神的单位,各职能部门的职责分工还很模糊,一般来说,碰到问题,是扯皮,谁都不管。

可登学馆的开发,是县里领导下决心要干好的。

一级一级压下来,我和孙军,成了冲锋陷阵的炮灰人物。

必须要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否则,是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去死!必须要有礼有节跟住户达成协议,出了问题,造成了人民群众的不满意,同样去死!

我的外交家的梦想,在那个时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体现。我负责游说,孙军负责跑腿,本来这货是我师傅,但在残酷的现实,我成了他的老大。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寻思着能轻松一下,谁知道,我好几年没见过几面的神秘的科长出现了,对我和孙军的工作,大肆表扬了一番之后,又传达了级对我们殷切的希望。

鉴于我和孙军在工作的优异表现,以后,登学馆的配套设施建设,由我俩一跟到底了。

这摆明了是抓着好劳力往死里用,好吃不撂筷子了。

领导是领导,看我的脸色不好,马抛出了某某要退休,鉴于我的表现十分优异,所里领导已经考虑,让我填补那个位置。

斟酌半天,我还是接受了继续跟下去的安排。毕竟,有熬头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点不跟住户谈判悠闲,九五年左右的时候,各职能部门的权力交叉情况很严重。物部门管他们那摊子事,建设部门管开工干活,需要协调各部门审批的重任,踢来踢去,又落到我和孙军的身。

好吧,眼见灵山在前,真经差一哆嗦了,凑够八十一难,咱也能成佛,咬牙干吧。

这样,九六年六月旬的时候,我眼见修成正果了,可我不知道哪根筋不舒服,要最后看看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所有的手续都已经齐备了,登学馆马要封闭开工建设了。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进入到了那里。

学馆里一片狼藉,因为要在这里重新走水电和装修,所以里面重要的东西,如古时候留下的书桌,献,统统要搬走。

原来管理部门留下的过期的档案资料,像垃圾一样被扔得到处都是。

孙军这小子充分发挥了能换钱者皆不放过的原则,叫来一个收破烂的,指挥收破烂的干活,把所有纸张收集起来卖钱。

我已经习惯了孙军的做派,由着他折腾,在我溜达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收破烂的问了一句:“领导,这东西也卖么?”

顺着声音看过去,我看到了收破烂的手里,拿着一本书。

“述异志?”面的繁体字我是认识的,而且这本书是线装的,看书的古旧样子,不像是仿的。我几步过去,从收破烂的手里拿过了这本书。

“于蒙,别耽误时间了,早点把东西卖了,你在这儿看几眼了却了心愿,咱出去找个地方喝点,庆祝咱们脱离苦海好不好?这破玩意,刚才我都看了,一个字没有,肯定不是啥好东西,要不然,人家物单位还不得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章超级噩梦

孙军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如果不是看在能卖破烂赚几个钱的份,估计早催我走了。

其实我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也是准备看几眼走的。

但是,孙军的话让我如坠雾里。

“怎么回事?你说这本书一个字没有?你眼瞎啊?这么大的字,可别戳瞎你眼珠子。”我点指着述异志这三个子,差点把唾沫星子喷到孙军的脸。

“谁瞎,谁瞎啊?于蒙,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来,收破烂的,你过来跟他说说,这面有没有字?”

收破烂的明显有些忌惮我,但又不敢得罪孙军,他揉揉眼睛,仔细看看,然后懦懦说道:“领导,这面真的没字啊。”

什么?没字?

这回轮到我使劲揉揉眼睛,然后再看书面,没错啊,是述异志三个字啊。

“蒙子,我看你是有点魔障了,明明啥都没有你却能看出有字。难道这是无字天书,你这么个万年不遇的葩能看出字来?拿来,麻溜点卖钱,完了咱们把门一锁,咱们的工作算是功德圆满。你,等着坐办公室,哥我的下半辈子,可指着你罩着了。”

我摇摇头,不想跟孙军争辩,把书收紧了,也不跟孙军废话,让收破烂的赶紧收拾剩余的纸张。

卖完废纸,我和孙军退出学馆大院,了锁,没有理会孙军去搓一顿的愿望,直接转弯到了物局。

因为工作合作的原因,我对物局的内部科室了解,跟我自己的单位差不多。

我直接到了鉴定科找到了牛妍研究员,这位大姐人如其姓,整个的身体是横着长的,如果不是坐在鉴定科的办公室里,任谁看了,绝对认为她是杀猪的出身。

“牛姐,这本书是我在学馆的垃圾堆里发现的,您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工作人员疏忽遗漏下的。”

“哦?有这事?”牛妍有点疑惑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书。

仅仅看了一眼,牛妍的脸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大脸蛋子浮了两片红霞。她再微微一翻书,馕一样的脸几欲滴血。

“你想要干什么?耍流氓么?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啪,我被飞来的书本直接砸懵了,书本从我脑袋掉落的时候,我鬼使神差一般双手接住了。

这是咋的了?我根本想不通,牛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眼看怀孕母牛一般的牛妍,滚动着向我冲来,我知道,不跑要出大事。

好男不跟女斗,我转身夺门而出,跑出去好远,还能听见明单位的大姐,是怎样花样骂街的。

彪悍的年妇女,我倒是见过不少,但直接碰发飙的,还是第一次。

尽管已经逃到了安全的地界,我依然速度不减,直接跑回了宿舍,把门从里面插,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把自己扔了床,才发现,那本倒霉的书尽然还被我死死攥着。

述异志,我看着这书名,纳闷这三字怎么会让牛妍出现那样的情绪波动。翻翻看看,里面全是字啊,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懂,但也跟牛妍说的耍流氓沾不边吧?

这书根本没法看,初高的时候倒是有些古底子,但看着繁体字的古,还没有句读,对我来说只折磨。

我气哼哼把书扔到了枕头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今天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渐渐的,我的下眼皮开始往一起合拢了,不大的工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样,迅速浮。

周围的景致大变,我仿佛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存在的黑暗空间,这个黑暗空间,如同漩涡一样,让我的身体急速旋转。

在飞快旋转的过程,我身体周边,忽然出现了点点亮光。

我被这些亮光吸引,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些亮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这些亮点,分明是一双双的眼睛啊。

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在无边的黑暗,竟然看到了眼睛的亮光,这简直是吓死人的节奏啊。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这应该不是眼睛看到的东西,而是一种感觉,那种黑夜黑色的乌鸦在飞的那种感觉!

不错,是感觉!我终于确定了,那点点亮光般的感觉,是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可口食物的那种兴奋,血腥和贪婪的感觉!

咔,一声震耳发聩的雷声响起,一道如碗口粗一样的闪电,从虚空劈下,直奔我的脑门砸来。

闪电照亮了黑暗,短短的瞬间,我看到了周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猛兽。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认得的虎,豹,狼,跟电视或者是动物园里看到的大不一样,它们一个个身材粗壮挺拔,顾盼间流露出让你骨子里泛寒的那种感觉。

还有一些,根本不认识,长得怪怪,但眼睛里泛出的那种凶残,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这种恐惧,没有持续一秒钟,因为,那个碗口粗的雷,已经砸了我的脑门。

整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那种因为痉挛而产生的剧痛,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我感觉稍微好点的时候,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闪电的亮光,让我看清了周围,我呆住了。

一团团浓重的黑雾,裹着一个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这些浓雾的身影,仿佛定格一般静谧,但是,我却是从他们身感觉到邪恶,那种仿佛引诱你坠入深渊的邪恶感,死亡更加让人心悸。

这种感觉,同样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又是一道雷,结结实实砸在了脑门。

依旧是抽搐,依旧是痉挛,整个身体,各个组织,像是被暴力往一起捏合的那种感觉。

我是一个传统的国人,内心深处,是极其敬畏天地的。

但是,天空再次闪现出电芒的时候,我有股想要开骂的冲动。

然而,眼睛扫到了周围的景致,我感觉我的瞳孔一下子扩大了一倍。

美女,数不清的美女围在我的身边!

有的美女,身材火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你直接小腹如火山一般爆发。

有的美女,尽态极妍,浑身下,无一处让你不想前爱抚。

有的美女,整个人如流水一般灵动,举手投足,那是让你丢魂失魄啊。

有的美女,若倚门含羞,淡淡的红腮,加一双眼睛,诠释了什么叫蚀骨**啊。

眼睛不够用啊,我真的希望,浑身都长满了眼睛才好。

直到又一道闪电,无情粉碎了我的这个纯洁的美好愿望。

我有种要被玩死的感觉,我想要逃跑,然而无边的黑暗无情嘲讽了我,我不管怎么跑,周围的黑暗让我像是原地踏步一般。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我的心快要揪得不敢跳动了,我害怕黑暗,但更害怕黑暗浮现出的亮光。

神仙?

我目瞪口呆,天空的亮光,仿佛是一个口子,无数的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在我的认知,这些人应该是神仙。

这些人影,一个个无霸气在半空御空飞行,偶尔向我瞟来一眼,那绝对是俯瞰的眼神,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条虫子。

咔!一道闪电再次激射而出,半空的神仙一个个如肥皂泡一样幻灭,闪电照亮了整个世界,我在这个光明刺眼的世界,华为乌有!

“于蒙,于蒙……”伴随着咣咣的砸门声,孙军的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周身酸软,一摸脸,竟然是一脸的汗水。

“于蒙,于蒙,你可别想不开啊,你算是为了你爹妈,也别寻短见啊。”孙军开始踹门了。

我气得跳下床,把门打开,吼道:“你嚎什么丧啊?谁要寻短见?你小子胆肥了,敢踹门了啊,踹坏了,你那点工资够赔的吗?”

孙军像见鬼一样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带着真诚说道:“于蒙,你没事好,没事好啊,别想不开,多大点事啊。”

我诧异道:“什么?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喂,你刚才说我要寻短见,你吃错药了?为什么咒我?”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怕你想不开,过来想要劝劝你,谁知道你这么能睡。”

“孙军,好像是这段时间一直是你想不开吧?好像是我一直劝你要向前看吧?你,还要劝我?拉倒吧。再说了,我睡了一小会儿,你小子没病吧?”

“于蒙,看来你真是脑子有些问题了。昨天下午你闯了祸,听人说你跑回宿舍,我过来叫门,你愣是没开啊。过了一晚,现在已经是午九点了,你还敢说你不能睡?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吧,咱哥俩被充军发配了。”

我一下子懵了,定定神,仔细确认一番,原来我真的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午九点。

“孙军,咋回事?你说咱们被充军发配了,啥意思?”别的可以暂且放放,但这件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章晒字镇的难题

听孙军说完事情的原委,我差点没提着刀去物局。

昨天下午,物局保卫科科长,带着人亲自到我们单位,说是我调戏他们单位的鉴定科科员牛妍。如果仅仅是言语的出格,倒也罢了,毕竟是关系单位,过去也过去了。

但情节极为恶劣的是,牛妍哭诉,说我拿一本chun gong tu给她看,分明是想意图不轨。

物局的相关领导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结果牛妍放出话来,要是单位不管,报警,告我qiáng bào未遂。

于是,这件事情谁也不敢压下来了。

最后我单位和物局的相关领导,如同小商小贩一样讨价还价,在确定我单位要给我严厉处分的前提下,物局领导表示,可以回去再做一做牛妍的工作,这件事情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物局的人回去了,孙军被单位的领导叫过去核实情况。最后,我的那位大科长宣布了处罚,让我和孙军下乡蹲点。

“于蒙,你也别觉得冤枉,不信你可以问问相邻宿舍的人,我昨下午砸门可是引来了不少人啊。大家还帮着砸门,结果你不开,我们以为你出去了。你可倒好,把事情躲过去了,我挨了一顿臭骂啊,说什么我你来得早,算是你师傅,这种事情我也是有责任的,呸!”

看着孙军愤愤不平的样子,我理清了几件事情。

牛妍撒泼肯定是真的,物局领导来找也是真的,单位领导狠批了孙军,然后做决定也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毕竟,在那个时代,登县这个地方,对于男女之间的不正当接触是非常忌讳的。有个专有名词,叫做生活作风问题,指的是这个。

这问题,谁沾谁死,任你什么职位,什么背景,查证属实是一棍子打死。

关键是,我太冤了!

“孙军,这是我给牛妍那傻娘们看的书,我可是出于物保护的目的啊。你说,这是chun gong tu么?”

孙军看了一眼我给他的《述异志》,推回到我手里,语重心长说道:“兄弟,咱哥俩谁还不知道谁么?这事是面想给咱们派任务,找个借口而已。不是瞧不起你,我让你弄本chun gong tu,你知道哪儿买么?正好你出了岔子,得了,老弟啊,认命吧。”

“不会是让咱们去晒字镇吧?”

我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好感觉,真的希望这个预感是错的。

晒字镇在历史可是赫赫有名,据说秦始皇东巡时候,曾经微服私访,看到路边有人晒树叶。

秦时没有纸张,官方记载字都得用竹简,民间一般都是用树叶记下字。秦始皇看到的路边人晒树叶,实际面有字,怕树叶发霉而毁掉字迹。

秦始皇当时感叹,齐地风蔚然,连乡里野人都知道晒字留存璀璨章。

因而,秦始皇口野人晒字的故事传下来,那个地方,被称为晒字,两千多年没有做改变。

晒字镇是当时登县一条计划的国道建设穿过的地界,是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征地任务的。

在晒字镇的大王庄,征地碰到了钉子户。而且,这个钉子户情况十分特殊,特别难缠。

这个钉子户的户主,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儿子女儿都很争气,各个是一方能人,属于那种官面民面都吃的开的。孙儿一辈,更是了得,有不少是在县里有关部门班,差一点的,在本镇政府部门班,在乡下人眼里,是满门官宦。

老太太的子孙两辈都很孝顺,都想把死了老伴的老太太接走住自己家。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住在她从结婚到现在几十年的老房子里。

这回拆迁,在老太太这里卡了壳。她死活不同意拆了老房子,算是她疼爱无的儿孙们一个个来劝她,也是没有半点用。

老太太放出话来,除非她死,否则别想拆房子。

这件事情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老太太的儿孙都是赞同拆迁的,毕竟是受过组织教育的人。有人甚至出主意,把老太太骗出来,后脚把房子拆了。结果这招根本不好使,老太太油盐不进,三点一线,卧室,厕所,以及院子墙边的老槐树下。

这件事情,都闹到了县里领导班子那里,影响很不好。但对这样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谁也不敢用强。

所有涉事单位,都不敢去触这个霉头。领导拍板,这件事情由国土资源管理部门主抓,务必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我们单位,谁都知道这是个雷区,互相推诿到最严重的地步,不知哪位大神出了主意,大家抓阄,谁抓到谁去处理大王庄的事情。

可是,大王庄似乎是烫手山芋一般,很多人怕抓到,拉关系走后门找了一个下到别的乡镇的苦差,直接避开了这件事情。

要不是因为我那时还在处理登学馆那里的破事,估计早把我拎过去堵qiāng眼了。

有时候,不好的预感往往是非常准确的,孙军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冲我点点头。

我如遭雷击,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床。

孙军过来安慰道:“兄弟,现在说啥也没用了。去吧,领导给咱们透了底了,事情能办好,那是一白遮百丑,你是咱们单位的骨干艰,到时候把你调回办公室,谁都没话说。退一步,算是事情办不好,领导说也不会一棍子打死,会给咱们留条后路,你的明白?”

我当然明白了,混了几年了,也知道面的驭人之术。抓到你小辫子,让你去干谁都不愿意干的活,先是把棍子高高举起,等你近乎绝望的时候,再给你塞颗甜枣,保证你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去干谁都不愿意干的活。

啥也别说了,自认倒霉吧,我和孙军赶紧收拾东西,把铺盖绑在自行车,直接骑行了三十多公里,到了晒字镇镇驻地。

那时候倒是有通乡下的班车,但镇驻地再往大王庄走,可要全靠自行车了。那时候自行车还是班的主力交通工具,到了乡镇,总不至于借乡镇工作人员的车吧?人家还要骑车下班呢。

晒字镇的接待人员,对我们极其热情,那感觉,像是盼到了救星一样。不但晚餐的规格极高,接待人员简直把我们当成了县级领导一样恭敬。

我心里明白,这里的工作,已经被级点了无数次名了,终于出来两个接盘的,能不好好对待么?

孙军和我此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喝得酩酊大醉,才在镇驻地准备的房间住下。

第二天睡到八点,才起床洗漱。

到了乡下,条件是艰苦一点,可非常自由。你算是一天都躺床,也没人管你。面下来的人,再次那也是级啊,别管说话好不好使,但下面是不敢得罪的。

吃罢早饭,孙军提议去晒字镇集去逛逛,我非常不耐烦告诉他,别管事情有多棘手,先去办事,成不成是一回事,办不办又是另外一回事。

孙军牢骚满腹跟我赶往了大王庄,老太太的家很好找,在村子正央,两个大瓦房院落,其一个院落,长着一颗大槐树的,是老太太现在住的房子。

进了大王庄的主村道,我第一眼看到了那颗大槐树,本来到了大王庄是午十点多的时候,太阳高高的,正是热的时候。不知怎的,看到那颗大槐树,我陡然浑身一震,身体由外及里,到处都感觉泛着一股寒气。

忽然,我脑子里竟然有了让我十分吃惊的思考。

槐树聚阴,为阴灵所喜,阳宅栽种此树,大忌!轻则坏财,重则害人!

我惊诧不已,什么时候,我居然有这种类似于封建迷信的糟粕思想了?

“喂,你发什么愣啊?你在这里办事啊?”孙军见我下了自行车看东西发愣,忍不住催促。

我这才回过神来,和孙军推车到了那个有大槐树的房前停下。

按照镇驻地的工作人员介绍,老太太除了吃饭睡觉厕所,其余的时间,一般都在大槐树下乘阴凉。

院门是虚掩的,我象征性敲了几下,便轻轻推开门,走进了院子。

一个十分干瘦,脸像是老树皮一样,眼睛几乎小到看不到,五官几乎团簇在一起,整个身体差不多蜷缩成一团的老太太,轻轻摇晃身体,脸冲着院门,眼睛茫然看着前方坐在一把竹椅。

“你终于来了。”老太太的话音很低,但在我听来,却像是一股森然的寒意,顺着我的耳朵,传遍了全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章槐树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话里,透着很邪乎的劲儿。 似乎我的到来,是冥冥注定的一样,而且,是老太太很不愿意见到的那一类人。

“坐吧。”老太太把眼睛转到了大槐树,示意我们坐下。

我这才注意到,老太太的身边摆了两把竹椅,这更让我吃惊了,难道老太太知道会来两个人,所以提前预备下了两把竹椅?

孙军是属于那种机灵但又没肝没肺的,马找了把竹椅坐下,然后招呼我坐下。再然后,是以目示意,该你忽悠了。

“我在这里,住了七十一年了……”

还没等我开口,老太太眼睛看着大槐树,幽幽开口了。

眼见老太太说了一句没有下,我知道,这时候不能跟她讲道理,而是要听她倾诉,只有在她倾诉完毕以后,再找机会跟她讲道理才能有点希望。

“老奶奶,我姥姥是城人,我小的时候,经常听她老人家讲以前住的房子的故事。但我妈家的房子也三十来年的历史,去年被拆了,这样,还有很多的故事,您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定会有很多故事吧?”

老太太的眼睛,从槐树挪开,扫了我一眼,我顿时有种灵魂都被看穿的感觉,别看老太太老态龙钟,好像是一阵风都能刮倒的样子,可她的眼睛竟然如此清澈,如此锐利!

这个时候可不能怂,我尽量用一种十分坦诚的眼神,跟老太太对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把目光重新转到了大槐树,叹息着讲了这栋房子和大槐树的故事。

老太太是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这户人家。当时这家人穷得简直没法看了,属于那种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断顿的家庭。

一般来说,这样的家庭,能给儿子找个老婆不容易了,可老太太进门后,一连两年,都没有生育。

如此一来,婆家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好了。虽然没有当面打骂,但指桑骂槐是少不了的。

在老太太进门快三年的时候,她家的院墙下,长出了一颗槐树芽,也是眼前的这棵大槐树。

乡下人是很忌讳这个的,院子里不能种树,这是不知道多少辈人传下来的规矩。夫家眼见树芽涨到一尺高,准备拔了。

老太太因为受尽了夫家的白眼,觉得一颗小树苗也是命,苦求丈夫留下。丈夫倒是也可怜她规矩,便劝说她公公婆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公公婆婆眼见儿子护着媳妇,更加恼火,渐渐有了当面责骂的行为。

眼见在这个家没法过下去的时候,老太太忽然之间怀孕了。

所有的不快,都随着老太太的怀孕而烟消云散。公公婆婆看着儿媳妇也不觉得不顺眼了,虽然还是想拔掉槐树苗,但老太太说,没准是槐树苗带来的好运,才让咱家有后,槐树苗被保存下来了。

说来也怪,随着槐树越长越大,老太太一家的日子,虽然还是紧吧,但从前可是好多了。

那个时候的华夏,战乱不断,老百姓的生活,自然是很苦。劳作一年,能落下口粮算不错了。

赶天灾,可要了命了,根本没粮食吃。而这时家里又添了好几口人,可想而知,当时有多么艰难。

一年当最难熬的,是春夏这一段时间。青黄不接的时候,对没有余粮的家庭来说,是度日如年。

在大槐树长成四年之后,忽然之间,在老太太一家难熬的时候,枝头长满了槐树花。

此后,老太太一家几口,都是靠着槐树花,一年又一年相对轻松度过了chun xià zhi jiāo这段难熬的时光。

再之后,家里的条件有所改观,曾经三次翻修过房子,无论住房怎样变化,大槐树始终是被当做传家宝一样保存下来。

老太太说得十分平淡,但我听起来却是十分动情。我再次看向这颗大槐树的时候,分明感觉,这是一颗充满了灵性,好像是跟人一样有着丰富感情的大树。

“你相信这棵树是有灵性的么?”沉默很久,老太太忽然问了一句。

我沉吟良久,才回答道:“老奶奶,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没办法用现有的科学知识解释的。我不敢肯定没有,当然也不敢肯定有。”

“呵呵,小伢子,有点意思。咳,我的孙子一辈,已经不信这些了……他们说,我这是封建迷信……”老太太的眼里,充满了失落,那感觉,好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刚想劝慰老太太,不想她先说话了;“小伢子,我知道,你是吃公家饭的人,也是过来劝我搬走,好把这里拆掉的,对不对?”

瞬间,我竟然有种犯罪一样的感觉,甚至不敢跟老太太的眼睛对视了。

“老奶奶,确实是这样的。国家修路,是为了让咱们这样闭塞的地方跟外面连通起来,让我们这些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见识到外面世界的精彩,有了见识,有了想法,有了想法,有了行动。只要咱们努力干活,肯定是要过去的日子好的。”

我感觉我的话语生硬无,低着头说出这些话,自己都没有底气。

老太太不知道是被我的话触动了还是怎么的,眼睛盯着地面,痴痴呆了半晌。忽然,她站了起来,我眼角余光看到,赶紧过去搀扶老太太。

“走吧,走吧,咱们的缘分,到了……”老太太两眼泪水滴滴答答淌下,如同看着亲人一般,盯着大槐树半天,喃喃说道。

我正想安慰,却分明感觉到,大槐树微微抖了一下,一道青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赶紧揉揉眼睛,想要确定一下,刚才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小伢子,你到镇,去找一个叫wáng zhi gāng的人过来,今天本想留你吃顿饭的,但是,我……”老太太的话,打断了我的想法。

“老奶奶,您的状况不太好,这样,您家里有什么,我给您做顿午饭吧。”

老太太摇摇头,擦拭了一下泪水,转身慢慢坐下,闭眼睛说道:“你们俩走吧,别忘了,通知wáng zhi gāng过来。”

说完,老太太再也不理我们了。

我讪讪道了别,和孙军一起,回到了镇驻地。

一打听,我才知道,wáng zhi gāng是老太太的一个孙子,是镇的宣传委员,正经八百的正式在编人员。

听我说老太太要找他,wáng zhi gāng赶紧走了。

我感觉心情非常压抑,叫孙军,也不在镇驻地食堂吃饭,到了镇的酒店,点了几个菜喝酒。

下午哪儿也不去了,直接回镇驻地安排的地方睡觉,管他有什么事情,等睡够了再说。

还没等睡一个小时,镇驻地的工作人员火急火燎敲开了我的房门。

“领导,神了啊,您午去做工作,王干事到了老太太那里,她松口说同意搬走了。到底是级派来的人啊,这可真不是吹出来的,是有水平!”

我懵了半天,才搞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结果,我更懵了,老太太居然同意搬走了?县里领导都头疼无的事情,这么让我轻松搞定了?

很快,我如同梦游一般,被叫去办公室,说是我们单位有电话过来。

我的大科长,代表所里的最高领导,向我传达了嘉奖,告诉我,这件事情干得漂亮,连局里都对这件事情赞不绝口,让我再在晒字镇多待几天,整理一下事情经过,写成书面材料,要当成是教科书一样的案例,在内部组织学习。

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心里总是堵得慌。对于不吝溢美之词的科长,我只能敷衍了事。

放下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很怪,我本应高兴才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失落的感觉呢?

孙军听了这个消息后,差点没把我扔向空然后再接住。

对我的失落感觉,孙军认为可能是午喝酒喝多了。他我积极多了,把写材料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他是事件的亲历者,都不用问我过程,自己能搞定。

我实在是无聊,躺在床,脑海始终浮现的,是老太太泪水涟涟,还有大槐树那诡异的一抖,以及那道一闪而逝的青光。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我度过了一下午加一晚。

因为来这里的主要事情办妥了,第二天我还赖在床。孙军殷勤得要命,打饭,写材料,仿佛秘书伺候领导一样伺候我。估计也厕所没法代劳,不然这事他也能替我办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孙军打来了晚饭,我们俩正吃着,wáng zhi gāng忽然推门而入。

刹那间,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种感觉,不是因为wáng zhi gāng闯进来,而是因为我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领导,我奶奶走了。”

我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脑海那个泪水涟涟的老太太,此刻她的样貌,格外清晰。

“今天午,我奶奶说要最后看一眼老宅,她老人家坐在竹椅晒太阳,交代了很多事情,她说要睡一会儿,半小时后,无疾而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章渡异说

听了wáng zhi gāng的讲述,我的心里更加堵得慌,要不是那一句无疾而终,我都感觉老太太的死是我造的孽。

wáng zhi gāng大概看出了我的自责,安慰道:“于领导,我们家里人都一致认为,奶奶老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都曾全说过奶奶搬离那里,要说奶奶生气,肯定是生我们的气更大一些。她老人家这个岁数老了,没遭罪没难过的,算是……”

说到这里,wáng zhi gāng哽咽起来,看得出来,这是个恩怨分明,有担当的汉子。

“王哥,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虽然跟老太太见过一面,可感觉老人跟我的长辈一样,我也非常难过。但老太太没病没灾地走了,咱们除了缅怀之外,也该节哀顺变吧。”

“谢谢于领导的开导,我来这里呢,是有事情的。奶奶走之前,曾经说过,拆房不可避免要动那棵大槐树,动大槐树的时候,最好是让于领导在场。这件事情,咳,让人感觉莫名其妙。于领导,请您不要误会,我这全是因为这是奶奶临终前的遗言才不得已来打搅您的。”

wáng zhi gāng的话让我心里一突,我脑海浮现了老太太对着大槐树说走吧走吧的时候,看到了树身一抖,而且有道青光闪烁的场景。

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wáng zhi gāng告辞了,他还要回去发丧,家里最年长的长辈过世,家里的人丁,要一个不少出现才行。

送走了wáng zhi gāng,我整个思绪,都沉浸在老太太过世的情感当。

要说我内心当,有悲哀的感觉是肯定的。但在悲伤之余,总是有些其他的,很怪怪的感觉。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单位打电话让我回去,所有的消极影响,因为我在晒字镇的出色表现而烟消云散。

我谢绝了镇准备派车送我们回去的美意,虽然镇里唯一的厢式面包车能放下我俩的自行车,但我还是想蹬自行车回去,舒缓一下郁结的心情。

可想而知,孙军有多气愤。嘟嘟囔囔能有半拉小时,埋怨跟着我没坐车不说,还得一路吃土。

嘟囔半天,孙军的气也消了,马转移了话题。

据孙军的预测,所里近段时间有人会退休,我因为工作得力,升迁到办公室里指手画脚支配别人,应该是板钉钉的事情。

我的脑子并不在这件事情,我隐隐感觉,晒字镇的事情,或许仅仅是个开始,至于是什么事情的开始,我也不明白。

见我走神,孙军有点恨铁不成钢说道:“于蒙,你可别觉着办了一件难事尾巴天了。你啊,最好是活动一下,花个四五百块钱,送送礼,把事情办瓷实了,咱哥俩的后半辈子,也有盼头了。”

我真没心情去说这些,一方面,那时我的一个月工资也七百多,送四五百块钱的礼,相当于我一大半的工资啊。另一方面,我是非常反感这样的做派的,咱是凭本事吃饭的,搞不正之风,不是我的风格。

孙军唱了一路的独角戏,回到单位,找了科长报完道,听了几句勉慰的话,我找个借口离开了。

这几天还真没干什么劳神费力的事情,可我却是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我现在只想把铺盖往床一扔,美美睡一觉再说。

一进宿舍门,我看到了铺板端端正正躺着的那本书。

面的述异志三个字,在我的眼里越发显得挺拔,而且跟之前相,好像是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

我把铺盖一丢,拿起了《述异志》,带着复杂的心情,翻开书皮,看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是抱着翻翻看的想法看的,没想到,之前看的东西,感觉认不全那么多的繁体字,而且没有句读,简直跟天书差不多。可这回,书还是原来的样子,但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全部认识,让我读懂了里面记载的内容。

《述异志》的开篇,是介绍了何为异,也是神,仙,魔,妖,精,怪,鬼这些人们心存敬畏,但又很少接触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异类。

随着字的阅读,那一个个枯燥的字,好像忽然活跃起来,在我的脑海,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的生动的图案。

这些图案,有些我似曾相识,对,没错,是见过,在我做的那个超级恐怖度的噩梦出现过。

有些则是十分陌生,图案有点类似于国画的味道,虽然几笔勾勒出来,但那神韵,是用语言所无法表达出来的。

我忽然有了触动,在大王庄的时候,碰到的大槐树异象,不是《述异志》当所描述的精异类吗?

我很想对这东西有个深入的了解,但很可惜,书一句草木得精华而育灵者为精,再也没有介绍了。

这让我很郁闷,往后翻翻,却翻到了渡异说这一章节。

渡异说讲的是物有其所,天定不可违,倘使有异类擅自闯入他所者,是有违天道的行为,因为这会扰乱各个族类原有的秩序,会造成极大的混乱甚至是大范围的伤亡,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

此类行为本应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但有很多的事情因为有因果在其,也是天道循环报应所致,因而,要在因果的前提下解决冲突。

《述异志》的解释很绕嘴,其核心意思有点类似于国家颁布的法律,人类和所有的异类,都要各守其所,有犯界行为,必须要被遣返各族类自己的居所。在此过程,要是有因果,则断因果,无因果则视犯界行为危害程度大小而论,轻则强行遣返,重则直接灭了。

这个过程,被称为渡异,而从事渡异这个行当的人,被称为渡异师。

我被书描写的的东西吸引住了,一点点往下看,发现这里面除了介绍各种异类的情况和天定居所之外,更多的是对付这些异类的方法。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一本巫婆神棍的读物,面记载了很多鬼怪之类的识别和应对方法。

尤其是很多的方法,是我知道的。如,用桃枝辟邪,柳枝打鬼,糯米,墨斗线等等,这样的描述,很难不把书的东西和封建迷信联系起来。

但到了后面,我发现有些不对了。《述异志》特别强调,此为民间辟邪应险之法,真正的渡异师,是要求能够不借助任何外力,仅凭自己的修为强行渡异的。

书特别批判了民间,乃至一些以驱鬼为职业的宗门的做法。如咬破指,咬破舌尖,用来增大驱鬼的法力。

这在原理和实际当,都是可行的办法。因为指连接的是人的心包经,五官通五脏,舌通心,指指尖和舌尖都是运行有心头之血,为阳之极也,释放出来对付阴鬼,自然是很有效果。

关键的问题是,伤及这些地方,固然是威力极大,但对自身的损伤也是极大的。

书不无讽刺言道,伤鬼一千,自伤八百,那是无能的人才干的事情,驱鬼干到这份,真不知道是驱鬼还是拿命来换取鬼命。

接下来的言语,越来越有些刻薄了。列举了种种驱赶鬼蜮之术,大肆批判,极尽讽刺挖苦能事,把道佛两个宗门,给批得一无是处。

在我感觉无懵圈的时候,渡异说忽然话锋一转,渡异之说,其本在人,天大地大道大人亦大,域四大而人居其一,舍人而求诸旁门左术,不亦笑谈资尔?

这话让人感觉提气,大气磅礴,仿佛是俾睨天下一般的感觉。

可再往下看,有了毁三观的感觉。

渡异,切记不可妄造杀孽。能劝解最好,能谈条件送走也好,再不济,骗走也行。别说是动手杀了,哪怕是动了杀心,冥冥都会有惩罚的。

最无语的是,刚才书还狠狠批判了道佛两个宗门,仅仅翻了一页,介绍了道佛两个宗门的许多经典符咒!

这可有点不地道了,用了人家的东西还不说好话,这不典型的吃饱了骂厨子么?

写书人大概能够想象到看书人的思想变化,还专门解释,万法皆为死数,没有人根本没有半分用处,所以,道佛两宗还是要被批判的,绝对没有错!

无厘头一样的理直气壮,让我一边摇头苦笑,一边翻看这本离的《述异志》。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本书并没有多厚,我看的东西,可是包罗万象啊,从我获得的信息来看,按照书字体的大小,早该翻完了,怎么才翻了寥寥几页啊?

在我思索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撞开了。

“你赶着投胎啊?这样会吓死人的!”我没好气对孙军说道。

孙军气不接下气说道:“于蒙,咱……咱哥们……又要,又要忙活了,大王庄,大王庄那里出事情了。必须,必须要……咱哥俩跑一趟……才行。”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章第四类接触

我顾不孙军无脑闯入了,一下子从床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咱们还得到大王庄?怎么回事?”我有点气急败坏了,使唤人也不能这样使唤啊,刚吃了一嘴土回来,还没把屁股坐热了,又安排外勤任务,这是欺负人啊。

“大王庄那边,因为要赶工期,所以老太太同意搬走之后,马过去人拆房。你还记得那颗大槐树吧?施工人员在准备推倒这棵树的时候出了很多的事。”

孙军的描述,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据说,开始的时候施工人员把大槐树根基附近的土向下挖了不少,准备用重型拖拉机给拉倒。

施工人员给大槐树套钢索,一切都按照正常操作规程操作。

谁知道,意外发生了。

重型拖拉机拖拽钢索不久,钢索突然间断了,断开的钢索带着巨大的惯性飞回来,居然把套钢索的施工人员的脸给砸了。

幸亏这名施工人员躲得远,仅仅是脸起了一道寸余宽的檩子。不然,整个脑袋估计都得砸碎。

那名施工人员还不算悲催的,最倒霉的事开重型拖拉机的人,当时拖拉机飞一般冲出去,正好硌了一块大石头,巨大的重型拖拉机,竟然飞向空,转体一百八十度重重摔在地,驾驶员被卡在驾驶室,叫来了xiāo fáng dui,才给解救出来。

驾驶员重度昏迷,已经送到从乡镇医院转到了县医院又往省医院转。

出了事故,ān quán jiān guǎn人员当然要找问题,可查看了钢索,没有问题,施工方使用的钢索是符合标准的,也在使用年限内。而且,施工人员也没有违章操作。

查了半天,因为拆迁工程时间很紧,监管员下了结论,这次事故,属于意外,让施工方召开一次安全生产会议,着重强调安全生产,然后开工。

施工方不敢大意,按照要求特别强调了安全生产之后,把国家规定的所有安全设备都配备齐了,然后使用大型推土机,试试能不能把大槐树推倒。

结果意外再次发生,推土机推到了大槐树,仅仅是让大槐树的树身动了一下,推土机竟然一个侧翻,横着倒在地面。

施工方组织的施工人员,有很多是附近的村民,见到这种情况,纷纷说这棵大槐树可能是成精了,不想动地方,谁要是敢动,会惹祸身。

这话一传,马有近一半的人作鸟兽散,任施工方怎么劝说,是不来这里干活了。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wáng zhi gāng。他可是给我捎来了老太太临终的遗言,要动大槐树,最好是有我在场,难道,是因为这个?

这里面透着的诡异,让我感觉心里有点发毛。

《述异志》可是说了,有些事情,是讲究因果的。

甭管怎么说,老太太是我劝说才同意拆房的,拆房要动树,动树出来的麻烦,追根溯源,我是撇不开干系的。

难道要我去跟大槐树了解因果?那可是动了人家的固定居所啊,这个仇可不小,岂能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于蒙,这件事情咱哥俩是别想置身事外了。wáng zhi gāng说过的话,可是在大王庄,乃至晒字镇都传开了。虽然相关领导已经辟谣,但是,谁都觉得,没你过去不行。领导找我谈话的时候,还专门说个名词,叫做心理安慰。咱们去,是给普通人民群众一个心理安慰,不是搞封建迷信。”

这事儿还真的推脱不了了,我想了一下,将《述异志》揣在怀里,要孙军跟我一起,再次返回大王庄。

这一次过去,待遇更好了。所里调了辆车送我们下乡,要知道,那个时候只有科级干部出去才能有这待遇。

时间很紧,到了晒字镇,镇里专门让wáng zhi gāng跟我一起去大王庄现场去看看。

看到了大槐树,我竟然有点莫名的凄凉感觉。原本在老太太家的院子里,有人有屋在左右,像是个有家的人一样。现在,人已经走了,除了一些残留的瓦砾,房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槐树显得异常孤独。

在大槐树根部旁开三米的距离,围绕它开挖了一道一米宽一米见深的沟,这是为了动摇大槐树的根基,好把它推倒。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大槐树显得有些萎靡,枝叶都耷拉下来了。

在环形的沟间,有一个两米的填土,这应该是后来为推土机进去后填的土。

我顺着填土区域走到了大槐树的根下,轻轻拍了拍大槐树。

一阵颤栗,从我的手传来。

我如同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把手缩回来,身体不自觉退了一步。

这哪里是摸到了一棵树,那感觉,分明是摸到了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刻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谁,谁在说话?”尽管此时是下午三点,太阳还非常给力,气温很高,但我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来自骨子深处的寒意。

“于蒙,于蒙,你怎么了?”孙军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摇晃我。

“刚才是谁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我被孙军摇晃了几下,才感觉好多了,不过,因为紧张,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颤抖。

“说话?说啥话?于蒙,你没事吧?我和王干事都在大眼瞪小眼看着你,谁也没说话啊。你听到什么了?难不成是见了鬼了?”

我定定神,喘息几口,然后说道:“没什么,大概是累了,出现了一点错觉。”

孙军转头说道:“王干事,于蒙这两天没休息好,咱们再怎么赶进度,也得顾及一下同志的身体吧?这样,先让于蒙回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等明天再解决,怎么样?”

wáng zhi gāng看看我,大概是看我状态不是很好,便点头同意了:“行,我看于领导的神色也不太好,虽说任务紧,但也不能不管领导的身体吧?回去我会跟我的领导说,于领导带病坚持工作,身体出现严重不适,两位领导,我可不是咒你们,我不这么说,没法交差啊。”

孙军替我做主了,说了声行,半搀扶着我,乘车回到了镇驻地。

我身体确实是感觉很不好,从内到外,始终有种冒凉气的感觉。据孙军说,我的脸色很差劲,煞白煞白的,好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镇领导听了wáng zhi gāng的汇报,专程来看我,看到我的样子,也是吃惊不小,要把我送到镇医院挂盐水。

我婉言谢绝了,说没事,可能是被风吹了一下,有点感冒,休息一下好了。

镇领导见我坚持,便劝我注意身体,等休息好了之后再工作。

等人走了,我躺在床,要了几条棉被盖在身,但怎么也无法改变我身体发冷的感觉。

孙军来回几趟,给我拿了红糖姜水,还有可口的饭菜,我多少吃了些,但没什么用,依然是感觉冷。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忽然,一声尖锐的响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一骨碌坐了起来。

很怪的感觉,我身已经没有寒冷的感觉了,但看看四周,死气沉沉的,房屋内的摆设还是那些摆设,但对我而言,却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

一时间,我有些迷茫,脑子里不断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一团青色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团影子,非常模糊,从外形看,根本分辨不出它像什么。但是,我却是对这团影子有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是大王庄老太太家那颗大槐树给我留下的印象。颜色什么的,都在其次,关键是,那种感觉。

“大仙……”

我分明听到了大仙两个字,顿时,我懵圈了。我可是根红苗正的组织培养的人,大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几乎侮辱的词。

“你是大槐树?”我试着问了一句。

“对,是我。我已经预感到大限已到,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因而告诉老太太,会有一位大仙来解决问题的,请她不必强求。”

我顿时明白了,难怪老太太在我见她的时候,会说一句你终于来了,原来是这个家伙鼓捣的。在《述异志》里,曾明确记载,类似于这样的成精的异类,有着独特的跟天地沟通的渠道,对于可能发生在自身的重大事件,有近乎未卜先知的能力。

老太太曾托wáng zhi gāng带话,如果要动大槐树,最好是我在场。也许,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见到槐树精,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可不是什么大仙,我知道,你找我一定是有事情的,说吧,你想怎么样?”

“大仙,您大概也能看到我的真身,我是槐树精灵,通过再生的方法,在老太太家生根发芽。老太太一家,庇佑了我,我也给老太太一家不少帮助。总不能因为老太太一家搬走了,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吧?”

这话可是说在理了,我斟酌一番说道:“嗯,你也算是老太太家里的土著住户了,是应该有另外的容身之所,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章书灵

我可不是推卸责任,该我管的,我管,不该我管的,则不管。 我只是个小职员,让人类搬迁都只能劝说,达成协议后,由其他的单位再处理剩下的事情。

一个槐树精的事情,算是我想管,也得有权力有能力啊。

“大仙,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我劫数难逃的地方,所以,我才会让老太太答应搬走。可是,我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啊。要不是看见您有解决的能力,我也不会让老太太说搬走我的时候有您在场啊。”

“我有能力解决?开玩笑吧?你大概……”

没等我说完,我的脑海,忽然飘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你看的《述异志》都白看了?这个时候,先谈条件,不行骗,再不行,直接去揍一顿,还不行,灭了它!唧唧歪歪的干啥?”

这个家伙,传达的意思跟我在《述异志》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在我的为人处世原则当,谈条件什么的倒是可以,骗嘛,我爸妈可是从小教育我,骗人是要被打屁股的,从内心深处,我是强烈抵触骗这个字的。

我正要跟脑海的声音交流一下,听见槐树精说道:“大仙,您不要谦虚了,要知道,我们精怪的预感能力是绝对不会错的。如果您不是法力高深,我也不会有大劫将至的感觉。您行行好,帮我找到一个好的安身之所行。”

“我不是不想帮你,关键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不知道该怎么帮我?”槐树精身的青光忽然暴涨,好像是一团火溅进去油了一样。

可以感觉得到,槐树精产生了很大的疑惑,越来越盛的青光忽然一个爆闪,几缕青芒从那团青影迸射而出,我感觉眼前一花,瞬间,手臂和大腿感觉到一阵刺痛,我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你要干什么?”我有些愤怒了,厉声指责。

槐树精明显犹豫了,我看见,那团青色的影子,如定格一般不动了,但它如火焰一般跳动的身影,让我感觉对方是一团随时可以择人而噬的火焰,很有可能,对方动动,能够伤害到我。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脑海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在干什么?跟这些精怪类的东西,根本没有道理可言。它们可不是像你们人类一样有道德标准,他们从来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它强,它会臣服于你,你它弱,它会鄙视你,践踏你甚至是干掉你!”

“所以,我对待它,应该是谈条件,欺骗或者是打,或者是直接干掉?”我有些明白脑海的声音是什么意思了。

我跟书灵之间的交流,是精神联系一样的对话,槐树精是觉察不到的。

“没错,刚才因为你跟槐树精说话有点太客气了,所以它会怀疑你的实力,进而试探你。如果被它发现你根本没有跟它对等的实力,会无情攻击你,那是非常危险的。”

“你谁阿?”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哼,我是《述异志》形成的精灵,如果不是我,刚才你被那几道精芒打,早趴地下了,槐树精会把你虐得连你爹妈都认不出你来。都这时候了,你还瞎扯啥啊?跟槐树精对话,居高临下的对话,跟这种灵怪打交道不能客气。”

一时间,我对槐树精倒是没什么必欲殴之而后快的感觉,相反的,我倒是有想把这个《述异志》形成的书灵揪出来痛打一番的冲动。

在我想驳斥书灵两句的时候,听见砰的一声,槐树精身形猛然暴涨了一倍,它一下子飘到了我的身前,我分明看到,在一团青光绰绰的影子当,有一双泛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我。

这双眼睛,充满了躁动,疑惑,还有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点点邪恶,一闪而过。

我想起了书灵说的话,槐树精的世界当,只有弱肉强食的法则,这个时候,只能是强硬回应!

我硬撑着跟槐树精对视,哪怕是心有退缩的感觉,也不能表现出分毫!

“大师,我看您有点不舒服啊,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

谁说精怪的智商低?说这话的人应该被打死,并且拖出去喂狗!槐树精说的好像是关心我,但我听出了它语气间浓浓的试探味道。

也许,书灵的话是真理,跟精怪打交道,甭废话,居高临下扯淡是了。

想到这里,我冷冷说道:“你从哪儿看出我不舒服了?扯了半天,你不是想让我处理一下你挪窝的事情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哼,只要是不过分,我会试着帮你解决的。”

书灵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对,这么干,别看这家伙还没个人形,但鬼的很。记住,谈条件的时候,跟买东西差不多,它漫天要价,咱们地还钱。”

槐树精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看样子,它是不知道在对付精怪,我基本是小白,还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

“大仙,看得出来,您是一位菩萨心肠的好人,我也不会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离此二百里,葛家镇的圣经山,有道教王重阳真人修炼的地方,您可不可以把我弄到那儿去,让我沾沾重阳真人的光,在那里安居?”

“哦?这么简单?”我随口说了出来。

“喂!小子,你可真够傻缺的!一说话露彪,重阳真人修炼的地方,那是天地灵气氤氲缭绕的地方,什么异类不想在那个地方修行啊?也因为这个缘故,重阳真人势必会布置下异类免叨扰的大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敢说这事情简单?”

我无暇理会书灵的脏口,因为我马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槐树精见我说出了小白的话,马知道我的深浅了。

“嘿嘿嘿,大仙,看来你非但是菩萨心肠,而且是法力无边啊,我说的事情听你的语气,是小事一桩,你答应我了?”

我心说要坏,槐树精对我已经没有了恭敬的语气,说这话,隐隐有了强迫的意思。

“别答应,千万别答应!”书灵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

“咋回事?咱们骗骗它不行么?你不是说过,谈条件不成可以骗么?”我也是急了,跟书灵交流差点喊出来了。

“我们的欺骗是有底线的,不能用承诺去骗异类。你难道不知道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欺心,神目如电么?只要是有了承诺,必须要做到。否则,是诈骗!这跟我们所一贯秉承的利用善意的谎言达成目的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被书灵给雷得外焦里嫩,这简直是神一样的逻辑啊。

“那咋办?”反正我是没招了,只能向书灵求援。

“还能怎么办?义正言辞驳斥它,告诉它不要有这个幻想!然后……”

还没等书灵说完,槐树精已经有了动作,那团青色的影子陡然一震,从青影伸出两条青芒,缓缓缠绕在了我的腿。

“大仙,你累了,我给你舒缓舒缓腿吧。”

槐树精说得客气,但我感觉双腿陡然传来如荆棘缠绕摩擦一般的感觉。那种刺痛感,让我有种想把双腿剁掉的感觉。

嗷的一声,我很不雅叫了出来。

“哈哈,大仙,看来你很享受我给你的按摩啊。你把我送到指定的地方好不好?只要你答应了,咱们马两清了。”

“白日做梦!”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宁死不屈的大事件,但被人家威胁去做事情,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擦,一个小小的槐树精都敢这么嚣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来不想收拾它,现在看来,得出手弄它了,于蒙,用《述异志》看到的方法收拾它!”书灵没有影像在我脑海,但我能想象到,这家伙有多气急败坏。

“我也想弄它,关键的问题是,咱们咋弄?”我非常现实提出了这个问题。

“《述异志》法门千千万,对付这么个小槐树精,随便拿出哪一套,都能让它吃不了兜着走。咱们是谁?天地下,任谁看见都要恭恭敬敬露出笑脸的存在。让一个小槐树精给弄得手忙脚乱,丢不起这人!”

书灵话音刚落,槐树精伸出的两条藤蔓一样的青芒用力一扯,我顿时重心不稳,啪的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腿朝天!

“哎哟,大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咋摔倒了?来来来,赶紧起来,我扶你。”

槐树精说着,青影又伸出两条藤蔓一样的青芒,闪电一般缠绕住了我的双臂。

我已经无法惨叫出来了,因为我摔着一下,整得把我摔蒙了,后脑勺着地,整个身体如触电一般,别说是惨叫了,是想要活动一下身体,都感觉身的零部件不听使唤了。

“行行行,敢跟老子来这套啊,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书灵发了穷狠。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章恻隐

到了这个时候,我乐得书灵发狠。 因为我自己无法对抗槐树精,不管是谁,只要能出手帮助我,是好的,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然而,书灵接下来在我脑海传递的信息,让我怀疑人生了。

“快,咬破自己的舌尖,含着血,心默念回度往生咒,一口血,喷死它!”

“咋的?还得让我出血?咱书不是说了么,咬破舌尖这种方法,太伤害身体了,是被鄙弃的方法,怎么还用?”

“谁叫你现在这么菜鸡啊?我有一千种方法对付这家伙,你得有实力支撑啊。所有办法行不通的时候,只能是断尾保命了,快快,等会儿你被它虐得动弹不了了,咬舌尖这法子都用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我心里瞬间有一千只羊驼飘过,我不喜欢暴力,但我真想把这个书灵揪出来揍一顿。

咬破舌尖,真的是一件让人无痛苦的事情,身体的痛苦还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心理有阴影。

舌尖可是人体非常敏感的部位,当你用牙齿咬的时候,身体出于本能,自动会让你使不狠劲。

一连几下,我好像是用了力,但舌尖只传来些许的疼痛,别说是咬破了,是擦破点皮力度都不够啊。

“快快快,不想死快点,真倒霉,怎么碰你这么个垃圾。”书灵显然是真着急了。

“喂喂,说谁垃圾呢?”士可杀不可辱,我是非常反感这种侮辱的话语的。

“完了,你扯吧,已经没救了。”

书灵说完这句话,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快没有感觉了。

我能清晰看到,槐树精青色的青芒,已经渗透到我的四肢里面了。

身体能够感觉到疼痛,说明所有的肌体还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即便是疼,也能够通过身体各个系统的配合,完成一系列的活动,摆脱遇到的危机。

可身体一旦没感觉了,基本是等死的状态了。怪不得书灵说已经没救了,一点反抗不了,算是只小鸡,也能慢慢把你啄死啊。

槐树精已经彻底看透了我,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大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感觉到大难临头的。现在,我的家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造成的!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槐树精身青芒暴起,我看到,青芒顺着我的四肢,一下子侵入到了我的五脏六腑。

一股捶心刺骨的疼痛,让我头皮一紧,浑身忍不住一阵痉挛。

我的牙齿正在舌尖,这么一痉挛,我竟然一合牙齿,嘴里立刻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而且,伴随着嘴里腥咸的味道,我感觉身体一震,浑身似乎又有了感觉。

“天不绝你啊,快,回度往生咒!”书灵也瞬间看到了希望,赶紧催促我。

“回度往生咒,回度往生咒,我得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啊。”我知道,回度往生咒是《述异志》里记载的咒语,关键是,那本书包罗万象,我仅仅是看了较热闹的部分,像这种晦涩难懂的咒语,我是直接略过的啊。

“好吧,知道啥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真不知道老天是咋安排的,怎么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心要问问书灵这是什么意思,但眼前命最要紧,书灵已经在我的脑海,显现出了一段超长的字。

符,斗,咒,印者,通灵借天地之力者也。

符,为书符,为灵界公法规,符出,灵者莫不臣服,因其代天道也。

斗,为罡步,为五行七星八卦借力之用也。斗出,则天地之力导引身,为己所用也。

咒,为咒语,为灵界沟通之用。咒出,传递己之号令,或引法力,或与异类沟通,为沟通灵界之用也。

印,为手印,为代表灵界之权威,印信。印出,则为己之代印信所有者行事,为震慑之用也。

……

我浏览的速度快,开玩笑,这可是玩命啊。

看了半天,我几乎是破口大骂:“书灵,你找死么?我要的是回度往生咒,你给我看这么些东西干什么?估计我看完了,早挂了,快,老子要回度往生咒!”

很难得,书灵有点不好意的感觉。

“抱歉,我这不是想着给你加深点理解嘛。马好,马好。”

我的脑海,终于出现了回度往生咒。

“勤修大道法,静心感太冥,黄华感真降,五藏结胎婴,幽魂升天堂,飞升朝清,福慧无不遍,此食施众生。”

咒语念罢,我瞬间感觉心肝脾肺肾涌出红青黄白黑五道光芒,齐齐涌了我的嘴里。

我张嘴冲着槐树精一喷,听见嗷的一声惨嚎,槐树精浑身下骤然一紧,紧接着,它身的青芒爆裂开来,眨眼间,缩小到乒乓球大小。

“仙饶命!”槐树精的声音,几不可闻,要不是我精神高度紧张,真的听不到这个声音。

“饶命?”我从地爬了起来,嚯,浑身这个酸爽啊,走一步都感觉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我差点没命知道么?不把你给弄死,我简直对不起我这条小命!”

我看看那团兵乓球大小一样的绿光,抬脚想踩。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请大仙看在小的曾经与人为善,并无恶迹的过,饶我一条命吧。那王老太太一家,对我有安居之情,可我也庇护他们渡过难关了啊。他们一家如此兴旺,除了他们一心向善之外,我也有绵薄之力啊。大仙,大仙饶命啊。”

我的脚停留在那团绿光方不足五厘米的地方,只要我再用那么一点力气,槐树精马烟消云散了,可是,这一脚,我终于没有踩下去。

槐树精的苦苦哀求,波动了我心最柔弱的地方。

一时间,我回忆起了老太太和我说的一切。

“踩啊,踩死他!对付这种异类,你一定要狠下心来,你忘了刚才遭遇什么了?要不是我,现在死的可绝对是你啊。再说了,它现在剩一口气了,你是想放过它,它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弄死它,也算是解脱它了。”

书灵不失时机在我的脑海传递信息。

“算了,苍有好生之德,说起来,它也是帮助王老太太一家度过了不少艰难的岁月,也算是有功德的,让它自生自灭吧。”

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是,我总觉得,不管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什么样的生命,只要有过善行,应该为它的善行给予一定的肯定。我不是神,更不是一定规则的执行者,但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做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大仙,大仙,请您务必给我一条生路啊。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您一定能做到。求求大仙了,救我一命啊。”

槐树精的做法,已经够我火的了,可书灵的话更气人:“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你不能按照你平常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你刚想放它一条生路,它顺着杆往爬,又想让你救它一命,既然已经出手了,直接灭了吧。”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邪性啊?动不动要了一条命,你是杀手出身啊?”

“行行行,算我多管闲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对它的伤害有多大啊?舌尖心头纯阳血,加回度往生咒,普通的精怪,早灰飞烟灭了,这家伙还算是有点道行,剩下半口气,行,你大慈大悲,你救它,我杀手,你菩萨,行吧?”

书灵这话可真是够矫情加呛火的了,我也懒得理它,直接对槐树精说道;“你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还是……”

说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可不是人,我还能问问有什么未尽之事。

“大仙,我的感知是不会错的,虽然我知道必有祸事,但是在您没有出现之前,我根本没把王老太太家要被毁的事情放在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一般人了,是有些法力的驱鬼师什么的,我也不会放在眼里。直到您要去王老太太家之前,我才感到大祸临头了。”

“什么?你说的我可是有点不明白,到王老太太家之前,你是怎么感觉大祸临头的?”我有些糊涂了,要说槐树精知道大祸临头,也应该是在我去之后啊。

书灵插话道;“精怪最特的地方,是会预先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法力通玄的精怪,甚至螚预卜未来,像它这种能够提前感觉到危险的情况,太常见了。”

我总算是有点明白了,想了一下叹道:“槐树精,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我对你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要是有办法救你,一定会帮你的。”

我本来是想解释我确实没办法,没想到书灵一下子暴跳如雷;“你瞎咧咧什么啊?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啊,有些话,不是随便能说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章圣经山

我真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哪儿了。

在书灵的解释下我才明白,跟异类相接触,只要是说过的话,要算数。因为天道所讲究的秩序,是要靠信来维系的。

人类其实早知道这个不二的法则,圣人几千年前,明记载了人无信则不立的至理名言。

失信,轻则祸及自身,重则绵延到子孙。从天道角度论起来,一点也不人类世界刑律规定的罪责轻。

我出问题的一句话是,要是有办法救槐树精,一定会帮它的。这是相当于承诺了,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它。

后悔是不存在的,天道面前,一言九鼎!如若违背,严惩不贷!

还没等我问,槐树精说话了:“大仙,您肯定是要去把我的本体给连根刨了,这也怨不得您,气数已尽而已。但是,在把我弄倒以后,树冠有颗嫩芽,烦劳您给我送到圣经山镌刻道德真经西五里小庙半阴之处将我埋下,我将永世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我正想要说什么,那团微弱的青光,却忽然诡异消失不见了。

“还看啥啊?好不容易等到你这么个傻老帽,人家提完条件还不赶紧跑了啊?”书灵在那里愤愤不平。

“咳咳,说什么呢?谁傻老帽啊?我看你是来历不明,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不是精怪啊?我咋看你感觉槐树精高出一等,优越感很强啊?”我心里不知咋的,对于书灵是没有恐惧感的,它倒像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书灵立马像被蝎子蛰了一样喝道:“我可不是它高等么?它什么出身,我什么出身?告诉你小子,要不是我能看你,你以为你能有机会知道这么多天道的秘密?”

“等等,等等!你说啥?你,看我?然后你赖我了。等等,我好好想想……对了,只有我能够看到《述异志》的内容,是不是你搞的鬼?一定是的,不然我不会在那么多的废纸当发现你,还有,在物所里,呈现出chun gong tu的画面,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一步步揭开谜底,虽然神秘的,不可见的事情更多,但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却是逐渐清晰了。

半晌,书灵都没有什么反应,这肯定是做贼心虚了!

我气得大声嚷叫:“滚出来,滚出来……”

“喂喂,于蒙,蒙子,醒醒,醒醒,做噩梦了吧?”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孙军那张充满关怀的脸。

我激灵一下子坐起来,发现浑身都是汗水,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嗷嗷嗷——

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天色已经放亮了。

“我没事,咱们吃点饭,赶紧去把事情解决了。”我不想跟孙军多说话,因为我的心里乱的很。

孙军也不多说,给我打来了一盆水,让我好好擦擦身体,然后,他打来饭一起吃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异常严峻,孙军也没敢东问西问。

吃罢早饭,我让孙军通知干活的人,到大王庄去一起解决问题。

华夏人,尤其是乡下人,干活从来没有时间点这一说。只要是太阳出来了,可以开干。

大王庄唯一的没有清除障碍,是那颗老槐树,我再次看到它的时候,虽然它还是倔强挺着,但我明显感觉到,大槐树已经像个垂垂老人,一点也没了精气神。

一堆人在距离大槐树两百米的距离席地而坐,拉着家常,我对着包工的头目一招手,示意他过来。

“领导,咋干?”

看得出来,小头目不是怕出劲,而是因为太忌讳在这里干活出的事情了。

“喏,看见没有?大槐树有三个粗桠杈,你把钢丝绳套在左数第三个桠杈,然后,用拖拉机往正南方向拉,肯定能行。”

这倒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根据大槐树的状态和力学知识计算出来的。当然,这在这些没多少化的农民工的眼里,略显一些神秘。

施工人员很快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了准备工作,可是,开拖拉机的驾驶员,死活不肯开车拽树,他说怕被槐树砸着。

之前几次动大槐树,给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算是包工头,都看着拖拉机直咧嘴。

无奈之下,我了拖拉机,这种十二马力的拖拉机很好开,我挂了一档,把油门踩到底,拖拉机突突突脆响,没费什么事情,把大槐树给拽到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有那么点惊讶的感觉。

大槐树连根拔起,斜躺在路面。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刚才还是绿意盎然的大槐树,在可视的速度下,绿色的叶子,一点点变黄,一点点枯萎。

我在枯萎的树冠,看到了一丝绿色,我拨开树冠一看,有一颗小嫩芽长在树的主干,我一伸手,刚刚碰到小嫩芽,它马掉落在我的手里。

“大家干活吧,没事了。”我悄无声息把嫩芽收起,分配农民工干活。

农民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没啥好说的,开始清理现场。

孙军和镇里的同志来,刚想说话,被我阻止住了:“还行,一切顺利。我还有事,你们在这里看着吧。”

“喂喂,于蒙,你要去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躲清闲?算是躲清闲,也得带着我啊。”孙军追来,大有不管我干啥都要跟着的意思。

“嘿嘿,孙军,想跟着我是吧?干脆你把我的事情办了得了。我是准备去圣经山还愿的,你替我去还愿这么祈祷啊,说大王庄的事情都是你做的,所有的一切因果,你担着。咱哥们谁跟谁啊?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孙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可是脑子里很有些封建残余的人,对这样的事情是很忌讳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也知道该怎么吓唬他。

“快做决定啊,不然的话,我自己去躲清闲了。”我脚下不停,到民工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直接出了大王庄,直奔圣经山而去。

孙军几次想要跟我说话,但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没有任何阻碍出了大王庄,直奔葛家镇骑去。

实际,晒字镇葛家镇,都是在胶东省最东的昆嵛山山脉支系。圣经山,也是属于昆嵛山山脉的一个支系。

相传,南宋时期,胶东牟平人王重阳,也是《射雕英雄传》里的那位神通,到昆嵛山闭关修炼,终成一代宗师,为道教全真派的开山祖师。

王重阳教出的七个弟子也是赫赫有名,丹阳子马钰,长春真人丘处机,清静散人孙不二等被合称为全真七子。

最负盛名的,当属是丘处机,连世界闻名的成吉思汗,也专门派人到登县请这位道家真人,请教国事。

后来,丘处机被封为国师,止杀令也是在丘处机的一再劝说之下,才说服成吉思汗实行的。

槐树精所说的道德真经镌刻石壁,在葛家镇西于村附近。

从西于村沿一条土路山,可看到全真派后世弟子,组织人手在一处石壁镌刻的道德经部分字。

这条路我是很熟的,因为八八版《射雕英雄传》,我九一年毕业之后还没参加工作分配的时候,专程过来膜拜过王重阳修炼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绝世武林秘籍,结果,找来找去一个破庙,别说是武林秘籍了,是全真派的牌匾,都没有看见过。

我把自行车放在了西于村,沿着土路一路向前走。

忽然,我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怪的念头,槐树精所说的小庙,会不会是几年前我到过的那个破庙呢?

走了能有半个小时,远远地,我看到了很熟悉的镌刻道德真经的那个石壁,当眼睛从石壁挪开,向西平移五里地的时候,我都然心里一沉,槐树精所说的小庙,是我曾经去过的破庙。

我的记忆忽然无清晰起来,当初,我是怎样找到那个已经满是荒草的破庙,又是怎样怀着忐忑的心理进入破庙,最后是怎样怀着失望的心里离开。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清晰回忆起这一段记忆了?我忽然有点很邪门的感觉,现在是午临近十点,太阳已经很毒了,可我感觉遍体通凉,越走,感觉脚步越沉。

圣地开智,亵圣致祸!

大太阳底下,我浑身忽然没由来打个寒颤,这八个字,是《述异志》的话,讲的是人进入圣地,会智慧大开,而如果亵渎圣地,会招来灾祸!

我有些明白了,刚才记忆力忽然无清晰,是因为圣地开智,而后面的亵圣致祸,莫非指的是我要做的事情?

只是把一颗嫩芽放在破庙的半阴之地,难道这是亵渎圣地了?

我不敢肯定,更不敢否定。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向破庙的方向走去。既然答应了,那一定要做到。可是,越接近破庙,我越感觉身体发凉,双腿发沉。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章令牌

破庙的残破,一如我记忆的那样,周围全部都长满了藤科植物,连庙前的九阶青石台阶的石缝,也顽强充斥着歪歪扭扭的杂草。

我站在破庙前的台阶下,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着,脸的汗珠,滴滴答答向下滴落,脊背沟里的汗水,能够感觉到像水流一样向下流淌。

喘息了很久,我才感觉稍稍好点。

我站直了身体,走台阶,按照槐树精所说的要求,我到了破庙的半阴之地。

所谓的半阴之地,是指一天之内,有三个时辰是能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半阴之地,是需要严格计算的,如说在这个破庙的边,要考虑到一年四季太阳照射地面的南北平移变化,又要考虑东升西落的变化,找到半阴之地的区域,虽不至于耗神劳力,却是要很耐心。

破庙旁边的半阴之地,只有不到一平米大小,在庙的西南角。

我掏出了那颗嫩芽,还没等放到地面,手传来针扎一样的感觉,忍不住一哆嗦,嫩芽掉在了地面。

在我想把嫩芽捡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嫩芽竟然落地生根,已经像周围的杂草一样,长在了地面。

我看着嫩芽,欣慰笑了笑,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我还以为会出现什么非常难以预料的事情,能这样顺顺利利办完自己承诺的事情,感觉是很好的。

在我转身要离开破庙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猛然被揪了一下。

破庙内,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吸引我,尽管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但脚像是不听话一般,鬼使神差进入到了破庙之内。

庙内的景象,更加惨不忍睹。这里面原来有的东西,估计都被山下的村民拿走了,除了跟墙角浑然一体的木柱,大概是无法搬动,否则,也一定会被取走。

杂草充斥着所有的空间,连墙壁,也铺满了爬山虎一样的藤蔓。

我皱起了眉头,真想不明白,这里会有什么能够吸引到我。

忽然,在正对庙门位置的墙壁,我似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一闪。

我揉揉眼睛,确定对面的墙壁只有密密麻麻的藤蔓,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难道是眼花了?我迈进了没有下脚地的杂草种,费劲来到刚才好像是有东西闪烁的地方。

我拨开了有刺的藤蔓,看到了长着些许青苔的墙面。

一个能有巴掌大小的地方吸引住了我,别的墙面,都是有霉点或是苔藓痕迹,唯独这一个地方,非常光滑,给人一种珠圆玉润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把手放了去,轻轻一摸,这巴掌大小的地方,恍如是一块玉,面略高于周围的温度,给人一种非常温馨祥和的感觉。

在我沉浸在这种非常让人惬意的感觉当的时候,忽然,周围的景致大变。

墙壁的藤蔓,庙的杂草,如潮水一般退去,周围忽明忽暗,好像是电灯在电源极不稳定状态下一样变幻莫测。

我身体忍不住哆嗦起来,我想起了见鬼一说。

可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现在是午十点多了,外面烈日当头,别说是一般鬼魅了,是鬼王也不敢出来啊。

但眼前是怎么回事?一股恐惧敢,弥散在我的心头。

忽然,所有的景象都定格不动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的周围,檀香袅袅,我正站在一个香案的旁边,香案的香炉里,插着三根正在燃烧的能有手臂粗的檀香。

在那个出现异常的墙壁,赫然出现了一个人的画像,从画像边的小字,可以知道,这个画像的人,是全真派开山祖师爷王重阳。

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个身穿灰黑道袍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个,大概能有四十岁左右,等身材,精神矍铄,二目如电,一脸正气,让人不敢直视。

进入庙内,这人带领一众弟子跪在王重阳画像前。

年人拜了几拜,朗声道:“民国二十八年初夏,弟子黄离,率全真门下弟子叩拜师祖。弟子离启,当今华夏,异族入侵,生灵涂炭。弟子蒙历代祖师教诲,岂可视天下鬼蜮横行而独善其身?弟子不肖,唯下山替天行道,方可不负历代祖师传承。”

言罢,黄离带领众弟子又对王重阳画像拜了几拜。

起身后,一众弟子低声呜咽,一个看去很小的道童哭道:“师父,您真的要下山啊?您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黄离如电一般的眼,泛出了一丝不忍之色,轻轻抚摸着小道童的头说道:“我若回来,便是天下太平,若是不回……便不回了。你们记着,把庙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等……太平时节再……”

说到这里,黄离不断摇头叹息,一个穿着农家服装的人过来,把包裹递给了黄离。

黄离眼噙着泪水,掏出一块能有手掌面那么大的牌子,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弟子:“这是我全真派通灵之令牌,为全真派第三代祖师爷尹志平所炼,你可好生保管,万不可用此物谋私。”

那名弟子跪倒在地,接过来牌子,恭恭敬敬又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垂手站在黄离身边。

黄离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交给了另外一名弟子:“于德江,你素来勤勤恳恳,办事踏实。这本书,本来想传你,奈何……你天资……罢了,你好好保管吧,日后赠予有缘人,如果没有,束之高阁吧。”

于德江接过书的一瞬间,我差点没惊叫出来,因为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书封面的字——《述异志》。

没错,绝对是我在登学馆里得到的那本书,大小厚薄,以及那三个仿佛力透纸背的字迹,都是一模一样。

眼见黄离交代完,飘然往山下走,我忽然想要问几个问题。

在我开口的瞬间,周围的光线又开始明灭不定闪烁,耳边呼呼风声想起,自己仿佛在无边的宇宙穿梭。

再一定神的时候,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的一切是那么真实,要不是周围的荒草,我还以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破庙,依然是破庙,荒草,还是荒草,我一身冷汗,外面的鸟鸣虫叫,对我而言,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

我擦了一把脸的汗水,看到另一只手还在墙壁,依然还摸着墙壁,仿佛是碰了炭火一样倏地一下收回。

qing tiān bái ri的,竟然仿佛像是一场大梦一样!

我走出了破庙,回想起刚才的如梦一样的场景,忽然在庙门折返身,冲着那个曾经挂着画像的地方拜了几拜。

恍惚黄离所说的民国二十八年,是公历的一九三九年,也正是华夏大地饱受鬼子侵略的最艰难的时刻。

胶东打鬼子第一qiāng,是在昆嵛山打响的。

黄离下山,肯定是为了打鬼子而去的。

不管是谁,只要是打鬼子的,我都会无虔诚拜一拜,这些人,是华夏真正的脊梁,危难之间不惜热血和生命,捍卫祖先留下的热土,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应该被恭恭敬敬膜拜的。

站起身来,我情不自禁回忆起黄离交给于德江的那本书。

《述异志》一任的主人是黄离,他交给了于德江,很显然是代管的。之后,这本书不知道怎么流落到登学馆那里了,再被我得到。

看于德江的样子,也是十七八的岁数,但从一九三九年到现在,已经是近六十年,他要是在世的话,怎么也有七十多岁了,真不知道他还健在不,真想拜访一下这位老人,听听他的故事,听听黄离道长的故事,顺便了解一下《述异志》。

我想的很出神,一直在庙门口站着。

忽然,我感觉对面的墙壁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一样,一抬头,发现那个被我摩挲过的地方,隐隐泛出了青色。

青色越来越浓,倏地,一道青光激射而出,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感觉我的肩膀像是被重拳击打了一样,我一个屁墩,坐到了地。

噗的一声,在我的面前,一个金属的物件掉在了草丛。

我揉揉肩膀,确定没什么事情,起来在草丛寻找刚才突兀出现的东西。

没费什么事,我的手接触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我惊讶万分。这东西,不是刚才恍若幻境看到的,黄离交给身边弟子的令牌么?

黄离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这是全真派第三代祖师尹志平所炼制的通灵令牌。

令牌为青铜材质,它的正面,是一个大篆的“令”字,周边辅以云雷花纹。令牌的背面,则是全真二字繁体,周边饰以云松纹。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做梦之后,依然是迷迷瞪瞪的。全真派通灵令牌到我手里的过程,我得到《述异志》还要离啊。

这东西是怎么到我手里的?我一闪眼,发现对面的墙壁,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坑,看那个坑的大小,跟手里的令牌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一章又是一个坑?

我再次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疼痛告诉我,这一切依旧不是梦。

难道说,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随机发生的,而是冥冥当好似刻意发生的?甚至,从我得到《述异志》那本书开始,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仔细分析起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看似一个个偶然,但从某种程度来讲,又有其必然性。

我很清晰记得,处理完登学馆的事情之后,我是非常强烈在闭馆之前去看一下那里的情况,然后得到了别人眼里是白纸,我眼里却是有字的《述异志》。

再之后,物局当,牛妍看到的《述异志》是chun gong tu,因而大闹。

闹腾之后,我和孙军被下放到晒字镇,十分离解决了大王庄的事情。再之后,是大槐树闹怪,王老太太去世之前交代,如果出现怪异现象,交给我解决。

再往后,是跟槐树精发生冲突,书灵出现,嘴欠答应了槐树精善后事宜,到了圣经山的破庙。

在破庙这里,居然看到了几十年前的一幕。而这一幕,却居然出现了《述异志》!

最后,跟全真派八竿子打不着的我,居然得到了全真派十分珍贵的令牌!

没有什么,能荒诞这两个字更能体现我对我经历的一切的贴切形容了。

我无奈摇头苦笑一下,拿着令牌,到那个墙壁的坑前,一划,可不是么?墙壁的坑,填这块令牌,正好是跟原来一样。

没有了这块令牌,墙壁的坑,跟周围的颜色质地,已经完全一样了。

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出了破庙,对破庙长稽几下,然后下了山,找到自行车,回到了大王庄。

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了,孙军一见到我,马冲了过来:“蒙啊,你去干啥了?知道镇里的同志找你多久了吗?”

我下意识回道:“找我干啥?”

“你瞧你这没肝没肺的,大王庄的事情彻底解决了,镇领导准备午请请咱俩,结果你还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你可坑苦了镇里的接待员啊,人家可是方圆十几里找个遍,是没找到你。擦,可惜了午的一顿大餐啊。”

我听了,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今天到圣经山是有无组织无纪律的嫌疑的。这虽然是下乡公务人员的隐形福利,但连累到别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得了,我是真有事。叫接待员,今晚我请客,算是弥补一下诸位在我不在的时候忙前跑后,行不?”

“行个屁!我是准备晚宰你一顿的,可单位来电话了,咱们今天务必要赶回单位,所有人都必须要参加单位传达的级指示精神。”

我顿时一激灵,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行政单位的命令,虽然不军队,可也差不多,只要加务必两字,相当于死命令啊。

“那还等什么?还有功夫瞎咧咧,赶紧往回赶啊。”我调转了自行车头,招呼孙军赶快走。

孙军一边去推他的自行车,一边牢骚满腹:“你还有理了?全都耽误你身,还对我吆五喝六的。现在回去估计晚了,赶不单位的工作会议了,还不如慢点,等回去正好下班,咱们挨训,是明天的事情了。”

我一股无名火顿时来了:“好,孙军,你想着晚点挨宰是吧?我成全你,你使劲磨蹭,我先回去了,你等着明天挨训吧。”

说着,我一个撩腿了车,直接蹬车走。

孙军急眼了:“我擦,慢点,等等我,等等……”

我和孙军你追我赶,互相人身攻击,大约六十里的路,我们一个多小时赶到了。

回到单位,果不其然,传达指示精神的会议已经开完了。

我和孙军,气喘吁吁,土头灰脸到了勘验科,听候科长大人的训话。

科长看看我俩,一脸的怒色。这不怪科长,因为行政单位都有这个传统,只要是本单位有事情,别管工作有多忙,扔下手里的活儿,赶紧回单位听从单位安排。

耽误了领导下达的指令,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孙军的情商,我高多了,看看科长愠怒的脸色,马圆滑道:“科长,今天的事情真是有极其特殊的原因啊。昨天下午的时候,于蒙病了,不信您可以问镇里的同志。今天他是带病坚持工作啊。现场工作,没人敢干,是于蒙冲去干的,这,镇里的同志也看到了。”

科长的脸色稍缓,孙军赶紧接着说道:“科长,我看于蒙的脸色不好,跟死人一样,想送他医院,谁知道他说自己去行了,别耽误工作,自己出去看病了。科长,您说,我能把于蒙扔下,自己回来么?”

我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斜着眼睛狠狠白了一下孙军,咒我死啊,你咋不去死?

科长脸色恢复正常了,轻咳一声道:“于蒙,孙军,你俩知道今天的工作会议有多重要?所长可是连续两次点名啊。全所咱们勘验科,两次点名两个同志不到,当时我的脸像是被扇了十几个嘴巴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科长,我们错了,保证下次不再犯了。”我情商再低,也知道这时候赶紧认错。

“算了。”科长大手一挥:“你们两个,总体来说,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批评你们,那是爱护你们。yi mǎ归yi mǎ,所长今天的会议表扬了你们处理晒字镇的工作,并号召单位其他同志向你们学习。”

领导说话,从来是讲究阴阳顿挫的,科长一只手敲打着桌子,很有节奏感继续说道:“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咱们登县有可能成为县级市了,国家在东南沿海的开发,是下了大决心的,目前……”

我和孙军听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指示传达,说心里话,这种指示传达,你说科长废话连篇吧,也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所有的事情要领会级精神。

要说不是废话吧,科长说的话在实际工作还真的用不。我和孙军不但要听着,而且要毕恭毕敬,这真有点煎熬的意思。

从长篇大论,我听出来了,那是登县作为东南沿海主要开发区域,将迎来一个井喷式的大开发。其所涉及到的基建工程,数不胜数。

在这样的形势下,县里,不,应该是市里的领导班子是下了死命令的,所有牵扯到的单位,务必在规定期限内,完成级交代的所有一切指标!

听到这里,我知道干货要来了。前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铺垫,最后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差事才是重之重!

谁知道,科长忽然话锋一转:“于蒙啊,咱们勘验所的老刘,再有三个月退休了。所里通过研究对,觉得由你来接替他的位置最合适。也是说,三个月后,你要到新的岗位工作了。你年轻,有活力,是我们干部年轻化的标杆一样的典型……”

科长的思想教育工作,我没有听全,我完全沉浸在喜悦当了。这个决定,相当于把我正式拉进到组织当,只要不犯大错,我是正经八百的官了,而是不是传统意义的吏了!

但我马意识到有些不对,我的情商不是很高,但我的智商是绝对够的。科长在这个时候撒出这把狗粮,咋看咋觉得像是驴子磨之前给把草料的意思啊。

果不其然,科长mǎ qiáng调了当前工作存在的太多困难。这个时候,正是组织考验你的时候,要化压力为动力,展示出年轻人应有的朝气,把工作的困难一一踩在脚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我还能辜负组织的信任么?

我赶紧表示,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培养,在工作实现自我升华。

科长狠狠一拍桌子:“好,于蒙,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现在,所里有这么个工作难点,是青石河到山后王家这一段公路建设,碰了点小麻烦,所长亲自点将,让你和孙军接手这个工作。怎么样,有信心完成任务没有?”

我敏感意识到,我又掉坑里了,不过,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科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有时候,谁知道吹出一个牛来,是多么的无奈和心酸啊。

科长勉励两句,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和孙军总算是能够自由活动了。

“嘿,于蒙,真没想到,你竟然修成正果了。好啊,咱们兄弟,以后在所里可算是站稳脚跟了。”孙军情商不错,但智商有点问题。

“军啊,别得意太早,你先去打听打听,青石河到山后王家公路建设,到底有什么事情,打听好了,咱们再去吃饭。”

“我擦,又得跑腿啊?蒙子,咱们先吃饭行不?我发现你怎么有往资本家方向发展的意思?残酷剥削和压迫我们劳苦大众啊。”

“我发现你现在怎么是对我强烈不满啊?得,我去打探消息,到时候公路建设有什么事情,你摆平。”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二章情况复杂

孙军一下子被我噎住了,他跑腿卖嘴皮子绝对是一把好手,但说到真正解决问题,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要是真的撒手不管,跟他对调一下工作,孙军估计吐血的心都有。

“哼,什么人呐,阎王还不差饿鬼呢,我可倒好,干着事还得受威胁。”孙军的牢骚,基本是可以无视的,这小子是属于老实马,干活你去,有什么事情先收拾你,杀鸡骇猴那个鸡的角色。

“拉面馆啊,我等你。”我和孙军之间,也基本是这个套路,用他的时候,饭菜准备好,我坐等消息。等我要出马的时候,什么杂七杂八的事儿,孙军是绝对有眼力的。

孙军跑去打探消息了,我则是到了单位旁边的一个小拉面馆,叫了一盘牛肉,两大碗拉面还有两瓶啤酒。

跟以往一样,牛肉刚刚桌,孙军也办完事了。

不过,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孙军并没有打开啤酒给我倒,而是坐在那里喘粗气。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想了一下,打开了啤酒,给我俩的酒杯倒满之后,端起酒杯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回事?挺棘手的?”

孙军伸手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夹了两块牛肉吃下后,打个饱嗝说道:“咱兄弟的麻烦,有点大了。”

“能大到什么地步?”我心里是有点准备的,但孙军的表情,还是让我心不安的感觉强烈了一些。

“青石河到山后王家一线道路建设,属于家庭个人的土地产权,都已经说好了,而且都已经签了补偿协议。理论,是不存在产权纠纷了。”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想听的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一个地点,公路线要经过一个地方,插旗山。这个插旗山在山后王家和山后张家两村之间,其一部分是个坟茔地,葬着两个村死去的人。本来跟这两个村的人都已经商量好了,村民也都同意,将亲人的坟迁到市里划拨的公墓地段。但在几个无主坟茔,有争议。”

插旗山这个名字,实际是近几十年才有的名字。

那个地方我回家的时候曾经路过,插旗山根本不能叫做山,是一个小丘陵鼓包,海拔也两百多米。

近代时候,据说山曾经插过旗帜,所以在建国后地理勘验的时候被定名为插旗山。

孙军所说的坟茔地,我也有印象,距离目前还未改建的公路有五公里的直线距离。

按照新的公路改建规划,新公路整体向西平移六公里,这样,正好能够避开一些较复杂的低洼地质条件的施工地段。

虽然走插旗山需要开山,但通过复杂地段的施工,能节省不少成本。

目前,产生争议的地方,在插旗山的几座无主孤坟。

按照常理说,无主孤坟,谁也不会去管。可偏偏两个村的村民还有开发商,因为几个孤坟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听到这里我听不下去了:“那关咱们管理所什么屁事?是当地村民的亲属,那没办法,必须要征得亲属同意。如果没有归属权的纠纷,划归国家统一管理,咱们只要发证行了,叽叽歪歪干什么?”

孙军一咧嘴道:“谁说不是呢?可村民不讲那个啊,已经谈得好好的,却忽然变了脸,说插旗山的坟茔地,归他们所有,自己家的亲人坟墓,可以迁,但那几个无主孤坟,不许迁。”

这个要求,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因为钱的事情?”

这年头,拆迁想着狠捞一笔的人大有人在,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能有什么别的理由来。

孙军神秘道:“要不说这事邪门呢,开发商已经同意加钱了,可村民是不愿意,你修公路可以,我们也不要钱,但一定要保留那几个无主坟茔。而且要签署新的合同,对保留无主坟茔进行约束。”

我明白了,怪不得这件事情必须要土地管理部门出面呢,整件事情,相关部门看似谁都有管辖权,但最后还是要落实到土地所有权。

明晰了土地所有权,可以按照法律法规来执行了。

土地所有权归村民,那必须要征得村民同意。而要是归国家的话,那村民无权干涉。

法律规定倒是十分清晰,可具体到实践当,很难界定。华夏农村,房屋,农田,还有相应生活配套资源,有属于村民个人的,有属于村民集体性质的,都有相应的法律条相对应。

村民家庭住房,是最明确的产权归属,虽然宅基地是村集体所有,但只要有人在,住房所有人是绝对拥有产权的。

农田,口粮地是属于家庭个人的,因为这是农民生活的基本保障,国家也是绝对保护的。但分得的口粮地之外的农田,是村集体所有的。

生活配套设施,包括生老病死,都要划拨出专属的区域以满足需求。

坟茔地是其之一。

按照归属权划分,坟茔地应该是属于村民集体所有,只要征得村民委员会一定例的成员同意能够处置。

关键的问题是,国家只规定了这些地方属于村民所有,而没有规定具体的大小,那么,两个村的村民只要统一口径说那个地方是村所属坟茔地,只能归村民集体所有。要取得土地使用权,必须要征得两个村的村民委员会的同意。

头疼啊头疼,按照我的经验,这样的事情只能是无休止扯皮,已经扯到这个地步,只能是两种可能,或者是开放商让步,或者是村民让步。

“军啊,村民为什么要保留那几个无主坟茔,有什么说法么?”

“当然有说法了,村民说是那坟里埋葬的是将军,煞气重,要是动了坟,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生活。”

我一翻白眼,这事儿更麻烦了。别的都好说,但牵扯到此类事情,根本没法谈。

孙军还想介绍情况,我一摆手:“别说了,你说的这些,已经够我烦的了,再说今晚我恐怕都没法睡了。”

我和孙军都知道摊的事太麻烦了,因而也都懒得说了。

吃bà fàn,直接回宿舍休息。

这么多天,总算是睡了个好觉。但清早起来,想想要去做的事情,顿时头大无。

再怎么头疼,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单位安排的工作,其实跟炸碉堡没什么区别,扛着zhà yào包行了。

我和孙军,很有幸坐了单位派车,先赶到所属区域的口子镇驻地。公路建设综合管理办公室,在这里。

综合管理办公室主任,是由口子镇镇长荣伟声兼任的。一看到我,这位主任像是见了救星一样,马把办公室里的人员全部叫来,告诉大家,这位是市里派来的专门解决难题的领导,让大家热烈欢迎。

综合管理办公室的人虽然都是热烈鼓掌,但我看得出来,各种表情是很不一样的。有的如释重负,有的则是怀疑,还有几个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荣伟声握着我的手,叨叨叨说了一顿外交辞令,然后借口自己还有别的工作,挥手叫过来一个叫张硕前的办事员,给我介绍,他是山后张家村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问他,溜之大吉了。

其他的人都跟我礼貌性客气一下,推说有别的事情,眨眼间把我晾在那里了。

我看看这个张硕前,能有四十下年纪,穿着打扮,有点城里人的味道,但那张脸和那双手,却是留下了深深的干农活的痕迹。

这人很明显跟我是一路人,前进路的趟雷手。重活,脏活,累活,全都是被包干的。

我没时间感慨,更没时间抱怨综合管理办公室给我分了这么一个人。

恰恰相反,这样的人最熟悉情况,不管他办事怎么样,他知道的是我最迫切需要了解的。

“张师傅,能给我介绍一下具体情况么?”我需要赶紧进入到工作,事情能不能解决再说,最起码态度要积极。

“领导,现在最麻烦的不是村民那里了,而是开发商闹幺蛾子了,他认为开发成本有些过高了,需要一定的补偿。”

我闻言一愕,这可是孙军所没有打探到的消息啊。

“张师傅,不是说村民要保留几处孤坟么?怎么现在成了开发商要价了?”

“咳,领导,这里面的事儿多着呢,外面的传言是传言,实际……”说到这里,张硕前看看左右,确信无人之后,压低声音道:“开发商要价不过是个借口,实际,那块坟地闹鬼。”

我一下子如坠雾里,从昨晚到今早,听到的说法已经有多个版本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孙军,怎么回事?你可真行,难道昨天你打听的消息,都是小道消息?”

孙军也纳闷了:“蒙子,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从分管领导那里得来的消息,不信,咱们回去可以对质!”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三章坟地身影

我怎么也没想到,口子镇的事情会这么棘手,到目前为止,居然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

仔细分析一下,其实也很好理解。我们可是正经国家单位,在工作碰到了类似于弄鬼之类的犯忌讳的具体情况,都是尽量压着不报的。因为这样的情况在级看来,是无稽之谈,在工作是直接否定的。

所以,孙军得到的消息,应该是被隐瞒了很大一部分内容的消息。

看看张硕前这个基层的办事员的态度,知道单位当对迷信类的东西有多忌讳了。

可关键的问题是,事情僵在这里,很多细节都是掖着藏着,谁也不揭开,这个烫手的山芋,到了我的手里。

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弄清楚。

想到这里,我把张硕前叫到了一个没人的办公室,让他详细讲述一下有争议的地方的事情。

张硕前不像是个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但他说话的顾虑是非常大的,按照他的说法,因为说了实话,被批评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张师傅,张大哥,这么说吧,你跟我说实话好吧?我喜欢实实在在的,我要是套你话的话,不是一次么?谁也不是傻子,被涮了一回,肯定会记一辈子的。我觉得咱们兄弟差不多,都是哪有qiāng眼往哪儿堵的,你说,我听,事情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我也不会出卖你的。”

听了这话,张硕前才勉强放下顾虑,跟我说了实际情况。

孙军所打探到的消息,其实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村民要求保留那几个孤坟。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诡异无。

张硕前作为协调员,把村民的意见反映给了开发商,开发商一口回绝,说是他不能把那几座坟留在那里,因为根据施工图纸,那几座坟距离新的公路干线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施工过程,碰这样的情况,是非常忌讳的事情。

于是,张硕前又过去跟村民商量,强调了开发商的意思,劝村民,别因为几座无主之坟,影响到了开发大计。

张硕前是山后张家人,在村里的威望不小,一番劝慰之后,村里人答应,只要开发商帮助迁坟,可以考虑答应。

说通了本村人,张硕前又去说服山后王家村民,虽然有点小困难,但还是说通了。

开发商很高兴,马派人着手迁坟。谁知道,在迁坟的当天,出了事故,一个大小伙子,在挖土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小石块,硌了他的铁锨一下,他伸手抓起小石头准备扔掉,忽然浑身一颤,整个人口吐白沫,直接晕过去了。

一起干活的人赶紧把他送医院,结果口子镇的卫生所不敢留,拉到了市里的医院,但直到现在,小伙子依然是人事不省,一直在挂盐水。

于是,传言出来了,小伙子没病没灾,一下子成了那样,是撞邪了,无主之坟里,埋的是怨气缠身的厉鬼,谁敢动坟,谁会被厉鬼缠,重则丧命,轻则像那个年轻人一样,丢魂了。

开发商开始不信邪,又组织了两次迁坟,结果一回一回严重。第二次迁坟,一个施工人员挖了几下直接躺在地了。第三次,则是施工人员还没动土,刚准备下家伙,感觉如坠冰窖。于是大家伙一哄而散,直接跑了。

后来,开放商偷偷摸摸找了附近的一个神汉,准备驱邪。

请来的神汉在无主坟周围高了一些谁也看不懂的法事,谁知神汉折腾了半小时,眼斜流涎,像风一样瘫地了。

这样一来,开发商还有村民,都对这个地方忌讳不已,村民和开发商都想着让官方出面,把无主坟迁走。

这样的事情,谁敢报啊?谁又敢接手啊?报被骂个狗头喷血不说,搞不好还会失去了领导的信任。接手?那是纯粹的没病找病。

我已经不敢相信张硕前的话了,这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话太过离,而是我从昨晚到现在,在同一件事情,得到了各个不同的版本,拉倒吧,什么事情,还是眼见为实,靠听,别把自己弄成神经病了。

“张师傅,这样吧,咱们到实地去看看,不管咱们能不能解决问题,但总得在事实的基础努力吧?”

我明显看到,张硕前的嘴角狠狠哆嗦了一下。

“行,咱们现在去。领导,稍等一下,我马去叫车。”

综合办的条件不错,配备了三辆车,两辆是给办公人员的,一辆是拉设备用的。

张硕前叫来的车,是一辆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皮卡车,算驾驶员,我和孙军挤在副驾驶的位置,张硕前还得坐在后斗里。

口子镇驻地到山后张家,大概有十二三里路,十来分钟到了。

张硕前是本村人,对这里了如指掌,他让车停在村头,领着我和孙军山。

“领导,对不住了,车能送到这里,剩下的路太窄了,只能麻烦您步行了。”

我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张硕前,跟在他身后一路迤逦前行,不一会儿,到了一条山沟旁边。

小丘陵的山沟,并没有多深钱,大概也三米来宽,一米来深。因为山沟时常有雨水流淌,所以小沟里的杂草,异常茂盛,沟底的杂草,几乎能到人的胸口。

小心过了山沟,是一排人工栽种的松树。

穿过这排松树,是山后张家和山后王家两个村埋葬死者亲人的墓地。

因为这里要成为建设公路,所以需要把逝者迁走。但有的坟迁了,有的坟没有迁,深坑和鼓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本来对这种地方的排斥感,更加强烈了。

“注意脚下,跟紧了。”我看孙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向周围作揖,赶紧提醒他不要分散注意力。

这要是掉坑里,虽不至于大伤,但也够晦气的了。

沿着坟地向走,大概要走四百多米的距离,能够到达那几个无主坟茔的地方。

我四下观望,发现这片坟地的覆盖范围极广,除了来时经过的山沟是墓地的西偏南边缘,向东竟然是一眼望不到边。

无意,我向山顶扫了一眼,发现山顶竟然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影!

尽管是午将近十点的光景,太阳有些火辣辣的,但我透过坟地方一片松树缝隙看到这两个人影,还是让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抓住了孙军和张硕前,把这两人都吓了一跳。

“蒙啊,你干啥啊?这种地方,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你想吓死我啊?”孙军的话绝对不是夸张,我都能感觉他的手直哆嗦。

“张师傅,山顶经常有人出没么?”

“一般是不会有人的,因为这个地方从来是晦气的地方,也咱们的人,自从要修公路勘验地形曾经来过几次,无论是两个村的人,还是外人,都不会在这一片区域出没。算是无意走进来,也会赶紧离开。这大白天的都瘆人,更别说……领导,你问这个干什么?”

孙军听到这里,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声音有些颤抖了:“蒙,你,你莫非是……看到了什么?”

我狠狠一甩孙军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大白天的,你害怕什么?你这点胆?不行你回到车里,跟司机作伴去吧。”

“我没别的意思,问问还不行么?蒙啊,我怎么觉得你这脾气见长啊?”

我一摆手,示意谁也别说话,走在前面,一点点向我看到人影的地方走去。

路不是很长,穿过一片松树林能够到满是杂草的山顶。

然而,过了松树林,我的目光,被七个坟头给吸引住了。

这七个坟头,非常诡异,是六个相对较小的坟,环形簇拥一个相对较大的坟头排列的。诡异的是,坟本身加坟周围三四米的范围内,竟然是寸草不生!

令人不解的是,地面是那种黑土,坟头依然是黑土,好像是肥力十足的庄稼地里的土壤一样。

这可不对啊,地面是因为有水的滋润才会有那种颜色,坟头经常被日光暴晒,应该是泛土黄色才对啊。

我的目光,被最右边的一个小坟包吸引了,估计那个坟,是被动土的坟,有很清晰挖掘的痕迹,坟包的土散落一边。

据说,第一个出事的小伙子,是因为抓了一个小石头而出现事情的。

我想到这里,情不自禁走过去,弯腰要抓那坟包散落的土。

“住手!你不要命了!”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一男一女从旁边的松树林里走出来。

这两人的打扮让人有点心理泛寒的感觉,这么热的天,竟然都是一身玄衣!而且,是那种类似于古代夜行衣的那种感觉。

那男的,大概是五十左右,身形略高,很清瘦,花白头发,浓眉大眼,一张脸红通通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他的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干农活的手。

打量一番后,忽然,我有种很怪的感觉,这个人,像是我曾经见过的一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四章气禁法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我努力回忆,却是想不起来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记忆。

虽然我岁数不是很大,但因为工作原因,接触的人特别多。也许,玄衣男人应该是以前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但没有太多接触的吧。

“喂喂,你看什么看?我把可是一番好意,年纪轻轻的,怎么一点不知道有敬畏之心?坟地,尤其是这么怪异的坟地,你怎么伸手要动土?”

说话的,是那个玄衣姑娘。

我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看到了这姑娘的样貌,我不觉浑身一震。

工作了四五年,我也算是有些见识了。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见过不少了,但还没有人能像眼前的这个姑娘一样,给我一种心灵的震颤。

眼前的玄衣姑娘,也双十年纪,宽大的玄衣,无法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随意飘洒在肩,鹅蛋形的脸,蛾眉蹙目,顾盼间娇嗔风流,即便是生着气,也会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悬胆鼻梁,樱桃小口,配如牛奶一样柔和的脸,让人的眼睛简直要陷入其,总想着一直看下去。

“兄弟,注意点形象,哈喇子可别流出来。”孙军在我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竟然下意识擦了一下嘴角,却猛然间意识到,丢人了。

姑娘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我一眼,粉面有些泛红,一扬手做了一个打的动作,我才发现,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罗盘。

张硕前大概是觉得这两人有些无理,当即沉声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到这里逛游什么?我是道路管理综合办公室的,这位是市里派来监督工作的。这里是综合办管辖区域,你们赶紧给我说说怎么回事,不然,我通知派出所来解决问题,你俩希望到派出所里交代问题么?”

基层的人,往往最会处理类似的问题,别管你承不承认,拿公务机关压人,往往是最有效的。

那姑娘翻个白眼,倒是不以为意,而那男的,却是神色一凛,冲着姑娘咳嗽一声,然后对张硕前笑道:“原来是官家的朋友啊,我和小女到这里,是受人之托。我叫曲峰灵,小女曲梅寒,是刘总让我来的。不信,您可以问问。”

曲峰灵嘴里的刘总,是公路建设的开发商刘佑忠。

说起搞开发的刘家,在登市是赫赫有名的。刘佑忠,刘佑良兄弟俩,基本把登市所有的大工程全都包了,据说,连市里的领导,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张硕前闻听一皱眉头:“刘总让你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也没跟我打招呼啊。”

“哦,是这样的,这里不是出了事儿么?刘总亲自到我门,请我过来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能做个道场,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最好。”

我一听明白了,合着曲峰灵父女俩是过来看风水的,难怪曲梅寒的手里拿着罗盘。

张硕前喝道:“这是什么话?这是封建迷信知道不?什么道场,这是封建余毒,是应该被批判的!”

说着,张硕前的眼睛,有意无意往我这里瞟了一眼。

这绝对是基层的老油条才能做出的事情,张硕前跟我才刚刚认识,在级派来的人面前,总是要表现出来立场原则神圣不可侵犯。要不然,真的给你扣顶帽子,麻烦大了去了。

曲峰灵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道:“对对对,领导批评的是,我们这走,这走啊。”

我没有理会曲梅寒对我的白眼,说声慢着,然后把张硕前拉到了一边。

“张哥,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理解你为什么那么说。人都是交往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我不想说格外的,只是想说明白一件事情,这里的工作耽搁太久了,面眼睛可是盯着这里。能尽早解决问题,不管什么方法,我看都值得试试。”

一句张哥,拉近了我和张硕前之间的距离。

但张硕前还是有些顾虑:“领导,难道让他们……看?”

我轻轻拍了一下张硕前的胳膊:“人,不是咱们找的,是开发商找的。我们的工作职能,是指导而不是领导。开发商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咱们也管不着是不是?”

张硕前终于顾虑全消,说道:“既然是开发商找的你们,我们也没法干涉,做你们的事情吧。”

曲峰灵点点头,冲着曲梅寒一摆手。

曲梅寒冲着我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身体一正,脸露出了肃穆的神色,将手里的小罗盘双手端正,一双俏眼盯着罗盘。

“爸,咱们计算的方位没错,在艮位,还需要钉一下。”

曲峰灵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根半尺多长的桃枝,向右横走了几步,问道:“是这里么?”

曲梅寒看看父亲,又看看手里的罗盘,说道:“再向前走两步。”

曲峰灵向前走了两步,在曲梅寒指挥下,又微调了一下,把手里的桃枝chā jin了地面。

张硕前小声道:“领导,咱们还是走吧。现场观看这场面,有点不太合适。”

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观看这些东西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美女在前,我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不想离去。

“呵呵,他们用的是周易分金定穴法,判断这几座坟因何会有这么大的煞气。张哥,你看,这几座坟周围寸草不生,分明是因为本身煞气太重而引起的。煞气重,是因为有地脉引导补充阴气,导致坟墓这样的聚煞之所煞气越来越浓。”

我都没有意识到,我说的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在曲梅寒俏眼一撇之下,我嘴也没有把门的了。

“曲先生所使用的桃枝,应该是七寸六分长吧?此数为人之数,象征人有七情六欲,桃枝辅以人情之数,钉在补充坟墓阴气的位置,有阻绝阴气补充,断其煞气来源的功效。”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了,因为四个人全都用怪的眼神看着我。

曲峰灵一拱手:“这位领导怎么称呼?怎么对我们的法门这么清楚?”

孙军正要说话,我却感觉到了不对。

曲峰灵脚下的地面,忽然如蒸笼一样冒出了白色的蒸汽。

“快,赶快躲一边去。”我大吼一声,希望曲峰灵赶紧躲开。

可曲峰灵跟我说话,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我一看不妙,赶紧几步窜过去,一把把曲峰灵推开。

曲峰灵是没事了,可我瞬间感觉双腿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股说不来的寒意,从我的双腿开始向全身蔓延。

煞气冲身!我脑海马浮现出了我所遭遇到的是什么情况,以及应对的办法。

几乎是本能一样的反应,我双脚马摆成了一个内八形,双脚间的距离调整到跟肩同宽,双膝微曲,躯干挺直,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太极架势。

然后,我一扭头,冲着身体的左侧深吸三口气,再一扭头冲着右边连喷三口气。

透骨的寒气,立刻无法行,我趁着这个机会,连退了好几步,看着地面升腾的白色蒸汽,心叫声侥幸。

“气禁法?”曲峰灵用一种无震惊的眼神看着我,那感觉,真的是像见了鬼一样。

曲梅寒撇嘴道:“什么气禁法啊?搞得那么狼狈?都告诉了别瞎动弹,这下出洋相了吧?”

曲峰灵异常严厉说道:“刚才要不是这位……领导帮助,被煞气冲身的是我了!我可没有人家气禁法的本事,换成是我,最起码要躺半个月才行。”

曲梅寒一吐舌头,冲我扮个鬼脸,脸明显有不信服的神色。

我心里一荡,真想好好摆个酷酷的造型,可是,我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直响,一股强烈的排泄反射,让我一下子弯下腰来。

“孙军,带纸了没有,我,我要厕所。”再怎么想表现,也敌不过生理的反射。我捂住肚子,硬生生提着一口气,这口气要是卸了,估计能直接拉裤子里。

“羞羞羞,懒驴磨屎尿多。”曲梅寒大概是被父亲说了几句,心里有点脾气都发我身了。

“小梅,住口!我刚告诉你的煞气冲身难道你都忘了么?煞气一旦进入人体,像是跗骨之蛆一样停留在体内,不用特殊的方法,是驱赶不不出来的。这位小兄弟看样子是身体强行排出煞气,这是绝顶高手才有的手段!”

曲峰灵狠狠教训自己的女儿,我有心想说两句,但身体却是不允许了,孙军嘟嘟囔囔掏出纸,我一把拽过来,飞一般跑到了一棵松树的后面。

不远的地方有人,而且还有女性,我想尽量把声响弄得小一点。

可是,肚子不会因为我怎么想怎么被控制啊。

叮叮咣咣,我这一顿无节操的排便啊,让我感觉耳根子都发热,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通酣畅淋漓之后,我走了出来,不敢抬头看曲峰灵父女,正想低着头叫孙军两人走,却被曲峰灵拦了下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五章生变

曲峰灵冲着我一抱拳:“小兄弟,今日眼拙,没想到你竟然是此高手。不知道你的师承是哪一门的?”

我微微一愕,没想到曲峰灵会这么问。

张硕前绝对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他一看我的表情,马干咳一声:“什么师承?不都告诉你了么,这位是级派来监督指导工作的。”

曲峰灵赶紧把手放下,沉吟一下道:“请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是监督指导工作的,那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什么忠告建议?”

看来,这个曲峰灵是很识相的,也很会做人。一般的看风水的所谓大师,都是鼻孔朝天,摆出一副高高在,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实际,这样做是故作神秘,让人心生敬畏之心。大多数的此类大师,一般都是骗人的,没什么真本事。

曲峰灵父女俩,虽说刚才仅仅看了他们测算方位,但我知道,他俩是有真本事的。这里的坟墓确实是煞气很重,解决问题,真的需要这样的有真本事的人。

想了一下,我说道:“天地万物,其生灭自有定数,不可强求。气者,行也,封其根本弱其势,徐徐图之,方有可为。”

曲峰灵闻言一凛,躬身道:“多谢指点。大师,能否……算了,等日后有缘,定当登门拜谢领教。”

我微微一笑,示意孙军和张硕前跟我走,这里有曲峰灵父女俩,应该能够解决问题。

下山的时候,孙军偷偷问道:“蒙啊,你说的都是啥啊?我咋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像神棍了?”

我懒得跟孙军解释,我对曲峰灵所说的话,都是《述异志》的话语。

万事万物,其生成,到灭亡,都是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的。当你要解决一件事情的时候,切忌不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像是山的七个坟墓,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导致其本身能够不断吸收地下阴气,慢慢凝结进而形成了煞气。

曲峰灵先封住坟墓接收地气的通道,是很正确的。但是,别以为这么做可以解决问题了,一定要加以慢慢导引,将坟墓的煞气降低到最低点,才有可能彻底解决问题。

这好医治一个久病顽疾之人,想一剂猛药治好病人,恐怕会适得其反,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是需要根据具体情况抽丝剥茧慢慢治疗。

这道理有点复杂,而且跟我的身份有些冲突,所以,不愿意跟孙军解释。

下了山,坐皮卡回到口子镇驻地,已经是午时分了。我很直白让张硕前带我们去小小的**一下。

因为相信曲峰灵的本事能够解决这里的事情,其他的事儿又不叫事儿,只要事儿办成了,吃一顿好的,在那个时候根本不算啥。

张硕前是老油条了,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准科员了,是级别大的领导,也能领会意图,马带着我们到了镇的一个隐蔽的酒店里消费。

别看这个酒店跟一个农家院差不多,里面的环境只能说是凑合,但菜品却是很不错,时令海鲜,土鸡野生鱼,三个人奔着二百的标准来一顿。

吃完饭以后,我习惯性安排孙军干活。

按照我的预计,曲峰灵父女俩,应该是两天之内能解决问题。在此期间,谁也不用过去看,因为他俩干的事情,是不能台面的。所以,张硕前可以偷懒去做自己的事情,至于孙军,写个报告,把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略去,弄点高大的东西,好向级汇报。

至于我自己,喝了不少酒,休息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张硕前结了账给我和孙军安排住处,安顿好了后马溜走了。

孙军牢骚满腹,但又不得不赶紧组织编写材料,我让他给我打了一壶水放在床边,然后很惬意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八点才算是清醒过来。

我感觉嘴里干得要命,赶紧倒了一大缸子水喝下,才算是感觉好点。

一侧头,我发现孙军还在那里写写画画,不由得笑道:“军啊,这是咋的了?一直写材料?这好像不是你的水平吧?你虽然学历低点,但写材料在咱们所里也算一把好手啊,卡壳了?”

孙军恨恨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放的轻巧屁!我这不是需要反复修改么?你说说咱们碰的事儿,本来很简单一个东西,是因为有忌讳,大家都隐瞒事实瞎说,我得把所有的情况综合在一起,争取让各方面都看着真实,露出什么马脚,丢人倒是小事,可别摊事儿啊。”

我点点头:“这倒是真的,难为你了啊。军,反正时间还有,慢慢写,等这回的差事完了,我请你一顿,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孙军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着我:“蒙啊,你的估计靠谱么?可别在关键的时刻闹出事儿来,真是这样的话,我可白写了。”

“乌鸦嘴,你不能说点……”

还没等我说完,听见砰砰的敲门声。

我和孙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找我们?应该是综合办的人吧。

孙军起身去开门,忽然对我说道:“蒙子,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我在房间里睡大觉,自然随意一点,正光着膀子呢。一听孙军这么喊,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来找我们的,是曲峰灵父女俩。

“曲师傅,这么晚了,找我们有事么?”我让曲峰灵父女俩坐下,有些疑惑问道。

曲峰灵叹息一声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今天出了一点变故,思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

我心里一突,马联想到无主坟的事情:“曲师傅,莫不是那几座坟出了问题?应该不会啊,那几座坟是煞气大一些,只要按照你的方法,封住地脉阴气供给,慢慢导引煞气在烈日下暴晒,两日可解决问题啊。”

曲峰灵神情一滞,再次叹息一声;“小兄弟看来真是此高手啊。不错,我是想这么办的,不过,今天下午,我和小女正在往煞坟插桃枝,准备引导烈日驱煞,谁知道刘老板忽然带了十几个人过来,说是我的法子不行,耽误他的时间,把答应给我的酬劳付清,让我赶紧走。”

我一下子懵了,这样的变故,真的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刘老板,是刘佑忠么?”

“是,是他。本来呢,东家不让干了,我收拾东西走人行了,可我看刘老板带来的人做的事情,有点让人心惊肉跳。这些人非但把我布下的桃枝全部都拔了,而且,还做了一些布置。”

说着,曲峰灵拿出一张纸,在面标注了七个点,代表那七座无主坟,然后在周围又点了几个点。

“小兄弟,看出什么了?”

我略一端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人所做下布置的方位,都是七座无主坟接收阳气的方位。要知道地脉虽属阴,但也有阳脉贯通其。所谓的阴,指的不是全阴,而是阴盛而阳衰。

无主坟能够表现出很大的煞气,是因为其本身吸收地脉的阴气远远多于其吸收的阳气。

那些人把七座无主坟无数不多的接收阳气的线路给封住了,那无主坟没有了阳气的摄入,吸收的阴气会更盛!

“他们这,这是在增煞啊。”我有些搞不懂了,但这是结论。

曲峰灵眼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没错,是在增煞!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无主坟的煞气本来重,再给增煞,一旦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可不单单是在附近的人受到伤害,恐怕附近的村民,都会受到影响啊。”

我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曲峰灵所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几座坟,没有增煞的时候,能够让接触到煞气的人产生极为严重的伤害效果,增煞之后,都可以不用直接接触能造成伤害。

“这个刘佑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最想不通的问题。

曲峰灵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看见那些人鬼鬼祟祟的,我把刘佑忠拉到一边,跟他说了可能的结果,但刘佑忠嗤之以鼻,说是他请来的才是高人,反正他已经给我把酬劳结算清楚了,让我少管闲事。”

孙军接茬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过来找我们俩是想让我们阻止刘佑忠么?”

曲峰灵沉吟一下道:“我倒是有这个意思。毕竟,你们是官面的,刘佑忠多少也得给你们点面子。小兄弟,你是明白此利害的,你不阻止,我怕会出大事。”

孙军可不管那套,笑道:“怎么弄,那是开发商的事情,我们,总不至于掺和到此类活动吧?”

曲峰灵没有理会孙军,眼睛牢牢盯住了我。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等我明天到现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做决定,好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六章派头

曲峰灵笑着点点头,起身准备告辞,却被我拦住了。

“曲师傅,你最好是留下来看看。有些事情,还要仰仗你帮忙。”

“小兄弟,以你的手段,我看我也帮不什么忙啊。”

孙军说道:“老师傅,话可不是那么说的。你也知道我们是单位的人,有些事情,不是说没那个本事,而是不方便干,你明白了吧?”

曲峰灵看看我,欲言又止,笑道:“明白,到时候我一定会到场看看的。”

送走了曲峰灵父女俩,孙军脸色很郑重说道:“蒙啊,你是怎么想的?开发商既然自己去处理问题,关咱们什么事?你看看现在这事儿弄的,光是传闻,好几个版本。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这种情况,除非是无法收场了,咱们才出面,要不然等着别人折腾去。”

我很理解孙军,更知道别的同事都是这么干的。这年头,干好了那是应该的,可出了问题,是你的工作有问题。

在公务单位班,得能沉得住气,分内的事儿,尽量能少干少干,分外的事儿,干脆别瞎操那个心。

我心里有些堵,平常时候一般跟孙军发火了。但这一次我没有,想了一下也很郑重说道;“军啊,我可以负责任跟你说,那个刘佑忠带人干的事情,恐怕会惹出dà má烦。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先别说咱们要不要负责任,算是不追究咱俩,咱们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孙军嘴巴张了一下,想要解释,但他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是认准了,不会打退堂鼓,也没有说出来。

我拍拍孙军,让他早点休息,我则是在脑海想着曲峰灵说的事情。

开发商刘佑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觉得曲峰灵办事太慢,换了一个办事速度快的?不可能啊,按照曲峰灵的方法,两天能解决问题,青石河沿线公路已经耽误这么久了,差这么两天?

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多了,也可能因为我想着事情,总之,一宿我都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孙军去打饭的时候,我要他告诉司机,今天还要用车,吃完早饭去山后张家。

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以至于孙军看了说我别去了,他和司机过去看看行了。

说真的,我还真想睡个回笼觉,可想到昨天被煞气冲身的那一幕,这要是被孙军摊了,他可没应对的本事。

于是,吃了早饭,我强打精神头,和孙军一起赶到了无主坟那里。

非常意外的是,那里早围了一堆人,除了曲峰灵父女俩之外,还有十几个人。其几个人身湿漉漉的,还沾着草屑,看样子,像是在野外呆了一宿一样。

一个如同七个月身孕的大肚子男,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家伙一看是那种一夜暴富暴发户形象,这体型,你穿个宽松点的服装不好么?可他偏偏穿着西裤,扎着刺眼的名牌腰带,那大肚子,把腰带都有撑断的嫌疑。

尤为可笑的是,大肚子还穿着个花格衬衫,那体型,把衬衫的扣子崩得眼看着要断线,一身的名牌,硬是让他穿出了土鳖的感觉。

大肚子身边的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两人一身黑西服,跟眼下的时节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

两个人都是剃着板寸头,吊梢眉,双眼毫不掩饰倨傲的神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一样。

大肚子跟这两人很客气,时不时点头哈腰,然后再声色俱厉指挥其他人干活。

我把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这一看,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昨天曲峰灵看到的,还仅仅是封锁住无主坟接收的地脉阳气,大概是曲峰灵走了以后,又做了布置。原来插桃枝的地方,统统换了槐树枝。

这等于是原来封住阴气的手段,现在变成了收拢阴气的办法。

曲峰灵看到我来了,赶紧走了过来,摇头叹道:“真搞不明白,刘佑忠到底要干什么,你看看,这已经不是增煞了,是聚煞啊。”

我点点头,曲峰灵的看法跟我想的一样,这么做,是聚煞。这帮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想到这里,我走到了大肚子的面前:“刘总?”

大肚子斜着眼看看我,下打量一番:“你是?”

孙军是绝对站在我这一边的,一看大肚子这么傲慢,抢在我面前说道:“登市土地管理所的,专门负责调解土地纠纷事件的,咋的,你对公务机关的办事人员执行公务,还有啥意见么?”

一般来说,只要亮明公务人员的身份,都能够让人不自觉收敛一下。可大肚子却是依然保持着倨傲的态度:“哦,土地管理所的啊,我,刘佑忠,跟你们林所经常在一起吃饭,你们的几个所长,我都很熟,还经常跟我说,你们单位是为我们服务的,呵呵……”

刘佑忠很低调的一嚣张,孙军好像是矮了一截一样。

我轻轻把孙军推开,哼了一声道:“没错,我们单位的职能,确实是向服务方面转向,但这有个前提,那是在工作范围内,所有人必须要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才行。别忘了,我们还有领导职能呢。咋的,刘总这意思,好像是专门接受服务,而不想接受领导了?”

刘佑忠的脸顿时变了颜色,不管他有多牛,认识多少层,但他还是要屈从在权力之下。

我们这些基层的人,虽然没有权势,但手里有权力。一纸公,没有我们的签字是不能生效的。

刘佑忠算是能走通层,层只能跟下面打招呼,一般来说,下面会遵照面的意思办事。

可一旦基层的人毛了,不理会层的意见,面也没有办法,公生效,是必须要专管的基层人员亲自签字才行。

刘佑忠马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小兄弟,来来,来一支。我没别的意思,是感觉这工程拖得太久了,想早点开工啊。我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设备可都等着干活啊,闲一天,我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啊。”

我轻轻一推,脸色也缓和下来,看看刘佑忠身边的人说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刘佑忠知道,对我这样油盐不进的,只能软语:“都是负责迁坟的,我知道,咱们国家公务机关,是不讲究什么封建迷信的,但是,我们也得尊重老百姓的一些忌讳不是?您放心,只要这几座坟迁走了,剩下的都答应好了,马会清空,我能开工,您也完成任务了。”

这明显不是刘佑忠的真实意图,这家伙在耍滑头!

不过,刘佑忠的说法还真是无懈可击,人家是施工方,有权力做不涉及到法律层面的事情。

我较尴尬了,因为我的身份限制了我说一些忌讳的事情。我总不能说,你们这么干是聚煞,会惹出dà má烦的。

要是我真敢这么说,刘佑忠是不会有麻烦的,相反的,我可是会有dà má烦的。

“这一段是属于特殊土地权所有地段,按照规定,必须要职能部门处理。刘总,撤走你的人,三天之后,我保证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你有意见,你不是认识我们的领导么?你可以去投诉我。”

我一句话把刘佑忠所有的路子给堵了,哪怕是你刘佑忠真的去找领导,推来推去,三天早过去了。

“你们,都给我住手啊。”我一指那些围在无主坟旁边的人说道:“老老实实听话啊,谁再敢动,我报警了。”

刘佑忠的人立马停了下来,那个时候派出所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抓人以后都不必打你,让你对着墙蹲几个钟头,够你受的了。

“喂喂,小兄弟……”

刘佑忠还想跟我说话,却被我推在一边:“那个,曲师傅,带你的人干活,你现在是受我的委托办公,谁敢阻拦,是阻挠公务。快!”

曲峰灵心领神会一笑,也不说话,对曲梅寒一招手,两人把插在地面的槐树枝一根根拔起,然后把身携带的桃枝一根根插下。

曲梅寒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嫣然一笑:“呵呵,小领导,真有派头啊。”

不等我回话,曲梅寒冲着扮个小鬼脸,马走开了。

那两个样貌凶恶的人一看曲峰灵父女开始行动,有些急了,其一个叫来了一人,附耳说了两句,被叫过去的那人马到刘佑忠那里咬耳朵。

刘佑忠正不知所措,听了那人一番耳语,马走过来说道:“小兄弟,咱们别这么呛着好不好?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么?是岛国的投资商,人家是来看咱们登市的投资环境的。这些人都是他们带来的,人家办事,相信自己人,咱别跟外商较劲好不好?”

外商?还真是个麻烦事。当时市里确实是下了件了,对于投资商,尽量要满足他们的要求,以达到招商引资的目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七章出手

一般来说,涉及到外商的事情,各职能部门都是非常谨慎的。 发展需要资金,而资金不能凭空变出来,招商引资,成了一个战略性的工作重点。

我理解,也支持市里的工作部署,可这外商是鬼子,而且做这么鬼鬼祟祟的事情,我心里那面生出一百个不愿意和厌恶。

考虑到市里的指示精神,我并没有把不愿和厌恶表现出来,而是淡淡说道;“外商有什么要求,自然是需要鼎力帮助的。不过,外商还没理由干涉到华夏职能部门做事情吧?”

在公务机关干久了,一些官面的话我是信手沾来。你外商再牛,总不能对八竿子打不到你的职能部门工作进行干涉吧?手里有点权力是好,我拥有最终解释权。

刘佑忠被噎得够呛,那个跟他耳语的人,应该是鬼子的翻译,他走了过来,笑道:“小兄弟,这两位可是岛国赫赫有名的东兰集团的人啊,算是市里领导,也曾亲自宴请过。还向他们保证过,登市会尽一切努力,为友好的东兰集团提供一切便利和帮助啊。”

说着,这家伙的手不着痕迹伸过来,像是要跟我握手。

在手接触的一刹那,我分明感觉到了厚厚一叠钞票的质感。

我不是没收过这样的好处,但今天的事情,没得商量。我把手一缩,冷冷道:“对不起,我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油头粉面的翻译一皱眉,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哼,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充什么大尾巴狼啊?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领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兄弟,别以为自己吃官饭天下无敌了,好说好商量不行么?”

我擦,这是在跟我呛火啊,讽刺带威胁的全套来啊。

“哼,好好一华夏人,干啥不好,非得当汉奸,还真以为跟了鬼子自己高人一等了?”

翻译白净的脸,像是挨了一巴掌一样,红到了耳朵边。

“你,你说什么?你骂谁是汉奸?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啊,他骂我,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在翻译大呼小叫的时候,一个鬼子叽里咕噜说了两句。

翻译也顾不撒泼了,对刘佑忠说道:“刘总,让你的人赶紧制止那两个人,你放心,藤田先生会摆平一切事情的。”

刘佑忠脸色变了几变,看得出来,他内心是经过了挣扎的。但他最后终于一咬牙,大声喝道:“快,阻止那两个人,出什么事,我担着!”

十来个人呼啦啦围住了曲峰灵父女俩,也不动手,却是让曲峰灵他们也无法再动弹。

那两个鬼子,伸手去拔曲峰灵刚刚插下的桃枝。

孙军看我要去,赶紧拦住我:“蒙子,别冲动,这样可是要犯错误的。”

我一把推开了孙军,大踏步来到了鬼子面前,点指着鬼子,舌绽春雷一般喝道;“小鬼子,给我住手!”

两个鬼子一愕,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照旧去干他们的事情。

我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去一搭其一个鬼子的肩膀,准备把他扳起来,却不想这个鬼子竟然顺着我的力道一挺肩。

这一下,把我的手给撞开了,紧接着,他接着起身的力量,一只手成掌,一巴掌向我的胸口拍来。

我没想到鬼子居然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鬼子的一掌,竟然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胸口。

这一掌的力道倒不是很大,不过,我感觉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阴寒之气,顺着鬼子的手掌,进入到了我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太熟悉了,昨天我双腿受到煞气的侵蚀,是这种感觉。

鬼子并没有乘胜追击,但脸轻蔑的神情更浓,甚至对我哼了一声。

我是真想去给鬼子来套王八拳,不过,阴寒的煞气进入体内,让我浑身如坠冰窖一样抖个不停,别说打人了,是活动一下都很困难。

曲峰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猛然肩膀斜着向前一冲,撞开了两人,直奔我冲了过来。

“煞气入体!”曲峰灵给我略一检查,马惊骇不已,赶紧把我拽到一边,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还能啥感觉?我的感觉是胸口有一团寒气不停窜,想着打嗝却是打不出来的那种难以形容的难受感觉。

忽然,我脑海浮现出了一道符篆。我微微摆正自己的身体,轻轻推开曲峰灵,左右手按住了两肋,以指为笔,一路笔走龙蛇画了两道破冰符,两手指同时停于胸口颤穴,然后双手叠加,狠狠在胸口一拍。

“手执灵珠常奋笔,心开天籁不出声!”我几乎是吼着喝出了符篆揭语。

噗的一声,我的嘴像是喷泉一样,吐出了一股无腥臭的黑水。

呕呕呕……这一通吐啊,我感觉我的前胸后腰都要粘在一起了,呕吐的身体反应,根本不允许我吸一口气。

曲峰灵和孙军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拍打我的后背。我还能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从后背伸过来,给我揉胸。

“都给我躲开!”吐完了,我一下子挣脱了所有人,眼睛一瞄,发现了地面有半块砖头,我一把抄了起来。

“蒙子,咱可不能打人啊。”

“小兄弟,那人身有邪术,砖头对他根本没用。”

孙军和曲峰灵都想劝住我,可我的脑子一个念头,不把鬼子干趴下,难以抹除胸这口恶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心里想的是要让鬼子付出代价,做出的事情我自己都惊讶无。我咬破了自己的指,在半块砖头画起了驱邪符。

一道符灵不灵验,威力有多大,主要是看画符的精气神,精,是画符者本身要把自己的精力灌注其,气,指的是一气呵成,把全部的精神毫不拖泥带水展现在符,一笔成符,把符的本质彻底诠释出来。

神,则指的是成符之后,有画龙点睛之笔,让成符如画壁之蛟龙,点睛则有破壁而出之势。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我把驱邪符完成了,然后在符头,符身,符尾点了三下。

嗡的一声轻响,半块砖头仿佛是**被刺激了一下,轻轻抖动竟然发出了声音。

我几步跨到了鬼子跟前,怒吼道:“小鬼子,敢阴老子是吧?尝尝老子的板砖是啥滋味吧。”

鬼子对我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屑一顾,他斜着眼睛,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任凭我抡圆了画有驱邪符的板砖,直奔他脑袋砸去。

被打的鬼子倒是没什么,可旁观的鬼子大惊失色,一边叽哩哇啦叫唤,一边把那个鬼子拼死一拽。

砰的一声巨响,板砖狠狠砸在了鬼子的肩膀,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感觉板砖接触到鬼子的肩膀,像是bào zhà一般,非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而且,我像是被猛烈的冲击**及到一样,身体一下子倒飞出去,直接摔了个仰面朝天。

瞬间,我感觉整个身体跟自己的精神像是分离了一般,所有的感觉,都无法捕捉到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qing tiān bái ri的,眼前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耳朵边,也传来了小鸟的鸣叫声。

“蒙子,蒙子,你可别死啊。”孙军的叫喊声,好像是天外之音一样,我心里还在咒骂孙军想我死,但嘴是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身体是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孙军抱着我的头,曲峰灵抱着我的腿,曲梅寒托着我的臀,向山下快速移动。

我太想感觉一下曲梅寒托着我的感觉了,可明明有着肢体的接触,我是一点感觉没有。

到了山下,我被扔了皮卡,送到了医院,结果医生折腾一顿后很郑重对孙军说,这里是医院,好人别往这儿送。

孙军还想跟医生理论,人家扔出以堆化验单,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按照指标分析,送来的人身体健康的令人发指,难道要把这样的人留在医院么?

按照我的理解,我们一行人是被医院给轰出来的。

出了医院,孙军很是为难,虽说医院说我没事,可我这样子怎么处理啊?送综合办那里?啥事干不了。送回我家?那家里老人看我成这样子,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曲峰灵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还是送到你们办公住宿的地方。我也感觉,他虽然现在人事不省,但并无大碍,也许,是晕厥了,没准躺个几小时醒了。你放心,我们会跟在身边,随时照应的。”

这个方案,其实是最好的。不管怎么说,我和孙军都是有单位工作在身的,如果我真的病了,倒还好说,请病假行了。关键的问题是,我让医院给轰出来了。

我又被折腾到昨晚住宿的地方,孙军跟曲峰灵商量一下,觉得还是得到山后张家去看看,留下了曲梅寒来照顾我。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八章渡异师

我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明明思维像正常人一样,可怎么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进行正常的各项生理活动呢?

忽然,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脑海。

书灵,没错,是这家伙。别看次没什么具体的影像被我捕捉,但我一看这骚包的样子,断定是它。

“呵呵,我真是大开眼界了,身怀一身破邪驱魔本领的人,居然抡板砖去干人,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书灵真够可恨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揭人专揭短,打人专打脸啊。

“你知道个啥啊?目的是主要的,手段是其次的,把我逼急眼了,什么事干不出来?也是身边没有石灰粉,要是有的话,我直接一把石灰粉扔出去,弄瞎鬼子的眼睛,然后再暴揍一顿。打鬼子,任何手段都不算是卑鄙和龌蹉,只要能赢行。”

书灵的影子忽然明亮起来,它的样貌也逐渐清晰。

我一下子震惊了,因为书灵的影像,是我曾经看过的,是在圣经山破庙,看到过的黄离的影像!

“你,你是黄离?”

想到了黄离,我忽然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我在第一次见到曲峰灵的时候,总觉得他面善。现在想起来了,当时黄离道长的身边,跟着的一个道童,跟曲峰灵有七八分相似的地方。

因为那个道童,我是惊鸿一瞥,没有太深刻的影像,脑海只是存了一点相关的记忆。所以,看到曲峰灵的时候,只是觉得面熟,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从岁数判断,曲峰灵肯定不是那个道童,难道,曲峰灵是那个道童的后代?还有,曲峰灵父女俩身穿的玄衣,都是经过改装的,虽然跟道袍不太一样,也少了不少标识,但总体的神韵,跟黄离他们身穿的道士服装,有着非常大的神似之处。

“嘿嘿,我怎么能是黄离呢?我是觉得这个形象好,所以才会在你脑海形成这个形象。”书灵有点厚颜无耻了。

“喂喂,我发现你是有事找不着你,没事你出来溜达啊。我跟鬼子干架,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帮忙?”

这一点是必须要说清楚的,我这人这个原则,关键时刻帮我,那是兄弟,否则,别跟我套近乎,我没那闲工夫跟一个不是兄弟的家伙瞎扯淡。

“不帮忙?亏你能说出这么丧良心的话,你第一次让煞气冲体的时候,你怎么把煞气挡住并且排出体外的?那不是我指导你用气禁法完成的?那可是古时代大禹王看到怪鸟气禁运石感悟而成的道法,这东西你会?放眼整个人间,能使出真正气禁法的有几个?”

我的气焰,一下子被压制下去了。虽然我和书灵仅仅是精神的交流,但我分明有种感觉,那是好像书灵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书灵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这个生瓜蛋子,估计也不知道煞气有多厉害,但你也看到了,所有被煞气冲体的人,都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有,驱邪符,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那都不是我指引你才能有那样的效果么?没我,你早完了!”

我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无论是使用气禁法还是驱邪符,这两样可真不是我的认知范围啊。

“那,那形象也太差了吧?”我想想仿佛炮火连天一样的跑肚拉稀,再想想狂吐那狼狈的景象,确实是有损形象啊。

“形象?你觉得跌份了是不是?换做是别人,小命都丢了七八分了,你是跑肚拉稀,呕吐几下,还不知足?告诉你,那个你嘴里所说的鬼子,是个邪术高手,换作一般人,早玩完了,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几番救了你的命,不感激也罢了,还倒打一耙!”

听着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了化解尴尬,我问道:“那你究竟是干什么?怎么会跟我扯联系了?”

“呵呵,既然你问起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我是历代渡异师总结出来的精粹,来来来,跪下吧,给我磕几个头,我虽然很高傲,但我接受你的膜拜,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膜拜我,哼,他们没有这个福缘啊。”

无数的羊驼在我心飘过,这书灵未免也太自恋了吧?什么啊,膜拜你?

“嗨,等等啊,咋膜拜你了?你说的什么精粹,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你说啥?渡异师?从来没听说过。”

书灵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一顾:“你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别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打心眼里不认可。知道渡异师是干啥的不?那是超度一切人间异类的存在。《述异志》你看过吧,异类你知道是啥吧?天道咋规定的,也都写得明明白白吧?”

没错,《述异志》开篇介绍得非常明确,简单点说,凡是有精神意志的,但又不是正常人类的,统统能够划归到异类。

天地万物,各守其生存空间,在天道的默认环境生存,这是秩序,也是天道。像是鱼不能在空气生存,人不能在水火生存一样。

违背了天道,是死路一条。

但凡事皆有例外,那是悟道。

万事万物,皆有道贯穿其。要是掌握了道,人也可以在水火生存,异类也可以在非本命环境生存。

这个过程,实际是有违天道的。因为如果万事万物都掌握了道,那它们可以在任何的环境下生存,势必会造成天地万物的紊乱,甚至是无休止的杀戮。

所以,悟道的过程,从严格意义讲,是逆天而行。而异类闯入人类生活环境,实际是放弃本我环境而入侵天道所不允许踏入的环境,也是有违天道的。

天道一个最基本的特征,是秩序二字。一棵树,要扎根土壤当,一条鱼,应该生活在水里。羊吃草,狼吃羊,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这是天道所赋予的,也是严格规定的。任何事物,都不得僭越。

虎狼如果吃人了,是有违天道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野生动物是不会以人身为食。同样的,人如果把草都弄光了,是干扰别的物种生存,也是有违天道的。

如果能在天道规定之下生存,那万物必然是和谐。可天道跟人类的法律一样,无论怎么严格,总会有违反甚至践踏的行为出现。

人类有维护法律的执行者,是国家的相应机关。天道同样有其执行者,那是渡异师。

渡异师之所以不被人类所了解,是因为从人类有记载以来,总共出现过十二名渡异师。

渡异师,顾名思义,是超度异类的大师,为人类所特有的一个代天行道的行当。

当异类实力弱小,而且没有太多数量,给人类造成的灾难不是很大的时候,人类当有很多的诸如巫婆,神汉之类的能和异类沟通,有一定特殊手段解决问题的特殊人群能够解决问题,无需渡异师这样强大的存在出现。

看看历史,知道渡异师是多么强悍的存在!

第一代的渡异师,是华夏远古时期的黄帝大帝手下的应龙。在黄帝大帝统一华夏的关键之战,应龙大发神威,将蚩尤大帝手下几员魔将打败,为黄帝大帝确立为华夏人始祖,立下赫赫战功。

第二代的渡异师,是大禹王妻子涂山。传闻涂山为神女下凡,实际,是一名代天道行事的渡异师。气禁法,是从涂山那里流传下来的。

第三代渡异师,是道家的象征性人物,李聃,也是老子。为什么说他是象征性的人物?是因为道这门学问,在李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探索和研究,李聃不过是集大成者。把他列为道家的始祖,根据他的功绩和贡献,也不算为过。

第四代的渡异师,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周开国功勋姜尚。他的贡献不小,道家门,姜尚是集大成者。

第五代渡异师,西汉张良,他先是辅佐汉高祖刘邦定鼎天下,功成名之后,归隐山林,从赤松子游,实际是去干渡异师这个行当了。

从第六代往下,依次是东汉张道陵,东晋葛洪,五代十国的无名,相传其为山贼,被达摩祖师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隋唐袁天罡,南宋白玉蟾,大明刘基,民国黄离。

我感觉嘴唇有些发干,书灵的介绍,除了黄离以外,哪一个不是华夏历史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这些人是渡异师,那说明渡异师这个行当简直是无的高大啊。

“这,这些都是真的?照你这个说法,渡异师简直是影响华夏几千年历史进程啊。”我真的有点要膜拜的感觉了。

“当然了,要不然你为我为什么能成灵?是因为这些渡异师记载的东西都是多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啊。久而久之,我应运而生了。”

我连连感叹之余,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十九章无心之过

按照书灵的介绍,渡异师各个都是惊天动地的牛人,从刘基往前算,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名?哪怕是这些人不是以渡异师的身份出现,可干出的事情,还有自身的价值,都是让人顶礼膜拜的啊。

唯独最后的黄离,好像是世界根本没存在这个人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这个疑问,抛给了书灵。

很难得,书灵的脸色竟然凝重起来,这个表情,跟我在圣经山破庙里看到的黄离形象差不多,刚才书灵的表现,简直是毁三观的表现啊。

“黄离所遭遇到的,是极其特殊的情况。渡异师生逢泰世则教化众生敬畏天道,生逢乱世则渡异,维护天道秩序。渡异师有这样的大责任,自然是身怀鬼神不测之术,别说是寻常人了,是寻常鬼神,也近身不得。”

我听得入神,却不想书灵竟然没有接着说下去。

“喂喂,接着说啊,说话说半截,可是很不道德的。”

书灵缓缓道:“实际,从古至今的渡异师,严格算起来,到黄离这里,应该是十三个。其有个渡异师,因个人欲壑难填,惹下天怒人怨,被各个教派联合组织起来追杀。这个家伙也当真了得,凭着一身横练的本事,竟然屡次逃脱了追杀。但最后依然被堵得天无路入地无门。但这人撕下了《述异志》记载逆天改命的部分,跳入深渊,不知所终。”

“什么?按你这意思,我看到的《述异志》,或者说黄离所拥有的这本书,是个残本?”

“没错,是残本。渡异师本是天道冥冥注定一样的选择,非有德者有福缘者不可得之。谁知道,天道选择的人当,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人。不过,道无常,德无定,出现一个渡异师的叛徒,也是冥冥的定数吧。”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事吧,其实说起来也正常。对了,叛徒叫什么?渡异师又是怎么延续下去的?”

“那个渡异师叛徒当真了得,我只能肯定一点,那是他跳入深渊之后没死,因为后来所有有关于他的消息,全部都被不着痕迹抹平了。似乎从古至今,渡异师当,没有这个人一样。他叫什么,怎么被选了,都成了一个谜团。至于渡异师是怎么延续下来的,还是在天道的选择。《述异志》的残本,一般人是不会看到字迹的,我是这本书的灵,我会选择,看到这本书的人应该看到什么样的信息,能看到真实内容的,会是下一任的渡异师。”

“包括给一个大姐看chun gong tu?”这件事情我是一直耿耿于怀,太败坏我的名声了。

“嘿嘿,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啊。我不那么做,《述异志》又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想来想去,还是落你手里较好。”

我真想对着书灵竖起指,但是它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动作他看不到,而且,我现在也做不了。

“这么说,我是被选定的能够看《述异志》的人了?”我有点小兴奋,毕竟,照书灵的意思,唯有大德大福缘这才能得到,我很希望,书灵能够再次肯定这个说法。

“你?选定?这个……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事实是,当时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你知道的,当时黄离可是把这本书交给了他的一个弟子,后来,这个弟子隐姓埋名,本想好好保管这本书,结果,不幸离世。他的后人听前人说这东西很重要,但不知道到底多重要,之后,捐献给国家了。结果,保存在登学馆。本来,太平盛世,国家有道,我是不应该出来的,除非是像袁天罡那样,有大机缘在典籍发现了我,才有太平盛世出现渡异师。否则,都是乱世出渡异师。像你这种情况,几千年来大概是头一回,我眼瞅着要扔废纸堆被回炉了,你说,我还有的选么?只能是矬子里挑大个,是你也得选你,不是你也得选你了。”

送你一万头羊驼,不,十万!而且应该是甩你脸!

书灵的说法,太伤我自尊了。合着你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我对不对?再弄十万头羊驼甩你脸!

“你在诅咒我对不对?”书灵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内心当,发自肺腑问候你。”我也没说瞎话。

“其实你也别妄自菲薄,有的时候,真的是天意难测。好说当年选定的那个渡异师的叛徒,当时天道可是判定他有大德有大福缘,结果怎么样?竟然悖天而行,用大手段抹掉了他所做过的一切事情。你么,只要有进心,我相信你……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什么叫有进心?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那是别管你把渡异师说得多么高大,我还不稀罕呢。有啥啊?不是驱个鬼跳个大神么?那东西,还用学?我看看会了。”

“说话不要跳过良心说啊,你被煞气冲体,还有用驱邪符对付邪修,那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啊。这可是天地之间终极大道的奥妙,知道要学这些东西必须要具备怎样的个人品质和福缘么?那可是亿万人当,才会……”

“得得得,别跟我说这些啊。你不是说需要大德大福缘么?行,哥没有那个大德,更没有大福缘,我呢,把你从废品堆里救出来了,咱也不会做了好事求报酬,哥的素质不高,但不至于下作。你呢,赶紧找下家,赶紧找啊,哥不爱看你牛得不行那德行。”

“哼,你还别跟我说这个。知道你的话代表什么么?你是有缘无份!天底下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扒拉两个还不你强?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学《述异志》里的东西,终其一生都不得见。你这可好,都掰碎了给你揉脑子里,还挑挑拣拣的,你不配当渡异师!”

“少跟老子来这套啊,把我惹火了,直接把《述异志》仍火里,我看你还怎么牛?”

一来二去,我和书灵两个争吵起来。别看书灵有过的岁月我多,但论起蛮横不讲理,说怪话损人,它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十几句话,书灵有些扛不住了。

“好啊,小子,敢跟我这样,今天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哟哟,词语好匮乏啊,我记得这话你曾经说过吧?对槐树精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啊。咳,也难怪,你怎么看都是书呆子那一类型的,会点人话不错了,对你不能有太高的要求,哈哈哈……哎哟!”

在我感觉占了风,有点得意忘形的时候,书灵在我脑海的形象,忽然化作了一团火,我感觉脑袋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浑身忍不住一阵阵痉挛。

“喂喂,你怎么了?”迷迷糊糊,曲梅寒靠了过来,伸手摸我的额头。

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充斥着我的鼻腔,对于二十三年之后依然是雏儿的我来说,这香味简直是诱导犯罪的化学信息啊。

我一抬手……嗯?我能动了!

然而,惊喜不过十几秒钟,我马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我的手,摸到了一团肌肤弹性质感的东西,从手传来的感觉,像是一股电流,从我的手,一直传递到骨髓的最深处。

我身的每一个细胞,绝对像是通了电一样,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天呐,我干了什么?我竟然捏了两下!

天地良心,我绝对是无意识的,我刚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醒来,说起来,我应该是无完全行为责任的状态。

一声划破天际的惊叫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脆脆的手心接触脸颊的声音。

“流氓,肮脏,下流,无耻……”

曲梅寒退出很远,点指着我,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形容人不好的词汇,统统用在我的身。

“喂喂,别喊了,我,我刚才,我刚才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我……刚刚做了噩梦,才清醒过来,我这个……”

“怎么回事?”一声断喝声响起,曲峰灵和孙军走了进来。

一时间,我的大脑几近空白,要是曲梅寒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我不自杀都无以谢天下了。

曲梅寒恨恨看了我两眼,对曲峰灵说道:“刚才他……好像是被噩梦惊着了,我过去看情况的时候,它一下子诈尸一样起来,把我吓得要命。”

谢谢,谢谢啊,我的心忽忽悠悠放了下来。

我对曲梅寒投以感激的眼神,结果,她回应的是一双带着浓浓杀意的大白眼。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一页揭过去,不然,曲峰灵从他闺女的表情肯定会看出什么端倪的。

“曲师傅,您是全真派的?”我想起来刚才理清的事情,曲峰灵应该是全真派的一个弟子还俗后成家立业的后代。

曲峰灵本来在关注爱女,他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因为曲梅寒的表情可不仅仅是被惊吓的那种感觉。一听我这么问,马把注意力转到我这里来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章师叔祖

看得出来,曲峰灵对我的话还是非常震惊的。

“小于,你是怎么知道的?”曲峰灵的问话,坐实了他是全真派的。

我赶紧顺着杆往爬啊,曲梅寒虽然没有说出刚才的事情,但我都不用看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仿佛长了牙齿一样,要生生咬碎我才解恨啊。

没办法,先把曲峰灵糊弄住再说。

我掏出了在圣经山破庙得到的牌子;“曲师傅,这个牌子,你应该认识吧?”

曲峰灵的眼睛看到了那方令牌,身体一震,眼光立刻呆滞起来。

忽然,曲峰灵眼睛里冒出灼灼精光,两眼圆彪彪盯着我说道:“这方令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一时间,我有些后悔了,看曲峰灵这意思,如果我说的要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估计是要和我拼命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他解释一下刚才对曲梅寒的误会,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啊。

但令牌已经给曲峰灵看了,无奈之下,我只得把自己所遭遇到的事情,包括怎么得到那本倒霉的《述异志》,原原本本都跟曲峰灵说了。

曲峰灵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我说的东西有点接近玄幻,但全真派的通灵令牌还有《述异志》这两样东西都在这儿放着,所有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真实。

忽然,曲峰灵双膝跪倒,仰天大哭道:“爹啊,您看到了没有?全真派没有灭亡啊,令牌没有遗失,重见天日了啊。我们全真派,敬天弘道,怎么可能会消亡呢?”

这个汉子,竟然嚎啕痛苦,丝毫没有顾及到身边还有女儿和别人。

我听得心下恻隐,伸手想要扶起曲峰灵。谁知道,双手刚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忽然双手推开我,站起身,然后冲着我恭恭敬敬跪下:“全真派弟子曲峰灵,参见掌门师叔。”

什么?掌门师叔?我本来内心当是感觉担不起曲峰灵这一拜,可他的说法,彻底把我惊住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曲峰灵已经磕了三个头,然后侧头叫道;“小梅,过来,参见掌门师叔祖。”

曲梅寒一直是用羞愤的眼神看着我,听了曲峰灵的话,脸一下子转成了无震惊的神色。

曲峰灵对我跪拜,已经是我承受不起,现在,曲峰灵居然让曲梅寒跪拜,还尊称师叔祖,这更是不可接受的。

要知道,曲梅寒可是我非常认可的那种类型的女孩,这要是真的成了师叔祖,好意思对自己的孙女下手么?

然而,曲峰灵声色俱厉道:“小梅,当初我可是没有强迫你,你是自愿立下重誓入我全真门下。我全真门下弟子,第一要敬天弘道,第二是切记不可欺师灭祖。难道,你想忤逆尊长么?”

曲梅寒耷拉下脑袋,可以看出她有多不情愿,但是她的速度并不慢,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参见师叔祖。”

砰砰砰,我怎么听,这磕头声,有那么些不情愿和赌气的成分。

“别别别,快起来,这是闹哪一出?”我赶紧双手抓着曲梅寒的胳膊,把她搀扶起来。

曲梅寒没有拒绝,在起身的同时,双手手腕一翻,抓在我的手脖子,狠狠一掐。

我紧紧咬住了牙关,使得自己没有喊出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刚才我捏人家那里了,这是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

直到这时候,孙军才反应过来,环视我们几个人一眼,摸着脑袋说道;“你们,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曲峰灵十分客气请我座,然后坐在了我的下垂手。

“师叔,别的事情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是知道的,本门通灵令牌,是被师伯封在我全真门庙内的墙。”

曲峰灵略有些伤感说起了他所知道的往事。

曲峰灵的父亲曲青波,是当年全真门正统掌门黄离的弟子。

民国二十八年,也是一九三九年,当时胶东打鬼子第一qiāng在昆嵛山打响,全真掌门黄离得知鬼子在华夏烧杀抢掠,断然决定下山打鬼子。

黄离召集众弟子,言明自己的决定,表示自己要以全真门教诲敬天弘道为行为准则,下山匡扶道统正义。天下无太平之日,他无还山之时。

在离开圣经山之前,黄离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象征着掌门地位的通灵令牌,黄离交给了弟子张佐礼,他是圣经山附近赤金泊村的人,黄离自知下山后全真门恐怕难以保全,更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便把通灵令牌交给了在附近村庄有栖身之所的张佐礼。

那本《述异志》,被称作是无字天书,据说是在明末清初的时候,为全真门高人得到的。一直被全真门当成是宝物,为历代掌门保管。

按照曲峰灵的说法,自《述异志》在全真门一代代流传,各代掌门,都无法参透这本无字天书。

直到黄离这里,他在接手掌门之位后,接触到了这本书,他竟然发现这本书有能够看懂的字迹!

这本来是宗门机密,除了掌门和未来掌门能够知晓,其他人不得觊觎这个秘密。

但黄离在参悟这本书的时候,国家蒙难,他也没心思参悟书的东西,直接选择下山出世。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黄离把书交给了弟子当悟性最高的于德江,嘱咐他参悟无字天书的秘密,于德江尊师嘱,带着书下山,不知所踪。

众弟子在黄离离山之后,都按照师父的吩咐,不得在山停留,各自回家。其有很多是外地人,都得到一些盘缠,返回家乡。

而张佐礼,曲青波这些本地弟子,则相约谨遵师父教诲,在山下亦是修行,都可以娶妻生子,为全真门的未来,留下种子。

师父黄离是去打鬼子,全真门恐遭到报复。在这样的情况下,各个弟子都不要联系,等天下太平,当重聚圣经山,再广大全真门门楣。

谁知道,这一分开,当年的全真门弟子,再也没有相聚。

直到七十年代初期,张佐礼忽然找到了曲青波,告知自己的处境不妙,为了保证通灵令牌不至消亡,他已经把通灵令牌用秘法封在了当时已经是破庙一座的全真门旧址的墙。

张佐礼请曲青波无时时挂怀通灵令牌,待好时节,唯有令牌认可的机缘人才能取到令牌,届时,可奉为全真门掌门,共同恢复全真门盛事。

曲峰灵说到这里,连连叹息。

“掌门师叔,我是从父亲那里知道这一切的,如今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我谨遵父亲遗命,一直想光复全真门。圣经山的庙宇……咳,我也去过,也知道通灵令牌在什么地方,我本想取出令牌,完成先辈的遗愿。可谁知道,那令牌竟然是与墙壁一体,生根山脉,任我使出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得到。如今被师叔得到,可见冥冥自有定数。”

我不知所措,一方面,我是没想到这里面的事情会如此离,另一方面,我还真不想当这个全真门的掌门。

虽然我向往那种衣带飘飘,来去如风的武侠生活,更崇敬王重阳所创下的全真派。但我的思想,是被父母严格限定的,好好工作,好好娶个媳妇,好好生活,好好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我虽然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也有一些叛逆,但父母给规定的这些人生发展大规划,我是必须要慎重对待的。因为父母对我人生的规划,是他们的底线,我可以不理解他们的规划,但我必须要尊重他们对我最殷切的期望。

当全真派掌门?估计爸妈知道了,能把我骂个狗头喷血。

想到这里,我把《述异志》和通灵令牌拿了起来,说道:“曲师傅,咱们还是别整这些。既然这两样都是贵派的遗物,理当完璧归赵。我,我尊重咱们的传统的传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亲身去实践。师叔和师叔祖这一说,以后万勿提起,好么?”

曲峰灵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先是惊讶,再是有那么点愤怒,最后竟然是伤感夹杂着失落。

嗖的一下,我手里的东西被生硬拽走了。

曲梅寒抢过去两样东西,俏脸阴沉道:“爸,强扭的瓜不甜,咱们都如此求人家了,可人家志不在这里,有什么用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您可是反对我成为全真弟子,是我义无反顾加入。您让我尊敬师长,我纵然不愿意也拜了,但人家不稀罕,咱们也别强求。”

曲峰灵眼竟然有了泪光,看看我,又看看曲梅寒,叹息一声,摆摆手,起身一句话不说,带着曲梅寒离开了房间。

“喂喂,蒙子,你也别失落了,这,这让我说啥好呢?你眼瞅着能坐办公室了,咱们辛苦了几年,像孙子一样忙前忙后,不是为了马要得到的结果么?现在要当什么道士,那之前的努力不久全白费了么?咳,可惜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一章鬼打墙

我听孙军的话里有话,白了他一眼道:“可惜?可惜什么?”

“蒙啊,咱俩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交情了。你心里咋想的我还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人家小梅,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差脸没写下流两字了。本来曲峰灵对你毕恭毕敬的,这事吧,凭你的口若悬河,把小梅拐家里不成问题,谁知道,咳,可惜了。”

“呸!我像你想的那么下作甚至是下流么?”

“擦,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别人面前装也装了,在我面前,省省吧。都是这个年纪的人,谁心里没有那么点痒痒的事儿啊?”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谁知道孙军这小子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呢?

于是,我赶紧转移话题:“我不能动的时候,你和曲师傅出去了,你们都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看你没什么大事,曲师傅说得去看看鬼子那边有什么动静。你知道我最怕的是啥?是你把鬼子砸成那奶奶样,万一人家报警了,咱哥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于是,我同意了曲师傅的建议,一起过去看看动静。”

孙军可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过去看情况的,可是,到了地方,问了一下刘佑忠留在那里的人,了解到人家根本没做什么。

当时一个鬼子被我撂倒后,大家都是各自忙着照顾自己的人。鬼子翻译倒是叫嚣着要报警,但刘佑忠给劝住了,说一旦报警,事情闹大了,这里的事情别想着轻易干下去了。

鬼子翻译征求了一下另外一个鬼子的意见,决定这件事情这么黑不提白不提过去了,着手眼下的事情最重要。

曲峰灵问那些留下的人,刘佑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说老板交代,在这里看着,无论是谁,都不准动这里的东西。

按照那些农民工的说法,刘佑忠已经打电话给面的人了,请求派人过来帮助维护现场。因为刘佑忠提及到了外商,所以,面很快派了人过来,帮忙维护现场秩序,一切由刘佑忠解决这里的问题。

曲峰灵也不敢做什么格外的事情,和孙军在附近盯着。

过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曲峰灵和孙军看到,又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鬼子模样的人到了这里,而且还带了一大群人,把现场封锁起来。

曲峰灵也无法靠近,便和孙军赶回来。

无主坟的事情,让我心里总是有种悬着的感觉。但是,我又说不来有什么不对。我还没办法直接插手这件事情,毕竟,我只是个明确土地所有权的一个小喽啰,人家干什么事情,我是无权过问的。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招手道:“快,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孙军诧异道:“蒙啊,咋的了?你咋一惊一乍的?”

“曲峰灵和曲梅寒有可能会去那里,我感觉……别啰嗦,赶紧过去。”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一个想法像是毒蛇一样嗫咬我的心头,曲峰灵父女,肯定会到那里,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我说不来。

“蒙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车都找不着啊,咱们总不至于摸黑赶到那里吧?”

“少给老子废话,快,把自行车推出来,赶紧的!”我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十点多了,心里头那种慌慌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孙军一如既往唠唠叨叨,先把我的二八加重推出来,然后再去推他的车。

“慢点,慢点,我说蒙子,咱们算是飞,也得悠着点啊,我这车链子都冒火星子了,你慢点!”

我没有理会孙军,把自己所有的劲儿全都使出来,玩了命一般奔向山后张家。

到了村头,我一把把车扔了出去,抬腿往山跑。

“蒙子,等等我,等等……我,这特么太黑了,等等我好不好?”孙军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现在较关心的是曲峰灵两人,我有种预感,他两肯定回到这里,而且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到孙军的叫嚷,我心里甚至有点鄙夷这个家伙,一个大小伙子,前面还有人,居然害怕成这样,还是男人么?

但很快,我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天高悬着一轮明月,正是月明星稀的夜晚,照理说,地面的情况虽不白天,但也是可视状况良好,怎么感觉眼前黑漆漆一片呢?

觉察到了不正常,我放慢了脚步,眼睛看着前面,却是对后面的孙军喊道:“军儿,你快点,跟来。”

我停了下来,因为周围静得诡异无,仿佛整个世界,剩下了我一个人一样。

甚至,我都能够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鬼打墙!没错,这是典型的鬼打墙的现象!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世界的体现,而是一种类似于心理诱导,让你在感觉,把真实的东西扭曲变形了,但你的思维,还是用正常的思维去解决已经被感觉扭曲的世界,自然会是错误百出的。

我心里一凛,这种对于鬼打墙的理解,应该是来源于《述异志》,可这本书不是已经被曲梅寒拿走了么?我怎么还会有相关的记忆?

这个情况,已经不是现在的我所要关心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摆脱眼前的窘境。

略一思索,我脑海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在一吸一呼之间,把注意力全部集在正前方的方向。

左腿斜向四十五度跨出,然后右腿跟并立。再右腿斜向三十度跨出,左腿并立。

如此这般跨出的怪异步伐,是赫赫有名的禹步。传闻大禹王曾于海边悬崖看到有大鸟如此怪异步行,其前方怪石无不纷纷避让。

大禹王仿照此步法,创立了一套独特的步法,是禹步。禹步为斗之步,专门po jiě迷人心智的幻境,为大禹王妻涂山,也是第二代的渡异师所遗留绝技。

据传,禹步为po jiě天下所有阵法的最基础的步法,若修炼成道境,纵是神仙布下阵法,也难奈禹步。

我仅仅趟出了四步,听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这是我被扭曲的感官感觉,正接受正常世界的各种信息的正确信号。也是说,在我迈出禹步的时候,鬼打墙这个特殊的现象,正在一点点瓦解。

呜呜……一声声如鬼泣一般的声音响起,这些声音看似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我听到这声音以后,感觉身体一颤,脚下差一点踏错方位。

这是迷心鬼声!

要知道,人体对周围世界作出反应,完全来自于自己的感官系统。人体获得周围世界的信息,来源无非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还有本体的第六感觉。

但你的感官系统接收到这些信号的时候,身体会根据你的自身存储记忆,自然作出相应的反应。好走路看见了一块石头,走路的人当然要对这块石头做出反应,或是迈过去,或者是绕开。

当我能够听到真实世界的声响的时候,也是鬼打墙这种类似于幻境的东西影响力逐渐减弱的时候。很显然,让我身处于鬼打墙幻境当的那个家伙,觉察到了我正在po jiě鬼打墙,利用迷心鬼声来迷惑我。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我的脑海马出来了应对之法。

我脚下禹步不停,舌抵腭,意念转到心间,仿佛心如赤火,一连串的咒语,伴随着心头赤火迸射而出。

“一念灵台万物清,二元归心火自行,鬼蜮当道摄我魄,三吼律令宇内平!破破破!”

伴随着我的一声声怒吼,听见呜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周围好像是有无数的人被重重击打,惨嚎着跑向了远方。

啵的一声轻响,周围的空间好像是微微抖动了一下,我四下环顾,皎洁的月光下,周围的一切很朦胧,但却是能够清晰辨识所有物体的轮廓。

鬼打墙被po jiě了,我也停下了禹步。

“孙军,孙军……”我虽然担心曲峰灵父女俩,但我更关心孙军,这可是铁哥们,他肯定是遇到了跟我一样的情况,我必须要先找到他再说。

“蒙啊,蒙啊,你倒是回句话啊,你在哪儿啊?”

我说么我怎么没有发现孙军的踪迹,这小子竟然是顺着山走下去了,根据声音估计,他已经下了山,到了村头的大道了。

顺着声音,我追了下去,很远的,我看到了孙军。

这小子好像是在摸黑往前走一样,一步步小心翼翼,两只手在前,像是用手在无边的黑暗探路一样。

孙军绝对是在鬼打墙的幻境影像,因为他经过的高低不平的路面,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很显然,他在用错误接收到的感官信号前行。按照这个趋势,他一直能顺着这个方向走到天亮。

“喂,还往前走?停下来,我在你身后呢。”我气沉丹田,大声吼叫道。

“谁,是蒙子么?你可别吓我啊,快应我一声啊。”孙军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二章画地为牢

看到孙军这么怂,我有心要吓唬他一下,但想想曲峰灵父女俩有可能遭遇危险,便没有吓唬孙军。

我走到了孙军的背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臀部。

孙军此时还处于鬼打墙的影响当,这时候,不能拍他的头和双肩,因为这三个地方是有人体阳火的地方。

在这样的状态下拍击这三个部位,很容易将阳火拍散,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也是能让他身体受到伤害,严重的可能会大病一场。

躯干部也不能拍击,因为躯干部保护的是人体的五脏六腑,拍击躯干部的某个部位,很可能会让邪祟顺着拍击的地方入侵到体内,进而产生各种各样的伤害身体的现象。

“啊——”孙军惨嚎了一声,一蹦能有一米多高,回过头来:“我擦,于蒙,你干什么?这样会吓死人的!”

我淡淡笑着,看着孙军也不说话。

孙军定定神,这才反应过来:“蒙啊,刚才是咋回事啊?我怎么感觉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只能摸索着往前走。蒙啊,当时真的是吓死我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其实是很着急去山顶看一看的,只不过,孙军正被鬼打墙幻境包围,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从幻境到现实世界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然,正常人是很难经受得起如此剧烈的环境改变的。

孙军能正常思考问题了,说明他已经从被惊吓的状态慢慢恢复过来了。

“别扯了,跟紧我,咱们快点山。”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靠近山顶的无主坟那里,孙军绝对是没肝没肺的那种,刚才的惊吓,并没有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心理恐慌。跟着我向走,很快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开始左顾右盼。

忽然,孙军扯住了我,我一回头,看到孙jun yong shou给我指着方向。

顺着孙军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块挂在灌木荆棘的碎布。

这块碎布,也巴掌大小,还是黑色的,真难为孙军了,月光虽然很好,但他能发现这个,眼睛可真够毒的。

是曲梅寒身的衣物碎片!

没错,曲梅寒身的衣服,不同于市面见到的衣服材料。市面衣物材料,基本都是合成或者是天然加合成材料制成的。

而曲梅寒身的衣服材料,是纯手工纺织的棉布材料,而且是自家印染的色泽,这是绝对仿制不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我在这巴掌大的碎布,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种香味,是让我刻骨铭心的。在我不能动的时候,是曲梅寒照顾我,她身的幽香,是我不能动的时候,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感官刺激。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判断这应该不是曲梅寒因为避让不开而让荆棘刮的。因为那一摊荆棘灌木的周围,有很大的一片杂草开阔地,除非是很特殊的原因,才能让她靠近那荆棘灌木。

“蒙啊,你,你没事吧?”孙军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发抖的意思?

我从沉思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吃惊道:“军儿,你咋了?”

孙军浑身瑟瑟发抖,双手抱着胸说道:“不知咋的,我怎么感觉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窖子里一样,冷啊。”

冷?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

我下意识把手伸了出去,摸了摸孙军的脸。

不对啊,这小子的脸温度太正常了,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怎么会感觉冷呢?

我手往下,顺着他的衣服往胸膛转移,我想试试他其他地方的体温。

“喂喂喂,于蒙,你想要干什么?我们可是兄弟啊,你别连兄弟都不放过!”

我把手收了回来,恶狠狠道:“好小子,我想试试你的体温,你却是把我想歪了。行,别跟我说你冷,还有,再有什么事情,别跟我鬼哭狼嚎的。”

说完,我甩手转身离去。

孙军一下子着急了,在后面紧追我道:“蒙啊,别,别这样。刚才我也是自然的条件反射啊。你说说你,伸手摸,人家还是黄花小男,谁,谁受得了啊?”

我忽然转身抱住了孙军,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孙军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看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嘘,有情况。”我赶紧解释,我怕孙军这黄花小男别以为我要硬他。

我听到了浅浅的低声吟诵的声音,这声音是人所发出的声音,但跟正常人说话的语调是不一样的。

把注意力集到这浅浅的吟诵声音,我很快明白了,这是有人在吟诵咒语。

而且,我很快判断出来,这是道家的咒语类别。

《述异志》虽然包罗万象,但并不是所有的道家法门都记录在案。《述异志》记录的,都是一些精粹的东西,有很多的法门,虽然厉害,但因为不具代表性,只粗略介绍一下,而没有被其记录。

不过,法门这东西,都是各个流派根据自身的宗门思想认知体系,通过长期实践挖掘总结整理出来的。

因而,法门具有独特的风格特性。

吟诵咒语的人不是曲峰灵,也是说,是另外有个道门人在这里。

通过碎布,可以断定,曲峰灵父女肯定是到了这里。那么,那个道门人会是谁呢?难不成是曲峰灵请来的帮手?

不会!曲峰灵父女和我分开的时间也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而且是大晚的,他哪能那么巧会碰帮手?

我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碎布,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是曲峰灵父女遇到麻烦了,正是因为遇到了麻烦,所以曲梅寒才会在荆棘留下了被刮衣服的碎片。

我松开了孙军,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竖起耳朵,根据声音判断方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过去。

“蒙……蒙啊,我也不想说话,可,可我冷得受不了了。”孙军没有骗我,我听得出来,他说话牙齿都咯咯作响了。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和孙军对于环境的感受不一样。

刚才,为了po jiě鬼打墙和迷心鬼声,我使用了道术,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一种道身的状态,也是说,寻常的外部因素,根本影响不了我。

可孙军不一样了,他刚刚从鬼打墙的幻境摆脱出来,本来身心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他跟着我好多了,但那也仅仅是表面现象。只要周围的环境有一点异常,孙军会非常敏感的。

道术会让覆盖的范围出现异常的能量波动,这种能量波动,对于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孙军肯定是因为感觉到了这样的能量波动,而产生害冷的感觉。

而我因为处于道身的状态,没有这种感觉。

我让孙军停下来,按照气禁法的法门,给孙军施展出了气禁法,这样,他的身体表面被气禁法笼罩,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随着我一点点靠近声源,我能够听清楚发出声音的人念诵的是什么。

“……南山之麓,北山之阴,灵者聚灵,草木聚地,禁!”

听到这些短短的咒语,我知道施术者用的是什么了。

画地为牢!《述异志》,虽然没有明确的记载,但我知道,道家法门,有这样的法门,是通过咒语,跟周围环境的灵沟通,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可用力量,聚灵以聚地气,把施咒的一片空间禁锢起来。

这样,被禁锢空间的人或者是别的东西,像是进入牢房一样,除非自身实力强于施术者,否则只能待在被禁锢的空间。

这是道家法门的画地为牢,一种很厉害的禁锢之术。

随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施术的人一声“禁”,我立马感觉浑身下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缚住一样,身体能够发力,但是无法前进一步。

暗施术的人有点手段,他的法门是正统的道术法门,所以效果十分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人的实力并不是特别高,按照《述异志》的描述,画地为牢这样的道术法门,高手施展出来,那真的是仿佛一道牢笼从天而降,被禁锢的人或者是别的东西立刻会跌翻在地,好像是被绳索捆住全身一样,根本站不住。

我知道,这个时候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道术法门都是沟通周围的灵,也是我们通常认知的周围环境所蕴含的能量而形成的攻击手段。

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反抗,实际是和周围的灵聚力对抗,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对抗,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唯一的po jiě办法,是是用特殊的方法,把画地为牢这个道术法门的聚灵这一关键环节给破坏掉。

道术法门的聚灵环节,是整个法门成功的关键枢纽,破坏了这一环节,相当于釜底抽薪,任何道术法门,失去了灵聚力的支撑,无法完成整个法门的运转,也相当于被破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三章劣势

周天万物,法无定法,唯道以贯之。po jiě之法,也必以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我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感觉陌生。

这九字真言,乃是渡异师葛洪留下的气禁法真言。

相传,葛洪于山修炼,时常会碰到山精树怪,这些精怪有道行,能够施展出类似于画地为牢这样的法门。葛洪悟出的这套九字真言,非常了得,本来是对付山野精怪施展出的迷幻之法。

但经过葛洪明悟改良之后,配合结手印,可以破除一切禁锢之术。当然,这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支撑才行。

九字真言要发挥威力,首先一点要是发音准。音为宇宙信息之一,只要是信息,能够实现信息转化和沟通。九字真言的精髓所在,是通过特殊的音符,跟宇宙能量达到一个沟通和转化借用,形成一个新的能量波,以达到施术者的目的。

再一个,九字真言需要结手印,手印并不是起决定作用的手段。但是,手印却是有增幅的功效。

只有两者完美锲合,才能够破除一切禁锢之术。

那种能够禁锢一个庞大的空间,使空间里的所有一切都不能动,是近似于神一样的手段,寻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碰到,当然也不在正常考虑应对之列了。除非是自己精益求精,才会修炼真言与手印的配合。

所谓的真言,是发音一定要符合沟通宇宙能量的音阶和音准,这是需要反复练习反复纠正的。

所以,法门一说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法不传六耳,只有口传心授,反复修习,如切如搓,如琢如磨才能够掌握。

我非常幸运的一点,是有《述异志》的帮忙,它可不仅仅是字记载,还有真言音阶音准的详细发音记录。

我发出的声音,只能说是较接近真言的音阶音准,而且还不能配合结手印。因为这样的道术法门,是需要勤学苦练的,如果道术法门能够轻易学会,那世界到处充斥着会道术法门的人了。

尽管我的九字真言不太正宗,但应付眼下的危机,已经足够了。

施展画地为牢的那个道门人,有些水平,但还称不是真正的高手,而我虽然是菜鸡,但有《述异志》这样的后盾,我们之间谈不谁高谁低,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如果施展九字真言的人实力强悍,那么画地为牢被po jiě之后,施术之人会被术法反噬,最低也是元气大伤。

我搞出来的九字真言,也是刚好能够摆脱画地为牢的束缚,能够活动自如。

“哪位道友光临,还请报名来。”一个无沙哑的声音,从无主坟的方向传来。

“掌门师叔小心,这人还有帮手,不要当!”

还没等我想出说辞,曲峰灵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听得出来,曲峰灵的状态有些不妙,他的声音明显有颤音,那是因为身体受到伤害的缘故。

我没有出声,悄悄活动了一下身体,示意孙军跟在我身后,慢慢向曲峰灵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曲峰灵的狼狈样,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双膝盘坐,右手结了一个粘花手印,左手放在已经倒在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曲梅寒的身。

曲梅寒身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地方,刚才在灌木荆棘发现的碎布,应该是她身破损的某一处留下来的。

曲峰灵的身体在不断颤抖,我甚至能够听到他喘气都是哆哆嗦嗦的。

“哈哈哈,道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相见?怎么,是羞于见人么?”

月色下,一个身着山装的男子,从无主坟那边走了出来。

这人能有四十左右,在月光下看,他的身材略显臃肿,面目还算是规矩,是一双眼睛,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邪魅感觉。

“你是琼南内丹宗的弟子吧?”我见此人露了面,自己也不必鬼鬼祟祟了。

只不过,我的注意力,只有一半儿在这个人的身,刚才曲峰灵可是提醒了,他还有帮手。

“你,你怎么知道?”这人吃惊不小,看样子,我一语道破了他的师门。

我并没有什么一眼能看出对方来历的本事,但《述异志》,却是详细记载了天下所有道统宗门的特点。

尤其是内丹宗之祖白玉蟾还是渡异师之一,从刚才较量当,能够感觉到一些对方施术的法门,等到看见了人,从他的动作神态当,很容易判断出他的师门所在。

要知道,能够称得道统宗门的,无一不是对弟子要求极为严格的。好像是军队,从军队走出的人,行走间那标准的七十五公分步伐,昂首挺胸军姿,服装特别整洁,要符合军容风貌,让人一眼能看出来。

同样的,道统宗门对于弟子的要求,也是把修道贯穿于整个的日常生活当。

《述异志》对此的描述,还算是很详细的。如说丹江口武当山,那里的道统宗门弟子,除了打坐悟道之外,还有以太极两仪为思想基础的宗门武功修炼。他们走起路来,沉如松,脚下生根,双臂摆动如环抱太极一样有节律。

而内丹宗的弟子,则是强调修炼内丹,久而久之,日常的修炼痕迹,必然会渗透到日常的生活活动痕迹。

神不外驰,气不轻泄,是内丹宗所讲究的修炼准则。别看这两条是强调修炼应该遵循的,但是,内丹宗弟子呼吸必达丹田,说话也是一口丹田气,发出的声音,好像是从小肚子开始,一直传递到喉头。

我没有理会这人的惊讶,淡淡说句:“你资质平庸,到了这般年纪,不过是筑基的修为,真的很怪,你的宗门怎么没把你劝退?”

那人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看来,我的猜测,又戳了他的短。

我可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跟他扯这个。因为我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隐隐有了寒意凛冽的那种感觉。

这种寒冷,可不同于冬季风雪交加的那种感觉,而是仿佛有股子阴风,顺着你的皮肤腠理,一直钻到骨缝的意思。

曲峰灵说这人有厉害的帮手,应该是还没露面的那人搞的鬼。

现在,曲梅寒倒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曲峰灵这么狼狈,还不知道有没有战斗力,如果不把这个人忽悠住了,和暗隐藏的那人一起出手,我算有个孙军还能帮忙,可那顶什么用啊?我这边是出于绝对的劣势,一个不慎,肯定是团灭啊。

我赶紧向曲峰灵看去,他马明白我的意思,点了一下头,是还有自保的能力。但他看了一眼曲梅寒,却是十分伤感摇摇头。

这说明曲梅寒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正犹豫要不要看看曲梅寒,却听曲峰灵说道;“掌门师叔,别管我,他们在这里要炼煞尸,快阻止他们。”

这个消息,让我浑身一震。

煞尸,顾名思义,是带有煞气的尸体。这东西在《述异志》是有详细的记载的。

本来,人死如灯灭,在天道循环,讲究的是尘归尘,土归土。一个人不管是寿终正寝还是意外身亡,死之后,因为身体没有了精神,也没有了气机运行。没有气机运行,血则没有动力,整个肌体没有生命精华补充,必然要慢慢腐烂,重新以新的形势归于天地之间。

也是说,尸体的正常途径是应该被分解重回天地轮回之的。

但凡事皆有例外,没有了精神气机的尸体,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能够保证尸体不腐,而且在更加严苛的条件下,能够像活人一样活动。

僵尸,丧尸,还有煞尸,是属于这些极为特殊的情况之几种。

几千年前,庄子曾有过论断,丹田者,气聚为人,气散为鬼。这里的丹田,并不是特定指的小腹丹田,而是气机运行的荟萃之所,以及运行枢纽之所。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存在着这些气机运行的荟萃和枢纽。有了这些枢纽,人体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气机运行。气为血之帅,气机运行开了,能够带动血液流向浑身各处,用以保证正常的生命活动。

而一旦这些枢纽散了,是死人的状态,人体所有的地方得不到养料的供应,全都失去了活力。

在这个理论指引下,有很多的旁门志士,研究人在死亡之后,能不能让尸体有气机,进而复活。

这个研究,有两个分支方向。一个分支方向,是旁门志士自己用尸体研究。

这个过程,复活死人倒是没有实现,但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用特殊的道门法术,可以封住尸体的一些气机,使得尸体能够活动,做一些最基本的动作,是炼制出来的最初级的僵尸。

另外一个分支,是在自然状态下寻找不腐的尸体,研究尸体的不朽跟周围环境的关系。综合天象地脉等一系列的条件,形成了养尸一脉。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四章唬人

尸体属阴,地脉有极阴之地,蕴极阴之气,以极阴之气滋养尸体,会形成各种各样不朽尸身。

煞尸,是养尸的一种形式。是导引地脉煞气聚集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使这个特定位置的尸体吸收源源不断补充进来的煞气,进而形成煞尸。

煞,为凶,为恶。周天万物,气为之行。道德经云,是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有生生不息之绵延,必有终结了无之寂灭。

天道主吉,亦有凶,此亦为天道循环之故也。

煞是天道主凶之存在,忌阳,故常隐藏于地脉阴寒之处。

炼煞尸,是引导隐藏煞气之所到所欲之处,用特殊的旁门方法使尸体吸纳,成了煞尸。

这个煞尸,是非常凶悍的。人们常说某个人如凶神恶煞一般,指的是拥有着极端凶恶本质的煞尸。

在《述异志》,对煞尸的记载是,这东西凶戾异常,凡是带有血性的活物,都会激发它嗜血的本性,必会让它碰到的血性之物流干鲜血才会罢手。

因此,炼制煞尸,《述异志》当是被定义为有违天和,为所有正义宗门必须铲除的行为。

我以为这些东西,有点类似于谈怪志,没想到,今天能真真切切碰。

“你是内丹宗的弟子,应该知道,炼制煞尸为天理不容,你居然跟炼制煞尸的人搞在一起,难道不怕宗门把你列为欺师灭祖的叛徒么?”

说实话,我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只能吓唬一下眼前的这个内丹宗弟子。能够炼制煞尸的人是什么人?把他们归到fǎn rén lèi那一类的人群都不为过。曲峰灵父女被伤成这样,对方肯定是下死手准备灭口,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内丹宗弟子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他马恢复了正常。他什么不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跟炼制煞尸的人在一起,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

“嘿嘿,欺师灭祖?伤天害理又能怎样?我一辈子辛辛苦苦,到头来修道无果,又什么都不会,难道要我饿死么?只要我干成了这一单的买卖,我……”

还没等这个人说完,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宗翔,你说的太多了。嘴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瞎说的。”

宗翔十分忌惮说话这人,赶紧闭嘴,冲着说话的地方一鞠躬,再不言语了。

皎洁的月色下,那几个光溜溜的无主坟显得无诡异。猛然间,我感觉眼睛一花,从七个坟当,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长袍大褂的人走了出来。

好瘆人的一个人啊,甚至,这个家伙如果没有身外的这身大褂,在这样的环境出来,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这家伙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整个脸像是风干的腊肉一样,一头散乱的长发披散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骷髅披着一层皮穿了一件衣服一样。

“掌门师叔小心,刚才我是被这个家伙暗算的。”曲峰灵现在说句话都有些困难,身那种颤抖的感觉越发明显,几乎是瑟瑟发抖了。

“军,给我看着这两家伙,我一会儿好。”曲峰灵和曲梅寒的情况十分糟糕,我必须要看看。

宗翔狂笑道:“哈哈哈,小子,听这意思,你好像是一个掌门啊。哟,好吓人啊,破了我的画地为牢,你也算是有些本事,不过,嘿嘿,你好像不咋地啊。”

行家伸伸手,知道有没有。刚才我是和宗翔较量过的,手底下有多深钱,一试知道了。

其实,宗翔有些高估我了。我的掌门之位,那是曲峰灵硬生生扣给我的,我会些法门,那也是《述异志》知晓的,现学现卖的。现轿现包脚,那绝对是给我量身定做的词汇。

最倒霉的,是孙军了,本来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因为跟着我,什么都摊了。而且,眼下还必须要他冲在第一线。

孙军可是绝对的法术小白,其他人可都是有特殊本领的。算是我,也有《述异志》撑着,让孙军给我挡一下,真的有点挡qiāng的味道。

“我擦,你特么真行,快点啊。”孙军也知道他是什么角色,这回冲在前面,已经不是牢骚了,语气间对我强烈不满。

“喂,你们两个听好了,我和这位领导,可是国家公务人员。你们最好是看清形式,敢对国家公务人员动手,那可是对抗国家,那后果可是极其严重的。”

这些词我和孙军经常用,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对红了眼的对象,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宗翔和那个家伙,也是被震了一下,不管是谁,做的事情要面对国家的愤怒的时候,真的得好好掂量掂量。

我趁着孙军跟对方扯的时候,赶紧俯下身查看曲峰灵的情况。

稍一检查,知道曲峰灵是被偷袭了。他的所有情况,都来自后背靠左肩的那个地方。很明显,是被背后偷袭,本能闪避,闪避开了要害部位,却没有全部闪开。

如果被击后背脊柱附近,曲峰灵现在估计跟曲梅寒一样了。

我脑海闪现出无数的治疗方法,但是,都需要耗时耗力。

眼前的情况,是不会给我那么多的时间的。

想了一下,还是暂时控制住曲峰灵的伤势,等闲对付了那两个家伙再说。

我左手伸出指,在舌尖舔了一下,迅速在右手画了一道镇灵符,然后抡圆了拍在曲峰灵受伤的部位两侧。然后再次用了气禁法,头部对着左侧的镇灵符,吸了三口气,然后喂喂一侧头,喷向了右侧的镇灵符。

效果立竿见影,曲峰灵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的身体已经不抖了。

“多谢掌门师叔。”曲峰灵知道眼下的情况,只要有点战斗力,只能咬着牙。

我正想给曲梅寒看看,宗翔两人看到我控制住了曲峰灵的伤情,都知道不妙,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孙军还在那喋喋不休:“你们两个,要看清形势,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是乖乖向国家公务机关坦白,交代你们的罪行,这样,才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那个骷髅一样的家伙动了。他的速度快,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孙军的面前,他指如闪电,食指如电光一般点了孙军的额头。

蹬蹬蹬,砰!

孙军后退了几步,一个腚蹲坐在了地。

“我擦,敢对国家公务机关的人动手,你是想对抗国家么?”孙军一轱辘爬了起来。

这个表现,一下子把宗翔和那个骷髅一样的人镇住了。

宗翔想了一下,指着我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气禁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控制住那个人的伤情,用的也是气禁法吧?”

别看宗翔的本事不咋地,但他毕竟是在道家宗门浸淫了几十年,眼光还是有的。

骷髅一样的人,听了也是身体一颤,在我的意识当,气禁法不过是很简单的法门,但在他们眼里,那可是不传之秘啊。

以后我才知道,气禁法看似简单,但却是大道至简,非常高深玄奥的道门之术。

任何的法门,说到底是利用特殊的方法,让施术者跟周围空间的能量实现有效的互动,进而让天地无处不在的能量场为你所用,一切的物质运动,都离不开能量,只要能够借得能量,能够做任何事情。

气禁法乃是古时期的法门,为大禹王发现,涂山氏发扬光大。表面看,是左吸右吐,将呼吸之间的那一片区域控制住,但这其所涉及到的口眼身意行,都需要极为严格的通力配合。

一般来说,算是很有天分的人,也需要十几年的勤学苦练才能够有一定的效果,不但需要训练整个身体的协调,更要参悟其的道,只要能够真正领悟到了其真谛,气禁法甚至能够被称为仙术!

气禁法最重要的是在领悟,我是因为《述异志》的缘故,那面不但有记载,而且讲明了其原理,那些东西是直接镌刻在我的脑海的,相当于我有一定的领悟,所以才能施展的这么得心应手。

宗翔是识货的,眼见我施展出了气禁法,算是我实力不济,但他必须要顾忌的是,传授给我气禁法的背后势力啊。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有争斗。而争斗可不仅仅是好勇斗狠,还得看一个人身后的势力啊。

我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式,眼下不宜形成冲突,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本事不在二百五以,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吓唬人行,打,可不行了。

“我是什么人?你管得着么?告诉你啊,赶紧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念在大家都是道门人的份,我放你一条生路,赶紧滚。”

我这可是壮着胆子危言恫吓啊,我的眼睛在曲峰灵身,余光却是看着宗翔。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五章煞尸

我担心的不是宗翔,而是那个像骷髅一样的人。

果然,宗翔有点绷不住了,悄声说道:“苗大师,今晚碰同行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您看是不是各自退一步算了?”

这话纯粹是给自己找台阶下,狗屁同行?曲峰灵和曲梅寒两个那可是正统的道门人,那才是他的同行,我从哪儿看出了是同行?分明是被吓唬住了,找借口而已。

苗大师本骇人的脸越发阴沉,沉吟半晌道:“宗翔,难道藤田先生的佣金和承诺,你不想要了?”

藤田?我好熟悉啊,没错,我拿板砖放倒的那个,不是藤田么?合着这两个人是那个鬼子雇佣的啊。

宗翔的脸极为精彩,他各种表情都换了一遍,最后一咬牙道:“拼了!苗大师,既然是决意动手,只能是……”

苗大师一挥手:“我知道,这个小子古怪得很,不用看家的本领,估计也拿他没办法。”

说着,苗大师让宗翔退后,然后他双手呈十字交叉放在胸前,嘴里念着晦涩含混的音符。

我心头一凛,这是邪术咒语,《述异志》有很清楚的相关记载。

要知道,正统宗门的咒语,和邪术咒语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正统宗门咒语,讲究的是沟通自然,借天地浩然正气驱邪。而邪术咒语,则是沟通天地间邪气怨气为己所用。

两种截然不同的沟通方法,自然使得各自使用的咒语,有很大的差别。

在外行人的耳,咒语都是一些跟日常说话的声音相差甚远,都是晦涩难懂,甚至是跟一些不明生物的声音有相似之处,自然分辨不出来。

可内行人一听,有可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咒语,但正邪之分,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我很清楚自己面临的窘境,除了我这个二把刀的道门人之外,曲梅寒还需要救治,曲峰灵只能发挥一半的战力,孙军连个添头都算不。

必须要趁着苗大师还没有施展出邪术之前,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我双腿一迈丁字步,挺胸昂首,左手横在胸腹之间,做了一个粘花手印。右手则是伸出食二指,成剑指放在喉前。

我右手剑指在喉前虚空画了个北斗七星图案,嘴里吟诵者北斗破邪咒,只两个呼吸的时间,我完成了北斗破邪法。

只要我期身到苗大师的身前,剑指点到了他的额头印堂,他非但邪术施展不出来,而且还会遭受到邪术的反噬。

在我接近苗大师的时候,宗翔忽然动了,一下子窜到了我的身前,身体不断转圈,向跳大神一样以右脚为轴,左脚连续跺地。

砰砰砰,地面如战鼓一样响了起来。我本来已经拿捏好攻击的法术,准备直捣黄龙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宗翔所使用的法术,是跺地镇魂术,这种道门之术,并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却有个非常特的效果,那是能够引起地面之下的地气震动,所有接触到地面的生灵,都会被震动的地气影响,术法高超者,甚至能够用这种道术令对手眩晕。

虽然宗翔的法力不行,还不至于引起我的眩晕,但地气的震动,把我的术法完全扰乱了。我虽然还是北斗驱邪术的姿势,但施术可不仅仅是个姿势的问题,更需要内在的神,还有气通力配合才行。

我被跺地镇魂术给弄得气机不稳,赶紧停下来,双腿摆成桥马,使劲呼出一口气,立刻,我的身体气机跟大地浑然一体,破了宗翔的跺地镇魂术。

“宗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现在已经不是欺师灭祖了,你的行为,已经是跟邪道人勾结,所有正道人士,对你人人得而诛之!”

我是真火了,宗翔耽搁的时间,足够苗大师施展他的邪术了。

宗翔的脸,剧烈抽搐了一下,但他马浮出狰狞的神色:“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打定主意,人人得而诛之又能怎样?算是天诛地灭,我也要做到底!”

看样子,宗翔是想着一条道走到黑了。他双手一变换手印,刚想施展别的道术,却听见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宗翔,你已经完成任务了。让开,让我的煞尸跟他好好玩玩吧。”

宗翔脸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盯着我,慢慢退到了苗大师的身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那七座坟除了间那个大坟,其余六个小坟的泥土不断增高。

轰轰几声过后,从坟爬出了浑身焦黑,还躺着不知道什么粘液的尸体。

这些尸体,移动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数量多,它们嘴里吐着黑气,一点点向我们靠拢。

真的是煞尸!它们身的颜色已经说明了一切,煞气贯体,其色为黑,人们日常所说的冲煞,不过是一点点煞气,看不出什么。

而一旦煞气凝结成黑色,那说明煞气非常重,寻常人只要接触一下,能够失去意识。

“孙军,快,把衣服脱下来,往衣服撒泡尿!”对付煞气,最好的办法是阳刚之物。现在是黑天,周围哪有现成的东西?我只能地取材了。

“啥意思?往衣服尿?你脑子有病吧?”孙军一时间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我看着慢慢靠近的煞尸,大声道:“你快点,你是童男之身,童子尿能克这种煞气重的东西,你当我闲着没事让你那么干啊?”

“那你为啥不尿?好像你不是童子之身一样。”孙军习惯了跟我斗嘴,一点也不看时候。

“行,没问题,我尿,我出衣服。但一会儿要记得啊,你去跟这几个煞尸搏斗,拿着沾着童子尿的衣服,直接往身抡行了。”说着,我开始解衣服。

“我擦……等等,蒙啊,我这辈子看来是让你坑的,算了,还是我吧。”

孙军十分麻利脱了衣,背过身准备尿。这家伙有很多的优点,最让人称道的,是一旦决定干的事情,绝不扭扭捏捏。

“蒙啊,我,我尿不出来啊。”

太紧张了,我知道什么原因,便大吼一声:“煞尸已经到了你的身后,快要摸到你的屁屁了。”

孙军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一看,却发现煞尸离我们还有十几步。

“你要吓死我啊!”孙军大声表达不满。

我没有废话,直接到了孙军面前,一把把他扔在地的衣服捡起来,这小子,已经尿了,是被吓尿的。

不论是《述异志》,还是我,都对咬破舌尖或者是指深恶痛绝。但是,自己本身实力不济的时候,只能借助身体本命的阳刚之气来增加威力了。

我咬破了指,飞快在孙军衣服干燥处画了一道驱邪符。然后,我拎着衣服,直奔那六个快要到近前的煞尸冲了过去。

手里的衣服,被我当成了鞭子使用。

我照着离我最近的一个煞尸,抡圆了兜头盖脸是一下。

啪,咔嚓嚓,沾着童子尿和驱邪符的衣服,抡了煞尸的头,像是一盆热水浇在了冰块一样,煞尸的躯体像是熔化一般不说,还沿着骨节的地方分解了。

一招得手,我信心大增,一转身,冲着另外一个煞尸冲过去,又是一下解决战斗。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六个煞尸,全都变成了摊在地的一堆粘稠的液体。一股说不来的腥臭味,让我干呕连连,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把头转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苗大师,这,这……”宗翔那边,明显是慌了神了,他见我这么生猛放倒了六个煞尸,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苗大师也是惊骇无,但他马平静下来。

“哼,小子,有些本事啊。看来,不拿出点压箱底的东西,还真难奈你何。宗翔,给我挡一下。”

宗翔一脸的苦瓜像,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哆哆嗦嗦向我走来,看来他是想着迟滞我一下,给苗大师争取点时间。

“不知道死活,你真是想一心求死啊。好,我成全你!”

其实,我现在的处境也是骑虎难下,苗大师看来是要放大招了,我要是跑的话,倒是可以带着孙军一起跑,可曲峰灵父女怎么办?总不能丢下他们吧?

我疾步向前一冲,手划着手印,其实这是干扰宗翔,让他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

实际,我是不准备用道术的,在接近宗翔的瞬间,我右手的衣服一扔,正好蒙在了宗翔的头,这家伙还在防着我的道术,没想到我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在宗翔被蒙住头的瞬间,我趁着他惊慌的时候,一个跨步冲到了他的面前,一顿王八拳抡起,劈头盖脸是一顿纯物理攻击。

宗翔是活生生的人,我也多少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一顿重拳下去,宗翔的身体,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去。

“军儿,过来接着打。”我不能在宗翔的身浪费时间,我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苗大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六章狼狈

苗大师此时已经退到了最大的无主坟那里,他的脸,浮出了一股非常诡异的笑容。

“小子,别以为自己会的道术不少,能够天下无敌。哼,这个世界远不是你这毛头小子所能够想象得到的。现在,来尝尝煞尸将军的味道吧。”

苗大师说着,掏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bi shou,他用bi shou往另一只手腕一划,顿时,鲜血哗哗流淌在那座最大的无主坟。

一刹那,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似乎阴翳下来,天皎洁的月色,似乎都被蒙了一层纱,显得朦胧起来。

袅袅雾气,从仅存的那个最大的坟升起,一股让人感觉透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大坟在颤抖,雾气在不断增加,忽然,大坟坟包的浮土猛然四溅迸射,好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滚滚烟雾,从大坟那里迅速向四周弥散开来。

嗬嗬……一阵阵仿佛是垂死之人咽气之时发出的声音响起,在滚滚烟雾,似乎有一个择人而噬的存在,在寻找它的猎物。

这是一个有了一定气候的煞尸,苗大师能把它叫做煞尸将军,说明这东西所聚敛的煞气,已经是非常了得了。

在《述异志》当,记载的高等级的煞尸,一旦在特殊的环境聚敛足够的煞气,它出世的时候,能够煞气凝冰。

也是说,高等级的煞尸,因为自身的煞气极重,至阴至寒的煞气,会让周围空气的水蒸气瞬间凝成冰。

经过这样的较,我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煞尸,不是高等级的煞尸。

可即便是这样,这煞尸搞出的动静,也足够让我震撼了。

关键的问题是,一般的手段,不足以对付这样的煞尸。

“军儿,快,和曲师傅赶紧带着曲梅寒快跑!”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煞气越重的煞尸,嗜血的yu wàng越强烈。因为煞气固然能够让煞尸本身能力倍增,但不管是什么存在,都讲究阴阳调和的。

煞尸也不例外,它之所以嗜血,而且是等级越高的煞尸越嗜血,正是因为需要温暖的血以及血阳气来调和它自身至阴至寒的煞气。

“蒙啊,这什么东西啊?我,我现在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孙军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这才意识到,煞尸从坟墓里出来,它所释放出的煞气,已经让周围不知道多大的范围里浓雾滚滚,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也是目难视物。

“快,快用仙人指路。”书灵的声音,浮我的脑海。

“嗯?你怎么还能跟我沟通?”我有点惊讶,《述异志》不是让曲梅寒夺走了么?

“瞎掰啥啊?赶紧的吧,我是不忍心看着你被煞尸干掉,以你现在的水平……快点吧,仙人指路。”

“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星点睛,辰点明,天地浩气在,任我游四海!开路!开路!开路!”

这套仙人指路的道术,是专门应对实质性的迷雾环境的。我眼前所遭遇到的迷雾,跟刚才鬼打墙是不一样的。

鬼打墙影响的是你的精神,而眼前的迷雾,则是煞气冷凝空气的水蒸气造成的,是属于真实的环境原因造成的。因而,所应对的方法也是截然不同的。

仙人指路,必须要一边吟诵咒语,一边施展出对应的手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都是需要各自不同的手印接引,形成了沟通天地力量,然后才能为己所用。

喊开路的时候,必须要左手握拳藏于胸口,右手剑指指着方向。

只要是剑指指向的方向,会有一股风吹荡开迷雾,让你能够看清楚前方几米远的范围。

当然,看清几米远的距离,是对我这样的二把刀而言。修为高深的道门人,仙人指路一出,所指方向那都是迷雾荡尽,瞬间恢复郎朗乾坤。

孙军距离我最近,所以我先找到了他,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膀,他的外套已经被我征用了,一个小背心套在身。

我的手有点凉,孙军被我一抓,立刻鬼哭狼嚎起来:“鬼啊!蒙啊,救命啊!”

“看清楚点再嚎!把外套递给我,快!”

孙军定定神,这才知道是我抓了他的肩膀。他一边把蒙在宗翔头的外套递给我,一边抱怨:“你能不能先招呼一声?这样可是会吓死人的!”

我接过外套,抓着孙军的胳膊,让他跟在我身后。我再指了几个方向,发现了曲峰灵两人,赶紧把孙军带过去。

“你们朝那个方向走,不要回头,快!”我倒不是说太圣母,而是因为我们一起跑的话,煞尸肯定会感觉到我们逃跑的方向,因为我们身的温热是煞尸最感兴趣的追击目标,煞尸能一路追下来,我还不如先吸引一下煞尸的注意力,然后再跑。

“师叔,我留下来跟你一起,让孙军带着小梅走。”

“别啰嗦了,快走。我虽然打不过这个煞尸,但纠缠一下再逃是绰绰有余的。赶紧的,让煞尸盯完了。”

再好的设计,也会倒霉在耽搁时间。曲峰灵要是听我的,和孙军带着曲梅寒一起跑,我还能有点时间准备一下。

可是,因为这几句话的耽搁,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吹拂过来,煞尸很显然已经盯了我了。

迷雾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个巨大的麻烦。可对于煞尸来说,根本不算事。因为煞尸的没有什么神识,只靠本能的感觉,只要是有热源,本能顺着热源追赶,根本不用看路。

我本来可以根据寒风的方位躲闪的,可因为曲峰灵耽误了一下,不得以,我抡起孙军的衣服,直奔迷雾的煞尸砸了过去。

咔的一声,衣服抽了煞尸。但煞尸仅仅是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我冲过来。

“快走!再不走的话,谁也走不了了。”我一边怒吼,一边赶紧地一滚,避开了煞尸的冲击。

然而,在曲峰灵想通了,想要和孙军一起带着曲梅寒走的时候,煞尸忽然一调向,直奔孙军三人冲了过去。

孙军本能一抱头,把身体一蜷缩,做了一个标准的被动挨打的姿势,这家伙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腚了。

曲峰灵倒是有些气势,他双手正搀着曲梅寒,腾不出手,便一撩腿,直踢煞尸的下体。

砰的一声钝响,煞尸一点事没有,曲峰灵却是疼得一弯腰,松开一只手去抱自己踢出去的右腿了。

煞尸的煞气非常厉害,在它的周围,不断有浓雾形成,刚才还能影影绰绰看到它的大体轮廓,这么一停顿的时间里,它的周围又被浓雾所笼罩了。

“开路!”我再次剑指一指,浓雾涤荡,我看到煞尸竟然抓住了曲梅寒!

我飞身冲了过去,抡起孙军的衣,照着煞尸的头打了下去。

咔,煞尸浑身震了一下,一下子松开了曲梅寒。

这一次,我看的非常清楚,这个煞尸,跟之前的煞尸有很大不同,除了身材差不多一般大小,其他的都相差甚远。

那几个煞尸,浑身下都是流淌各种粘液,像是尸体正处于腐烂的过程一样。而这个煞尸,身体一点没有腐烂的意思,浑身下,除了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跟正常人的肌肤没什么两样。

甚至,我能从它的脸,清晰分辨出五官。

煞尸被我攻击,一下子忽视了曲峰灵三人,直奔我冲了过来。

因为冲的急,我根本来不及闪避。

我把孙军外衣抡得虎虎生风,不停抽打煞尸。

童子尿和驱邪符对这个煞尸有伤害,但伤害效果非常不理想。煞尸扛下了我一下又一下的攻击,一点点期近我,让我心里莫名泛起了一丝恐慌。

“快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吧,你以为符和童子尿是永久有效的么?灭了那六个,已经威力大减了,现在又使用了这么多次,应该是失效了。现在,这破衣服还不如你的拳头好用呢。”

我精神较紧张,听了书灵的话,不觉把手里的衣服扔掉了。

眼见煞尸再次向我冲来,我一声怒吼,对着煞尸的脑袋,抡起了王八拳。

砰砰砰,几拳下去,我感觉像是打在了冰块一样,冰冷的温度倒还好说,关键的问题是,这几拳我都是用尽了全力,反弹的力量让我的手生疼无。

煞尸双臂猛然一扫,我正沉浸在反应手的疼痛呢,根本没注意煞尸的动作。

我感觉肋部传来了剧痛,紧接着,我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

嗷的一声,我捂住屁股大声叫了起来。地面的一块尖尖的石头,给了我非常亲密的接触。

“你脑壳坏掉了?还真的用拳头打煞尸?”书灵有点气急败坏。

“不是你说的么?那件衣服的童子尿和符都失效了,还不如我的拳头,我这可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的。”

说完我觉得我有点傻缺了,书灵的意思是衣服不行了,不如我的拳头,但人家并没有让我用拳头打煞尸啊。以前总是我内心当甩给书灵羊驼,现在估计书灵的内心深处,不知道甩给我多少羊驼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七章请神

煞尸是不会留给我时间的,它一下子把我打得这么惨,绝对不是炫耀力量的。 它的目的,是需要我的鲜血,来调节它身体里的至阴至寒的煞气。

咚咚咚,煞尸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但我此时被摔得七晕八素,心里想的是赶紧躲开,但身体却是无法执行心里想的东西。

直到煞尸到了近前,张牙舞爪对我扑来,我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旁边滚了一滚,堪堪避开煞尸的扑击。

我双手在地乱摸,总算是摸着了一块石头。

在煞尸再次扑来的时候,我抡圆了胳膊,一石头打在煞尸的头。

啪的一声,石头粉碎,煞尸一点事情没有。

一石头,只不过换来煞尸停顿一下,它一张嘴,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嘶吼声,两只手,不,应该是锋利的爪子,直奔我的双臂抓来。

我的反应还算是快,又滚了一滚,跟煞尸再次拉开了一点距离。

忽然,我的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煞尸一个转身,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我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在煞尸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煞尸没见怎么用力,把我拽到了它的面前。它的另外一只爪子,奔着我的脑袋伸过来。我情急之下,两只手抓住了它的一只爪子,想要使个擒拿掰弯它的手腕。

然而,我手除了传来寒冰一样的感觉,还有是煞尸的爪子像钢筋一样,任我怎么用力,一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眼看着煞尸的爪子一点点要挣脱我的手,我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这种感觉,跟紧张害怕是不一样的,是那种濒死一样的感觉。

“我干你大爷的!”孙军适时出现了,他手里抱着一块石头,兜头结结实实砸在了煞尸的头。

轰的一声巨响,孙军手里的石头四分五裂,煞尸的脑袋,也仅仅是晃了几下。

吼的一声,煞尸放开了我,一下子抓住了孙军的双肩。

孙军的力气我大,体格也我好,但在煞尸的面前,像是大人和小孩之间的差距,煞尸没费什么事,把孙军一下子按倒在地。

煞尸张嘴去咬孙军的脖子,孙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顶住了煞尸的头,不一会儿,有点坚持不住了。

“蒙啊,救命啊。”孙军向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一说,总是能最清楚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怎么不想去救孙军?可我跟煞尸交锋这几下,让我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尽管我努力挣扎,可也仅仅是能够坐起来。

曲峰灵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他本伤得不轻,再加活动这几下,身体的伤情更显严重了。

支援孙军,曲峰灵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存在。他刚刚走到煞尸的身边,还没等动手,被煞尸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了出去。

孙军也仅仅是因此而缓了一口气,煞尸马把手抽回来,按住孙军,依然是要咬他的脖子。

“蒙啊,快救命啊,你特么快被咬的时候我来救你。这东西咬我的时候,你却是在一旁看着,你还有良心么?”

孙军哪里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过,他也确实是情况最危险的一个。

我现在移动的速度基本算是龟速,想要靠速度力量解救孙军,是不现实的。

无奈之下,我想着再次咬破指,用心头的阳刚之血,化解眼前的危机。

在我要咬下去的时候,书灵大骂:“你有多少血够你糟蹋的?要不怎么说你们人类是弱呢,明明有很多办法能用,是选择最偷懒的办法。你的指连接心头,可也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过了燃眉之急以后呢?还不是让煞尸咬死?”

“有办法快说,别瞎扯淡。”我其实是很珍惜我的指的,不说消耗自己多少真元,关键是疼啊。

“请神吧。”

请神?我一下子惊愕了,这个概念,我不是没看到过,可是,大脑怎么没给我一点提示呢?

“你还愣着干什么?方法你都知道,快点。”

“太繁琐了,而且我的能力恐怕不够。”说到这里,我明白了,为什么大脑会没有给我提示。

有很多的方法,都是需要极为繁琐的步骤才能够施展出来的。而我目前的水准,说起来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小白强很多的水平。

那些繁琐的,要求自身能力较高的,大脑一般不会让你那么做。因为给了提示也未必能够使出来,还不如不提示。

“我擦,忘了这点。现在对付这个煞尸,太高级的办法你使不出来,太低级的又没有用。咳,菜鸡是被踩的命啊,算了,咱们两个一起来吧,你负责念咒语,我协调你的身法和手印。”

我现在没时间理会书灵的嘲笑,我那倒霉哥们孙军还在煞尸嘴边含着呢。怎么说,也得先救了孙军再说。

“孙军,给我坚持一分钟的时间,顶住!”我需要时间,这个时候,也只能让孙军坚持了。

“我擦,一分钟!你咋不去死呢?”孙军极力发泄他的不满,但没办法,必须要坚持。

“清心无欲照乾坤,一念执守地开门。只因煞乱坏清宇,请神佑我保太平!”

我所吟诵的,是请神的一个总咒,实际,具体请神,各自有不同的咒语。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了,管你什么神,只要能请来行。

书灵的工作,其实我更加复杂。身法,手印,都是它控制的。

这一套完成,我猛然感觉身体一震,在感觉,似乎整个的身体都不属于我了。

“我擦,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问书灵。

“很正常,你请神了,自然是请身的神控制你的身体,咱们看戏吧。”

书灵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对着俯身咬孙军的煞尸肋部是一拳。

砰的一声钝响,我虽然没感觉到,但从声音判断,煞尸那坚硬无的身体,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

这么生猛!我感觉不可思议。

然而,更生猛的在后边,“我”紧走几步,到了挣扎的煞尸旁边,两手一下子抓住了它的头。

“我”双手猛一发力,竟然把煞尸的头扭了下来!

太残忍了,“我”扭下了煞尸的头不说,紧接着,将煞尸的四肢,一条条全都拽下来。

雾气升腾,简直是大雾迷江一般,这一回,可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忽然,我的身体像是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过了能有十个呼吸的时间,陡然双腿一软,坐到了地。

“咋回事?”我有点不明所以。

“咳,这都不明白?请来的神走了呗。”

“啊?这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说,你知足吧。你难道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要不是哥我罩着你,这个请来的神不走了,有你哭的时候。”

我无语了,这倒是真的。《述异志》的记载,有这方面的案例。有很多请神的道门人,因为一些原因,送不走请来的神,只能让请来的神在身体里呆着,有的甚至一辈子都受请来的神控制。

“你是咋让它走的?”我有些好,同时也准备好好学学,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次用到请神。

“哼,还是实力的问题,那是一小小的山神,哥王霸之气一露,那神知道哥惹不起,走了,这么简单。呵呵,于蒙,虽然你这人天资愚钝了点,但矬子里挑大个,你还是不错的,有没有兴趣担当起渡异师的职能啊?”

我感觉在书灵的面前,它是那个拿着糖果骗小孩的渣仔,而我是那个纯洁的小朋友。先不说书灵靠谱不靠谱,准知道渡异师是跟鬼啊神啊之类的存在打交道,我从心底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不干,坚决不干!”

“擦,给你几分面皮还蹬鼻子脸了!告诉你,让你当渡异师是给你机会,一个亿万人梦想而得不到的机会!你天生是穷命,一座金山摆你面前,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我索性不搭理书灵了,因为我忽然间想起了《述异志》记载的对付异类的办法,能商量最好,不能商量骗,实在不行动用终极手段。我感觉,书灵应该是这个套路。

过了一会儿,迷雾渐渐散去。那是煞尸被分尸以后,煞气全部都从煞尸身体里泄露出来导致的迷雾,等煞气慢慢减少,迷雾也散了。

请神真不是个好买卖,把请来的神送走了,我又重新掌控了身体,但这身体被糟蹋不成样子,浑身下,没有一个舒坦的地方。

要是疼的话,还好说。关键是除了疼之外,还有那种酸酸的感觉,动一下,要呲牙咧嘴,可想而知,我的身体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孙军看着我咬牙切齿走向他,竟然像小女孩一样保住了胸口,眼睛带着恐慌叫道:“你,你要干什么?蒙啊,你不会是跟煞尸一样,也要把我吃了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八章很绕的真相

我甩手给了孙军一巴掌:“想什么呢?你这皮糙肉厚的样子,连二师兄都不如,还想着我吃你?咋样,没什么大事吧?”

孙军一下子松弛下来,紧接着,是拍着大腿嚎道:“哎哟妈啊,我咋没大事啊?不说我受到了多少惊吓吧,说我身,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流血了。”

“都是些擦伤,死不了!”我又拍了孙军一巴掌,走过去看曲峰灵的情况。

曲峰灵连连摆手:“掌门师叔,我没事,是不知道小梅怎么样了。”

我赶紧查看了一下曲梅寒的情况,非常糟糕,至阴至寒的煞气,已经侵蚀到了她的五脏六腑,幸亏有曲峰灵给她封住了血脉,要不然,曲梅寒当时挂了。

“掌门师叔,小梅是不是……”到底是父女连心,曲峰灵一看我的脸色,知道曲梅寒的情况凶多吉少。

我想了一下说道:“曲师傅,别再叫我掌门师叔了。令爱的情况虽然很不好,但也不是没有解救的办法。”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下天色,估计是在凌晨两点左右,启明星已经有些泛白了,再有一个多钟头,天亮了。

被煞气蚀体,最重要的是驱煞。但煞气进入五脏六腑,不是简单驱煞所能够解决的了。因为煞气至阴至寒,一旦进入到五脏六腑这样司命之所,自然会沉积起来,把司命之所当成是休养生息的地方。

如果强行驱煞,必然会伤及到五脏六腑这样的司命之所,纵然是去了煞气,伤及到本命命元,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倒是有种缓和的方法徐徐去煞,但这个方法,我是不能使用的。

我告诉了曲峰灵方法,然后让他去找符合徐徐去煞的地方。

曲峰灵也是一脸尴尬,那个方法我这个外人不好意思,他当爸爸的也不好意思。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女儿的命重要,他拜托我和孙军帮忙照看一下,去找适合治疗的地方。

孙军脸露出狐疑的目光:“蒙啊,你究竟是什么办法,怎么鬼鬼祟祟的?你咋咬着耳朵告诉曲师傅?有啥见不得人的,不能让我听见么?”

“滚一边去,行业机密,概不外传。”

“我擦,还行业机密?我看是装神弄鬼的玩意,我想听那是看得起你。”

“我不用你看得起,赶紧过去看看,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孙军嘟嘟囔囔走过去,踢了一脚宗翔,听到宗翔shēn yin一声说道:“你亲戚没死。”

然后,孙军又谨慎走到了苗大师的身边,端详半天,又找了根棍子捅了几下,才敢前仔细观察。

“蒙啊,这个可是死翘翘了,擦,真特么的晦气,这家伙死相太难看了。我可不看了,做噩梦。”

我过去看了一下,苗大师的双眼翻得只剩眼白了,手腕的血已经干涸了。为了激活那个威力巨大的煞尸,他耗尽了自己的精血。

有的时候,说邪魔歪道害人,没有真的例子摆在眼前,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看来,邪魔歪道害人害己,真的是所言非虚啊。

我走到了宗翔的身边,狠狠踢了他的腰一下。

“别装死啊,你再不说话,这可是有现成的坑,直接把你埋了!”

宗翔条件反射一般坐了起来:“我起来我起来,大师,千万别……活埋了我啊。”

“嘿嘿,你的胆子不小啊,背叛师门,跟邪魔歪道的人搞在一起,这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行为啊。”我看着宗翔的表情,见他惊恐无,然后说道;“说点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我或许考虑能对你从轻发落。”

宗翔的脸,一下子露出了希冀的神色:“大师,您对什么感兴趣,我要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和那个苗大师,来这里要干什么?”

无主坟的事情,我感觉不是那么简单的。先是鬼子来这里,又出来宗翔和苗大师,说里面没什么猫腻,打死我也不信。

宗翔对我是非常忌惮的,赶紧跟我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苗大师是湘西赶尸门的一个偏门弟子,是研究煞尸的专家。宗翔在湘西游历的时候,认识了这个人。

宗翔和苗大师,本是几面之缘,说不有交情。

但在两个月前,苗大师找到了宗翔,说是有一单大买卖,他自己做不了,想请宗翔帮忙。

宗翔很为难,他知道像苗大师这样的偏门,做的事情跟他师门的教诲是格格不入的。

不过,宗翔在本门失意,没人待见他,也四十多岁了,想着捞点资本养老。问明了价钱,宗翔鬼迷心窍,答应了帮忙。

之后,宗翔和苗大师赶到了这里,原来是鬼子金主找他们布置引煞事宜。

别看苗大师是此高手,但宗翔却是知道一些道门正宗的法术,能够布置一些障眼法,使得引煞的法门不是那么惹眼。

宗翔开始的时候内心非常忐忑,因为这种引煞的法门,是师门严令禁止的,因为引煞可能会招致一方风水骤变,会给周围生活的人群带来难以想象的影响,甚至会闹出人命。

但是,鬼子给的酬劳是很丰厚的。苗大师和他,一人给了十万元。

于是,宗翔一狠心,和苗大师一起干。苗大师负责引煞,他则是布置障眼法,使得无主坟左右的风水不会因为引煞而特别明显。

谁知道,因为无主坟因为引煞产生了些小变故,刘佑忠便请来了曲峰灵父女。

因为宗翔和苗大师布置的十分隐秘,曲峰灵父女以为无主坟是因为特殊的地脉而导致聚煞,用自己知道的方法去煞。

苗大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鬼子,鬼子找到了刘佑忠的兄弟刘佑良,刘佑良做了个间人,刘佑忠带着鬼子来阻挠曲峰灵父女俩。结果,鬼子竟然遇了我,被我一板砖给放倒了。

鬼子忙着治疗之后,叮嘱苗大师和宗翔,务必要引煞成功,只要是能够成功,可以给两人再加二十万的酬劳。

于是,两人铤而走险,趁着晚,拿出看家的本领,往无主坟这里引煞,没想到,先是碰到了曲峰灵父女,暗算了他们俩之后,栽在我的手里。

我听得有点乱,问道:“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刘佑忠之前不知道这里的事情,是以后刘佑良给协调的?”

“是这样的,刘佑良才是真正跟鬼子接洽的人,因为保密的缘故,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有告诉。鬼子请我们做事情,都是私下偷偷进行的。谁知道,间出了纰漏,不得以,鬼子才让刘佑良出面摆平这里的事情的。”

我大体明白这里发生事情的经过了,不过,新的疑问随之产生。

“鬼子在这里聚煞,究竟为什么?还有,他们怎么知道这里能够聚煞?”

宗翔摆手道:“大师,这不是我所知道的事情了。我真的是贪图那点钱,为鬼子办事的。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您刚才也说了,要从轻发落我,您可要说话算数啊。”

我又诈了宗翔几下,发现他确实知道这些了,才说道:“宗翔,你做的事情有多严重的后果你是知道的。你师门要是知道了你做什么,你更应该知道师门会怎么对你。我给你指条明路,遭点罪,但却是能够不必被正道人士追杀,咋样?”

宗翔隐隐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师想怎么安排,不妨直说。”

“今晚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能糊弄过去的。我肯定会报警的,你去投案吧。说你和苗大师是准备盗墓的,结果苗大师不小心挂了,这墓里没什么东西,你的量刑不会太大,也是三年以下吧。”

说完,我似笑非笑看着宗翔。

宗翔脸色变幻莫定,沉吟半晌,咬牙道:“好吧,我听大师的安排。”

其实,我这么安排,除了为我自己减少麻烦外,对宗翔,也算是格外照顾了。以他的行为,被师门知道了,只能更惨。

“军儿,看着点这家伙,天亮带着他到派出所,说咱们夜里检查施工现场的时候,发现了这家伙鬼鬼祟祟,多了别说,让他自己跟派出所的人说。宗翔,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敢逃跑的话,我会把你的事情通知你的师门,孰轻孰重,不用我在说了吧?”

“知道知道,我一定不会跑的。”权衡之下,宗翔也觉得,背个盗墓的罪名,总接受师门的严惩要轻得多。

“掌门师叔,掌门师叔……”这时候,曲峰灵跑了过来。

我一皱眉头,真的不想听掌门师叔这个称谓,不过,我还真没法跟曲峰灵翻脸。

“掌门师叔,在山脚下有个小河流沟,很符合您说的特点。”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你女儿弄过去,给她去煞啊。”

“那个,掌门师叔,您能不能给小梅治疗啊?”

一时间,我震惊无,去煞治疗的方法我已经告诉曲峰灵了,难道他能接受我那样给他女儿治疗?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十九章尬疗

要说给煞气侵蚀到五脏六腑的人去煞,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述异志》偏偏是这样一本书,记载了这样的方法。

方法本身并没有问题,关键是,治疗的方法因为性别问题而有些不方便。

我是个思想较传统的人,想想治疗的方法,我觉得自己的心理过不去这一关。

曲峰灵见我为难,低声道:“掌门师叔,我伤得实在不轻,自保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是给小梅治疗了。我这样的状态,很难保证把小梅治疗好啊。”

我是真的不想出手,但鉴于实际情况,也不得不勉为其难。曲峰灵也被煞气所伤,也需要驱煞,这时候让他去给曲梅寒治疗,真的是会有风险。

无奈之下,我只好扛起了还在昏厥的曲梅寒,让曲峰灵带路,去他找到的那个合适的地方。

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招惹煞气是非常容易的。可煞气身之后,要把煞气排出体外,则是一件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尤其是煞气侵蚀五脏六腑,好像是油浸润到了木棍里面,想要把油排出来,恢复木棍原来的状态,太难了。

曲梅寒的情况,是这样。需要极其特殊的方法,在一个理想的环境才能够做到去煞。

不一会儿,曲峰灵带着我到了他找的地方。

这是在山脚下的一条小河沟旁边,河沟里的流水速度并不快,深浅,也正好能容一个人躺下,并且覆盖住全身。

我抬头看了一下,计算了一下方位,太阳初升时候,正好能够照射到这里。

“曲师傅,这个地方可以。我……”

曲峰灵知道我下面要说什么:“掌门师叔,您是治病救人,这我都知道。心怀救人,是善莫大焉,避嫌不助,亦是为恶。请放心,只要能救得小女,我唯有感激。”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将曲梅寒放下,然后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等等,掌门师叔,我要避嫌。”曲峰灵说着,转头离开了。

“喂……”我张张嘴,却是说不出来,你当爸爸的避嫌,放我自己在这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看看双目紧闭,面部有些扭曲的曲梅寒,我双手合十心默念,曲梅寒,这可是为了救你,绝不是有意轻薄。

默默念叨一番,我一咬牙,将曲梅寒的衣服全数除掉。

天地良心,但凡有别的办法,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让一个未经人事的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去除掉一个美貌少女的所有衣衫,真是一件让人饱受煎熬的事情啊。

食色,性也。面对从未接触过,但却是心懵懂要探索,可又要承受强烈道德批判的神秘异性身体,我心里的纠结,简直是难以名状。

我的手直哆嗦,心好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控制呼吸的肌肉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让我的呼吸急促。另外,还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不行,这种状态是无法施法的。

我闭了眼睛,默念了一遍《波若波罗密多心经》,现在管他佛经还是道经,能稳住心态是好经。

再次睁开眼睛,状态好多了。

我咬破了指,这一次的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要给曲梅寒画符的原因。

从曲梅寒的额头开始,我要在她的身体,画出一道扶阳正气符。

所有的符篆,灵效都取决于画符时候的操作者的精神状态。

画符者必须要全神贯注,而且要一气呵成。这样,画出的符才能够有灵效。

扶阳正气符,是一个大型的符篆,一般是用来镇宅用的,久无人居住的地方,用了此符,能够增加阳气,便于人入驻。

法无定法,万法归宗,实用为。

曲梅寒身体里的煞气,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用寻常手段,几乎不可驱除,但是通过扶阳正气符,却是可以引导阳气汇集她的身体。只要阳气足够,慢慢进入到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煞气自然而然会被阳气所驱除。

不得不说,《述异志》记载流传下来的东西,是综合了十几代渡异师的思想精华的集萃,更是代表了华夏道术法门的集大成者。尤其是还兼容并蓄了一些佛家以及其他流派的法门,使道术这一传统,更加丰富多彩。

一般来说,煞气进入五脏六腑,基本是等待无尽痛苦的死亡。要是没有《述异志》里的这个神的记载,曲梅寒估计要玉殒香消了。

我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扶阳正气符本该用朱砂画的,可这荒山野岭,哪儿去找去?

用鲜血画这么大的一个符篆,真是考验我的血足不足。

好不容易画完了,我等着太阳露头。

按照记载,我在太阳刚刚跳出东方地平线的时候,把画满扶阳正气符的曲梅寒给放到小河沟里。

曲梅寒的鼻子已经被塞住,我托着她的脖颈,仅仅把她的嘴露出水面,这是曲梅寒呼吸的保证。

这个方位,是曲峰灵按照我的要求精心挑选的。升起的朝阳,正好直射在浑身浸泡在河水的曲梅寒的身。

曲梅寒身的扶阳正气符血迹已经干了,河水冲不散,在朝阳的照射下,竟然泛出了淡淡的金光。

金光所蕴含的直入心脾的温暖感觉,让我这个在曲梅寒身边的人都感觉无惬意。

一缕缕的黑线,从曲梅寒的身体表面渗出来,这是她体内的煞气,因为扶阳正气符把朝阳之阳引入到曲梅寒的身体表面,进而一步步渗透到她身体的深处,阳气自然会和身体里的煞气有所冲突。

侵蚀到曲梅寒身体里的煞气毕竟是有限的,而扶阳正气符引导的朝阳之阳,却是源源不断的。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煞气会被慢慢排解出体外。

正所谓治大病如烹小鲜,下猛药有可能会使人丧命,只有抽丝剥茧一般徐徐图之,才是能从根本治疗的最佳方案!

《述异志》里提出的最让人叹服的一个步骤,是把人放在缓缓流动的河水。水为陷,为柔,阴属性,正好是能够和煞气融合的物质类别。

曲梅寒排除的煞气,到了体外被融合,被流淌的河水带走,这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啊。

煞气排除很慢,但是效果非常明显,本来是触手非常冷的曲梅寒的身体,慢慢有了暖手的感觉。

这是因为朝阳之阳逐渐在曲梅寒的身体里占了风的缘故,而且,我也感觉到了,曲梅寒的呼吸,在一点点加强。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曲梅寒的身体。别误会,我绝不是龌蹉地看,而是要随时观察她身体表面流淌出来煞气的状况。

渐渐的,曲梅寒身体边缘的黑线原来越淡,这个过程用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太阳照在身,已经有点烤人的味道了。

成了,成了!

在我高兴无的时候,猛然间听到水声一响,曲梅寒在河沟里坐了起来。

“太好了……”

还没等我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紧接着,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

我知道我有多冤,也理解曲梅寒给了我一下,我还得必须做出正确的表现。

“小曲,你先把衣服穿。”我把身体整个掉个个,背对着曲梅寒,以为这样可以免受攻击了。但我忘了,是非之地不可留,应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曲梅寒很显然是接受了我的意见,我都能听见急促的穿衣声。

但是,穿好了衣服,我倒霉了,曲梅寒拳打脚踢也罢了,关键是,她用了妇女专用格斗技巧,用手挠!

等到脖子火辣辣的,我才知道,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要赶快跑。虽然我占据了所有的道德高地,但挨女人打,是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说的。

“住手!”曲峰灵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我知道,他是听见声音才出来的,这是个君子,绝不会在暗偷tou kui探我又没有占便宜。

曲梅寒哪管那个?父亲的话她充耳不闻,似乎只有把我打死才是她唯一的目的。

“叫你住手听见没有?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曲峰灵打了曲梅寒一下,才结束了她的疯狂。

“爸!这个畜生……呜……”

“混账!掌门师叔那么做,那是在救你命!是我苦苦哀求他老人家做的。要是没有掌门师叔,你的小命没有了!爸爸我是没有救你的本事,要是有这个本事,你说,你那种情况是不是连爸爸都要打?”

曲梅寒被父亲一顿震耳发聩的怒吼给震住了,她还在浅浅抽噎,半晌问道;“爸,你说的是真的?他,他是在救我?”

“小梅,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他他他的?对你来说,那是师叔祖,你高两辈的长者!掌门师叔的心胸,一身的本事,足以让我们师门所有弟子膜拜。你看看你,因为误会冲撞了师叔祖已经是罪过了,现在还敢把师叔祖称作他,今天,得给你讲点规矩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章利诱

曲峰灵说着,顺手在河边捡了一根枯树枝,一指曲梅寒,喝道:“给我跪下!”

我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但曲峰灵的做法我觉得有些过激了。

“别别,老曲,没那么严重,说说行了,别动手啊。”我赶紧阻拦住了曲峰灵。

曲峰灵可是真的火了,被我拉住,兀自怒火难平:“掌门师叔,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得给她讲讲规矩,甭管世道发展成什么样了,咱们传统的老规矩是绝对不能抛弃的。”

我见曲峰灵执意要教训曲梅寒,便死死抱住了他。

好不容易,才算是劝阻住了曲峰灵。他冷冷说道:“还不谢谢师叔祖?”

“谢谢师叔祖。”看得出来,曲梅寒是被老子吓住了,她很小心给我道歉。

“哼,你这个道歉,一点诚意没有。你师叔祖可是救了你的命,还被你误会,冲撞了师叔祖,这么一句道歉够了?”曲峰灵可是不惯毛病,他对曲梅寒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谢师叔祖救命之恩,还有,刚才冲撞了师叔祖,请您原谅。”

我赶紧摆手:“算了,误会一场,不至于这么严重。”

还别说,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我心里的疙瘩也没有了。刚刚心里的怨气,烟消云散了。

曲峰灵拿出来《述异志》还有通灵令牌,恭恭敬敬递给我:“掌门师叔,弟子无德,竟然敢觊觎本门宝物,现完璧归赵,我对掌门师叔无礼,还请师叔祖责罚。”

不管我怎么推辞,曲峰灵硬生生把这两样东西塞给我。哪怕是我说了不会跟道门扯关系,曲峰灵依然是坚持自己的做法。

曲峰灵的理由很有禅锋,说是既然通灵令牌选择了我,那是注定是属于我的。至于我会怎么样,那是冥冥注定的。

如果我真的跟全真无缘,那也是苍要灭全真,这是人力所不可改变的。

无奈,我收下的这两样我鬼使神差一般得到的东西,本想给曲峰灵再看看,被他一口拒绝。

曲峰灵受到的煞气伤害,并不是很严重,而且他也有些道行,倒是不用我亲自出手。他说他要联络失散的全真弟子,当今国泰民安,国家也尊重道统信仰,可以趁这个机会恢复全真派的门楣。

在告辞分开的时候,曲梅寒专门小声再次给我道歉,我从她的眼神里,能够看出一丝别样的神采,我心里不觉一荡,真有心多说几句,但终究还是只能目送两人离去。

青石河沿线公路建设的这个难题,这么稀里糊涂解决了。

刘佑忠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根据协议,指挥施工人员把山下的村民坟地搬迁,之后,能够正式开始动工了。

那个宗翔,也算清了利弊,在派出所咬定他和苗大师是想着去盗墓,谁知道没发现好东西不说,苗大师意外身亡。

按照宗翔的口供,他的案子在调查之后应该被移交到检察院,再到fǎ yuàn宣判。他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和孙军,则是再次遭到了表扬。别管怎么说,老大难的问题是我和孙军解决的。所里已经把我和孙军树立为典型,据说是要把我们俩的照片挂在所里,配大红花的。

当然,我们的工作还有后续要做的。一些资料是需要整理的,具体是把青石河沿线公路建设地段土地管理相关信息汇总成报告,报批之后才算完成了。

一般来说,这种有点技术含量的累活是孙军干的,我是甩手掌柜。

但这一次,我找到了孙军,很诚恳说我来干这活。

孙军马警觉了:“蒙啊,你能有这好心?我怎么感觉你每一个笑容的皱纹里,都满满是套路啊?别,我干这活挺顺手的,您老可别给我再弄个活,让我出劲费力不讨好。”

“擦,军儿啊,难道我在你心目是这德行么?来来来,我只是觉得,咱们合作,你经常干这劳心费力的技术活,我于心不忍,所以,来干一次,弥补我深深的愧疚。”

“算了吧,你什么人我不知道?你能愧疚?撺掇死猫子树的不都是你?那一次不是你威逼利诱我去干趟雷的活?你赶紧走吧,老大,哥我是栽你手里了,我认命行不?去去去,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干活啊。”

“嘿嘿,我这点心思,还是瞒不过老哥你啊。你还记得刘佑忠带过来的鬼子么?那些家伙虽然是指露了一面,宗翔的交代,也只是说明了鬼子想要让他们聚煞,可你没觉得,鬼子要做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么?”

孙军眼睛瞪圆了:“所以,你要干啥?你不会是让我去调查鬼子想要干什么吧?我可不是福尔摩斯!再说了,鬼子想干什么关咱们屁事?算是他们违法了,有咱们的职能部门管着呢,你一个小小的土地管理所的职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一席话,把我怼得直翻白眼。

“那好吧,等你忙完了工作,帮我查查,刘佑忠还有什么工程,跟刘佑良有关系的那个叫藤田啥的鬼子,到底是以什么借口来咱们这里的。”

说完,我起身要走。

孙军一下子急了:“喂喂,蒙子,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啊,工作分内的事情,一切好商量,别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帮你,但这种跟你八竿子没关系的事情,别想着我伸手啊。”

我太了解孙军了,每当他最义正言辞拒绝的时候,是他最容易被说服的时候。我没有辩驳,而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把他面前的资料抽出来,再从他手把笔拽到我的手里。

然后,我用一种无真诚的眼光看着他。

“我擦,于蒙,你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告诉你啊,没得商量,你说查事情,那是那么好查的么?这可不仅仅是咱们单位啊,还需要到别的单位去查,你说咱单位还好说,别的单位是你家开的?你想查查啊?”

我轻轻拍拍孙军的肩膀:“军儿啊,咱们当初可是跟所有的单位都打过交道。你小子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么?只认识一面,能像蚊子叮血管一样跟人攀关系,这事吧,得你出手。兰州拉面,两大盘凉拌牛肉。大哥,咱们的感情,绝不是酒肉朋友,对吧?”

“我擦,你这是利诱啊,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蒙啊,咱可说好了,我帮你查事情,这工作你的自己做好了。要是我查完了事情,你还让我做这个工作,绝交!”

我挥挥手,示意他赶快该干嘛干嘛,我则是一本正经坐下来,完成本该是我和孙军一起完成的资料汇报报告。

也不知道多久没干这活了,手和脑子都有点生疏,工作起来有点吃力。不过,吃力也得坚持,要是还等孙军回来干,有点太不地道了。

好在孙军打的底子较好,各种材料十分详实,归类整理,然后再填一些东西,能搞定大部分的工作。

最棘手的,是工作总结报告,我笔未必孙军差,但有些东西,不是笔好能写得好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所有工作做完。

钉好材料,我等着孙军。这家伙有时候看着很奸滑,但办事绝对勤恳,对人也够义气,要不是见着便宜,我觉得他我的道德品质要高。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他才被我一直驱使着去干一些我不爱做的事情。

到了晚饭饭点,孙军才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到了拉面馆,开始点饭菜了,让我直接过去。

我到了拉面馆,还没等坐稳,孙军火急火燎先干了几杯。

几个啤酒嗝打完,又狠狠吃了几大块凉拌牛肉,孙军才缓缓开口。

“蒙子,你交代的事情,总是瘸驴歪屁股,邪门得很。刘佑忠的事情倒是没什么意外的,他是包了青石河沿线公路这个大工程。但是,刘佑良那里,有一个工程,让人有些看不懂。”

这是打听到干货了!我赶紧讨好笑笑,给孙军的空杯斟满酒:“不着急,慢慢说,先吃点。”

孙军倒腾几口后继续说道:“刘佑良这家伙,刘佑忠不知道精明多少倍。以前,什么好的工程,都是刘佑良挑走好的,剩下的才给刘佑忠。可是这一回,刘佑良在大水乡包了个工程,谁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做那样一个工程。”

大水乡?我一听地名,知道肯定有什么猫腻了。

因为登市的开发建设,是分为三个层级的,登市区,以及市区到埠口港口,还有连接三零九国道的相关道路建设,是市里重点关注的项目。

第二层级的,是工业园区以及相应的居民建设用房建设。

第三层级的,是登市下属各乡镇的旅游开发项目。

要知道,在九六年的时候,相关道路建设配套不是很完善,所以,登市下属各乡镇固然有旅游资源,但并不在重点建设项目考察范围内。大水乡恰恰是所有项目只有旅游资源的,是属于登市建设开发唯一被排除在重点建设之外的乡。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一章看不懂的规划

造成大水乡被重点开发建设排除在外的原因,是因为大水乡全乡的百分之六十以都是山区。

大名鼎鼎的昆嵛山,其主峰在大水乡境内。

若论旅游资源,大水乡条件是非常好的,这里有胶东打鬼子的第一qiāng圣地,跟葛家镇境内的圣经山不相下。

可是,大水乡地处登市偏远地带,只有一条国道在乡边缘穿过,因而在建设规划,不在重点考虑扶持范围之内。

刘佑良在那里包工程?难道他脑壳坏掉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刘佑良包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工程?”

孙军神秘一笑,说道:“你说,昆嵛山的传说,哪里最为神?”

“锁龙洞?军儿啊,你别告诉我,刘佑良想开发的地方是锁龙洞啊。”

“哈哈,是锁龙洞。”孙军似乎很有成感,每次我撺掇他办事的时候,能让我吃惊,他感觉跑腿也值了。

我一时间真的有些迷糊了。

锁龙洞是昆嵛山最负盛名的地方,在昆嵛山的深处,还真有这么一个洞穴,走进洞穴能有四五十米深的地方,有一条碗口粗的大铁链子,一直往洞的深处延伸。

据说,大铁链子有多长,谁也没有探出究竟。

有人传言,那其实是远古时期的船锚,被丢在那个地方了。

也有人传言,那是连接海底某处海眼的链子,因为登市南北都临海,那个山洞应该是海眼通往地面的洞穴,为了让海眼的水别涌出来,专门用铁链拴着镇海眼的东西放下去。

流传最为广泛的一个传说,是铁链的另一端,是锁住了一条恶龙。这条恶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经常在昆嵛山附近兴风作浪,做了不少孽。

后来,恶龙被有道行的人给锁住了,投放到那个洞里关押着。

这些当然是传言,但有件事情是真的。那是在小鬼子打到胶东的时候,曾经专门有一个队的鬼子去过那里,他们押解了一大批华夏人,进入那个山洞,让抓来的华夏人去拽那个铁链。

结果,整整一下午,铁链也没有见着尽头。据说,当时再往拽铁链的时候,山洞内腥风大作,隐隐有令人心悸的嘶嚎声传来。

最后,小鬼子怕了,便让华夏人把铁链放回,然后焚香跪拜了一番,灰溜溜跑了。

刘佑良想开发那个地方?

那地方我去过,说是蛮荒之地吧,有点过分。但交通条件实在太落后了,一条县级土路到山根下到了终点。

然后,要沿着一条只有两尺多宽的小路走半山腰,然后得踏着荒草走几百米,钻进松林,沿着有luo lu山石的地方一直走,才能够找到所谓的锁龙洞。

不管这锁龙洞有多有名,刘佑良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开发那里。

我多少也在管理所干了这么多年了,一般来说,开发商看到那个地方有开发价值,会找当地管理部门协商,说要在那里开发,请把相应的道路交通基础配套设施搞齐。

通常情况下,地方管理部门为了引资,会同意建设基础配套设施。不过,登市是个例外,因为它是属于开放试点地区,先交通,然后是工业园及住房保证建设,最后才是旅游开发。一步步设计严谨,根本不允许一窝蜂。

按照市里的规划,像锁龙洞这样的旅游资源,只有等大水乡基础建设配套设施建设完了以后才能够考虑,怎么也得七八年以后吧,现在居然想开发?那可是绝对烧钱的买卖啊,谁会把钱先砸在一个前景不知道怎样,见效果最早也得十年的地方?

刘佑良的开发规划,别说是我了,只要是个知道点内情的人,估计都看不懂。

“军儿,刘佑良是说说呢,还是真的动手了?”

“真的动手了。蒙儿,再加一盘牛肉吧,为了你交代的事情,我还专门查了档案记录,浪费了我好几根烟呢。”

这个好说,我马让拉面店老板加了一盘牛肉。

孙军一边牛肉啤酒,一边给我介绍了打探到的消息。

从大水乡同事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刘佑良已经办下了石窝子村周围的使用用地。因为那一块地不属于耕地,也不属于国家明令保护的林地,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审批困难。

加当地的乡一级部门,还指着刘佑良在那里开发能沾点政绩的光,所以对刘佑良的让人不可理喻的开发极尽所能提供帮助。

石窝子村的村民,已经被乡一级部门给动员到别的地方安家了,这笔费用,刘佑良掏了。但在选择新的村址,分拨新的耕地这一块,则是乡一级部门全力领导安排的。算起来,这也是大水乡对刘佑良支持很大。

刘佑良还真不是光说不练,几台大型挖掘机去,半个月时间把石窝子村以及周边的一块荒地给推平了。然后,各种设备全都码在那里,一看是大干的意思。

孙军所知道刘佑良的事情,也这些了。因为毕竟是离着很远,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

我听得不觉连连咧嘴,看来,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只知道,不说拿地还有迁走一个村的村民要花多少钱,光是那些设备,停一天不知道要多少呢。

把一个村和一块荒地摊平,这费用是一个天数字,刘佑良难道是开印钞厂的?钱多得花不完?这么大的投资砸进去,难道是要憋宝,笃定那里以后会升值十几倍?

没有这样的回报,刘佑良今天砸的钱根本回不来!

算了,不想有钱人的套路了,想破脑袋也未必能想明白。

“军儿,鬼子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我最好的,其实是鬼子。

听到鬼子两字,孙军赶紧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蒙啊,真是万幸啊,你知道你打的那个鬼子什么来头么?岛国的东都株式会社的一个什么狗屁课长,叫什么来着……藤田……羽,对,是藤田羽。据说,他来咱们登市的时候,咱们一把手还亲自迎接来着。”

“什么?这么大的来头!”不是我胆小,而是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一旦闹大了,估计都得判刑。我倒是没什么,可爹妈怎么办啊?总不能让老人家为我伤心落泪吧。

我越来越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和蹊跷。

“军儿,鬼子这么大的来头,到后张家那个犄角旮旯干什么?按照宗翔的交代,是鬼子让他和苗大师在那里聚煞的,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你小子可听好了,鬼子咱惹不起,这回咱们哥们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鬼子没有追究,下次可难说会出什么事了。以后见着鬼子躲着点,行不?对了,我听资料室的大刘嘟囔了一嘴,说是大水乡刘佑良开发的资金,是鬼子提供的。”

什么?居然又跟鬼子有关!

刹那间,我的脑子活动开了,刘佑良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是鬼子在背后指使的。

鬼子再有钱,能随便扔么?别说不是东西的鬼子了,是华夏人,甚至是自己,那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扔下这么多的钱,不见什么利益,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不会,肯定是有其特定的目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让我一砖头撂倒的藤田羽了,这个家伙不是普通人,而是会一定的法术的。

而且,是藤田羽找了苗大师和宗翔,到山后张家那里聚煞的。

所有这一切,都是偶然的么?

还有,藤田羽在我手里吃了大亏,为什么会偃旗息鼓?挨了打,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无需他出面,只要授意那个翻译,跟市里相关部门说说,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但他却是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样过去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是藤田羽在刻意淡化这件事情,不希望他的事情,吸引到官方的注意。

宗翔和刘佑良,应该是两个独立的受雇人,他们各自都执行藤田羽交代的任务,这个鬼子,一定是别有所图!

“军儿,你知道藤田羽跟刘佑良,是什么时候勾搭的么?”

“蒙老大,你还真把我当成福尔摩斯了?我费尽周折才打听到,藤田羽是去年的时候第一次到咱们市里考察,当时是咱们市里的一把手接待的。之后,藤田羽又来了几次,市里专门为其准备了民间企业家见面接洽会,我估计,是那时候,藤田羽跟刘佑良认识了吧。”

我的脑子有点乱,手指不断敲打桌面,想理出一点头绪,却是越想越乱。

“喂,蒙子,想啥呢?面可来了啊,再不吃,面都坨了。”孙军开始呼噜呼噜吃他的拉面了。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推了一下面碗说道:“军儿,我觉得藤田鬼子有问题,咱们查查这个鬼子好不好?”

孙军一瞪眼睛:“蒙儿,过了啊,你最近咋变得疑神疑鬼的?还爱管闲事了。现在什么情况?鬼子啥违法的事也没做啊。退一万步讲,算是犯了啥事,轮得到你管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二章神秘围墙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孙军是不是辈子欠我的,然后这辈子来还账的。

去调查藤田羽,让我说出个理由,自己都感觉牵强。相反的,孙军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即便是鬼子有啥违法的事,由相关部门管着呢。

可我是想调查鬼子到底要干什么,而且,孙军再怎么强烈反对,最后还是推着他的车跟我一起往大水乡赶。

当然,孙军的恶劣态度有些升级,从前不满意的时候,只不过是嘟嘟囔囔,这一回,都骂骂咧咧了。

我懒得跟他计较,甭管你怎么说我脑壳进水,猪油蒙了心肝,还不是乖乖跟在我身后?

到大水乡驻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分了。

跟登市其他地方起来,大水乡确实有那么点穷乡僻壤的意思。乡驻地的主干道,竟然还是条土路,如果不是道边的小卖部播放着音乐,真的以为这是蛮荒待开化的地方。

我和孙军,是申请了两天假期过来的。没想到,仅仅到大水乡驻地,耗费了将近两小时。

为了弥补心理的不安,我请孙军在乡驻地吃了一顿。

休息半个小时,我们直奔石窝子村那里过去了。

骑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远远看见,石窝子村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片平整的平地。

要不说人是最有能力改变环境的,在我的记忆,石窝子村是一个紧靠昆嵛山山脚的村庄,因为旁边有个山坳被历代的村民采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石窝子,所以才被称为石窝子村。

因为紧靠昆嵛山,石窝子村是因山地势建成的,现在,居然被推平了,这个工程量,在没有大型推土机之前的年代,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平地之,摆放了很多的工程建设设备,大型挖掘机,有四台。还有六辆大型斯太尔运输车,看这架势,真是想大干一场的意思。

在通往山小路,搭出了一排简易的围墙,围墙喷了血红的大字:施工重地,闲人免入。

在围墙的前方,有一个简易的工棚,工棚门口有六个人,正在那里乘凉。

这些人肯定不是干活的农民工,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六个人,应该是工地雇佣的当地的地痞流氓,专门在这里看工地的。

我和孙军看过的类似的场面,因而也知道其的猫腻。

孙军在我的暗示下,走在前面,我则是跟着他,注意周围的情况。

“干什么的?说你们俩呢,站住!”在距离工棚二十米远的时候,那六个人觉得我们有些不对劲,马大声叫我们。

孙军把工作证亮出来,不卑不亢道:“我们是市里土地管理所的,要核实开发建设用地的具体使用情况,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配合我们啊。”

公务单位的身份,执行公务的虚构理由,还是让这帮看去不是善茬的人有些忌惮的。

一个身有纹身的家伙看看孙军的证件,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原来是土地所的领导啊,这事你得找我们老板说吧?我们是看工地的,老板让我们在这里守着,一个是看东西,别被盗了。另外一个,是因为工地毕竟是个危险的地方,要是出了事,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纹身男也是个滑头,理由找得让人无可辩驳。确实,工地是个危险的地方,必须要照看,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所以,意思很明显了,你们别乱走,我们是有职责在身的。

孙军把工作证收了起来,说道:“那行,让你们工地负责人来吧。我也有职责在身,不查看一下,也没法交差啊。”

纹身男脸色阴翳看看我们,掏出了手机,打了出去。

不一会儿,纹身男说道:“领导,我们头儿说了,工地也这么大,您可以在我们的陪同下看看。但千万别乱走,要不然,出了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还请二位包涵包涵。”

孙军看看我,我冲着他微微点点头。

纹身男示意我们可以随便看,但仅限于施工的地方。别的地方因为周围没人了,被勒令不得进入,完全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我先装模作样在平整的工地转悠,在边缘的位置,假装跟孙军像是视察,问这一带的地界是属于哪里,有没有违规多占地。

纹身男自然是不懂这些,被我们领导视察一样的派头给震住了,在后面点头哈腰,不时陪笑脸。

其实,所谓的地痞流氓,也不过是欺负欺负老百姓,即便是有些势力的,也敢不把公务人员放在眼里。真正说敢于挑战公务机关的人的,没多少。

毕竟,一官二富三警四匪,这都是有定论的,尤其是官家的人执行公务,更是轻易不敢得罪,你以为国家是吃素的啊?

沿着工地转了一圈,我心里有点数了。挖掘机和斯太尔车,身都蒙了一层灰尘,也是说,很久没有动用这些大型设备了。这些东西,是摆在这里装样子的。

刘佑良肯定是把这里弄出一块大平地,给外人的印象是我要在这里大干,实际做了样子以后,停下来了。

我对那排简易的围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知不觉,我们一行人已经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工棚面前。

看我向简易围墙那边走去,纹身男急忙道:“领导,那边原来是一片泊地,本来想填满,但最近有事耽误了,所以没填平。过去,这里曾经蓄水,死过七八个人,很邪性的,为了怕出意外,所以才让工人搭起围墙,让我们几个在这儿看着,是怕有人无意闯过去。”

我淡淡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逛么?这又不是什么商场,兔子都不爱拉屎的地方,不是公务在身,谁愿意跑这儿吃灰?”

眼见我不听劝阻,纹身男一挥手,其余的五个人也跑了过来,拦在我的面前。

“领导,我没别的意思,围墙后真的什么都没有,是因为怕出事,所以才围起来。像你说的,这地方兔子都不拉屎,谁还可能在这儿玩什么猫腻啊。”

“喂喂,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孙军绝对是镇场的:“我们是看一眼,你们有没有违规用地。要不然,本来批的是一千平米,结果你们用了一千二百平米,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吃干饭不给国家干活的?让开啊,否则,你们阻拦我们评估,我们一个报告,能把你们工地封了!”

纹身男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了,流氓是弹簧,你弱他强。等你强硬起来了,他自然也弱了。

“两位,稍等一下,我们可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说着,纹身男掏出手机,又联系他的人了。

打了能有五分钟,纹身男才打完电话。

“两位领导,我们头儿马到,请稍等一下。”说着,纹身男给那几个人一使眼色,他们横成一排挡在我和孙军的面前,那意思是,在我们的头儿来之前,你们别想过去。

孙军也给我使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人铁了心要拦住我们,来硬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过了能有二十分钟,一辆越野大吉普风驰电掣一般过来。

大吉普,下来三个人,一个人守在车边,另外两个,则是急匆匆向我们走过来。

我一下子被左手边的那人吸引住了,这人四十下年纪,身材略矮,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头顶居然盘了一个发髻,而且白净面皮,居然是五缕长髯。

这人行走顾盼间特别有气场,颇有高山深渊之感。虽然穿着山装,但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是道门人。

另外一个,是带着金丝眼睛的大胖子,一看那样,是酒色过度,没吃过苦没遭过罪的那种养尊处优男。

“两位领导好,我是工地项目负责人迟万财,哎哟,你说你们来也不打声招呼,怎么说,你们这么辛苦过来指导工作,我们得意思意思才行啊。这样,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晚咱们到市里去,登酒楼里好好聚聚。”

我一摆手:“不必了,我们是看看,这里有没有违规用地,其他的地方我都看了,唯独那围墙后面还没有看,只要你们守法动工,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要是违法多占用地,嘿嘿,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迟万财点头哈腰说绝对没有,我看见他偷偷给那个发髻男使个眼色。

发髻男冷冷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步向围墙走去。

在距离围墙能够十米远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这个发髻男有点不太对劲。

发髻男的正前方,是一个了锁的简易门。如果他想打开锁的话,直接过去行了。

可是,发髻男居然双手结了一个印,先是向左斜向四步,然后再向右三步,如蛇形一般折向走了这十米左右的距离。

走到简易门前,发髻男没有直接开锁,而是面朝简易门,沉默了一会儿。

别人没看出什么,但我却是知道,发髻男分明是念了一段咒语。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三章更显迷惑

在其他人眼,发髻男或许只是行为怪异了一些。 但在我的眼里,却是感觉发髻男绝对不一般。

在接近围墙的时候,发髻男分明用的是七星步,这种步法虽然简单,但不管是什么,得分谁使用。

发髻男迈出的七星步,虎虎生风,所过之处,竟然有诸法退避的意思。跟我在山后张家坟地使用的禹步,有异曲同工之效。

差距,这是差距。七星步在《述异志》当有记载,我也会,但如果是我使用的话,我是绝对没有发髻男这水平。

难道,在简易门的前方,有什么阵法设置么?

我的眼睛,不觉仔细端详起围墙前十米范围的这块空地了。

不仔细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来。别看这片空地跟整个的平地都是一个水平面的,但这块地在用心观察之下,会发现跟其他的地方有些不一样。

别的地方,泥土都是很散乱的那种,而这一块,则是非常整洁,这绝对不是没人走的原因,而是因为有人刻意这么收拾的。

一般来说,在某个地方作法,必须要保持地面整洁,否则做法的法术会不理想,甚至是失灵。

我无意一闪眼,看到了施工重地那几个字,我心里一突,这几个人刚才还是血红醒目,现在看去,居然颜色黯淡了不少。

没错,围墙前的这片空地,一定是有什么道法禁制。如果刚才我走进去,一定会被布下的道法禁制伤害的。

怪不得纹身男那几个人一定要阻止我和孙军,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怪,因为在这样的极为偏僻的地方,一般来说,看护工地的人会很嚣张,除非是大量的相关部门的人进入,才会妥协。

否则,是不diǎo你,我和孙军是没办法的。

纹身男这几个也是混迹社会很久的人,他们绝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他们咬定不让你观瞧,算是惊动其他部门,自然会有人帮他们摆平的。

除非,这几个人是接受了面明确的命令,才会这样的。

我忽然想起了藤田羽,挨了我一板砖,没有声张,肯定是怕事情闹大,有些事情掩盖不住了。

这里,会不会也是那种情况呢?

我确信,是怕事情闹大。不然,迟万财会带着发髻男来给我开门?

正想着,听见迟万财笑道:“领导,您不是想看看围墙后的情况么?门已经打开了,请吧。”

我这才从思索回过神来,迈步走向了那个简易门。

简易门的后面,杂草已经有一人多高,但可以清晰看见,在杂草的间,有一条只能供一人走的小路。

通过杂草倒伏的情况来看,这条小路可不是没有人走了,而是经常会有人走。

“呵呵,领导,看到了吧?我们可是守法公民,没有审批手续的地,我们是绝对不会使用的。领导,还要看别的地方么?”迟万财看来是十分精于跟公务机关的人打交道,说话总是能让你感觉他是在尊重你。

“迟老板,我多少也知道点咱们登市的情况,这里的旅游开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从小路一直去,是锁龙洞,很有名的。只不过,你们这个操作我有点看不懂啊。你们已经动工了,为什么不朝山建设啊?只有开发出锁龙洞,才能有所收获啊。”

迟万财一听我的话,脸马出现了一丝迟疑,但他很快掩盖过去了。

“哈哈,领导,这一切都需要钱啊,最近资金有点问题,所以停了下来,您可是太有眼光了,没错,开发出锁龙洞,财源滚滚,要是半途而废,我可哭都没地方哭了。”

我心里暗自冷笑,迟万财这分明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我一个小小的土地所办事员,用得着跟我解释么?换作一般的老板,连露面都懒得露面,迟万财非但露面,还像对待级别很高的领导一样伺候着,能是正常的现象么?

“迟老板,这么说,围墙后面的地面平整工程,也是因为资金问题了?按照我的经验,这一块地可都应该是你们拿到的建设用地,算是你们开工了,也不会有违建的嫌疑啊。”

迟万财脸色有点不太自然,讪讪道:“对对,领导说得对,是没钱。领导,您看也看了,这样,咱们到登市里聊聊吧,这地方根本不是聊天的地方。”

我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发髻男一直在拿眼角的余光看我,很明显,他对我是非常有戒心的。

“呵呵,迟老板,我还有公务在身,您的美意,我心领了。”说完,我转身冲着孙军一摆手,和简单粗暴拒绝了迟万财,和孙军推着车走了。

“喂喂,蒙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都看出来什么了?跑一趟好不容易人家要请请咱们,你还拒绝了,合着咱们瞎跑啊?”

“军儿,这个工地有问题,你留意那个发髻男没有?他可是个道术高手,在围墙的前面,有道术禁制,如果咱们贸然进入的话,恐怕会遭遇到跟山后张家那里一样的情况。我本来是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结果,非但没有新发现,出现的新状况,反而是让我更加迷惑了。”

孙军本来是骑着车跟我并排,他忽然猛蹬几下拦在我面前。

“蒙啊,有些话我早想跟你说了,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马要坐办公室了,成为正式的国家公务人员。可是,你的一些做法很危险,咱们的思想宗旨你应该是知道的,封建迷信那一套不能搞。我发现,你在这方面好像是越走越远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军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咱们所遭遇到的情况,你也是亲眼所见,咱们不能简单把一些离的事情归于迷信,这同样是科学的态度。”

“得得得,少跟我说这些,靠,在我面前拽啥啊?一个高毕业的混子,能明白啥是科学?咱们学历相当,别在我面前冒充大尾巴狼了。咱来点实际的好不好?咱哥俩估计没啥大富大贵的命,好好弄个靠谱的活干干行不?”

这是孙军的肺腑之言,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兄弟说这样的话,是必须要郑重其事的。

“军儿,我绝对赞成你的话,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鬼子的事情有点太诡异了。你要知道,鬼子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从咱们知道的情况看,鬼子是砸了海量的银子的,而且还死了一个人。你说,这事情能有这么简单么?”

“不是,蒙儿,这一切关你啥事?我不说了么,鬼子干啥咱管不着。现在咱们和岛国是友好邦交了,你咋连这点思想意识都没有呢?”

“我说孙军,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我记得你爷爷是老游击队员吧?他老人家没告诉你,碰着鬼子要提高警惕?”

“我擦,你还真的跟我爷爷一样。都什么时代了?还是老观念?鬼子要是带着刺刀来的,那没别的,干死他!可现在人家是投资的,咱们得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是不是?”

我冷笑道:“是啊,拿着钱过来,得像大爷一样供着,对吧?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啥钱看着都是好的?我告诉你,藤田羽在咱们这里,肯定是干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思想觉悟是不高,但我不能看着鬼子干坏事放任不管了。”

一句话,说得孙军脸面挂不住了,他把车子狠狠往地下一摔:“于蒙,你瞎咧咧啥?什么叫看着啥钱都是好的?我什么时候为了钱而没有原则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了,你小子挖了多少坑让我往里跳?你拉了多少屎是我给你擦的?现在可好,卸磨杀驴啊。”

我也觉得我说的有些过了,赶紧安抚孙军。

说真的,藤田羽究竟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情邪性,不知道是因为我好心重呢,还是因为骨子里对鬼子排斥。

新闻报道,还有老一辈人说的太多了,鬼子是要淘腾华夏的好东西据为己有。发现这个苗头,当然是不能让他们如愿啊。

我跟孙军说这些,自己都感觉有些没谱,因为没有证据能支持我的论点。不过,孙军干实事行,论起忽悠来,他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你行,你真行,人家都是三分理能说出七分理来,我看你是没有任何道理都能搅出三分来。”孙军气哼哼接过我给它扶起的自行车,愤愤说道。

“呵呵,这对了,咱们好兄弟,讲义气,哪能说翻脸翻脸啊?”

“于蒙,是谁连讽刺带挖苦破坏和谐气氛啊?到头来你却是倒打一耙,我可真服了你。算了,我不跟你争了,生不起那气,你说吧,咱们怎么办?回去么?”

“怎么办?找个地方先待着,等晚,咱们去工地看看,我觉得,那个工地的围墙后面,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四章九连环

孙军听了我的话,差点没蹦起来。

“喂,老大,你想夜探那个地方?我怎么说了半天你还不开窍啊,咱回去吧,我看你这是纯属吃饱了撑的。如果晚那里有人,咱们被抓住的话,扣个偷盗的罪名,咱俩说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我示意孙军安静,看看时间,领着孙军在乡驻地的一个小饭店吃了饭,然后坐在那里瞎聊。无论孙军怎么劝说,我是铁了心,一定要等天黑了去看看。

在我保证不发现问题绝不再胡闹的前提下,孙军终于答应跟我一起去。

我显然是低估了要去石窝子村工地的难度,为了不被注意,我和孙军选择了晚八点半出发,等出了乡驻地才发现,夜晚的乡间公路,没有一点亮光其实是很难走的。

乡驻地附近,还有村庄,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灯光,还能让我们有点心理安慰。

越是往石窝子村方向走,村庄越少。渐渐的,没有任何的亮光,我和孙军两个在朦胧的月色下呼哧呼哧蹬车。

“喂,蒙啊,你看看,那点亮光,是不是咱们白天看到的那个工棚?”孙军眼尖,让我停下车,指着远方说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看,点头道:“应该是,你看看,前面的路到尽头了,一眼能看出去很远,很大一片区域没有杂草树木,应该是到地方了。来,咱们把车放这儿,徒步走过去。”

石窝子村所在的地方,是较荒凉的地区。唯一能够作为参照物的,是这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修的土路。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天到过这里,晚再来,很难准确确定位置。因为光照的缘故,有可能白天看到的东西晚看不到了,会产生错觉,不敢确定晚到的地方是不是是白天来过的。

孙军和我把自行车放到路边,小心翼翼向灯光的方向走过去。

我们倒是很想隐藏,但周围啥都没有,估计一个老鼠到这里,也找不到藏身的地方吧。

孙军小声嘀咕道:“蒙啊,我怎么感觉这地方很邪门啊,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难不成这里山后张家那儿还……”

没等孙军说完,我赶紧给了他一拳。有些事情,必须要心有敬畏,不能随便瞎说的。尤其是这种地方,乱说一气,没准把什么东西招来了。

那盏灯光在远处,我本来想着靠近一些观察一下是什么情况。

可走了能有五六分钟,灯光还是那盏灯光,我们好像在原地踏步,一点也没有接近一样。

我赶紧停下了脚步,心里默默计算着。

白天到这里的时候,我记得是在土路的尽头能看到那个简易工棚。算算距离,也是不到一千米的距离。

如果那盏灯光是简易工棚挂着的,那么,我和孙军走了五六分钟,怎么也应该接近了,甚至直接到了近前。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走了这么长时间,灯光还是那么遥远,这有些异乎寻常了。

会不会是鬼打墙?我心里浮现出了这个猜想。

我正要施展禹步的时候,书灵的声音在脑海浮现:“等等,别瞎整,我感觉这里不是鬼打墙。”

“那是什么啊?好半天了,你倒是闹明白没有?”等了几分钟,我有些不耐烦了。

“你着什么急啊?我这不是通过你的感官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判断咱们遇到的是什么么?你的身体感官渣,无法接受到更多的信息,这还能赖我啊?”

书灵的话我无法辩驳,只能等着书灵想办法。我虽然有时候会冲动,但我明白一点,那是碰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必须要听取专家的意见。

很显然,书灵在这方面,是专家。

“不对啊,这有点像崂山道门的障眼法,但跟崂山派的障眼法有很大的不同,障眼法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听着书灵有些类似于自言自语的话,我忍不住问道:“到底是啥情况?你说出来,大家共同探讨一下不行么?”

“崂山道门的道术是很厉害的,障眼法是其之一。具体的施术办法,是在一个具体的施术地点,以一个目标为心轴,当你看到这个目标的时候,那么,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目标物所覆盖,这是障眼法的通常表述。”

“照你这么说,还是有点类似鬼打墙的那种影响人体感觉系统的意思,我使用禹步,不正好是po jiě的方法么?”

“不对,不管是什么道术,都会有po jiě的办法。可这里的障眼法,却是有很大的不同。你按照八卦八门方位计算一下,通常意义说,那盏灯光应该在死门,只要能够找到生门,能够走出困境。可我总是有种怪的感觉,找到生门也没用。”

书灵正儿八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可不敢拿着书灵的一件不当事。

我将灯光的方向设定为死位,那么,其相应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依次能够展开。

然后,再把对应的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方位一一标注出来。

没错,冲着灯光的位置,右斜向七十五度的位置,是生门。

我抬腿准备往那边走的时候,心里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也感觉到了?”书灵的声音十分凝重,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嗯,我面对的是生门的位置,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个生门,有点杀机四伏的意思啊?”我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是的,我刚才制止你使用禹步,也正是因为觉察到不对才阻止你的。”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是对方设置了障眼法这样一个道术埋伏,计算好了生门位置,然后在生门伏下厉害的埋伏,可以万无一失了。”

“这么做不是不可以,但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一般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天道慈悲,哪怕是必杀之人,也要留有一线生机。打个方,如果你的一门道术布置得毫无出路,一旦你涉入其,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逼绝路?”

我连连点头,觉得书灵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眼前所遭遇到的情况,该怎么解释啊?

想着想着,我忽然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

我把按照灯光计算的生门,当做是死门,一次展开八卦八门,再次计算到生门的时候,发现跟之前的感觉一样,还是杀机四伏。

这已经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又把第二次计算的生门当做死门,再次展开八卦八门,发现第三次计算出来的方向,感觉还是跟前两次一样。

我毫不停歇,一连计算了九次,终于,在灯光左斜向五度的位置,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是我计算的最后的生门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凶险感觉。

书灵骇道:“九连环!怎么会有人能弄出这个来?于蒙,你行啊,居然误打误撞破了九连环。”

“啥叫九连环啊?”我有些怪,因为在《述异志》当,没有类似的记载,所以我才会问这个问题。

“九连环是个非常高深的辅助道术,也是说,一个很正常的道术法门,把它的功效一下子增加九倍,那是个什么概念?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渡异师当有个变节的,他撕毁了《述异志》的部分,九连环是那撕毁的部分道术法门。”

“这么说,变节的渡异师撕毁的东西你都记得?那怕啥,你记得行了。”

“呵呵,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字是死的,道是活的,没有感悟,那些记载的记忆会慢慢消失。刚才你的灵机一动,实际是感悟。咳,看来人才是万物之灵,造化钟爱的存在。我,没有这样的悟性。”

“咳,你嘛,用当今最流行的话来说,是综合素质非常高的复合型技术人才,这可是非常抢手的类型啊。”我听到书灵的语气隐隐有失落的感觉,赶紧劝慰它,多说点好话,这家伙兴许能多帮点忙。

书灵默然,我也不跟它废话,一招手,示意孙军跟在我的身后,向我计算好的方位前进。

仅仅走了一分多钟,灯光近在眼前了。

跟我的预想差不多,这盏灯,是挂在白天看到的那个简易工棚的面。

我给孙军做了个小心的手势,然后悄悄靠近了简易工棚,贴住了工棚的外壁,向工棚的门慢慢接近。

工棚内一点声响也没有,相反的,外面的蛙叫虫鸣反而是能够清晰被我听到。

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因为工棚内的气氛太诡异了,可能是因为没人而没有声响,可是,那种死寂的感觉,好像是工棚里面的空间全部都像是冻结住了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机迹象,这有点不正常了。

嘎的一声,我终于做了决定,侧身把工棚门推开了,里面并没有插住。

在我想要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况,听见啪的一声,工棚的那个灯泡碎裂,唯一的光源熄灭了,整个世界一下子陷入到黑暗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五章困境

一股阴冷的风,从工棚门里吹出来。

这股风,给人低温的感觉还可以被接受,关键是那种接触到皮肤,马穿透皮肤直至你的骨髓深处的那种穿透力,让人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本能向后退了一步,正全神贯注工棚里面的动静的时候,却忽然听见身后“妈呀”一声的尖叫声。

孙军大部分时候是踏实肯干,用起来较放心的那种人。

但有的时候,这家伙也尽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风范。

“咋回事?别瞎特么叫唤。”

在我一分神询问孙军出什么状况的时候,工棚门那里传来了一股劲风,一团阴寒的东西,奔着我砸了过来。

我一偏身,想着躲避过去,却是躲开了大部分,右肩被狠狠撞了一下。

顿时,我感觉好像是被飞驰的汽车撞了一样,身体几乎是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我的身体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紧接着,我没忍住,一声闷哼哼了出来。

“蒙啊,蒙啊,你咋的了?你可千万别死啊。”孙军这家伙,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相信他摸到我身边,鬼哭狼嚎这几声是发自肺腑的。

“特么的,老子没事!不想死别号丧,咒也让你咒死了。刚才怎么回事?你瞎叫唤什么?”

“灯泡一下子碎了,紧接着黑了,你不害怕啊?”孙军居然还理直气壮。

在我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工棚门阴风不断,凭着感觉,有好几个带着阴风的东西用了出来。

“快,隐藏起身的阳气。黑暗你们的肉眼看不见它们,它们却是能够通过感应阳气找到你们。”

书灵的提醒,让我一下字清醒过来。刚才袭击我的,很显然是阴属性的东西。从被袭击的那一下实质性的接触来看,好像是之前碰到的煞尸一样。

我赶紧咬破指,在孙军和我的身,画了一道隐身符。

所谓的隐身符,跟我们日常所认知的隐身符是不一样的。寻常人以为,有了隐身符,谁也看不见了,那是一个巨大的误区。

所谓的符篆,实际是通过符的书写,达到一种调解气场的作用。

我们的字,不管所代表的是实质性的东西,还是抽象性的东西,只要一看,知道是怎么回事。

符篆的原理,跟字实际差不多。也是书写了一定的符号,代表了一定的意志,进而形成了某种能力。

隐身符,其真正意义是隐藏符篆所佑护的物体的气场,并不能使被佑护的物体彻底不被感知到。

我这样的道术小白,虽然能够通过书灵知道特别多的方法,但道术毕竟强调的是实力,个人自身的修为,否则,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来提升道术能力,也是法力。

用自身的阳刚之血画符,是在消耗自身阳气的前提下提升符篆发力的,所以,《述异志》对这样的方法持很强烈的批判态度。

我的指从用了开始,没有好过,这大概也是冥冥对我不修习道术,却是要使用道术的一种惩罚吧。

隐身符的效果立竿见影,从工棚里出来的东西,感应不到我和孙军的阳气,变成了没头的苍蝇,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孙军扯了扯我的衣角,贴了我的耳边:“蒙啊,咱回去吧。”

“回去?那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到围墙的后面去看看。”感觉到那些东西离得远了,我小声对孙军说道。

“我擦,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蒙啊,围墙后面,你白天不是都看了么?你还想看什么?回去吧,这样下去,我特么没让鬼吃了也得吓死啊。”

“什么鬼不鬼的?你不是说我们要摒弃封建迷信么?怎么到这个时候信仰缺失了?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决不阻拦。”

“好,于蒙,这可是你说的……算了,什么事情还是咱哥们一起闯吧。”

“我看是黑灯瞎火你找不着会去的道儿是不是?少说话啊,跟在我后面,保管你没事。你要是自作主张,或者是发出惊声尖叫,可别怪我撒手不管啊。”

“擦,于蒙,你可真够狠的。行,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肝,脑袋让驴踢了,你特么前面跳火坑,我后脚跟着你跳。”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暗弱的光线,稍稍观察一下,那片围墙还是能够辨识方向的。

想了想白天见到的简易门的位置,我轻轻拽了一下孙军,让他跟紧了,便向简易门的方向走去。

黑暗,虽然不能便是很清楚,但我还是能够判断出跟简易围墙之间的距离。

我清晰记得,白天的时候,那个发髻男在距离简易围墙十米远的距离,使出了七星步,这步伐,我虽然从未练过,但步法也不是很难。

仔细回忆了一下发髻男起步的位置,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位,按照七星步的步法,向那个简易门迈了过去。

在靠近简易门的过程,我可以很清晰听见周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道术阵法所特有的被侵入觉醒,但没有被触发的声响。

七星步施展完,我正好到了简易门的面前。

但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是白天的时候,发髻男曾对着简易门念了一段咒语,才开的门。

我仅仅是到了门前,还差这段咒语。

“喂喂,蒙啊,等啥呢?你要干什么快点,我都着急尿了。”孙军见我不前进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忍不住催促。

“书灵,书灵,别装死,赶紧出来。这道门需要咒语,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如果这道门开启必须要咒语的话,那只能是念对了咒语才行,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道理你不明白?”

“不还有wàn néng yào chi么?有没有那种可以po jiě一切道术禁制的咒语?”

“哼,你想瞎了心吧。如果说强力po jiě,不是没有那种强横的咒语。但是,你现在小鸡仔一样的身板,想像老鹰一样自由翱翔,你觉得那可能么?”

“没办法别瞎咧咧,说什么风凉话啊,滚。”我明白了眼前的处境,没有特定的咒语而强行开启这道门的话,恐怕会有十分厉害的埋伏在这里。

我必须要做出选择了,要么铤而走险,强行打开门,要么,赶紧偃旗息鼓往回走。

然而,现实没有给我留下思考的时间。那道简易门忽然发出了细小的咔嚓声,我心知不妙,赶紧一回身把孙军扑倒在地。

“啊,啊……”孙军狂叫几声,无惊悚道:“于蒙,你想要干什么?你不会是连兄弟都想……”

没等孙军说完,一道诡异的红光从简易门迸射而出。这道红光从我和孙军的身掠过,如果不是我扑倒了孙军,我们俩估计都得被红光击。

孙军这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做,他想说话,然而,在他张嘴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几个如灯笼一样的大字,泛出了红光,像是大红灯笼一样把围墙的附近照亮。

我扭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白天,围墙的字是“施工重地严禁进入”,而现在的字,则是“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赶紧爬起来,顺手把孙军也拽起来,大声道:“别说话,快跟我跑。”

刚跑了两步,速度还没起来,我马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横向站了一排人,牢牢挡住了我们的路。

白天在工棚里看工地的纹身男六个人!他们一个个半眯着眼睛,如木头庄子一样站着,在诡异的红光,越发显得诡异。

“我擦,原来是这几个哥们啊。”孙军看清楚了之后,感觉表现的机会来了,指着几个人说道:“喂,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

在孙军唾沫星子乱飞,准备靠言语说退纹身男一行人的时候,六人的一个小个子,忽然发难,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孙军身前,左拳当胸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孙军的胸口。

这一拳力道大,一拳把孙军放翻了。

我一看不好,一个侧踹踹向了小个子的软肋。

脚结结实实踹了,但是结果却不是我所想象的。

小个子身体晃了一晃,根本没事,而我,则是感觉从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急性扭伤一样。

脚是撤回来了,但是我的脚一点不敢使劲,稍稍一沾地,赶紧离开地面,我瞬间成了铁拐李一样的人物。

另外的五个人,齐齐向我和孙军压来,我见势不妙,赶紧拖着孙军往后面撤。

没退几步,身后被障碍物给挡住了。糟了,是靠到了简易围墙了。

我憋了一口气,身体向前微微一挺,然后铆足了劲用后背去撞简易围墙。

砰地一声,我感觉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样,看去风一吹都唿扇的简易围墙,竟然是纹丝未动。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陷入到这样的困境当,眼看着团团围来的六个人,竟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六章啥也别管了

眨眼间,六个人齐齐到了我和孙军的身边,他们像是人一样对着我们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和孙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双手抱住脑袋,低着头,任由这些人狂殴。

“喂喂,书灵,死哪儿去了?没看见我被打么?赶快出主意啊。”到了这时候,书灵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咳,这事吧,有点难。你刚才在那道门那儿,出发了一个道法阵法,看见那红色的大字了么?那是用朱砂描绘的阵眼,这座大阵呢,叫做十方禁地。所谓的十方禁地,是八个方向加天,入地,总共十个方向给你封得死死的,没有特别的破阵方法……”

“我擦,我现在正在挨揍,你特么给我讲阵法,等你讲完了,估计我也完了!”我真想不明白,书灵怎么会这么不着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我可以拿我的书格担保,你绝对死不了。现在,咱们碰到的问题是有点棘手。因为十方禁地的缘故,这片区域实际是被特殊道法封锁的,请神请不到,唯一能够做的,是强横破阵。”

“那你倒是快点啊,合着我挨揍你不疼,你特么放任不管是不是?”

“于蒙,注意态度啊,你真的惹我生气了,我可一句话不说了。反正你也死不了,你对我态度不好,说明你不需要我,我管那些干什么?”

我心里先送了几万头羊头给书灵,但又不得不低声下气:“我这不是着急么?这帮人这么狠,我咋不能死了?”

“这几个人的情况很特殊,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鬼身,但是你看他们的行动,跟鬼身是完全不同的。之后,我又以为是煞气贯体,可仔细观察,也不是。他们应该是被道术高手施展了秘法,又有鬼身的部分功能迹象,又有煞气贯体的痕迹。所以,你才会感觉他们力大无而且是煞气逼人。”

“你直接说结果行不行?”我总算忍住没说出特么的这三字,那六个人的表现,还别说,真是像书灵说的那样。

可我现在和孙军像沙袋一样被殴啊,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疼啊。

“我感觉,施展这样道术的人,应该不会取人性命,只是教训一顿完了。”

“不,你什么意思?”

“他们的鬼身这一层,控制的非常好,你仔细体会一下他们的力道,虽然大,但不是一下子能让人骨断筋折。还有他们的煞气,只是增加了他们攻击的戾气,却并没有到伤人害命的地步。所以,你们俩挨一顿揍,没事了。”

书灵这话,撒手不管的意思尽显无疑。所以,我也没什么顾忌,破口大骂不已。

很快,我恨孙军连自我保护的余地都没有了,我们俩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任由雨点一般的拳头和大脚丫子往身招呼。

忽然,耳畔间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喝声:“东华仙府地,鬼煞且住行。疾!”

伴随着这声断喝,围殴我和孙军的六人,齐刷刷停止了殴打,向后退了两步,拍成一个整齐的横向队伍。

几道刺眼的手电灯光,照在我和孙军的身。

“墨真人,这俩是白天来的那两个。擦,还真让你说着了,他俩还真的来了。”说话的是迟万财,这家伙说还不算,照着孙军的屁股是一脚。

“这个人有点道行,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迟老板,你有没有打听到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迟万财呸了一声说道:“这俩王八蛋还真是市里土管所的,我打听到,这俩小子专门打探咱们这里的工程。他俩还是破坏山后张家那里聚煞的罪魁祸首。这个,对,于蒙,是一板砖把藤田先生撂倒的家伙。”

看来迟万财对我更是有恨意,在我身踢了两脚。

那个墨真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对啊,藤田先生可是有异术护身啊,我当时看了藤田先生的伤情,那是高手才会有的手段,这个人……恐怕没那么高的水平吧?迟老板,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翻译查得很清楚,是这个叫于蒙的家伙。他大概是赶寸劲了,才会把藤田先生伤成那样。墨真人,这两个人可不能留啊。据我的调查,于蒙和这个孙军,是打探清楚咱们这里的所有一切,才到这里来的,我想,他俩可不是调查什么土地资格的,市里土管所已经说了,面根本没有什么类似的调查,他俩,说不定是要调查藤田先生的。”

“不行,杀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咱们可是说好了,有人误入这里,让他们几个装鬼打一顿,吓走行了,出人命的事情,是绝对不行的。”

“墨真人,您可别心慈手软啊。山后张家那里,咱们已经吃了大亏了。苗大师死了,宗翔被抓了,我已经看过宗翔了,从他那儿得知,是这个叫于蒙搞的鬼。你要是有一念之仁,恐怕苗大师和宗翔,是你我的下场。”

墨真人一下子沉默了,苗大师的下场,对他的震撼是非常大的。这谁都能想到,仔细盘算下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是我是苗大师之死的直接责任人。

如果没有我,山后张家的事情不会发生。一旦放过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迟万财很懂得人的心理,诱导道:“墨真人,我知道您慈悲为怀。可也得分场合是不是?您不忍心伤害人命,可这两人一旦放了,他们会做什么,想必您也是知道的。”

沉吟良久,墨真人说道:“好好处理一下,这两个人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踪迹。还有,我师妹那里,千万要守住风声,不能让她知道。”

“您放心,我知道分寸。”迟万财说着,往后退,示意跟着他的几个人离开很远,这是清场了,处理我和孙军的过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墨真人看看我和孙军,右手单掌在胸前合十,左手一摆拂尘。

“十方禁地,禁锢十方。东华仙府真人在此,猪灵避让!”墨真人右手不断变换手印,左手拂尘连连虚空挥扫,迟万财清场是清人,而墨真人这么做,是在清周围有灵的存在,让不知名的灵物避让,这样,无法见证他所做的一切了。

“斩三魂,灭七魄,永世不得超生!”墨真人也来个很土的办法,咬破了指,在纹身男那六人的额头,点下了自己的鲜血。

呼的一声,地面陡然起了一阵狂风,一股股阴寒之气,仿佛井喷一般,从地下狂涌而出,全部都聚集在了纹身男那几人的身。

啪啪啪……纹身男六人,半眯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竟然是如响指一般作响。

“我擦,书灵,这回可是要命了,那个狗屁真人想要我和孙军永世不得超生!”

“知道了,我这不是想办法么?那个姓墨的,用的是增煞法,强行掠夺地脉的煞气,灌输在那六个人的身。现在那六个人跟煞尸差不多,嗜血,而且是刀qiāng不入。普通的办法对付不了,而威力巨大的办法,用你这身体施展出来,估计你用完了,一样要玩完。”

“你特么磨叽鬼啊?现在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急了,煞气冲天的六人,眼里泛着红光,一步步逼近,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那种必欲灭你的气势,却是刚才不知道强多少倍!

“好吧,我选择了一个先对损耗你身体精元较少的道法。但是,你要记住,不可滥用,一则对身体的损耗太大,二则有伤天和……”

“去你么的,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到了这一步,啥也别管了,有伤天和的事儿老子也得干了!”我大声喝骂书灵别多嘴,一个翻滚站了起来。

此时,身的疼痛根本顾不,左手拇指和小指扣于掌心,剩下三指伸直,扣在两个攒竹穴和印堂穴。

“三花聚顶!”伴随这一声怒吼,我右手出食二指,连点心肺肝脾肾五处:“五蕴空灵!”

伴随着我的手印和意念导向,精气神化作三缕白光直冲脑顶,五脏生出赤黄青黑褐五色,在胸腹盘旋。

“天助浩气,地辅精华,给我聚!”

精气神三花猛然窜,从我的头顶出去,听见咔的一声巨响,那血红的天无路四个字瞬间化成了四团红雾,随风飘散。

腹五蕴,拧成了两股麻花一样的光团,顺着我的双腿,沿着涌泉穴出去,直破入地。

轰轰轰轰,四声巨响响起,入地无门那四个字,也变成了团团红雾,瞬间消失不见。

嗡,我耳畔间传来了千军万马般咆哮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从头顶和脚下,仿佛充气一般源源不断涌入气体。

不一会儿,我的身体感觉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精气神瞬间归位,五蕴顷刻间回到原来的位置。我的身体里,充满了鼓荡的能量,那感觉,好像是马要bào zhà一般。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七章口供

此时最惊讶的,是那个墨真人。 行家伸伸手,知道有没有。他看到我po jiě了他的十方绝地,还引来了如此的异象,怎么不知道我使用的是非常高明的道术呢?

墨真人点指着我说道:“你,你是何方道友?有话好商量,别……”

我哪有心情跟他废话,现在的我,好像是如箭在弦,已经不是我所能够控制得了的。

鼓荡的能量,在我的意念导引之下,顺着双臂奔涌而出。

双掌连续拍击,听见咔咔咔几声巨响,离我身体还有两米远距离的纹身男六个,竟然被我手释放出的能量击,一个个如遭雷劈,整个身体表面,一片焦糊。

扑通扑通,六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全都跌倒在地。

我身臌胀的感觉好多了,我把眼睛转向了墨真人。

此时,覆盖这片区域的红光也不见了,唯有天朦胧的月色,照亮着大地。

尽管看不清墨真人的面目,但我分明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这肯定是因为紧张害怕而引起的,因为作为修道人来说,呼吸吐纳是基本功,到了墨真人这个地步,不说呼吸几不可闻,但也不是像眼前这样十分急促。

“这位道友,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修炼出掌心雷这样的道法?”墨真人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这个世界从来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刚才,我还连一坨狗屎都不如,这家伙还准备要我和孙军永世不得超生,现在,马成了道友了。

掌心雷?这名字听去高大,这东西大概是我还没看到,是书灵给我鼓捣出来的。

嘿嘿,看样子墨真人是很惧怕这东西啊,好,怕好,我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甚至是特别宽宏大量的人。

一般的事情,忍忍让让也算了。想要我的命,而且是永不超生,让我原谅你?那你得打得过我才行!

想到这里,我双脚连踏禹步,这是为了防止墨真人给我使什么道术禁锢,右掌虚空一拍,咔的一声,又是一道掌心雷,向墨真人劈了过去。

墨真人大骇,手里拂尘横胸一挡,轰的一声,我的掌心雷一下子把他的拂尘击得粉碎!

“喂喂,住手!住手!掌心雷乃是威力巨大的道门法术,可是借助天地之力,你这样做,可是伤了天和,有损功德的。”书灵冒出来,极力阻止我。

“放屁!那个狗屁真人让我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他不伤天和了?我这是替天行道,最起码,也该算正当防卫吧?”

“咳,我知道你心里气得慌,但天道是这样规定的啊。墨真人要灭你,那是他伤了天和,自然有天道收拾他。你刚才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掌心雷,那是命在旦夕的情况下,是能够算正当防卫的。现在,墨真人已经无法伤害到你了,你再使用借天地之力的道法,是防卫过度了。”

“滚一边去,这什么混蛋逻辑?难道我该被伤害么?留着这家伙是祸害,收了他才是天地正道!”

我不管书灵再嚷嚷什么,双手连续拍击,一道道掌心雷击出,把墨真人打得浑身像是从火灾现场里出来的一样,一口口的鲜血,好像不要钱一样狂喷。

墨真人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掌心雷的面前,他是一坨屎!

我连续使用掌心雷,身体里的鼓胀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虚脱的感觉。好像是溺水之人挣扎了很久,终于岸,浑身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眼见墨真人坐在地,嘴里还在吐着血,我一咬牙,走到了他的身边,哪怕是掐,也要掐死他!

墨真人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用力。

我虽然身体虚脱的要命,但把这家伙掐死,也是时间的事儿。

“蒙啊,你真的想杀人?”孙军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我还惨,脸被打得像个猪头,说话都有点漏风的味道。

书灵的话我可以无视,但孙军的话我却不能不慎重考虑,这是我的铁哥们,他的话对我而言,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墨真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我只要再用用力,他可以摆脱这个俗世皮囊了。

在墨真人浑身开始痉挛的时候,我终于松了手。

“都是这王八蛋把咱们弄成这样的,不杀了他,真难出心头这口恶气。”我一屁股坐在了地,我是真没劲了。

孙军可没像我一样透支了身体,虽然身很疼但却是能够使出劲儿来。

“特么的,我也真想把这王八蛋弄死,可弄死他咱们也跑不了啊。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孙军一边说着,一边劈头盖脸狠打墨真人。

“等等,咱们好像忘了一个人。”我的眼睛,瞟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迟万财整个人趴在地面,他想拼了命隐藏自己,却是根本没办法藏住那肥硕的身躯。

“我擦,不说我还把这孙子忘了。”孙军过来拉起我,走到了迟万财的身边,照着他的腰是一脚。

嗷嗷……迟万财杀猪一般叫唤起来,他挣扎着爬起,跪在了孙军面前。

“两位领导,求你们饶了我吧,我这也是……”

不等迟万财说完,孙军啪啪俩嘴巴子去,让迟万财一下子又趴在了地。

我一扫眼,发现迟万财的裤子沾了一大块的泥土,估计这家伙刚才吓尿了,连跑都忘了。

既然已经放过了墨真人,迟万财更不能要他命了。

“问你点事,要是老实说出来,还则罢了,要是敢撒谎,嘿嘿,墨真人能抗下几记掌心雷,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能不能扛下来?”说着,我伸出手,在迟万财娘们一样的脸蛋摸了起来。

迟万财的表情精彩极了,他又想摆脱我的抚摸,但又是不敢,一张大脸,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特么的,老实回答蒙哥的问题,知道么?”孙军又给了迟万财一耳光。

我摆摆手:“算了,迟老板想必只是个跑腿的,没那么坏。我问你,这是刘佑良和鬼子合伙在这里搞开发的吧?”

迟万财忙不迭点头,把他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对于大水乡的这个工程,迟万财作为刘佑良项目部经理,是反对过的。因为谁都知道,这里开发没有任何回本的可能。

可刘佑良是咬定要搞开发,让迟万财把摊子支起来。

让迟万财没想到的是,动工之后,刘佑良接连给他派了很多怪怪的人。

要说搞工程怕忌讳,让风水先生这些特殊的人群参与进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大部分的工程,动土的时候都会有风水先生出现。

可刘佑良派来的人,根本不是看风水的,而是在山脚下观察一下,马山,使用各种罗盘测量,跟山脚下的工地一点关系没有。

直到墨真人过来,山脚下的工程才开始干。

墨真人,名为墨灵尘,据说是崂山那边的道门高手。刘佑良告诉迟万财,一切都听墨灵尘的,其他的不要多嘴。

迟万财肯定是要听刘佑良的话啊,按照墨灵尘的吩咐,把山下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地,然后,在通往山的路,设置了一道简易围墙。

墨灵尘还让迟万财组织人手,帮助他完成一些稀古怪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在停工以后,山竟然死了两个人。这本应赶紧报告给当地的有关部门,却不想被刘佑良压了下来。

迟万财胆子不算小,但还没胆肥到藏匿尸首的地步。

眼见迟万财思想动摇,刘佑良亲自过来,跟他讲,这次在这里弄开发工程,不过是个幌子,实际,藤田鬼子要在这里做法事。

为了这场法事,藤田羽已经先期拨付给了刘佑良一百万美金。

这仅仅是预付款,供刘佑良活动使用的。藤田羽说明,只要他的法事做成了,还会再付一百万美金。

迟万财有些心惊,劝刘佑良谨慎。结果刘佑良告诉他,不管做什么,只要自己手脚干净行了。像是山后张家出的事情,自己别留下犯事的证据,真的出了事,往鬼子身一推行了。

听了刘佑良的介绍,迟万财知道,自己想要退出去也是不可能了。他知道了很多的事情,退出不是找死么?

所以,迟万财也成了鬼子办事的得力干将。

“做法事?鬼子来这里做什么法事?”我感觉鬼子的诡秘计划,有点要水落石出的感觉。

“领导啊,这事谁去问啊?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得粘下一层皮啊。我所知道的是,鬼子可是聘请了不少的像墨真人这样的人异事,在山不知道鼓捣什么,我刚才跟你说的死了两个人,是从这里到锁龙洞这一片区域死的。”

“人呢?怎么处理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那天我建议刘总报告有关部门,他让我别管。结果在黄昏时分,来了一辆灵车,估计是把那两个人给拉走……烧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八章地听术

听了迟万财的话,我心里猛然一揪,两条人命,居然这么给弄没了?

我忘了我自己身体是个什么状态,一把抓住了迟万财的脖颈:“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说烧烧了,你不怕人家家人找到这里来么?”

迟万财吓得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是刘总,不是刘佑良那家伙赶过来,威逼利诱我,我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领导,我也是有老下有小啊,如果不按照刘佑良的想法办事,我,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着,迟万财居然嗷嗷哭了起来。

“那两个人是什么打扮?你估计是干什么来的?”我懒得修理迟万财,我需要的是他的实话。要是能够根据死者的穿着打扮估摸出身份,然后在根据周围有没有失踪人口,应该能够查到死者的身份。

华夏的人理念,死者为大,能够让亲人们知道他死了,享受到生者亲人的哀思,也算是功德一件。

“那两个人的样子我没见过,不过据说是外地人打扮,好像是游山玩水的旅游客。”

我双眼牢牢盯住了迟万财,他的眼,除了惊恐以外,并没有那种游离的神色。

迟万财没有撒谎,那么,死去的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外地到这里来旅游的发烧友,那麻烦了,没有什么具体特征,真的被火化了,恐怕身份彻底成谜了。

“藤田羽这个人,你知道多少情况?”我现在对这个鬼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领导,我还真没怎么接触藤田……不,没接触过这个鬼子,我,我级别不够。再说了,鬼子是金主,刘佑良怎么会让我接触这个财神爷啊。对了,墨灵尘跟鬼子接触过不少,你可以问他。”

迟万财说得合情合理,我不觉把眼睛转向了墨灵尘那里。

“嗯?人呢?”

墨灵尘刚才可是被我弄得剩下一口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踪影。

孙军四下环顾,骂道:“这个王八蛋,眼看着剩下一口气了,居然被他给跑了。我说姓迟的,你……”

没等孙军说完,四下里忽然人影绰绰,他们正向我们包抄过来。

“我擦,不会又是刚才那些邪门的玩意吧?蒙啊,对付这类东西我不行,全靠你了。”

如果不是身体实在虚脱的要命,我真想踹孙军两脚。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跟孙军瞎掰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像我们包抄过来的身影。

包抄过来的都是人,没错,是人!他们包抄的队形十分讲究,堵住了我和孙军撤向来时的路,我们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方向,是刚刚被破坏掉的围墙的方向,顺着简易门那里的小路,往山跑。

这些人有意保持着低速度,他们并不急于进行攻击,相反的,彼此之间保持着非常好的距离,这样能够相互呼应,对我和孙军形成强力钳制。

随着这些人的不断接近,我看清楚了,对我们进行包抄的,一共是七个人,他们的服装各式各样,有几个甚至像是湘西那边的打扮。

没错,绝对是湘西那边的服装,跟苗大师的服装非常类似。

看来,这群人应该也是有法术的人,有的时候,人的出现,鬼啊神啊的更让人心惊。

不用想,我算是没有身体虚脱,和孙军两个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我咬着牙站起来,拉着孙军,直奔简易门那里跑过去。

那七个人刚刚加速,听见墨灵尘喊道:“大家小心,那个于蒙很邪乎的,看去,他好像没什么道行,但他却是能够使用出威力大的道术法门。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这家伙不太稳定,只要小心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时间,我真的有点后悔刚才为啥不掐死他了。这家伙不但跑了,而且还叫来了这么多的帮手,要是落入到他的手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闪念间,我和孙军已经来到了简易门这里,在施展掌心雷的时候,我已经破了十方绝地,简易门的禁制也被解开了。

拉开门,我们孙军一头扎进了到人胸口高的杂草当。

在杂草丛,确实是有条小路。但天色昏暗,仅有的一点月光,根本无法给我们提供有效的照明。

我和孙军两个,算是慌不择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不过,我倒也不是一点方向没有,我和孙军向山的方向跑,这地方我毕竟来过,虽然不是太熟悉,但我知道通往山的方向,并没有垂直坡度的天堑,只要往山跑,没有绝地。

“这个龟儿子狡猾的狠啊,专门往草深的地方跑,我们要是盲目找,还真不好找。”说话的带有明显的川西口音,没想到,追击我的人里,还有这种货色。

“大家别着急,最重要的是,咱们别失散了。我放个纸鹤,盯住这小子的行踪,咱们跟着纸鹤走行了。”说话的这个,是南河省那边的方言,看来,这些人还是跨省的人才大集萃。

本来我还庆幸有高高杂草的掩护,那个南河佬放出了一个纸鹤,这东西飞的不是特别高,但那个高度,已经足够发现我和孙军了。

“书灵,一到关键时候你特么掉链子,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有些气急败坏。

书灵慵懒的声音响起:“于蒙啊,要不是我告知你掌心雷,你现在还有命跟我大呼小叫么?纸鹤的道法机理你也不是不懂,是施术者给它一定的能量,这能量可能是咒语,或者是符篆提供,供它飞行。再给它一定特定的追踪信息,能够追踪特定目标,你根据这个po jiě行了呗。”

“这还用你说!关键是,我现在不是没有能力使用任何的道术啊。”

“呵呵,无根之木,无本之源,没有施展法术的能力,算是说出一百种方法,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一下子有点泄气,书灵的话一针见血,我现在不是没方法,而是没能力。

对于这种隔空御物的小道术,其实不必要弄出什么大动静来po jiě,身边要是有污秽的东西,如说厕所里的屎尿,沾有月信的污物,扔去能po jiě。

可我身边哪儿去找这些东西啊?那纸鹤在我和孙军的侧后方三四米远的地方不紧不慢跟着,它能给追踪的七人提供方向,这样,无论杂草能给我提供怎样的掩护,我是无法摆脱他们。

忽然,我感觉身后的人追得不是那么急了。仔细感觉之下,他们非但没有跟我拉近距离,反而是渐渐拉远了。

我一把拉住孙军,把他吓了一跳。

“咋回事?咋不跑了?是不是拼了?”孙军是属于那种单独面对事情胆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是我想干什么,他绝对有胆跟你一起干。

“拼啥拼?还没到穷水尽的时候,来,借你点血用用。”

“啥?借我点血?你要干啥?”

“别挣扎啊,那些家伙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咱们得听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孙军的手拽过来,在他的指狠狠咬了一口。

嗷的一声,孙军直接叫了出来,我很理解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没有说什么。

孙军倒是很老实,他知道这个时候我不会跟他开玩笑,任由我摆布。

我拽着他的手指,在地画了一道符。然后让他趴下,耳朵贴在符。

这是一道地听符,施术者可以利用这道符,听到方圆一里范围内地面的声响。

很快,孙军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了,他听到了后面的追兵说话的声音。

这些人放慢脚步,并不是因为体力不济跟不了,更不是因为放弃追击我了。

他们在商量一个问题,那是不能任我瞎跑,要是闯到了不该去的地方,那麻烦了。

孙军忽然跳了起来,说道:“蒙,他们想分进截击咱们,四个人往咱们的侧右方迂回,后面的人故意要放开左侧前方的位置,要把咱们往那边赶。”

我一听,不觉眉头紧锁,这几个人为什么会不让我们俩往右前方走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也不会在紧追不舍的情况下,忽然停下来商量。

敌人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蹲下身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两块圆滑的卵石。

我把孙军的那根咬破的手指拽过来,使劲挤,挤出的血在卵石画了符,我和孙军人手一块,告诉他,防身利器,不到万不得已,别撒手。

孙军甩甩手,呲牙道:“蒙啊,你以前对我只是精神的伤害,现在,连**都不放过了。”

“少臭美了,我要是能够用我的,才不稀罕用你的呢。军儿,今晚的事情邪性的厉害。咱们要往右侧前方向跑,到时候可能会有激烈的搏斗,你心里可得有个准备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十九章令牌显奇效

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把我和孙军往左侧前方驱赶,但我知道的是,你越是不想让我去的地方,我偏要去。

那些人已经设好圈套,有四个人是想要提前抢占位置堵住我们的去路,这没办法了。狭路相逢,干呗。

孙军是个典型的农家子弟出身的人,一般他会有逆来顺受的表现。但要是真的把他惹急了,那惹急他的人是绝对要后悔的。

我知道孙军的这个特点,所以,我也很信任让他跟我保持一段距离,我在前面负责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孙军则是跟在身后,负责谁露头打谁。

往右侧前方行进,其实路并不好走。草丛茂盛不说,坡度还十分陡,足有四十度的倾斜。有时候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不得不斜侧着身体。

山坡可不是公路,凹凸不平,斜侧身体往走,加杂草当道,不小心是一个腚蹲。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赶紧跑路,能不跟对手接触最好。毕竟,人家人多,而且还是有道术在身,身体状态很好。

尽管我拼尽了全力前行,但毕竟是身体虚脱得厉害,不一会儿,听到右侧方有草丛晃动的声音。

这应该是负责堵截我们的那四个人,他们的目的是要把我和孙军往另外一个方向赶。如今,因为我们没有往左侧前方走,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很显然,那些人也听到了我在草丛行进的声音。

“大家快点,我听到那个龟儿子的动静了。”说话的是那个川西佬。

听到川西佬毫无顾忌的声音,我心里有底了。他这么大喊大叫,很明显是要打草惊蛇,一般来说,被追击的人听到追击的人的声音,自然而然会朝远离他们的方向跑,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制定的计划,都被我们知晓了。

我灵机一动,对着孙军做了一个趴下的动作。

孙军和我算是心有灵犀,他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下子蹲在草丛,静静地埋伏在那里。

我大喊一声:“军儿,跟,那边有人。”

说完,我调转了方向,装作往左边跑去。

跑了能有三米远,我也蹲了下来,右手握住了画有血符的卵石,左手则是抓住身边的茅草,使劲晃悠。

负责包抄的这四人,纷纷往我发出声音的方向赶来。

“嗯?怎么没声音了?那俩小子跑哪儿去了?”这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是北方口音,大概是京朔一带的人。

“会不会藏起来了?那个叫于蒙的,据墨道友说已经精疲力尽了,藏起来是大有可能的。”

“嗯,有可能,大家都仔细点,于蒙这小子很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别在阴沟里翻船了。”

这些人打草惊蛇一般向我和孙军隐藏的位置搜索过来,我停止了晃动茅草,握紧了手里的卵石。

“啊哟。”

孙军那边暴起发难了,能够很清晰听见了石头砸脑袋的声音,还有挨打之后的叫喊声。

叫喊声吸引住了这些人的注意力,他们本来站的相对分散一些,听到声音后,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拢过去。

我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在那些人注意力转移的瞬间,我一下子跳起来,如饿虎扑食一般,向离我最近的那个家伙扑了过去。

那个家伙感觉不对,作势要往旁边闪躲。

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是毫无顾忌的出手,到了这个地步,仁慈之心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我不管想要对付我的人是怎样的情况,只要你想对付我,要付出承受我怒火的代价!

啪!我果断的出手,换来了有效的攻击。什么打人不打脸,被逼急了的时候管那个?我一石头,砸了这人的头部,这家伙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在我要乘胜追击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一声断喝。

“神兵火急,斩邪除秽!”

嗖!一道急促的破空声响起,我感觉一股大无的力道击了我的腹部,我顺着山坡一连退出去好几步,没有稳住身形,跌倒之后,因为山坡有些陡,滚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下。

“大家小心,那个于蒙很古怪,了我的驱邪剑,竟然没有重创他。这两人分开了,先把那个小子解决了再说!”

这人说着,嘴里陡然发出了怪异的啸声。

这是这些人能够听得懂的联络信号,他刚发完声音,不远处传来了同样的啸声,不一会儿,另外一拨的三人,急匆匆向这边赶来。

我的处境非常不妙,刚才奋力攻击一个人,已经是几乎全部的体力了。又了一剑,虽然没有致命,但却是让我感觉周身麻酥酥的,几乎提不起半分力气。

孙军有危险!我怎么也不能扔下兄弟!

我一边站起来,一边想着一个问题。刚才那人的一剑,分明是力道十足,志在必得的一剑,怎么刺我的腹部没有刺进身体呢?我下意识摸了摸刚才被刺的地方,却是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侥幸,侥幸!是全真派的通灵令牌救了我。这东西正好给我挡了一剑,要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我将通灵令牌拿了出来,轻轻摸了一下,正准备放回去的时候,却忽然间感觉,从通灵令牌传来了一股温热的热流。

紧接着,通灵令牌表面浮现出了一道如碧玉一样的光泽,我忽然感觉,周围的茅草,一个个全部向我倾斜,从它们的枝叶末端,一道道碧绿的光华,慢慢浸润到我的体内。

好舒服啊,我浑身下,像是沐浴在温度合适的温泉一样,所有的疲惫,紧张还有不安,统统远离我而去。

“我擦,全真派的通灵令牌这么牛!以前我曾听黄离说过,这令牌有聚集周围灵气的神功效,可黄离自己都没有参悟该怎么使用,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只要咱们聚集到了足够的灵气,身体恢复了,别说那几个三脚猫的家伙了,是来了真正的高手,咱也不惧!”

书灵惊叹不已,我听听并没有在意,我所需要的,是利用通灵令牌,汲取周围的灵气。

然而,我的这种汲取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于蒙,我知道你在附近,我更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嘿嘿,你的朋友在我手里,难道,你想丢下朋友自己逃命么?哈哈,小子,来,说两句吧,让于蒙出来,我饶你一命。”

“呸,出卖朋友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蒙子,听到我的声音没有,你快跑,这帮孙子要是真敢弄死我,报警,帮我照看我爸妈啊,咱们可别一起挂了。”

“哈哈哈,我最喜欢有骨气够义气的人了。小子,大声点叫,让你的朋友赶快跑。于蒙,你的朋友这么够义气,难道你会溜之大吉么?”

我轻轻收起了通灵令牌,深深吸了一口气,朗盛说道:“你们也不用激我,也别为难我这个兄弟,放了他,我自然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哼,你当我们傻啊?放了这小子,你还不赶紧跑啊?”

“呵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难做了。万一我过去了,而你们不放人,我怎么办?你当我傻啊?”

我跟这些人言语周旋,其实是在做准备。对方是要赶尽杀绝的,即便是我出现了,他们为了保住他们的秘密,也会杀孙军灭口的,这一点是毫无异议的。

唯一的希望,是干翻这些家伙,方可能有一线生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往我们这里靠,到了一定的距离,我们放人,怎么样?”

“可以,我警告你们,不要耍花招啊。”

说完,我左手默默结了一个三清指的手印,右手则是结成五雷指手印,慢慢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了过去。

“哈哈,小子,你有种。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说话的这家伙,感觉到了我的移动,他说话这么大声,其实是有目的的,因为我也发现了,在我的左右两翼,有两个缓缓移动包抄的人在接近。

那家伙说这样的话,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很想迎着一个包抄过来的人去,先解决掉一个再说。

可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收拾掉一个,但这样不可避免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这样一来,势必会被发现,我倒是没什么事,可孙军恐怕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我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左右两翼的动静,身体还是直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坐过去。

在距离说话那人十米左右的距离,我停了下来,我能看见他的头,他也能看见我的头。

“你已经看到我了,放人吧。”我冲着那人大声喝道。

“你再往前一点,这个距离,很难保证你会不会跑。”

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我两翼的位置了,向我包抄的那两人,速度明显放下来了,虽然很慢,但却是离我越来越近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章被围

在我关注两侧的动静的时候,忽然间,孙军大喊道:“于蒙,你过来干啥?赶紧跑啊!”

这个家伙,虽然是为我好,但他这一嗓子,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本来是有计划的,可这么一分神的时候,左右包抄过来的人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左一右向我扑了过来。

咻咻咻,左首的那人,在看到我的时候,挥手向我打来了几枚铜钱。

砰砰砰,这些铜钱打在我的身,竟然如摔炮一样炸响,被打的地方,仿佛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我脑子灵光一闪,捂住被打的肩膀,佯装痛苦大叫,倒在地做挣扎状。

右首的那人走到了我的身边,一看我这样,收起了手里的一个古怪的像是铜锥一样的东西。

我认得那东西,是一件法器,是茅山派的灭灵钉,据说,这东西只要击额头,能够让被击打的生命体形神俱灭,是属于大凶器的法器。

对于任何一个宗门来说,都有威力大的法器,毕竟,宗门是以实力为尊的。虽然宗门的兴衰是以人为本的,但是,也要辅以威力大的法器。

不过,威力大的法器,有其双面性,遇到危险的时候,固然是摆脱危险的趁手家伙,可这东西要是拿出随便使用,难免不是惹祸的根源。

这个人居然用灭灵钉对付我,摆明了是准备遭遇反抗的时候下死手的。

对敌人不能有仁慈之心,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呸,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放倒了,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手拿灭灵钉的家伙收起了他的法器,很轻蔑说道。

那个那铜钱打我的家伙笑道;“这小子算是不错了,我的三阳钱可是经历了好几代祖师的锤炼,不但降鬼无数,而且经过了特殊的方法汲取阳气,别说是鬼了,算是人,被打一下,刚猛威力能使人瞬间晕厥。这小子还能叫唤,说明他真的是有点道行。”

“嗯,这倒也是,墨道友被伤成那样,我们都以为碰了高手,都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被制服了行。”

“道兄,你且制住他,我寻我的三阳钱。”

那个收起灭灵钉的家伙点头答应,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段绳索,一边靠近我一边威胁道:“你老老实实的啊,能少吃苦头。要是敢反抗的话,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我暗自冷笑,佯装痛苦点点头,却是不知不觉,把身体蜷缩起来。

那家伙一弯腰,伸手来抓我的手。我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蜷缩起来的腿一蹬,正这人的膝盖。

这人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膝关节遭到重击,忍不住整个腰身沉了下来。

我猛一挺身,右掌五雷指手印瞬间变成单掌成刀,一掌刀正好切在了这个人的脖子。

喉结是人体较致命的地方,加之我的掌刀之前凝成五雷指手印,带有些许雷霆之力。那人遭受到重击之后,这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倒了下去。

我干脆利落解决了这个人,毫不停歇转身直奔另外一人扑去。

冲我打出三阳钱的家伙,正在寻找他的法器,听到我这边的声音,马伸手往怀里掏东西。

这个家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我得手之后,出击的势头更是迅猛,在他的手刚刚刚刚掏出来东西,正准备反击的时候,我左手的三清指结印猛然握成了拳头,在挥出的同时,化成了掌,一巴掌拍在这家伙的后背。

这家伙被我一掌击,一个狗抢屎,栽倒在地。

手印,代表的是灵界的权威和印信,三清指手印,借助的一气化三清的道门至尊的权威。如果个人道行非常高深,三清指手印几乎可以获得仙人一般的力量。

我虽然没那本事,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正对头紧要部位,威力也是不小。

噗的一声,那人在我击他的同时,手里的反击使了一半的招式。他的手里是一把硫磺,不知道掺了什么其他的东西,一见风,爆燃成一团火。

这家伙被我一掌拍的不轻,手被烧得都有些焦糊味了,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我断定这两人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便向那个露出头来的家伙走了过去。

刷刷刷,那个家伙看到了我顷刻间放倒了两人,微微一愕之后,脸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他轻轻挥动手里的一柄泛黄的剑,虚空劈了几下,他身边的茅草,竟然倒伏了一片,在他方圆三米内,清理出了一个空旷的场地。

“呵呵,小子,有些本事啊。”这人穿了一身乌青色的宽松对襟马褂,倒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只不过,一双眼睛时不时闪现出狡诈的神色。

我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人的手里的剑对准了躺在地的孙军的喉咙。

这人手里拿的是一把桃木剑,我甚至能够清晰看到面的纹路。在桃木纹路,竟然有金属光泽一般的焦黑断面,我知道,那是经过了雷劈的缘故。

极品的桃木剑!据《述异志》记载,桃木是一切阴属性的存在天然克星。如果桃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洗礼,而且经过了雷劈,那简直是千年难遇的极品。不但可以克制阴物,在有道行的人使用下,堪神兵利器!

刚才我受的那一剑,是拜这人所赐,难怪他会惊讶怎么没有伤到我,要不是通灵令牌给我挡了一下,估计我直接能让他给开膛了。

这人是个高手,最起码要墨灵尘和其他的人要高。他指向孙军喉头的桃木剑,竟然丝毫没有颤抖的意思。

“我已经来了,放开我兄弟。”我淡淡说道。

“呵呵,不着急,你刚才重伤了我的两个兄弟,加墨灵尘,一共是三个,你觉得你自己能够承担这一切么?”

“人都是我伤的,跟我的兄弟无关,而且我能保证他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放了他,有什么账,咱们算。”

“好,咱们算咱们算,我想问一下,你师承何处?”

我明明知道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他还有一个同伙没有露头,另外还有三个正往这边赶,趁着人没到齐暴起发难是我最好的选择。

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孙军的生死,在这个家伙手里的一哆嗦之间。

“你先把全真令牌拿出来跟他周旋,等一会儿,恐怕会有一场你死我亡的恶战,我先准备一下。”书灵的声音,在我脑海浮现出来。

我从怀里掏出了通灵令牌,向这人展现出来。

“你,你竟然是全真派的……掌门?这,这怎么可能?”那人惊讶无,语气间竟然有些结巴了。

“好小子,竟然又伤了我们两个人,今天不好好修理修理你,你还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另外三人已经赶到了,在我的身后排成了品字形,封堵住了我所有的逃跑路线。

“都把看家的本领拿出来吧,务必要一击毙命。可别小瞧了这个家伙,他是全真派的掌门!”手执桃木剑的那人阴恻恻说道。

“什,什么?这小子是全真派掌门?不会吧?全真派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了,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掌门?”后面的一个人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别忘了,我们来这里为的是什么,全真派的人要是不出现在这里,那才是了怪呢。”

我听得心里一突,手执桃木剑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全真派的人不出现在这里才怪了?难道,他们来这里,跟全真派有什么瓜葛?

身后那人凝重道:“不错,全真派的人是应该出现在这里。既然来了,那不要走了。”

沙沙沙,一阵如松针掉落地面的声音响起,我偷眼观瞧,身后左方那人已经放出了两个纸人,他口默念咒语,纸人随风见长,眨眼间,成了一个**岁顽童大小,人偶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躯干四肢五官都全,尤其是一双眼睛,一眼看去知道是画的,但是,仔细观看,竟然像是活人的眼睛一样,顾盼间竟然神采飞扬。

“哈哈,小子,全真派的道术冠绝天下,你不是全真派的掌门么?那来试试我的纸人吧。”

两个顽童大小的纸人玩偶,像小孩一样蹦蹦跳跳向我走来,我不得不把我的正面,转向了这两个纸人。

“嘻嘻嘻嘻,大哥哥,陪我玩好么?”一个纸人玩偶向我张开双臂,竟然是准备扑到我的怀里。

最诡异的是,纸人玩偶发出的声音,竟然使我有种如在梦里的感觉。我觉得心旌一荡,竟然想要抱一抱这个玩偶的冲动。

“快念心经!”书灵的声音十分急促。

我心一凛,要不是有书灵的提醒,我恐怕着了道了。然而,我心明明知道那纸人玩偶危险,是无法将其定义为能置我于死地的危险存在。我想闭眼睛,但纸人的那双眼睛,却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让我无法闭。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一章法眼

不好!纸人的双眼,所蕴含的让人心智大乱的能力,应该是《述异志》所提到的魔力!

所谓魔,欲之至也。 欲者,性之源也。

生命存于天地,必求生,求繁衍。求生则必须要取食,取食则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同样,若繁衍后代,则必须要求得异性,两xing jiāo融方可。

无论是求生,还是求繁衍,都是生命的原动力,也是所谓的天性,是生而具之的。只不过,天性这东西,有时候是你生存的原动力,但要是不加以克制的话,可能产生魔障。

所谓的魔障,是对天性yu wàng的无休止拓展,任由所欲掌控自己的行为。对金钱的痴迷,对美色的痴迷,痴迷之后的不择手段,是已经入魔了。

还有一种情况,那是修行者知道天性yu wàng必须要压制,走无欲无求的一种几近于道的时候,这个时候,天性势必会强烈反弹,因为追求道的本源是一种逆天的行为,天性的强烈反弹也会成为魔障。

魔,其实是看不见摸不到但却是能被人切实感觉到的。而且,魔可以附身在世间一切存在之,可以产生魔灵,魔灵要是成形,则是人们通常意义讲的魔鬼。

许多初级的魔灵,可以被修道之人炼化,成为他们的法器有力增幅辅助。

我所看到的纸人的双眼,是蕴含着视觉魔力的存在。

对于魔,无论是佛家还是道家,都有深入的研究和应对的办法。一般来说,佛家讲究的是自我心定,心定则魔去。而道家则是讲究慧剑斩情丝,用最生猛的手段直接去魔。

相对之下,道家的去魔要难度大一些,所以书灵会建议我使用佛家的《心经》来实现心定,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被诱惑。

“观自在菩萨,行僧波若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手结了金刚印,嘴里默诵心经,纸人小孩带有魔力的眼睛,一下子对我失去了作用。

“好哇,你不陪我玩,打你。”纸人小孩马改变了策略,挥动着小手,直接奔着我的胳膊打来。

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非常可怕的对手,但是我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小孩打我,我怎么也无法下狠手。

几乎是本能的,我伸出手臂格挡。

接下来的事情,足以让我铭记终生。

在和纸人小孩接触的一刹那,我感觉手臂火辣辣的,我顿知不妙,抽身急退,发现手臂被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我不觉怒火烧,这个施术人未免也太歹毒了,用带有魔力的小孩形象迷惑人,而且是利用人的弱点,如果不是我有书灵帮衬,恐怕已经被纸人小孩给弄死了。

吼!我一声怒吼,脚下施展出禹步,向那个施术者走了过去。

纸人小孩正欲靠近,我对纸人小孩施展出了气禁法,这俩纸人顿时被禁在原地,动弹不得。

“快,快帮我一下,这小子太邪门了。”

施术纸人小孩的那个人大惊失色,看着我怒火烧奔向他,还用气禁法禁锢住了他的纸人,一边后退,一边求援。

“好小子,在如此多的道友面前也敢撒野,来,尝尝本道爷的困魂术!”说话的家伙从怀里掏出一大沓符纸,那是标准的道家符纸,黄纸朱砂质地,见他口吟诵咒语,喊声“定”,把符纸洒向了我。

这些符纸,看去飘忽不定,但却是错落有致,全部都瞄准了我。

符纸在半空飘飘摇摇,却是打着旋儿如同一张一样照定了我,一点点收紧。

“通灵令牌!”书灵很简单给我四个字的提示。

我马举起通灵令牌,见通灵令牌身体表面浮出了泛黄的光芒,那漫天的符纸,竟然像是被吸引了,全部都沾到了通灵令牌面。

“哼。”我冷哼一声,轻轻一甩了一下通灵令牌,那些符纸如落叶一般掉落在地。

“我……”撒出符纸的人很想爆句粗口,但他终于没有骂出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实力为尊的世界,他掂量半天,也不敢惹怒我。

“大家都不要藏私了,这个小子非一人能敌,大家一起动手,解决了他!”手执桃木剑的家伙也有些不安了,他大声建议道。

所有人都默许了这个提议,他们都一个个后退了一步。

这可不是退让,而是拉开距离,准备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我也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可不能轻易攻击,只要一动,身体自然而然会有破绽。既然准备合力整死我,那鱼死破吧。

掌心雷对身体的消耗,我已经品尝过了。而且也知道,连续大密度使用的话,不仅仅是伤身了,那是要透支生命潜力的。

不过,对于准备鱼死破的人来说,别说是透支生命潜力了,是拼了命,又能怎么样呢?

我左手三指顶了额头,正准备施展掌心雷的时候,忽然间,我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无压抑,天色本已经有些泛白的意思,却忽然间仿佛乌云盖顶,又暗了下来。

压抑,难以形容的压抑!好像是狂风暴雨欲来,那种不论做什么身心都会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尤为让我惊讶的是,我的掌心雷,竟然连口诀都没有念出来,生生被定在那里,无论我想怎么努力,是无法进行下去。

糟了,难道这是这帮人联手,硬生生压制得我连一些法术都施展不出来?那完了,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下意识扫了周围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是惊骇无,转头四下观瞧,他们好像也受到了影响!

在我迷惑不已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腰间传来了一阵剧痛。

在我的衣口袋里,好像是装了一块燃烧的煤块一样,烫得我感觉腰腹部位的肉要熟了一般。

我伸手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正是那块通灵令牌。

通灵令牌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很怪的是,在我的口袋里,能够让我有灼烧感,可是到了我的手里,竟然没了那种滚烫的感觉!

泛白的天际,全部变成了黑色,一时间,除了我手里的通灵令牌照射的范围内有光,整个世界全部陷入到了黑暗之。

“那,那是什么?”手执桃木剑的人忽然有了发现,点指着山方向。

包括我在内,全都扭头看向了那个方向。

两个如灯笼一样的火红的亮点,悬浮在半空,看到了这两个亮点,我浑身一震,好像是了定身法一样,除了还有自己的思维,连眼球都动不了了。

两个红点的光芒不断增大,忽然,在如火的一团红影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盘一样的东西。

“法眼无边!”手指桃木剑的那个家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声,可以听得到深深的恐惧!

“什么?那是双法眼?难道,难道,是他……”另外一个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糟了,肯定是通灵令牌把他引出来了。快,大家不要犹豫了,赶紧,咬破舌尖,喷一口纯阳之血,才能化解此厄!”

手执桃木剑的家伙率先咬破了舌尖,脸浮现出无痛苦的神色,冲着悬浮的法眼喷了一口血。

我可以很清晰看到,那人喷出的血,带有淡淡的光华,那是断尾求生般的保命法术,喷出的鲜血不但含有心血之阳,而且还有命神的阳气。

咔的一声,那人如遭雷击一般浑身颤抖着坐在了地。他一骨碌爬起来,将桃木剑插在腰间,头也不回,连滚带爬跑了。

其他的人纷纷效仿,狼狈不堪逃走了。这些人所消耗的本命之阳,可墨灵尘受到的伤害厉害多了。墨灵尘最起码还能修复几月能恢复,这些人,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恢复了。今晚受到的伤害,一直到死都是无法彻底修复的。

“蒙啊,蒙,这是咋回事?咱们不会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孙军这家伙没有什么法术,受影响反而是最小的。

这家伙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怯懦的一面又表现出来了。

我还不知道半空的法眼是怎么回事呢,让孙军这小子打诨了一下,竟然没那么紧张了。

“什么阴曹地府?咱们都活得好好的!闭嘴,你要想去阴曹地府,我不会拦着的,去吧,去吧。”我忽然间感觉,自己身体都能动了。

孙军哦了一声,小心向我爬过来,抚着我的身体刚想站起来,却忽然头一歪,倒在地。

“军儿,军儿……”我赶紧检查孙军的状况,这小子昏睡过去了。

“别管他,是我让他睡过去的。小子,你怎么会有全真派的通灵令牌?”一个无沧桑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漠,更有一种让人油然而生的敬畏感。

我转头四下环顾,发现只有空的一双法眼,我觉得,那声音弄不好是这对法眼发出来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二章陈年旧事

我对着半空的法眼拜了一拜:“刚才多亏前辈仗义出手,不然,晚辈不知道会和那些人斗成什么样。 ”

“哼,你?还跟人家斗?血性倒是有几分,本事么,差的太远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有……嗯?你怎么还有别的东西?”

我身体骤然一紧,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伸进了我的脑海,紧接着,我脑海像是被抓走了什么东西,脑海里竟然有点空的感觉。再一定神,发现法眼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气团。

“没想到,你居然成了灵了。”

我敢肯定,发出声音的,正是那双法眼。它正注视着面前的那团白雾,有些沧桑说道。

那团白雾晃了几晃,居然成了一个萝卜的形状,那碧莹莹的萝卜缨子,好像是一头飘逸的长发,而那白白胖胖的身体,忽然生出了几根纤细的分支,像是四肢一样。

“我怎么不能成灵了?我可是混了好几千年了,历代的渡异师都压制着我,要不是你离开我这么多年,我成灵恐怕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岁月。”

书灵?这家伙原来一直在我的脑海啊,那那双法眼的拥有者,岂不是太牛了?居然能够在我的脑海虚空把书灵拎出去。

等等,书灵说什么?要不是你离开我这么多年?也是说,书灵跟这个人是旧相识。

我脑海飞快转动,我想,只有一个存在符合书灵说的这个条件。

黄离,没错,我在圣经山看到过诡异的一幕,民国二十八年黄离下山,把《述异志》交给了自己的弟子。

“成灵难道很好么?有灵之后,要受到天道的管束,还要不停奋斗,经历无数的苦难,才能够修得正果。历代渡异师压制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身有太多的渡异师的记忆,也许,历代的渡异师自己经历太多了,所以不想你也经历他们的悲欢。”

“反正我是成灵了,你能咋地?”书灵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

“呵呵,这也是天意所在啊。不过,我很怪的是,你既然有了灵,怎么会选择这个人?”

我有点不爱去听了,这意思明显是我有点不符合预期呗。

“这个人咋的了?不也挺好的么?有鼻子有眼的,四肢健全,脑子不算笨,有点狠劲,够可以了。正好赶我遭逢大难,他的缘分是非常好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书灵居然给了我这样一堆的评价。虽然感觉评价有些刺耳,但想想之前书灵打过交道的人,哪一个不是天纵才?人家眼光高点,也是很自然的。

“嗯,倒也是,你且躲在一旁,我跟他有话说。”

书灵晃晃身体,化作了一团白雾,嗖的一下钻进了我的鼻孔,我感觉它又到我的脑海了。

“你是怎么得到通灵令牌的?”

我对黄离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只因他那一句话。我忽然灵机一动,便说出了黄离曾经说过的话:“前辈可曾记得这么一句话,我若回来,便是天下太平,若不回,便是不回来了。”

“哦?你怎么会知道我这句话?”可以完全断定,这个存在是黄离无疑了。

我便把我是怎么得到《述异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怎样得到通灵令牌,一直到现在,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双法眼,听罢黯淡了不少。

“咳,你还真是有缘之人。本来渡异师的出现,是几百年甚至千年才会出现一个,没想到,因为我发生了意外,你获得了这样的机缘。书灵选择了你倒也罢了,为什么通灵令牌会选择了你呢?”黄离又像是跟我说话交流,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心略有些不快,不过,我也并没有因此而介意。

“前辈多虑了,有些事情,很可能是一个美丽的巧合。我大概实在是太差,所以不入前辈法眼,请放心,我也对道门什么的没有太大的兴趣。等我回去之后,会把通灵令牌和《述异志》交给全真门的弟子,我也没想特别强留这两样东西。”

“呵呵,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世界,你可以说有很多的巧合亦或是偶然性。但必然常伴有偶然,而偶然常孕育必然,这也是道。很多的事情,看去不可思议,然而你从头一点点抽丝剥茧,却发现细究起来,又那么合情合理。”

那双法眼忽然微微一颤,化成了一个浑身充斥着黑雾的人影飘在我面前。

黄离的影像,我虽然只在影像见过他一次,但我的印象非常深。黄离的形象已经有些变了,我在圣经山看到他的影像更显苍老,也更显睿智。

“这样好多了,我想,你一定还是习惯看到我这样吧?”

我有些错愕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黄前辈,您,您怎么会是这样的一种状态?”

“亏你还是有书灵在身的人,我现在是鬼魂状态,只不过我有些道术,没有因为时间太久远而消散殆尽罢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死必到轮回之,您,莫非是有什么心事未了?”我感觉我问这个问题有些小白,像黄离这样的道门高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咳,说来话长。你是知道的,当年我下山,是为了打鬼子。当时我是准备找到打鬼子的游击队,跟他们一起打鬼子。游击队的主要活动范围,在这昆嵛山。我几次打听到了游击队的消息,却是都与之失之交臂。”

黄离接下来的讲述,让我这个经历了无数离事情的人,更感离。

在一次进山寻找游击队的过程,黄离碰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暗观察发现,这些人竟然是怀有鬼蜮之术的人。

黄离盯了这些人,慢慢知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些人竟然是岛国鬼宗的传人。

按照黄离的原则,只要不是到华夏杀戮华夏人的人,不能算作是侵略者。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谁杀害自己的同胞,要找杀害同胞的人去算账。

总不能鬼子军队杀了华夏的老百姓,咱们去杀鬼子的老百姓泄愤,那是无能的表现。

在黄离要离开这些鬼宗的人的时候,黄离忽然发现,这些鬼宗的人竟然跟鬼子的部队有接触。

而且,两者的接触非常神秘,黄离以道术接近,差点被发现。

然而,更为离的一幕出现了,鬼宗的人又迎来了不少华夏人,黄离一眼认出,这十来个华夏人,竟然是道门人。

黄离越发感觉离,便悄悄潜伏左右。

为了搞清楚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黄离找了个机会,把鬼子的翻译官给抓住了。一问之下才知道,鬼子的军队曾想探索锁龙洞的秘密,却是铩羽而归。可鬼子探锁龙洞的人当,有一个是鬼宗的传人,他给宗门消息,希望宗门人过来看看。

鬼宗对此十分重视,派了高手过来查探。经过对当地传说和历史献考证,鬼宗的人断定,锁龙洞里真的有可能锁着一条龙。

如果能把这条龙给弄到岛国,那么,可以为岛国大造其势,说岛国是龙之国度,华夏不过是龙之国度庇佑下的劣等种族,对于岛国一统华夏,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其重要程度,甚至不次于军事手段。

于是,鬼宗高手几乎倾巢而出,为了保险,鬼子还收买了不少华夏的道门败类,为他们的这个目的服务。

碰这种情况,黄离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偷偷跟随鬼宗的人,三日之内连毙鬼宗七大高手,引来了鬼子的疯狂追杀。

黄离若是想走,自然可一走了之。但是,他知道鬼宗的人要干什么,也知道鬼宗的人必然会对他有所防范。

但黄离没有退却,一直用道术跟踪鬼宗的人,在他们伙同华夏道门败类在锁龙洞动手的时候,突然杀出,准备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不曾想,华夏一个道门败类,给鬼宗的人出了一个主意,是他用本门特殊的办法,能够标记锁定黄离的位置。

这样,无论黄离使用什么道术,鬼宗的人都能够根据标记很轻易找到黄离的位置。

鬼宗的人很卑鄙使用qiāng械打伤了黄离,俘获之后,用尽酷刑想要让黄离帮助他们抓到锁龙洞的龙。

黄离假意答应,带着鬼宗的人和华夏那些道门败类,向锁龙洞的深处进发。

“最后,所有人都留在了那里,我也一样。”

我没想到黄离讲述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的好心被彻底勾起来了,锁龙洞,到底有没有传说的龙?黄离是用的什么方法把所有人都留下来了?算是都留下来了,时隔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死了?

如果没死,这些人在哪儿?如果死了,为什么黄离的魂魄还停留在那里?跟对话的,绝对是黄离的魂魄啊。

黄离没有理会我的疑问,而是问道:“现在的华夏,怎么样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三章领导点名

我知道,黄离不想跟我说锁龙洞的情况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的。

黄离问起当今华夏是什么样,这也许能够给他莫大的安慰。

“黄前辈,当今华夏,如同您当初下山所希望的一样,国泰民安,现在,咱们华夏人已经不仅仅能够吃饱穿暖,而且国家还下大力气让老百姓过的更好。”

“嗯,这好,我说么,小鬼子可以猖獗一实,在我巍巍华夏面前,算得了什么?不过,我很怪的是,怎么又有人会觊觎锁龙洞?跟你交手的人,我早觉查到不对了,他们跟普通人不同,已经几次进入洞,利用道术探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看他们是华夏人,我也一直懒得管。直到今天,他们和你动手,而且你手里有通灵令牌,我才出手了。”

我心蓦然一动:“黄前辈,您说曾跟鬼子的鬼宗较量过,那您应该知道鬼宗的人叫什么吧?”

“知道。鬼宗的成员较复杂,但核心的成员,是藤田家族,当年跟我交手的,是鬼宗藤田家族的第一高手藤田一男。”

藤田这两个字,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这次来华夏,打着投资旗号的鬼子藤田羽,找到刘佑良狼狈为奸,还找了这么多华夏的道门人,难道仅仅是巧合么?

我把关于藤田羽的事情跟黄离说了一遍,他沉吟良久道:“这绝不是巧合,按照你描述的跟藤田羽交手的过程,应该是岛国鬼宗的人。他们最擅长的,是利用煞气提升本身的实力。在山后张家。他们找到了无主的几座孤坟,这些孤坟长久得不到亲人的香火供奉,坟地周围无人气走动,自然会是阴煞日重,是个炼煞尸的好地方。鬼宗的人找到华夏炼煞尸的道门人,炼成煞尸后,可汲取煞尸体内阴煞,若是汲取足够量,咳,我也未必是对手。”

“您现在是不是在锁龙洞啊?不管怎么说,您……应该进入轮回……”

“哈哈哈哈……”黄离爽声大笑:“修道之人,只遵天命。天下大乱,自当出山扶振天道,天下太平,则深山修炼。我当年连败鬼宗高手,还有华夏道门败类,用我的神魂将他们镇在锁龙洞内,此奕天命也。既如此,轮回不轮回,与我何干也?”

我很少有佩服的人,但此刻,我对黄离竟然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黄前辈,这个藤田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怀疑,有可能是为了锁龙洞的事情来的。您是不是……”

黄离很干脆打断了我的话:“此时不用你多费心了,一切有我。纵然鬼宗的人千般算计,又能耐我何?记住,修道之人,不可贪恋尘世……”

说到这里,黄离叹息一声;“我看你无意道门,咳……算了,你也不必牵扯太深。世间一切事情,皆有因果,你如果涉事太深,到时候你想不涉足此都不可能了。既然《述异志》和通灵令牌都认你,你可寻找合适的人选,交给一心向道之人,这件事情,你不必管了。切记,如果你无心道门,万不可轻入,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忽然感觉周围一阵清风掠过,再一定神,发现天色已亮,除了那一片倒伏的荒草,还让我记得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其他的,好像是梦一般。

“起来,起来……”我狠狠摇晃着孙军,这家伙,已经是鼾声大作了。

孙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蒙啊,咋的了,要吃饭了?”

这家伙还真是没肝没肺,睡了一觉,居然好像是什么都忘了!

“快起来,昨晚差点交代在这里,你可倒好,居然还想着吃饭!”

孙军一骨碌爬起来,使劲晃晃脑袋,终于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糟了,蒙啊,咱们赶快跑啊。”

这是典型的孙军的反应,我白了他一眼:“跑啥啊,人都一个前辈打跑了,咱们大大方方走行了。”

“前辈?什么前辈?”

我懒得解释,随便糊弄了两句。除了跑掉的几个,还有两个被我放躺下了,到现在还没醒。我检查了一下,这两家伙有呼吸,是晕厥了,没大事情,不用管了。

带着孙军来到了山下,发现一片狼藉的场地还没人收拾。纹身男那几个人,跟我放倒的那两个一样,还处于昏迷状态,没昏迷的,包括迟万财,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咋办?”孙军有些担心,毕竟这一切都是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

“没事,咱们到乡驻地报警,说昨晚这里发生了盗窃事件,至于后续该怎么办,那是别人的事情。我相信,迟万财再怎么傻,也不至于说是咱们搞得。又没出人命,花点钱能解决了。”

我和孙军找到了我们的破自行车,到了乡驻地派出所,说我们半夜迷路了,跑到了原石窝子村的开发工地,结果发现有人盗窃,因为人多,我们害怕往回跑,结果还是因为迷路,在路转了一宿,天亮才找着道儿,过来报警了。

因为我们有土地管理所的这层身份,派出所的人也没有扣留我们,登记了一下,说有事情会找我们,让我们走了。

回到单位,我和孙军恶睡了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班时间。

因为我这一段时间工作卓有成效,科长也没安排下乡的任务,让我到其他科室帮忙,熟悉一下别的科室是什么工作业务。

我知道,这是准备把我往科室里调了。不管在什么地方,有真才实学,有真本事的人,单位还是会给你留下一个位置的。

熟悉业务,一点也不下乡的工作简单。下乡到第一线工作,出点差错自己偷偷弥补行了。

在单位,那可是在领导眼皮底下干活,出点错最轻是一顿批,严重了让你再下乡学习改造也是常有的事情。

单位里干实事的,手下都有临时工,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是出了事扛雷那种,而是确实需要有帮手。因此,孙军得以跟我在一起,共同熟悉业务。

在管理实践,会出现很多的新问题,所以,研究透彻相应的法律法规,以及全国范围内的经典案例,也在我和孙军的学习范围内。

过了能有一个星期,我是真有点扛不住了。这学习强度,跟我高考的时候不相下。单位可不管你有多累,要的是能够记住,能够拿过来用。

相之下,孙军可我用心多了,大概,是因为临时工的身份,让他更有朝不保夕的感觉吧。

我还偷冷子问了一下大水乡的情况,果然如我所料,迟万财把那里的事情都摆平了,说是确实是发生了小偷小摸的情况,而且还产生了一点冲突,只不过都是附近村民干的事情,没发生伤害,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样过去了。

转眼,又是一个星期一,这是个让人无恐惧的日子,因为新的工作指示,新的任务指标,往往都会在星期一布置的。

所长召开全员动员会议,先讲了一下目前一片大好的形势,然后是严峻的现实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使形势异常复杂的现实问题。

作为国家公务机关,要转变思想,认清形势,要大干苦干,发扬我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做好本职工作。

接下来,是工作安排,这才是重点。大家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听所长安排工作。

其实,按照惯例,应该是工作早提前安排好了,由各个科室的领导下达行了。

不过,最近出了好几码事,都是因为某个地方工作难以开展,涉及到的实地工作人员拉关系走后门,尽量不去难度大的实地工作地点。所以,所里为了避免这种现象,改成了周一统一安排,让你连走关系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安排了工作任务,我竖着耳朵,半天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漏了,因为几个老大难的实地监督指导工作地点都安排了人,没我什么事,这应该会是我高兴的事情,但我却是没有这份喜悦。

会议结束了,依然没我什么事,难道我要直接进入科室,彻底摆脱出外勤的日子了?

我的美好愿望并没有幻想多久,所长宣布散会后,说道:“于蒙同志,你和孙军到我这儿来一下。”

我和孙军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所长到了他的办公室。

“来,小于,小孙,坐。”所长很客气:“听说你们到大水乡那里去了?”

我和孙军都是心头一紧,可别是刘佑良找了面的人,给我们下眼药了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实地监督过程,刘佑良在我们这些公务人员面前,是一盘菜,我们代表的是国家法规执行者,刘佑良再有钱,也得在我们面前低头。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四章墨灵烟

有句老话,叫做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是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凡事也都有例外。公务之内的事情,谁也不会拿我怎样,甚至会怕我利用手里的权力搞一些不好的事情,还会对我礼敬有佳。

但这都是一定范围内的,工作之外,是刘佑良的天下了,他可是有着极为恐怖的社交圈子,他认识的人,是可以把我和孙军这样的小职员给弄得土头灰脸,甚至丢了工作。

斟酌片刻,我说道:“所长,我无意知道,大水乡石窝子村那里进行开发假设,感觉很怪,因为那里并没有太大的价值。您也知道,有很多的开发商,并不是真想开发,而是囤地等着涨价。有很多在批地的基础多占地,是为了很赚一笔,为了预防这个情况,我才和孙军过去看看的。”

所长点点头:“哦,是这个样子啊。据说,当晚石窝子村工地曾经发生盗窃案,是你们报的警,对吧?”

“是啊,我和孙军晚在大水乡吃了饭,结果走的较晚,迷路了,阴差阳错到了那里,发现了盗窃案,想着连夜报警,谁知道迷路,根本找不到乡驻地的路,直到天亮才找到地方。”

我加了小心,尽量能把谎话扯圆了。

“咳,也难为你们了。刘佑良刘总因为这件事情,特意找到了咱们张局,对你和孙军的表现,给予了表扬,并表示他在南海有个开发项目,一定要你们这样有责任心的人跟着,嗯,这件事情呢,张局已经答应了。我知道,南海那个地方条件很艰苦,你们这段时间……”

领导是领导,说话是有艺术性。这话的意思,是让你们自己表态,他能够省去很多麻烦。

对于所里安排艰苦工作的事儿,我和孙军都已经习惯了,什么时候我们哥俩不是尖兵组?

我们说不去行么?马有所里有所里的困难这类思想教育话题出来,被教育之后奔赴艰苦工作岗位和领导点明了去,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所长,所里只要有工作需求,我和孙军一定会听从所里的安排,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工作安排的。”

知道了是什么结果,早点表态是有好处的。

“呵呵,小于啊,尽管你还有些不成熟,工作里有些瑕疵,但你的思想境界,是值得我们所里很多人要好好学习的。你有这样的态度,说明你没有辜负组织的培养。这样,你去南海,出勤标准,按照科级待遇给予补助,另外,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用请示了。”

我心里一紧,这出勤待遇,据我所知是前所未有的。但是,待遇背后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也都不会说破的。驴磨了,总得给点好吃的吧。

“感谢组织关怀,要是没有别的事……”

没等我说完,所长摆手道:“别着急,这还仅仅是所里的关怀。刘佑良那边也有安排,他知道到南海开发太辛苦,所以,会派专人接你们,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们的衣食住行,全都包了,你们俩等着他派人过来接你们俩行了。”

我和孙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刘佑良这是想干什么?怎么托关系走后门要我们去南海?

有些话,是不能当着领导的面儿说的。

出了所长办公室,孙军和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蒙啊,咱们市的南海区,那可是有名的荒无人烟的区域啊。八十年代以前,还有几个渔村,现在听说渔村里出了几个老弱病残,基本没人了。那个地方倒是听说要开发出一个港口,可还不在重点开发名单,你说,刘佑良让咱哥们过去,是不是想……”

说到这里,孙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意思是会不会想杀人灭口。

我狠狠鄙视了他一下:“军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全世界最安全的华夏,全华夏最安全的滨海。想搞出人命?刘佑良活腻歪了吧?心放到肚子里,纵然是方圆百里无人烟,咱们也不用怕。哼,想对咱俩下手,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呢。”

狠话是说了,但我和孙军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南海区那么大,有四个乡镇,谁知道刘佑良会在那个犄角旮旯等着我们?

这孙子万一玩阴的怎么办?离登市区最远的地方,足有一百二十里,每天只有两趟班车,真有什么事,只能自己解决,呼叫组织肯定来不及啊。

多想无益,我觉得,趁着还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还没等我们走到宿舍,有人叫我们。

看大门的门卫扯着嗓子喊:“于蒙,单位门口有个大美女叫你呢,说是有工作的事情。”

“知道了。”我懒洋洋回了一声。

门卫从来是这德行,尤其是对我和孙军这样的小年轻,爱开玩笑,只要来个女的,年龄在十六以四十以下,怀疑是不是和我搞对象的。编排玩笑一顿,算是对枯燥工作的一个调剂。

“工作的事情?不会是刘佑良那家伙派人过来了吧?这么快?”孙军跟在我身后,嘀嘀咕咕分析着。

到了门口,看到了人以后,我和孙军的眼睛,全都亮了。

美女,没错,门卫说的一点没夸张,绝对的大美女!

能有一米七的大高个,看去跟我这个近一米八的个头相差无几,都说女性显个儿,真的是一点不假。

跟身高块大的胶东姑娘不一样的是,眼前的美女略显纤细了一些,但凸显第二性征的地方,却是无一处不霸气侧漏。她身穿着,是当时登市较少见的亚麻纱材料的服装新款,极富流质感,让她的身材更加有立体的感觉。

尤其是一张脸,白里透红,带着那么一股让人难以把持的清秀感觉,如弯月一般的双眉,明媚善睐的一双大眼睛,鼻梁娇小,却不是那种塌鼻的形状,一张小嘴厚薄恰到好处,让人一眼看去,有种想咬一下的冲动。

“你们想必是于蒙和孙军吧?你们好,我叫墨灵烟,刘总让我来接你们到南海度假新村。”

墨灵烟?这个名字一下子让我浑身一震,之前有的种种好感,甚至一点遐想,都消失殆尽,因为我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名字,墨灵尘。这两个人的名字,仅仅相差一个字,是巧合,还是有别的缘故?

口音!我忽然想起,墨灵尘的口音,是带有点胶东西部方言的味道,而墨灵烟,则是说的普通话,两者应该没什么交结吧?

孙军捅了我一下,我才看到,墨灵烟已经向我伸出了手。

“墨小姐,幸会。”我赶紧礼貌性跟墨灵烟握了一下手。

孙军那晚净挨揍了,他大概没有听到墨灵尘这个名字,十分亲切而又友好跟墨灵烟握了手。

“两位,想必你们的领导都已经跟你们说了,二位要到南海度假新村指导工作。刘总知道,那个地方太辛苦了,所以专门配了车,还专门派了我来接二位领导。新村那边的条件虽然艰苦,但刘总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车吧。”

我这才注意到,墨灵烟的身边,停了一辆大吉普。

了车,墨灵烟接着表示了歉意;“真不好意思,本想安排好车迎接二位领导,但南海那个地方你们也知道,许多地方路况不好,甚至没有路,只能安排这样的越野车,请多担待点。”

孙军见我沉默不语,便接茬道:“没什么,我们一直是骑自行车办公,现在居然有专车了,还能说啥?感谢还来不及呢,谁还会挑毛拣刺的。我说,蒙啊,对不对?”

看来,孙军对我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墨灵烟说话办事都挺不错的,我耷拉一个脸,有点不给人面子的味道。

“哦,对不起,墨小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怠慢了你,还望见谅。对了,墨小姐是什么地方人?”我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解释了一下,试探问一下墨灵烟的籍贯。

“我是齐南人,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到了这里,我在工作还是个新手,请两位领导多多指教哟。”

齐南人,那是胶东省会了。我仔细消化着墨灵烟说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现在,因为登市快速发展的缘故,有很多人才,甚至包括首都的人才,都会到这里大浪淘金。

墨灵烟的话,基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毛病,但我总是感觉这里面又不太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她和墨灵尘只有一字之差么?

“书灵,书灵,喂喂,出来,滚出来!”我在脑海默默呼叫书灵。

“干啥干啥干啥?你知不知道,打搅别人休息是很没道德的行为啊。”

“没事能叫你么?你帮我看看,这个墨灵烟,是不是道门人。”这是我唯一能够对墨灵烟做出精准判断的条件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五章无事献殷勤

书灵有点不太情愿,但还是接着我眼角的余光看了看。

“咳,这个女娃子,有点不太好断定啊。你看啊,道门人,因为修炼的缘故,身体总会表现出一些特有的痕迹。如说,呼吸绵长,肩不内扣,胸挺背拔,因为修炼经常要神识内敛,所以一般双目会不经意间闪烁那种神韵。”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听你作报告的!你告诉我,她是不是修道之人行了。”我有点不耐烦了,书灵这是怎么了?以前更显云山雾绕了。

“嘿嘿,于蒙,我能看到所有事物的本质,但是,这一切全都取决于你。”

“什,什么?取决于我?你什么意思?要是取决于我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搭理你。”

“嘿嘿,稍安勿躁啊。别忘了,现在我是在你的脑海里,我看外面的世界,可都是通过你的眼睛观看。眼,乃是人体接受外界信息的主要来源,人体所感受到的世界,超过九成来自视觉。不过,你的视觉能接收到的信号倒是很多,但能够最终被传递到大脑进行分析的,仅占三层。”

这我是明白的,眼睛接收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所以大脑会有选择性的过滤眼睛看到的视觉信息,根据经验和需要选择自认为是重要的信息传递给大脑。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扯那么远干什么?”我都不知道这是老羞成怒,还是做贼心虚,我感觉,书灵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哼,跟你解释半天,你还能强词夺理啊?我需要看的是这女娃子的各种跟修道有关的细节信息,可你眼里注重的是什么?脸蛋,身材,胸,大腿,我要是能从这分析出人家是不是修道的,我特么神仙还厉害了!”

“滚!”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色厉内茬,但在书灵面前,我要尽量保持高高在的形象,输人不能输架。

我把眼睛投向了车窗外,大吉普已经驶离了市区,从城乡结合部穿过,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南海区的地界。

登市地处胶东最东端,从地图看,是整个华夏大公鸡一样的地图图案,鸡嘴深入到海里的那个最狭窄的部分。登市南北两端都临海,因而,在登市自古以来有南海,北海之说。

南海区,顾名思义,是在登市最南端连接海洋的陆地划出的区域。

相于北海,南海区有个很大的优势,那是在冬季时节,因为有登市这个内陆地带的阻碍,风力北海要小。又因为靠海,所以冬季的气温不是很低,所以成了天然的避寒圣地。

刘佑良这个奸商,还是有些眼光和本事的,拿到南海区的一块地做度假新村,肯定是能够博取到更大的利益。

从市区到南海区三十公里的距离,还是较好的路况,过了这三十公里,是颠簸的土路了。

越往南海区的海边行进,路况越是差劲,有的时候,过路面的一个坑,能把车内的几人一下子颠得好高。

一块又一块平整的水塘,像是农田一样排列好的景象出现了。我听说过,这是当地村民搞的致富项目,虾池,都是通过几级海水抽水系统供应海水,养殖海洋对虾。

前些年,养殖海洋对虾的村民都赚钱了。但是,因为这里被划成了开发的地方,这些养殖项目,统统被放弃了。村民大都进入到安置地点,别说虾池附近了,是附近的村庄,恐怕都没人了。

忽然,书灵的声音突兀出现了:“于蒙,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开车的,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意思啊。”

这也是我注意到的情况,从听到墨灵烟这个名字开始,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墨灵烟的身,还真没怎么正眼看看这个司机。

按照常理,墨灵烟车后应该给我介绍认识一下。但墨灵烟并没有这么做,这不是无意间的疏漏,恐怕是刻意为之。

我坐在后排副驾驶后面的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司机的侧脸,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般的观瞧,却是能给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司机的侧脸线条,好像是刀削的一般,给人一种无阳刚的质感。他脸戴了一副十分宽大的墨镜,几乎遮挡住了半边脸。

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睛,所以他在我的脑海,更显神秘了。

“你有什么发现?”我只有感觉,便问书灵,看看他有什么判断。

“这个人整个身体像发条一样紧绷,但是呼吸和动作,却是张弛有道,很明显,他是一个受过极为严格训练的人。有时间要看看他的眼睛,唯有眼睛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最真实可靠的。但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刻意去这么做。我只能说,我感觉这个人非常危险。”

我深以为然,为了不引起墨灵烟和这个司机的注意,我把眼睛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在距离南海海边还有十里左右的位置,大吉普停了下来。

墨灵烟下了车,给我们指引道:“两位领导,不好意思,这里的条件,也只能是这样了。”

顺着墨灵烟指的方向,我看到了在偌大的一块空地,临时用冬季用的彩钢瓦临时搭建起来几个简易的房间。

这应该是建设指挥部了,这有些不可理解了,因为只要是建设指挥部都建起来了,那么应该是所有的土地审批规划都结束了,没有土地审批件,你建多少都是违法的啊。

那么,刘佑良是怎么打通土地管理局这一层,让顶头管理部门越级指挥,直接到了我这里?

我一边思索,一边招呼孙军,跟墨灵烟走进了那几个建议的房间。

外面看着简易,可屋里却是不管什么样的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给配备了电脑。

“两位领导,先凑合着住,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马帮您解决的。”墨灵烟开始给我介绍屋里的各种配置,包括卫生间,都是抽水马桶的。

看来,刘佑良还真是下了血本了。除了房屋的外观不咋地之外,所有的一切配套设施,都跟宾馆差不多了。

“墨小姐,刘总准备的一切呢,都让我非常满意。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的是,你们难道没有拿到这块地的审批手续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栽了跟头。

墨灵烟笑道:“领导这话说得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了。没审批手续,谁敢动工啊?是这样的,刘总南海度假新村这块地的审批是下来了,也动工了。但是,刘总发现,在度假新村毗连的二十公里范围内,都建设绿化植被有点糟蹋资源了。”

说着,墨灵烟从她的包里掏出一张草图:“于领导,您看,这是当初的规划,左右两端,都是绿化带,刘总考虑,把绿化带简化到十公里,间建设居民小区,这样,又能合理用地,又能够有效开发最大商业价值。”

我看看草图,心里明白点什么了。这是开发商惯用的手法,先把整块地给占下来,如果因为土地资源紧张,批不下那么多的地,会借口搞绿化用地。

绿化用地审批是非常容易的,因为国家有相关的政策支持。

一旦拿到了地,那慢慢运作,把绿化用地慢慢改成部分商业用地。只要是地角好,稍微挪出点地用于商业开发,那是绝对暴利啊。

墨灵烟这么一说,这件事情还真得我们土地所管。

本来相关的开发用地,是在谁的范围内谁管辖,应该是南海区土地管理所管辖的。但是,为了简化审批程序,超过一定限度的大工程,直接由市里的管理部门直接插手直接放权。这样,省去了下级勘验报备,然后申请级再勘验审批这样的繁琐的审批程序。

难道是我多心了?请我到这里,是为了审批这里的绿化改商业用地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孙军是高枕无忧的。

因为我们只负责勘验,把详细的规划实地考察一下,然后整理成资料报。至于批不批,那是级的事情。即使出了事,只要是我们的报告没问题,这个板子怎么也打不到我和孙军的身。

墨灵烟粗略介绍了一下,把图纸收了起来,笑道:“两位领导一路颠簸,想必也累了。这样,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等明天正式开始工作,好不好?”

“好,行,既然墨小姐这么安排,我们却之不恭了。”孙军这小子,生怕我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直接一口答应了。

墨灵烟嫣然一笑,冲着外面喊道:“庄师傅,把车的东西搬进来吧。”

那个司机抱了一个保温箱进来,这个保温箱,用胶带密封住了,所以什么味道也露不出来。

等打开了保温箱,我才惊讶看到,保温箱里,竟然是鸡鸭鱼肉一众菜肴。只不过,所有的菜肴都是用保鲜袋装的,足有**个菜那么多。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六章惊夜

司机帮助墨灵烟把菜放好,又出去一趟,这一回,搬进了一箱啤酒。

墨灵烟带有点歉意笑道:“两位领导,不好意思,凑合着吃吧。”

我默默扫了一眼这些饭菜,要是在市里吃的话,也是几百块钱,可要是在这几近荒无人烟的地方享用,价格至少应该翻一倍。

孙军看看我,虽然在接待单位吃喝是大家默许的,而且他刚才也说过却之不恭,但来的东西可是严重超标了,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既然是刘总一番美意,那我们确实是不可辜负。”到了这一步,我笃定的一点是,如果没什么设计,吃了也白吃。要是有设计,你算是不吃,也会有别的陷阱。

有些事情,想清楚了好。

我招呼孙军,墨灵烟还有那个司机,一起坐下来享用这顿丰盛的饭菜。

对于这个司机,我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因为即便是到了室内,他遮了大半个脸的墨镜,还是没有取下。

“这位师傅,怎么称呼?”我拿起啤酒,向他致意。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啤酒跟我碰了一下:“庄士强,给人开车的。”

我一饮而尽,又打开了一听啤酒:“庄师傅啊,幸会幸会,我叫于蒙,那是我兄弟孙军。来,再走一个。”

庄士强没有多说,跟着又喝了一罐啤酒。

我笑道;“庄师傅,怎么回事?戴着墨镜不觉得难受么?咱们不算是外人吧?摘下来放松一下。”

“我有眼疾,不方便摘下墨镜,领导,你也别难为我了。”

庄士强这话里,有那么股不软不硬钉子一般的味道。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些邪性,我偷偷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跟日常见到的壮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脸的那种如刀锋一样的线条感,让我觉得这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吃罢了东西,我们四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出去实地勘验测绘。

这是我很孙军的本职工作,无论多么牛的建筑商,没有我们确定的土地使用范围勘验报告,谁也别想开工。

这项工作,其实是施工方提出方案,我和孙军把方案内容测绘出来,然后整理签字,再让面审核,然后能完成我们单位的管理职能。

这么点工作,其实也是一下午的事情,可刘佑良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弄出了美女相伴,专车陪送,怎么看都像是欢迎领导视察的。

下面的人虽然一直尊称我们是领导,但还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真把我们当盘菜。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刘佑良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会不会是幕后的藤田羽在搞什么猫腻?根据黄离的讲述,藤田羽有极大可能是岛国鬼宗的人,其目的是锁龙洞。

这个家伙,会不会觉得我会干扰他的计划,所以才会通过刘佑良把我弄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可能,这里距离昆嵛山的直线距离,在两百里以,只要找到合适的借口,耽误我个十天半个月是极有可能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试探的说辞:“墨小姐,既然这里的工作完成了,今天麻烦你把我们送回去吧。”

孙军赶紧给我使眼色,他那意思很明显,好不容易有个吃大户机会,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回去的话,不知道又会被安排什么工作,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我假装没看见孙军的眼色,不动声色看着墨灵烟。

“领导,这怎么可以呢?刘总可是交代,务必要伺候好您。还有,金滩那边还有一片地,刘总看了,还想请你多提宝贵意见呢。”

果然如我所料,墨灵烟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一个目的,留下我。

我想了一下,决定留一宿看看,墨灵烟会不会有别的手段对付我。

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才不过是下午四点。我们回到了简易房屋那里,墨灵烟打开dvd,给我们播放一些当时较流行的港台影片。

看来墨灵烟,亦或是刘佑良早有准备,在另外的一个库房,取来了大量的时令海鲜,除了一条鱼需要在灶好好烧制一番,其他的如海螺,螃蟹,对虾这样的海产品,略微蒸煮一下可以了。

登市属于沿海城市,这些海鲜自不算特别稀的东西。但墨灵烟准备的这些,个头都是出的大,吃起来特别过瘾。

墨灵烟很擅长聊天,吃罢晚饭不过是七点来钟,她能跟你不重样而且是让你感兴趣一直聊到晚十点钟左右。

“领导,时间不早了,请二位休息吧。”

我点点头:“嗯,大家都休息吧。对了,两位怎么休息?”

“我在隔壁的房间,庄师傅需要在库房看着,那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墨灵烟和庄士强起身离去,孙军说道;“蒙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一天都心事重重的。咋的了?是不是对这个墨小姐有什么想法啊?如果是的话,咱可以假公济私啊,现在正好是野外荒无人烟,我给你看着庄士强,你,嗯,你懂的。”

“滚一边去,军儿啊,我发现你堕落了,以前你只不过是弄个擦边球啥的,现在,连犯法的事情都敢做了!”

“哈哈,你还真的当真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别看人家现在对咱低三下四的,那是因为她有求于咱。等用完了你,你看看人家会不会多看你一眼?对了,你的那个孙女不错,其实我觉得你只要手腕得当,把你孙女收了,应该是有谱的。”

孙女?我懵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孙军这小子指的是曲梅寒啊。说起她来,我还真的有点想曲峰灵和曲梅寒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找到全真弟子么?

“睡吧,军儿,我跟你交个实底,墨小姐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那个庄士强,我觉得非常古怪。咱哥们还是小心点,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明天,咱们哪怕是坐班车,也要回去,这个地方,待不得。”

孙军还想着跟我争辩,却被我直接拉了电灯,不搭理他了。

唠叨了一会儿,孙军也觉得没意思,过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

一个激灵,我清醒过来,赶紧开灯。见孙军没什么反应,我赶紧过去叫醒了孙军。

我正想问孙军有没有听到尖叫声,听见隔壁又传来了一声尖叫。

“是墨小姐!”我和孙军对视一眼,赶紧趿拉鞋,向隔壁冲了过去。

“墨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到了隔壁门口,我考虑到墨灵烟是女性,先问一下情况较好,万一没什么大事,我和孙军俩大老爷们冲进去,会很尴尬的。

“啊!”回答我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

“不好,墨小姐遭遇到危险了。”我一伸手,想要去推门。

谁知道,我的手接触到门,从门传来了刺骨一般寒冷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缩回了手,几乎不假思索,一脚踢向了门。

简易房屋的门,虽然是铝合金门,但因为旁边毗连的墙体是复hé cǎi钢瓦的,根本经不住我这暴力的一脚。

轰的一声,整扇铝合金门被我一脚踹塌。房屋内,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风,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军儿,小心,你在外面呆着,别进去!”我感觉有些不对了,这绝对不是空调所能营造出来的低温,而且,吹出的凉风,明显有那么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别着急进去,先开眼!”书灵在我脑海提醒道。

我有些汗颜,明明知道这股阴风有些不对头,也知道进入这样的可能有脏东西的地方需要先开眼观察情况,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无极有极两仪来,精灵一点天目开!”

一般的巫婆神汉这样初级的跟鬼神沟通的人,都会借助一些特别的东西开眼,才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的方法是很高级的,直接用心火走指,点开我印堂方的额头部位,这是道门常说的天眼位置。

无论是道门还是佛门,都有方法开天眼,我这是较简易的办法,能够暂时开那么一会儿,直接能够看到脏东西。

其实,不管是什么,都会有红外辐射,这是科学已经证实的事情。天眼,是能够捕捉到不可见光的电磁波部分,能够看到眼睛所看不到的非可见光的信息。

人们口里的脏东西,其实也是一种信息能量体,本身是带有能量的,所以,天眼一开,很容易被观察到。

人都会渴望看到真相,但是,有很多时候,看到真相之后,会后悔看到了真相。

我是这种情况,天眼一开,我看到房屋内鬼影重重,粗略一算,怎么也有二十来个,难怪房门会那么的阴冷,有了这么多的鬼聚集在这里,散发出来的阴气能不重么?

面对这种情况,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七章失窃

要说撞鬼,终人一生,可能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次,只不过,感觉不会有那么强烈罢了。

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有其特定的栖息之所。拿人们日常见闻来说,好像是老虎,人家生活在深山密林当,如果没有十分特殊的原因,人和老虎是不会有交结的机会的。

人碰鬼,跟碰老虎的概率是差不多的。而且深究原因,除了特殊的原因,一般都是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如说,坟茔,荒废的建筑,还有古旧的建筑,这些地方,到了晚间的时候,别去。因为那地方是阴物所徘徊的地方。

这是天道所规定的物有其所,每一个物种,都有其特定的栖息环境,无论是谁,非要到别的物种生存的环境,势必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冲突。

解决冲突的办法,是按照规定处理。人间有法律,同样,天地秩序,也有这样的律条,也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天条。

鬼魅邪祟一类的东西,是必须要远离人类聚集的地方的。人烟稀少的地方,是它们的居所。

人类是所有有灵物种享受待遇最高的,无论别的物种有多大的能力,伤害到人类,所承担的罪孽,所接收到的处罚,是最严厉的。

而且人类因为有智慧,在天人感应,所获得的信息是最多的,跟其他物种相较起来,更容易知道天道所规定的。

人类和其他的物种相,像是一个精通法律的律师和一个啥都不懂的人共同站在法律的大框架之内,熟知法律的人肯定是占据了风,他知道怎么样才是对他最有利。

所以,人类基本占据了天地间对自己最有利的资源,而且通过天地间没有成,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天条,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一般来说,鬼魅邪祟这些东西,其实是怕人的。即便是出现了一些鬼魅邪祟害人,或者是迷惑人的案例,通常情况下,那是被逼急了。

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是有人利用鬼魅邪祟,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严重怀疑,今晚碰到的事情,是有人利用这些东西。

在我的天眼观察下,一个个如影子一样的人形物体,在简易房屋内飘来飘去。因为它们都是阴属性的东西,所以,所过之处都是泛起一股寒气。这跟人是截然相反的,人类阳气重,所过之处,都是留有有热量的温度的,鬼气森森,指的是阴气能够引发低温这种情况。

墨灵烟很好识别,她此时正躺在床,单薄的浴巾全都蒙在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有好几个鬼魂,在她头部方盘旋,估计她是被这些东西给吓坏了。

我略微沉吟一下,迈步走进了简易房。

这并不是说我有多勇敢,而是我知道,简易房的鬼魂,看去数量很多,但都不是煞气很重的鬼魂,时呼吁那种看着很吓人,却是没什么伤害效果的存在。

我是童子之身,两肩还有头部的三把火很旺,只要我不去招惹鬼魂,这些东西,也不会冒着被我生而具有的阳火灼伤来冒犯我。

果然,我一进屋,屋里盘旋的鬼魂见到我都纷纷避让。

“墨小姐,别怕,我来了。”我走到了墨灵烟的床边,安慰了她一句,准备伸手拍她的胳膊。

“于蒙,是你么?吓死了我了。”墨灵烟确定是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伸出双臂,抱住了我,那种软玉酥香入怀的感觉,让我不觉心一荡。

然而,还没等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的时候,墨灵烟带着哭腔说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灵烟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在我的肩轻轻拍了几下。

看似好像亲昵的动作,却是给我带来了麻烦。

要知道,人的三阳之火,是鬼魅邪祟所惧怕的。但三阳之火最怕的是被人拍肩膀和后脑,那样,会直接导致三阳之火熄灭。

我瞬间感觉到,两个肩膀的阳火熄灭了,几乎是同时,我有种毛发尽立的感觉,那是周边的鬼魂,见我阳火灭了两处,马围了过来的缘故。

“啊——好冷啊!”墨灵烟又尖叫了一声,搂住我的胳膊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头。

我这才意识到不妙,三阳火这样全被墨灵烟给弄没了,屋里的鬼魂会以为我是霉运缠身的人,肯定是会攻击我的。

搞不好,这是个套,墨灵烟这样做说不定是设计好的。

想到这里,我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了,双手使劲一掰墨灵烟的胳膊,挣脱了她的束缚。

然而,鬼魂的速度更快,在我摆脱了墨灵烟的纠缠之后,还没有使出什么办法的瞬间,我的双臂,腿,都像是被瞬间冻僵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了。

手印没法结,步法施展不出来,我唯有一张嘴还能动。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印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着于群生。诵持有道,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体,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雷霆,雷神隐名。洞慧交澈,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金光神咒念罢,随着我的一生敕,我的身体表面泛出了淡淡金光,听见刺耳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站到我身边的鬼魂,一个个被金光冲击得刹那间成了一团黑雾,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我瞬间感觉手脚能动了,腾地一下站起,我准备反击了。

“喂喂,行了,这些鬼魂已经怕了你了,别再伤害它们了。”很意外,书灵劝我别再动手了。

“这是什么话?我是受害者啊,它们刚才可是想伤害我啊。我等于是被扇了一个嘴巴子,难道这么算了?”我实在不理解。

“你的金光神咒,已经把六个鬼魂给弄得魂飞魄散,这已经是有伤天和了。但你这是自卫,没什么好说的。现在,鬼魂已经怕你,不会对你进行伤害,到此为止吧,你再动手,相当于防卫过当,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惩罚,但却是有损阴德的。”

“这,这都什么规矩?”

在我还在琢磨书灵给我讲的规矩的时候,那些鬼魂趁着我没有动手,一个个呼啸着离开了简易房屋,跑得无影无踪了。

咔的一声,电灯亮了,孙军鬼头鬼脑进来,问道:“蒙啊,你没事吧?”

我扫了一眼墨灵烟,发现她根本不跟我对视,便没好气说道:“有事的话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于蒙,谢谢你,要不是你……”

我没有理会墨灵烟说的感谢话,转身离开了墨灵烟的房间,回到了我和孙军的房间。

孙军打开灯,正想坐下,却被我阻止了。

“不对,咱们的房间有人来过!”

倒不是我眼睛有多毒,而是因为我感觉今晚的事情透着无的诡异,所以,对于周围的事情很留心。

我一看房间里的摆设,知道有人进来过。

“擦,有人进来了?他想干什么?为财啊还是为色?咱们两个穷鬼,要是真能招来小偷,我估计小偷得是满心期待进来,满眼海带泪离去。”

孙军没动弹,可一张嘴却是没闲着。

没错,孙军说得很有道理,进屋的人绝不会是为钱财而来,我和孙军的兜,永远脸干净。

那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深更半夜闲的没事到我这里来溜达吧?

难道是为了图纸?更不会啊,那都是按照规定测绘的,没有我和孙军的签字,简直一不值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赶紧把我的枕头掀起来。

还真的是!我放在枕头下面的通灵令牌和《述异志》不见了!

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庄士强在洞开的门前,很有礼貌敲门。

我最怀疑的是庄士强,因为墨灵烟一直在她自己的房间,想来想去,也只有庄士强有时间来偷我的东西。

但是,捉贼见赃啊,我总不能因为怀疑做一些事情吧?

“于领导,刚才墨小姐那里发生了一些状况,幸亏你去了才稳定住墨小姐的情绪。墨小姐让我问一下,您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想了一下说道:“有人趁着我出去的时候,把我的东西偷了。”

庄士强还戴着那副遮盖了半边脸的墨镜,我根本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变化。

“嗯?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于领导,这里的人并不多,我看咱们还是报警吧,让派出所的人来解决问题,好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主要是我丢的东西都较敏感。如果让派出所的人来了,势必会问我丢了什么东西。

《述异志》是我从登学馆得到的,通灵令牌更麻烦了,是我从全真派小庙得来的,怎么形容这东西?那东西是可以被定义为物的,真的追究起来,我的麻烦大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八章简易罗盘

庄士强见我犹豫不定,说道:“于领导,墨小姐那里有手机,如果您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让她报警吧。”

我叹息一声道:“算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必要让人家深更半夜跑一趟。”

庄士强也没有坚持,端详了我几下以后道:“您要是不坚持的话,我也没啥好说的。这样吧,咱们这儿的人也不多,外人来的几率也不是很大,如果您丢了东西,基本是在几个人的范围之内。咱们都凑在一起,把所有的地方和所有人的东西都搜查一遍,以撇清嫌疑。”

孙军接道:“这个办法不错,蒙啊,兴许你的东西掉在什么地方了,又或许是谁不小心动了你的东西,给放到别的地方了,找找总没错的。”

我想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也许是我不小心放到哪儿了,大半夜的,找也没地方找,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庄师傅,你回去休息吧。”

庄士强沉吟一下,转身离去了。

孙军把门关,问道:“蒙,你丢了什么东西?这么算了?”

“我的书和令牌不见了,肯定是刚才咱俩到墨小姐那里去的时候,有人进来给偷走了。算是不能这么算了,可是,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这两样东西,都是挺敏感的东西。要真的报警,恐怕小偷先不着急抓,先要把我给审问清楚了再说。”

“是啊,这两样东西是够敏感的。但不报警的话,咱俩可怎么查啊?”

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觉有些呆呆看着原先放置令牌和书的地方。

忽然,我想到了刚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人,或许是这么几个人,即便是有埋伏的小偷进来,也不会多出来多少。但是,刚刚在墨灵烟的简易房,可是有很多的鬼啊。

我记得,当时有近二十个鬼魂在墨灵烟的房间里,被我金光神咒干掉了六个,其余的虽然跑了,但也被金光神咒伤及到,肯定伤得也不轻。

这个世界,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伤了,各种活动肯定会受到影响。鬼魂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墨灵烟的房里,应该能够断定,这些鬼魂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的,是调虎离山的诱饵。

只要找到了鬼魂,顺藤摸瓜找到利用它们的人,整个事件不迎刃而解了么?

我正准备呼叫书灵,没想到,它懒洋洋说道:“找一个罗盘,按照罗盘阴气重的方向找,能够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书灵不赖啊,都会抢答了!

可是,深更半夜的,让我哪儿去找罗盘啊?

我的心念一动,书灵马知道了。这家伙大喝道:“活人能让尿憋死啊?你不是有指南针么?把指南针放在一张白纸,把相应的部位标注出来,不是罗盘么?”

一时间,我真有点捡大粪的让老母猪训了的感觉。

不过,书灵说的倒是没问题,罗盘的核心是指南针,只要有这个关键的部件在,其他的东西全都是死的,我脑海有罗盘方位的记忆,标注出来不行了么?

我赶紧拿出一张白纸,把指南针放在面,小心用胶带固定住,然后在白纸一一标注出各种方位。

然后,我把白纸和指南针用胶水糊在了一张硬纸板,一个简易的罗盘这样弄好了。

“老大,不会吧,咱们真成了风水先生?”

孙军有点目瞪口呆的感觉,他看我一幅堪舆风水师的形象,又想着嘲讽一番,但想了半天,终于没有开口,我知道,他这种情况下,好像是如鲠在喉,本来是不吐不快,但又没法吐出来,难受!

因为简易房是彩钢瓦的,所以会对罗盘有一定的影响。走出简易房几十米,我才开始观察罗盘指示的方位。

罗盘之所以能够测定吉凶,是因为它本身能够感应到周围的磁场。罗盘的主要应用是在堪舆,和特殊职业确定吉凶。

人体是一个高度精密的肌体,对于生存的环境要求是很高的。

堪舆之术,最起码的讲求是通风邻水,有依托之地。

这些东西,看似有点封建残余的味道,但仔细分析下来,还是有其相当符合科学真理的地方。

如说,人居家生活,必须要空气流通,如果居住的地方连空气都不流通,肯定会影响到人的健康。连健康都得不到保证,还提什么好的生活质量?

堪舆术还有一项指标,那是虎踞龙盘,实际,是关注的居住环境要有坚实的地下稳固底盘。一栋建筑,只有依托了稳固的地下底盘,才能保证房屋建筑的稳固。如果地基打在了地质活跃地带,那么,再漂亮再坚固的房屋建筑,也会在不期然的地质活动毁于一旦。

罗盘实际是测量磁场的,历代的堪舆大师,是根据磁场的变化观察和总结整理,来判断勘查的地区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构,进而形成了一套成体系的堪舆之术。

磁场乱是怎么回事,指针指向某个方向是怎么回事,如果固定指向,按照什么标准什么方位,罗盘标注的东西,都是历代堪舆师通过长期的观测实践总结得出的结论,不能以简单的封建残余视之。

这是罗盘在堪舆的运用,对于从事一些特殊用户职业行当的人,如跟鬼啊,精怪这些人们口常说的脏东西沟通,同样需要罗盘。

凡属脏东西,因为其自身所具有的的特殊诡异的能量释放,会产生高于正常人的磁场释放。这些磁场释放,都能被罗盘的指南针捕捉到,当指南针发生偏转,操作罗盘的人,会根据指针的摇摆和方向改变,判断出是什么让罗盘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我现在是拿着简易的罗盘,在空旷的工地寻找刚才被我用金光神咒伤了的鬼魂。

这些鬼魂,因为被伤得不轻,所以不会逃远,这些鬼魂有很大的可能是墨灵烟或者是庄士强控制的,因而,也可能存在被他们俩藏匿的可能。

但有一点,如此众多的鬼魂,其产生的磁场可不是一个很微弱的磁场,应该能很快被捕捉到。

指南针的指针,果然开始了混乱的扰动。

这不是正常情况,周围并没有磁铁矿这样的矿藏,更没有能够产生强烈磁场的电力设备。唯一的可能,是鬼魂所产生的能量磁场。

指针混乱扰动,说明引起指针摆动的磁场非常不稳定,也是说,测到的磁场,在剧烈发生变化,很有可能,是鬼混移动所造成的。

不过,扰动是扰动,但大体的方向,是能够指向一个大体的方向的。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件十分熟悉的东西——我和孙军白天来这里乘坐的大吉普。

这个结果,我是有点怀疑的。不过,相信罗盘指向这个方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手持罗盘,一点点靠近大吉普,越是靠近,指针扰动的迹象越明显。

“妈呀,车里面有人!”

我的注意力大部分在罗盘,孙军跟在我身后,则是更关注前方看到的地方。

孙军看到了车里的情况,马发出了惊叫声。

我赶紧向车里看去,还没等我看出什么,车门打开了,庄士强从车下来了。

“两位领导,你们想干什么?”

孙军接过话茬道:“深更半夜的,你跑车里干什么?”

要不说孙军绝对是好帮手,像这样的倒打一耙,孙军绝对是行家里手。

庄士强微微一愕,旋即道:“刚才我不是听说于领导丢东西了么?我怕周围会有小偷潜伏,这车可是挺值钱的,咱们无论干什么,还要指着它,所以,我到车休息,确保这台车的安全。”

“嗯,有道理,是要保证这台车的安全。”我一边敷衍着庄士强,一边不着痕迹给孙军打了个手势。

孙军马心领神会,前抱住了庄士强的肩膀笑道:“庄师傅,真的是难为你了,除了开车,您还要忙活别的,太辛苦了。”

我暗暗赞许,孙军这人要是在古代,绝对是金牌狗腿子,他知道自己的伙伴需要什么。他跟庄士强看似聊天,实际,他牢牢挡在了我和庄士强之间,庄士强是看不到我在做什么的。

借着孙军的掩护,我赶紧观察手里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拉扯,简直像是要飞出去一样。

指针指向的方向,是吉普车的后备箱。

我几步走到了后备箱的跟前,伸手想要打开后备箱,却不想后备箱竟然是锁的。

庄士强马感觉到不对了,他想要挣开孙军,但孙军铁了心要给我打掩护,怎么会松开呢?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必须要从车门进去,查看一下后备箱。

同时,我还必须要照顾到孙军,谁知道庄士强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不好,有鬼!”

孙军马领会了我的意图,嗷一嗓子大叫,死死抱住了庄士强,装出了一副无害怕的样子。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四十九章阴阳眼

在孙军抱住了庄士强的瞬间,我拉开了大吉普的后排车门。

从后排座位去,我看到了后备箱里的东西。

一个很熟悉的泡沫保温箱,我们昨天白天吃饭所用的盛菜的那种保温箱。几乎是一个模板,外面也是用层层的胶带密封。

只不过,胶带之,粘贴了不少朱砂画成的黄色符纸。

粗略一看符纸,我认出了,这是镇鬼的符纸。符,通常意义讲,是灵界的公法规,对于鬼来说,像是人类的法律条。贴了符,相当于告知鬼或者是别的灵界的东西,必须要无条件服从这一条。

但符跟人界的法律条不一样,人界的法律条,本身是没有伤害性的,必须要由法律的执行者来牵制执行。而符本身则是有一定的威力,利用符本身的形制还有特制的书写材料,对鬼或者是灵界其他的东西有强烈的压制作用。

相较而言,符对于鬼,法律条对于人,更有震慑性,而且加了伤害性。

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把符纸随便贴在没用的东西,因为符纸的制作,可不是随便画画可以的。

要想保证符的作用,符纸黄纸,还有画符的材料,以及画符的人,都有十分严苛的要求。市面能够见到的所谓符纸,不过是江湖骗子乱画,或者是照猫画虎的作品。骗钱可以,但真的要是碰了脏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一眼能看出,保温箱的符,可不是江湖骗子画的,而是此高手的杰作。

这不对了,保温箱弄得车么瓷实,里面算是有鬼,会被符纸镇得丝毫不敢动弹,怎么会被我的罗盘探测到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是这个符纸是刚刚贴去的。也是说,庄士强看到了我和孙军在干什么。

可如果是这样,新的问题来了,庄士强有那么多的时间做这件事情,怎么会才封啊?最大的可能,是庄士强刚刚把所有的东西收齐了,才把它封的。

我伸手把保温箱的几道符给撕了,在这时,听见孙军叫了一声,我感觉脚踝一紧,紧接着,我被拽出了车外。

砰地一声,我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

“好小子,竟然敢跟我们兄弟伸手。”孙军并没有被打趴下,他一见我被庄士强拽出来,对着庄士强的后腰是一脚。

庄士强当真了得,微微一侧身,右手掌刀一掌切在了孙军的小腿。

孙军嗷的一声,捂着消退坐到了地。

我爬了起来,直接伸开双臂,把庄士强牢牢抱住。

庄士强一肘扫到了我的肚子,顿时,我感觉肚子里的脏腑像是痉挛一般,浑身顿时没了力道,而且有种强烈的想要吐的感觉。

孙军看到我有些坚持不住,顿时不顾他的小腿,地一滚,滚到了庄士强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庄士强的双腿。

趁着这个机会,我喘息了一口,总算是回过点劲儿来。

啪!我一拳打在了庄士强的脸,他的墨镜被我一拳打飞。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庄士强的双眼露了出来,我分明看到,庄士强的双眼一只眼是纯黑的,一只眼则是眼白几乎覆盖了所有的眼球。

阴阳眼!我有些猝不及防,万没想到,庄士强戴着墨镜,竟然是为了要掩盖他是阴阳眼的这个情况。

要知道,阴阳眼这种情况,在人类当是非常罕见的,万无一都不足以形容阴阳眼的极低的概率。

人类的眼睛,一般都是只能接收到可见光的信号的。但极少数的特殊人群,能够接受到除了可见光信号之外的电磁场信号,而且能够把电磁场信号转化为光信号,形成能够被人眼识别的信号。

用一个形象的喻,是阴阳眼这种特殊的生理构造,有点类似于红外仪器,能够捕捉到特殊的电磁波并转化成光学成像,进而被人识别。

天地万物,不管是人们日常所见到的习以为常的东西,还是人类感觉系统所无法辨识的东西,都是物质的。

而物质的基础,是能量的聚合体。自然界,任何物质都会有释放红外线的功能。温度越高,红外特征越明显。

鬼魂此类的灵界生命体,虽然是阴属性的,但同样会有类红外的电磁能量释放,同样有其可以被捕捉到的能量特征。

跟灵界打交道的特殊职业的人群,通常会用罗盘以及一些特殊的工具来捕捉这些能量信息,定位,发现,都是因为有能量特征。

而拥有阴阳眼这样的特殊人群,因为眼睛独特的功能,能够直接发现灵界生命的能量特征,并把特征转化成影像,这种天赋,是非常让跟灵界打交道的人羡慕的。

一般来说,天生具有阴阳眼的人,会走跟灵界,也是《述异志》所提到的异类打交道的职业。因为拥有阴阳眼的人,你能够看到异类,也必然会被异类感觉到你能看到它,所以,两者之间产生纠集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拥有阴阳眼的人,怎么说也是属于正常的人类,当他跟阴属性的一些异类有太多纠结的时候,肯定会对他的身心产生极为深刻的影响。

如果一个具有阴阳眼的人没有一定的道行,那他可定会被异类纠缠,会非常麻烦,甚至会有丧命的危险。此类人群,是跟异类打交道的职业热门人选,一句话,天赋高。

庄士强眼镜一飞,知道我识破了他的身份。他狞笑一声:“正好,被你发现了,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说完,庄士强双腿猛地往两侧一撑,摆了个骑马步,孙军顿时双臂被撑开,他哪里能够受的了庄士强这样有功底的人双腿撑开的力道?

紧接着,庄士强一个闪身,避开了我,走到了大吉普的后备箱那里。

“哈哈,你不是想看看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我成全你!本来我不想要你的命,现在看来,人要是找死,谁也阻止不了。”

庄士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一掌将泡沫保温箱拍裂。因为有胶带的缘故,保温箱并没有四溅迸射,但没有胶带的地方,裂了好几个口子。

一团团黑雾从保温箱里飘出来,伴随着黑雾的飘出,一股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的寒意,四下里弥散开来。

我不觉后退了一步,鬼魂这东西,在正常情况下,人是无法碰到的。因为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生活频道的,人得阳而生,鬼得阴而存,如此截然不同的生存环境,除了一些极特殊的情况,很少能够碰到。

虽然是人得阳而生,鬼得阴而存,但无论是人之于阳还是鬼之于阴,都不能太盛,人得阳盛则燥,鬼得阴盛则狂。正所谓月盈而亏,物极必反。

正常的鬼魂,确实是能够让人感觉到阴冷,但不至于冷得让人哆嗦。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情况,鬼得阴盛转化为煞。

尸能养煞,为地阴之煞。鬼能养煞,为凝怨之煞。两者虽不尽然相同,但一个共同的相同之处,是对人体的伤害是非常巨大的。

我倒是有一些护身的办法,关键是身边的孙军,他如果让煞气伤到,即便我有办法能够让他恢复,也会影响他身体原本的健康。

噗噗噗,我转身先给孙军吸三口吐三口使用了气禁法,这样,能够保证他算时间内不会让煞气袭体。

我让孙军退出去很远,留他在身边,只能让我分心。

庄士强那双阴阳眼,透着非常复杂的神情看着我。

看得出来,他很想指挥这些充满着煞气的鬼魂攻击我。但我使出了气禁法,让他慎重起来。

一个又一个的鬼魂飘了出来,在我面前一字排开,它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形体,甚至五官都非常清晰,但是,他们的身体是像气雾一样,给人一种很虚幻的感觉。

庄士强右手伸进了怀里,轻轻掏出了一个瓷瓶。

瓷瓶打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迅速扩散,好像是死了很多天的尸体散发出来的那种臭味一样。

砰砰砰,一连串的bào po声响起,那些鬼魂,猛然身体一震,双眼浮现出了诡异的红色。

糟了,庄士强这家伙,竟然使用了秘法,让这些鬼魂的实力大增,而且,有了非常明显的攻击性。

通常来说,鬼魂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一方面,人体的阳气重,鬼魂攻击人,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而且,人鬼分属阳阴两界,各有阴司阳司管辖,无论是鬼犯人,还是人犯鬼,都是很忌讳的事情,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

除非是一口怨气难消,靠着怨气,鬼才会有意识伤人,有能量伤人。

庄士强所用的秘法,是提供这股怨气,他瓷瓶里的东西,是用怨气非常大的死人尸体熬制的尸油,这种尸油的味道,会强烈刺激鬼魂的记忆,使得它们怨念几乎在瞬间达到爆棚的地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章反噬

鬼伤人的途径,一般都是以制造幻觉,让人内心产生强烈的恐惧,进而发展到神经崩溃,自身对自身形成伤害的效果。

所以,在民间当,经常会有某某被迷住了,被身了的说法。另外,还有很形象的说法,是看到脏东西了,被脏东西冲了这种说法。

还有更高级的方法,是异类能够修炼出实质性的躯体,这样能够直接以物理攻击的形式,攻击人类。

前面叙述的两种,都是不成气候的异类所造成的伤害。而有了气候的异类,则是可以通过气,也是能量场来伤害人类。

能量场这东西,对人而言,有益的只占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能量场,对人体都是有害的。

如说电磁波,可见光波段,还有红外线这类的电磁波,在一定范围内对人体是有益的。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也会对人造成伤害。

像次声波,超声波一类的电磁波,那是对人体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人们利用这类电磁波是另外一回事。

异类跟人类的生存是迥然不同的,人得阳而生,鬼得阴而存,对人是好的,对鬼是不利的。同样的道理,对鬼有利的,一定会对人不利。

普通的鬼,像是普通的人,身所具有的能量场,也是阳阴气,仅仅是维系生命基本运行的,不直接接触,造不成伤害。

但在特殊情况下,人可以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如修道来增强阳气,甚至可以做到阳气外驰,这能够对鬼造成伤害了。

同理,鬼在特定的条件下,阴气大盛,同样是可以伤害到人的。

庄士强所控制的这些鬼,是他通过特殊方法,增大了鬼的阴气,这些家伙,可以在非接触的层面,对有阳气需求的人进行伤害。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鬼怨念极大,对于阳气重的人,是非常忌恨的,它们会像见了血的猛兽一样,狠狠扑去撕咬。当然,它们还不是更高级的存在,这种撕咬,其实也是普通的阴气侵袭攻击。

但是,只要被这些怨气极大的鬼撕咬,跟实质化的撕咬没什么两样,都会对人体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

我最大的问题,不是不知道应对的方法,而是自己的实力太差了。而且,也没准备好家伙。

只要有纯黑狗血,或者是两年以的大公鸡血,往外一撒,这些怨气大的鬼魂,沾着是会被伤到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

哪怕是有黄纸,有朱砂,现画几道符也行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临敌方知少功夫。

用书灵的话说,我知道几百种能够应对的办法,但那是需要阳气,也是体内有足够的真气支撑的,那是需要练的,不是街的白菜,一买一堆。

为今之计,只能是透支自己的生命潜力了。

我站好了丁字步,双手成剑指,在胸前叠加,双臂使劲压在了肋骨,两手剑指指尖按在了肩下一寸的位置,默念北斗伏魔咒。

“法天一片清,法地万点灵,北斗七星在,鬼魔无遁形!敕!”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到,我自己感觉自己的双膝,双髋,心脏,喉头以及大脑,像是被锥子狠狠扎了一下一样,疼得我浑身直哆嗦。

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有修炼出真气,以至于使用术法的时候,只能强行启用身体的生命力,转化为攻击的能量。

刹那间,我身体的七个产生刺痛的部分,泛出了璀璨的光芒,那些扑过来的怨鬼,在璀璨光芒的冲击下,一个个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纷纷远遁而去。

庄士强两只眼睛露出了无惊骇的目光,他的阴阳眼,看去竟然那些怨鬼更加让人心悸。

“好小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我的怨鬼,我的怨鬼,你可知道我收集这些怨鬼花了多长时间么?”

庄士强咬牙切齿,忽然他一张嘴,把嘴里的一口血,吐在了他的瓷瓶里。

砰地一声,庄士强咬破舌尖吐出的血,落进瓷瓶里像是一滴水落进了油锅里一样,马散发出腾腾的黄烟出来。

一股仿佛是厕所bào zhà的味道,熏得我几欲晕倒。

被我伤到的鬼魂,本来是惊慌逃跑,却忽然间好像是被这黄烟吸引,一个个马掉头回到了庄士强的身边。

这些鬼魂像是瘾君子一样,贪婪吸收这些黄烟,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吸收到了黄烟的鬼魂一个个眼睛身泛出了隐隐红光,虽然它们的眼睛不是真实的眼球,但我分明感觉到,这些鬼魂像是饿狼盯住猎物一般盯住了我。

我使用了一次北斗伏魔咒,轻易可不敢二次使用。开玩笑,那可是透支生命潜力得来的力量,总透支还要不要小命了?

可是,这些鬼魂数量虽然少了些,但个体的那种能量,刚才还要强,其攻击力,一点也不输之前攻击我的那些鬼魂总和。

这可怎么办?不透支是等着鬼魂攻击撕咬,透支,则是拿小命开玩笑啊。

忽然,我的眼睛落到了庄士强的身,这家伙一只手里拿着瓷瓶,另外一只手,则是掐着一个手印。

一刹那,我明白了,庄士强看去很轻松,实际却是非常小心。要知道,操控鬼魂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不小心被鬼魂反噬,那可是要命的。

我身的光芒在一点点退却,看得出来,鬼魂对于我身的光芒还是很忌惮的,它们虽然很想攻击我,但是在距离我四米远的地方不断来回徘徊,不敢轻易靠近我。

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搏一搏了。

趁着身还有光芒护体,我猛然窜了出去,几个箭步,到了庄士强身前。

这家伙有些猝不及防,加之刚才他咬破舌尖提升自己控鬼的能力,身体也是非常虚弱,被我抢到身前,反应稍稍迟钝了一些。

我一记撩阴腿,直接踢在了庄士强的小腹,这家伙痛得一弯腰,连连后退。

趁着庄士强负痛的机会,我抡圆了拳头,对着他的手腕是一拳。

庄士强拿捏不住,手里的瓷瓶从他手里掉落。

我趁着瓷瓶还没有掉落到地的瞬间,伸手抓住了瓷瓶。

这个时候,我身的光芒,已经完全褪去。耳畔间听到那些鬼魂,发出呜嗷的恐怖声音,阴风阵阵,我像是落到了北极风口一样,几乎在瞬间被冻住了。

然而,在身体几乎被冻住的瞬间,我将手里的瓷瓶向外一甩,瓷瓶里的东西飘洒出去,落到了庄士强的身。

嗷嗷嗷,一阵阵鬼叫声响起,鬼魂在接触到我身体的瞬间,纷纷转向,扑向了庄士强。

呕呕……我无法忍受那种强烈的刺激性臭味,一下子趴倒在地,腹部像是不受控制痉挛一般,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往外翻腾。

啊啊啊,庄士强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他被我袭击之后,因为身体剧烈的疼痛,没有了自我保护的机制,被自制的增强鬼魂怨气的东西泼洒身体后,鬼魂对他进行了反噬。

反噬是一种让人谈之色变的情况,无论是饲养宠物,还是驱使别的东西,特别忌讳的一点是失去控制。

一旦失去控制,平时被你饲养的,甚至是役使的东西,会把一种怨毒的情绪反馈给原来的主人。其凶残性,更甚于他们平时的行为。

鬼是阴属性的生命体,但它们跟人一样,也需要阴阳平衡。尤其是阴气特别重的异类,越是体内的阴气盛,越需要阳气平衡。

但有一样,鬼是无法像人一样可以在至阳的阳光下汲取阳气的,它们需要一个缓和的阳气吸收方式。最佳的吸收方式,是寻找人类或者是在阳光下生活的生命体吸收。相对来说,人的效果最好,因为人体的结构最为复杂,阳气足,还不至于对鬼这样的阴体产生重大伤害。

庄士强目前是被自己控制的鬼反噬,相较而言,这些鬼虽然没有很高的智商,但它们本能知道,庄士强控制它们役使它们,因而,对庄士强的恨意要远高于我,对他的攻击,也更胜于我。

我虽然没有被鬼撕咬,但我的情况一点也不强些。

很快,我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了,但呕吐的动作节律还在,完全是在干呕。

孙军看到这样的情形,跑过来拽住我的腿,像是拖死猪一样把我拖出去很远。

“蒙,蒙啊,这到底是咋的了?我该怎么办啊?”孙军一边给我捶背,一边问办法。

我总算是好了一点,摆摆手道:“没,没事,再,再过一会儿……好了。”

肚子里的痉挛感觉,总算是慢慢平息下来,我背靠着孙军的大腿,像是烈日下的癞皮狗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那边,庄士强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被自己役使的鬼反噬,那下场是绝对惨烈的。

我不担心这些鬼撕咬完了庄士强反过头可能对我不利,那是不可能的。鬼对人有什么行为,全仗一股怨念。像是人活一口气一样,只要怨念不在了,不会攻击人类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一章足如霜

事实跟我的预料一样,那些鬼撕咬完了庄士强,一个个离开了。 我不知道这些鬼去往何处,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对付它们,我要付出惨烈的代价,还不如相安无事的好。

“军儿啊,扶我过去,搜搜庄士强的身。”我不敢让孙军自己过去,万一孙军遭遇到什么不测,我心里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孙军扶着我,到了庄士强的身边,我翻了翻他的身,令牌和那本书,都没在他的身。

这怪了,东西不在庄士强的身,莫非是在墨灵烟那里?

“蒙啊,咋的?东西不在啊?那咱们离他远点吧,我看着有些瘆人。”

别说是孙军了,是我,对庄士强的遗骸都有些头皮发麻。太恐怖了,他的身体扭曲到了极致,像是了沙林毒气一样,脸部浮现出了无痛苦的神情,尤其是他那一双阴阳眼,大有死不瞑目的意思,几乎瞪出来了。

我相信,正常人都会对庄士强的恐怖死状回避三舍的。

尽管庄士强是因为被鬼魂反噬,不得善终,算是死后,也要承受万般痛苦。但我还是壮着胆子把他的眼皮给抹了下来。

死不瞑目是人类最悲哀的生命终结形式,那意味着在人世间有放不下的牵挂,或者是有难以纾解的仇怨。这样的结果,是做人死的不舒坦,做鬼也没有一个很好的开端。

像庄士强这样的极端暴死的情况,最好是能够给他超度一番,化解一下他的戾气,这样,才能够进入到轮回当。戾气很重的鬼魂,鬼差见着都发憷,所以,庄士强成鬼之后,不是被鬼差强行伤害带走,是流落荒郊野外,成为孤魂野鬼,总之是很惨的。

超度的方法,我倒是知道。不过,那需要很强的修为才行。尤其是超度庄士强这样暴死的戾鬼,我真的好心去超度他,只能是一种随机的结果——还不知道谁超度谁呢。

我不敢让孙军插手,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还行,让孙军站远点,去翻看吉普车,看看车有没有我的东西。

翻遍了吉普车,也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个线索,那是墨灵烟了。

我侧头看了看,墨灵烟的房间,还有微弱的灯光在那里闪烁。

“蒙啊,你真的要去找墨小姐?”孙军见我要往墨灵烟的房间走,赶紧问了一句。

其实,别说是孙军了,是我,心也是十分忐忑的。

我和孙军,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自小接受的教育是要守法,不能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虽然我算是较叛逆,但父母的教诲,却是根深蒂固的,要说打架斗殴,喷个嘴炮,那都不算什么。真的出人命,或者是深更半夜找女孩子的事情,从内心深处是不敢的,这种不敢,是父母从小培养的一种敬畏之心,那是原则底线,万万不能突破的。

之前也出过人命,但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哪怕是庄士强,跟我有莫大的关系,也是被逼无奈的。

现在,主动去找墨灵烟,虽然是想要找回自己失窃的东西,但性质,跟出人命的事情可是截然不同的。

去找,一定要找出真相,要么,不找。

而找出真相,则不是说两句可能做到的。孙军担心的是这个,我,也有点担心。

别的不说,要是墨灵烟不管你说什么,是不承认,你该怎么办?动强?

一时间,我也犹豫了,迈开的脚步落地后,再也没有往前踏出一步。

“呵呵呵,于蒙,你很想过来对吧?那过来啊,你害怕什么啊?”

听到了墨灵烟的声音,我不觉大惊失色。

我和孙军距离墨灵烟的简易房间,能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嗓音,根本不会这么清晰传到我的耳朵里。

可墨灵烟的声音,语气十分低柔,像是在人耳边说情话那种呢喃声。隔着这么远,而且还有房屋的阻隔,这声音像是在我耳边发出的一样。

温婉动听,但给我的感觉,却是诡异无。

书灵的声音马浮现出来:“我擦,高手,真正的高手啊。这个小妮子,使用的是腹语传音术,不管用多低的音调发声,都能够清晰传到腹语传音术覆盖的范围。按照距离来算,这小妮子道术已经相当了得了。”

我没脸再问书灵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因为书灵之前的批评没错,我是专门看墨灵烟一些特定的部位,没有注意到整体。再问还是会说我色眼看不出道行,自取其辱啊。

“呵呵,于蒙,你还犹豫什么?你的无字天书,还有通灵令牌都在我这里,你难道不想拿回么?”

无字天书?我微微懵了一下,才想到,墨灵烟指的大概是《述异志》,在她的眼里,《述异志》可不是普通的白纸,而是一本天书级别的书籍。

我没有轻举妄动,眼睛盯着那座简易房屋,想了一下说道:“墨小姐,你要是想要这两样东西,明说可以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嘿嘿,看样子你是怕了。不过,你不觉得有些晚了么?我让老庄偷你的两样东西,是准备放你一条生路,但是,没想到老庄居然折在了你的手里。咳,你应该知道一句话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我眉毛一杨:“哦?看来墨小姐做贼已经不满足了,现在准备杀人了。”

“杀人?你的生命是生命,难道老庄的生命不是生命了?他死于你手,这怎么说?我只不过是向讨回公道而已。”

我正想说话,书灵急切说道:“不好,这小妮子正在施展一些法术,赶紧撤!”

书灵的警告,我哪敢掉以轻心?我赶紧拽住了孙军的手,抹头跑。

“哈哈哈,你可真够机灵的,不过,有些迟了。”

墨灵烟的话音刚落,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地面忽然冒出了无数的青草,在青草当,一条条手臂粗细的蟒蛇探出头来,将我和孙军团团围住。

“仅方!破!”

这是《述异志》记载的古民间玄术密咒,古人生活的世界,除了少数的几个超大城市,其余的人类聚居的地方,都会有荒山野岭。

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难免会碰毒虫猛兽。

因此,在玄学的基础,玄术密咒被开发出来。

玄术密咒的特点是简单实用,能够利用特定的咒语摆脱眼前的困境。如,仅方,是却蛇虫的咒语。念“仪康”二字玄术咒语,则可却虎狼,念“林兵”可却百邪。

咒语简单实用,但也有其弱点,那是只能解一时之困,并不能完全摆脱身处之忧。

念了咒语,我身前的蟒蛇纷纷避让,孙军那边可倒霉了,蟒蛇奈何不了我,却是能够围住孙军的。

我再念一边咒语,把孙军拽了出来,跑了没几步,见前面忽然地面剧烈翕动,一排排齐腰高的荆棘,密密麻麻拦住了我和孙军。

咻的一声,一道人影如烟一般闪过,我眼前一花,墨灵烟竟然如凌波仙子一般,站在了荆棘丛的面。

不过,墨灵烟的形象,可是跟凌波仙子相差甚远。

这倒不是说墨灵烟的长相差,而是她的打扮,有点让人惊悚的味道。

墨灵烟头发披散,活脱脱像黄日华版的梅超风一样,让人一看从心底里泛出寒意。

一张脸,苍白无,让娇媚的五官一下子变得阴冷无。墨灵烟的额头,点了一块菱形的红斑,一张嘴,好像刚喝过血一样红艳欲滴。

墨灵烟的身,穿着一件道袍,手里斜向下拿着一把桃木剑,唯一让人看着顺眼的,是她一双光洁的小脚丫,如踏霜一般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

“你跟墨灵尘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说出我的怀疑了,因为墨灵烟身的道袍,跟墨灵尘穿过的衣物,是同一质地的料子。这种面料,可不是大街能够随便买到的,而是特别定制的。

墨灵烟嗜血一般的双唇往一咧,这是一个笑容,但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让人心里发毛。

“那是我的师兄,呵呵,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道门高手,我师兄苦修二十多年的道法,竟然被阁下掌心雷给打得几乎丧命。这笔账,本来要留着以后算,既然今晚你执意要追究到底,那么,新账老账一起算吧。”

“慢着,墨灵烟,我看你也是正统道门人,咱们有什么恩怨,自可在道术解决。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给鬼子卖命!难道咱们华夏的道统,竟然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墨灵烟闻言一怔:“什么?什么叫给鬼子卖命?我是跟岛国人合力研发开发超自然现象,这根卖不卖命有什么关系?于蒙,你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了,杀人偿命这句话,你该知道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二章他化自在天

糟了,墨灵烟说到这一步,看样子是准备不死不休了。

我虽然是个道门之术的二把刀,但因为自己看了《述异志》,以及书灵给我灌输的一些东西,深知眼前的墨灵烟跟之前见到的那些道门人相,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一个念头,我其实是想跑的。这根勇气信念啥的无关,我不是武松,更没有喝十八碗酒,别说是碰老虎,是远远看见,也得赶紧逃命啊。

但我深知,我跑不了,只要被墨灵烟盯,人家算是让我几百米,也能瞬间追。更何况,我身边还有个怎么也放不下的兄弟。

既然跑不了,那拼死一搏吧。

我让孙军站在我的身后,左腿插在了微屈的右腿后下,这是道门朝见神位的一个简易步法,左手在胸前单立成掌,意味道门人敬天拜神,右手则置于小腹之,摆九数手印。

“九曜顺行,原始徘徊,华精莹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

我念的是九星神咒,意为请九曜星君。在《西游记》,九曜星君可是被猴子几个回合打得筋软力竭,但九曜星君是恶神,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凶神,对付起邪魔歪道,那是正主儿。

随着我一声“敕”,淡淡的光芒自我身边升起,九个模糊的光影,环绕着我站立,一时间,所有的忐忑不安随风而去,我看向墨灵烟,有些自得的意思。

墨灵烟脸色一变,眉头锁了起来。

“你还真有些道行,居然能请的动九曜星君!哈哈,你这手段,也只能唬唬一般人,一叶障目者,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但在行家眼里,这是障眼法,你的实力,可是暴露无遗啊,哈哈哈……”

墨灵烟观察一下,马爆笑不已,猛地,她脸色一寒,左手掐了个剑指,右手的桃木剑刷刷刷凌空刺了几下,听见咻咻声不绝于耳。

砰砰砰砰……我身边的九个光团,竟然在瞬间爆裂了,好像灿烂的烟花一样,转眼消失不见了。

“书灵,这,这怎么不好使啊?”我惊诧无,九星神咒可算是大型道门咒语,威力不可小觑,怎么竟然一下子被对方所破?

书灵听声音是很不满意:“还不是因为你太菜了?九星神咒可是道门威力巨大的咒语,能够请得九曜星君帮忙,可你那三脚猫的实力,能弄点光出来不错了。这好一个小小顽童,你给他一把青龙偃月刀砍人,这能行么?吓唬人还行,真的动手,不是自己找死么?”

“我擦,你不早说!”

我的抱怨没有彻底发泄出来,因为墨灵烟的桃木剑挽了几个花之后,当胸一横,左手剑指向外,口念咒语,地面哗啦啦一片声响,一些黑色的藤蔓,从地面冒出,盘旋着向我和孙军卷了过来。

嗷的一声,孙军双腿被黑色藤蔓卷住,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害怕,这家伙开始鬼哭狼嚎。

我见状刚想过去帮忙,却不想脚一紧,我的脚也被黑色藤蔓卷住了。

“我擦……”我马知道我犯了大忌讳,道术说白了也是通过种种手段借助超自然的力量实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到有人施展出道术的时候,最忌讳的是根据正常的感官做出判断,进而进行反抗。

道之为道,在于只可顺应而不可逆也。道,通俗来说是真理,任何事物都必须要遵循的规律。

那么,道术是在道的基础演化而来。所谓万事皆有阴阳,皆始于无极生于有极而复归于无极。道术是在这其明悟出的一些道,使得一些特定的能量为己所用,进而形成常人看去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

道为根,术为用。道术施展出来,意味着是某种道的体现。无论是借助超自然力量还是能够产生幻觉,谁碰,都无法消除这个道术。

唯一的办法,是看破对方的道为何,术怎用,才有po jiě的办法。

如说,有很通俗的po jiě办法,是对一般的道术泼狗血,或者是秽物,常见的道术基本可破,其功用是秽物有很强的吸收或者是和道术的能量的缘故。

万事万物,归根结底,都是能量的运行产生的结果,道术的能量一旦失去,是道术失去了根,自然会被po jiě。

当然,若是碰法力高超的道术施行,狗血和秽物因为无法彻底根除道术的能量,自然也无法po jiě。

从严格意义来说,道术是无法消除的,哪怕是po jiě,也是化解了对方的方法而不是将道术根除了。

面对道术,没有简易的po jiě方法,得观察,观察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方法,然后根据对方施展道术的各个关键诀窍,想出相对应的对策。

我因为要救孙军,非但注意力转移了,而且身体动了。这好像是在肉搏当,人家一拳打过来,你不去管拳头怎么来的,反而是去干别的一个道理。所以,我马陷入到了重围之。

“于蒙啊,别咬了,丢不丢人啊?碰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是咬指是咬舌尖,你算不是渡异师,但也是熟知天下法术法门的人,靠自残解决困境,形成习惯不好根除了。”

没错,书灵严厉批评我的时候,我正准备咬破指,用我的纯阳心头之血画符,破掉墨灵烟道术。

书灵的话,让我硬生生停下来。不过,我脑子里过了一遍,不是没有办法,但我能使用的,却是一条也没有,我可是没有任何的修炼基础啊,难不成再来个掌心雷?那可是靠透支生命本源啊,咬破指不是更伤害自己么?

“大哥,给个指点呗?等会儿要是被困住了,想咬手指头都办不到了。”我真着急啊,黑色藤蔓已经蔓延到我的腰部了,再迟一点,可真的没法动弹了。

“知道他化自在天么?”

我一愕,这个他化自在天,在《述异志》当是有详细记载的,是属于梵地传说的东西。

他化自在天,按照梵地的记载,是属于欲界的一个空间存在,其代表的意思,是他能够化别人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而这个他,指的是第六天王波旬。

有关于波旬最著名的故事,是佛陀坐悟菩提树下,波旬派人阻止佛陀证道。

据说,彼时还是乔达摩·悉达多王子的佛陀,来到伽阇山附近的毕钵罗树(佛陀证道后改名为菩提树)下,发下宏愿:“若不能解脱生死,进入磐涅,再也不会离开这里。”

此愿发出,据说大地震动,盲龙开眼,祥瑞云彩万千。

佛陀的动静,惊动了波旬,他觉得,如果佛陀现世,那他会彻底没发展的可能了。

于是,波旬想要阻止佛陀证道,派出了欲界四女干扰佛陀。

然而,任凭欲界四女使出浑身解数,佛陀终不为所动,心寂若白莲出淤,抵挡住了诱惑,令四女羞惭退去。

而后,波旬再施伎俩,都被佛陀一一化解,终于在七日夜后,启明星升起时证佛证道。

“书灵,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让我像佛陀一样抵御住各种苦难诱惑吧?”我感觉书灵有点不太靠谱。

“靠,你真有脸给自己贴金。你要是有佛陀那定力,别说是墨灵烟了,是神仙来了,你也能对付啊。我说的可不是你用佛陀之术,而是需要用一下他化自在天波旬的诱惑之术。”

“什么?诱……惑之术?啥意思?不会是让我出卖色相吧?”

“擦,你还真的以为自己美得冒泡了?你?跟色相两字能沾边么?我要的是你用**,爱欲,乐欲,贪欲这欲界四女的能力影响对方的心智。心智一乱,万法皆空。”

“听去很有道理啊,不过,我咋感觉这是邪术啊?”

“什么邪术不邪术的?伤及性命,害及身体,任何术都是邪术。若为替天行道,保全性命,任何术都是正术,明白么?”

“明白。”这可不是我敷衍之语,而是内心真实认可。

“好,那你施展他化自在天yu nu之法,记住,集精神,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我的脑海,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光影,那好像是一套舞蹈动作,我因为注意力特别集,也不疑有他,马身体跟着做了类似于舞蹈的动作。

开始的时候,我微微一活动,缠绕在我身的黑色藤蔓会摩擦我的身体,藤蔓的荆刺会让我非常疼痛。

但过了一会儿,黑色藤蔓竟然慢慢跟我的身体拉开了距离,我越是集精神,黑色藤蔓离开我越远。过了一会儿,黑色藤蔓居然离开我有一米多远的距离了。

我感觉我的动作越来越舒展,甚至,自己都有点陶醉的感觉。

不对啊,我这哪里是跳舞啊?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我总觉得,我的舞蹈姿势有点说不出来的怪怪的感觉。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三章四欲邪法

我很快摆脱了黑藤蔓的缠绕,而且,我带着那种近乎舞蹈一样的姿势,向周围移动,那些藤蔓纷纷避让。

连孙军身缠绕的藤蔓,也都在我接近之下,纷纷逃离了孙军的体表。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当我靠近孙军的时候,孙军竟然像是见鬼一样,仿佛我那藤蔓还让他惊恐。

“别,别靠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这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孙军的眼里,绝对是恐惧加震惊那种难以名状的表情。

“哼,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这样的邪魔歪道,今晚,我说什么也要替天行道!”

不对啊,墨灵烟这话可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本来是代表着正义和天理,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好像是整个世界全部颠倒了,墨灵烟成了正义的化身,而我,则是邪魔歪道了!

“我擦,于蒙,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在这方面是如此有天分。”书灵是赞叹的语气,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孙军和墨灵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本来我是想解决问题以后再了解情况,但我等不了了。

“咳咳,这个事情等会再说。你先观察一下,墨灵烟是种什么状态,伺机干败她,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书灵现在一般都不给我直接指出方法,而是尽量指点,让我自己发现方法。它这个套路,有点像老师,让我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其实,我现在像是个把基础知识基本都背下来的学生,基础的东西没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解决问题的能力,需要在实践不断提高。

有些事情,是可以通过学习解决的。但大多数的问题,必须要在实践掌握使用。

墨灵烟此时一边游走,一边在不断变化手印。

“书灵,墨灵烟使用的道门法诀,好像是崂山派的驱邪扶正法坛祭拜法,这种道法,是一种大型的驱邪扶正的术法。都是设拜祭坛,然后施法。可墨灵烟居然能够结合她本门的七星步法,利用桃木剑斩鬼伏魔诀窍,整个一个三合一的术法结合啊。”

“嗯,孺子可教也。墨灵烟正是使用的组合的术法。只不过,你只说对了其的三项,你难道没有发现,她的眼睛,还有她的额头,她的整个脸,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眼睛,转移到了墨灵烟这些身体部位。没错,墨灵烟的打扮,确实是超出了正统作法的装束。

正统作法,应该是头发必须扎起来,严格到一根头发也不能飘散在外,而且,双足必须要有云履。头正敬天,足正敬地。正统修道之人若不敬天地,则天地灵气无法聚集,自然也没有修道一说了。

但是,许多的邪道,却是要求披发跣足,因为天地之间除了有灵气,还有邪气,披发跣足,是能够借用到邪气的。

尤其是墨灵烟额头那抹诡异的菱形红斑,更是招惹邪祟的体现,莫非,墨灵烟采用的是以邪御正的法术?

那有点难办了,因为不管正邪,都会有po jiě之道,而这种以邪御正的法术,按照通常的破邪或者是破道术的办法,都难取得成功。

忽然,我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书灵让我使用他化自在天的欲法,绕开了所有的正邪之分,专门对付墨灵烟这个人,这不是攻击的主方向么?

“你还是很有悟性的,于蒙,好好努力吧。”我心念一动的时候,书灵的声音,没了那种调笑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大师在指点自己的弟子一般响起。

我精神越发集到自己的舞蹈动作,一时间,我竟然有种错觉,恍若天女一般飘摇。

“一点心旌一点阳,万道霞光万世康!”墨灵烟七星步踏完,桃木剑虚空点出,一道道泛着诡异红光的光芒,直奔我的身体刺来。

然而,这诡异的红芒,刺了我的身体,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泛起半点的波澜。

“呵呵呵,小妹妹,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拿出点真本事来,你这点攻击力,给我挠痒痒也不够啊,哈哈哈……”

我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我不敢相信,这是我发出的声音。我的汗水,一下子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因为我感觉到我是那么的邪恶!

墨灵烟惊骇无,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我,好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存在一般。

猛然间,墨灵烟咬破了自己左手的指,一下子点在了自己的额头。

刹那间,墨灵烟额头红光迸射,她的整个身体也都沐浴在红光当,使得她整个人看去无诡谲。

红色对于道门来说,是一个非常忌讳的颜色。血是红颜色的,而血代表着生命,代表着活力,对于异类来说,对于鲜血的渴求,甚于其他的东西。

因而,血光之灾从字面的意思来说,是见血,实际所表达的意思,则是涉及到生命这样很严重的事情。

“小心,这小妮子使用的法术透着邪性,好像不是咱们华夏本土所使用的法术。”

书灵的语气很凝重,我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到了脑海浮现的那光影图像面,随着我注意力的高度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柔软无,好像是蛇一样,能够任意扭曲。

墨灵烟念了一段长长的咒语,她手里的桃木剑虚空一劈,听见嗡的一声,空气传来了令人恐惧不安的波动。

一股涟漪般的波动,向我蔓延开来。我能够看得到,涟漪所过之处,好像是无坚不摧的刀锋一样不可阻挡。

砰地一声巨响,我的身体被这道涟漪击,我好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样,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

我感觉胸气血翻涌,嗓子眼发甜,一张嘴,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呜呜呜……周围传来了阵阵的鬼哭一般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鬼魅身影,好像是皮影戏一般,围着我打转转。

“血鬼噬!墨灵烟,你怎么能使出这么阴损的法术!”我一下子明白了墨灵烟的法术,这是利用血阳来吸引鬼魂,然后通过咒语,把我标注,鬼魂看到我的身体,会咬噬我,这是非常阴损的法术,通常只有专门研究旁门的人才会使用。

“哼,于蒙,你刚才使用的,难道不是阴损的法术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呵呵,鬼嗜血的滋味,你大概没有尝到过吧?今天,你可以慢慢品尝。”

“别分神,你想死的话,尽管可以表达自己的愤怒。”书灵严厉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回过神来,不管对手做出多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你所要做的,不是表达自己的愤怒,而是要通过自己强有力的实力来进行反击!

被血光吸引过来的鬼魂,开始一个个扑在我的身,虽然它们的影像不是很清晰,但它们的嘴部,却是露出了一根根的獠牙。

这可不是野生的鬼魂,而是有法术的人通过自己的偏门之术培养出来的。獠牙实际并不会对人体造成致命的伤害,关键是,獠牙咬进人的身体,可以吸取人体的鲜血,那才是致命的。

咿咿呀呀,我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注意力在我的近乎舞蹈的动作,随着动作越来越舒展,我竟然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般的歌声!

随着歌声的响起,那些鬼魂一下子陷入到了疯狂之,它们一个个虽然没有具体的身体部位,却是影子一样的手抱住影子一样的头,发出了令人心悸的鬼叫声。

我停止了动作,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一切,仿佛定格在这一时刻。

嗷呜,嗷呜……鬼魂一个个仿佛清醒过来,又开始盘旋起来。不过,它们这一次可不是围着我转,而是慢慢向墨灵烟聚拢过去。

墨灵烟大骇,手执桃木剑,不断结手印,想要施展出来法术。

但从她惊恐的表情,以及实际效果来看,她没有施展出她的法术。

我有点怪,偷偷问书灵:“怎么回事?墨灵烟的手印和咒语都没错,怎么会施展不出来法术?”

“哼,这点都看不出来?你的他化自在天yu nu法术,影响的是人的情绪,只要影响足够,任何人也无法静下心来。当年佛陀证道,碰这欲界四女,都是缩阳而涉险过关,人之欲乃是天性,着了道儿,自然是无法静心,无法静心,任何法术,都无法进行下去。”

“我看墨灵烟有点要被反噬的意思啊。”我明白书灵的意思,但看看墨灵烟惊慌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那有什么办法?养虎为患这个词,你又不是不知道,玩火者zi fén,这是多么血淋淋的例子啊。既然当初学习了极具风险的法术,要有被反噬的觉悟。嘿嘿,于蒙,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于心不忍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四章孙军的心理阴影

书灵的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确实是于心不忍。

墨灵烟手里的桃木剑已经扔掉了,没有法术支撑,在这些嗜血鬼魂的面前,她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只能痛苦地忍受被吸血的残酷现实。

“书灵,墨灵烟还这么年轻,行差踏错是难免的,这么任由她被鬼魂反噬,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能改恶向善,未尝不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我很诚恳说道。

“嘿嘿,于蒙,你不是因为这小妮子条顺盘靓嗓子好才想着放人一马吧?如果是的话,勇敢地说出来,这不丢人。”书灵的话总是能让人有种揍人的冲动。

对于墨灵烟的恻隐之心,我本来想和书灵商量一下再解决,可听到这么气人的话,索性自己去解决了。

鬼魂这东西,一般来说智商不是很高,因为鬼魂脱胎于人,人的智力虽然是神智支撑,但还需要其他的复杂生理机能共同作用才会形成极高的智商。

刚刚脱离人体的鬼魂,以及因为自身通过一定途径能获得能量的鬼魂,才会有高智商。像反噬墨灵烟的这些鬼魂,是属于一直被豢养的这种,智商自不会太高,但本能感觉非常灵敏。

它们能够感觉饲主弱化而反噬,更能感觉对它们造成严重伤害的我。

所以,驱离它们并不是很难,我只用了一些简单的驱邪避鬼之法,把这些鬼魂赶走了。

按照一般跟异类打交道的规则来讲,对于人世间出现的异类,要么收,要么是灭。因为它们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的。但有很多跟异类打交道的人,通常会采用驱赶的办法,实际是错误的,大抵也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行所致。

有的人会感觉对异类非收即灭很残忍,其实这也是天道使然。异类跟人类的生命活动习惯截然不同,有时候甚至要侵害人类,损害人类利益才能生存下去,这样想起来,不会觉得有什么残忍了。

赶走了鬼魂,轻轻把墨灵烟扶起来,稍稍检查一下,发现她是很虚弱,只要假以时日,好好休息,慢慢能恢复过来。

我将墨灵烟背回她的房间,翻看她的随身物品。找到了通灵令牌和《述异志》,便随手揣到了我的怀里。

当然,我不是为了找我的东西,而是需要找一些别的东西。

墨灵烟可是个标准的道门人,从她的随身物品,很轻易能找到朱砂,黄纸还有一些辟邪的东西。

我用朱砂黄纸给她画了几道符,有些是用来驱赶房内阴气,有些则是烧成灰让墨灵烟冲水服下。

折腾一番,已经是东方破晓时分。墨灵烟体内阴寒之气被去的七七八八,一转眼睡着了。

睡眠其实是最好的休息和最好的恢复方法,我不想打搅墨灵烟,和孙军回到了自己的方面。

我发现,孙军看着我的眼神很怪,而且,有意无意之,刻意跟我保持着距离。

“军儿啊,你这是咋的了?你咋像是活见鬼一样?咱哥们的交情,那还用说么?算是我变成了鬼,也不会伤害你半分啊。”

我的情真意切,并没有换回孙军的意料当的回应,他反而是又退了一步,用一种怪的眼神看着我。

“蒙啊,问你件事情呗,咳,先说好了啊,我没别的意思,是随口问问。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

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懵了。这什么意思?

“孙军,你小子给我说清楚了,你这是几个意思?”

“蒙啊,咱们可是兄弟啊,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兄弟下手吧?”孙军不像是开玩笑,都带着哭腔了。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之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事情,坏坏在了我使用欲界四女的法术。据孙军描述,当时我好像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一样,用我老爷们的身体,诠释着女性的柔美,那情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劲爆,有多劲爆。

孙军甚至有种错觉,那是我天生是个女的,只不过,投错胎了。

所以,孙军严重怀疑,我的那方面的取向一定会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把骨子里的那股女性才会有的媚劲儿,展现的如此酣畅淋漓。

“军儿,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是性格有严重变异倾向的啥意思,对不?”

“对。”

我气得一下子跳起来,伸手打:“亏你还是兄弟,居然这么想我,你是疯了吧?找不到老婆,居然是想拿兄弟来凑合。”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我对你可没那个心思,相反的,我倒是觉得你有那方面的倾向。蒙啊,咱兄弟可是铁哥们啊,求放过,求放过啊!”

我还真的没法解释了,大概是我使用法术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有心要找书灵算账,还真的没法怪人家,毕竟是我没有别的办法,真的拿书灵出气,可有点吃饱了骂厨子的感觉了。

我赶紧给孙军解释,反正我所有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了。对孙军,我是没有什么能够隐瞒的,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全都说给了孙军听。

孙军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不过,之前勾肩搭背的哥们之间的举动,这家伙还是有点戒心的。

“蒙,说正经的,这里毕竟是死了人了,庄士强的事情,该怎么办啊?”

“打电话给刘佑良,说话别客气,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虚,说昨晚咱们哥们好好的,忽然听见庄士强大喊大叫,我们看他好像是突发心脏病一样,本想送医院,结果挂了。刘佑良要是敢说格外的,直接威胁他,不行让有关部门介入,到时候一切后果自付。”

我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底气的。不管怎么说,我和孙军是吃公家饭的。庄士强的死,没有任何的人类可检验伤痕,算是法医解刨,也只能判断是未知因素导致脏腑机能衰竭,怎么也牵扯不到我们的身。

不管刘佑良多有门路,我们毕竟是体制内的,不管是自己的部门,还是涉及到的其他有关部门,都会维系公务机关的形象,这也是体制内的人固有的灰色边缘权力吧。

孙军自然明白这一套,他问我其实并不是他不懂这个,而是旁敲侧击统一口径,只要我俩商量好了,那一切按照商量的办行了。

果然,刘佑良接到电话以后,马说派人过来看看,没敢说什么其他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看了墨灵烟的状况,她休息一段时间后,有些虚弱清醒过来。

“墨小姐,你是崂山派的?”我坐在她的床边,轻声问道。

墨灵烟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如果没有我的话,她肯定是会被鬼魂反噬,死得非常凄惨。这一点,她肯定是非常明白的。

“嗯。”墨灵烟经历生死,想必这时她应该是恍如隔世,从眼的神情,我能够看得出来。

“墨小姐,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崂山派的道门人,都是以惩恶扬善,锄奸卫道的面目出现,你,还有墨灵尘,为什么会……帮鬼子做事情,而且……你还修习了邪术?”

墨灵烟的眼,浮出了晶莹的泪光。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儿,只不过,做了以后,有些身不由己了。”

墨灵烟的讲述,让我吃惊不小。

崂山派的道门人,一直恪守祖遗训,跟全真派虽然门派不同,但基本的宗旨是一样的。那是天下太平则深山修道,天下大乱则入世替天行道。

只不过,近些年来,因为经济的原因,人们越来越倾向于一切向钱看,导致了崂山派的入门人从质量到数量,有一个大的滑坡。

为了扭转这样的局面,崂山派的人做了一些尝试,但都收效甚微。直到有一天,崂山派弟子墨灵尘,禀告师父,说是他有个能够发扬本门教义,同时又能跟世界接轨的好办法。

按照墨灵尘的说法,是当今世界进入到科技高速发展的通道,像修道这样带有点神秘色彩,又需要经年累月苦修的东西,渐渐不被人们接受。

但是,世界有专门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的组织机构,这些机构,研究的是类似于修道,或者是获得超自然力量这样的方法。

崂山派的修道之术,从本质来说,跟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的内容,其实有很多的重叠类似之处。这些东西,较符合人们的思想潮流。

如果能够跟这样的组织挂钩,崂山派不必加入,只是跟其合作,应该能有很好的推广效应。

崂山派掌门刘青颂,思来想去,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同意了墨灵尘的建议,而墨灵尘给崂山派介绍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的组织,是藤田羽所掌控的东方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所。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五章顽固思想

墨灵烟其实是墨灵尘的一个叔伯亲戚,他们俩所在的墨家,是崂山附近的一个村落的大姓人家。

因为靠近崂山,墨灵烟村落的墨家人,跟近在咫尺的崂山道观有特别紧密的联系。墨氏家族,会经常性给山道观提供必须的生活用品,而山的道观,也经常投桃报李为山下的墨氏家族做事情。

因此,有很多的墨氏家族子弟,会山或长或短成为山道观的弟子。

不管是长期成为道门人,还是短期接受道门教诲,墨氏家族的子弟都能够受益匪浅,因此,墨氏家族的子弟,一般都有在山道观修行的经历。

墨灵烟算是个半路出家的道门子弟,她的学历是我非常羡慕的,大学生,她是墨氏家族当,为数不多的没有在幼年道观接受道门洗礼的墨氏家族子弟之一。

大学毕业之后,墨灵烟本来是能够分配到京城的,但是她感觉祖辈生活的家乡,还是非常落后,本着造福家乡的理想,两年前回到了家乡。

墨灵烟仔细考察了家乡状况,做出了自己的调研,认为家乡的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可以大力开发旅游资源,从而使家乡走致富的道路。

可是这个非常有现实意义的理想,却是缺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钱。没有钱,墨灵烟理想的构图,没有实现的可能。

家乡的相关部门,倒是十分重视墨灵烟的规划,曾表示要大力扶持这个计划。不过,钱始终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儿,一再搁浅。

在墨灵烟感觉身心俱疲,甚至有些沮丧的时候,同族的墨灵尘找到了她,告知墨灵烟,他认识一个岛国商人,很有钱,可以见见这个藤田羽,说不定能够谈成引资的项目。

墨灵烟非常高兴,在墨灵尘的引荐下,见到了藤田羽。

交谈过后,藤田羽对墨灵烟非常赏识,表示自己会非常重视她的计划,而且也一定会尽全力实现这个计划。

不过,藤田羽表示,他的建设项目,目前的重点在滨海市登县那里,目前已经启动资金,开始运作了。崂山这里的计划,肯定是在考虑范围之内,但必须要一个个来。

解释完了这些,藤田羽表示,他非常需要像墨灵烟这样有知识有化有头脑的年轻华夏人的助手,极力邀请墨灵烟进入到他的投资开发团队。

墨灵烟也不疑有他,便很爽快答应了藤田羽。

加入藤田羽的阵营之后,墨灵烟跟墨灵尘有了很多的接触,墨灵尘给墨灵烟介绍,藤田羽先生之所以这么热衷在华夏的道教名山投资,实际,跟他手下控制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有关。

墨灵烟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脑子里自然是以科学的视角判定周围的一切。墨灵尘所说的超自然神秘现象,墨灵烟从内心深处,还是较抵触的。只不过,为了藤田羽答应的投资,她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

为了说服墨灵烟,墨灵尘跟藤田羽交代了一下,带着她到了崂山,见到了他的师父刘青颂。

没想到,刘青颂见到墨灵烟之后,说她跟道门有缘,让墨灵烟见识了一下道门法术。

墨灵烟这样被吸引住了,她的世界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之后,拜在了刘青颂的门下,和墨灵尘成为师兄妹。

没想到,墨灵烟在道术的天分,远远高于墨灵尘,仅仅半年的修炼,墨灵烟所掌握的道门法术,已经超过了墨灵尘。

这个消息,被藤田羽知道了,他便盛情邀请墨灵烟出山为他做一些实质性的工作。

在墨灵尘的斡旋下,刘青颂同意了墨灵烟下山。这样,墨灵烟进入到了藤田羽麾下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机构里,接触那里的一些修炼法门。

本来墨灵烟一直在那里从事研究和修炼,但前些天,墨灵尘找到了她,说有一个道门败类于蒙,仗着自己有些本事,跟藤田先生提出了无理要求,被拒绝后,使出自己的本事,大肆破坏藤田先生正当的商业经营。

而且,还放出话来,只要藤田先生不满足自己的条件,让藤田先生好看。

墨灵烟听着有些恼火,赶过来,和庄士强制定好了计划,准备对付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听得苦笑连连,没想到,我居然会成了这样一个反面形象。

墨灵烟在法术方面的天分极高,但是,她毕竟是涉世未深,道行根基很浅,很容易被引歧途,被利用还浑然不知。

从墨灵烟放弃在京城发展,毅然回到家乡来看,她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而又有着很纯粹基本道德情操的人。

只不过,人心险恶,天道唯艰,像她这样的处世未深的姑娘,怎么会知道有的时候,会处处是陷阱的世途呢?

“墨小姐,你所使用的法术,除了崂山派道门道术以外,还有别的法术,难道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我倒不是一个随便给人扣大帽子的卫道士,但我必须要给墨灵烟指出,她昨晚使用的法术,已经是邪法了。

“我知道,我在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机构那里学到的控鬼之术,是有点旁门的意思。不过,那毕竟是法术,到最后,真正做出事情的,是人,只有人才是最终的决定因素。一把qiāng杀了人,你说杀人这件事情,是应该算到qiāng的头,还是应该算到扣扳机的人身啊?”

看样子,墨灵烟对邪法这两个字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因为在她的眼里,法术基本差不多,她毕竟是接触新思想多。在她的脑子里,是这样的逻辑,yuán zi dàn是一项科学技术,用的人要是正义的,它是正义的,而用的人是邪恶的,它是邪恶的。

这个思想,同样适用于法术面。墨灵烟认为一切法术都是术,归结到最后,是人起到决定性作用。

“呵呵,当然是算在扣扳机的人身啊。墨小姐,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邪术是邪术,对人的身心影响是非常大的,会一点点侵蚀你内心的善良,会让你一点点沦入魔道的。”

我不同意墨灵烟的看法,虽然不能强迫她改变思想,但我必须要给她讲清楚此的凶险。

“哦?沦入魔道?于蒙,昨晚你使用的,是什么法术啊?”

墨灵烟这一句话,把我噎得直翻白眼。没错,我用的有点类似于邪法,还有什么资格去说人家?

“不管怎么说,于蒙,我谢谢你对我手下留情。确实,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我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我也不是没怀疑跟我修习的法术有关系,但我觉得,一切还是因为人的缘故,应该从人自身去找问题,如果把一切都推给法术,是不是有点牵强的意思?”

我真的无话可说了,墨灵烟能够凡事反省自己,这是好事,但她恐怕不明白的是,行为和思想是能够相互影响的。不要以为自己坚持正道直行能够不坠邪道,行为有的时候是真的能够诱使人的思想发生一点点变化。

只不过,我无法说服墨灵烟。

“墨小姐,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讨论了。不过,我想告诉的是,藤田羽在昆嵛山那里,所要做的事情绝不是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那么简单。他有着自己的见不得人的想法和勾当,我劝你不要参与进来,否则,恐怕会连累到你的。”

墨灵烟脸色一变道:“于蒙,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藤田先生是一个非常有教养,非常有爱心的一个岛国朋友。他愿意为慈善事业尽自己的努力,光是我知道的,藤田先生捐了两百多万给山区儿童,你不能侮辱这样一个慈善家。”

我暗自摇头,墨灵烟这也不算是魔障了,换位思考一下,哪怕是我,跟藤田羽接触,光看到他光鲜的一面,肯定也会以为这是个超好的人,更遑论墨灵烟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呢?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我只想请墨小姐多留心一下,别被人给蒙蔽了。另外,庄士强被鬼魂反噬,已经死了。我给出的说辞是突发疾病而死,你怎么说那是你的事情。另外,墨小姐昨晚也经历了反噬的味道,我希望你注意这一点,不是每回你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知道,对一个自主认识非常强的人,改变其想法太困难了。多说无益,只能是慢慢静观其变了。

过了能有一个半小时,刘佑良派的人来了,我能够看出来,来的三人的一个,是道门人,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庄士强的尸体,然后避开了众人,估计是给刘佑良回电话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来了两群人,一群是医生打扮,一群是民警,他们纷纷照相取证,彼此商量了一下,又问了问我,便把庄士强给拉走了。

我知道,刘佑良这是充分判断形势以后,决定把事情给压下去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六章全真派的聚会

庄士强的死,被定性为突发疾病,这样,不管是哪一方,都不用负责任。

而墨灵烟那里,因为身体虚弱,被刘佑良派的人带了回去。

我只能默默祝福墨灵烟了,因为她实际不是刘佑良的手下,是藤田羽的手下,只不过因为要对付我,才会冒充刘佑良公司的人来跟我接触。

墨灵烟是个让我内心里充满复杂情感的人,一方面,我知道她本性善良,另一方面,她又身陷藤田羽的谋划当,让人惋惜和担忧。

不过,我操这些心也没用,别说是藤田羽了,是刘佑良,那都是我无法企及的对象。我是个体制内的小小的技术人员,跟这些有钱有势的存在起来,微不足道。

我和孙军回到了市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到科室报道。

照例,刘佑良的公司对我们俩的工作大肆表扬,所里也非常满意。领导的心情很不错,让我和孙军休整一下,说是这段时间的工作很辛苦,调剂一下。

相我的无所谓,孙军可有点牢骚了。他是地道的农家孩子,不怕出劲不怕干活,不是特别难做的事情,他都希望有工作。

有工作意味着吃喝不用花自己的钱,能节省不少开支。刚开始的时候,我曾经以小农思想嘲笑他一番,后来发现,小农思想对于绝大多数的国人来说,是过好日子的重要法门之一,为此,我还向孙军做了深刻的思想检讨。

我明白孙军不高兴的由头,因而建议,干脆咱哥俩跑回宿舍睡一大觉,等天黑了再起来,这样,一天吃晚饭一顿行了。

还没等孙军对我葩的建议有所反应,门卫又出现了。

“于蒙,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又有个美女来找你,嘿嘿,都是等的货色啊。”

我真有殴打门卫的意思,一次,是因为墨灵烟找我,结果在南海那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

不过,窝火归窝火,我还是得出去看看,又是啥美女来找我。

孙军屁颠屁颠跟着我,按照他的逻辑,说不定能跟着混一顿午饭。

一见面,尴尬的气氛顿时让我有些局促。

来的还真是美女,曲梅寒!

曲梅寒一见到我,涨红了脸低下头。我马想起,给她驱煞的情景,我也尴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原来是小曲啊,来找于蒙是不是?有啥事说呗,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孙军赶紧充当了化解尴尬的那个人,向曲梅寒打招呼。

“那个,师……叔祖,我爸让我问一下,您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请到五里头去一下,同门有很多人在那里等您。”

什么?同门?还要到五里头?五里头是登市区的一个区的名称,因为距离主城区五里地,而且是地下温泉引出的一条小河沟的源头,因此被定名为五里头。

五里头原先是一个村,现在因为开发,成了一个混合的商品集散地。曲峰灵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约我去见面?

曲梅寒说了第一句话,神情好了很多,接着说道:“师叔祖,本来我爸汇集了不少的同门,要在西于村那里集合。但考虑到师叔祖有工作单位,不方便过去,因此,才把人都叫到了五里头,希望师叔祖能够去跟大家见见面。是不知道,师叔祖……有没有时间。”

还没等我说话,孙军笑呵呵说道:“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今天正好我们休假,今天去可以吧?”

我马明白,孙军这肯定是嗅到了能够蹭饭的味道,所以才会这么热心。

孙军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于是我和孙军跟着曲梅寒,步行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五里头。

五里头这里已经全都拆迁建成商业用地,别看很多的商铺大门紧锁,我却是知道,这里的店面非常火,没建成的时候qiǎng gou一空,谁都相信,这毕竟是个生意兴隆的黄金地角。

在一家建材批发商铺的市场里,曲梅寒带着我见到了曲峰灵一行八个人。

其的七个,跟曲峰灵的岁数差不多,他们也很守规矩,等曲峰灵介绍了我,马跪拜下来,口称师叔。

据曲峰灵的介绍,这些都是全真派散逸在民间的弟子。虽然现在在俗世生活,但工作之余都是恪守修道的传统,早晚功课都是身体力行,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个建材市场,是一个叫潘寿绵的全真弟子亲戚开的。因为有这层关系,曲峰灵才能把所有人叫到这里聚集。

唯一一个跟我岁数仿佛的,叫陈劲松,跟曲梅寒是一个辈分,这小伙子长得高挑俊白,帅气无,而且是大学生,因为父亲有病,不能亲来,他代表父亲来参加这个曲峰灵主持的全真弟子聚集的会议。

看得出来,这小子对曲梅寒有意思,那热切的眼神,一看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嘘寒问暖,总是能找一些话语跟曲梅寒刻意拉近距离。

但陈劲松对我的态度,没那么好了,一眼能看出,非常敷衍。

尤其是见我需要跪拜的时候,不情愿写满了一脸。

我不屑于跟这样的人计较,在他准备不情愿跪拜的时候,我马阻止,他也马起身,又去围着曲梅寒转了。

曲峰灵笑道:“掌门师叔,同门已经拜了您了,算是有了规矩。这样,马到饭点了,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我是真不想卷入到全真派的门派里,不是说全真派不好,而是我要好好工作,为父母分忧。要是老娘知道了我执掌全真派,肯定会以为我当了道士,挨骂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挨揍。

孙军可是不管我怎么想的,开饭对于他是最好的福音。他示意我不要说话,跟着曲峰灵一起进入到众人现场准备的一桌酒席。

酒席还是很丰盛的,大概是所有人都在民间生活惯了,吃什么也没有什么忌讳,跟普通的老百姓酒席一样,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酒过三巡,曲峰灵向我拱手道:“掌门师叔,我费劲周折,联络了这些师兄弟,恳请师叔能够出面牵头,领导我们这些人重新把我们全真派给支撑起来,以实现恢复我全真派门楣的理想。”

其实,看到这么多的人聚集在这里,我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曲峰灵的话题,是我所回避不了的。

我沉吟道:“当今不旧日,按照国家的规定,像我们这样的有师承传承的流派,国家是支持流派所拥有的地块使用产权的。如果咱们有产权证书,只要到土地管理部门报备,可以颁发新的土地使用证,只有有了土地使用权,我们才有立身之地啊。”

曲峰灵脸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看得出来,他最怕的是我这个师叔啥主意拿不出来,那样的话,算是他百分百支持我,别人也未必能真心拥护我。

现在,我一语说了要害,而且有解决办法,曲峰灵肯定是很高兴啊。

不过,高兴归高兴,现实的问题,未必是能按照我的想法按部班的。

潘寿绵是这个建材市场的老板,是最有钱的一个,也是混得最好的一个。他说道:“掌门师叔,当年师祖黄讳离下山的时候,正值天下大乱,所以其弟子都慌乱无,庙里的地契等书,全都不知下落,恐怕,已经找不到了。”

这也是个现实的问题,也算是在我的预料当。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可以向我们当地的宗教管理部门提出申请,虽然我们没有地契书,但登县志,还有附近村的村志,都有这方面记载,只要提供了足够的证据,管理部门会同意全真派再建的申请,到时候可以再向土地管理部门申请,有的使用土地,会根据国家相关政策予以重新发放。”

曲峰灵有些激动,他们虽然热情要我高,但所知道的国家政策却是没我多。我能提出具体的解决办法,正是他们所特别需要知道的东西。

“各位,掌门师叔已经给我们说出了要做的事情,那么,我们按照师叔的吩咐去做。这样,潘师弟,你认识有钱的大老板,我们建派肯定会需要很多钱,你负责募集一些资金。当然,我们其他师兄弟也都要能使出多大劲儿使出多大劲儿,资金这一块,自然是多多益善。我负责师叔交代的资料整理和证明,大家一起努力,我相信我们全真派很快会再次建立起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每个人的表情,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但有几个脸是有狐疑的神色的。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有怀疑的意思的。大概,他们觉得,我这个师叔,有点不靠谱吧。

尤其是陈劲松,这家伙脸已经不仅仅是怀疑的神色,甚至有些愤愤不平的味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七章口若悬河

曲峰灵的注意力,都在我和他师兄弟的身,根本没有注意到陈劲松的表情。 他觉得我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已经很不错了,便招呼大家继续用饭。

潘寿绵举起酒杯道:“掌门师叔,曲师兄对您非常推崇,而且您也有本门的信物通灵令牌,师侄我没有别的意思,请掌门师叔出示一下,也让我等见识一下本门圣物。”

因为通灵令牌丢过一回,我长了心眼,不管什么时候都把这东西戴在身。潘寿绵想要看令牌,也不是让我难堪,毕竟曲峰灵所说的都是个人之言,人家已经叫了掌门师叔,说明心里还是认可的,看看令牌,也是无可厚非。

于是,我把通灵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身边的曲峰灵,让他传递下去,给所有人都看看。

曲峰灵马站起身,毕恭毕敬双手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传递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是很恭敬起身,鞠躬双手过头接过来令牌观瞧,然后脸露出了非常恭敬的神色,再传递下去。

“没错,是真的,是真的!当年有幸在师兄那里见过令牌,记忆犹新啊。掌门师叔,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见见这方令牌,家父已经故去,我当拜祭家父,告知家父这一好消息!”

潘寿绵把令牌传递下去,离座对我深躬:“掌门师叔,弟子一定会全力为我全真派募得资金,算是把这个建材市场卖了,也要光复我派。”

我正要说话,听见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哼,仅仅靠一块令牌能够光复全真派?笑话!光复全真派,需要的是在传统的基础,引入全新的市场运作方法才行。我们需要引资,引入大量的资金,然后用市场化运作资本的方式进行经营,这样才能把全真派做成一个产业,才能发展下去。”

此时,通灵令牌在刘劲松的手里,他翻看了几下,把令牌交给了身边的曲梅寒,带着不屑的态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师侄,这里只有你一个同辈,剩下的都是你的师叔伯,还有你的师叔祖,你还有没有规矩?敢在长辈面前这么说话!”

潘寿绵神情十分激动,也曲峰灵冲动多了,曲峰灵没说话,他率先指责其刘劲松了。

“潘师叔,请不要激动,我是说一个事实罢了。您这一辈,对于古传统的东西还较认可,可当今新时代的年轻人呢?新时代的年轻人,接受的是新时代的思想,像这些道统什么的古化,一般,不,是很大程度是不会接受的。”

看刘劲松有侃侃而谈的架势,曲峰灵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给我住口!你们年轻人想什么做什么喜欢什么,我们这些老古董自然无权干涉,但我们也不喜欢年轻人大放厥词!真是没规矩了,我倒想问问你老子,怎么教育你的,怎么这么少教!”

刘劲松倒也没有感觉太难堪,笑道:“曲师叔,都什么年代了,还讲什么森严的等级和辈分?当今时代是人人生而平等了,辈分,我尊重各位,但是,我有表达自己思想的权力啊。”

这小子说着,眼睛带着点挑衅的味道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说道:“各位,坐下,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说,以辈分压人,人家不负是应该的。”

曲峰灵潘寿绵各自愤愤坐下,眼睛里冒着火看着刘劲松。

刘劲松有点不太敢和曲峰灵这些人对视,但跟我,他却是有着很强的自信。

“呵呵,师叔祖,你也是年轻人,你应该知道当今时代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吧?当今时代的年轻人,向往的是自由,轻松的生活,他们的观念还有生活习惯,已经远远把旧时代的东西抛在身后了,我们全真派现在还有几位师叔伯真心拥护,但等到下一代呢?还有会年轻人进入我们自认为非常高大的道门么?”

曲峰灵脸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这里的人都是他联络的,刘劲松这话,他听的不是道理,而是听得感觉有些离经叛道。

我见曲峰灵有发作的迹象,赶紧制止住了他。然后对刘劲松说道:“接着说,言者无罪。”

刘劲松撇撇嘴道:“全真派是个具有悠久历史的道统门派,我们作为这个流派的传承人,有责任也有义务让这个流派继续传承下去。只不过,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我们要把全真派发扬光大,必须要引进新的理念和新的运营模式。”

我擦,这感觉怎么这么像领导作报告啊?我苦笑一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要想把全真派这个门派发展起来,必须要改变我们固有的思维。别以为在山弄个小庙,然后我们再供奉祖师能够重新光耀门楣。我们可以把全真派当成是一个资本产业来运作。利用自南宋以来的悠久明传承为噱头,吸引投资,做成一个产业化的公司,这样,能够吸引到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加入我们,有了新鲜血液,全真派光大,是个时间问题了。”

我脸色严峻起来,看着刘劲松说道:“国内是有类似的运作,而且运作的效果还不错。如说少林寺,是这么运作的。把特殊化圣地好好包装起来,然后通过门票收入和香火收入实现资金壮大积累,进而形成一个庞大的集团规模式的企业,对不对?”

“呵呵,师叔祖,看来到底是年轻人啊,思想能够跟时代,一听我说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啪!这回轮到我拍案而起了。

我目光灼灼盯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示意曲梅寒把令牌给我拿过来。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我们全真派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黄离道长的故事。”

这里面的大多数人,是不知道黄离道长曾经做过什么事情的。

我把黄离道长下山的起因和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若回来,便是天下太平,我若不回,便是不回来了。这是黄离道长下山前说过的话,修道之人应该做什么?天下太平深山修道,天下大乱则替天行道!祖师爷身体力行教诲我们,我们难道要摒弃这种道统思想么?”

曲峰灵这一代的人畏惧看了我一眼,然后都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刘劲松。

刘劲松一下子有点慌了,他不敢看师叔伯的眼睛,低下头,但还是倔强说道:“我承认师祖的行为是高风亮节,但是,我们也要紧跟时代步伐吧?”

我感觉胸有股热血,朗盛说道:“不管时代怎么发展,我们作为道统传人,都应该时刻恪守祖师爷留下的教诲。谁想发财过轻松的生活,没问题,脱离我们门派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只要是全真门的人,给我好好遵守祖训!”

刘劲松的脸顿时像是被抽了一巴掌,通红一片。曲峰灵等人则是齐齐站起身,躬身拱手施礼:“谨遵掌门师叔教诲。”

我微微一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将令牌放到了曲峰灵的手里:“这块令牌,暂且先放在曲峰灵这里,大家也不要叫我掌门师叔,因为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潘寿绵大概觉得是因为刘劲松冲撞了我,所以才会这样,便拱手道:“掌门师叔,这通灵令牌,乃是您在本门旧址那里得来的,曲师兄已经确信无误的,也是说,冥冥当,师叔的这个掌门位置,是本门祖师爷的选择,您不当掌门,恐怕没人能服众了。”

曲峰灵和其他的几个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许潘寿绵的说法。

我摇头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讲来。全真派的掌门之位,必须要由精通本门道统的有得之士才能够执掌。我德才皆有欠缺,因此,我认为,掌门之位,不能轻易确定是谁,而要待德才兼备之人执掌之。”

曲峰灵面露难色道:“掌门师叔,这有点难为人了,本门道统,因为当年黄离师祖下山,导致了很多的经典道典失传,德难确定,这精通本门道典的才,恐怕更难以寻找到啊。”

我神秘一笑道:“德才兼备之人,必然会有,这个容后再说。潘寿绵,你先不要着急募集资金,你有一样重要的工作要做。你认识刘佑良么?”

潘寿绵一皱眉头:“掌门师叔,您说的是登市最大的那个建筑商么?”

“没错,是他。”

“掌门师叔,这个刘老板在我们做买卖的这个圈子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用时兴的话来说,那是咱们登市的首富啊。他官面和民间都有势力,属于那种跺跺脚登市都能抖三抖的存在啊。您问我认不认识他,莫非咱们重建全真门楣,要用到他?”

“不是,这个人恐怕会极大影响到我们全真派的再建,甚至,有可能会是我们的对头。”

“对头?掌门师叔,此话怎讲?”潘寿绵脸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色。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八章教训一下

我说的关于刘佑良的话题,非但潘寿绵惊讶,其他的人也非常惊讶。

尤为让我意外的是,刘劲松竟然眼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那种神色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但我还真的说不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我在大水乡石窝子村发现的所有事情。

“黄离道长神魂现在在石窝子村左近的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老人家应该是在锁龙洞那里。种种迹象表明,刘佑良,以及他背后的藤田羽,其目标是锁龙洞。我们跟鬼子之间的恩怨,已经是板钉钉的事实,至于刘佑良,我还不敢肯定他充当了什么角色。”

曲峰灵大怒道:“还能是什么角色?肯定是鬼子的帮凶呗!掌门师叔,我看,由你主持,带领我们一干弟子,杀昆嵛山锁龙洞。”

潘寿绵更是激动:“曲师兄言之有理,我全真门堂堂师祖掌门,竟然神魂被困,这要是传出去,我等还有什么面目立于世间?不行,我可不能等了,曲师兄,咱们马召集人马,尽快动手好不好?”

这一声询问,引来大家的同仇敌忾,除了刘劲松以外,基本都是撸胳膊挽袖子,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场。

我知道我说出黄离的隐秘,会凝聚全真派门人的心,但没想到,这帮跟我父母年纪仿佛的人,会跟我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这么热血沸腾。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是别唱反调,这是我这么多年处理各种纠纷积累下来的经验。

我没有任何表情,是看着曲峰灵这些人一个个慷慨激昂。

人的情绪一旦来了,任何劝阻都是没有用的,要想讲道理,只能等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才行。

曲峰灵终于意识到了我还有保留意见,便说道:“大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别忘了,还有掌门师叔在这儿呢,我们怎么也得听听掌门师叔的意见吧?”

所有人的眼光,都汇集到了我的身。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常有可能的猜测,我们无凭无据,去石窝子村,发生冲突怎么办?难道我们像发生冲突的村民一样,直接械斗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什么都要有理有据,盲目冲动,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么?”

对于年岁大的人,在他们情绪平复的时候,讲道理往往是很有效果的。曲峰灵几个纵有不甘,也无法反驳。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要记住了,那是在石窝子村的一些道门人,道术都十分厉害,我都差点被他们算计了,你们还不知道对手是怎样的,这样过去,你们是想解救黄离道长的神魂,还是去送死啊?”

曲峰灵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万分惊讶。

可是,没等这些人说话,听见刘劲松阴阳怪气说道:“听你这意思,你的道术十分厉害了?呵呵,不知道你有何道术,能在这里咋咋呼呼。”

看得出来,刘劲松对我是有强烈不满的,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从小到大应该是一直被捧着的,今天在我面前煞了风景,肯定是想方设法找回场子。

刘劲松这个小子心思很缜密,选择的切入点和话题都恰到好处,利用了曲峰灵等人想要去石窝子村的这个背景,对我的实力提出质疑,我和这些人大都是第一次见面,拿道术来说事,会让大家有同样的怀疑的。

曲峰灵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见大家严重都有些一样,便喝道:“小刘,你今天有些过分了啊。师叔祖的手段,我是亲眼所见的,而且,我也跟在场的师兄弟都说了,怎么,你还要怀疑我么?”

刘劲松一看大家的神态,知道他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呵呵,曲师伯,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说见过他的手段,很有可能是他使用了障眼法啊。现在,如果真的有本事,不妨露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真的有本事,大家都听他的。刚才他不是说了么?执掌全真门的,必须要德才兼备,德先不说,最起码,手底下应该有点真章吧?”

我一摆手,示意曲峰灵别再说话,不动声色扫了刘劲松一眼,然后看看曲峰灵一行人,除了曲峰灵之外,其他人眼,都或多或少有些异样的神色。

人是这个世界最复杂生命体,复杂的原因,在于有个极其复杂的思维。

我拿过来一个酒杯,端起来,微微一笑,猛地微微一偏头,在酒杯的左侧吸了三口气,然后在酒杯的右侧吐了三口气。

酒杯被放到了桌,我拿起一瓶酒,向杯子里倒酒。

不一会儿,酒杯里的酒满了。我依然没有停下倒酒,酒瓶里的酒还在往下流。

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酒杯里的酒已经满了,再往里倒,按照人们正常的认知,酒应该顺着酒杯边缘流淌下来,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满出来的酒像塔一样一点点向升高,好像是周围有看不到的东西束缚住酒,让它不往下流淌一样。

酒的液面,高出了酒杯口足有两公分,我把酒瓶放下,伸手向刘劲松示意:“来,敬你一杯酒,喝吧。”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刘劲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曲峰灵本来恼火其他人有些不信他说的话,现在看我露出了这一手,便冷笑道:“这是师叔的气禁法,大家都看到了吧?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说师叔乃是道门高手,这不是我瞎吹的吧?劲松,你师叔祖给你倒酒,难道你要驳你师叔祖的面子么?”

传统门派之,这种辈分之间的等级,可是森严至极,不敬师长那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尤其是当众质疑长辈,若是说出的话有道理还能减轻点罪过,要是无礼取闹,那性质可变了,说你欺师灭祖,也不算为过。

对于欺师灭祖的惩罚,可不是像法律一样调解一下完了,而是真的要落实到严厉的惩罚手段。

瞬间,曲峰灵这一辈的人全都站在我的立场,都很严厉看着刘劲松。

刘劲松硬着头皮走到了我的近前,看着那杯酒,脸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但他求助的眼光不管是碰谁,谁都是表现默然,对于不知道轻重的后辈,是绝对不能袒护的。

眼见无人帮自己出头,刘劲松一咬牙,将酒杯拿起,准备喝下酒。

但酒杯是被气禁法封着的,不解除气禁法,算是把酒杯倒过来,那酒也丝毫不能溢出来啊。

我叹息一声,从刘劲松手里拿过酒杯,在把酒杯送到嘴边的时候,猛然从酒杯的右侧吸三口气,再吐向左边三口气。

酒杯的气禁法立刻被解除,在酒撒的瞬间,我一张嘴,把酒杯的酒全部吞到嘴里咽下。

“师叔好手段!”曲峰灵带头鼓掌,其他人也是纷纷鼓掌表示钦佩。

我摆手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想说的是,我在跟刘佑良公司的人接触的时候,碰到了不少的道门高手,还有很多的门异士。大家可以想一下,黄离道长那一身道术深不可测,尚且被困昆嵛山,我等贸然行动,只不过是血气之勇罢了。”

曲峰灵道:“没错,我曾经在山后张家碰到过类似的事情,碰到的左道高手,当真是有实力。刚才我一时冲动,像不顾一切,不听掌门师叔的教诲,我甘愿受罚。”

其他人听曲峰灵这么说,也都纷纷表示,没听掌门师叔的话,是不敬长辈,甘愿受罚。

我没有别的想法,虽然不想接管全真派,但要想解决石窝子村那里的事情,没有帮手还真不行,给这帮人立威,让这些人听自己的,解决了石窝子村那里的事情,然后抽身,这是我的如意算盘。

想了一下,我还是把我所有跟刘佑良手下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强调,石窝子村那里的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但要做到知己知彼,不能盲目去做事情。

潘寿绵听罢眉头紧锁:“听掌门师叔的意思,那刘佑良竟然罗了这么多的人异士,那我等还真得小心应对。听掌门师叔的,我负责打探刘佑良那里的消息,别看刘佑良登首富,打听消息对我而言,还不算什么难事。”

我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情,请大家务必要心。我全真门自南宋以来,绵延七百多年,道统传承为道门宗派之尊。因此,我们有必要修行本门道法,若无宗门修道之法,却腆着脸说全真门乃道门宗派之尊,岂不贻笑大方?”

潘寿绵一咧嘴,皱着眉头说道:“掌门师叔,您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自黄离师祖以来,因其下山,又正值动荡,本门修道经典,大都没有流传下来,我们当然知道宗派要以修道为主,但是,没有本门修炼之法,这,这谈何容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五十九章工作大调动

我微微一笑,给潘寿绵说了我的想法。

在《述异志》当,记录了相当多的正统道门佛门的经典之作。全真派作为流传了将近八百年的道门大宗,自然也有经典录入。

而且,《述异志》当全真派经典之作,含括了开山祖师王重阳的先天功法以及王重阳弟子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逆五行道门修炼方法。

看过金庸作品的人,自然会对全真派有个深刻的印象。尤其是王重阳,被誉为五绝之首。

真实历史当,王重阳的成,也配得小说对他的渲染。不过,王重阳的二代弟子,却是被艺作品严重低估了。

以丹阳子马钰为首的全真七子,包括长春真人丘处机,一直到清静散人孙不二,各个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而且,全真七子大都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宗门。尤其是丘处机,那可是被天骄成吉思汗封为国师的人物。

算是到了第三代,也是尹志平赵志敬这一代,也是人才辈出,在道统宗门,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誉。

正是因为全真派这样牛,《述异志》收录了不少全真派的经典典藏。

有书灵在,我基本有个存储式的图书馆,可以把任何经典都拿出来,像是我脑海原本有的一样。哪怕是我不太熟悉的东西,只要书灵给我提一下,我都能记住,变成我自己的了。

王重阳的先天功,以及丘处机的逆五行修炼法,都是全真派永远释放璀璨光芒经典修道功法。

我口述,其他人都在以弟子之礼记录。真正的传授,不是把东西记录在案,而是需要口传心授。

总纲和歌诀传授完了,我要讲解,这个部分,也是韩愈《师说》的三部曲,传道授业解惑,那是必须要把传道授业内容讲解成纲领性的一些东西,举一隅而反三,跟现在的老师讲课是两个概念。

而且,并不是说被传道的弟子有些地方不明白,要单对单一直讲到明白。道,是悟出来的,谁也讲不明白。道统师父的作用,其实是俗语所说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记不住,听不明白?不好意思,你与道无缘。

说真的,我真是装模作样传完道,那基本都是书灵在帮我。

“你们回去以后,可以勤加修习,潘寿绵,你要随时关注刘佑良那边的情况,有什么消息,必须要马通知所有人,尤其是我。”

潘寿绵答应一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算是个财主,说给每人都配手机,方便联络。在那个时候,手机虽然已经有普及的意思了,但一般的人,还真用不起,我和孙军,都因为工作要求配手机,单位只管报销话费,手机钱还得自己出。

我其实是很不想占这个便宜的,不过孙军却是从这里看到了获得好处的机会。他便建议,可以带领大家到一个很有优惠政策的地方去买手机,能省不少钱。

这家伙能有这么好心?其实,孙军早想淘汰我们两人的类似于砖头的的手机,弄个档次的。我尽管不愿意让潘寿绵掏钱,但孙军的热情,我还真不好说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说清楚。那是目前我只是代理全真派掌门,以后,我将在你们当,选取一个正式的掌门,带领大家真正把全真派发扬光大。”我既然无法阻止孙军捞好处,那我赶紧转移话题吧。

曲峰灵几人懵了,彼此互看一眼,最后曲峰灵说道:“掌门师叔,这,这是什么话?您可是不止一次要推辞掌门之位了。恕师侄愚钝,是因为我们不够尊敬掌门师叔,还是有别的原因,您才不愿意当这个掌门?还请掌门师叔示下。”

我摇头道:“我都说了,是因为错进错出,我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大家也不用问是什么原因了,我现在正式宣布,谁能请得黄离道长神魂归位,让他重新进入轮回,谁是下一任的全真派掌门。这是一个硬条件,谁也不允许改变。”

这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倒不是对修道有什么抵触,而是我觉得,不管干什么事情,只要决定去做,应该全身心投入,去把事情做好。

我还真的没有做好接掌一个门派的心理准备,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直接让出去,省得惹那么多的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所不愿意的,那是从槐树精开始,我已经接触了太多的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没有给我带来特别重大的伤害,但已经让我有些心有余悸了。

最重要的是,接触到的一些人,他们使出的道术还有怪的法术,都让我不想在接触到第二回。

我是一个寻常的老百姓,自幼根本没接触过异端学说,活了二十多年,都是在平平常常的日子度过的,猛的一下给我这样的生活,我真接受不了,而且,也不想接受。

如果能重新回到接触《述异志》之前的生活,我是非常愿意的。

我之所以没有把事情全部推给曲峰灵他们,马置身事外,是因为黄离这个曾经的道门高人,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让我由衷敬佩。

为了这样的一个不惜鲜血和生命打鬼子的人,我觉得,我有必要为他做一些事情。一句话,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是打鬼子的,我说什么也得捧捧场,即便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让我心安理得。

否则,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孙军如愿从潘寿绵那里淘腾两个手机,把我和他的手机卡都换在新手机里。别管我对孙军的做法有多不赞同,换了新手机,那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留下了所有人的电话号码,我和孙军离开了五里头,步行回到了单位。

因为白得了一部手机,孙军这个铁公鸡很难得请我吃饭,而且,拉面之外的菜肴,也舍得下血本,要了一盘大盘凉拌牛肉。

请吃不说,孙军还是分卖力准备我们可能要进行的下一步工作,把能想到的事情,尽量做得充分。

你可以鄙视孙军典型的小农思想,但要对他的勤劳挑起大指。

我对我自己的评价,是典型的小知识分子,自由散漫,现阵现磨qiāng,基本是快要磨了还得人牵着走才行。

而孙军则是做事情提前准备好,把一切应该准备的东西都置办好,等真正办事的时候可以做到有条不紊。

我甚至觉得,这小子跟我算是明珠暗投了,要是跟个有领导实权的人,估计自己早折腾出来的,没有什么大富贵,但却能混个好差事。

可凡事皆有例外,在我和孙军都以为我们还会被下派的时候,孙军已经把收拾好的东西打包在宿舍之内,可以接到任务拿包走,领导给我安排的工作,又变了。

我和孙军被告知,在资料室负责审核所有的报资料。

这项工作,曾经是我和孙军看着眼馋的工作,特么的,办公室里一坐,小茶水一泡,然后看看资料,一天八小时,多轻松的工作啊?

可看到的和身体力行的,着实是两码事,等我和孙军干这活,才知道这活也不是什么好活。

我和孙军负责的是各乡镇报的资料审核,一般来说,这项工作是看看报资料跟国家规定的系列条款有没有冲突,如果报资料符合国家规定,那盖个章,然后交给相关领导,再由领导圈阅,这份资料算是审核下来了。

关键的问题是,法律法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很多抖机灵的王八蛋打擦边球,把耕地说成是荒地,把宅基地说成是集体公共用地,这里面的猫腻特别多,要不是我和孙军这样长期在一线工作的人,还真不能发现问题。

有了问题,可倒霉了。按照惯例,这样的资料,土管所的职责是写出存疑问题,然后打回让重新申报。这也是老百姓常说的人浮于事的东东,其实,不符合规定,不打回才是不负责任呢。

但我和孙军审核的那个时间段,是个非常特殊的时间段,那是市里下达了指示,所有的职能部门,为了整个登市的发展大计,务必要在本部门的职责范围内,妥善处理好本职工作。

如此一来,该着下面做好的事情,到我们这里不能写出点意见了事了。我和孙军必须要给出明确的可执行方案,不行立马毙掉,可行的马报,有疑存的,必须要给出具体的意见,要求是指导性意见反馈回去,下面根据意见再报,争取一遍过。

孙军是个好秘书,一大堆的报材料,很快整理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能交给领导审批的,第二部分是严重不符合规定的,也是交给领导,直接毙了。最难的是剩下的一部分,要给出具体的指导意见。

指导意见可不是拍拍脑袋能想出来的,必须要仔细核查分析才行。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章打招呼的项目

在老百姓的眼,国家公务机构的工作是无光鲜亮丽的。 实际,说句良心话,公务机关的一线人员,跟种地的农民伯伯和做工的工人叔叔没什么两样。都是苦哈哈干活办事,只不过,公务机关的一线人员,偏重于脑力罢了。

脑力劳动最操蛋的地方,是你脑子短路的时候,根本无计可施。干体力**力不济,还能咬咬牙,死鸡熬白菜一样熬下去。

可想事情想不通,碰麻烦的时候,根本没有熬过去一说。

尤其是像我和孙军碰到的事情,更是棘手。下面报的材料,都是本单位下派人员调查签字,有的是因为业务不熟练被人蒙了才报有擦边嫌疑的材料,这样的好对付,只要说一下行了。

最怕的是一些老油条,一般是吃了下面的好处,所以才会报有擦边嫌疑的资料。这样的老油条,别说我和孙军了,是科一级的领导都敢顶撞,更遑论我们了。

碰到这样的,孙军基本抓瞎了,只能我出面。你油盐不进不是么?好,我水火不侵,任你怎么说,嘿嘿,不好意思,我这里通不过,甭想越级糊弄面。

别看领导对基层的办事员有近乎生杀予夺的权力,但对从事基础工作的办事员,领导一般是不会干涉具体工作的。否则的话,领导事事干涉,下面事事汇报,能累死领导。

我是深谙此道的,只要把脸拉达下来,我有权力,别看那么一点,卡死你不偿命!好说好商量不行的话,直接打回,老子烦着呢。

关于我的投诉,据孙军这个小包打听得知,几乎是没断过。可领导需要像我这样的得罪人的办事员,索性,全都压下去了。

在我的铁面(没有无私)工作作风下,工作压力一点点减少,毕竟,谁也不想辛苦一大顿整理好的资料被打回。而领导也乐得坐享其成,毕竟,从我这里报去的材料,基本看看大体情况能够直接批复的。

这样,我在材料初级审批这里,干了能有两个多月,慢慢的,进入到九六年的初秋季节了。

在这段时间里,潘寿绵曾经给我来过几次电话,说了关于刘佑良的事情,那个登首富,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一直忙活着南海开发区的建筑开发,没什么异常的表现。

另外,我说的原石窝子村的事情,潘寿绵和曲峰灵几个都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唯一诡谲的是,他们曾想着从山绕过,想到锁龙洞去看看情况,结果,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

无奈之下,只能报警,据潘寿绵讲,那里已经成立了森林派出所,专门保护昆嵛山整体的森林覆盖问题。

至于我说的藤田羽,这家伙非常意外出现在了栖霞口那里,栖霞口是滨海市这个地级市的管辖范围,濒临东海,属荣成管辖范围,跟登市一样是个县级市。

藤田羽在那里,搞了一个道教圣地开发项目。

我有些怪,藤田羽怎么会突然改变活动方向了?

栖霞这地方,别看从管理范围是另外一个县级市的,但也是昆嵛山蔓延出去的支系。而且,重阳真人的七个闻名于世的弟子当,玉阳真人王处一,是在栖霞那里修炼,自成全真系列嵛山派。

从严格意义讲,黄离道长,是王处一这个分支的嫡系传人。

种种疑窦,让我有些思绪混乱。但我很快从这种思绪混乱摆脱出来,藤田羽要是在登市境内做什么事情,我还能勉为其难过去看看,在荣成境内,算了吧,我可没那本事过去。

因此,我也只能叮嘱潘寿绵,能到栖霞看看看看,不能的话算了。我们只能盯着石窝子村那边,而且我告诉潘寿绵,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以遵守国法为第一要务。

锁龙洞那边,虽然有黄离的神魂,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做出出格的事情。国家保护森林资源,那是造福子孙万代的有功之行,一切看天意了。

潘寿绵把我的话传达给其他人,一方面,我还是掌门师叔,我的话好使,另一方面,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所以,大家也都从心里支持我的决定。

又过了一阵子,已经是仲秋时分,孙军请假了,他是农村的孩子,家里有地,必须要帮助家里收拾农田。

我们单位,有不少是类似于孙军这样的情况的,所里每年都会有这么两个季节,一个是麦收,一个是秋收,必须要给农村户口的临时工放假收拾庄稼。

往常年我一般也会请一天假,帮助哥们干一天农活。但今年不行,工作任务太重了,家里没有农田的,一律不准以任何借口请假。

尽管是所里的规定,我还是对孙军有些歉意的,他家里的地较多,秋收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哪怕能给他帮一天忙,心里也能好受些,可现在,一天也帮不了了。

谁重不重要,只有在失去他的时候才能深刻体会到。

没了孙军在身边,我骤然感觉工作有点一团糟的味道。尤为可恨的是,下放的人当也有临时工,为了赶进度,多请两天假,着急忙慌把报告资料草草了事报来,反正是不管能不能过,报告一来,证明我工作完成了,可以干自己家的活了。

关键的问题是,这些人可以报来,我必须要严格审核啊。我们的工作,是有严格的纪律的,粗制滥造,马虎大意,都是我们工作的大忌。

平常时候,碰这样的情况,直接可以给分管领导,按照纪律处分行了。

可农忙时节,谁都知道先把工作糊弄一下,好请下假来,一般都是心知肚明,即便是有了差错,也都会压下来,等具体责任人回来,私下里批评一顿,打回重做。

本单位的人,我大体有个了解,知道谁要回家干农活,这样的报告,我都会抽出来,等农忙过了再审核。

可还有十几个乡镇的基层管理所的资料报告啊,我不太熟悉情况,只能每一份都细心审核,审查到最后,发现属于草草了事的,气得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还没办法,要是把这样的报告严肃处理,估计领导那里都会说,特殊时间特殊对待,批评是可以的,处理算了。

我掰掰手指头,孙军请了五天假,一般来说,考虑到季节气候,这一段的农忙有个十来天过去了,按照这个标准,我索性按照审核项目大小分类。

所有的小项目,一律等到十天后审核,先把资料扣住,只盯着大项目的审核。既然是特殊时间特殊对待,那我也死猪不怕开水烫,想好了理由借口,等领导批评的时候,沉痛反思加百般搪塞,应该能过关。

在巴拉手指头计算孙军回来还差一天的时候,科长亲自到了我这里。

“小于,你手里是不是有个关于大水乡的基建审批?”科长看样子没有长篇大论的准备,站在门口说话。

我可不能说所有的小项目全被我扣押下来,等过几天再说,赶紧答道:“科长,有。只不过稍微有点小问题,现在咱不是人手不够么?我想等段时间再处理。”

科长点点头:“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这样,没办法,总不能让咱们的人不管家里的农活吧?你工作很努力,也很细致,我是非常放心的。算是有点瑕疵,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不过,大水乡这个项目,是面打招呼了的,你给办办。”

这也是一句话的事情,面打招呼,意味着没有特别大的问题,直接递去,直接审批完了。

不过,大水乡这三个字,却是有点像针一样,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神经。我一下子联想起来,会不会跟原石窝子村有关,会不会跟刘佑良有关。

但我不能把这事说给科长听,我只能先把科长稳住了看看再说。

于是,我说道:“行,科长,我知道了,我马办。”

等科长走后,我在扣住的足有一尺多厚的资料里,翻出了大水乡的这份审批件。

果不其然,大水乡的审批项目,是刘佑良的下属基建公司,请大水乡的土管所评估,出具土地使用申请的。

申请的内容,到时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是在原石窝子村的正北山坡坡地,修建一个别墅区。

那篇坡地,我是有印象的,是那片山地,唯一能够进行建设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有三十度斜坡的地带,地下的地质结构十分复杂,非常不利于搞建筑项目。

这份审批材料,稍稍有点问题,那是乡镇土管所所标注的用地使用范围,超出了他们的管理职权范围。

但问题是,市里高效管理,一些擦边的职能权力,下放了不少。只要是有职能权力领导发话,一般都会顺利通过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一章停职

我倒不是想从这一项的审批当捞什么好处,更不是无理由卡一下。 而是因为刘佑良在原石窝子村做的事情,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刘佑良,藤田羽,肯定是有特殊目的在那里。

所以,我要卡死他。

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报资料分析,刘佑良的申请用地,大部分是属于乡镇管辖的荒地的。

申请用地当,只有一小部分是山林,那是属于国家的。如果单从开发效益和损失起来,那一片山林其实是微不足道的。

甚至,乡镇可以证明,延伸出去的那一部分,是属于乡镇管辖的荒地,不过因为山林的蔓延,荒地边缘长出了树,不能划归山林一栏。

国家的规划,是建立在长远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高度的。山林,耕地,这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用地,是严格保护的。

但如果有重大经济利益,而且能够保持原来的生态环境,经过严格审批,项目也不是不能马,但审核难度是非常大的。

我虽然特别想卡死刘佑良,但我有我的现实问题。

一方面,管理职权非常模糊,乡镇出具的审批报告仅仅是打了擦边球,而不是违背重大原则,甚至跟原则仅仅擦了一下边。另一方面,科长亲自来说领导打招呼了,那最低级别的领导,也是市局的,而且直接能够给我们所长下命令的。

直接硬抗,我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有签字的权力。

“着省林业部门批复山林用地,手续齐全可马办理。”这是我的意见,签了我的大名。

签完字,我马把这份件到资料室报备,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一旦资料室报备了,那么,这份件,除了市局分管领导亲自过问,谁也无法更改了。

这其实是以往工作的工作流程,基层审批意见出来,报备,然后才是领导审批签字生效。

但为了提高效率,基层审批完之后,报领导签字,然后再报备,件基本是可执行的具有法律效率的件了。

之前的工作流程,确实是效率低,但出的问题少,是属于尽量减少工作出现不正之风的科学流程。

我只要报备了,没有市局直接领导过问,把材料抽出来,算是我们所长来了也白搭,只能按照报备的材料一点点完成要求,才能够成为有法律效率的件。

这等于是我一杆子把刘佑良支到了省林业部门那边,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没有省林业部门的同意批复,这里是无法审批生效的。县官不如现管,在这里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

一切都按照我的想法实现,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的领导反应会这么快。

还没过去一个小时,科长怒气冲冲过来,直接拍了桌子:“于蒙,你怎么回事?你都干了什么?大水乡的审批你怎么批注让省林业部门审核?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我赶紧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领导,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的啊,我这已经是特事特办了,要不然,排队怎么也轮不到大水乡的审查啊。”

“这可是市局专门交代下来的任务啊,所长让我亲自办这件事情,这可好,还得让人家到省林业部门拿到审批手续,这不全给耽误了!”科长唾沫星子乱飞,差点把我淹了。

我早有心理准备,既然敢干,知道会发生什么,反正大不了再把我扔下乡,我又不是第一次下乡了。

“你,赶紧出具报告,说是自己工作失误,把报告给我抽回来!”

我万没想到,科长竟然直接走了这样的流程。录入报备的资料,只有本人发现有重大失误,申请取回才可以不经流程走完拿回件。

但那样说明办事员出现了严重的错误,最轻也是所里通报批评的。

“这不行,我没有失误,都是按照领导意图和法律法规走的。”

“于蒙,你说什么?这可是组织对你进行的挽救,我不妨告诉你,面是下达了今天必须要拿到审批结果的,出了问题,所长都不好交代。”

问题这么严重!我的心里突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机关单位虽没有军事单位那样严格的纪律,但级命令下来,也一样要求必须马完成,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内心无纠结,我知道科长这话意味着什么,我要是不照做的话,虽不至于招致严厉的处分,但土管所的领导,我算是得罪光了。

在机关单位,跟领导过不去,那工作还有个做?

不过,刘佑良越是这么下力气搞这个审批,我越不能让他如愿。没别的,他帮鬼子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说什么也要给他添点堵。

“不行,科长,我是按照正常流程办事,而且没有犯任何的错误,我有啥可挽救的?我是个好同志,难道组织专门是挽救没犯错误的人的?”

我一咬牙,干脆直接怼了起来。我做事情,向来是不做则已,做一条道走到黑。

科长被气得不轻,点指着我想要说话,却是半晌说不出来。

“好小子,我没工夫跟你扯,你不去是吧?行,我去,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看来,科长是准备违背组织程序强行去干了,也是说,科长这里接到的是死命令,他这么干,应该是不会被追究的。

“科长,你最好别这么干。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么?听好了,大水乡的用地审批,我是写清了意见的,如果你敢强行把报备材料撤回,我向级举报。而且,我会遵循组织原则的,层层举报,一直举报到最高管辖单位那里。”

科长一下子呆住了,他可以对我进行疯狂的报复,但撤回材料这件事情,是犯忌讳的事情。要是我真的举报了,别说他了,是所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zào fǎn么?”科长的话里,火爆的语气没了,但我能听出来,语气带有明显的威胁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是冷冷看着他,我心甚至有点悲凉的感觉,为什么,一个公务机关的人,会为了一个商人这样。

“你暂时先不要工作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科长连没有任何表情,冷冷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一时间有那么一点虚幻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样,而好像是做梦。

父母给我灌输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一个人究竟怎样,靠不靠谱,最直观的体现,是能不能吃苦,在一个单位踏踏实实干一辈子。

我虽然心里抵触父母的看法,有着自己的见解,但是,父母的看法,对我而言,是孙猴身的五行山,那种影响力是无法言语形容的。

被停职,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但却是真真切切发生了。

我仔细回忆着有些戏剧性发生的这一切,想来想去,我却是发现,哪怕是事情再来一遍,我依然会这样做。

这样做值得么?也许吧。为什么会这样做?刘佑良这个人,我连见都没有见一面,许多事情也仅仅是间接猜测,难道至于是你死我活的?

难道是因为藤田羽?会是因为这个鬼子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我一定要阻止?

一切看着好像顺理成章,但都经不起推敲,回过头来看看,我依然坚持我的行为是必然的,但好像缺乏足够的理由。

我有些浑浑噩噩走出了单位,来到了单位旁边的拉面店。

“哟,小于啊,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没睡醒啊?这才几点,你干啥?要想吃东西,最快也得一个钟头以后啊。”拉面店老板惊讶我的到来,别说是单位的人了,是寻常人,谁会这么早拉面店啊。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颓废,苦笑一声,摆手道:“你忙你的,给我切盘牛肉,来一箱啤酒。”

拉面店老板也不好多问,弄好了东西,摆在我的面前。

两筷子肉,能顺下一瓶啤酒。三瓶落肚,我感觉身体有些发麻,这是酒劲儿来了。

我要的大概是这种感觉,当思想有什么想不开的结的时候,má zui一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书灵的声音,悠悠在我脑海响起。

“啥玩意?人生得意须尽欢?你脑壳坏掉了,还是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还特么书灵呢,我看是一个没化的垃圾!”我狠狠鄙夷了一下书灵,我一般不会这么刻薄,但现在心情不爽,不怼它怼谁?

“呵呵,小伙子别遇到点挫折垂头丧气的,屁大点事还特么的买醉,真不知道是我垃圾,还是你脆弱不堪。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挫折,有时候未必是什么坏事。”

我正要反驳的时候,忽然间门口人影一闪,袅袅婷婷走进来一个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一个倩影,站在了我的身边。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二章双凰来仪

我有些醉眼朦胧抬头看看,笑道:“小梅啊,来,坐。”

说真的,我的酒量不是太好吧,也不算是太差。但心里有事,加喝酒有些急了,有点多的意思。

曲梅寒皱紧了眉头,把我的酒杯夺了下来,嘟囔道:“喝喝喝,知道喝酒,还有点掌门的样子么?”

“呵呵,怎么没有掌门的样子了?再说了,我都已经声明了,我只是代掌门,到了合适的时机,还不知道谁是掌门呢。”我不跟曲梅寒计较,拿起酒瓶,直接对瓶吹。

曲梅寒又一把夺下酒瓶,俏眼带着怒火说道:“别喝了,我问你,好好的,你怎么大午的开始喝酒?而且,还是直接想喝过去的那种感觉?碰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无酒不成男人,难道你没听说过?”我懒得跟曲梅寒说我经历了什么,她夺走一瓶,我再开一瓶是了。

这一回,曲梅寒再想夺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准备,躲闪过去,一瓶酒三口进了肚子。

一个又一个的酒嗝让我有些难受,同时,我身的那种麻酥酥的感觉更加强烈。我还算是意识清醒,我知道,这有可能是喝多了。

“没那本事还乱喝,真是服了你了。”曲梅寒一边嘟囔,一边让老板结了账,伸手把我扶了起来。

曲梅寒的劲儿还真不小,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能够架着我走出去。

我的酒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可今天的感觉是差,曲梅寒问我住哪儿,我回答的时候,感觉舌头都大了。

“死沉死沉的,大白天的喝酒,真是作死啊。喝喝喝,干脆喝死算了!”曲梅寒按照我的指点,把我送回了宿舍,扔到床,呲牙裂嘴在那抱怨。

我不是懒得跟她说话,而是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陷入到了浅层的睡眠当。

模糊,我听到了水声,然后,感觉脸传来一阵凉意,那是曲梅寒打来了水,用凉毛巾给我敷脸。

我十分惬意享受着这一切,身体因为喝酒很难受,但被人这么服侍着,心里又有种特别舒坦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听见轰的一声,宿舍门直接被踹开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高从床蹦起来,看清来人,我才软软坐在床沿。

踹门的是孙军,这小子,黑的像煤球一样,秋收的大毒日头,一天能把你晒黑,更何况这小子一连在地里待了五天。

而且,孙军是穿着干农活的衣服回来的,浑身下沾满了泥土。

孙军看了一眼曲梅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冲着我吼道:“于蒙,你脑子让驴踢了?我离开五天,你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一下子明白了,孙军肯定是被领导召回的,一般来说,领导都知道招募的合同工家里农活要紧,没有特殊的原因,绝不会把人叫回来。

“瞎特么叫唤什么?号丧啊?老子干啥用你管?滚一边去!”我反正是被停职的人,我怕谁?

曲梅寒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把孙军拉一边:“咋的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孙军也知道我的脾气,只要是犯了驴劲儿,说啥也不好使。便跟曲梅寒说道:“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把一份土地审批给弄得整个市局都不安生。领导批评他,让他解决问题,结果这小子犯浑,居然威胁领导,要是不按照他想的去做,举报!”

说到这里,孙军愤愤看了我一眼:“行啊,蒙啊,长能耐了,你特么欺负欺负我算了,现在特么的连领导你都敢威胁!我特么家里还有半亩地没收拾,因为你,领导连打了三个电话催我回来!于蒙,你特么说清楚了,今天你到底想咋地!”

我有点惭愧,不管怎么说,孙军是因为我才被领导紧急召回的,收拾庄稼,可不是说今天收不完明天接着收,而是要趁着庄稼成熟赶紧收,否则,像花生一类的农作物,肯定是要损失的。

“军儿,这不关你的事儿。”想了半天,我小声嘟囔出这么一句话。

“不关我的事?”孙军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差点瞪出来了;“还特么不关我的事,领导那脸都快耷拉到脚后跟了,我屁事没干,凭什么我得受牵连?于蒙,我也不想多说了,我一会儿用你的名申请,把资料撤回,这事到此为止,好不好?”

“什么?你用我的名把资料撤回来?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告诉你啊,你小子别玩这套,不然,别怪我翻脸。”

“呵呵,拿翻脸吓唬我啊?行啊,我这去撤回资料,于蒙,你特么给我听好了,你敢翻脸,我找你爸妈,我弄不过你,我怂,但我找你家长行吧?我还不信了,你特么天下无敌了!”

这一下,可点到了我的死穴。老爸老妈要是知道了我做的事情,那肯定是思想教育加暴力改造啊。

曲梅寒大概是被我和孙军的激烈争吵给吓住了,缓缓神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军眼兀自火往外喷:“你去问问他干了什么知道了。”

说完,孙军转身走了,出门的时候,还狠狠又踢了一脚门。

曲梅寒又问我,我觉得这事情有点说不清楚,便岔开了话题:“小梅,你怎么过来了?”

万没想到,曲梅寒竟然含羞低下了头,手里不断摆弄衣角。

莫不是这丫头看了我?那可是意外之喜啊。我忽然想起了书灵的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人生在世,应该是苦辣酸甜咸,五味杂陈,当你倒霉的时候,没准有好事门。

曲梅寒,太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了,那模样,那条,我忽然想起了给她驱煞的那一幕。那可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人家学作品不都有这个桥段么,被主角无意看了身体,最后以身相许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

看着曲梅寒戒备的目光,我意识到,刚才我的表情,有可能是吓着她了。

“没什么,是想孙军可能帮我摆平工作的事情,我高兴,所以才会有点异样的表情。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说完我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为了弥补我这个失误,我赶紧说道:“小梅,我今天其实是因为按下了一个土地审批才弄成这样的。这个土地审批是刘佑良旗下公司申请的,准备施工的地方,在原来石窝子村那里。刘佑良手眼通天,市局打招呼要我们必须要办,结果我使了绊子,我们领导大怒,才有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其实,我现在是被停职了。这件事情很不简单,你马告诉你爸,让他跟其他人都交代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到原来石窝子村那里去看看。”

一段小小的描述,我在曲梅寒心目的形象立马高大了,小姑娘眼里是藏不住心所想的,一时间,我竟然有点内疚的感觉。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吧。”曲梅寒说着,要掏手机。

“这事儿别打电话了,当面说,等会儿孙军处理完事情,我这还一堆麻烦事,你先去跟你爸沟通好啊。”这话有点半真半假,我其实内心里是很想留下曲梅寒的,但是,孙军办完事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争吵,还是别让曲梅寒旁观了。

曲梅寒想想也是,便告辞离去。我心情好了不少,尽管对撤回材料还耿耿于怀,但脑海满是曲梅寒的影子,心情由不得不好。

“呵呵,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几乎是同样的话,调换一个个,我听着心里不舒服了。

“书灵,你啥意思?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

书灵没有理会我,陷入到了沉默当。

在我回味着刚才曲梅寒那小眼神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飘了进来。

开始,我以为是孙军,但我马意识到不对。

孙军的脚步,没有这么轻,而且,空气传来淡淡的难以描述的香味。

女性所特有的香味!不是曲梅寒的。

我转头一看,真的有点被惊着了。

墨灵烟!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女人,进入到了我的宿舍。

这一次,墨灵烟身着一套干练的黑色职业白领装,一头柔顺的头发,微微烫了点卷,飘洒在肩,跟曲梅寒相,她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带有花纹的黑丝,把墨灵烟的小腿凸显的让人一下子把眼睛陷进去,连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都不如那带着花纹的黑丝吸引眼球。

“你好,于蒙,我们又见面了。”墨灵烟妩媚一笑,向我伸出了手。

我感觉浑身一颤,我本来对墨灵烟是充满了戒备之心的,但我的眼睛跟她的眼睛一对视,我有种她的眼睛是整个世界的感觉,我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陷入到墨灵烟深邃的双眼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三章套密

面对着墨灵烟伸出的手,我竟然把手伸了出去,跟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一股久违的,仿佛是前尘往事般的悸动,从我的手蔓延开来,一直到我全身的每个部分。

我内心里不断警告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非常危险,可是,我的身体却是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无论是肢体,还是自己的思想意识,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

“于蒙,你相信缘分么?”墨灵烟嫣然一笑,这一笑,让我好像是一下子置身草长莺飞的虚幻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世界的一切邪恶都不存在,唯有zhēn shàn měi,贯穿在这个世界当。

“嗯,我相信。”我十分惊诧,我怎么会这么回答。

“自从你次救了我,我一直忘不了你,慢慢的,我发现,我的记忆全部是你,我不知道,你,你跟我分别之后,有没有想过我?”墨灵烟的眼,充满了期待的神色,那种期待,绝对是纯情少女期待心人说出心里相思的那种感觉。

“想,当然想了,无时不刻。”

不,这不对!这不是真的!我内心当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声疾呼,但是,我这番话像是真是发生过的一样,以至于我对思念墨灵烟一事笃信不疑。那个大声疾呼的声音,马被风情万种的墨灵烟的形象给淹没了。

“来,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话好不好?”墨灵烟十分大胆,拉着我的手一使劲,将她送入到我的怀,带着我走到了床边。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轻轻靠在我身的那个软玉酥香般的身体,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加热炉,让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血流。

木然带着难以名状的妙感觉,我和墨灵烟坐到了床边。

墨灵烟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呢喃道:“于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了我,你是不是愿意去做一些事情?”

一股迷人的幽香,顺着我的鼻翼进入到我的脑海,我感觉整个世界,剩下墨灵烟一个存在了,墨灵烟是我的全部,为了她,我当然愿意去做任何事情了。

“嗯,我当然愿意,为了你,任何事情。”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帮助,你会帮助我的,是么?”墨灵烟歪了一下脑袋,那双蚀骨**的眼睛,再次和我对视。

我心一荡,笑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呗,我不是说过了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墨灵烟的眼睛,更加迷离,我感觉我像是深处旋涡当一样,深深陷入到墨灵烟的眼神当,一点也无法左右自己的精神意志了。

“你给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墨灵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黄纸,面有七个点状的标记。这七个点,一眼能看出来,好像是北斗七星的草图一样。

不过,这仅仅是表面,在我的眼里,这些粗犷的点,像是真的星辰一样,有种流动的感觉。

越仔细看,黑点的流动越发活跃起来,而且,每一个点,隐隐出现了许多的晦涩的符号。

这些符号,我感觉很熟悉,我的记忆,仿佛是一扇大门,忽然间想起了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是玉阳真人王处一的杰作,当年王重阳感悟天地道法,创立了全真派的镇山功法先天功,其弟子都因为先天功而有所感悟。长春真人丘处机,是在先天功的基础,创立了逆五行保先天本命修炼法。其他弟子,也都一一感悟,创立了各个流派。”

我感觉思路越来越清晰,神志也变得清醒起来。

在这时,墨灵烟忽然用她的脸贴住了我的脸,喃喃道:“于蒙,看来,还真的只有你能够帮助我。”

我的眼睛,下意识看向了墨灵烟,四目相对,我逐渐清醒的神志忽然仿佛遭遇到了迷雾一般,又沉浸在墨灵烟的迷离双眼之。

“于蒙,你说这是玉阳真人王处一的杰作,到底是什么啊?说啊。”

墨灵烟吹丝如兰,我只有一个想法,那是她想知道什么,我告诉她什么。

“你看啊,王重阳的先天功,类似于无极之始,丘处机的逆五行修炼法,是有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的一点点推演之道。王处一正是感悟到了先天后天演练之道,所以才根据感悟之道,加观察北斗七星,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独门绝学。”

我只要触及到道学的原理,脑子有清晰的感觉,但是,每到我脑子有明朗感觉的时候,墨灵烟总是能够用她妩媚的肢体配合眼神,让我再次迷失。

“这是北斗七灵卫,你看,从斗柄这里开始,每一个递进下一位置的发展变化,都是有特殊操控方法的。这套北斗七灵卫,可以个人修炼,每一个点,都有步伐的变化和咒语,如天之北斗,无往不利。而且,北斗七灵卫还可以被人为布置成一个大型阵法,有北斗七灵卫护卫,可以说不得其法,千军万马也难奈其何。”

“啊?这么精深啊!于蒙,你快告诉我,如果摆下北斗七灵卫这样的护卫阵法,想要进入其的话,该怎么进入呢?”墨灵烟的身体,开始不断摩挲我的身体,这感觉那双眼睛看我还要让人忍受不住啊。

“北斗七灵卫,环环相扣,击一点而其他点攻击必至。但所有的阵法,都有一个问题,那是只有靠能量支撑,才能够使得大阵启动,发挥威力。北斗七灵卫的能量来源,在三才,天地人,仰天之星辰,俯地之灵根,结人之浩气,断了这三方面的联络,方可破阵。”

“啊呀,这么复杂啊。于蒙,你说点我能听得懂的,这么说,我像是听天书一样啊。”

“呵呵,其实很好理解啊。”我真的如同鬼迷心窍一样,什么都往外说:“星辰之力,感知在光,地灵之力,其在土,人之浩气,在其气,有针对切断联系,可以破阵了。”

“于蒙,亲爱的,你说北斗七灵卫能够自我修炼,不知道这修炼之法是怎样的?”

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口无遮拦道:“其实这张纸已经有了方法,你用先天功的吐纳呼吸之法凝神静气,然后仔细观察纸的黑点,然后,根据全真派的一些记录暗语,可以知道咒语和步法的运用了。”

“啊,亲爱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快跟我说说,具体的到底是什么。”

“等一下,我看看啊……”

正说到这里,听见走廊里一阵喧哗声。

“你们是干什么的?在这里想要做什么?还敢拦着我们?赶紧走啊,不然,我叫来门卫,可把你们当小偷了。”孙军的声音,一下子让我清醒了一些。

墨灵烟大急,催促道:“到底该怎么操作,快告诉我啊。”

在墨灵烟迷离的眼神下,我刚要开口,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曲梅寒的喊叫声传来:“喂喂,那个……师叔祖,你没事吧?”

说话间,脚步声已经到了宿舍门前。我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感觉刚才像是做梦一样。

砰地一声,曲梅寒踢门而入。

我激灵一下,彻底清醒过来。正想要问曲梅寒想要干什么,却感觉一只手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无耻!下流!”曲梅寒脸色泛红,大声呵斥我。

我一低头,这才知道曲梅寒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墨灵烟整个人躺在我的怀里,我的手……正放在墨灵烟高高耸起的事业球!

我一哆嗦,赶紧把手抽回来,看看墨灵烟,又看看曲梅寒,一时间懵了。

“于蒙,这个人是谁啊?看样子,好像对我们的事情挺吃醋的啊。你不是说,你没有别的女人么?那她怎么会这样?我们算什么?你难道是在欺骗我的感情?”

墨灵烟一连串的发问,让我更加不知所措了。我不笨,之不敢说很高,但也绝对是属于高智商的。

但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我有大部分的时间是迷迷糊糊的,短时间内,我真的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女朋友,那我退出吧。于蒙,忘记我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是我生命的第一个男人,我走了。”

墨灵烟不着痕迹把黄纸收了起来,然后从我怀里挣脱,走到门口,看了曲梅寒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咋回事咋回事?”孙军走了进来,不解问道。

我忽然想起来了,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墨灵烟设套算计我,她手里拿的东西,可是全真派的圣物,她是来套我的秘密的!

“快,快拦住她!”我一着急,一下子从床蹦起来,想要从孙军和曲梅寒的间挤出去。可还没等到我接触到曲梅寒,我一下子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四章孙大忽悠

我只顾着去追赶墨灵烟,全然没有注意到曲梅寒在我接近她的时候,忽然飞起一脚,直接把我踢飞了。

这还不算,曲梅寒一个箭步窜到了我的身边,骑在我身,劈头盖脸是一顿打。

“让你搞破鞋,让你搞破鞋……人家都跑了,你还想去追回来是不是?”

我双手护住了脸,任凭曲梅寒疯了一般打我。

挨了十几下以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凭什么挨打?为什么我会有点理亏的感觉?难道我天生有受虐的心理倾向?

“喂喂,快停下,你凭什么打我?”我一直奔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其实我有办法反制,但我下不了手。

“凭什么打你?连脸都不要了,还有脸说凭什么打你?让你找野女人,让你找野女人……”

我说不清楚了,赶紧叫道:“军儿,你特么死了?快点帮忙啊。”

孙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过来把曲梅寒生拖硬拽给拽起来。曲梅寒不知道跟我有多大的仇,被孙军拖得身体失去重心,还不忘踹我两脚。

“够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的份,我早还手了。”我说话是有些胆虚的,因为我一直躲在孙军遮挡住曲梅寒的区域当。

“好啊,你还敢嘴硬!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曲梅寒本来像是有些乏力了,听我叫板,瞬间恢复战斗力了。

“够了!”孙军嚎了一嗓子,总算是稳定住局面:“你们想要干什么?在这里打架,不说问题有多严重,丢不丢人?等着吧,明天单位里可净是今晚打架事件的加强版,探索版,还有延伸版。都好好的坐下,好好说话行不行?”

在孙军的劝解下,曲梅寒终于坐下了,不过,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像是要撕了我一样。

我有一百种理由可以理直气壮跟曲梅寒对视,可不知道咋的,我竟然把眼睛转开,我,好像是被原配抓到jiān qing,心虚了。

“蒙啊,你……有点过了啊。”孙军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挤眼睛,那意思是让我老实点,为啥要老实,你懂的。

我思绪特别乱,忽然想起了最紧要的事情。

“小梅,你爸在哪儿?”问完我后悔了,算了,我还是用手机联系吧。

在我掏出手机的时候,曲梅寒冷冷道:“我爸马到,省点电话费吧。”

我讪讪收起了手机,看看曲梅寒,再看看孙军,我这个冤啊,我特么做错了什么事情了?怎么我搞得做贼心虚一样啊?

“蒙啊,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领导很生气,不过,同意给你个机会,让你做出深刻检查,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然后考虑怎么解决问题。蒙啊,我仔细看了材料,这件事情,你确实是有点过火了。如果你是新人的话,按照流程办事,也能说得过去。关键是,咱们处理了多少擦边基建用地审批了?这严重得多的擦边问题,都是审核通过了,专门卡这一件,咱,咱说不过去啊。你特么行,我辈子欠你的,我写检查,你照抄一份,然后好好承认错误,这没问题吧?”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说啥?孙军在某种程度说,是无辜躺qiāng的,却依然是为我着想,这事要是还拧着,对不起他了。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孙军的建议。

“蒙,你咋回事?那个女的,是不是因为土地审批没下来,过来勾引你的?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也知道你没有跟女同志相处的经验,可你应该知道,对于美色,投怀送抱的时候,应该赶紧加以拒绝,实在不需经喊救命啊。”

孙军这小子,看来是要把几件事情连在一起办了。他给曲梅寒解释,刚才跟我有接触的女的叫墨灵烟,实际是刘佑良的手下,因为我把他们的基建用地审批给做了手脚,所以才会用美人计来摆平。

我从来没想到,孙军的脑洞居然这么厉害,反正半真半假的东西掺和到一起,唾沫星子乱飞,把之前墨灵烟准备在我们身得到好处,但被我们严词拒绝,今天为了审批又来用美sè you惑绘声绘色说了起来。

一时间,我成了那种秉公办事,严格执法的高大办事人员的形象,孙军下结论,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是别有用心的开发商,利用美色想要拉拢腐蚀一个正义的国家公务人员,使用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孙军相信,我是一定能够接受住考验的,只不过,由于进来的时机不对,导致我们看到的情况,跟事实严重不符。

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轻易给一个道德高尚,行为高风亮节的同志仓促下结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服了,我彻底服了!孙军这水平,足可以冒充我们所的所长了。这顿忽悠,铁石之人也应该落泪啊。

不管怎么说,曲梅寒的脸色好了不少。

“真的是这样?”曲梅寒的眼睛里,有疑问,还带有点杀气。

“真的是这样,不然,你说我哪儿好?人家一个大学生,在刘佑良的公司里做高层,凭啥来讨好我啊?”为了尽快摆脱眼前不利的局面,我只能说点违心话了。

“哦?那刚才你怎么摸人家……呸呸呸!无耻,下流!”

估计墨灵烟把我手放在她事业球的一幕让曲梅寒看见了,这特么可怎么解释啊?我说我是受害者,谁特么信啊?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敲门声响起,紧接着进来一个人。

“掌门师叔,你说有急事,我赶紧赶过来了。这,这到底是咋的了?”

曲峰灵走了进来,他一下子知道宿舍里的气氛不正常,曲梅寒怒气冲冲,还有点受了委屈的意思。我则是有点犯了错误,像是被批斗的味道。

我知道,这应该是曲梅寒给曲峰灵传递了消息,曲峰灵以为有大事,匆匆赶来,也好,还真有大事情发生了。

“老曲,来,坐,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北斗七灵卫么?”

我一直为该怎么称呼曲峰灵这几个人而烦恼,他们总是尊称我为掌门师叔,我是没底气叫他们名字的,想来想去,还是叫姓较好。

曲峰灵一皱眉头;“北斗七灵卫?那可是本门不传之秘啊,那是本门祖师爷玉阳真人独门绝技,咱们全真派嵛山一脉的镇派dà fǎ术。北斗七灵卫,只有历代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掌门会,但是因为黄离祖师的缘故,北斗七灵卫一直没有传下来。掌门师叔,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罢凝重道:“全真派嵛山一脉,始于王重阳始祖,定于玉阳真人王处一祖师,当年王处一祖师在栖霞口悟道,创立了全真派嵛山一脉,北斗七灵卫也成了咱们嵛山一脉的镇派dà fǎ术。本来呢,北斗七灵卫是历代祖师的口耳相传的镇派之密,但是,王处一祖师,恐怕还留下了晦涩的字记载。最可怕的是,这些字记载,恐怕为外人所知了。”

曲峰灵惊骇道:“掌门师叔,这,这是真的吗?什么人知道了本派的镇派之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潘寿绵不久前曾给我消息,说是藤田羽在荣成的栖霞口搞开发,我想,他一定是寻找这份北斗七灵卫的本记载,而且,已经得到了。”

“什么?已经得到了?掌门师叔,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情啊……师侄斗胆,想问一下,掌门师叔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曲梅寒,叹息道:“在刚才,刘佑良的手下墨灵烟到我这里来,她不知道施展出了什么邪术,一下子把我迷惑住了,给我出示了一张纸。这张纸看去好像是用毛笔点的七个点,实际,是北斗七灵卫的全部使用方法记载。我在被迷惑的前提下,告诉了墨灵烟设置北斗七灵卫大阵的po jiě方法,正要说北斗七灵卫的修炼方法时,小梅来了。”

“那,那,那为什么不阻止那个女人啊?只要拦住她,不能够有解决的办法了么?”曲峰灵感觉不可思议,本门镇派之密被窥,居然把正主放跑了。

我看了曲梅寒一眼,并没有说话。

曲峰灵一下子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眼睛圆彪彪瞪着曲梅寒:“小梅,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梅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师叔祖,看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的!你知不知道,本门的镇派之密要是被外人,尤其是怀有不良目的的人知道了,那我们是本派的千古罪人了!说!”曲峰灵暴怒,也不管眼前是自己的女儿,几乎要吃人一般怒吼道。

“我一进门,看见师叔祖抱着一个女人,手,手还乱……摸,我气愤不过,斥责他。结果,那女人往外跑的时候,师叔祖去追,我,我一脚把师叔祖给踹飞了。”曲梅寒耷拉脑袋说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五章选择

曲峰灵气愤扬起了手,看样子要一巴掌打下去。

幸亏我早有准备,赶紧拉住了曲峰灵。

“老曲,现在任何冲动都是于事无补的,得赶紧想办法,我感觉,墨灵烟处心积虑弄走了北斗七灵卫dà fǎ术,绝对不仅仅是窥探本门秘密那么简单,而是有其深刻的意义的。”

曲峰灵长叹一声,狠狠剜了一眼曲梅寒,说道:“掌门师叔,还是赶紧把咱们的人都叫来吧,咳,小孩子真是不懂事。”

我宿舍也不是ji hui的地点,想来想去,还是去潘寿绵那里。孙军照例是准备蹭饭,毫不脸红跟在我身后,一起过去了。

门派的向心力,远一般的单位要好,一通电话通知,所有人都在四十分钟内到齐了,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有乡下的人啊。

我把事情简略介绍一遍,所有人都震惊无。

半晌,曲峰灵说道:“各位师兄弟,原本呢,我认为本派重建,势必是艰难重重,幸得掌门师叔传授了先天功和逆五行修炼法,总算是让本门有了修炼之法,不至于让我们像散兵游勇一样没有一个凝聚力。现在,本门镇派之密北斗七灵卫重现,更加说明,祖师爷显灵,佑我全真。我相信,我们目前面对的一切,也是祖师爷对我们的考验。”

潘寿绵点头道:“没错,自黄离师祖以来,北斗七灵卫dà fǎ术,是失传的镇派之密,没有了北斗七灵卫,我们全真嵛山一脉,也撑不起全真派这三个字。按照掌门师叔所说的,以及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我感觉,刘佑良这个人有大问题,他想在石窝子村那里有大动作。”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我把我在石窝子村所遇到的情况,包括遇到了黄离道长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很显然,黄离道长是被困在了锁龙洞那里。按照我们所了解的轮回之道,黄离道长死后,应该早入轮回,但是,他非但没有进入轮回,而且是一直在那里徘徊。黄离道长语焉不详,但可以断定,他是有特殊原因留在那里的。”

我把我的判断,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

曲峰灵道:“掌门师叔,按照您的意思,是黄离师祖因故留置那里,具体的原因,很可能是跟鬼子有关?”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是这样的。而且,我觉得,黄离道长在锁龙洞,使用了北斗七灵卫。这套本门镇派dà fǎ术,可以自修,更是可以布成阵法,禁锢其的一切神魂。如果不是这样,老潘打探到的藤田羽跑到栖霞口搞事情,而且墨灵烟跑来套走了北斗七灵卫的秘密,太难以让人理解了。”

这时候,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北斗七灵卫既然是本门镇派之密,怎么会被人轻易套走呢?这可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泄露本派最高机密,难道不用受到惩罚么?”

说话的是刘劲松,这家伙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些话。

我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带着这么大的情绪?

直到我看到刘劲松飘忽的眼神看向我身后,而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曲梅寒,我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这样恨我。

跟曲梅寒的眼睛对的时候,我看到了眼的小星星,但是对视起来,马又瞪起眼睛,对我好似十分愤恨,傻子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是刘劲松这个一直对曲梅寒抱有别样目的的人呢?

“泄露本门镇派之密,确实是我的责任,而且,我会为我的责任负责的。只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我想听听,大家是什么意见。”

其实,刘劲松说的也没错,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泄露北斗七灵卫的秘密是铁一样的事实,因而,也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刘劲松还想言语,却被曲峰灵阻止了:“掌门师叔说得对,现在先不谈责任,先得想想该怎么办。我觉得,咱们不能再等了,必须要马赶到石窝子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必要的时候,我们要请回黄离师祖的神魂。”

曲峰灵的话,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哪怕是刘劲松,也复合这个建议。

“掌门师叔,您怎么看?”曲峰灵见我没有最后表态,等了一小会儿问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照目前的情况看,不能等了。我有种预感,那是墨灵烟取得北斗七灵卫的秘密,恐怕是针对石窝子村的黄离道长的。事不宜迟,我们马出发,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必须要到锁龙洞一探究竟。”

潘寿绵拍掌道:“好,那咱们马用饭,吃完了即刻出发。”

提到吃饭,最高兴的莫过于孙军。但这小子明显有些担心,他在吃饭的时候,跟我咬耳朵:“蒙啊,你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

“这还能有假?怎么说,我也是全真派的代理掌门,不管以后怎么样,代理要代理个样出来。”

孙军一咧嘴,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

“嘘,小声点,领导的电话。”孙军说完,还怕别的声响会引起领导不高兴,赶紧离席躲到一边。

接完电话,孙军一脸苦瓜相过来:“蒙啊,领导要求咱俩马出发,去处理北海新区土地审批的事情。那里的基层管理所因为土地纠纷问题,暂停了土地审批。可用地的私企老板向市里投诉,市局指示咱们,先去调查清楚情况。”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我的身,毕竟,我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

“告诉领导,我没时间,我家里有事,请假,如果不准假的话,他们呢看着办吧,旷工,擅自离岗,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说完,我示意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往原石窝子村呢。

孙军赶紧抓住我的肩膀说道:“蒙啊,你可别冲动啊,领导已经不跟你计较了,咱别弄得太僵好不好?”

我看着孙军正色道:“军儿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是耽误不得的。我做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鬼子在侵略咱们的时候,在锁龙洞搞事情,现在很有重启的意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虽然不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孙军一咬牙说道:“蒙啊,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所以,我也不多说了。这样,我自己先去北海新区,领导要是打电话找你,你说你有事情先处理,马会赶到。咱们商量好了的,明早肯定会碰头,咱先敷衍一下行不?”

有孙军这样的兄弟,真是我的福分,我还能说什么?我告诉孙军,别把自己搭进去,要是领导实在追查得紧,说我有事去不了。

吃完了饭,孙军先走了,潘寿绵叫来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双排皮卡,我们一行人凑合着乘车,向大水乡的石窝子村赶去。

谁知道,从大水乡乡驻地那里到石窝子村的那条县级公路,在距离原石窝子村有十公里远的地方,被封路了。

这路封得很绝,一块大大的牌子矗立在公路间,面写着前方施工,此路不通。牌子的后面,被挖掘机挖出了一个宽达两米,深达一米多的大坑。估计坦克过去,也得费很大的劲儿。

十公里的路,说远也不远,我们准备下车步行过去,没想到,路竟然安排了人手,有十几个街头混混一样的人拦住去路,说是往石窝子村那边走,是建筑工地了,因为工地丢失了不少东西,经请示乡驻地派出所,工地委托这些安保人员封路,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一下,把我们所有要进入石窝子村的借口全部堵住了。因为这些所谓的安保人员,出示了派出所报备的安保件,这等于是这些人的安保工作,是带有国家性质的,是可以使用强制执行的权力的。

我看到这种情况,让众人车,原路返回。

车开了一段时间,我估摸着已经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让司机停下车,招呼所有人都下来。

“正路走不通了,我们这样,从这里斜插出去,有几十亩的农田,农田的边缘是一片人工林。穿过人工林,能够进入到昆嵛山。我们沿着山脚向西北向走不到二十公里,能够绕远到达原石窝子村那里。怎么样?谁还有更好的主意?”

众人想了一下,觉得没有我更好的主意了。于是,大家纷纷点头,同意我的意见。

潘寿绵让司机把车开到乡驻地,第二天的早晨再到这个地方,准备接我们。

大水乡本是人烟较少的地方,加最近登市别的地方开发搞得如火如荼,大水乡的人都分流到别的乡镇了,所以,公路本破旧,现在疏于管理,杂草丛生,从公路边走进公路旁的杂草丛,几乎是瞬间把人给淹没了。

“小梅,来,跟着我。”

刘劲松的讨好,并没有换来曲梅寒的回应,她无声走到我的身后,拽住了我腰间的衣襟。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六章防护林里的纸钱

我可以感觉到来自刘劲松的森然寒意,我知道为什么,但我没法解释,更无法安抚他。

杂草丛的覆盖区域,得亏不是很大,要不然,我们光是在杂草丛里走,得耗费很长时间。

出了杂草丛,是几十亩地的农田。现在已经到了秋收的扫尾阶段,农田里虽然还有些庄稼,但都是已经被收拾好的,等农民来搬走了。

我粗略看了一下方向,取了一条直线,也不管眼前是什么,直接奔昆嵛山的方向走了下去。

反正没路,不管眼前是什么,直接走下去行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起风了,秋天是这样,有太阳的时候感觉温度很高,能把露出的皮肤晒爆,可一旦太阳下山,稍稍起点风,能够感觉空气带来那种令人打哆嗦的寒意。

我哆嗦了一下,不觉看向了旁边的曲梅寒,她穿的还算可以,但在秋风,也是有点害冷的意思。

“来,穿,等会儿会更冷。”我脱下了外套,给曲梅寒披,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把我的外套穿。

“真是的,磨磨蹭蹭干什么?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走呢。”刘劲松醋意横飞,不敢直说,却是抱怨不已,他加快了脚步,眼睛瞟了我一眼,满是不善的神色。

“嘿嘿嘿,让人羡慕嫉妒恨了吧?小子,我发现你本事不济,可却是能够讨得小女孩的欢心啊?”书灵在我脑海冒了出来,阴阳怪气说道。

我心里其实是有点美滋滋的感觉,别说像曲梅寒这样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对我有好感了,是一般的女孩对我有好感,我一样是会有种自豪感。

别误会,我可不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但对于一个长期以来没有一个正常异性拿正眼瞧一眼的人来说,那感觉一般人是不会体会得到的。

我老娘认为,以我的条件,找个媳妇难了去了,以我奸懒馋滑的本性,哪怕是有个不带娃的二婚女能跟我,都行啊。

现在,有个绝对能称得漂亮的美女对我有好感,这不膨胀都不行啊。

我刚想回书灵两句,却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喂喂,书灵,你特么的有点不地道啊,我让墨灵烟迷惑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北斗七灵卫,那么重要的东西,差点让人家套个底儿掉,你睡着了?”

“大哥,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咱们两个,可是两个意识,我虽然是灵识,但我必须要靠你的能量才能够发出意识信号啊。如果你神识正常,我还能从你那里弄点能量跟你说话交流。你神识不正常的时候,我汲取不到你的能量,咋跟你说话啊?”

我一时间语塞,想了一下说道:“不对吧,我神识怎么会不正常?你分明是找借口,强词夺理。”

“我擦,还好意思说呢。你说说你当时满脑子都是什么?人家小腿的黑丝花纹,都能吸引你一大半的注意力。两相接触的时候,你所有的感觉系统,全都体会接触的感觉了,哪特么有能量供应我啊?我是干看着着急,想要发声示警啊,关键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啊。”

难道真的是那样么?这个,我想反驳,但当时的情形,恐怕还真的像书灵所说的那样。

“嗯,这个,看样子好像是那么回事,下次我一定注意。这件事情,这么过去吧。”我赶紧掩饰自己,虽然书灵在我脑海,但我感觉我俩的对话像是别人能够听到一样。

“算了吧,大哥,您这德行,我看是没救了。小梅子仅仅是拉了你的衣襟,你是不是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啊?要不是那个吃飞醋的小子吼了一嗓子,你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下,我还不能汲取到你的能量。得,我告诉你一声啊,看见前面没有,小心啊,这回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这才注意到,前面已经到了防护林的边缘,再有两百米,要进入其了。

书灵要我小心,肯定是前面有状况啊,我想要问问书灵到底要担心什么,结果人家不理我了。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跟在我的两侧,没有突前的。

可刘劲松发了脾气以后,忽然加快了脚步,很快走出去领先我们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赶紧叫道:“停下来,前方情况不明,不要轻易进入。”

刘劲松不听还好,一听见我这么说,脚步反而是更快了。

“哼,什么情况不明?我不信了,小小的防护林,能有什么状况!”

潘寿绵很不满:“劲松,怎么回事?连师叔祖的话都不听了?让你停下停下!”

刘劲松也不答话,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奔向防护林。

昆嵛山脚下,只要是与农田相毗连的,都会有防护林,为的是防止有些农民贪图种地,一点点把山脚下的山林给破坏了。

这一带的防护林,大概有三公里长,两百多米宽,都是八十年代初期,因为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时期栽种的,树龄有十几年了,跟山一样,松林,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书灵提醒了,我不能凭自己的感觉行事。

“老潘,拦住他。”

潘寿绵距离刘劲松最近,我赶紧让潘寿绵追去。

“小子,给我站住!”潘寿绵已经有点火了,像刘劲松这样任性,已经有点熊孩子的味道了。听得出来,潘寿绵都有揍他的意思了。

我心里陡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招呼大家加快脚步,想要跟去,一起制止刘劲松。

然而,刘劲松像是来了劲儿,发了疯一样,加快脚步奔跑起来。

“老潘,别追了。”我看着潘寿绵要跟着追进防护林,我赶紧出声阻止。

等我们走到防护林边缘的时候,夕阳收去了最后一抹残红,周边一下子暗淡下来。

“大家都往一起靠拢,注意身边的人,别走散了。”我一边大声提醒,一边轻轻抓住了曲梅寒的手。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分明感觉到,一股电流一样的感觉,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曲梅寒稍稍挣扎了一下,也没有特别努力挣脱,我居然很没骨气松开了。

“小心一点,不要离开我太远。”好在我道貌岸然说了一句,弥补了我松手的懦夫行为。

曲梅寒点点头,向我靠近了一些,我挥手道:“大家记住身边的人,跟我一起进去,不管是谁,发现异常,一定要赶紧向身边的人发出警告。”

交代完了,我让曲梅寒走在我的身后,小心翼翼走进了防护林。

防护林里的光线,更加暗淡,阵阵山风吹来,能够听到松枝呜咽的声音。

扑啦啦,扑啦啦,我听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声音。

我停了下来,眼睛四处看着,小声道:“大家听到没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一样。”

曲峰灵在曲梅寒的旁边,小声回道:“应该是野ji ba,收庄稼的时候,正是野鸡长膘要过冬的好季节。松林这样的地方,是它们藏身的好地方,大概是被我们惊着了。”

“老潘,你叫一下刘劲松,我感觉不太对劲,刘劲松进入到这里,怎么一下子没了一点的声息?”

潘寿绵定定神,大声叫道:“刘劲松,刘劲松……”

回答潘寿绵的,依旧是松枝的呜咽声,除了潘寿绵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回应。

“老潘,别喊了。有些不对,你们听,这个时候应该会有很多的虫鸣声,可是,我们一点也听不到,这不是很怪么?大家往我身边靠,尽量不要去想别的。”

众人都感觉到了这里的诡异,听了我的话,纷纷环顾四周,纷纷向我身边靠了过来。

忽然,曲梅寒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我不假思索,伸手把她拽了过来,曲梅寒直接扎进了我的怀里。

“别怕,有我呢,刚才怎么回事?”我轻轻拍拍曲梅寒,一边安慰她,一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肩。”曲梅寒到底是女孩,虽然是修道之人,也跟父亲行走了一段时间,但胆子还没练出来。

有东西落在肩膀?我狐疑起来,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肩膀忽然落了东西,确实是让人会产生惊吓的感觉。但曲梅寒身可是穿着我的外套,加她自己的衣服,感觉应该很迟钝,一般的东西,是不会让她有感觉的。

如果是很重的东西,那不应该是曲梅寒自己感觉到,我可是全神贯注注意周围一切的,能让曲梅寒有这样反应的,我也应该能注意到啊。

我看了一眼曲梅寒的肩膀,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于是,我把眼睛瞟向了曲梅寒刚刚站立的地方。

一张纸钱,歪斜着倒在地面的杂草。

难道是这枚纸钱落在了曲梅寒的肩?这么轻的东西,能够让曲梅寒感觉到?

我一歪脑袋,视线的方向变了一些,我赫然发现,这枚纸钱,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七章初试

我轻轻拨开了曲梅寒,让她不要看我,我轻轻挪动了两步,接近了那枚纸钱。

纸钱给我的诡异感觉,在于在它外圆内方的方形空心部分,有一圈鲜艳欲滴的红色。

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因为光线已经非常暗了,按照正常的视觉效果,黄纸还能被看得很清楚,但红色在光线较差的情况下,一般不会强烈刺激人类的视觉。

而在我的视觉感觉当,纸钱心方框边缘的红色,跟正常光反射的一样,红得让人触目惊心,仿佛是流动的鲜血一样。

在我想要俯身捡起这枚纸钱的时候,忽然,扑啦啦仿佛翅膀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松林的目光可及的空间里,一片片的纸钱,如雪花一样落下,这些纸钱,看去很轻,但是接触到人的身体,却好像是有人推了一把一样。

难怪曲梅寒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忽然间毫无征兆肩膀好像被推了一把,算是我,也会惊叫出来。

纸钱飘落,发出了扑啦啦的声音,因为飘飘洒洒的纸钱太多了,在我的耳,好像是无数的野鸡受到了惊吓,忽然暴起飞行的声音。

不一会儿,在我们的周围,地面都是这种间泛出鲜艳红色纸钱,把杂草都覆盖住了,整个地面,全都是红黄相间的纸钱。

曲峰灵伸出食二指,略一弯腰,闪电般一挥手,已经夹起了一张纸钱。他仔细看看,然后把纸钱放在鼻子下嗅嗅,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纸钱,在咱们这里,早不使用这样的白事用品了。这应该是岭南那个地方用的东西,这面的红色,我看不出来用的是什么。”

我不觉一皱眉头,曲峰灵是所有人当修道时间最长,而且行走江湖做的是跟红白喜事有关的事情。他都看不出来历,那别的人恐怕更看不出来了。

“糟了,你们看,四周根本没有路了。”潘寿绵无意看了一眼周围,大声叫道。

我这才四下环顾一下,发现周围好像是被无形的黑暗物质堵住了一样,防护林的松树仿佛染了死灰色,而在这些死灰色的松树缝隙,暗淡的光芒一点点消退,黑暗弥补了光芒撤退的地方,好像是凝胶堵住缝隙一样,把我们都围困在这里。

“胸无常勤做法,手印结开万点清!”潘寿绵猛然摆出了一个内八小自然桩,沉肩含胸,双手变化了几个手印,猛地向外一指。

潘寿绵所使用的,正是全真派的基础手印。

我看得出来,潘寿绵是有一定功力的,身形如松,稳若磐石,声若洪钟,震耳发聩,手印强劲,虎虎生风。

然而,潘寿绵的手印点出,竟然没有半点效果,这让我吃惊不小。

要知道,全真派这个概念,可是非常广泛的,到了当今时代,在全国范围内,打着全真派旗号的流派不计其数。

这当,有很多是鱼龙混杂的,甚至跟全真派一点不沾边,都敢冒充全真派的分支。

真的追根溯源起来,全真派的开山祖师,应该是南宋的胶东牟平人王重阳。

王重阳所创立的全真派,跟历史的其他道门流派是有截然不同的思想认识的。全真,从字面的意思,能够理解全真派的修道理念,那是放弃俗世对于人性的各种影响,进而用一个最纯真的本我去修道。

应该说,全真派的开山祖师是王重阳,这一点是毫无异议的,也是道门绝大多数人都认可的。

之后,王重阳的七个最负盛名的弟子,将王重阳的全真思想发扬光大,也都各自出山,创立了属于自己的流派。

自此,全真派的各个流派在全国各地开花散叶,发扬光大。

而在昆嵛山,这个全真派诞生的地方所传承的这一系,是王重阳的弟子玉阳真人王处一所创立的嵛山一系。

全真派的道法修炼,跟别的流派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强调本我,以自身的修炼为通道的途径。

相较之下,别的道派,会用相当多的辅助手段,如食,也是吃的东西辅助。食特殊加工的松柏,还有其他的延年益寿的东西,用以提升自己的身体。

还有炼丹的,讲求的是炼制丹药,服用金丹来达到羽化飞升的目的。

而全真派则是以自身为炉鼎,以心为火,肝肾为铅汞,炼制内丹以几于道。

总体说来,全真派无论是修行,还是跟异类接触打交道,都是靠自身的,而别的道派,则是有很多的辅助,这是差距。

因而,全真派的手印咒法是十分了得的,基本法术一出,遇到的邪祟会纷纷避让。

但今天,潘寿绵正宗的全真派道门法术,竟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然大家都不是全力修道,可每天的修道功课,并没有耽搁。除了曲梅寒之外,曲峰灵潘寿绵七人,都是有着二十多年的修道时间,足以应付一般的邪祟,潘寿绵全力出手竟然毫无反应,难道这里的邪祟非常厉害?

我想了一下,说道:“大家都记得北斗七灵卫吧?咱们在这里试试手吧。老潘,老曲,你们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好,然后根据各自的位置,念动你们各自方位的咒语。”

潘寿绵曲峰灵几个马心领神会,顷刻间按照方位站好。北斗七灵卫是我刚刚传授给这些人的,他们难免会有些生涩,但是,北斗七灵卫是玉阳真人王处一的得意之作,属于道门超级dà fǎ术,其威力是非常惊人的。

随着潘寿绵曲峰灵七人不断念动咒语,地面的纸钱,开始剧烈抖动,发出了扑啦啦的声音。

砰地一声,所有的纸钱发出了冲天的火光,眨眼间,化成了缕缕青烟。

纸钱燃烧的火光虽大,但却是没有什么热量,不但没有点燃附近的树木,而且,连众人的衣服都没有灼烧到一点。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毕竟,我这是第一次使用北斗七灵卫,而且是指挥七个人完成。想想也是侥幸,要是没有曲峰灵这七个有一定道术,而且是知晓北斗七灵卫秘密的人在身边,根本无法实现。

“你要小心了,这些纸钱,只不过是个开始,这片林,应该有邪道高手。”书灵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我此时最真实的心态。其实,地面的纸钱,我是有些印象的,因为这种邪道之术,在《述异志》是有明确记载的。

我倒是有时间看《述异志》,但因为工作和其他的原因,并没有专心致志去看这本书。到了见真章的时候,知道书读得少害死人啊。

“这是岭南一带炼魂度阴的邪道之术吧?”我尽量挖掘我的记忆,向书灵求助,不好意思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它嘲笑一番。

“哼,现在知道不读书的害处了吧?不错,这是岭南一带邪道所常用的炼魂度阴之术。那些纸钱,看去是黄纸,实际是用人和各种动物的毛发炼制,最后加硫磺制成的。而那些红色的东西,则是一些矿物的混合体,这些矿物的混合体,是专门能够聚阴的东西,可以把地下的阴气引来,强行制造一个阴气非常盛的空间。这些纸钱叠加在一起,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引路黄泉。哼,这算是一个借用特殊物质布置的一个很厉害的阵法,你那几个师侄,真够可以的,曲峰灵还以为这是草纸,那个潘寿绵还想用手印破除,幼稚!要是没有你这个二把刀的师叔指点,用毛手毛脚的北斗七灵卫破了引路黄泉,估计真的都得踏黄泉路了。”

随着书灵的指点,我脑子一下子明了。

引路黄泉,实际是用那些纸钱的特殊功能,营造出的一种特殊的伤害模式。

纸钱的红色东西,相当于聚煞,在纸钱覆盖的空间,营造出一个人为的阴气盛的地方。

人或者是有血气的东西进入,势必会被阴气所伤,想要逃离这里的时候,由各种毛发炼制出来的纸钱,会有类似于绳索之类的功能,牵绊着陷入其的人或是有血气的东西,然后通过接触,吸收人或者是有血气东西的精魄,引路黄泉,当真是不负其名。

怪不得这些纸钱会发出像翅膀煽动一样的声音,原来是由它的质地决定的。

想到这些,我不觉有些后怕,当时幸亏是使用了北斗七灵卫这样的大阵法,才会这么轻易po jiě掉引路黄泉。要是我使用别的法术,万一不能直接po jiě掉,触发了引路黄泉纸钱的一些特殊功能,那我们的麻烦大了。搞不好,真的成了黄泉路人了。

忽然,我感觉有人拽我的腰带。我一看,是曲梅寒有些害怕拽了我一下。

因为我的衣已经给曲梅寒了,身剩一个跨栏背心,曲梅寒不好意思抓我身,拽了一下我的腰带。

“我,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我啊。”曲梅寒一边说着,一边四下里观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八章书灵讲因果

我知道,女人的感觉,尤其是对于未知危险的感觉,从总体层面来说,是要强于男性的。

尤其是对于阴属性的信息感觉,女性强于男性的程度,不是一星半点。

进入到防护林之后,因为太阳下山以及人为的因素,防护林里实际成了一个阴属性的空间。

按照正常的作息,天黑之后,人应该早回家了,待在黑夜林这样的地方,实际是很伤身体的。这也是为什么祖先强调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还是一般情况,防护林的情况更糟,别看po jiě了引路黄泉,但我还能感觉到,防护林里依然弥散着一股让人有些心慌的气息。

曲梅寒很显然是有了直观但却是不是很肯定的感觉,我觉得,她的感觉,有可能是正确的感觉。

“大家都把夜眼打开。”我不动声色把曲梅寒拉到了身边,小声通知大家,并且把开夜眼的方法告诉了大家。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在夜眼的视觉感应当,有点类似于红外夜视仪,所有映入眼帘的物体,形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颜色却是有了些许的改变。

曲梅寒说的是有双眼睛在盯着,那么,真的有这么一双眼睛,它如果能够看到我,我应该能够看到它。

环顾一周,我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我轻声问道:“小梅,你能够感觉到那双眼睛在什么方位么?”

“说不准,最开始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汗毛像是立了起来一样,等我转头的时候,这种感觉消失不见了。只要是我的注意力稍稍分散点,感觉像是有双眼睛盯着,只要我一看向那个方向,没有那种感觉了。”

“嗯,不要害怕,你跟紧了我,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离我太远,知道么?”

曲梅寒点点头,她跟曲峰灵到后张家那一次,估计是跟着玩票的,对于这些灵异的事件,可能是个小白,我本以为她跟着曲峰灵能有点经验,没想到会这么菜,早知道不让她跟着来了。

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能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她了。

“老曲,老潘,你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站位,向正北的方向走。即便是碰到了树木这样的障碍物,绕开之后马恢复站位队形,我这里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管,明白了么?”

曲峰灵七人齐齐答应,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序位置缓缓推进,我和曲梅寒,则是跟在后面,不停向四周扫视。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简易的篱笆。这是种植防护林的人员特意留下的,为的是阻止防护林外的农民带的家畜穿过防护林跑到山。

曲峰灵七人,已经无法按照北斗七星站位继续前行了。他们一个个翻过篱笆,到了另外一侧,准备再次根据北斗七星站位。

我和曲梅寒,实际一直是出于曲峰灵七人的北斗站位形成的阵法护卫之下。所以,邪祟根本不敢近前。

在曲峰灵几个拆散,翻过篱笆的瞬间,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错,是曲梅寒所说的,那种仿佛被凶猛的恶兽盯的感觉!

忽然,我的脑海仿佛一道闪电掠过,我忽想起了我曾经做过的噩梦。

那是我在得到《述异志》的当天,回到宿舍,昏睡做的噩梦。一道闪电过后,我在梦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猛兽,那些猛兽在顾盼之间,会让你产生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意,没错,是这种感觉!

我身体没动,但是我的神识,却是向周围不停扫视。

在我侧后方十几米的距离,我的神识感觉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说不来是什么体型,但在我的感觉当,是一头狼。

我有些诧异,从形态看,那团黑影好像跟狼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可我怎么会认定那是狼呢?

感觉,对,是感觉!

一瞬间,我竟然没有了害怕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我看破了黑暗的东西而没有了恐惧的感觉?

“于蒙,问你个问题,你想不想成为一名渡异师?”

在我全神贯注用神识锁定那个狼的身影的时候,书灵的声音不期而至。

“滚,你特么的没看见我正跟冥狼对抗啊。”跟书灵交流完,我不觉一愕,因为冥狼这个字眼,这么突兀出现在我的意识当,一点征兆也没有,这是谁告诉我的?难道是因为回忆起那个噩梦而想到的?这也太特么离了吧!

“听着,我是非常严肃跟你说这件事情。于蒙,在我的印象,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郑重其事跟你对话吧?”

还真是的,我想想之前跟书灵的对话,这家伙不是鄙视我是忽悠我,我对它也是没什么正形,像是铁哥们一样开玩笑对骂。

书灵今天这是咋的了?怎么好像一下子从站街女的形象,变成了温淑雅的良家妇女?

算了,我也不费神了,既然书灵这么郑重,我也别跟它虚了飘儿的。

“大哥,看样子你想跟我说正事,但你也得分时候啊!我被冥狼盯了,你知道这家伙有多恐怖,是岭南那一带的邪道,专门捕捉一窝子狼崽子,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了一个,无不不用其极折磨致死,然后把这个狼崽子的灵魂收集起来,用那些暴死的灵魂碎片喂养,可以说是凶残之至,这样的东西盯着我,你还分我的心,这不是想让我玩完么?”

“放心,冥狼生性十分诡诈,虽然实力很强,但它从不攻击有危险的目标。在确定目标不会给它伤害之前,它是不会攻击你的。我要问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到底想不想当一名渡异师?”

“我擦,你这是逼着我爆粗口啊。我当不当渡异师跟眼前有什么关系?冥狼都特么锁定我了,这个时候你问我想不想当渡异师,这,这不是想让我死的节奏么?”

“于蒙,我是认真的。你在得到《述异志》之后,碰了很多的灵异事件,也遭受了不少的危机。可是,能对你形成致命威胁的,却没有发生过,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擦,你还真跟我杠了!还能有什么啊?不是因为我知道了很多的方法,才能够化险为夷么!”

“不错,是因为《述异志》也是我的指点,你才会逢凶化吉。可是,人生于天地之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因《述异志》而做的事情,是因,很必然的,你要承担这个果。也是说,你再持续借用《述异志》解决灵异事件的时候,灵异事件,会主动找你,你明白这个因果么?”

我有点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这是啥意思啊?难道我用了《述异志》的原理和方法,会招惹到灵异事件?”

“理论是这样的,你好好想想,从得到《述异志》开始,你的生活,是不是发生了很不可思议的改变?如果没有这本书,你面对槐树精的时候,你会降服它么?如果不降服,你会有日后的圣经山之行么?如果没有圣经山之行,你会有得到通灵令牌的机会么?你会在山后张家解决煞尸么?所有的一切,看似偶然,其实是偶然的必然,必然又有些偶然,这是所谓的天意。如果你仅限于此的话,你还是平常人,还能够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但你如果持续使用《述异志》当记载的法术,那么,灵异事件,会在冥冥找门来,你想躲也躲不掉。”

经过了书灵一番绕嘴的解释,我多少明白了。这好像是江湖一样,一入江湖路,从此江湖人。进入到江湖,势必会有江湖恩怨,踏进了江湖,不是你想退出退出的,那是半点不由人的。

“书灵,照你这意思,我要是使用《述异志》当的法术,必须要当渡异师了?”

“理论是这样的,因为《述异志》是十几代渡异师的思想和法术的结晶,因果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却是很准的。你用了渡异师的法术而不愿当渡异师,这等于是拿人钱财不与人消灾,这道理你觉得能说得通么?”

我一时间瞠目结舌,书灵的话,貌似很有道理啊。

渡异师,按照《述异志》的说法,是跟异类打交道,属于替天行道的无高大的存在。异类不可存在于人类世界,这是天条,是铁律,渡异师是执行这类天条的执法者!

我虽然对渡异师这个行当不反感,甚至有些钦佩的意思,可我心里还真没想好要不要当这个渡异师。

老爸老妈会同意么?我会习惯么?偶尔碰到个灵异事件,算是紧张生活的一个调剂,可是当了渡异师,要时常面对,那能受得了么?

“你也不用纠结,你现在所使用的法术,还不至于引来巨大的因果,但是今天的问题,你必须要时刻想着,不想当的话,趁早了结跟《述异志》的因果。”

我正想问书灵这是什么意思,却忽然间听到了曲梅寒又一声的尖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六十九章灭冥之因

曲梅寒的一声尖叫,让我哪里还顾得跟书灵掰扯?

我还以为曲梅寒受到的攻击,谁知道,她仅仅是因为我和书灵对话时间太长了,看到我出神,忍不住轻轻推我,而我则是太入神跟书灵交流,曲梅寒以为我掉魂儿了,于是尖叫出来。

没有受到攻击好,我安慰了一下曲梅寒,说我这样的状况很正常,安抚好了之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噩梦曾经见到过的冥狼。

冥狼是被炼制出来的一种攻击神魂的特有异类物种,按照《述异志》的记载,冥狼是岭南一带独有的邪道,通过特殊方法炼制出来的。关于冥狼的攻击实例,《述异志》也是有记载的。

据说,岭南荒野人家,经常会有一道诡异的黑烟穿堂而过,所过之处,血气生命的魂魄基本是魂飞魄散。

那诡异的黑烟,是邪道所豢养的类似于冥狼的异类。通常,邪道会利用冥狼这样特殊的异类,或是帮人报仇收割人命,或是根据自己的需求收割灵魂,端的是邪恶无。

真没想到,在胶东的最东端,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邪道。

跟一般的攻击神魂的方法所不同的是,冥狼是有邪恶灵性的存在。相较而言,冥狼现实的野狼,警觉性还高,智力更甚。

野狼或许因为肚子饿而不得不铤而走险,而对于冥狼来说,则是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它是岭南邪道豢养的,有固定补充邪恶能量的渠道,不会因为饥饿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冥狼所要做的,是按照岭南邪道道士的意图,办完事即可。

想要击杀冥狼,几乎是不可能的。冥狼现实的狼更加冷血,因为它根本没有血。冥狼更加狡猾,更善于审时度势,一发现危险,马会遁迹,除非是法术大能者,才可寻迹击杀,一般的法术高手,只能徒叹奈何。

“掌门师叔,你们俩过来吧。”

我耽搁的时间有点久,曲峰灵等人翻过篱笆,等了一会儿,不觉催促起来。

“小梅,你先。”我的眼睛虽然看着曲梅寒,但我的注意力,却是一直在冥狼的身。

曲梅寒嗯了一声,先过去翻过了篱笆,我随后跟着也翻了过去。

在我翻篱笆注意力稍稍分散的一瞬间,我感觉一道黑影一闪,再集注意力去看冥狼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冥狼的痕迹了。

这家伙竟然狡猾如斯!我摇头叹息一下,嘱咐道:“老曲,老潘,你们千万记着,不可乱了阵型,宁可速度慢,也不能拆散了彼此。”

曲峰灵见我说得凝重,有心要问问原因,但看出我不想多说,便指挥其他人按照阵型站好,结伴向防护林的正北方向移动。

防护林的纵深,并不是很大,尤其是向正北方向,只要再走不足百米,可以出了防护林,直接到昆嵛山山脚了。

只要能够到山脚,沿着山脚再折向东,一直到原石窝子村那里,都是杂草丛生的地带,虽然也不好走,但却是能够一直保持北斗七灵卫的阵型,即便是有岭南邪道道人的暗埋伏,他也很难拿我们怎么样。

“掌门师叔,跟紧点,前面是防护林的边缘了。”曲峰灵他们因为速度稍稍加快了一点,所以提醒我们。

我应了一声,拉着曲梅寒,跟紧了前面七人。

眼见到了防护林边缘,在曲峰灵七人要出防护林的时候,听见扑通一声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一样。

曲峰灵七人一下子停了下来,嘴里念着各自的咒语,在夜眼的观察下,可以清晰看见,念动咒语的曲峰灵七人,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在常人眼,是根本看不见的。只有通过特殊的观察方式,才能够看得到。

处于这种状态,别说是邪祟了,是有了气候的魔,都不能近身。

“救我,救我……”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潘寿绵停下了念诵咒语,仔细倾听了一下,惊讶道:“是刘劲松!”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都倾听着那微弱的声音。

我却是感觉很不好,这个时候出现刘劲松的呼救声,时间节点未免也太巧了吧?

曲峰灵七人身,身的金光本来淡,停止了念诵咒语,更加黯淡了。

“在那个方向,各位师兄弟,你们在这里护卫着掌门师叔,我去去回。”潘寿绵说着,离开了北斗七灵卫的站位,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刹那间,曲峰灵七人的身,那几不可见的金光,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大骇,高声叫道:“别过去,快回来!”

然而,潘寿绵刚刚迈出了一步,在我的夜眼视野,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奔潘寿绵冲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合身向潘寿绵撞了过去。

砰地一声,我把潘寿绵撞开了,但是,我处在那团黑影的冲击范围之内。

刹那间,我仿佛感觉到时间在无限变慢,那如离弦之箭一样的黑影,竟然在靠近我的时候,速度一再放慢。

我十分清晰看到了黑影的全貌,它浑身下,都在一团黑雾包裹之,在浓浓的黑雾当,有两只鲜艳欲滴的血红眼睛。

这双眼睛,似乎充满了世界所有的负面情绪,痛苦,悲哀,挣扎,仇恨,怨愤,邪恶……种种的负面情绪叠加在一起,让我不敢直视这双眼睛。

接近了,接近了,带着无尽负面情绪眼睛的黑色影子,冲向了我的脑门,刹那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场噩梦当。

可现在是无真切的现实,我束手无策,因为眼前的黑影,是冥狼,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除了结成北斗七灵卫,根本无法让冥狼有忌惮的地方。

我感觉身体发飘,冥狼的冲击,像是海啸一样,还没等巨浪过来,所携带的恐怖的空气冲击波已经到了,我的灵魂,似乎在颤栗,感觉好像一颗鸡蛋,在面对飞来的巨石一样无可奈何。

咔!在冥狼几乎要贴到我脸的时候,我的脑海,忽然飞出一道闪电。这道闪电,准确击了冥狼的两眼之间。

在冥狼黑雾一般的身体,浮现出了缭绕的电芒,砰地一声,冥狼化作了一团烟雾,在我面前如爆竹一样炸开,慢慢消散。

扑通一声,我颓然坐到了地,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啊——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在防护林外面二十多米远的距离,发出了人惊慌跑动的声音。

这个人应该是操控冥狼的岭南邪道道人,他和冥狼之间,有紧密的精神联系,冥狼被击溃了,他本人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最轻也得恢复个十年八载才能保住命,严重的,可能当场挂掉。经此大难,这个家伙,算是活下来,后半生也是恶疾缠身,生不如死啊。

我感觉整个脑袋像是炸了一般,整个世界在我的感知,是漆黑一片。好在其他的感官还能接收到这个世界的信号。

我长长喘着粗气,挥动着手,示意身边的人远离我,我需要好好静静。

“我是不是又结下了因果?”我看到书灵在我漆黑感觉的脑海浮现出来,忍不住问道。

“那是肯定的,冥狼已经超出了你所能够对付的范畴,所以,刚才的闪电,是《述异志》里藏着的天雷之威,帮你化解了劫难。而这个劫难,是你应该承受的,所以,你要承受《述异志》因为帮你而结下的因果,一句话,是冥狼的死,要算在你的头。”

天雷之威?我听着有点高大又有点迷茫,这是什么东东?

慢慢的,我想明白了,所谓的天雷之威,是我做噩梦的时候,一道道超级牛的闪电,印在了我的脑海当,那是天雷之威,也是《述异志》所记载的故事,以及方法所携带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

书灵说的,又是个很绕的因果论断,不过,这次我没啥好说的,要不是天雷之威帮忙,我的神魂保不准会被冥狼冲击成什么样,承担因果承担因果吧。

这好是兄弟帮我打架,结果把对手打进医院了,我要是不掏医药费,那不是太没有义气了?

“你要小心点,如果你持续使用《述异志》里的超级法术,或者是借助《述异志》摆平一些狠辣的角色,你跟《述异志》的因果会越来越绑缚到一起,到时候,你不想当渡异师都不可能了。”书灵的语气,一如次跟我对话一样郑重。

我调笑道:“呵呵,我怎么感觉,渡异师好像一个没人干的职业,好不容易抓到了我一个,想方设法让我成为渡异师一样啊?”

“闭嘴!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渡异师在华夏几千年的明当,不过才十几个,你以为你说相当想当啊?我之所以提醒你,是因为看你心里对跟异类接触有抵触情绪,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个渡异师是被强迫才干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章赤沙

书灵这话,我怎么听怎么不服气,冠冕堂皇的东西,谁不会说啊?关键得看具体的事实不是?

不过,这些牢骚,也只能憋在心里,我现在要到锁龙洞,还需要借用书灵,用到人自然要矮一头,等特么的用完了你,看老子怎么对付你!

“喂喂,咱不说不高兴的事情了,问你件事,那天雷之威是什么来头,能跟我说说么?”

“哼,小子,你那点心眼,够活络的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天雷之威,是天道在遇到人间力量所无法消灭的存在的时候,会降雷霆之威,将之剿灭。渡异师一般都会或多或少见证这个过程,在记录总结的时候,能够感悟天道,雷霆之威也会随之进入到记录当,久而久之,《述异志》当,有了这样的方法手段。小子,你遭遇到了这么多的异类,有很多是非常邪门的,你不借助外力辅助,你菜到家的实力,怎么对付得了异类邪物?还不是因为《述异志》的挤在当蕴含着一些能量?真以为你是万年不遇的葩?”

我跟书灵有点心意相通的意思,看来,也不能什么都想,我这边一动心思,书灵肯定知道了。

“老潘,过去看看,刘劲松到底咋的了?”我觉得还是别跟书灵纠缠了,这家伙尖酸刻薄,没一点好地方。算了,这个念头不能有,被书灵知道了,肯定有事一顿大批判。

潘寿绵答应一声,向刘劲松最后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潘寿绵拖着刘劲松过来,夜眼的观察模式下,看的不是很清楚,这小子双目微闭,嘴里哼哼唧唧,检查之下,竟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这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我本以为刘劲松必然是被岭南邪道所伤,那是专门炼魂的邪门道类,刘劲松怎么也得神魂受伤,可他居然没有这方面的受伤迹象,难道这小子的实力在岭南邪道之?

我让曲峰灵给他喂些安神的药物,这才知道,因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备下这些东西。而且,算是有准备,因为大家久不在道门系统修炼,平常时节也根本不会按照宗门留下的方法炼制一些必备药物。

更何况,因为黄离的离去,全真派嵛山一脉典籍流失严重,也不知道方法啊。

潘寿绵将刘劲松强行叫醒,问他情况怎么样,这家伙醒来之后,看样子十分虚弱,但却是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没事,要跟大家一起行动。

我有点怪怪的感觉,刘劲松说话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跟其他人说话,也是对视一眼马低头。我有心好好问问他,但感觉这样很不礼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刘劲松能跟着走,那大家沿着山脚一路向东,还是那个要求,保持北斗七灵卫的阵型,小梅,刘劲松,你们俩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必须要在北斗七灵卫的覆盖范围内行动,否则,会连累大家总体行动的。要是觉得做不到,赶紧掉头回去!”

我说得较严厉,曲峰灵几人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纷纷点头称是,刘劲松一个,回答得不是那么情愿。

出发之后,曲梅寒依然是靠近我行进,她小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一道黑影向你冲过去,你脑袋好像是打了一个闪,黑影化成烟了,这是本门的高深道术么?”

这情况,估计别人也都看到了,只不过不好意思问罢了,曲梅寒则是没有这个禁忌,像小女孩崇拜英雄一样问道。

“哦,其实不是什么高深的道术,而是我体内有些许的天雷之威残余,这东西可是天地间一切邪祟的克星,顷刻间把邪祟灭了。”

我故意整出很有风度的样子,语气平淡,但举手投足间,我都觉得我有一代宗师的味道。

“喂喂喂,小子,你所拥有的法术,可都是历代渡异师为苍生渡异请命的超级dà fǎ术,怎么到你这儿成了泡妞的资本了?我简直怀疑,当初老天怎么让我们相遇了,而且到了那一步,不得不选你,难道是天意弄人?”

书灵看样子对我强烈不满,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

“喂喂,书灵,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点好处占不着,凭啥拼死拼活干啊?我不管怎么说也是极富正义感的新时代青年人,为了我的人生幸福,靠你建立点男人气质,有啥不可的?”

“行,你这么作吧。我发现不管是啥,你都能理直气壮的,我还从没发现有脸皮你厚的。算了,你算是相当渡异师,我都得掂量掂量,你实在是跟渡异师的思想境界,相差太远了。”

我正想回两句,却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我稍稍看了一下周围,没想到,跟书灵说了这么几句话,我们一行人竟然到了原来石窝子村的附近。

这一带我是很熟悉的,虽然那道简易围墙已经被拆了,但我清晰记得,在右前方几百米的地方。

不久前,我还在简易围墙的简易门那里向外看,虽然有杂草,但却是能够看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不过,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简易门那个位置到这里的几百平米的地方,杂草被清除一光,变成了漫漫沙地。

最为诡异的是,沙地的沙子,竟然都是红颜色的!

这可了怪了,这一带原本是早草丛生,杂草下的地面,可都是肥力十足的黑土地啊。算是把所有的杂草全部清除了,也应该是黑色土壤地面啊。

怎么变成了沙地,而且是红颜色的?

潘寿绵弯下腰,想要抓一把红色的沙子,却被曲峰灵制止住了:“小心,不要碰!我感觉这沙子有些邪性,咱们还是绕道吧。”

我是赞同曲峰灵的谨慎的,今晚碰到的事情,事事都透着邪性,我们的目标是锁龙洞,别的事情,能少招惹少招惹。

在大家要绕过沙地的时候,刘劲松哼了一声说道:“小小的沙子,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至于绕远么?”

说完,刘劲松挺身进入了沙地当。

“出来!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潘寿绵点指着已经进入赤沙地的刘劲松,大声喝道。

“师伯,您也不用大惊小怪的,您看,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么?”刘劲松高举双手,在赤沙地甚至很fēng sāo转了一个圈,表示半点事没有。

啊哟,刘劲松忽然叫了一声,一下子跌坐在地。

“师伯,快来帮我一下,我的腿抽筋儿了。”刘劲松叫得很凄惨,不断向潘寿绵摆手示意。

“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潘寿绵一边骂着,一边走向了刘劲松。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刘劲松并没有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而且,这片赤沙地,也是傻子发红,让人感觉有些怪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邪祟气息,所以,我也没有出声阻止。

潘寿绵眼看着要进入到赤沙地了,忽然,我发现刘劲松的一双眼睛,看向了潘寿绵。

在夜眼的观察下,我发现刘劲松的双眼,除了有些激动的神情,更有那么点迷迷瞪瞪像是傻了的感觉。

我脑海灵光一闪,猛然间想到,墨灵烟从我这儿套出北斗七灵卫的部分秘密,当时是墨灵烟对我施术,我好像有这种迷迷瞪瞪的感觉。

刘劲松被控制了!怪不得刚才他始终回避跟我对视,而且,跟别人说话也是对视一眼马把眼睛转开,原来是为了回避这个啊!

“快回来,老潘,刘劲松被控制了!”我急声厉吼,希望能够叫住潘寿绵,然而,潘寿绵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赤沙地。

刘劲松进入到赤沙地,没有半点的反应,但潘寿绵进入的时候,一只脚刚刚踏进去,像是踩在了烂泥一样,马陷了下去。

潘寿绵大惊,想要使劲把腿拔出来,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砰地一声,潘寿绵陷入沙地的腿附近的赤沙,仿佛下面埋了个爆竹一样,随着bào zhà声的响起,赤沙飞扬起来,在半空凝成一道绳索一样的东西,环绕住潘寿绵的脖子,生生把潘寿绵往赤沙地里拖。

潘寿绵刚想结手印施展道术进行反抗,听见砰砰响声大作,又有无数的赤沙飞了起来,凝成了一道道沙锁,锁住了潘寿绵的手臂身体,一下子把潘寿绵拖进了赤沙地。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潘寿绵身的赤沙绳索,顺着潘寿绵的身体展开,眨眼间把潘寿绵全部包裹起来,潘寿绵整个人好像变成了沙人,他的身体不断扭动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潘师弟别怕,我来了!”曲峰灵双手结印,口念咒语,迈着北斗七灵卫的步法,向潘寿绵走了过去。

“爸!”曲梅寒眼见曲峰灵要进赤沙地,大叫一声,也要跟着冲进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一章拉风救援

我一把拽住了曲梅寒,赶紧安慰道:“小梅,你过去了没有半点用处,你现在需要的是理智。再说了,你爸还没有异常状况,你这样过去,是帮倒忙啊。”

曲梅寒急道:“潘师伯都那样了,我爸进去不得一样啊?等进去了像潘伯伯一样,什么都晚了。”

我双手死死按住了曲梅寒的双肩:“听我说,听我说好么?有我在,有我在呢!我会处理的,你在这里别动,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知道么?”

曲梅寒看看曲峰灵,又看看我,眼浮现出了信任的神色,使劲冲着我点点头。

“书灵,怎么会这么邪门?刚才我可是观察过的,赤沙并没有什么邪祟气息,而且刘劲松进去了没有任何问题,这到底是咋的了?”

“被蒙蔽了呗,还到底咋的了,是本事不济没看透呗!你应该看出来了,刘劲松是被控制了,说起来,他应该是和布置赤沙地的人是一伙的。所以,他进去没有事情。而这个布置赤沙地的人,应该是个高手,非常善于隐藏不好的气息,这么简单。”

我擦,问了半天,居然是是这个结果。

“那你能看出来这些赤沙是什么东西么?”我赶紧切入到正经问题,曲峰灵已经进入到了赤沙地当,因为步踏北斗七灵卫的法术步法,手结印,嘴里念动咒语,那些赤沙很想困住他,但一时半会儿却是近不了他的身。

“这些赤沙非常罕见,通常来说,能够运用到邪术当的,都会带有点邪祟之气,可你我都感觉到了,赤沙并没有携带这样的气息,或者说是非常弱,没有被我们感觉到。当其无,有有之用也。”

书灵末尾这句话,我倒是知道的,是道德经里强调的无的作用。好说是一件容器,因为容器有这个“无”的空间,所以才能够盛东西。

也是说,这个赤沙跟空心的容器一样,不用的时候,是个空容器,等到用的时候,可以给这个容器灌满想要灌的东西。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粒小小的沙子,能有多大的空间?”我有些难以理解。

“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看来,你的眼界还是很狭窄的啊。我想通了,赤沙之所以为红色,是因为有红颜色的东西把沙子的部分给锈蚀掉了。你应该知道,沙子本身物质成分很复杂,锈蚀掉的部分,是沙子的杂质部分,而坚硬的石英部分留下来,这样,一粒沙子有了可以存储的空间。一粒沙子或许没多大空间,但是海量的沙子呢,那是可以存储非常大的东西啊。”

这都什么混蛋解释?其感觉书灵是为了卖弄自己的学识而胡侃,不过,它所说的运作原理,应该是靠谱的。

“原理你都看出来了,到底是什么邪术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我特么哪有时间跟你探讨原理啊?”

“我擦,你还不耐烦了?临战时候掌握意识知识,记得最牢靠,而且是长经验的,你被不知道好歹啊。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你分明是看了人家闺女,想要好好表现一下,特么的,那点花花肠子,以为谁不知道呢。”

我顿时有点老脸通红的感觉,不过,书灵怎么说也是自己人,知道知道吧。

“大哥,单身狗的痛苦你是不会理解的。我怎么说也是二十四岁的人了,按照古代的标准,我都已经是几个娃的父亲了,可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应该努力了。我把你当兄弟,你不该帮兄弟一把么?”

“没问题!有哥在,没有摆不平的事儿!你老丈人应该会遭遇到麻烦,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冲去,保准你抱得美人归。”

“啥玩意?老曲有危险?不至于吧?他可是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法术操作的,虽然不是非常熟稔,但总不至于有危险吧?”

“快拉倒吧,你那老丈人,你看看那架势,步法不熟,手印尚可,咒语马马虎虎,这水平,不在二百五以,不在二百五以下,正好二百五!北斗七灵卫是威力巨大不假,可你总得按照正常规范操作吧?你看看,再往前两步,准得出事。”

书灵话音刚落,听见曲梅寒一声尖叫。

我知道,肯定是曲峰灵那里有事情了,急忙看去,发现曲峰灵的双腿已经被赤沙给牢牢包裹住了。

“兄弟,既然看人家闺女,要冒点险,去吧,有哥指点,你施展北斗七灵卫,绝对老曲头强。”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拍拍曲梅寒的肩膀说道:“没事,我过去救你爸。”

“那你要多加小心啊。”

曲梅寒关心的话语,让我心一热。

我马站好了身形,以我站立的位置为天枢的斗魁位置,向天璇,天玑,天权走出了斗魁的形状。

在此过程,我不断变换手印,口念咒语,等我走完了斗魁四星,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淡淡金光所包裹,那感觉,像是所有邪祟都要离我而去一样。

啥叫拉风?估计此时我的形象,是拉风!

北斗七灵卫只要施展出斗魁四星的前半部分,那么,斗勺,或者说是斗柄指向的方向,将无往不利,任何邪祟,都无法阻挡了。

我勉强压制住心头几近膨胀的高兴感觉,口诵咒语,身体一折向,迈向了玉衡位置。

这是斗勺的第一星位,接下来,是开阳和摇光。

在踏入到摇光位置的时候,在我的内视,身体里仿佛满是金光,无往不利啊,眼看着踏进赤沙地,能够救出曲峰灵了。

北斗七灵卫没有让我失望,在我最后踏到摇光位置的时候,我身体表面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我的脚踏进赤沙地,那赤沙马像是见了克星一样,纷纷避让我。

还有什么能这更能体现出我的高大么?一时间,我仿佛有种救世主一样的感觉。

我双手掐着手印,来到了曲峰灵身边,轻轻在他的肩膀一拍,顿时,包裹住他双腿的赤沙,纷纷落地,曲峰灵一下子恢复了自由。

“多谢掌门师叔出手相助。”

曲峰灵欲待躬身施礼,被我阻止住:“赶紧出去,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了。”

“这,这不妥吧?潘师兄那边……”曲峰灵显然觉得,潘寿绵还没有解除危险,他这样退出去,有点说不过去。

“放心,我自己都能搞定。”我这话与其说是给曲峰灵听的,倒不如说是给曲梅寒听的,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有在美女面前逞能的心态。

“掌门师叔多加小心。”曲峰灵大概是看到我无拉风的造型,觉得我确实是没有问题,所以转身退出去了。

“潘伯伯,我来救你。”在我准备去解救潘寿绵的时候,刘劲松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奋力扑到了潘寿绵的身边,双掌在潘寿绵的面部连环拍打,不一会儿,把潘寿绵头部的赤沙拍打掉了。

啊的一声,潘寿绵仿佛是溺水之人终于在水露出头了,长长喘息一口,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我微微一愕,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我惊愕的刹那间,刘劲松忽然把双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叫道:“我的手,我的手!救命啊,潘伯伯,救命啊,师叔祖,救命啊!”

我定睛一看,刘劲松的双手,面裂出了无数的细长的口子,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流出,刘劲松满脸惊慌,哀嚎不已。

潘寿绵想要去看看,却苦于身还有赤沙包裹,根本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我稍稍想了一下,一伸手,在潘寿绵的身拍了一下,哗的一声,包裹在潘寿绵身的赤沙扑簌簌滑下,眨眼间,他恢复了自由。

潘寿绵刚刚摆脱赤沙的束缚,要去帮助刘劲松。

我一把拽住:“老潘,你出去,这里交给我。”

潘寿绵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听我的,退出了赤沙地。

我一点点接近了刘劲松,笑道:“刘劲松,别喊了,坚持一下,我马带你出去。”

刘劲松的眼睛跟我一对,马把脸扭到了一边,这家伙看样子还是很怕我。

我忽然一个转身,斜刺里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刘劲松的脚脖子。

刘劲松猝不及防,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拽着他的脚脖子倒提着往赤沙地外拽着走。

“师叔祖,您,您这是想干什么?我,我受不了啊。”刘劲松一边说着,一边嗷嗷乱叫。

我拽着刘劲松的脚脖子往外走,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以他的实力,虽然不会对我有什么伤害,但小心总没有错。拽着他的脚脖子往外走,有个好处,那是他的半身如果有异动的话,我可以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对付他。

砰砰砰,又是一阵阵爆竹bào zhà的声音,滚滚赤沙泛起,将刘劲松的身体包裹住,我奋力一拉,竟然难以拉动刘劲松身体分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二章傻女

我不觉有些诧异,因为我身还有北斗七灵卫护体,那金子一样的光虽然不是很耀眼,但还在。 一切的邪祟,应该退避三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稍稍思索了一下,我用力拉扯了一下刘劲松。

其实我用的力气并不是很大,但刘劲松却发出了撕心裂肺一样的叫喊声。

“师叔祖,别拉了,把我扔在这儿吧。潘伯伯,救命啊,小梅,快来救救我啊。”

刘劲松的惨嚎,取得了效果,潘寿绵本来已经离开了赤沙地,转身准备回来。

“别动!难道我的话不好使么?”

在我的怒喝之下,潘寿绵讪讪停下了脚步,但曲梅寒却是趁着我呵斥潘寿绵的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来帮你一把吧,刘劲松确实是太遭罪了。”

相信曲梅寒是一片好心,不过,这个傻丫头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好心能够得到好报的。

曲梅寒说话间,要去抓刘劲松,她以为我很不费事应付了赤沙,她也一样能够。

我心知要遭,伸手抓住了曲梅寒的后心,使劲往外一扔。

曲梅寒顺着我手的方向跌出去了十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

而我却因为分神松了手印,也没有了咒语,脚下也没了章法,刹那间,我身的金光全部消失。

几乎与此同时,赤沙四溅迸射,刘劲松从赤沙一跃而起,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我。

这一下,我可以清晰看到刘劲松的双眼,他的整个瞳孔,散大,散发出诡异的光泽,他的眼白,充满了红丝,那些红丝,像是蚯蚓一般凸起,好似能够随时爆裂一般瘆人。

我奋力一挣,想要挣脱刘劲松的环抱,谁知道,刘劲松的双臂像是铁铸的一般,任我如何用力,是难以撼动分毫。

吼!我怒吼一声,身体往下一沉,借助身体的重量,使自己的身体向下降了一些,我的双腿马摆出桥马桩,使出了千斤坠。

千斤坠这个法术,在法术这个门类并不是很被人熟知。一般来说,在民间武术当广为流传。

其核心的原理,是通过人体降低身体重心,把人体之内的气机和地气相连接,融为一体,仿佛是大树生根一般,任你有千斤之力,也难奈我何。

实际,千斤坠是道门修炼的法门,后来是被武术借鉴过去的。其实有很多的武术技法,都是从修道或是修禅借鉴的,只不过因为民间武术更接地气,反而是觉得这样的技法是武术当的。

我千斤坠一使,顿时落地生根,力从平地起,双腿有了着落,身的力气也能够有借力的地方。我没有急于摆脱刘劲松的双臂,而是腰间发力,尽量甩动自己的身体,这样,刘劲松要控制的不仅仅是我的双臂,而是我整个的身体。

甩了几下,刘劲松有些吃不住劲了。

我趁着刘劲松双臂略有些松动的时候,猛然双臂往外一撑,腾出来一条手臂。

“奔雷一响天下惊,一指灵台尽空明!”我腾出来的手成剑指,虚空画了一道清灵符,然后狠狠点在了刘劲松的印堂穴。

清灵符,实际是针对失神**一类的情况,个人失神,并不在于外,而在于内。只要心性坚定,一般的迷惑,都不会让人浑浑噩噩。

只要能够唤醒人本我的神魂,那么,一切的迷惑之术,迎刃而解。

被我狠狠一戳之后,刘劲松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晃晃脑袋,看着我,有点发懵的感觉。

我看到刘劲松瞳孔渐渐恢复到正常的情况,眼白的红丝也慢慢消退,知道清灵符已经起作用了,便挥手道;“快,赶紧回到大家的身边。”

我话音刚落,听见四下里砰砰声响个不断,在我和刘劲松的四周,竟然拔地而起了能有三米多高的赤沙墙!

这样的变故,让我不觉有些紧张,我下意识把刘劲松拉近了。

拔地而起的赤沙墙,将我和刘劲松团团围住,只余下头顶的一片天。

脚下,已经没有任何的赤沙了,看来,是有人操控赤沙,也许,这个人马要露面了。

“于蒙,真没想到,北斗七灵卫在你的使用之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赤沙墙,款款走出一个倩影,我稍稍一愕,真么想到,操控赤沙的人,竟然是墨灵烟。

墨灵烟的打扮让人怦然心动,我打开的是夜眼,在这种视觉效果下,视线的穿透力会较好一点。墨灵烟穿着一袭火红的长纱汉服,头也挽了个汉朝时期的贵族妇女发髻。

唯一不同的,是墨灵烟的脸没有涂抹厚厚的白粉,而是素面。墨灵烟整个人看去,让人感觉有些诡谲,但更多的感觉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妖艳。

“墨灵烟,你怎么说也算是华夏的道统名门弟子了,可是你为什么会接二连三使用邪法?那可是跟道统思想截然相反的做法,是要受到最严厉惩罚的。”

墨灵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质问她。她稍稍愕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所谓的正邪,只不过是人们一个刻板偏见罢了。”

“哼,用**术控制人的思维,套取到别人不想说的东西,这难道是你所说的什么所谓的刻板偏见了?”

“哈哈,听你这意思,我好像是做了一件邪恶的事情。但是,于蒙,你这个人非常特殊,只要你能够气定,不心猿意马,我是无法迷惑你的。这一点你该承认吧?但是你最终还是被我迷惑了,其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吧?你还好意思说我迷惑你么?”

强词夺理!典型的强词夺理!但是,我无言以对,因为确实是如墨灵烟所言,我要是专注自己的精神,别被墨灵烟给我的那些感觉迷惑,墨灵烟是套不走任何信息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鬼子卖命,我不知道鬼子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如此不惜一切帮助他们。”

墨灵烟身体颤抖了一下,毕竟,在南海那里的时候,我曾经算是救过她,也算是放她一马。她看了我一眼,淡淡问道:“于蒙,不知道你有没有特别想做,想要一直做下去,但因为缺少必要的资金而面临放弃的情况?”

我摇摇头:“没有,但我能够理解面对那样情况时候的无奈。怎么,是鬼子提供资金,让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

墨灵烟叹息道;“可以这么说吧,你知道的,藤田先生有个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机构,专门研究各种超自然的事件,我是从这个机构获得资金的。”

这些话,我好像听墨灵烟说过,我有点不明白,她再次提起,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次你跟我说的话么?你说藤田先生在昆嵛山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回去后跟藤田先生当面对质,结果,藤田先生说,他非常崇拜华夏的道家化,因而要在全真派发源地搞一个大型开发项目,使得整个世界都知道全真派的光荣故事。但这样做,很显然会触及到一些人的私利,必然会受到阻挠的。”

“喂喂喂,这种挑拨是非的话,你也信?”我不得不打断了墨灵烟,我严重怀疑,她的大学是不是把她变傻了。

“哼,你在质疑我的智商?我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了,我做了一个试探,因为我下山的时候,曾经跟师父说过,要重振崂山派,要把崂山派变成一个集修道与研究超自然现象的一个综合的符合时代的新型道统宗门。这样,传统的道门修炼,可以变成一个切合时代发展的研究机构,与时俱进,这才是传统修炼发展的方向!我是带着这个理想离开崂山的,我拿这个试探藤田先生,他马首肯,从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里拨出五百万作为我先期的研究经费,等有了研究成果,按照我的理想,在崂山开发出这样的一个具有现代气息的道统宗门!”

“你是感觉,藤田羽支持了你?”我嘴说着,心里却是送了墨灵烟三个字,傻娘们。

事情全明白了,我说么我在南海那边对墨灵烟仁至义尽,她怎么会反过头来摆我一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啊。

而且,墨灵烟这小妮子是啥手段都敢使啊,邪术固然威力巨大,效果佳,但对人的思想意志,有强烈扭曲的作用。

我有心说她滥用邪术,可想到我曾经用四欲邪法对付她,这口是怎么也张不开。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给鬼子卖命了?”我最关心的是这个,墨灵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但是,她要是帮鬼子阻碍我的话,我只能先解决了她再说。

墨灵烟淡淡笑道;“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于蒙,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恐怕今晚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没好果子吃。”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三章人心险恶

墨灵烟笑了,她身那一袭如火的红纱,仿佛跳动的火苗一样飘动起来。

那一双蚀骨**的眼睛,仿佛是会说话一样,对我述说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万种风情。

妖艳,诱惑,我明明知道那眼代表的是什么,可是,我是有种要融化在那双带着邪恶的双眼之。

一时间,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整个的世界,仿佛都要融入到那双眼睛之。

“道心摇光倾北斗,无尽苍穹万里明!”我已经着过一回道儿了,再被套路一回,简直没脸混了。

我念的是北斗七灵卫的法诀总纲,只一句,脑海立刻有了清明的感觉,紧接着,我右腿轻轻迈出一小步,双手结印,北斗七灵卫的步法,被我施展出来。

墨灵烟的蛊惑之术,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半点效果了,她不断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极尽诱惑之能,想要迷惑住我,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眨眼间,我已经到了墨灵烟的面前,她脸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想要躲避,却被我牢牢锁定,任她怎么躲闪,都无法逃脱我的跟进。

砰,我一把抓住了墨灵烟的胳膊,另一只手,成剑指放在了她的天灵盖。

“墨灵烟,你如果迷途知返的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我也只能费了你的道行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只要我配合咒语手印,直接戳墨灵烟的印堂,可以封住她的识海和自身气机的大部分联系。

这样做,不会危及到墨灵烟的生命,但却是可以阻断她利用自身气机运行使用法术,相当于废了她的道行。

墨灵烟稍稍惊慌了一下,忽然嫣然笑道:“于蒙,你舍得这样做么?我们双宿双栖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住嘴!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迷惑我?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此罢手,赶紧给我滚回崂山,面对祖师爷忏悔,然后闭门思过,面壁十年。不然,等我废了你的道行,你哭都哭不出来!”

说实在的,我表面很强硬,心里是下不了废了墨灵烟道行的决心的。对于一个修道人来说,不管修炼的是什么法术,一旦被废,那滋味死还要难受。

这好一只鸟儿,本来可以翱翔天空,忽然一对翅膀废了,虽然还活着,但想想自由飞翔的日子,那种落差,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墨灵烟的眼里,终于露出了点恐惧之色。

我要的是这种效果,能吓唬住最好,真的到了动手那一步,受到伤害的可不仅仅是墨灵烟,我的良心也会因为伤害别人而产生内疚,哪怕是我迫不得已。

忽然,墨灵烟的脸又浮现出了那抹诡异的笑容:“于蒙,你说我一个妙龄女子,回到深山老林,面壁思过,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干脆,让我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尽心效力,该有多好?”

我不觉有些火大,合着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墨灵烟,你这是逼我废了你的道行?”我寒着脸,剑指高高举起,只要墨灵烟再敢顽固,我真的废了她。

“呵呵,于蒙,第一,我感觉你下不了这个狠心,第二,你做不到!”墨灵烟的眼里,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让人很不安的神色。

“做不到?好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我成全你!”说完,我嘴里念咒,成剑指的手向墨灵烟的印堂戳了下去。

在我的剑指要戳到墨灵烟的印堂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麻,这种感觉,我是知道的,是有人重击了我的后脑勺部位。

我浑身一软,在瘫倒在地的过程,转头看了一下,刘劲松双眼闪动着凶残的神色,手掌从我的后脑勺处缓缓离开。

“为,为什么?”这是我勉强说出的一句话,我是在搞不明白,刘劲松已经摆脱了墨灵烟的邪术,怎么会对我出手呢?

后脑勺遭到重击,我身体不能动,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我还没有完全进入到昏厥的状态,我依然能够像做梦一样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刘劲松面露凶光,提起掌,准备对我的咽喉切下来。

从刘劲松刚才的手劲来看,这一下要是被他切了,我的小命估计也没了。

然而,在刘劲松手掌快要到我的脖颈的时候,一直葱白的手伸了过来,挡住了刘劲松必欲杀我的一掌。

“墨小姐,你要干什么?这个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不杀了他,我们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没想到,刘劲松竟然跟墨灵烟会有勾结。

“刘劲松,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你给我们提供消息,我门确保你抱得美人归。你为了那个美女,出卖同门,我不做点评,但是,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可是,墨小姐,小梅去找这个家伙,为的是商量怎么对付你们,我已经通风报信了,所以你感觉事态严重紧迫,才会赶紧去套出北斗七灵卫的秘密的。如果放了他,这些事情可经不起回忆调查,我一定会暴露的啊。”

我明白了,为什么在曲梅寒找我的时候,墨灵烟会那么准确掌握时间,趁着我自己在宿舍的时候,去套取了北斗七灵卫的秘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这个世界,最险恶的永远不是各种害人的方法,而是人的一颗包藏祸害的心啊。

我知道了很多的秘密,但我现在却是无能为力。我想要召唤书灵,但努力了几次,却都是毫无回应。

“这个人交给我吧,他几次有机会对我痛下杀手,却都没有那样做,我……不能直接杀了他。”墨灵烟竟然也有些纠结。

“墨小姐,那你得保证,这个人不会戳穿我的一切。”刘劲松看来很害怕墨灵烟,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这个我可以保证。”

“你不杀他,你怎么能够保证?”刘劲松有点急了。

“废了他的道行,我会把他带在身边,从事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墨灵烟的话里,我竟然能听出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

“好嘞,这样我放心了。”

刘劲松说着,狞笑着抬起了脚,对着我的丹田气海很狠踹下。

我没想到,刘劲松的功夫当真了得,这一脚下去,我感觉丹田处顿时气机散乱,想要凝结都无法凝结。

紧接着,刘劲松抡起拳头,对着我的颤穴是一击,再对我的印堂穴重击了一下。

“够了,你把他的下三个丹田全毁了,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废了一个足够了,你居然一个都不放过。”

墨灵烟的话里,有点指责的味道。

刘劲松太狠了,废人修为,只要一个丹田被废足够了,他是多大仇多大很,才会下这么狠的手啊?

“哼,我一直是太阳一样的存在,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我转的。直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师叔祖,竟然抢走了我的风头!全真派的掌门,应该是我的,小梅,也应该是我的,谁敢夺走这一切,是与我为敌!敢跟太阳为敌的人,是死路一条!”

刘劲松疯狂了,一边说着,一边用脚狠狠踢我的腰。

“住手!刘劲松,别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去做事情!这个人我还要用到,你别把他弄死了。”

真是造物弄人,没想到,伤害我的是我这一面的人,而出口求情的,却是墨灵烟这个对头!

刘劲松又踢了我一下,才停了下来。他长出一口气道:“现在咱俩应该好好合计一下,该怎样对外面的人有所交代。你把人带走,我则是能跟这些人有所交代。”

墨灵烟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的血魂沙遮挡住了外面的人的视线,他们是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样,咱们来个苦肉计,我把你打伤,然后我收了血魂沙墙,我会带着于蒙遁迹走开,而你则说于蒙为了救你,已经被我所伤,于蒙拼尽了全力送你出去,被我所擒带走了。你只要把他们引到锁龙洞右侧的那片新栽种的小松林,什么都不用管了。”

我清晰听到了这一切,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清晰听到了刘劲松的几声惨叫,然后墨灵烟施法,拔地而起的血魂沙墙轰然崩碎,向我和墨灵烟流动过来,裹挟着我们两个,向不知名的方向疾驰而去。

轰的一声,我重重摔落在地,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恢复,我神志多少有些恢复正常了。虽然我的三个丹田被废了,但我的思维是正常的,而且,我的身体,也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能动。

“你最好是别有什么歪心思,于蒙,你曾经放过我,所以,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请你别做迫使我必须要伤害你的事情,好么?”

我苦笑一下,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做什么?我环顾四周一眼,发现这好像是个实验室,周围摆满了实验器材,而且,有一台电脑正在开机工作着,电脑显示的,竟然是各种道门符篆资料!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四章鬼道

墨灵烟向我伸出了手,我苦笑一下,伸出手让她把我拽起来,扶着我坐到了一把椅子。

“这是你的工作室?”我又环顾了四周一眼问道。

“是的,从事超自然神秘现象的研究工作。我是道统宗门出身,但是我对一切的法术,以及世界各地记载的超自然现象,都很有兴趣。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科学尚未探索到的未知领域,轻易把超自然现象定义为不科学,是很肤浅的。”

墨灵烟坐在了电脑前,飞快点了几下,一个页面出现了。

北斗七灵卫的图案!墨灵烟是拿这个图案,从我那里套出来不少的秘密。

“玉阳真人王处一的独门绝学,也是我近段时间深入研究的课题。”墨灵烟摆弄着电脑,电脑出现了许多的分解图案。其,有我说给她的一些隐秘,都以字形式记录下来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说出北斗七灵卫的所有秘密?”我盯着墨灵烟说道。

墨灵烟沉吟一下道:“有这个想法,而且,我不想再用强迫的方法或者是诱导的方法。”

我苦笑一下,墨灵烟所说的,确实是大实话。我现在丹田被废,无法运行气机,也无法使用法术。

无论墨灵烟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反抗。严刑逼供,用迷惑之术诱导,我都得乖乖的任她摆布。

“这可是道门不传之秘,是属于全体华夏人的宝贵精神财富,你想知道,没问题。但是,你是不是要把北斗七灵卫的全部秘密告诉鬼子?”我所最不能释怀的,是这一点。

墨灵烟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于蒙,我想你的脑筋是不是要活跃一下了?现在国家都讲究开放搞活,跟世界接轨。只要是有利于我们民族发展大业的,我们开放,然后兼容并蓄世界的同类先进技术理念,这样才可以发展,这是时代潮流啊。闭门深山修炼,只能是闭门造车,必将会被历史淘汰的。世界已经有很多的学者,已经踏足超自然神秘现象的研究了,如果我们不紧跟时代潮流,我们曾经领先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必将被世界赶并且超越,这根工业革命后华夏被世界赶超是何等相似?”

“所以,你把老祖宗耗尽一生的感悟成果,拱手奉献给外人?尤其是鬼子?”

“于蒙,你怎么这么顽固呢?交流,我说的是交流!我承认,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是好东西,我们要好好珍惜。可是,如果你不把这些好东西拿出来跟世界最先进的研究成果进行互换交流,我们是不是是守着老祖宗的老本,眼睁睁一步步被赶超呢?”

“呵呵,听去倒是冠冕堂皇的,可我不知道,你拿着好东西,都换回了什么?”我毫不掩饰我语气的嘲讽。

“好吧,我如果不给你看点干货,你大概以为我是以出卖老祖宗的东西为荣的。”

说着,墨灵烟点开了一个件,件的标题是鬼宗。

看了几眼,我可以确定,墨灵烟所点开的资料,应该是藤田羽家族所在的鬼宗的一些资料。

资料记载了鬼宗的一些秘法,包括墨灵烟所使用的迷惑之术,以及她所提到的血魂沙。

血魂沙,这种东西的炼制是属于正统人看来十足十的邪门法术。

其炼制的过程,是选取烈日暴晒的沙地的沙子,以大米粒大小为宜,一粒粒挑选出来,还必须是带有明显石英透明特征的沙子为基础原料,然后将符合条件的沙子深埋在煞气非常重的地下,让经过暴晒,去除了所有应属性杂质的沙子如海绵一样吸收煞气。

然后,再用煞气极重的人血混合一些特殊材料,浸泡这些煞气极重的沙子。

混合的人血,会溶解掉沙子仅存的阳属性物质,如此反复,形成了血魂沙。

血魂沙最大的功效,是能够汲取煞气,并且保存下来。我看墨灵烟在资料的批注,是血魂沙以血融阳,去掉沙子的阳属性,可以完完全全保留阴属性的煞气。

只要煞气足够的话,血魂沙祭出,相当于在一定的空间内因造出一个阴间的恐怖氛围,这时候,放出鬼魂,可以肆无忌惮攻击一切的有血气的生命,因为营造的阴属性空间的缘故,有血气的生命可能被一击毙命!

哪怕是降鬼的高手,在血魂沙营造的氛围,都坚持不了多久。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幽幽问道:“你们在山后张家炼制煞尸,是不是因为血魂沙的缘故?”

墨灵烟点头道:“是的,我们寻找了不少地方,发现那里的坟茔地脉,较适合炼煞,血魂沙需要煞气。”

尽管我没有多少力气,我还是狠狠一拍桌子,指着电脑的资料冷笑道:“这是你所谓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你这样的研究,是fǎn rén lèi的!你还说什么要紧跟时代步伐,如果这也算是进步的话,我相信人类,甚至是老天,宁可不要这样的进步!”

墨灵烟有些恼火,但她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于蒙,你这种迂腐的思想真的是跟老顽固差不多了。那你说,yuán zi dàn的制造,是不是fǎn rén lèi的?威力这么大的武器被制造出来,是高悬在人类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关键是在于人们怎么使用,关键在……”

不等墨灵烟说完,我摆手道:“我不跟你扯那些高大的理论,我只知道,在我们的世界,死亡是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而且,死亡对于生命,是在这个世界的终结,任何人想通过死亡和血腥谋得个人利益,是这个世界的fǎn rén lèi罪行!”

墨灵烟脸的怒气渐盛:“于蒙,我本想好好劝解你,让你能够理解我,帮助我,看来,是行不通了。北斗七灵卫的个人修炼方法,你是准备自己告诉我,还是我用些手段你再告诉我?”

“我是不会把老祖宗的东西,告诉一个自以为是的败家子的。”我两眼毫无畏惧看着墨灵烟。

“嘿嘿,我只能说你的勇气可嘉,你已经尝试过我的**术的厉害了,我相信,如果你能够自如运用自己的法术的话,是不会被我影响的。但是,你现在的情况,还能够抗拒住我的**术么?”

我心里一突,不管我有多大的决心,墨灵烟的话,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

难道,我此什么都不是,成了一堆任人宰割的烂肉了么?

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无意,我的眼睛扫向了电脑屏幕。

鬼道!映入我眼帘的,是这两个字。

一刹那,我的脑海,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晦涩理论。

鬼者,神魂之变也。所谓神魂,乃万物生长之根本,灵之至也。

万物初生,其感于精,精者,气之始也。周天万物,若天行健,自强不息也。故精行则化气,气行则化神,神行则几于道,是故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归道是说也。

丹田者,凝气之地,气聚为人,气散为鬼,人有道,鬼亦有道。

人鬼之分,在于气机。气机能聚,收放自如,则为人道。气机散而运行自如,则为鬼道。人道通玄,鬼道亦能通玄。大能者,悟人鬼之道,则可人,可鬼,为阴阳两界无往不利之存在。

是故丹田气聚则可为人之道,丹田气散则可为鬼之道,道之妙,存乎心而不在形。

我瞬间明白了这段晦涩理论的意思,这分明是给我眼下的处境指出一条明路,丹田被废,只不过废的是人道,而丹田气散,可用鬼道!

鬼身!

我脑海忽然浮现出了这三个字,我似乎有种明悟的感觉,我之前曾经请神身,为什么不可以请鬼身?

所谓神鬼,实则一妙而两门,归根到底,不过是气之用罢了。

我马进入到冥想的状态,念动咒语,让自己散乱的气息,从身体表面散出去。

没错,果然是气聚为人,气散为鬼。我通过内视,可以清晰看到,在我的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黑雾状的东西,这东西有我的轮廓,甚至有我的样貌和思想!

这是鬼状态下的我,一个思想一样,却是生死两种状态的一个“人”!

吼!我发出了一声低吼,再次念动咒语,身体表面的那个鬼状态的我,又一点点渗入到我的体内。

请鬼身!我大概开辟了一个先河,那是请本我的鬼,自己的身体!

瞬间,我感觉我的身体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有种膨胀一样的满涨感。这是因为龟之气息是散的,不会按照正常人体运行于浑身各处经络,会充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

这也是为什么鬼身会表现出身体特别强悍,而且是力大无!

最重要的是,鬼身之后,本我意识会被封闭起来,不以眼为神魂之窗,墨灵烟想要通过我的眼睛控制我的思维,那是行不通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五章形势逆转

墨灵烟目睹了这一切,不觉惊骇无,她试了一下**之术,马放弃了,她非常有经验,知道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

我从椅子跳了起来,感觉浑身下充满了力量。

唯一让我不太满意的地方,是膝关节和肘关节的活动,不如平常时候那样自如。

往常看影视作品的时候,被鬼附身的人都像是僵尸一样,直腿跳,而且双臂也只能挺直活动,真的是让人感觉瘆人,没想到,今天我让本我的鬼魂附身,而且也品尝了这个滋味。

不过,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弥补了活动不畅的这个缺憾。

我两个脚尖一点地,轻轻一跃,有近两米的距离,墨灵烟对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颇深,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她赶紧利用自己身体转动灵活的特点,向旁边一闪身,然后斜刺里躲闪,尽量跟我进行兜圈子,用以弥补她力量的不足。

墨灵烟三转两转,到了电脑桌旁边的一个箱子的旁边,快速打开箱子,伸手从里面抓出了一大把符篆。

这个画面可太有喜感了,身为全真派代掌门的我,居然使用了鬼道之术,而一直使用邪术的墨灵烟,居然要用正宗的道家符篆来对付我。

这里,我要说一个关于道家分门别类的事情。

在人们的印象,道士是会降魔驱鬼,祈福禳灾,炼丹修道的存在。

这么说呢,也不全错,但绝对不是全对。因为在道统当,道士确实是有这方面的本事,但却不是兼而有之的。

实际,降魔驱鬼,祈福禳灾,是道门正一派的道统宗门的本事。炼丹修道,则是全真派的修炼之法。

说白了,正一派和全真派,是道教两个分支,有点类似于佛教的禅宗和净土宗之类的分类。

正一派的道统宗门,是可以不出家当道士的,他们在历史可以结婚,生育子女,有着正常的家庭生活,不忌荤腥。正一派有点较随俗的味道,除了重大的活动,需要殿诵经,做法事之外,可以穿着俗装,甚至被称为“火居道士”。

像茅山派,灵宝派,天师派,都是属于正一派的流派。

而全真派,规矩较严了,强调修心,入深山修道,讲求练内丹外丹,最终要得道羽化升仙。

全真派的开山祖师爷是我介绍过多少回的王重阳,他的七个弟子,分别创立全真派的各个流派,我所代理的掌门,是玉阳真人王处一所创立的嵛山一脉全真派。

按照道统宗门的分类,全真派的道士,是不会画符降鬼的,我所知道的各种画符降鬼的正一派的本事,是来自于《述异志》。

按照《述异志》的记载,天师派的张道陵,是为数不多的渡异师之一,可想而知,书记载的各类符篆的种类,外面流传的,要精,要博大的多。

墨灵烟拿出这些符纸和各类正一派道士应用的法器,我笑了,这些东西我虽然没玩过,但是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我知道每一样法器的使用原理和操作方法,我估计我掌握的方法,墨灵烟的研究,要深刻得多。

拿到了符篆,墨灵烟顿时腰杆硬了,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轻蔑的味道了。

我顿了一顿,并没有再冲向墨灵烟,可惜我的手不太灵活,无法做出挑衅的手势,但我却是可以同样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

墨灵烟两脚微微一分,摆了个天罡步,左手拿着一堆符纸,右手则是抄起了一枚镇鬼符。

应该说,墨灵烟采用的步法,还有选择的符纸都是对的,而且使用符纸的手型也是对的,是针对鬼身的存在使用的。只要能够把符纸贴在我的天灵盖,也是额头部位,可以镇住我。

但墨灵烟所不知道的是,我对她的一切法门了然于胸,她将要对我怎样进行攻击,全在我的预判之内,这等于是我和墨灵烟对赌,我什么底牌她稍微知道点,而她的底牌我门清,根本不是一个对等的赌局!

“于蒙,你是怎么做到的?修为被废,居然能够把自己变成鬼身,而且还请鬼自己的身体,这可是我研究那么多的超自然神秘现象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啊。”

我心暗自好笑,墨灵烟分明是找机会分我的神,然后趁机给我贴镇鬼符,这是降鬼常用的伎俩,放在别的鬼身,或许有效果,放在我身,好是用哄小孩的方法糊弄成年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墨小姐,你是道统出身,可却是经常使用邪术,到了最后关头,竟然又回归到道门法术来,这也是我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想斗法我陪着,想斗嘴,我也愿意。至于想通过说话分我心神,伺机偷袭,那看看谁吃亏吧。

像我这样的鬼身,别说墨灵烟没见过,估计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也没有出现过多少回。

墨灵烟的眼里略有些急躁的意思,我知道,她这是见我一直不动,又不敢主动攻击,有些焦躁了。

我心暗笑,决定给她个机会。我膝盖不能打弯,只能依靠脚踝的力量生拔,像僵尸一样跳着行动。

大概是墨灵烟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突然攻击,她还是采取了躲避的策略,采取转弯这样的战术,尽量跟我兜圈子,以抵消我的鬼身力量足的优势。

我索性装作攻击不利焦躁的样子,打不到墨灵烟,我挥臂砸墨灵烟这里的东西,电脑我没舍得砸,因为那里存储的不仅仅是墨灵烟的心血,也是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的一些资料。我想要充分了解藤田羽所在的鬼宗,这些资料最好是能看看。

墨灵烟不知道我没有尽全力,她一边躲闪,一边寻找机会。

终于,在我故意放慢速度,好像是露出了破绽的情况下,墨灵烟一个闪身,斜向迎着我冲了过来。

看得出来,墨灵烟是训练有素的,她口的咒语,加贴符的手法,一气呵成,最起码,我这个半吊子的人强多了。

但是,墨灵烟的所有动作,都在我的预判当,在她手臂前伸,符纸向我额头贴的时候,我抢先一步,双臂一甩,符纸离我额头还有二十多公分远的时候,墨灵烟的胳膊被我的手臂砸。

我没有下死手,只是想那墨灵烟手臂挡开。可我忘了我是出于鬼身的状态,这一撞击对我而言力道不是很大,可对于墨灵烟来说,则是极大的冲击力。

啊的一声,墨灵烟直接被我一手臂给扫了一个趔趄。

墨灵烟的反应速度快,在身体即将失去平衡的时候,猛然间腰间发力,借助趔趄跌往方向的力道,飞起一腿,直奔我的臀部踢来。

咣的一声,我的感觉是臀部微微一麻,再看墨灵烟,已经趴在地,捂着脚脖子,眼泪都出来了。

“呵呵,打不过哭啊?”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去扶墨灵烟,却发现身体僵硬得厉害,好像是伸手要掐墨灵烟的脖子一样。

“走开!”墨灵烟嚎叫一声,忍着脚的剧痛,另外一只脚,当胸踢来。

砰!这一回我真的感觉到了,墨灵烟这危急时刻奋力一脚,像是踢在了石板一样,她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了,两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脚。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滑稽的一幕发生在我身,我和墨灵烟,不能说是生死相搏吧,但也是必须要倒下一个。

可谁曾想,墨灵烟踢了我两脚,竟然抱着个脚哭了。

我想了一下,念动咒语,把身体里的鬼身释放出来,然后再收回到我的体内,我又重新恢复到那个丹田被废的废材状态了。

“算了,咱别再闹妖了,我不想伤害你,你也别伤害我好不好?顺便告诉你一声,使用道术,是有很多禁忌的,如说你穿的红纱,施展邪术是辅助,而使用道术则是忌讳。还有,你的训练是不错的,但实战经验太少,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还是根据本能战斗。所以,一个忠告是,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不管你研究多少超自然神秘现象,也不管你用了多少回法术,只要用,有可能遭至同等的伤害。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小姑娘家家,还是别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为好。”

我想起了我到这里的时候,是墨灵烟扶着我坐下的,于是,我也扶起了墨灵烟,找把椅子让她坐下。

看墨灵烟双脚不能动,我便没有做什么防备,我的主要注意力,在墨灵烟电脑的鬼宗资料。

通过调阅,我这才知道,藤田羽家族所属的鬼宗,其祖在唐朝的时候随遣唐使一起来到华夏,学习华夏博大精深的化。

当时岛国来的人,对于华夏主流的经济化感兴趣,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而藤田羽的祖先,则是对占卜算卦这些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六章叛徒

我看到这些记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藤田羽的祖先,难道是因为学习了这些东西,能够创立出鬼宗这样的一个宗门?

接下来,看到了一个无震惊的记录,那是藤田羽的祖先,在华夏待了特别长的时间,而且,还特别提到了一个让我无惊悚的名词——渡异师。

要知道,渡异师这个词,算是在华夏,算是在跟异类打交道的特殊人群,也是知之甚少的词。

一个岛国的家族,怎么会知道这个词呢?

我不由得仔细翻看这段记载,发现藤田羽的祖先,拜谒了当时名震天下的袁天罡。

这下子,我更吃惊了。要知道,袁天罡也是为数不多的渡异师之一,他最擅长的是占卜预测,和李淳风两个留下了震惊千古的《tui bèi tu》。

按照常理,袁天罡应该能够预测到岛国人未来是什么德行,以及对华夏民族犯下的罄竹难书的罪行啊。怎么会接待这些浑身下,流淌着罪恶血液的岛国人呢?

我定了一下神,决定仔细看看电脑的记录,发现袁天罡并没有传授岛国人真本事,而是给他们讲了一些大通套的玄而又玄的理论。

可以推断的是,袁天罡并没有传授给藤田羽祖先真本事,可是,袁天罡是渡异师的身份这件事情,藤田羽的祖先是怎么知道的?

我相信,算是在有唐一代,知道袁天罡是渡异师的人也不是很多,袁天罡也不至于把这个秘密告诉岛国人。

那么,藤田羽的祖先是怎么知道的?光凭着袁天罡给他们的那套华而不实的理论,根本无法得到实际的东西啊。

我带着怀疑,往下翻看资料。发现藤田羽的祖先虽然在袁天罡这里碰了壁,但不死心,除了大部分人回归岛国本土之外,还留下了几个人留在华夏,希望能够学到真本事。

不得不说,岛国人的坚毅是值得钦佩的,从唐开始,一直到宋之前,这么漫长的历史岁月,藤田家族不管华夏是经济繁荣还是战乱四起,始终坚持派人过来。

藤田家族的坚持,终于换来了回报,在唐宋之间的藩镇割据,战乱迭起的时代,藤田家族碰了一起惊天动地的事情。

按照当时在华夏的藤田家族的人描述,那简直是众神之战一般,超过百名的佛道还有民间高手,使出了神仙一样的攻击方法,苦苦追杀一个人。

那个人更是了得,一身本事出神入化,屡次逃脱了追杀,而且还杀伤了无数的高手。

最后,那个人被逼到了一个深渊边缘,眼见无法逃离生天,那个人涌身一跃,跳入了深渊。

追杀的人沿着深渊边缘探查了几天,离去了。

而在深渊边缘一直窥探的藤田家族的人,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到了深渊边缘,壮着胆子,把一个人用绳索顺了下去。

这简直是鬼迷心窍的不知死活,跳下深渊的那个人,杀了那么多的高手,肯定是杀红了眼,如果是死了还好说,不会有什么威胁,要是活着,肯定会是见谁杀谁啊。

可岛国人做事向来一根筋,他们这么干了。

也不知道是岛国人的幸运,还是冥冥这样注定的,垂下深渊的岛国人,发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藤田家族的人给予了那人帮助,在后来的交往聊天,才知道那人是个渡异师,因为钻研了一些不被认可的东西,做了一些事情,被各个修炼界的高手合力追杀。

我浑身下,一下子冒出了白毛汗。我和书灵曾经有过对话,知道渡异师的一些传承。

在历史,被记录下来的,总共是十二个,但实际,应该是十三个。渡异师当,是有一个叛徒的,具体姓名事迹,都没有记载,仿佛在渡异师当,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没想到,这个刻意被隐藏在历史尘埃的叛徒,竟然出现在岛国人的家族历史记载当。

我赶紧把注意力再次集到电脑,看看还有没有更详细的记载。

藤田家族的人,很想把那个人迎回岛国,当成是神一样的存在供奉着。

但是,那个人伤势太重,直接挂了。

不过,那个人虽然挂了,但成鬼的鬼魂却是以一种特殊的形式保存下来。而且,那个人传授了藤田家族鬼道之术,并保证,只要按照他的交代去做,有朝一日能够复活他,他必然会保佑藤田家族成为天下第一大族,永生永世兴旺发达。

藤田家族的人,把这个人的鬼魂连同尸体,费尽周折潜运回岛国,并将其奉为祖师,根据这人传授的鬼道,创立了鬼宗。

之后,藤田家族的人不断按照那人的吩咐,去做一些事情,滋养那人的鬼魂,那人的鬼魂不断壮大,而且肉身不腐,大有能够借肉身复活的迹象。

但是,死亡是个天道轮回的大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能够复活的?但凡事都有例外,都会有能够解决的办法,这也是天道天无绝人之路的具体体现。

在华夏民国时期,藤田家族受那人之命,来华夏找很多东西。藤田家族的人,借助侵华军队的力量,弄回去了几样东西,唯独在昆嵛山这里,遭到了极为强力的阻挠。非但没有取到东西,反而是全军覆没。

藤田家族的人又来过几次,无一例外,都是铩羽而归。

之后,随着华夏抗战形式节节胜利,藤田家族的人,只好搁置了这个计划。

我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没想到,昆嵛山这里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的隐情。

看来,藤田羽在这里做的事情,是跟那个渡异师的叛徒有关的。

忽然一个疑问浮了我的心头,藤田家族记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为什么会没有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我有些疑惑把电脑资料下翻看了一下,随着我注意力的不断集,我发现,这些资料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些字迹,竟然像是火苗一样跳动起来。

“别看!危险!”书灵的声音非常急促!

在我要把头转到一边的时候,电脑里那些发生变化的字迹,猛然间从电脑里跳了出来,形成了一团袅袅的红雾。

红雾不断浓缩,渐渐浓缩成一个点。

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身处悬崖的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要掉进悬崖边的深渊!

不好!我想要摆脱目前的危险境地,但我发现,我的身体竟然不能动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让我倍感不安的红雾一点点发生变化。

渐渐的,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身着八卦仙衣,身材挺拔的身影!只不过,这个身影的脸,是一团浓浓的黑雾,连脸庞都看不清。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隐藏在红雾的身影,有可能是藤田家族从华夏带走的那个渡异师叛徒!

“呵呵呵,你猜出我的身份了?”

既然这个身影给我传递了这样的信息,那说明,我猜的没错!

“电脑的消息,也不是原来有的,而是你感觉到我之后,故意透露的对不对?”我忽然灵光一闪,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呵呵,不愧是被选的有可能成为渡异师的人,这份灵感天分,确实是得天独厚啊。”那人的语气,竟然有些伤感。

“电脑当,不应该有这么详细的资料,而我看到了那么详细的记载,连《述异志》当都没有,这难道正常么?除了你这个当事人之外,谁还知道的这么详细?人看到的听到的,其实都是信息。而渡异师所掌握的,是宇宙万物的信息,你既然曾经是渡异师,那说明,你掌控着能够随时转化信息的能力。看到我,你自然是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在这里,是控制利用墨灵烟,以她的身份,去做藤田家族的人不方便做的事情,对不对?”

那个身影沉默了,半晌说道:“渡异师乃天道所选,才华惊艳,你无愧于天道青睐。只不过,你不幸遇到了我。这样,我给你个选择,你给我办事,我保证你能够享受到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

“哼,你?保证我享受到所有的一切?我表示怀疑。”

那个身影没有多说,是轻轻挥了挥手。

我感觉一阵香风扑鼻,一个软软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我,一张美轮美奂的脸,贴着我的脸颊不断摩挲。

这个人竟然恐怖如斯!举手间控制墨灵烟这样,这还只是个残影,有这么强横的实力,要是这人处在全盛的巅峰,那得有多厉害啊!

“藤田家族的财力,你见过了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藤田家族的人为你的一切愿望买单,你为我效劳,我传授给你控神术,只要你看的女人,会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金钱美女,在一定程度是可以代表着事业和爱情的。多么诱人的条件啊!

我轻轻但却是非常果决推开了墨灵烟:“如果我不愿意给你卖命呢?”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七章逆五行

在我的处世原则当,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如同眼前,无论给我多么优厚的条件,为叛徒卖命,那是绝对不可以的。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能接受。

“那你应该知道控神术的厉害吧?你在这个女人这里,仅仅是能迷惑你一下的最粗浅的**术,都能说出自己心隐藏的秘密,难道你不怕我控制了你,让你成为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还是要给我卖命?”

我的心,明显颤抖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家伙,别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都不是我所能够面对的。

当我选择了拒绝对方,那么,我的命运,有可能完全交到对方的手里了。

“实话实说吧,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协议,那么,你将保留你所有的智慧,那将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因为我需要你这样一个充满智慧的手下。而如果我用控神术控制住你,那么,你将缺少你那份独有的灵性……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同时也失去了自我最宝贵的本我意识。你难道不想再考虑考虑了?”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是不会向一个被华夏各路宗门高手必欲铲除的叛徒妥协的。”我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的犹豫。

“嘿嘿嘿,冥顽不化!看来,我只好让你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了。”

那道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变成了一团粉红色的雾气,这团雾气,顺着我的七窍,钻入到了我的体内。

我的注意力,紧张地跟着这团粉红色的雾气游走。雾气直接进入到了我的大脑,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到了我大脑的情况。

大脑仿佛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脑髓仿佛是一个无宽广的海洋,面托起的大脑皮层,则好像是夜晚的星空,挂满了点点的星辰。

粉红色的雾气,向大脑皮层席卷过去,不一会儿的时间,有很多的像星星一样的发光点,变成了粉红色,而我则是瞬间感觉,自己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感觉。

“于蒙,别傻看着,赶紧把自己的元神转移。”书灵如幽灵一般给我发出了信号。

“你,你在哪儿?”能够听到书灵的声音,是我唯一能够高兴起来的事情。

“我擦,你现在还有闲工夫问这个?这家伙幸亏是全部注意力都在你的脑海,被它发现了我,那真的麻烦了。告诉你的没听见么?赶紧转移元神!”

“我,我……大哥,你让我转移元神,我也得知道该怎么转移啊。”

“我擦,我忘了这点,因为害怕这家伙发现我,我主动切断了跟你的联系,要是咱们俩联系的强度较大的话,我肯定是会被发现。这家伙要是看到我,肯定会放弃你俘虏我的。到时候,你的生死对它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了。”

“啊?这么严重?有办法没有?”

“有,只不过,九死一生,敢不敢玩命?”

“还有啥不敢的?都到了这时候了,我正愁没有拼命的办法呢。”

“好,有胆色!也不枉我看了你。这样,等会儿我数三个数,你集所有的意念,跟我融合,你的意念只要足够强大,能够带着元神跟我合为一体,然后,我们共同修复你破败的身体,成了,咱哥们有机会纵横天下,不成,咱俩估计灰飞烟灭。”

我听得心里发麻,书灵所说的灰飞烟灭,那是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啊。

罢了,搏命的买卖在眼前,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豹子头林冲要是有选择的话,也不会梁山了!

书灵的倒计时开始,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注意力全部集起来,等着书灵的出现。

“三,二,一!”

书灵倒数完毕,我马发现了大萝卜造型的书灵,我像是见了肉包子的狗一样,注意力忽的一下全都扑在了书灵身。

一个银白色的影子,瞬间包裹住了书灵,我惊讶发现,那个银白色的影子,是“我”,也是书灵所说的元神。

粉红色的雾气,忽然停止了侵蚀我的大脑皮层,它发现了异变。

“跑到心脏部位,快快快!”书灵像是被蝎子蛰了屁股一样嗷嗷叫着,可以感觉到,它对粉红色的雾,是怀有非常大的恐惧的。

我不敢怠慢,元神裹挟着书灵到了心脏部位。

一股让人无惬意的温暖,瞬间让我感觉非常舒坦。

“我擦,你还有时间享受!快,按照丘杂毛老道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把元神散了,当真气一样运行,快快,你特么倒是快点啊。”

我没时间还嘴,因为我发现书灵的气急败坏是有道理的,那团粉红色的雾气,跟着我和书灵眨眼跟来了。

按照书灵的吩咐,我把元神给散了,当成是真气,按照丘杂毛老道(请原谅,亵渎长春真人丘处机的是书灵,而不是我)逆五行真气运行法,一顿操作猛如虎。

后来我才知道,书灵和我当时玩的这一套,已经不是作死,而是花样作死。

人为万物之灵,最能体现人的万物之灵的地位的,是智慧。而智慧的来源,是元神所掌控的本我对于世界的认知。

无论是天才还是白痴,对于人来讲,其智慧的产生和发展,都是有严格规律可循的。

一个人的初始,是来自于父母的精华,通过交媾,产生了一个新的生命。

生命在母体萌芽,由父母提供的阴神阳神控制,汲取母体的养料慢慢长成。

人的本我元神,也会在这个过程慢慢形成。

元神的初始,肯定是弱小和幼稚的。那么,是怎么最后形成一个能够认识世界,进而能有能力改造世界的智慧之人呢?

那是通过脱离母体之后,通过吃食物,炼化食物的精华,补充本我的躯体,而且与这个过程同步的不断元神生长有关。

个体的长成,绝不是身体独立长成的,而是伴随着身体的壮大,人体本身得自父母的先天之精,以及后天汲取的精华,化气,化神而逐渐成型的。

智慧,是在感,知,悟的一系列刺激之下形成的。这个过程,一直被认为是人类自身发展的一个开挂的独有程序。因为其他的生命,是不具备这样一个类似于作弊的生长过程的。

全真派祖师王重阳,是感悟了这其的道,才创立出先天功,是按照人体的先天发展模式修炼,进而达到一种能够返老还童的逆天修炼的功法。

王重阳的弟子丘处机,在先天功的基础,进而提出了逆五行修炼法,是先天功更为接近几于道的这个境界的。

所谓的逆五行修炼法,是指一般的修炼方法,是强调顺天应道,按照正常的五行相生原理修炼。

五行相生,指的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丘处机的高明之处,认为人得自先天的精华,数量是有限的,师父王重阳的先天功法,是针对先天精华被损耗这一现象创立的。

五行相生,自然是生生不息。但是,五行相生的过程,是需要损耗先天精华的。而如果按照五行相克的真气运行方法催动真气运行,则可最大限度保存住先天精华,再辅以先天功,能够达到延年益寿,甚至是理论的长生不老的境地。

要知道,任何一种修炼方法,都是以真气运行为根本的。人体五行,指的心肝脾肺肾这五藏所对应的五行属性。

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按照正常的生理运行,应该是五行相生运行方向,是肺,肾,肝,心,脾这样的运行模式。

而丘处机的逆五行修炼法,则是完全按照相克的运行方式运行真气。

这样做,在理论是行得通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要有精通此道的师父亲自指点,循序渐进修炼方可。

而且,逆五行修炼运行的是气,而书灵撺掇我运行的,直接是元神。这相当于是我的元神直接在逆基本原理的道路狂飙,不管死活了。

我对此是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书灵说啥信啥,把yuán zi dàn当烟花放,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书灵裹挟着我的元神,按照逆五行的运行路线在我的五脏里疯狂飞奔,转了几圈,我感觉,自己像是有了膨胀的感觉。

这个膨胀,可不是思想的膨胀,而是一种身体被充气,想气球一样胀大的感觉。

“喂喂喂,书灵,这是咋回事?我咋在膨胀啊?”

“哦,应该是正常显现吧。按照求丘杂毛老道的理论,逆五行修炼法,实际等同于逆天修炼。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能进,是自我壮大,退了,则是万劫不复。咱们这是逆进了,当然元神会感觉胀大了。”

“我擦,你居然没有一点谱,肯定是感觉这样可行这么干的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八章通脉

我一时间十分愤怒,书灵竟然会忽悠我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

“于蒙,咱们可是说好的,舍命一搏啊,别看那东西是一团雾,可你知道那代表什么么?那是曾经的渡异师的一点神识。别看是这么点神识,可是具有渡异师百分之一的能力啊。知道这能力代表什么么?能直接使用各种法术,把我抓住,然后榨取我的一切!”

“说了半天,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再说了,你美啥啊?你有什么,值得人家抓你啊。”尽管在逃跑,我依然要贬损书灵。

“擦,你是身在福不知福,在那个家伙的眼里,我是这个世界最宝贵的东西,只要得到了我,相当于拥有了对抗天地的本事。”

“这么邪乎?真的假的?不对吧,渡异师手里不都会有《述异志》么?这家伙既然以前是渡异师,那肯定是拥有过这本书啊,难道他没记全?”

“你知道啥啊?《述异志》是历代渡异师的术法集萃,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你说你吧,为啥能够看得到书的字而别人看到的或者是空白,或者是别的东西?因为在思想只有跟书同步的人才能够看到真正的内容。这个家伙,很显然是有异心了,书的字迹不但会隐去,而且,他看到的内容,也会因为跟书籍记载不同步,变得晦涩难懂。你是不是觉得你能看懂书的内容?那是因为思想同步的缘故,你还以为你那点古基础,菜鸟一样的认识,能看懂这么高深的东西?”

书灵的牢骚满腹,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不过,我还有疑问:“那它为什么要抓你?”

“我的情况不同了,之前《述异志》是一本有灵性的书,看不懂是没有人办法的。而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因为我是有灵性的,能够解释书的晦涩原理和方法,所以,抓到了我,等同于全部弄懂了《述异志》。”

“啊?这么回事啊。我搞不明白,那东西要是抓住你的话,让你说啥你说啥啊?那不也是叛徒的行径么?”

“我擦,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难听?你知道渡异师有多厉害么?落到哪怕是曾经的渡异师手里,都会有一千种方法让我开口,我要是被整的开口了,这不是背叛,而是没有办法。”

我一时间有种要翻白眼的冲动,能把叛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也没谁了。

“集精神,马用先天功恢复你的丹田,回复之后按照先天功功法运行,只要成功了,你能立马提升自己的水平。”

这个消息,让我有点兴奋,刚刚被废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真的假的,你不会忽悠我吧?有这样的好方法,那不是逆天了,无论怎么被废,都能够恢复过来。”

“大哥啊,咱别废话了好不好?这特么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等于是先把自己往死里弄,只要死不了,能提升。你说正常人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咱这不是被逼到这一步了么!”

我这才想起,书灵是拿着我的元神进行猛如虎的操作,一点行差踏错,我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快快,那个家伙锁定了我们,只要把我抓住了,你啥都不用想了。”

我一凛,赶紧集起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按照书灵的想法操作。

无论任何功法,其起始点都是丹田,因为这是个修炼的节点,能够存储真气,并且是真气运行的起始点。

只有意念丹田,才能够感应到真气的那种恍兮惚兮的感觉,有了气感之后,才能够意念导引真气运行。

宇宙万物,所有的一切运动,都是能量引发的结果,而真气是非常特殊的能量存在,所以,真气对于一个修炼的人非常重要,真气足意味着能量高,能量高意味着能办更大的事情。

我最悲催的,是丹田被刘劲松给废了,那是非常暴力的直接毁掉。

没有了这个节点,我体内运行的真气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源,理论,即使是我能够进行真气运行,也不会有效果的。

但我又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因为有书灵的存在,因为我们俩都被逼到了不得不舍命一搏的地步,所以,我们必须要用元神来逆向实现身体的改变。

这个过程,理论是行得通的,因为有丘真人的逆五行修炼法和王真人的先天功。

在逆五行的运行当,我的元神因为逆行五脏,得到五脏精华的补充,因而壮大。当改到先天功的运行方法时候,元神在经脉运行,携带了大量的身体精粹途经已经废弃的丹田。

我无法恢复丹田的原貌,但先天功却是模仿人在母体内生存的方式创立的功法,因而我可以模仿婴儿的自我生长机制。

也是说,我正在把先天功施展到极致,以天地为母体,自己为婴儿,重新塑造我体内的一切。

渐渐的,我丹田的位置,开始出现出一颗萌芽一样的东西,那是婴儿在没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按照先天的规律发展,自己在有意无意间建立起来的气机场所。

我已经废掉的丹田,这样如种子萌芽一样又重新进行了生长!

这个萌芽慢慢长大,而且,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无意看到,大萝卜造型的书灵,浑身已经雾气腾腾,看来,我的再造,这家伙也是下了血本了。

又过了一会儿,丹田处竟然氤氲缭绕,一股强烈的气感从那里发出。

“快,引导真气运行。”书灵浑身颤抖,说话都有点哆嗦。

我赶紧引导丹田生出的气感,向下沿尾闾出督脉,行三关,达百会穴,然后折向向下,过印堂到人。

“使劲,使劲!再不使劲儿咱们全特么玩完了。”书灵破口大骂,因为那团粉红色的雾气,已经距离它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了。

书灵着急,我也着急啊。可关键的问题是,我现在导引真气运行,到了督脉的尾端,再往下行,是任脉了。

真的能把真气推倒任脉,那是传说的打通任督二脉,真那么容易的话,满大街都是得道高人了!

但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粉红色的雾团要是控制了书灵,一切都结束了。我只能拼命导引刚刚重建的丹田,从那里不断抽取真气,玩了命往督脉送。

一时间,我感觉整个的后背像是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随着我不断导引真气灌入,后背都能够听到咔咔的响声,那是真气太过充盈,挤压骨骼所发出的声音。

粉红色的雾团,在一点点靠近书灵,它并不是想灭了书灵,而是要完好抓住书灵,因为书灵对它太重要了。

咔咔咔,我感觉我的脊柱在被拉大,充盈的真气在督脉犹如是洪水得不到宣泄一样,已经不按照我的意念导引来了,只要是个能宣泄的地方,要冲出去!

嗷——书灵发出了长长的嘶嚎,它猛一掉头,直接奔我嘴的方向奔了过来。

粉红色的雾团,犹如跗骨之蛆一样,跟在它身后不足一公分的距离,一起冲了来。

不进则退,不生即死!

在这最紧要的关头,督脉充盈的真气,冲破了督脉尾端,沿着人穴环唇直入任脉,向我的丹田冲去。

书灵恰恰赶了真气的冲击,仿佛是被洪水冲了一般,和我的泄洪般的真气一起掉进了我的丹田。

那团粉红色的雾气,也没好到哪儿去,被我的真气一起冲到了丹田。

万万没想到,万无一的修炼者能够做到的打通任督二脉,这样被我在绝境实现了。

我浑身一震,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无惬意的状态,那种飘飘若仙的感觉,真的让人好想永远保持下去。

“我擦,你干啥呢?咱们哥们翻身了,赶紧fǎn gong倒算!”书灵厉声怒吼。

我这才想起来,逃离生天只不过是侥幸不死的第一步,还有粉红色的雾团要解决。

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切都是实力来决定的。我是虫子,要有被踩的觉悟。可一旦我也成了脚,那试试谁的脚厉害吧。

我一念起,丹田处如开锅一样真气腾腾升起,眨眼间,形成了七个亮晶晶的点。

粉红色的雾团大骇,发出了惊骇的叫声:“什么?你居然能够用真气化成北斗七灵卫!”

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故。直到雾团发出的声音,我才明白,我无意竟然把真气直接凝化成实质性的法术攻击。

七个亮点,陡然一转,斗柄的位置指向了粉红色雾团。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吧!”粉红色的雾团似乎十分不屑我的法术,那高高在的样子,依然是把我像虫子一样看待。

我不由得心生警觉,毕竟,粉红色舞团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七十九章被赖上了

我小心翼翼操控着七个亮点,让斗柄的位置指向粉红色雾团,按照北斗七灵卫的解析,只要是北斗斗柄指向的方向,无往不利,任何的对手,都不在话下!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在我全神贯注等待粉红色雾团攻击的时候,那家伙却忽然倏地一下,从我眼前消失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有点不明所以。

“还特么什么情况,当然是对头跑了呗!我擦,判断失误,我总觉得这家伙本体力量非常强悍,一直是以搏命的思维跟它斗。我忘了,这家伙实际是一点点本我意识的分支,对付平常的咱们可以,但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这个小不点惹不起的啊。”

“那,那怎么办?”顷刻间形势逆转,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反而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还等什么,追啊,把元神聚集起来,回到脑海里,你身体里的事情,我给你弄好,你找那东西算账行了。”

“好。”我赶紧用意念牵引,把元神回到了脑海,恢复我身体的各种感知。

然而,那团粉红色的雾团,已经不知所踪了。

在我到处寻找的时候,既然,墨灵烟挡在了我的眼前,她双目尽赤,眼透着一股让人有种非常怪的感觉。

墨灵烟往前一扑,张开双臂向我抱过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了,如果墨灵烟是攻击我的话,我必然会毫无顾忌加以反击。

可是,墨灵烟的神情告诉我,她现在的意识,一点也不带有攻击性,对于一个不带攻击性的女孩子,我还没有辣手摧花的狠心。

我想着躲闪,但屋里的空间不算太大,几下,墨灵烟把我逼到了角落里。

“喂喂,墨小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还手了啊。”

“好啊,你还手吧,来啊,打我啊,我很想你打我!”

墨灵烟的眼里,露出了更加热切的神情,我知道,她这绝对不是正常状态,肯定是那团粉红色的雾团,对她施加了精神影响。

一定是的,那个家伙,为了逃跑,对墨灵烟做手脚,然后用她拖住我,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在我想通这一切的时候,墨灵烟再次扑来,一双玉臂,牢牢抱住了我。

墨灵烟媚眼如丝,吹气若兰,不停扭动身体摩挲我,让我一下子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

“墨小姐,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我伸手想推开墨灵烟,却是一下子把她身那薄如蝉翼的红纱给拉扯了。

刷的一下,红纱掉落一半,墨灵烟露出了如雪一样的肌肤。

我擦,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我是一个纯洁的人,我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墨灵烟闭眼睛,泛红的脸颊,往我的脸贴。

我深吸一口气憋住,腾出一只手,在墨灵烟的脖颈轻轻切了一下。顿时,墨灵烟闷哼一声,瘫软在我的怀里,晕了过去。

墨灵烟刚晕过去,我正想找个地方把她放好,听见簌簌的声音响起。

抬眼一看四周,血魂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如大浪奔腾一般向我卷来。

我赶紧把墨灵烟揽在怀里,脚下踏步,手结印,施展出了北斗七灵卫。

再次施展这样的法术,我感觉有明显的不同,我的一条手臂,从肩膀到手指,隐隐浮现出了七个炙热的点。

这七个点明显是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排列的,我手指的方向是斗柄方向,我手指剑指一指,然后意念导引激射,再喊声破,一道白光从剑指激射而出,直接打在了血魂沙。

砰的一声巨响,血魂沙被激起了一道沙浪。

无数的哀嚎声响起,血魂沙表面浮起阵阵血雾,不一会儿,变成了点点紫黑色的液体,从半空掉落,吸附在沙子面。

原本涌动着鲜红颜色的血魂沙,一下子变成了如河床边被冲刷的沙子一样的颜色,紫黑色的粘稠物不断渗入,而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我捂住了鼻子,赶紧抱着墨灵烟,找到了门,夺门而出。

此时,已经是皓月当空,我的眼睛,竟然不用借助夜眼,能够借助月光,像大白天一样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墨灵烟的情况倒不是很糟糕,可是她穿着的红纱,已经破损了不少。本来有半遮掩的意思,现在直接露出了半边身体。

我的外套已经在曲梅寒的身,剩下个跨栏背心,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半身的一点衣物脱下来,给墨灵烟套。

“喂喂,醒醒。”我倒是特别想去跟曲峰灵那些人去会和,可墨灵烟这样子,丢下她不管也不是事儿啊。

我一边掐人,一边轻轻拍打墨灵烟的脸颊,希望她赶紧醒来。

在我的救治之下,墨灵烟悠悠醒来。

我知道,墨灵烟没什么大碍,我出手的那一下,只是把她打晕,根本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只要能醒来,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谁知道,墨灵烟醒来的时候眼神有点迷茫,但没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墨灵烟陡然发出了穿石裂金般的尖叫声。

尖叫声过后,墨灵烟扬起手,给了我一嘴巴。

我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嘴巴。

“喂,你干什么?你怎么恩将仇报呢?”我捂着嘴巴,退后了一段距离,愤怒地问道。

“畜生,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墨灵烟双眼满是怒火,一跃而起,将我撞倒在地。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被墨灵烟骑在身,一下子慌了手脚。

“喂喂,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咱别搞暴力这一套好不好?你赶紧下去,我……”

不等我说完,墨灵烟马施展出女人的绝招,一双手成爪状,向我的脸挠来。

我惊慌赶紧用手挡住脸,马感觉到手传来一阵刺痛。

这娘们真够狠的,估计手连皮带肉下去了一些。

这时候可不能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了,不然,墨灵烟非把我挠花了不可。

我双腿腰间发力,身体往一挺,墨灵烟顿时被我掀翻在地,我一只手肘压住了她的脖子,喝道:“你疯了?赶紧住手啊,不然,我真的对你动手了。”

墨灵烟拼了命挣扎,但我的手肘压在她的脖子,加我的体重,墨灵烟根本无法反转这样的局面。

我见墨灵烟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便放开了手肘。

谁知道,墨灵烟猛一张嘴,一口咬了我的胳膊。

“我擦,松口松口!”我一甩,将墨灵烟甩开,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出现了一排小巧的牙印,牙印的边缘,一下子冒出了血。

“你疯狗啊?”我一只手掐住了墨灵烟的脖子,眼露凶光,这妮子确实是惹恼我了。

豆大的泪珠,从墨灵烟的眼角滑落,她的脸,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喂喂,咱别这样好不好?我说大姐,虽说我掐住了你的脖子,好好,我马放开……你哭啥啊?我特么是受害者好不好?你看看我的手,你再看看我的胳膊,真是的,受害者还没咋地,你一个施暴者还哭了。”

我看墨灵烟麻木的神情,叹口气,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计较了。

在我起身刚要走的时候,墨灵烟仿佛从牙根深处发出的声音响起:“你祸害完了我,这么走了?”

我目瞪口呆!一回头,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她说道:“你说啥?祸害你?我怎么祸害你了?”

墨灵烟一下子坐起来,擦擦眼泪道:“你看看,刚把裤子穿,衣服都没穿好,还不是祸害我了?”

我擦!我这个冤啊,合着墨灵烟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对我那么疯狂啊。

“大姐,拜托,你自己好好检查一下好不好?要是我真的……那啥了你,来,我等着,你愿意把我怎样都行。你看看你,好好的良家妇女,穿成什么样了?我把我的衣服给你套,结果……算了,大姐,我服了,我真没对你做什么,求你放过我,咱们此别过,好么?”

墨灵烟这才狐疑检查了一下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看着我。

眼没有任何的愧疚之色,反而是有点理直气壮地神情:“于蒙,你可真够可以的,跟女人还这么计较?你还是不是男人?”

“打住!大姐,我是真心实意的服了,打今儿起,有您的地方,我退避三舍好不好?”

眼见我转身要走,墨灵烟急道:“喂,于蒙,我现在身体动不了了,你难道把我扔这儿?”

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心里想着这样的词汇,准备不理睬墨灵烟赶紧走。

“喂,于蒙,我现在身体糟糕的很,你要是把我扔这儿,恐怕我真的完了。快回来,帮帮我好不好?”

好吧,你赢了,我实在下不去狠心对一个出声求援的女孩视而不见。

“让你赖了,到底咋的了,怎么糟糕的很啊?”我嘴可是没有饶人的意思。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章同样的布局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搞不懂女人的思维是怎么样的。刚才墨灵烟还跟我拼命,一转眼的时间,赖我了。

“你看,我的脚,都没法走道啊。”墨灵烟有些委屈,但却是十分大方向我展现她的脚踝。

“这好像是你踢我一脚加踹我一脚才这样的吧?这你也能赖我身?”我不能不恼火,刚才墨灵烟跟我拼命的时候,身体还能活动自如,咋风平浪静之后,成了不能动了呢?

墨灵烟的眼里,竟然有了点歉意:“这确实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这样的,但是,于蒙,已经这样了,你不管了?”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合着我挨了两脚,你自己把脚踝弄成这样,还得我负责,这都是什么道理?

可是,看到墨灵烟楚楚动人的眼神,我一下子又投降了。

“好吧,我搀着你,你说,把你送到什么地方你才满意?”

“于蒙,我住的地方可远了,干脆,你把我带在身边吧。你知道的,这里有野生动物,我曾经两次碰到过狼,要是我这样子被狼发现了,我一点自卫的能力也没有啊。”

“这可绝对不行。”我忽然想起了,墨灵烟和刘劲松曾商量过,要把曲峰灵那些人引到什么地方,我必须要找到曲峰灵这些人才行。

可是,墨灵烟所说的也是实情,我看看周围说道:“那有棵大树,我把你放树,没事了。”

墨灵烟下打量着我,好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忽然,墨灵烟眼带着复杂的目光说道:“你是不是想着马见到那个小姑娘?”

我干咳了一声道:“你和刘劲松商量好把他们引诱到危险的地方,我当然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了。”

“哼,你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最好是带着我,我会指引给你一条近路,否则,你恐怕走到天亮也找不到他们。”

“啥?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我都听到了,你让刘劲松把他们引到锁龙洞附近的一片林子里,我直接找到锁龙洞不行了?”

“好啊,你去啊。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是找不到地方,记得回来找我给你带路哟。”墨灵烟脸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我感觉这件事情有猫腻,于是便问道:“墨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也看到了,这里跟原来不一样了。我刚才的办公室,是原石窝子村的工棚,你看看周围,已经被施工队给大肆施工了,你知道施工是干什么的么?是阻绝外界要到锁龙洞那里。对了,你的法术很高深,对于布置的阵法还有埋伏啥的,应该能够po jiě。不过,我相信,你要是沿途被骚扰的话,一定会离你想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我沉吟起来,墨灵烟的话,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她应该没有说假话。

“好吧,我扶着你,你带我过去。”

“喂,等等,你说让我带路带路啊?有什么好处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还是自己去吧。”

我擦,这难道是传说的得寸进尺?从求我到忽悠我,然后又威胁我,你以为我没办法了?

好吧,我接受威胁,我可承受不起短时间内找不到曲峰灵那些人的后果。

我正想搀扶墨灵烟,却见她双臂一横:“背着我。”

“这不好吧。”我摸了一下我的半身,没衣服了,我可是个思想很传统的人。

“我的两个脚踝都受伤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着急。”

好吧,我再次妥协,这一次是墨灵烟的脚踝确实是有问题,虽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但确实是影响到走路。

把墨灵烟背在了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她身的红纱,相当于无,套着我的背心,也盖不住多少肌肤。

两相接触起来,我顿时有种血液流速加快的感觉。

墨灵烟为了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一双胳膊抱住了我的脖子,而我,则不得不用手托住她的臀部,免得她滑下来。

最要命的是,墨灵烟要给我指方向,说话间吹丝如兰,嗅到这股芳香,我感觉胸口像是生出了一团火,有说不出来的烦躁。

“小心点,前面是藤田羽雇佣来的人布置下的画地为牢的阵法。我知道,你在山手张家那里曾经遇到过这个法术阵法,但这里的情况跟那边不一样,你要特别小心。”

我停了下来,一边观察一边调笑道:“咋的,怎么不称呼藤田羽为藤田先生了?难道是忽然间良心发现了。”

“呸!”墨灵烟狠狠掐了我一下;“刚才,在你和那个粉红色雾团对峙的时候,它居然控制我对你,对你……那样,我知道,藤田羽那家伙,实际并没有把我当成是合作的伙伴,实际,我是一枚棋子,该我死的时候,会毫不犹豫送我去死。”

墨灵烟的解释,让我有些后怕。

当时墨灵烟好像是情愫萌动,主动投怀送抱,实际,却是那团粉红色雾团,控制住了墨灵烟,然后让墨灵烟汲取了血魂沙的煞气。

只要跟我实现了交媾,不单是我必死无疑,墨灵烟也会受深深的伤害,即便是不死,也得残!

最后,要不是我击退了那东西,破除了血魂沙的煞气,墨灵烟肯定是凶多吉少!

“那你还恩将仇报!”我想想觉得冤枉。

啪,墨灵烟轻轻抽打了我一下:“你是男人啊,心眼怎么那么小?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是女的,一睁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对面的男的身没穿衣服,你会怎么想?”

是有点道理,不过,这咋都成了女人的理了?男人该被冤枉?该被挠被咬?

“你知道那团粉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么?”这个问题,我本不想问的,我估计墨灵烟应该不知道具体情况。

“据藤田羽说,那是鬼宗的祖师爷留下的东西。我所有关于鬼宗的资料,都是得自于那东西。”

我明白了,藤田羽从交给墨灵烟那东西开始,已经把墨灵烟当成是一个工具,那个东西有自我意识,能够给墨灵烟提供任何资料,又好像是人畜无害一般,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控制住墨灵烟,让她付出生命代价以期达到目的。

稍稍考虑了一下,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了墨灵烟。那个东西是有意识的,给墨灵烟的资料,不过是一些鬼宗的普通修炼方法。

而我所看到的,则是那东西故意给我看到的信息,为的是吸引我的注意力,好把我拿下。

我也不是什么都说,我对墨灵烟隐瞒了书灵的事情。

“够了,别说了,我已经都明白了。”墨灵烟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什么能发现自己被骗,而且是骗得很惨更让人心痛呢?

我理解墨灵烟此时的心情,小声道:“我先把你放下来吧,这一片区域,要真的如你所说,我还真的要慎之又慎。”

放下墨灵烟,我把注意力全部都集在眼前的这片区域了。

没错,是画地为牢的法术禁制,墨灵烟并没有说假话。

可我总是隐隐感觉,这里的禁制法术,跟我之前碰到的有点不太一样。

我现在已经不必通过夜眼观察,肉眼直接能够观测到一切。从视觉效果来看,我一眼能看出,这是一处精心布置的带有幻象视觉效果的法术禁制之地。

普通人进去,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样,无论怎么走,都是出于一种无限循环的重复路径行走,累死也出不来。

此类的法术禁制,其实很好破,只要用禹步这样的步法在画地为牢的区域内瞅准方向踏出,能够po jiě一隅。而画地为牢的一隅被破,余者皆破。

会是这么简单么?我在山后张家那里,可是非常轻松po jiě掉了画地为牢啊,这个情况,藤田羽,亦或是刘佑良不可能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布下了同样的被我po jiě的法术禁制,不是脑壳坏掉了,是另有深意。

我觉得,还是另有深意的成分大点。

不管怎么说,画地为牢覆盖的这片区域,牢牢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绕道,先不考虑绕的路有没有别的埋伏,光是要多走十几里的山地,够我受的了。

山地,不是山路。是那种长满树木杂草的山地,每走一步都要费劲的山地,行进几百米都是个不小的消耗,更别说是十几里了。

我看看画地为牢覆盖区域的大体布局,应该是以山脉的横向为东西走向,下为南北的这样一个布局。

布局的方向,跟现实的方向有时候未必是一样的,因为牵扯到具体的布局环境,所以要因地制宜,像是地图一样,左西右东,是你无论怎么摆都要遵循的规律。

搞清楚了布局的方向,po jiě之法好说了。

想清楚了这些,我迈步走进了画地为牢的禁制区域。

我的整个身体刚刚进入其,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机,瞬间笼罩住了我。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一章剑插死门

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一个以困为目标的法术禁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机?

而且,这股杀机,仿佛无处不在,从各个角度向我压迫过来。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按照方位,我所正对的是画地为牢这个区域的正东方,也是这个区域的乾位,依次推演下去,我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坤位。

按照正常情况,八卦所对应八门,应该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我是处于景门的。

肃杀之气,应该是位于死门,也是我左近的这个位置。

我缓缓转头,看向了左向的方向,什么都没有。

生门位置,在我面前正东偏南,如果是一般情况,我直接走过去行了。

但是,我身处的情况十分特殊,明明知道生门在哪儿,是不敢动。

可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要想出行动的方向。

一直站在这里,或许没有生命的危险,但是,没有po jiě画地为牢禁制阵法的可能了。所有的禁制阵法,都必须要在动态po jiě,不动,没有任何的机会。

太反常了,我反反复复按照方位计算,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我是不敢动。

这可不是开玩笑,一旦动了触发杀机释放,那可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有可能瞬间没命了,玩游戏被干掉了还可以再来,命没了啥都结束了。

我努力稳定住了情绪,开始用身体来感觉周围的一切。

在正常情况,人体最主要的感觉,来自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这些感觉系统,基本囊括了人体对外界感应的百分之九十五以。

但在特殊的情况下,人还有一种感觉,是直觉,也可以被称为第六感的感觉。

如我所遭遇到的感觉,那股无处不在的杀机,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慢慢转动自己的身体,把正面朝向各个方向。

所有方向的感觉都是一样,那是杀意浓浓!

忽然,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那是如果这样原地不动待下去的话,结果可能更糟!

拼一下!我眼睛盯着前方,向偏右的位置,踏出禹步。

我脚步刚刚踏出,脚步所触碰到地面的杂草,忽的飞了起来。

咻咻咻,这些杂草发出了急促的破空声,在半空打了个盘旋,像是飞刀一样,直奔我的腿部袭来。

我大惊之下,赶紧向旁边一躲,没想到,这一躲,触碰到了更多的杂草,被触碰到的杂草纷纷离地而起,在半空盘旋着,发出鞭子虚空抽打一样的声音,向我裹挟过来。

眼见退无可退,我双臂下意识捂住了脑袋,咻咻声过后,我感觉双臂一阵阵刺痛。

我闪眼一看,双臂竟然被拉出了无数的小口,鲜血正从小口不断渗出!

“大道本应赤子心,无为清净一点灵!天枢护体星辰照,北斗七灵保太平!”

这是北斗七灵卫的实际跟人应用法术,以自己为北斗天枢星,配以身法剑指,所指的方向是斗柄方向。等于是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法术,硬抗自身所遭遇到的法术。

按照玉阳真人王处一的说法,祭出北斗七灵卫,斗柄所指方向,无往不利。但这却是有个前提的,那是实力。

我刚刚打开了任督二脉,在道术初学当,是个非常独特的特例,虽然不至于像常年修道的有个质的飞跃,但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按照评判标准来说,我算是小白的王者,能够跟正经的修道之人掰掰手腕,但小白是小白,有些东西,不是能够一蹴而的。

尽管我所使用的方法是高大的,而且我也有打通任督二脉的遇,但是实力,终究是要在血与火练的。

砰地一声,我剑指指向的方向,飞旋的杂草仿佛被粉碎机粉碎一般,纷纷爆裂,形成了飞舞的草屑落下。

可飞舞的杂草被解决了,地面的杂草,却是根根拔地而起,向着一个方向涌去,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好像龙卷一样杂草的旋涡。

不好,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如同能够碾压一切的磨盘一样,如果让这个杂草旋涡完全成型砸到我,估计得像磨盘里的东西一样粉身碎骨。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是有能量做出基础产生的。而能量是一种活跃的物质跃迁状态,没有原因,也不会产生形成一股合力完成一件事情的现象。

以我所处的环境来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法术阵法造成了这一切。

画地为牢,只不过是一个障眼阵法,其真实的有效攻击法术阵法,是隐藏在这个障眼阵法之的。

只要是阵法,会有一定的规律,因为阵法的基础是道,是能把能量按照一定规律使之运行的方法。

到底什么地方没有发现呢?这不应该啊,《述异志》当,囊括了几乎所有的天下法术阵法,即便是没有眼前这个具体法术阵法的记载,也应该有类似的,只要发现规律,po jiě不是问题!

呜呜呜——强劲的风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一刹那间,我非常想用北斗七灵卫来跟这个漩涡硬碰一下。

但我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北斗七灵卫的运用,也是依托强横的能量来完成的。我身能有多少外放使用的真气?等我真气耗光,北斗七灵卫会像一个导弹发射架,没导弹了,是一堆废铁!

还得从最基本的破阵方法下手!

我努力集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管周围发生的事情。

画地为牢的方位计算,肯定是没问题。定八卦,确定八门的位置……我忽然产生了疑问,画地为牢的方位,难道会跟那个充满杀机的阵法方位是一样的么?

这个想法,只能说是惯性思维,感觉把画地为牢的阵法方位确定了,那么,里面的阵法也一样是这个方位。

没错,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从我进入这个区域之后的每一步。

从进入开始,我停在画地为牢阵法的坤位,在那里,我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也是在那个位置,我把两个叠加在一起的法术阵法的方位都确定成一样的。

不对,我进入的那个地方,对于杀意浓浓的阵法来说,不是景门,而是休门,也是说,方位直接差了一个方位!

难怪会招致这么大的杀意,算错了一个方位,虽不至于南辕北辙,但风马牛不相及是肯定的了。

咻咻咻,杂草旋涡已经成型了,它周边的杂草,像是利刃一般向我飞来。

不管它!不能被它扰乱心神。

我开始计算方位,画地为牢隐藏的法术阵法,其死门在右侧前方,而生门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杂草旋涡所在的方向!

这玩笑开大了吧?生门居然在那个位置?我特么躲都躲不及,难道要一头撞去?

莫非,这是这个阵法的考验?这如果是个智力测试提的话,没准我真的试试了,可这是涉及到我小命的事情啊,拿小命去测试阵法的po jiě,有些划不来啊。

再看看,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绝对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随着杂草旋涡越来越大,地面的植被差不多都被掀起来了,我的眼睛再次扫到死门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个剑柄,插在地面之。

死门插剑?我一下子想起来,在蜀山一带,有很多的剑修宗门,专门以修炼飞剑为道法的门派。

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深山潜修,绝不踏足山下半步。为了防止世人进入到他们的修炼世界,会摆下一下法术阵法,让人知难而退。在十分重要的地方,会用这种剑插死门的阵法,让擅闯者直接挂掉。

《述异志》的记载,也是这些了。

这不坑爹么?眼看发现真相了,也知道法术阵法的由来了,居然戛然而止!

我需要的是po jiě之法啊,我需要的是逃离生天啊!

呜呜呜——杂草旋涡开始移动了,那如龙卷一样的身躯,缓缓,却是无坚定向我碾压过来。好像是一个巨型推土机向我开来,而我却没有任何的闪躲路线一样。

生门,有这样的生门么?我难道真的要去撞那个推土机一样的杂草旋涡?

这个念头让我忽然灵关一闪,生门若死,那么死门呢?

我的眼睛,盯了死门的那个剑柄。

没时间了,龙卷旋涡所带来的风力,已经让我身体有些控制不住了,再晚一会儿,估计连选择都没得选了。

我一咬牙,奋尽了全身的力气,弓着腰,几步走到了剑柄面前,一伸手,握住了剑柄。

一刹那,我感觉浑身一震,一股浩瀚无匹的杀意从剑柄传递到我的身体里。

“起!”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拔,将剑柄下面的连带部位拔了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剑柄下面,竟然只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公分长的断剑剑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二章小松林

断剑剑身离开地面,那股滔天的杀意消失不见了。我顷刻间明白了,本身这个断剑是没有那么浓的杀机的,但剑毕竟是利器,主杀主凶,如果在一个特殊的阵法,插在整个阵法的枢纽,那么,它自身的特性会被无限放大。

法术阵法的核心,是道法,道是宇宙的终极奥义,大到整个宇宙,小到日常生活细节,莫不遵循道的法则。

如我们所在的太阳系,整个系统的原动力,是来自于太阳的,因为它的大尺度质量,能够提供维系这个恒星系统的平衡。

同样的道理,一个法术阵法,必须要有个运转的核心,这个核心要提供支持阵法运行的能量。

能量,不是凭空产生的,但又是无处不在的。只要通过合理的手段,能够把能量集起来,并且按照一定规律释放出来。

断剑插死地,实际是整个阵法的能量转化心,也是俗称的阵眼,以阵眼为心,在周围布置能量引导的阵法布置,可以将地下所蕴含的地气能量聚集到断剑之。

有了地气能量的灌注,断剑会把它主杀主凶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进而,为整个的法术阵法提供了一股肃杀气氛和方法。

杂草形成的龙卷,只不过法术阵法主杀的一种具体体现,只要不破除法术阵法的能量来源,那么处于阵法当的人,只能寄希望把支撑阵法的能量耗光才能够脱困。

断剑一拔,整个的龙卷顿时失去了能量的来源,在我的面前呼啦啦从半空跌落。一堆的杂草,将我整个埋了起来。

我费尽周折,才从杂草爬了出来。

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幕,虽然没有那种生死边缘走一遭的紧迫感,却是极大考验了我的精神。假设我当时慌了,以杂草龙卷为目标,那后果想想都让人陡然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略略休息了一下,破了画地为牢,出去将墨灵烟背,按照她的指点,向锁龙洞方向行进。

“马要到了,你小心。”

从话语可以听出来,墨灵烟的关心是发自真心的。

我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这里确实是锁龙洞附近的区域,因为我曾经到过这里,大体的模样我还是记得的。

不过,这里的破坏也是非常严重的。许多的林木,已经被砍伐掉了,而且,在通往锁龙洞的方向,临时修建了一条简易的土路。

在我正前方,距离百米的地方,有一片松林。这片松林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因为我看向这片松林的时候,盯的时间一长,有种目眩的感觉。

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所以产生这种错觉。

可是,我休息一下之后,再看,还是这样的场景。

“墨小姐,这里是什么布置,你知道么?”

“呵呵,于蒙,你刚才经过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布置的,这里,更不知道了。莫非,你怀疑我对你有所隐瞒?”

“我随口问问,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

“如果不是怀疑我的话,你不会用那种语气。”

这是不讲理的节奏,我懒得解释了。

正想把墨灵烟放下,却忽然间感觉脖子一紧,墨灵烟的双臂死死搂住了我。

“喂喂,墨小姐,你想干啥?前面可又到了有埋伏的地方,我得进去看看,不能带着你。”

谁知道,这一句解释换来的是墨灵烟双臂更加用力,我顿时呼吸一滞,一口气没倒来,心口感觉像是窝了一下一样。

“哼,于蒙,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无理取闹,准备把我扔下不管了?”

胡搅蛮缠,典型的胡搅蛮缠!

我岁数倒不是很大,但我因为工作原因,日常接触到的人太多了,愣的,横的,不要命的,都还好说,最怕的是碰到这种有理没理搅三分,胡搅蛮缠的。

“松松,松手……墨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不是因为前方危险,所以我才准备把你放下来么?”

“真是这样?”墨灵烟狐疑说道:“没事,我不怕危险,你带着我一起进去,算是遭遇到什么不测,我也认了。”

我擦,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不过,碰赖皮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狠狠斥责,让对方知道态度,然后扬长而去。另一个是接受既定的事实,啥也别说了。

我很想选择第一个方法,但是,狠了半天心,是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

算了,我双手托了一下墨灵烟,背着她直奔小松林走去。

非常出乎意料的是,进入小松林之后,非但没有那种杀机袭体的感觉,反而是有种眼前豁然开朗,仿佛是从一条无狭窄的小路,走了一条宽阔道路的感觉。

我停了下来,感觉这东西,有时候是很不靠谱的,因为本体的感觉是感觉系统接受外界信息,然后根据本我的经验得出来的结果。

这样得出的结果,往往跟实际情况是有差异的。甚至,有时候会出现重大差异。

如说我们的两手,一只手在温度较高的水里浸泡,一只手在温度较低的水里浸泡。两只手从原来的环境抽出来,同时放入到温水当,两只手对于温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是感觉的判断误差,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法术阵法,有时候是利用这种感觉误差,让进入法术阵法的人,产生误判,进而一步步走进设计好的陷阱,这是法术阵法常用的一种引君入瓮的思路。

如果是差的感觉,人往往会心生警惕。但如果是好的感觉,往往会让人放松警惕。

事出非常,必有反常。

我仔细观察周围,一下子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在外面看的时候,小松林的树木间距不是很大,而进入其后,发现树与树之间的距离,肯定是超过了在外面观测的距离。

我眼前的松树,树与树的间隔,以目测观察,足足有两米之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如果有这么宽的间距,那么,按照树木的数量,小松林的覆盖区域,能直接延伸到山顶才对!

小松林里,应该也是布置下了极为厉害的法术阵法!

我一回头,发现仅仅是一步踏进来,却看不到一步之外的场景了。回首处,雾霭茫茫,我像是穿过了一道时空之门,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喂,怎么了?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墨灵烟似乎根本不在意周围怎样,她知道催促我。

我苦笑道:“我们遇dà má烦了,你没见周围都是什么样的场景么?”

“我当然看见了,你以为我眼瘸么?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实力,这一切都不会话下,你一定能够想出办法,走出去的。”

我真的有种把墨灵烟马扔下的冲动,这小妮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办法是那么好想的?法术阵法是那么的好闯的?过一个法术阵法,那一次不是心惊胆颤,付出不菲的代价?

看看我这胳膊,还有身……算了,生不起这气,还是老老实实找应对方法吧。

“喂,于蒙,问个事呗,我也算是有点眼力了,可看你,怎么都不像是道术高深的道统人,可你每次都能够在很高深的法术全身而退,而且po jiě了不少我都难以应付的法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讲讲呗。”

我没好气说道:“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瞎扯,这里面凭感觉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可目光所及之处,无边无际,无头无尾,按照这种环境模式,我们不管怎么走,都会被困在其。”

“哇,你确实是有水平。藤田羽曾经警告我,千万不要到这个地方,只要进来,没有特别的指点,永远出不去了。你竟然能够一眼看穿,说明你很了解内情啊。”

一时间,我有些哭笑不得,墨灵烟这话,我是能听出来,她在夸我。

可在这样的地方,夸奖有啥用啊?我最需要的是怎么po jiě我所遭受到的一切!

可以肯定的是,曲峰灵一行人,应该是被刘劲松引入其了。如果没有的话,曲峰灵一行人肯定会在我消失的地方寻找我。

那附近没有特别的埋伏,按照寻找时间和我脱困时间计算,我们应该能碰。

事实,我们没有碰,那只能有一种可能,刘劲松巧舌如簧,把曲峰灵那些人骗到这里。

那么,曲峰灵一行人进来,遇到的情况跟我是一样的,他们算是漫无目的瞎走,也应该是在这一片区域。

那他们在什么地方呢?我努力思索,却是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喂喂,于蒙,你有没有听到,周围有不寻常的声音啊。”墨灵烟小声说道。

我注意力一下子集到耳朵,仔细倾听周围的一切。

没错,是有细微的声音,好像是人脚踩在杂草的声音一样。

有人在靠近!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谁,是谁?”我怕是曲峰灵一行人,便出声问了一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三章盘陀

我一边出声,一边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忽然,一道人影猛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一道劲风,直奔我的脸颊打来。

仓促之间,我抬起腿,一脚向对方的腿踢了过去。这是限于我背着人的缘故,我所能进行的反击,最有效的反击了。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凭感觉,我一脚踹了对面的人的膝盖部位。

对面之人蹬蹬蹬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倒在地。

听到了惨叫声,我知道,我又闯祸了。

我不由分说,赶紧把墨灵烟放下来,跑到那人面前:“小梅,你,你咋攻击我啊?”

曲梅寒的眼泪一双一对从眼角滑落,她恨恨看着我,直接一口啐:“呸,不要脸!”

我抹了一把脸,张大嘴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都开不了口。我现在身没一点衣服,刚才曲梅寒肯定是看见我背着墨灵烟了。

墨灵烟的身,穿着也十分简单,我和墨灵烟,怎么看,都像是传说的狗男女,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我只能不动默默地给曲梅寒检查,看看我那一脚踹的严不严重。

“滚开,我不用你假惺惺可怜!”曲梅寒说着,奋力用手推开我的手。

我不想解释,也不想不管曲梅寒。我把她的手奋力给挡在一边,拉住她的小腿拽了一下。

从曲梅寒的表现来看,这一脚踹的不是很严重。可是,曲梅寒的尖叫声却是对我很有杀伤力。

“你去跟那女的搞破鞋去,别管我,我死活关你啥事?”

又来了!我感觉我的脑袋嗡嗡的,曲梅寒倔脾气又来了,虽然接触不多,但明显可以感觉到,这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次撞破了我和墨灵烟的不清不楚,已经心怀芥蒂,这一次,看样子是别想蒙混过关了。

其实,我蒙混啥啊?我摸着良心说话,我所做的一切可真的是救死扶伤的大好事啊,怎么却跟搞破鞋这样的字眼挂钩了呢?

我努力平息一下心里的憋屈和悲愤,给曲梅寒的伤处用了气禁法。

气禁法的应用其实很广泛,不但对法术有效,而且对伤情有控制。据说气禁法运用到极致的时候,即便是断臂之伤,也能用此术禁住流血,端的是神无。

我又拉了一下曲梅寒的小腿,她明显没有次被拉的那种疼痛了。

“要你管!别拿你那脏手碰我!”说着,曲梅寒一掌拍向了我的胳膊。

啪的一声,我胳膊被拍,曲梅寒虽然是愤怒拍了一掌,但并没有使用什么暗劲,是感觉有些火辣辣疼。

“啊哟哟,这么凶悍的女人是谁啊?于蒙,你这样低声下气都换不来人家一个好脸色,还死气白咧围着人家干什么?”

墨灵烟这纯属不嫌事大故意挑唆,曲梅寒都已经那样了,这样搓火,不是火浇油么?

“哼,那么大一个姑娘家,跟一个男人那样,天下女人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呸,不要脸。”曲梅寒同样没给墨灵烟好脸色,也是直接开骂。

墨灵烟笑嘻嘻道:“知道是怎么回事睁着眼瞎说么?我和于蒙刚才遭遇到了危险,结果我伤了双脚,看看我的脚踝知道了。因为我双腿不便行走,于蒙怕我出危险,从山下一直背着我走到了这里。对吧,蒙。”

我被这话给弄得直翻白眼,墨灵烟这小妮子,存心是想害死我啊。明知道曲梅寒对我背她的事情耿耿于怀,还这么说,尤其是最后的那个蒙,咱们有那么熟么?叫得已经不是亲热了,肉麻啊!

可我又无从反驳,因为墨灵烟说的,跟事实有出入,但却全部是事实。

曲梅寒的双眸,露出了择人而噬的光芒,不过,她的词汇显然很匮乏。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曲梅寒像是个小女孩一样,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闭嘴!”我恶狠狠瞪了墨灵烟一眼,然后向曲梅寒伸出了胳膊:“小梅,咱别意气用事了好不好?老曲哪儿去了?这里很危险,咱们先跟咱们的人会和好不好?”

墨灵烟也不还嘴,是歪着脑袋,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曲梅寒。

曲梅寒尽管生气,但提起了父亲,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还不是因为你才搞成这样的?刘师兄说你被妖女带走了,看到你们往这个方向来了,把我们带到这里。然后,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进到这里了。”

“除了你以外?也是说,老曲是让你在外面等着的?”我不免有些诧异,既然曲峰灵让曲梅寒在外面等着,那她为什么要进来?

“是啊,我爸说,这里应该是按照门之术摆下的阵法,叫做盘陀路,进入其,走不对的话,要一直深陷其,很厉害的,所以让我在外面等着。我等的时间长了,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我进来了。一进来,我知道不对,也不敢瞎走,谁知道……”

说到这里,曲梅寒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无暇顾及曲梅寒的眼神,想着她所说的盘陀路。我脑海一下子闪现出了盘陀路的记载。这是一种门遁甲之术,在区域范围内,以各种阵基为基点,陷入其的人,会被阵基以及旁边的摆设影响,形成视觉的错觉。

别看仅仅是视觉的错觉,对人的判断力影响是非常大的。人体的外界信息来源,百分之九十以来自视觉,眼睛看到的东西,会优先被大脑采纳,然后根据视觉信息,决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要命的地方,是盘陀路是经过了复杂的运算给人造成的误导。陷入其的人,会根据视觉判断做出自己的行动。而一旦根据视觉信息采取行动,那么,盘陀路设计者设计的你根据视觉效果走的路,是一个闭合的圆形曲线。

也是说,根据视觉感觉行走,你无论怎么走,走多远,都是原地转圈,走到死也走不出盘陀路。

“来,小梅,老曲他们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快起来,咱们一起去找他们。”

曲梅寒哼了一声,拉着我的胳膊准备站起来,却忽然看着我的胳膊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难以理解,女人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运转的,本来都已经决定先去找人了,结果曲梅寒看到我胳膊的异常,点指着一个地方问道。

那是墨灵烟咬过的地方,已经结了血干了,一个小巧环形,特别惹眼。

墨灵烟一只手搭了我的肩膀笑道:“那是于蒙非礼我的时候被我咬的。咳,其实我不该这么野蛮的,仔细想想,他是因为爱慕我才会做些出格的事,一时冲动,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咬他一下,我也挺心疼的。咳,算了,当是留个纪念吧,一看到伤疤,会想起我来。”

我彻底震惊了,看着墨灵烟一脸的坏笑,我敢肯定,这小妮子是准备把我往死里坑。胳膊的伤疤,还有穿着打扮,按照这些推理下去,好像墨灵烟说的是顺理成章的,我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嗷——发出痛苦惨叫声的是我,曲梅寒抓住了我另外一条胳膊,狠狠咬下了下去。

我拼了命的挣扎,但曲梅寒下了死嘴,根本推不开,我真想一拳把她打晕,但我终究下不去这个手。

“好了,多留一个记号,看看你还敢不敢耍流氓了。”曲梅寒松开嘴的时候,嘴唇满是鲜血,她咬这一下,墨灵烟还要狠。

“你们,你们……”我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怎么说?怎么报复?想来想去,要想维持住男人的形象,还得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曲梅寒好像是一口恶气尽出,精神状态一下子好了很多。她切到了我和墨灵烟的间,说道:“走,我们去找我爸去。”

说着,曲梅寒拽着我的胳膊要走。

“等等,于蒙,你打算把我扔这儿么?”墨灵烟大叫道。

“自己有腿,愿意跟跟着,不愿意跟着呆这儿,哪儿那么多废话?”曲梅寒咬了我一下,似乎是一下子开窍了,嘴皮子也利索了。

眼见我眼闪过不忍的神情,曲梅寒脸色一变道:“你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想让人家咬一口?”

在我纠结的时候,墨灵烟拖着受伤的脚踝,一下子来到了我身边,抓住了我另外一条胳膊:“想走,没那么容易,你把我带进来的,得把我带出去!”

我一看事态有点不好的苗头,赶紧大声道:“都别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盘陀路!搞不好永远出不去了!谁想死的话尽管闹!我不拦着!谁要是想走出去,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

说实在的,我真是壮着胆子吼一通,这俩要真是蛮不讲理胡闹,我还真没办法。骂骂不得,打更别说了,打女人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任你一世英名也要毁于一旦。

万幸,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都把脑袋耷拉下来,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可以了,别闹是我最大的奢求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四章热血

我从未想过我能有一天这么风光,一左一右,会有两个美女挎着我的胳膊。

但是,我的感觉却不是那么好受。

墨灵烟和曲梅寒腿都有伤,她们俩挎着我,实际有一部分原因是要借我的力。

我不但要小心扶持者这两位,还要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按照门遁甲布置下的阵法,跟一般的法术阵法还不太一样。

一般的法术阵法,基本是八个方位,按照五行八卦序列起阵,然后有一个阵眼,这个阵眼是整个阵法的枢纽,聚集能量,然后根据布置释放一定的效果。

而门遁甲之术,则是非常复杂,应天象,下应地理,其阵法是根据复杂的天干地支,星辰变化,地理走势,推演计算出来,然后根据计算好的结果排列出来的。

按照门布置的阵法,虽然在原理也是阵基引导周围环境的能量,进而给大阵提供生生不息的变化之能,但其阵基之多,相互作用之复杂,则不是普通的法术阵法所能媲美的。

打个形象的喻,法术阵法是个简陋的房屋,而门阵法,则是一座高楼大厦,想要po jiě的难度,也相当于这两者的差别。

我手里拎着两位美女,一边走还要一边观察,还要进行计算,这个活动量可想而知,要用一个较贴切的词,或许痛并快乐着,是我真实的写照吧。

盘陀路的po jiě,不仅需要计算,还需要反复走动才行。

开始的时候,要按照感觉走,走了一段时间,能够找到标记的原点,等于是走了一个闭合的圆形曲线。

既然是个圆形的闭合曲线,那么其切线的垂直方向,是圆心,而这个圆心,是一个阵基。

阵基最为迷惑人的地方,是通过几棵树的交叉掩护,给人的视觉效果是那里没路,但实际,只要按照这个方向走,能够找到这个阵基点。

找到了这个阵基点,左转右转都是一样的,因为华夏的阵法,尤其是像门遁甲这样的阵法,是严格按照对称格局布置的。

转的过程,则又是一个寻找阵基的过程,但有了一个阵基的情况下,找到第二个阵基,是相对容易的事情了。

因为作为阵基的树,其外形跟其他的树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的。所以在第一个阵基那里转弯的时候,要切记发现第一个阵基的情况,遇到类似情况往凑,能够依次找到余下的阵基。

只要依次找到了阵基,所有的迷幻视觉效果,都没有作用了。

看来,摆下盘陀路的是个高手,阵基足足弄了八十一个,暗含九九之数,这可是真功夫,来不得半点虚假的。

盘陀路尽破,让我感到失望和不安的是,没有发现曲峰灵他们。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我爸他们一起进来的,怎么消失不见了?”曲梅寒有些着急,因为盘陀路覆盖的区域并不是很大,我们三个基本把每个方向都走遍了,不要说那么多人了,是一个人,只要不是刻意躲藏,我们都能发现。

“别着急,盘陀路这个阵法,对于旁人来说,只有入口,没有出口。可是在行家那里,却是处处是出口。小梅,你想,如果老曲他们遇害了,谁会把尸体费那么大的劲儿转移出去?直接扔这里不是更省事?”

曲梅寒脸色有点不太好,但还是同意了我的分析:“照你的意思,我爸他们应该是从这里出去了?”

“肯定是的,小梅,我们基本走遍了这片区域,没有发现有剧烈搏斗的痕迹。你想想,如果有意外,能会是这样的场景么?所以,我认为,他们最起码是非常平静离开这里的。”

“那,那他们能哪儿去呢?”曲梅寒着急的又掉了眼泪。

我沉吟了半晌,把目光投向了山坡。

墨灵烟幽幽道:“于蒙,你不会是想去锁龙洞吧?”

我看看墨灵烟,重重点点头。

“听我一句,不要去那里好不好?”墨灵烟难得这么郑重跟我说话,听得出来,她的语气有很深的关切的味道。

“墨小姐,你应该知道点内情,能告诉我么?”

墨灵烟微微出了下神,叹息道:“藤田羽在锁龙洞那里,是下了大功夫的,你一次来这里,有将近十个道门高手围攻你,当时藤田羽是下了决心把你留在这里的。没想到被你脱困而去,而且……你遇到了全真派嵛山一脉的任掌门黄离了吧?”

我震惊无,反问道:“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我们来这里的终极目的,藤田羽虽然没有跟我说到锁龙洞是为什么,但却是交代了实底,那是我们要想进入到锁龙洞,遇到的最大的阻碍,是黄离。我只知道,黄离道长是全真派掌门,而且其神魂一直在锁龙洞,一次围攻你的道门高手回去后说了情况,藤田羽马意识到,那个帮助你的,是黄离道长。也正是因为有人认出了你的通灵令牌,所以,藤田羽才让我和庄士强把你引诱出去,最好是能制造出意外把你杀掉,不然,怎么也得把你的通灵令牌弄到手,没想到,最后……”

我感觉,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把我压得简直喘不来气。

“藤田羽忽然掉头去栖霞口,是不是也是因为锁龙洞的事情?”

“是的,在我去对付你失手以后,藤田羽曾冒险组织人手进入锁龙洞,结果损失了不少人手。经高人指点,锁龙洞里有北斗七灵卫大阵护法,要想po jiě,必须要找到po jiě北斗七灵卫的办法。”

“于是藤田羽去了栖霞口,然后,你出马了?”我一下子想起了墨灵烟对付我的那一幕,我怎么也无法对墨灵烟产生恨意,因为那一幕太香艳了。

墨灵烟点点头:“是啊,我在你那得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有了po jiě之法,意味着藤田羽可以突破他一直没有突破的禁制了。”

“你说有高人指点藤田羽,这个人是谁?”

“不太清楚,于蒙,这是我要你不要到锁龙洞冒险的原因。你以为藤田羽是最近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么?好好开动一下脑筋吧,藤田家族的布局是极为深远的,他们一直在秘密准备这件事情。要不然,藤田羽再有钱,他能在短时间内准备得这么充分?今天你所看到的,有可能是藤田家族几十年的布局,之所以以前没有动手,是因为我们国家没有开放,根本搞不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到处都是建设,这给了藤田家族绝佳的机会,他们可以利用这个作为掩护,把他们几十年苦心经营的东西一股脑儿拿出来,于蒙,这不是你所能面对的。”

我淡淡笑道:“有啥不能面对的?当年,鬼子整个国家的综合实力,跟我们积贫羸弱的华夏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足足领先了一个时代,他们妄图用刺刀和大炮征服我们,可怎么样呢?我们的祖先,数以千万计倒在了刺刀之下,但是没有屈服。如今我们挺直腰杆了,国家综合实力已经在接近鬼子当,难道,我们还要怕鬼子这样的跳梁小丑么?难道,我们血管里流淌的,已经不是祖先永不屈服的热血么?”

墨灵烟脸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半晌道:“于蒙,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敌我力量相差实在悬殊,难道你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么?”

“不必要了,如果万事想要考虑周全的话,鬼子当年打我们的时候,人人成了汪伪了,那还有那么多的不屈不挠的先烈?我没遇到的话也算了,我既然碰了,不能让鬼子如愿!”

说完,我搀扶着曲梅寒,对墨灵烟说道:“你别跟着去了,我和小梅,怎么说都要去看看的。”

墨灵烟沉吟不语,但在我和曲梅寒往锁龙洞方向走的时候,她默然跟在了后面。

我几次劝说,墨灵烟都不声不响,蹒跚着跟在身后。我有些不忍,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一手搀着一个,这一次,曲梅寒没有说话,默认了墨灵烟跟着我。

那条新修的土路,是一直通往锁龙洞洞口的。

我曾经到这里游玩过,所以对锁龙洞是有点印象的。

之前的锁龙洞,是纯天然形成的山洞,四壁都是岩石石壁。

藤田羽,亦或是刘佑良,对这里进行了加工改动。

洞口,以前宽阔了不少,做了一些装饰,而且,还从山下扯了电,每隔一段距离,安放了两百瓦的大灯泡。

走进这样布置的洞穴,像是白昼一样,甚至连洞壁的岩石纹络,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于蒙,你别馋着我了,我感觉好多了,我自己能走。”曲梅寒推开了我,活动了一下腿,看样子,她的腿确实是能够活动自如了。

墨灵烟也推开了我,看来这两个都是不想麻烦我。

在我准备问一下墨灵烟的感觉的时候,墨灵烟忽然满脸凝重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六章不太光彩的手段

竹叶青在我的手里剧烈扭动,我下了死手,狠狠掐住它的身体,按照我的预想,我使出了这么大的劲儿,竹叶青这小身板,怎么也该被我拧个稀巴烂吧。

但事实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竹叶青的身体韧性极强,无论我怎么用力,它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形变,一点事情也没有。

相反的,竹叶青遍体湿滑,它剧烈扭动之下,我竟然隐隐有拿捏不住的感觉。

金线,竹叶青身的金线!我知道它最薄弱的环节在背的金线,可我根本腾不出手来。

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想要帮忙,但搞得手忙脚乱,帮不忙不说,反而是有点添乱的意思。

“嘿嘿嘿……”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一个侏儒一样的道装打扮的人,从那个最狭窄的地方走了出来。

这家伙也一米三的身高,如果从后面看,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顽童,正面看,要不是满脸的皱纹和一头白发,真以为是个黄口小儿。

别看身材矮小,且笑容充满了猥琐,但他身的八卦仙衣当真了得,布料一看是那种非常有质感的等货,道袍的八卦团,更是金丝镶边,这一身的行头,也够唬人的了。

“于蒙,没想道,此次故地重游,竟然能碰你。哈哈,几十年前,在黄离身发生的遗憾,在你身,竟然能够全部弥补回来了,哈哈哈……”

这个侏儒的发音有点怪异,一听是那种老外发音的节奏。看到侏儒这么猥琐,我心已经有了计较。

“你是鬼子吧?难怪人长得猥琐,办事更加猥琐。”

侏儒面色一变,但马又被猥琐的笑容取而代之:“哈哈,于蒙,死到临头了,你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吧。嘻嘻,我本以为能够得到你这个宝库,够让人欢喜的了,没想到,你身边还有两个这样的绝世美女,老天带我不薄啊,今天,我一起笑纳了。”

我的额头,再次浮现出了汗水,因为我手里的竹叶青,拼命挣扎之下,已经把头活动开了,现在唯一幸运的是,竹叶青的头,还咬不到我的手。

“呸,小矮子,死侏儒,说什么呢?我不歧视三寸钉,但你自找挨骂我没办法了。”曲梅寒这时候居然也能伶牙俐齿了。

墨灵烟小声道:“这个家伙,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我听说,藤田羽可是从岛国带来了不少高手,他应该是鬼宗的高手。”

我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现在注意力差不多都在竹叶青的身,只要不必要的开口,我都会不说话。

小矮子脸色巨变,但马又变了回来:“呵呵,小美女,还挺辣的,好,我藤田吉武喜欢有性格的。”

说着,藤田吉武一步步逼近了曲梅寒。

墨灵烟闪身挡在了曲梅寒的身前,笑道:“藤田老先生,早听说你是藤田家族第一高手,只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强。”

藤田吉武微微愕了一下,看着墨灵烟说道:“你知道我们藤田家族?”

“当然了,我是藤田羽先生麾下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课的课长,我经常听到藤田先生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知道,墨灵烟这是在跟我争取时间,可我短时间内,还真的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奈何竹叶青。

这东西身体坚韧,我仅仅靠身体的力量没办法摧毁。想要干掉它,一个办法是抽调它背的那条金线,那是竹叶青灵力的集萃地方,类似于人类的丹田。

再一个,是干掉藤田吉武,竹叶青只不过是个初级的灵兽,只要把它的主人干掉了,它跟普通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了。

可这两样,貌似都是不可能的。

我的两只手,已经牢牢被竹叶青牵制住了,藤田吉武更是我所见过的修为最高的一个法术高手。别说我现在双手被牵制,是没牵制,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侏儒。

“你是藤田羽那小子的手下?可是,你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藤田吉武的眼,浮现出了狐疑的目光。

“我是被俘虏的,不得以跟他们在一起啊。”墨灵烟的处变能力当真不错,加她谈笑间能给人一种非常信任的感觉,藤田吉武这家伙,竟然有点相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来我身边吧,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都说得胜的猫儿赛老虎,看来是个正常男人,都是那个德行,在美女面前,总是喜欢装的。

“谢谢藤田老先生。”墨灵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藤田吉武的身边:“藤田老先生,我有点不明白,像您这样的高手,只要一出手,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啊?为什么藤田先生一直雪藏您,你让您露面呢?如果早点让您出现,我也不至于让他给打败俘虏了啊。”

藤田吉武有点飘的感觉了,朗声笑道:“藤田羽那小子,当然要把我放在最紧要的地方了。我在华夏隐忍了几十年,为的是这一天,本以为我们安排得已经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到锁龙洞这里来。”

“啊?您隐忍了几十年?这话怎么讲?”墨灵烟一边跟藤田吉武纠缠,一边目光扫向我,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赶紧动手啊。

我双手已经有些麻木了,如此长时间用力,感觉两条胳膊都有些僵了。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脑袋晃了晃,做了几个动作。

墨灵烟狠狠瞪了我一眼,差没有啐我一口。

我所摆出的动作,正是墨灵烟用**之术迷惑我的动作,我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让墨灵烟迷惑一下藤田吉武,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战机。

这时候,藤田吉武脸露出了极其猥琐的表情;“小美女,让我先解决了这个小子,然后咱们在好好说话,好不好?”

墨灵烟面部表情变化极快,马换成了娇羞的样子,粉面含春,眼睛楚楚动人,如燕语莺声一般说道:“老爷子,您已经掌控全局了,何必着急去了结那小子呢?他对藤田先生可是有大用处的,留着他,藤田先生会很高兴的。”

我清晰看到了藤田吉武身体一震,对于这个反应,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墨灵烟是这样让我着了道儿,使得我把北斗七灵卫的秘密说出去了一些。

藤田吉武脸的表情更加猥琐:“呵呵,藤田羽那小子算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惹我不高兴了,我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

墨灵烟故意做出一副小兔惊慌一样的表情,更加惹人怜:“啊?藤田先生可是藤田家族最有实力的年轻人,据说可能是未来藤田家族的掌舵人,你,你能随便杀了他?”

藤田吉武看样子已经被墨灵烟迷住了,脸完全是痴迷的神情。

“哼,这小崽子在家族之内,享受着所有的好处,我却是在华夏潜伏了几十年。为了家族的目标,我走遍华夏大江南北,偷学各种道术,虽说练了一身本领,但我吃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外面的那些门布置,还有很多的道家法术保护,都是我布置的。没有我,藤田羽这小崽子能干什么?我才是藤田家族贡献最大的人,我才应该享受到藤田家族最高的荣耀。小美人,只要你跟了我,放心,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藤田吉武被迷惑的不轻,我手的竹叶青,挣扎的力道小了。

这种初级的灵兽,尤其是炼制的而非天生有灵根的灵兽,必须要跟主人,也是炼制它的人保持良好的心灵沟通才会有灵力。

藤田吉武被迷惑,竹叶青的能力下降得非常厉害,在我的双手,它的挣扎慢慢变得有些无力了。

我赶紧腾出握住竹叶青下半身的手,用拇指和食指飞快捏住了竹叶青的头部。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手,因为只要我捏的位置稍稍不对,有可能触碰到竹叶青的毒牙。只要沾一点电毒液,我的小命估计也交代在这里了。

咔的一声轻响,我两根手指轻松将竹叶青的头部捏碎,紧接着,我用捏碎竹叶青头部的手指,捏住了竹叶青后背的那条金线,奋力一扯。

啊的一声怪叫,藤田吉武一捂脖子,好像是他的脊梁被抽了一样。

我把手里竹叶青的尸体一扔,一闪身到了藤田吉武的身前,剑掌直奔藤田吉武的咽喉插去。

结结实实插了目标,但是,受伤害的却是我。

因为我的手,像是插了铁石一般,我甚至听到了手指关节错位的声音。

我没有惨叫,但是我退后几步,抱住了自己的手,手因为关节错位产生的剧烈疼痛,竟然让我憋住了一口不敢呼吸,好像是我呼吸之间,会使疼痛加剧一样。

藤田吉武慢慢抬起了头,他的双眼之,露出了熊熊的愤怒之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七章难以对抗

我的手指手腕,迅速肿胀起来,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像个蒸熟的馒头一样。

藤田吉武的目光,转到了墨灵烟的身:“你,刚才对我使用了我们鬼宗的**之术吧?哼,好啊,很好,没想到,我在我宗门的法术吃了大亏。”

墨灵烟眼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像藤田吉武这样的有严重生理残疾的人,心理都是非常阴暗的,睚眦必报,而且是会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十倍返还给算计他的人。

我也深知这一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把墨灵烟拖到了我的身后。

藤田吉武眼睛再次落到我的身,我看到了一种无怨毒的眼神。

对手的实力跟我相,是无法望其项背的差距。我在墨灵烟迷住对方的情况下,一击得手,竟然还吃了大亏。这种差距,是实力鸿沟一样的差距,是我所无法利用自己所知广博能够填平的。

我唯一的机会,是对方的心态失衡,如果藤田吉武心态平和,古井无波,我是没有任何的机会。

然而,算是藤田吉武心生怨毒情绪,对自己的实力发挥有所影响,单凭我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法在跟他的对抗取得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已经伤了一只手,对手是不会给我留下恢复的机会的。唯一能够扳回劣势的,是用好墨灵烟。

藤田吉武是个好色之徒,或者说,是因为他侏儒的样子,会让他产生强烈的自卑,进而发生心理扭曲。所以,他任何人都要在意女性对他的态度。

男人可以证明自己是男人的途径很多,但是,被女性所迷恋,所疯狂认可,是最能够直接证明的。

所以,我判断,藤田吉武对我无的怨毒,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破坏了他所布下的盘陀路,甚至不是干掉了他的灵宠,而是墨灵烟这样的女性,会为了我迷惑他。

没错,肯定是这个原因,藤田吉武对我的怨恨,甚至超过了墨灵烟。虽然他的实力足以碾压我,但有些事情,他是望尘莫及的。

我瞧瞧给墨灵烟做了个手势,让她注意我的动作,然后笑着对藤田吉武说道:“小矮子,看样子你很羡慕嫉妒我对不对?”

藤田吉武的牙关,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我捡着他内心最忌讳的事情说事,而且暗示他根本没办法跟我抢女人,这直接扇他嘴巴子都要羞辱。

“你很想把我碎尸万段,不,碎尸万段也难解你心头之气对不对?可是,你又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手对不对?呵呵,我最喜欢的感觉,是你明明生我的气,但却对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这是属于往作死里方向发展,因为我一点主动权没有,主动权完全在藤田吉武的手里,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发动攻击,而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是这点。

时间,我需要时间!因为我想到了一个能够扳平劣势的办法,这个办法在我看来是很不地道,但却是不得不去做的。

我没时间去思考我所用的手段是不是道德,我只知道我在悬崖的边缘,这个时候,我需要考虑的是怎样不掉下悬崖。

对藤田吉武这样的超强对手,我唯有把他的愤怒提升到极致,使得他不会轻易把我弄死,这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

而我,必须要墨灵烟的配合。

墨灵烟的手还在我的手里,我默默沟通书灵,让它试着联系墨灵烟的神识。

“有什么话,你们两个说吧,真够麻烦的。”书灵似乎对我的处境不是太关心,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书灵,那小矮子眼看要玩死我,你却是不管不问,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管能管的。无论是谁,必然会有巨大的磨难。之前你所遇到的事情,你可以用所知道的法术搞定,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需要基础法术的训练,我帮你没问题。可遇了这样的绝顶高手,那是你的难,你的劫,你应该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只能靠自己。别人可以帮你度过难关,却是无法帮你度过劫一样的苦难。尤其是我,属于灵一类的,更是不能帮人过劫,否则,会死的很惨的。”

“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我这话,有点调侃的味道,也有些自嘲的味道,更有被逼绝境的无奈。

忽然间,我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每一个部位,都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紧接着,我觉得我的思维当,好像是多了一个影子。

“墨小姐,是你么?”书灵看来挺靠谱的,把我和墨灵烟的神识联系到了一起。我们俩能够沟通,而外面却是看不出来。

“于蒙,怎么,我和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们的神识,产生了能够沟通的能力?”

墨灵烟到底是修习过精神领域法术的人,略一思索,能够猜出一二。

“墨小姐,你不要多说话,现在,我们只有共同携手,才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你还记得我在南海新区那里怎么对付你的吧?现在你看仔细了,学好这套法术,我会给你拖时间,如果我们不能打垮藤田吉武,那等待我们的,是万劫不复。”

说完,我把曾经用过的他化自在天波旬手下欲界四女所用的四欲邪法,通过神识演示给墨灵烟看。

墨灵烟狠狠呸了一声,表示了对我的鄙视。但她还是很老实观摩揣度四欲邪法,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当初佛陀顿悟时候所面临的最大考验,邪法相当了得,只要能有半分欲界四女的手段,藤田吉武那点本事,连孙子都算不。

“小子,你怎么不狂了?我还等着你再说出点狂妄的话呢,想什么呢?是不是纠结该求饶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冒犯我?呵呵,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告诉你,你不会死的,知道我们鬼宗什么最拿手么?那是能够把一个灵魂用特殊的方法豢养无尽岁月,你会被我每日每夜,无时不刻折磨,到时候,你会求我弄死你,而死亡,对你是一件无奢华的愿望了!”

看得出来,藤田吉武恨极了我,他本有机会在我刚才和书灵以及墨灵烟沟通的那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偷袭我十几次,但他没有,他要的是看着我一点点在恐惧被他折磨,然后撕心裂肺向他求饶。

变态的折磨,已经不能满足藤田吉武的心理,他需要的是更加变态的方法,让我生不如死!

藤田吉武动了,他每前进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这脚印,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轮廓,而是他的脚在坚硬的地面踩下一个浅浅的坑。

没想到,藤田吉武竟然恐怖如斯!他非但一身道术了得,而且还会有这么一身的硬功夫!

我护着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一步步后退,在绝对的碾压的实力对手面前,没什么好说的,退缩,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藤田吉武很享受我的这个表现,他像是一只把老鼠堵住的猫,要好好戏耍一下才能让他心的怨毒稍稍减轻一下。

桀桀……藤田吉武发出了夜枭一般的怪叫,我忽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我微微转头一看,赫然发现,在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浑身流淌鲜血的人。

“刘劲松!”我不觉惊呼起来。

尽管刘劲松的五官七窍鲜血汩汩流出,淌到身像是浑身冒血,我还是依稀辨别出了他的样貌。

这个家伙,是叛徒,是为藤田羽那些人办事的,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而且,刘劲松是怎么出现的?从锁龙洞洞口开始,我是全神贯注走到这里,其也没什么分叉,刘劲松是怎么出现在我的背后的?

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曲梅寒也发现了刘劲松,她尖叫一声,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好的一个石块冲着刘劲松扔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声息,石块竟然穿过了刘劲松的身体!

“别害怕,那是刘劲松的魂魄,别怕。”我没有受伤的手,正抓着墨灵烟,另一只手则是肿的像馒头,我不能抓曲梅寒,只好伸出胳膊揽住她。

“哈哈哈,于蒙,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这是我精心炼制的血魂,本来这东西我是准备炼制成更高级的血魔,但是,他好像很喜欢你怀里的那个女人,我成全他,让他跟你好好玩玩,虽然可能失去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血魂,但为了你,我愿意拿出来,哈哈哈……”

我愤怒回头道:“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哼,一个叛徒,当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难道还要花钱养着他么?我很喜欢把这样的年轻人炼制成血魂,因为这个年龄的人,血气最旺,而且,是最容易产生极为执拗的怨念的,一句话,他是最合适的材料,我想,把他炼制成血魂,才是对他材质的最大开发!”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八章溶血之殇

尽管我我无痛恨刘劲松,但藤田吉武的丧心病狂,还是让我愤怒不已。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眼里,不过是能够随便让你炼制血魂的材料?”

“哼,那你以为他是什么?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炼制成血魂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了。我听说了,你本身实力非常差劲,但却是有层出不穷的升起道术。呵呵,我觉得,这些东西,你应该是不会告诉我的,那我只好用些手段来强行来获得我想知道的一切了。”

我非常需要时间,因为只有墨灵烟学会了四欲邪法我才能有翻盘的希望。

藤田吉武现在正在享受那种碾压对手的kuài gǎn,我只能利用这一点来拖延时间。

“哼,你无论做了多少,只不过为了他人图做嫁衣而已。”这是我忽然间脑海里灵光闪现想出的办法。

“什么?你说什么?图做嫁衣?什么意思?哼,于蒙,你大概是吓傻了吧?这么语无伦次的东西都能说得出来?”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因为你刚才说,你听说我身有层出不穷的道术,嘿嘿,看来,藤田家族的核心秘密,你还是不知道啊。”

我干工作这些年,全凭着我的嘴孙军的腿,没忽悠的本事,我这没背景还有点脾气的个性,估计早被单位放弃了。

果然,藤田吉武眼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于蒙,你不要妄想着我会你的当,任你巧舌如簧,今天,你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被虐的命运了。”

“哼,yi mǎ归yi mǎ,我问你,你知道你们藤田家族的祖先,是什么时候到的华夏,来干什么,经过怎样的机遇才创立起属于藤田家族的鬼宗么?”

我这话是有点赌运气的成分,这些我都是从电脑看到的资料,而这部分资料,并不是墨灵烟从藤田家族那里获得的资料,她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资料。

这个资料,实际是那个渡异师叛徒,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特意传递给我的信息。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资料,我相信,算是藤田家族内部,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

我赌藤田吉武不知道,因为他这个猥琐的形象,拿出来都是影响市容的存在,他已经离开家族几十年了,我不相信他能够得到藤田家族的信任。

藤田家族因为一个渡异师叛徒起家的事情,牵扯到太多机密,我感觉藤田吉武不会知道。

藤田吉武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目光:“小子,你好像我还了解藤田家族的事情啊。”

这是说,藤田吉武可能对藤田家族的起家史并不知情。

我会心一笑,把藤田家族如何在唐朝时候到了华夏,然后一直到战乱年代,怎么样遇到了一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如何带回到岛国的事情完全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道:“你别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你在这里忠心耿耿为藤田家族卖命,实际,你不过是个舍命之才,是个打前战的炮灰而已。”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于蒙,你撒谎!你是想挑拨我和家族之间的关系,对,你是这样!”

我心暗自偷笑,藤田吉武因为先天的缺陷,必然会在性格有明显的走极端现象。他越是极力否认,越证明他心里对所否认的事实的一个肯定!

“哼,是真是假,我想你是心里有数的。你只不过是你想承认而已。藤田羽我见过,那个家伙一表人才,绝对是能够代表家族的青年才俊,你再看看你,呵呵……”

呵呵的杀伤力,远说出残酷的事实更让人无法接受。

“你,你竟然敢如此藐视我,今天,我让你为你的无礼和无知付出代价!”

藤田吉武怒不可遏,脖颈青筋暴起,他猛然结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印,然后单手放在胸前,口念动着晦涩的咒语。

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的那个血魂身,因为我知道,藤田吉武会用血魂来发动攻击。

刷的一下,那个血魂如残影般一飘,陡然不见了踪影。

坏了,血魂竟然直接附体在曲梅寒的身。

“哈哈哈,于蒙,好好玩玩吧,你的人被血魂附身,知道血魂最大的威力是什么么?是会直接把血魂的魂魄融入到附身之人的血液当。你不是知道很多的道术么?我看看你怎么处理魂魄溶于血液的这种情况。”

曲梅寒身体一颤,紧接着,是浑身剧烈抽搐,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躺在地,口吐白沫,浑身几乎痉挛成一团。

我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曲梅寒的身体像是铁石一样,无论我怎么扳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我赶紧用剑指引路,在曲梅寒的身封了几处穴道,但半点用也没有。因为血魂是直接能够溶于血液当的,血为气之母,封穴道只能封住气机,但却无法封住血液彻底的流动。

忽然,曲梅寒停止了抽搐,她一下子从躺着的姿态站了起来,双眼之,蒙了浓浓的血色!

曲梅寒眼睛一转,看到了我,她出手快如闪电,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

顿时,我感觉呼吸一滞,曲梅寒的手像是钢构一样,我抓住她的手使劲掰,非但没有摆开她的手,反而把我的手弄得生疼。

“小梅,放……放手……是……我啊,于……蒙,看……清楚,我……是于蒙!”我拼了命挤出这几个字,对于鬼魂身的人来说,能唤醒她自身的灵智,是最重要的。

曲梅寒一皱眉头,脸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她的手不觉一松。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抽身急退。

呼哧呼哧,我像是空气要收钱一样,拼了命喘气。

我赶紧使出气禁法,把我手的伤先处理一下,不然,仅靠一只手,我可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况啊。

藤田吉武猛然加大了念动咒语的声音,曲梅寒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她的双眼几欲滴血,忽然,她面部变成了一个非常僵硬的表情,脚尖轻轻一点地,如一团柳絮一般向我飘来。

我赶紧躲闪,这时候我才知道投鼠忌器是一种什么心态。

要是碰被人鬼身,我大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打行。

可我面前是曲梅寒啊,我倒是有不少的办法能对付,可法术轻的,不起作用,法术重的,除了把鬼身的鬼魂伤着,顺带着,曲梅寒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啊。

本来,北斗七灵卫的步法,是很有效跟异类周旋的步法。可受限于周围的空间,我根本无法施展。

一时间,我狼狈不堪,被曲梅寒给追击得蹿下跳,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墨灵烟的四欲邪法,已经在我和她分开时候全部记下了。现在,我需要墨灵烟施展出来。曲梅寒这边并不算是太要命的,要命的是,藤田吉武在那里用法术操控曲梅寒,而我又不敢使用威力较大的法术。

在我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咦,你在干什么?”藤田吉武无意看见墨灵烟媚眼如丝,轻轻扭动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尽态极妍的舞女在跳舞一样,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呵呵呵……”墨灵烟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这笑声,好像是葱葱玉手撩拨在琴弦,发出了那种让人无陶醉的声音,使得你所有的思绪,都像是要沉浸在这笑声一样。

我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我是知道这笑声的厉害的。这可是当年他化自在天大能波旬派出的yu nu收拾佛陀的手段。

这个邪法,我也曾经用过。我一个大男人,用了这邪法,墨灵烟都抵敌不住,像墨灵烟这样的绝色美女,施展出这样的邪法,估计是个男人会忍受不住诱惑。

藤田吉武的脸,露出了诡异的享受的神情。他痴痴看着舞动的墨灵烟,毫不掩饰贪婪的神情。看那样子,好像是要把墨灵烟整个吞下肚子一般。

我忽然感觉我的压力骤减,偷眼一看,曲梅寒眼居然也跟藤田吉武一样,有着难以掩饰的那方面的神情。

对了,现在控制曲梅寒躯体的,是刘劲松的血魂,刘劲松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怎么能够经受得起这样的引诱呢?

哒哒哒,曲梅寒,不,应该是刘劲松和藤田吉武,竟然同时脸色痴迷走向了墨灵烟。

墨灵烟的躯体像是无骨之蛇一样扭动,从她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藤田吉武和“曲梅寒”走到了墨灵烟的身边,几乎同时伸出手,要去抓墨灵烟的躯体。

然而,四欲邪法的宗旨是诱惑,如果能让人抓到,还提什么诱惑?

墨灵烟身体真的如烟一般,在两人的指尖刚刚要触碰到的时候,一闪而逝。

我倒是没有危险了,但我却是无焦急,因为曲梅寒的神识被压制,身体bèi cāo控去做十分危险的事情,我必须要解决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八十九章进入法

好在墨灵烟的四欲邪法,迷惑住了藤田吉武和血魂控制的曲梅寒,使得我可以有较充裕的时间解决曲梅寒的问题。

“书灵,书灵,赶紧滚出来,你可别说小梅的事情你也帮不了忙。”我确实是有点手忙脚乱了,血魂非常麻烦,我试了很多的方法,但普通的驱鬼办法根本没用。

“你以为我在你脑袋里睡大觉啊?我也在想办法啊。小梅身的血魂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述异志》几乎囊括了所有的鬼魂特殊形态,唯独这个血魂,没有详细的记载。《述异志》倒是有相关的只言片语,但却是不解决实际问题啊。”

“只言片语?咋回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你应该知道大唐玄奘法师到天竺取经的故事吧?玄奘法师从天竺那里,带回来不少的佛经经典,其,有渡人的经典典籍,也有渡鬼的经典典籍。这些都是源自天竺佛教的经典,对于华夏的佛教传播乃至于整个华夏明圈的佛教传播,都具有重要的意义。这样的经典之作,《述异志》当然要全部收录了,可是,在渡鬼这部分经书,少了至关重要的三卷。”

我多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三卷可能有关于血魂的记载?”

“基本可以这么判定。别忘了,藤田吉武所在的鬼宗,是靠着叛变的渡异师建立起来的。那个时候,叛徒手里可是拿着全本的《述异志》。缺失的这部分,从下经卷的残卷来看,应该是有很多关于禁制法门的记载。血魂的炼制之术,也应该是从缺失的部分得来的。”

“我擦,那岂不是说,咱们是一点办法没有了?”

“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你如果敢冒风险的话,我倒是有个方法能够试一下。”

“有啥法说啊,别磨磨唧唧的,时间是生命,懂不懂!”

“风险太大了,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这个方法失败了,你,也会被血魂侵蚀,到时候,你都有可能变成跟小梅一个样子,你,还坚持么?”

我听得一哆嗦,曲梅寒那个样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完全是被另外一个魂魄控制住的情形,有可能变成和曲梅寒一样,让我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难道这么听之任之?我忽然好想扇自己一嘴巴,事情还没做,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这还算是男人么?

老辈人有句话糙理不糙的话,叫做宁让雷砸死,别让屁吓死,我要是选择了退缩,不跟让屁吓死是一样的么?

“别特么废话了,啥方法,说!”

“我也只是通过观察得出理论的意见啊,血魂之所以恐怖,是因为通过特殊的炼制,能够把魂魄融入到血液当。要知道,人体的血液是无处不在的,这样,等同于把一个魂魄像人体自身的魂魄一样输送到全身各处。而这个血魂是非常懂得控制人体最重要的部分的,这样,人本我的魂魄,反而是不如血魂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步步被剥离身体的控制权。我的方法,是让你也进入到小梅的身体里,用你的神魂把血魂干了,然后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小梅。”

“听去也没什么啊?”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真不知道深浅啊,我们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血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我们进去到小梅的身体里,查的是这方面的事情。如果一切可控,那还好说,一旦不可控,你也得玩完。”

“擦,要照你这么说,我啥也别管是了,我都后悔跟你废这么多的话了,生死看淡,不服练,多大点事啊。快说,怎么进入小梅的身体?”

“万物有九窍着,皆可修仙入道。最直接的进入方法,是从九窍直接进入。”

我心里有种骂娘的冲动,九窍指的是五官七窍加二阴,这个傻书灵给个直接的方法不行么?难道要我一个个试试?

书灵大概是阅读出了我的情绪,赶紧说道:“从理论说,最佳的途径是眼睛,因为眼为神魂之窗,但是,小梅体内的血魂显然也知道这个途径,因而,眼睛被血魂控制了。最佳的地方,是嘴。”

“什么玩意?最佳的途径是嘴?不会是让我嘴对嘴进入到对方的体内吧?”

“难道有什么问题么?于蒙,别跟我装清纯了,你内心肮脏的龌蹉的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下嘴还要龌蹉的想法你没有?鉴于你是身体成熟的男人了,我也不说啥,关键的问题是,这眼瞅着是救命的大事情,你居然感觉有什么不妥,装啥啊?”

好吧,我承认,我的思想有些龌蹉,但我的行为,是经得起考验的。

书灵把找好的方法全部以信息的形式传递给我,我转身瞄着已经被墨灵烟诱惑住的曲梅寒。

我慢慢活动身体,瞅准了时机,在“曲梅寒”再次伸手去抓墨灵烟的时候,我猛地一下冲到了曲梅寒和墨灵烟之间。

曲梅寒伸向墨灵烟的胳膊被我撞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撞开双臂搂住了曲梅寒。

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救人!

但是,搂住了曲梅寒,却不是那种软玉酥香的感觉。曲梅寒的身体,像是冰块一样,我仿佛搂住了一个巨大的冰坨。

不管是怎么样的美女,入手冰凉什么美感都没有了,我几乎本能一般要放手。

好在我决心足够,赶紧按照书灵提供的方法,和曲梅寒的嘴印在了一起。

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嘴传递出去,我感觉打了个冷颤,接近着,颤抖起来。

周围到处都是冰窖一样的感觉,入目全部都是红颜色,那种到处是鲜血般的色调,让我本感受冰冷的感觉,恍如寒彻心扉。

我需要寻找到曲梅寒的元神,只有唤醒了她的元神,我才能够联合曲梅寒把刘劲松的血魂给赶走。

元神的位置,在大脑的识海当。

从嘴进入,到大脑不过是十几公分的距离,然而,在寻找的过程,我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我刚刚向大脑识海的位置漂移,面前血红的颜色忽然浓郁起来。

在血红色颜色当,有两个像黑点一样的东西,像是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睛,在牢牢盯着我。

忽然,浓郁的红色开始收缩,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听见一声如同气球爆裂一般的声响响起,那团红雾散成了一个又一个血滴,快速向我飞来。

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躲闪,大部分的血滴被我躲闪过去了,但有那么几滴触碰到了我,虽然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我却是如遭重击,一下子叫了出来。

“不好,快跑,那血滴之蕴藏着邪法加持,快跑!”书灵藏在我的神魂之,大声示警。

“我,我,这怎么跑啊?”我一边躲闪着,一边问道。

“沿着小梅的经脉跑,还记得你是怎么用元神逆五行运转的吧?按照那个套路来。”

到了这时候,书灵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哪还有时间去甄别?直接照做行了。

沿着曲梅寒的体内经脉,我这一通狂奔啊,那感觉像是被疯狗撵一样。

“嗯?怎么好像没跟来?”逃了一段时间,我忽然感觉并没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不觉有些疑惑。

“哼,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很想让血魂追来?”

“别别别,我可没有作死的心理倾向。我是感觉有些怪,刚刚血魂对我的攻击十分有效,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为啥它会不跟来?”

“还别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血魂的强悍,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真没想到,它能够凝化成形进行攻击。难怪小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血魂控制了。”

“我擦,你给我的信息量也太大了,我都搞糊涂了。你刚才说什么邪法加持,那是什么意思?”

“通常来说,单个一个法术的攻击效果不是很明显,会使用一些辅助手段来增加效果。这个辅助手段,是加持。但有些法术,像炼制鬼魂之类的法术,不会有加持,因为加持毕竟是辅助手段,炼制魂魄是一个相当精致的法术,加辅助加持,恐怕会影响本身的法术精致度,一般都不会在精致的法术使用加持的。如血魂当蕴含的邪法加持,有可能会让血魂失控,这样对于控制血魂的人来说,是很不利的。”

“那你看出点什么没有?”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这可不是我依赖书灵,而是我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有些发现,但不是特别笃定。我感觉,血魂彻底溶于血,其根必然是以血为基础,所以,我们沿着经脉跑它也无可奈何,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够跟血魂斗一斗。”

“或许?咱可别开玩笑啊。你这或许,到底有几分把握?”

“差不多四分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章引祸上身

四分!我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这是拿着我的小命走钢丝。

但事实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别说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算是有退路,我也不会因为把握小而退缩!

书灵的方案其实是没有先例可循的,只是一种原理的推论。

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血魂毕竟不是曲梅寒这个躯体的主人,虽然能够控制曲梅寒的神魂,却是无法控制住她整个身体的运行。

当然,如果给血魂足够的时间,它是能够一步步全部把曲梅寒的身体控制住的。

但现在,血魂因为要压制曲梅寒的元神,只能暂时控制全部的血液,对于气机的运行,是没有控制权的。

曲梅寒的体内气机,因为没有神魂的导引,只能是本能一样缓缓自主流动。这个时候,我是要使得曲梅寒体内的气机运行起来,利用气为血之帅的原理,让血魂控制的血液不受它的控制流动。

我的元神,跟曲梅寒体内经络的真气慢慢融合,因为曲梅寒的元神被压制住,血魂也没有控制住真气,实际,曲梅寒体内的真气是属于无意识运行状态,因而,我的融合进行得十分顺利。

融合了部分真气之后,我的元神开始顺着曲梅寒体内的十二经十五络经八脉跑路。

这毕竟不是在我的体内,所有真气能在元神充分感应气感之后指挥运行。我需要沿途融合真气,才能够驱动曲梅寒的真气运行。

随着真气融合越来越多,我运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能够发现,曲梅寒体内的血液,因为我驱动真气运行而发生了改变。

没错,在曲梅寒的血液当,我能够清晰分辨出,血流当,有一股诡谲的红色试图减缓血液的流动,几次试探之后,那股诡谲的红色终于放弃了,它慢慢凝结成一个浓郁的红色光团,忽然向曲梅寒的头部窜了过去。

“不好,那家伙是想控制住小梅的元神,快,赶快过去。”书灵急切的声音响起。

我无暇多想,赶紧也脱离了经络,向曲梅寒的大脑飞驰过去。

曲梅寒的大脑识海,真的好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海洋。

一个人的脑袋,看去并不是很大,可要用元神进入大脑的识海当,会发现,这真的如同海洋一样广大。

在识海的深处,一个身影如同空漂泊的树叶一样摇曳不定。

那个身影,是曲梅寒的影像,也是她的元神。

那团诡谲的红色光团,飞速接近了曲梅寒的元神,从它的身,奔射出阵阵光芒,眨眼间把曲梅寒的元神包裹住了。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到了这个时候,思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

仅仅是鬼身的话,光我知道的有几十种方法能够应付。可现在血魂是直接对曲梅寒的元神,想要不伤及到曲梅寒的元神把血魂剥离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极度危险,但却是绝对有效!

我的元神一下子扑到了曲梅寒元神的旁边,我紧紧抱住了曲梅寒。

“小梅,醒醒,醒醒!”这不是呼喊,但呼喊更有力,因为我给曲梅寒发送的,是强烈的刺激信号,相当于曲梅寒所有的感觉,全部能够感觉的到。

在我的强烈刺激下,曲梅寒好像通话沉睡的公主,被王子亲吻后醒了一般。

曲梅寒神识复苏,她的影像如同真人一样,缓缓睁开了双眼。

“啊!”曲梅寒发出了一个非常凄厉的惊叫信号,这也不怪她,因为此时她的元神有她全部的感觉,试想一下,一个大姑娘,醒来之后发现有两个男人都抱着她,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小梅,我是于蒙,你要绝对相信我,好么?”我赶紧给曲梅寒发出她能够接受的信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梅寒想要挣扎,但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摆脱眼前的窘境。

“咱们俩都是元神体,而那团红光,则是刘劲松的血魂。他已经被藤田吉武那个小矮子给炼制成血魂了,它侵入到了你的身体里,我想把它驱逐出去,是这么简单。小梅,小梅!你冷静点,你要相信我好么?”

我传递信息的速度非常快,我需要赶紧让曲梅寒相信我,不然,非但不能收拾血魂,恐怕我和曲梅寒都得搭进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你放开我!”曲梅寒的眼,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红光。

糟了,趁着我跟曲梅寒交流的时候,血魂竟然趁机施加对曲梅寒的影响!

这该怎么办?如果被血魂持续影响的话,曲梅寒会被彻底控制住!因为血魂已经放弃了血液的控制,全力来攻击曲梅寒的元神。

我和血魂的差别是,血魂可以不在意曲梅寒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我却是必须要顾及到不能给曲梅寒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到了这个时候,一切只能靠曲梅寒自己了。

可是,曲梅寒已经被影响到了,到底该怎么破这格局呢?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一张嘴,在曲梅寒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这是个让对方十分疼痛,而又不会产生强烈伤害的一个伤害。

曲梅寒嗷的一声,开始剧烈挣扎。疼痛会使人产生本能的反抗,基于本能的一些反应,是任何外界因素都无法干涉的。

因为疼痛的刺激,曲梅寒产生了应激反应,人体的本能反应,本来自于意识,而意识是元神的一个功能性的体现。

应激反应是连锁性的,不单单只对疼痛产生反应,而且会在瞬间启动自我防护意识。

这种自我防护意识,是人长期进化形成的基本反射,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本我意识建立生理机制。

因而,血魂对于曲梅寒的影响,在瞬间被曲梅寒摆脱了。

砰砰,我和血魂同时被曲梅寒甩了出去。

“小梅,你现在谁也不要相信,相信自己!快,马取得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我一边说着,一边冲着血魂冲了过去。

血魂没有想到,我是如此悍不畏死。等它稍稍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抱住了血魂,照着它的那团红光身体,张嘴咬。

嗷嗷嗷……血魂也发出了强烈的疼痛信号。

这时候,曲梅寒的元神清醒过来,她意识到我的话是对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取得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是最重要的。

见曲梅寒的元神影子如仙子一般飘了起来,她双臂如天女散花般晃动,刹那间,在曲梅寒的脑海内,万点光芒闪烁,那是她的大脑皮层神经元放电产生的现象。

大脑皮层,可是整个身体的神经枢。曲梅寒的身体没有任何事情,是因为元神被压制,才会导致出现了短暂的失控状态。

现在大脑皮层再次活跃,一道道神经指令发出去,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山挤压一样。

这是因为我此刻是元神状态,在曲梅寒的身体里,相当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偷,面对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户主。你可以在户主不备的时候突然袭击得手,可户主一旦全神戒备,你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血魂也一样,它只有控制住血液才能够完全压制曲梅寒,但现在它已经放弃了它最拿手的东西,也必须要承受曲梅寒的综合身体碾压。

快跑!我没有任何的犹豫,赶紧抽身急退。

来到曲梅寒嘴的位置,我赶紧逃回了自己的体内。

然而,血魂却是如影而至,跟我一前一后,进入到了我的身体!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赶紧让元神回到了自己的大脑识海当,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真气,赶快运行,让血液充分动起来,血魂会没有半点机会!

户枢不蠹,流水不腐,血魂面对着我的被真气强力驱动的血液,竟然没有半点办法!

“还想跑?哪里逃!”我的元神锁定了血魂的位置,看到它想离开我的身体,便催动真气,牢牢包裹住血魂。

这可是在我的地盘!只要我神识专注,对付血魂这样的外界入侵者,相当于全副武装对付入门之犬。

没错,是关门打狗!我已经知道了血魂无法渗入流动性很强的血液,只要我保持这种状态,它对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我只要用真气牢牢包裹它,血魂无路可逃!

哈哈哈,没想到刚才还让我无计可施的血魂,现在居然让我逼得天无路入地无门!真的好想大吼一声,你也有今天!

在我无得意的时候,猛然间感觉面前一空,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曲梅寒大骂道:“流氓!”

曲梅寒自我意识恢复后,当然对我们两个嘴对嘴紧紧楼在一起产生了极度恐慌,她的反应,完全是在情理之的。

可是,曲梅寒给了我一嘴巴,在我一分神的时候,气机不觉一滞,血液流动,也受到了影响。

血魂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一下子融入到我的血液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一章斗生死

曲梅寒打完了我之后,马意识到不对,赶紧走过来,准备抓我的手。

“别动!千万别碰我!”我赶紧拒绝了曲梅寒,她刚才绝对是无心之失,这个,我很清楚。

本来以为对付完血魂,可以收拾藤田吉武了,可现在,血魂居然融入了我的血液当,血魂最大的威力,在于能够控制血液,这对我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要知道,人体所有的养料运输,都是通过血液实现的。如果血液被控制住了,那我的一切支持生理活动的能量会被切断来源,没有了能量来源,我只能任由血魂摆布。最严重的,我可能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吼!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嚎声。

这一声嘶吼,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发泄之声,而是利用发出声波的震动,使我体内有一个振动波。

别小看这个振动波,对于实体类的生命,威慑自不会很大,但对于我体内的血魂,却是有着那么一点迟滞的力量。

趁着血魂稍稍迟滞,我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运行真气面。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隐隐看到了血魂控制活人的一些机理。那是通过邪法,把自己的全部魂魄,分解成无数的碎片,以极其微小的碎片式方式,进入到血液当。

邪法最大的功效,是能让这些碎片化的东西,强行汲取到血液所蕴含的能量,进而重新组合在一起。

在这个过程,血魂实现了对血液的控制。

我无法阻止这个过程,但我却是可以通过运行真气的速度,强行推动血液的速度。

血液毕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血液的整个生理过程,都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生理机制在运作。

血魂可以分解成无数的小份,使得被侵入的生命无从反抗。

但有一点,血魂把自身分解成了无数小份,其能力也被稀释了。如果血流速度不够快,按照正常的生理需要运行,不出片刻,血魂能够控制血液。

而血液的速度足够快的话,血魂是非本体的存在,自然要受到冲击,那么,血魂非但无法控制血液,甚至有可能被快速流动的血液冲击得彻底粉碎成最基本的粒子。

这实际是一场生死大较量,要么,我将血魂彻底湮灭,要么,是血魂完完全全控制了我!

鱼死破,你死我活!

我拼了命催动真气,沿着我的经脉急速运转。渐渐的,我感觉身体有种灼烧一样的感觉,好像是细胞,都被炭火炙烤。

汗水,瞬间从我的每一个毛孔如泉涌般冒了出来。不一会儿,汗水当,夹杂着些许的血丝向外流淌。

人体的生理结构,有着一定的承载,当体内的负荷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异于平常的情况。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体内的毛细血管,随着这些血管的破裂,血液会堆积在破裂的地方,而因为真气的强行催动,后续的鲜血不断跟进,血液强行被压挤出体外!

这样下去,我肯定是要玩完,但是,为了不被血魂控制,我别无选择!

我的牺牲和付出,也是得到了回报,我能够清晰感觉到,血魂的碎片在我体内要强行控制住血液,但因为流速太快,虽然随量庞大的血魂碎片控制的区域不小,都被流动的血液顷刻间冲散,马又失去了控制。

要知道,血魂的每一次控制,都是需要自身的能量消耗的,如果血魂能够控制住血液,自然能够从血液汲取能量进行更大范围的控制。可一旦无法补充能量,它每消耗一次,减少很多的能量。

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人,任何事,想要达成所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血魂也不例外,我,更不例外!

一团红芒,从我的血液剥离出来,慢慢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子。

刘劲松,一个几乎残破不堪的人影!

“于蒙,我们商量一下,你放了我,我也不侵占你的身体,好么?”刘劲松语气有点低声求人的意思。

“哼,刘劲松,你入侵小梅身体的时候,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吧?”我冷冷道。

“我也不想那样,我对小梅,还是有感情的。你知道,我是被控制的,我对小梅那样,也是迫不得已。”

“哼,迫不得已?如果你没有叛变,没有骗同门深入险境,没有碰藤田吉武,你能被炼制成血魂?难道你叛变,也是迫不得已?”我十分愤怒,也只有刘劲松这样的人,才能找出这么无耻的借口。

“我承认,我是一时糊涂,无论我怎么追求小梅,她总是心里挂怀着你。我本来以为把你……谁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于蒙,解释什么的,我不说了,现在你我都是骑虎难下,我们各自退一步,好么?这对谁都有好处,不然,算是把我给弄得灰飞烟灭,你也好不了。”

“刘劲松,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不顾么?你被炼制成血魂,恐怕也是由你自己的原因的吧?我虽然不知道炼制血魂的具体办法,但我知道,炼制的过程会非常苛刻,你如果不愿意,如果发生拼死反抗的话,藤田吉武是不会成功的!”

“是的,我让藤田吉武给骗了。我把曲师伯他们骗到藤田吉武这里,因为他们七个摆下了北斗七灵卫的阵型,藤田吉武还真的难奈他们如何。不过,我却是帮了他一下,帮助他搅乱了阵型,曲师伯他们才被擒住。藤田吉武这王八蛋,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说,我一切是为了一个女孩。只要能够得到这个女孩,我什么都愿意做。藤田吉武诱惑我,说可以帮我,不过,我要受到极大的痛苦。”

我听得无语了,怒到极点,心里反而是没有了愤怒的感觉,我对刘劲松的感觉,剩下了悲哀和不可思议。

很显然,刘劲松被骗了,藤田吉武告诉他只要经过他的调制,刘劲松心仪的女孩能够听从他,于是,炼制血魂需要被炼制者的配合,这样被刘劲松接受了,等到他被炼制成了血魂,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刹那,我甚至感觉,刘劲松是个微不足道的可怜虫,干掉它,都有可能玷污了我自己。

不过,这个家伙十分危险,此时藤田吉武还被墨灵烟迷惑周旋,一旦放了刘劲松,等于是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猛然调运起真气,将刘劲松牢牢包裹住。

“你,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我们玉石俱焚?”刘劲松感觉不妙,语气有种绝望的威胁味道。

“哼,你小子很不老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血魂,还有一部分潜藏在我的血液当,如果我大意了,会被你隐藏在血液的部分残魂控制住血液。背叛师门,残害同门,那一条罪过,都够你死的了,你也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下了不可动摇的杀心。我的元神调控真气,凝成了无数道的灭灵符,将刘劲松团团包裹起来,在灭灵符的绞杀之下,刘劲松痛苦挣扎,但灭灵符毫不留情一点点将其绞杀。

一阵阵恶臭,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这是绞杀血魂之后,它的残余被排出体外而产生的气味。

血魂的大部分,被灭灵符消灭了,但还有很小的一部分,隐藏在我的血液当。

我只能用元神内视,一点点搜寻残余的血魂。

别看体内剩下的仅仅是残余,但剿灭这些残魂的难度,一点也不灭杀那团红光残魂轻松。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仔仔细细搜寻了三遍,才把剩余的血魂清除干净。

“你没事吧?”

见我终于颓然坐到了地,曲梅寒才走过来,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给我擦拭汗水。

“我,我这……”我真的不好意思,身的臭味估计连狗都要远远躲着,曲梅寒却是毫不介意跟我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咳,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刚才,我还……打了你,对不起啊。”曲梅寒红着脸跟我道了歉。

“呵呵,没什么,我都已经习惯了。”说完我后悔了,一次救曲梅寒,挨了一巴掌,但是没道歉,这一次人家道歉了,再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了。

曲梅寒满脸通红,她很显然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墨灵烟急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卿卿我我也不挑个时候,我不用管了是不是?”

我有些惭愧,光顾着跟曲梅寒说话了,却忘了墨灵烟那边也是苦苦支撑。

转头一看,墨灵烟真的是危险了。她的四欲邪法,已经把藤田吉武的邪火勾来了。如果墨灵烟的四欲邪法足够强,藤田吉武只能被迷惑,在迷惑当迷失,最后的生死要看施术者的心情。可关键的问题是,墨灵烟的四欲邪法的火候远远不够啊。

这样的结果是,藤田吉武施展出自己的本领,想要把墨灵烟一举拿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二章不可仁慈

四欲邪法的精髓在于,被迷惑的人只沉浸在那种无诱惑的环境当,似乎整个的世界,只剩下眼所看到的一切而没有其他。

墨灵烟的火候差远了,她仅仅是能够引起藤田吉武的专注和那种情感,可对藤田吉武本身意识的影响,不是非常大。

所以,藤田吉武能够使用他的一些本领,妄图抓住墨灵烟。

也幸亏是藤田吉武是想着抓人,要是真的下了狠心出手,墨灵烟非死即伤。

我还不能马施救墨灵烟,藤田吉武脚下步法灵动,进退之间,都是封住墨灵烟的腾挪路线,眼见墨灵烟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堪堪要被藤田吉武抓到。

“哈哈哈,小美人,不要再躲躲闪闪了,我的邪火已经被你勾起来了,你得承认,道爷我的修为是不错的了,碰到你,我才知道,道爷的修炼根本没有多少火候,生生被你迷住了啊。”

藤田吉武一点也不掩饰他的内心狂热的想法,他的眼里,只有千娇百媚的墨灵烟,眼见墨灵烟在他的指尖,他放肆狂笑起来。

我所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对付藤田吉武,不管对他有多么愤恨,没方法对付他,一切都是零。

藤田吉武所使用的,是茅山斗鬼步法。

相传茅山派乃是三茅真君所创,所谓的三茅真君,指的是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此三兄弟为汉代修道成仙的大能,正一派道教,称此三兄弟为大茅君,茅君和三茅君。

据《梁书·陶弘景传》记载,句容之句曲山,恒曰慈善下是第八洞,名曰金坛华阳之天,周围一百五十里。昔汉有咸阳三茅君得道,来此掌山,故谓之茅山。

之后,茅氏三兄弟开创的道门一统,被称为茅山派。

茅山派是属于典型的正一派代表门派,茅山的符法非常了得,驱鬼去邪,更是了得。

我之前也是用过一些符篆,有小部分是茅山派所使用的符篆,确实是非常灵验。

茅山派的驱鬼,一般都是借用外界的帮助,对鬼进行打击,降伏或者是超度。但有的时候,碰厉鬼,难免要周旋,茅山派的斗鬼步法,是这样一种能跟鬼都能周旋的步法。

藤田吉武显然是得到了真传,也下了苦功夫,斗鬼步法施展出来,如旋风一般快捷迅速。墨灵烟的四欲邪法,其实也有步法在其,不过,她的熟练程度差的太远了,只能是被藤田吉武死死压制住。

我要做的,是破坏藤田吉武的步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实施雷霆一击!

啊,墨灵烟发出了轻声的尖叫,她已经被藤田吉武逼到了死角,根本没有活动的空间了。藤田吉武发出了非常猥琐的笑声,伸手去抓墨灵烟的胳膊。

我瞅准了这个机会,一个跨步窜了过去。因为我认得茅山斗鬼步法,所以我有个提前计算量,正好卡在了藤田吉武下一步要前进的侧方。

对于藤田吉武这样的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是杀招,否则,我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三花聚顶,五蕴空灵!天助浩气,地辅精华,给我聚!”

我再次使用了掌心雷,书灵曾告诫我,这种法术在道行不深的时候,万万不可使用,否则,透支生命精华,是非常得不偿失的。

但现在我所面对的对手太强悍了,别说是透支生命精华了,是拼了命,也得跟对方干啊。

我是有点近乎虚弱地一掌拍在了藤田吉武的身,但是,掌心雷的威力却是无惊人的,哪怕是我这个二把刀的人物使出来,也是轰隆隆作响。

尤其是我们都身处山洞之,那种回响的声音,更有绵延伸长,经久不衰的感觉。

藤田吉武浑身一阵不由自主的痉挛,扑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了地。

再看藤田吉武的浑身下,包括脸在内,全部都是焦黑一片。那可不是烧的,而是因为掌心雷将他的衣物全部烧焦,那身名贵的衣服冒烟,被烟给熏成这样了。

我也颓然坐到了地,透支生命精华,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仅仅是这么一下,让我几乎有虚脱的感觉。

“于蒙,于蒙……”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跑到我的身边,一左一右,一人拽我一条胳膊,大声呼喊加死命摇晃。

“得,得,两位……别晃了……我,我死不了,你,你们……要是这样……摇晃的……话,我,我可真的完了。”

我说句话都是奋尽全身的力气,可想而知,我是有多么的虚弱。

“好好好,不晃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墨灵烟说着,给我捋前胸。

曲梅寒一看,也不摇晃我的胳膊,改给我捶后背。

这要是在平常时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看我现在,我浑身下,酸爽的要命,如果不是喘气是必须的,我连喘气都不想喘。

喘息了几口,我总算是能够稍稍活动一下身体了,说道:“墨小姐,去看看鬼子咋样了,要是没死的话,把他腿给砸断。”

对于鬼子,尤其是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鬼子,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有亏心的感觉。

墨灵烟转身过去看看,转头对我说道:“这鬼子眼看着剩下半条命了,还用砸断腿么?”

我一听,这火立马来了:“对鬼子不可有半点仁慈之心,你忘了他刚才要怎样对你的么?如果等这家伙恢复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快,赶紧给我砸断。”

墨灵烟不再说话,转身找了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对着藤田吉武的腿砸了下去。

嗷嗷……藤田吉武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他被掌心雷伤得不轻,再加断腿之痛,没晕过去已经算身体素质超好了。

休息了足有十几分钟,我才缓过劲儿来。

我走到了藤田吉武的身边,冷笑道:“喂喂,别装死啊,有些问题要问你,如实回答,你还有条命,不然,哼,我可是从你们小鬼子那里学了不少变态的手段,你不想尝试一下吧?”

藤田吉武的脸,一点没有害怕的神情,反而是露出了咄咄凶光。

“呵呵,还真的是执迷不悟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人命案子,我是不会做的。不过,藤田吉武,你说你这个形象,能在藤田家族有点地位,是不是因为你有些道行啊?如果你的道行被废了,你在家族,还有呼风唤雨的地位么?”

说着,我的眼睛不怀好意看着他身体的重要部位,这些地方,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损毁,除非是像我一样,有书灵这个精通天下所有道术的存在,才能够在极度危险情况下恢复。

“你,你要干什么?”藤田吉武的语气,有了一些慌张。

“茅山派斗鬼步法,你学习过华夏的传统道术,应该知道,华夏有很多种废去人道行的手段。不说别的,是你学艺的茅山派,也有类似的手段。但是,这些对我而言,都是小儿科而已。”

“你,你还有什么手段?”藤田吉武的语气已经有些慌乱了,因为我说出了他曾经学艺的地方,说明我对他的道术了如指掌,人最怕的,其实是别人能把他看透了,这样,会有针对性的手段对付他。

“你是通过诱骗的手段,把刘劲松给炼制成血魂吧?哼,在这个过程,你还使用了邪法加持,这个邪法,我一直看不透是什么,直到你使出了斗鬼步法。原来你最主要的道术根基是来自茅山派,而茅山派有一些法术,通过长期实践发现,非常邪性,禁止使用,违者是要被废了道行,永远逐出师门的。你所用的,是让魂魄永不超生的手段吧?这样一来,被炼制的血魂,怨气会更大,无法在你那里发泄自己的怨气,会把怨气都撒在被施术的人身。呵呵,或许法律对于你的行为是无法制裁的,但是,道门同行会不会也这么认为呢?”

藤田吉武的脸开始抽抽了,也许他并不怕死,但是,一旦他的行为被公诸于众,他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师门会干什么,各个道门会干什么。

到那个时候,藤田家族会把他像抹布一样扔掉,因为藤田家族不会为了一个人神共愤的废人去不惜一切代价的。

“好吧,你放我一马,你想要知道什么?”

要不说岛国人怎么被称为小鬼子呢,鬼心眼子是多。算清了形势,赶紧朝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靠拢。

藤田吉武很显然看清了形势,我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你们藤田家族在锁龙洞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开发旅游资源,是为了赚钱。我多少也知道一些隐情,如果你敢骗我的话,第一,我会废了你的道行,第二,我会把你的一切,告知你的师门以及我所知道的一切道统宗门。”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三章觊觎

藤田吉武显然已经彻底没了心气,对于我的话,只剩下连连点头的份儿。

我最感兴趣的,无疑是藤田家族此来的目的。

谁知道,藤田吉武的一句反问,让我一下子懵了。

“于蒙先生,您对青龙白虎之说,是怎么看待的?”

藤田吉武所说的青龙白虎,按照他有道统的身份来说,应该指的是天的星宿分布之说。

华夏古化当,强调的是天人合一。而道统化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自然而然把这个思想观念继承发展下来。

跟西方的星座之说不同的是,西方是以黄道为星空划分标准,而以华夏为首的东方明,则是以月亮所在的白道作为划分标准。

华夏在白道标准下,将天空划分为二十八个星宿大区,也是传统化的二十八星宿。而在这二十八星宿当,又按照方向,分成了几个大的分区。

这几个大分区,是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

按照华夏的天人感应之说,天星宿的变化跟地面的万事万物,都有直接的关系。因而,也产生了许多观天预测个人乃至整个国家的吉凶的一套学说。

藤田吉武反问的,应该是这方面的所指。

“家国天下,莫不为周天所佑,无论是人,还是一个家,甚至是国,结尾感天应人。其左为青龙庇佑,其右为白虎庇佑,藤田吉武,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是指的这个。你们堂堂华夏,屹立人类明几千年不倒,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世界顶级的存在。我们岛国人,从来是以华夏为师,想要跟华夏一样,屹立于世界巅峰。虽然几十年前华夏不幸,为外所侵,但依然是逃脱苦难,渐有重回巅峰之貌。所以,我们岛国当,有不少人异士,认为华夏如此为人所羡,恐怕是有苍眷顾。不知道是谁传的,说华夏四周,有星宿之力庇佑,即为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南方朱雀,只有把这些庇佑之灵抢夺到我们手里,才能够跟华夏一样,成为世间永不倒下的常青树。”

我听得目瞪口呆,我知道小鬼子一直垂涎华夏广袤的国土和博大精深的化。

在历史,小鬼子屡次曾试探着攻击华夏,最有名的莫过于万历年间,鬼子妄图以棒国为跳板,直接攻入华夏,一统华夏锦绣江山。

只不过,那个时候华夏的实力太强了,派出了军队吊打小鬼子,给收拾得屁滚尿流。

之后,小鬼子也只能以倭寇的形式当起了强盗,依然被狠人戚继光给打得不敢犯我沿海边界。

后来,直到清以后,华夏整体国力大头朝下掉落,小鬼子终于等到了机会,对华夏展开了疯狂的侵略和掠夺。

小鬼子是一个极其阴险狡诈的民族,它非常清醒认识到华夏明的博大精深,因而,小鬼子是抱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心态学习华夏古明的精髓。

然后,小鬼子把华夏古明的精髓,又灵活运用于当代明之。我们华夏很多被淹没的经典,有很多是在小鬼子那里火爆,然后又重新被我们赶紧翻看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然后才虚心学习的。

仅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华夏人应该感到惭愧。因为我们简直像是败家子一样,守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好东西,却是拿着金饭碗要饭。那些凝结着无数老祖宗心血和智慧的化精髓,我们弃如敝帚,这是需要好好深刻检讨的。

小鬼子对于华夏的一切,都感兴趣,没想到的是,依托于古星象的一些东西,竟然能让他们如此疯狂。

我忽然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的地方,藤田吉武说得这样详细,应该不是仅靠小鬼子的调查能够知晓这么多的。

渡异师的叛徒!我想起了那个粉红色的光团,那是渡异师叛徒仅有的一个信息残片,能把我差点逼入绝境,它所知道的东西,拿现在流行的词语来说,是掌握着核心机密,藤田家族,或者说是小鬼子的这些情况,应该是那个叛徒提供的。

“华夏屹立几千年不倒,仅仅是庇佑之灵守护么?那是我们全体华夏人祖祖辈辈恪守着我们民族的信念,通过我们的智慧,和坚韧不拔的民族精神得以绵延长存的。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们是想怎么取到庇佑之灵的。”

“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们藤田家族控制的鬼宗,早知道华夏有关于庇佑之灵的事情。但是几千年来,我们对于华夏,像是蚂蚁之于大象,一直只能觊觎而只能望洋兴叹。直到我们的军队侵略了贵国,才有机会一探究竟。据传闻,华夏的东方守护神灵,是位于胶东最东端的昆嵛山。我们藤田家族的人借助于军方的力量,对昆嵛山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在锁龙洞有所发现的时候,却被全真派嵛山一派正统传人黄离给搅黄了。而且,黄离布下了非常厉害的阵法,让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深入锁龙洞。我们鬼宗联合军方,一直想强力进入,却不想屡次铩羽而归。最后,我们投降了,这件事情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但我们鬼宗对此事非常执着,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在七十年代的时候,我们两个国家邦交正常化,我被秘密安排,以化交流的形式,拜入茅山派门下,学习了茅山派的道法,而且还认识了不少道门人。这一次跟随藤田羽的,有不少都是我认识的人过来帮忙的。还真的有人认出了黄离所布下的阵法,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镇派dà fǎ术,北斗七灵卫。藤田羽因此到了荣成栖霞口,通过种种手段得到了北斗七灵卫的原始本,然后,破译了。”

听完这些,我不禁有些汗颜。毕竟,北斗七灵卫是我给墨灵烟的。

想到这里,我不觉偷偷看了一眼墨灵烟。

墨灵烟碰到我的目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无话可说,只好把头转到了一边。

“于蒙,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墨灵烟却没有因为我把头转一边不说话了,走到我身边,带着一点妩媚的感觉说道。

我能感觉到,曲梅寒的双眼之,迸发着灼灼精光,恐怕我一个应对不当,会招致不可想象的后果。

“还是交给当地的有关部门处理吧,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过,我们不能执行私刑,我们是个法治国家,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我们有理由尊重并且遵守国家的法律。”

我还算是冷静的,毕竟,受过组织那么多的培养,咱不能觉悟低了。

“藤田,你也知道,现在最好的结果是接受我们国家法律的审判,到时候,你会享受到本国外交部门的关注,无论如何,你都能受到公正的对待。在此之前,你要引领我们下去,我希望你别耍花招。那样,性质变了,我可以采取任何的手段,知道么?”

藤田吉武忙不迭点头答应,我毫不客气将他的道术废了,这是藤田吉武所必须要承受之痛,留下他一条命,我总是心里感觉有些不甘。

这个结果,对于藤田吉武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因为生命总归是第一位的。哪怕是我把他交给有关部门,坐实了杀害刘劲松,也未必能死刑。

有时候,活着远什么都重要。

藤田吉武也不敢跟我耍什么花样,因为他已经向我透露了很多不该透露的东西,按照行为来判断,他这也是背叛宗门。

我相信,藤田吉武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局,但在我面前,能多活一会儿,有活下去的希望。

“于蒙先生,再往下走两百米左右,是北斗七灵卫的大阵了。黄离道长是位才华才华惊艳的道门人,我们本以为北斗七灵卫的阵法,应该设置在一个非常宽广的地方,谁知道,黄离道长竟然按照山洞的走势,将七个阵基,设置在一条弯曲的山洞通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人吃了大亏。不过,得知了秘密之后,我们把它po jiě了。”

我心情有些郁闷,因为这一切都跟我有关。

过了狭窄的一段山洞,前面的山洞越来越宽阔,洞高能有两米多,而宽则是达到了将近三米。走在里面,终于不像那段狭窄的山洞那样让人有种窒息一样的感觉。

到了藤田吉武所说的地方,都不用问他,我一眼能够看出破坏的痕迹。

有人用碎石机之类的施工设备,把地面打了一个大洞,在大洞的里面,放着一个用符纸封住坛口的大坛子。大坛子的周围,按照八卦方位摆放了一些象征八卦代表的东西。

“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我看这些东西,知道是茅山派阻断地气的法坛,也判断出,是藤田吉武的杰作。

藤田吉武尴尬笑笑:“是我做的,但那时候,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四章被附身的藤田羽

我用严厉的眼神,看了藤田吉武一会儿,然后再看看大洞里的法坛。

这个法坛,实际是阻绝北斗七灵卫汲取地气的一个法坛,对别的东西,是没有什么伤害效果的。

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还不如深入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锁龙洞的秘密,以及曲峰灵他们一行人的情况,我是同样关心的。

按照藤田吉武的说法,曲峰灵七个人被刘劲松引入到藤田吉武设下的埋伏之后,经过一番苦斗,全部被擒,七个人都被藤田羽的人给带走,进入到了锁龙洞的深处,他们现在怎么样,藤田吉武不知道。

“但愿你没有撒谎,你在前面引路,我不要求你能为我做什么,只要能够做到你说的,我会按照我的承诺把你交给我国的有关部门的。”

我觉得,藤田吉武的道行虽然不错,但在藤田家族当,未必是个核心层次的人物,充其量,也是个等重要的人物。

这个家伙,充当打手炮灰尚可,充当灵魂人物,好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藤田吉武在前面走着,我十分痛心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被破坏的阵基。

这些,可都是全真派嵛山一脉大师级别的人物黄离布下的超级守护大阵,如果不是因为我,凭藤田家族这些蛇鼠,根本无法奈何北斗七灵卫。

很快,到了北斗七灵卫大阵最后的一个阵基,这里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样,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我还是能够看到地面的斑斑血迹,以及不少破碎的符纸,还有一些法器的残片。

“快,加快速度,到里面看看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催促,让藤田吉武快一点。这样虽然是冒着藤田吉武可能会趁机逃跑的风险,但相之下,我更关心里面的情况。

藤田吉武不敢怠慢,加快了脚步往锁龙洞的深处跑。

再往下的山洞,是我曾经到这里探险所没有涉足的地方。山洞越来越幽深,也越来越宽阔,再往前,已经没有了灯火,周围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

我和藤田吉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在黑暗各自有方法能够视物。

关键是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她俩可是没这个本事。

我让藤田吉武登了一下,给曲梅寒两个开了夜眼,等她们也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了,我才让藤田吉武继续前行。

“慢点,不,停下来。”我沉声命令道。

“于蒙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我没有回答藤田吉武,我拉着曲梅寒和墨灵烟,把身体紧紧靠在了山洞壁。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墨灵烟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问道。

“好怪的感觉,眼睛看不到什么,鼻子嗅不到什么,耳朵也听不到什么,可偏偏身体没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好像是空气有张无形的将我捆缚住一样,你没有这种感觉么?”

墨灵烟稍稍活动了一下,说道:“没有,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于蒙,你的情况很特殊,我相信你的感觉不会是无的放矢,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话音刚落,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藤田吉武扑通一声倒在地,浑身蜷缩成一团,好像是垂死的蛇一样,在剧烈挣扎。

我能够感觉到,我身后的曲梅寒,身体抖了一下,紧接着她牢牢搂住了我的腰。

“没事,别害怕,有我呢。”

我轻声安慰曲梅寒,眼睛却是盯紧了地面的藤田吉武。

两团粉红色的光芒,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身体骤然一紧,我分明认得,这是在墨灵烟办公室里遇到的东西,是那个叛徒渡异师的信息存在!

不对,这不是单单的两团粉红色光芒,而是……而是一个人的眼睛!

没错,一个人的双眼,携带着粉红色的光芒,从远处不紧不慢走来。

藤田羽,这个曾经被我重伤过的家伙,出现在了这里。

“为,为什么?为什么会对我下如此狠手?我在华夏吃尽苦头,蛰伏了好几十年,我为家族,做了多少事情?你怎么会对我使用搜魂夺魄!”藤田吉武似乎心有不甘,大声斥责藤田羽。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看到了。藤田吉武,从你背叛家族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家族必须要铲除掉的叛徒了,你还有什么可争辩的么?”

很怪,我跟藤田羽见过面,他虽然没有跟我交流过,但我知道,他说的是岛国话,不会说华夏话。今天,他的华夏话居然如此字正腔圆,跟华夏人一样。

藤田吉武顿时为之语结,半晌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一直在监视我?”

“哼,藤田家族的每个人,都修习过血魂之术,这是你们鬼宗所特有的手段,华夏恐怕还没有这种手段呢。只要是修习过血魂之术的人,只要心生叛逆,会被我知晓,藤田吉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不是藤田羽!你是鬼宗供奉的鬼圣!”

“哈哈哈,鬼圣,鬼圣!这个名字,虽然无法彰显出我无的强大,但也算你们藤田家族的人有孝心了。不错,我是鬼圣,现在暂借藤田羽的身体,我清理门户,好像没什么不妥吧?”

藤田吉武的脸,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嘴里几乎是祈求一般念叨:“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

还没等藤田吉武说完,藤田羽微微一杨手,藤田吉武的身体猛一收缩,然后直挺挺僵硬躺在地面,我分明看到,一个藤田吉武的影子,飞向了藤田羽,被藤田羽一口吞掉,像是吃零食一样咀嚼得津津有味。

好厉害的家伙!要知道,魂魄可是超级特殊的能量体,而且还带有魂魄原来的记忆,还有得自父母的遗传信息。

别说是吞噬了,是沾着,有时候对生命体的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

这个藤田羽,居然能把藤田吉武的魂魄吞吃了,其实力,已经不是我所能够想象的了。

我轻轻拉扯了一下墨灵烟,又轻轻拽了一下曲梅寒,那意思是,你俩赶紧跑吧,我对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是半分战胜的胜算都没有。

“呵呵呵,你很清楚我的实力,所以想着逃跑对不对?”藤田羽打了个饱嗝说道。

我无法反驳这话,只能沉默应对。

“你应该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代理掌门吧?北斗七灵卫要不是因为你,我都打不开。咳……华夏的东西,总是这么神,纵然我学究天人,也无法面对这样的独门绝技。于蒙,你们嵛山一脉的七个人,都在里面,难道你不想去见见?”

我不能不对此作出回应,哪怕我不是嵛山一脉的代掌门,哪怕我不知道那么多的门异术,只要我是华夏人,我不能看着小鬼子在华夏的地盘恣意而为!

“你已经破了北斗七灵卫,以你渡异师的实力,还会害怕什么?据我所知,黄离道长,还算不名正言顺的渡异师,你不会怕他,也不会没有办法对付他,只不过,你有你的目的,而黄离道长,是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藤田羽一愕,旋即笑道:“哈哈,我说么,《述异志》形成的书灵,不会找一个没有一点基础的笨蛋成为下一任的渡异师的。于蒙,凭你的机灵劲儿,嗯,书灵没有选错人。”

我希望从藤田羽,不,应该是附着在藤田羽身的这个恐怖的家伙这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虽然不能弥补我实力的差距,但最起码,会给我一个有可能实施反制的机会啊。

“哼,用不着你夸奖,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得很!我想,你炮制出的什么青龙之灵,都是骗藤田家族的人的吧?你对他们,也只有利用二字而已。”

藤田羽眼粉红色的光芒大盛,我感觉胸口一闷,好像是泰山压顶一样的气场,将我压迫得喘不来气一样。

“也不全是骗,神州华夏,有天地灵脉庇佑那是事实。但无论是修道之人,还是华夏的精英人群,都认为得运者可兴一时,而不可一世,更不可万世。无论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回归到人的身。只有人无强大了,才可在世安身立足,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确实是真理。但这样一来,还是说明,你在骗藤田家族的人。”

“也不能说骗,是有些地方夸大而已。人生在世,一命二运三风水,谁敢说运道不重要?既然我说的是实话,又何来骗之一说?”

“实际,藤田家族的人根本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许给他们太多的好处,为的是让他们按照你的意图去做事情。这件事情,藤田家族或许能捞点好处,但最大的受益者,肯定是你!”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无从反驳。这个世界,从来是强者的世界,能为强者效劳,甚至是牺牲,都应该是一种无的光荣!”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五章渐浮水面

我从藤田羽附身者的话,能够听出无狂热的自负,在它的心目,或许众生皆是蝼蚁吧。 历史曾出现过无数这样的人,他们的最终结果,虽然都是凄惨地毁灭,但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是触目惊心的。

如果有可能,面对这样的存在,我能躲开躲开,而且是躲得越远越好。可现在,我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它掌握的底牌太多了,由不得我有任何别的想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应该是最值得利用的吧?”我心里忽然又来了灵感,问附身藤田羽的那个家伙。

藤田羽的眼,光芒黯淡了不少,良久,他才说道:“所有的事情,今天应该做个了断了,怎么说,这里的事情,事关你们全真派嵛山一脉,黄离已经在此快一个甲子的岁月了,难道,你不想看看他最终的结局么?”

“既然如此,你还费什么话,前面带路是了。”我忽然有种轻松感,这种轻松感可不是因为所有的事情全都解决了的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是某件事情我必须要去做,甚至不惜鲜血和生命的那种感觉。

既然鲜血和生命都可以不惜,那还有什么抛舍不下的呢?轻松的感觉,源自于这里。

“你们两个,原路返回吧。”我小声对墨灵烟和曲梅寒说道。

曲梅寒两个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是站在我的身后。我知道,她俩应该是撵都撵不走了。

藤田羽也没有说话,扫了我们一眼,淡淡一笑,转身向锁龙洞的深处走去。

我张嘴想要再劝墨灵烟两个离开,却发现这俩根本不和我的眼睛对视。

叹息一声,我让曲梅寒两人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跟在藤田羽的身后前行。

我知道锁龙洞非常深,但没想到会有这么深。

足足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感觉周围的空间忽然放大,那种局促的感觉瞬间消失,好像是走出了锁龙洞一样。

不对,绝对不是走出了锁龙洞,因为我清晰记得,我们三个跟在藤田羽的身后,一直是向下走的。

这期间,我一直紧紧盯着藤田羽,开玩笑,跟在实力这么强劲的一个对手身后,能不加着一百二十个小心么?

藤田羽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也是说,一直向下走的感觉,是正确的,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那么,仿佛是出洞的感觉只有一种可能,我们到了一个相对特别大的空间里。

空间足够大,而且跟外界有空气流通,那么,人体的压抑感觉会随之消失,好像是到了外面的空间一样。

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是对的,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两侧的山洞壁,越来越宽阔,而且头顶的部分也在拔高。

忽然,前面出现了很微弱的光芒,越往前走,这光芒越盛。

又走了十几分钟,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一个一眼看不到边的巨大空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在前方二百多米的距离,出现了一个能有两米多高的祭台。

这祭台成塔一样的形状,共分三层,每一层,都有数量不等的红烛点燃。

最下面一层,是九只红烛,象征着九宫,间一层,是八只红烛,象征着八卦,而最层,则是五只,象征着五行。

看着这诡异的祭台,我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好像是这个祭台跟我要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我擦,你清醒点,在这么简单的法术面前吃瘪,咱可丢不起那人啊。”书灵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陡然惊醒,猛然间想起,这个祭台,是一个改装版的招魂祭台。

在正一派道统宗门当,有一项是专门招魂的法坛,可以起坛召唤指定的魂魄。

这个祭台,是仿照招魂的法坛修建,成为了一个能够吸取活的生命魂魄的一个祭台!

我赶紧转身,在墨灵烟和曲梅寒的天灵盖画出了一道符,这是正一派龙虎山天师道的锁魂封魄符,有了此符的封闭,人的魂魄会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被牢牢封在自己的体内。

“用这等小儿科的法坛,你不觉得太小瞧我们了么?”我有心刺激附身藤田羽的那个家伙,因为碰太冷静的对手,不是什么好事。

“哼,如果连这等小法坛都过不去,那么,下面的路,你们也没有必要跟着走下去了。”没想到,那家伙一点没有被揭穿的羞愧,反而是振振有词反驳我。

藤田羽再也没有正眼瞧我一眼,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我也不觉跟着加快了脚步,遭遇到了法坛的事情,我这一次加着小心,发现沿途之,每隔五十米左右,有这样一个法坛,这让我不免暗叫侥幸,如果不是书灵提醒,恐怕我在第一个法坛那里要吃亏,接下来还有这么多的法坛,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忽然,我听到了砰然作响的声音,周围忽然如同白昼一样亮了起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前方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一团足有两米多直径大小的火焰浮现,如同是午的太阳一般闪耀,我瞬间有种目盲的感觉。

随着火焰的消失,我的视觉也慢慢恢复过来。

那是一个身穿着鬼子和服的家伙正在施法,他的眼前漂浮着两个红芒一样的东西,穿着和服的家伙使出了这样的强手,却猛然间倒退了几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和服鬼子满脸煞白,浑身软的向面条,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像烂泥一样倒在地。

“八嘎……”藤田羽骂了一声,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顿鬼子话。

马有几个穿着和服的鬼子过来,像拖死猪一样,把那个鬼子给拖走了。

“黄离道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负隅顽抗么?非得逼得我使出我不愿使出的招法么?”被附身的藤田羽冷声对那两团红芒说道。

嗡的一声巨响,整个空间似乎都颤抖了一下,那两团红芒陡然爆裂,一阵炫目的五彩光芒闪耀过后,黄离的神魂,闪着金光,能有三米多高,浮现在半空当。

“周衍,你这个叛徒,没想到你居然逃到倭国,并扶持利用了倭国之人,觊觎我华夏地灵!哼,你也算是心机了得,你被华夏众多道佛高手所伤,若无地灵修复,你只能苟延残喘,千余年了,你居然真的挑唆这帮倭国人帮你得到地灵,你可真够隐忍的啊。”

从黄离的厉声怒斥,我知道了很多东西。

这个叛徒,曾经的渡异师,叫做周衍。

围绕着锁龙洞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周衍导演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青龙之灵,不过是周衍忽悠鬼子的。

昆嵛山为胶东东部最负盛名的山脉,直通入海,自然是造化钟神秀。

因为昆嵛山末梢连通东海,因而具有山海之灵气。在《述异志》的记载当,这种地势,能够聚集十分浓郁的灵气,有可能像书灵一样成灵,如果能够得到,可以直接转化成滋养神魄的绝世良药。

无论神魂受损多大,只要有了地海之灵的滋养,哪怕是神魂仅存点滴,都能够复原。

当年周衍被各方高手追杀,虽然奋起反抗斩杀各路高手,他也是受伤不轻,以至于差点神魂俱灭。

靠着从《述异志》摘取的佛门渡鬼真经的一些法门,在藤田家族的人的帮助下,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夺取昆嵛山的地海之灵,无疑是为了他恢复自己的神魂做准备的。

所有的真相,在这一刻,渐渐浮出了水面。

相较之下,我忽然觉得,周衍的行径,可能小鬼子更让人憎恶,小鬼子只不过是凶残狡诈,而周衍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黄离,你我一样,都是被选的渡异师,我们一身本领,勤勤恳恳为了这个世界流血拼命。可我们最终得到了什么?你问问这个世界的人,有几个知道渡异师是干什么的?没有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艰苦付出。”

“哼,身为修道之人,身为人间对异类的执法者,你所做的一切,难道是为了名利么?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被选,成为渡异师仅有的耻辱的一员!”

周衍有些激动,喝道:“我也曾经无私过,我也曾经要为了自己的使命不惜鲜血和生命过。可是,人世间的繁华精彩,却不容我半点染指,而且我收了几个强大的鬼魅当我的助手,被定义为谋私,要严厉处罚我,这难道是对一个兢兢业业做事的人应有的态度么?”

黄离森然道:“身为渡异师,自然是将入侵人类领地的异类驱除出去,你却是擅流异类为己所用,这是典型的谋私,处罚你难道还错了么?”

周衍咬牙切齿道:“真是话不投机啊,既如此,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替天行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六章六道

黄离有些轻蔑道:“周衍,你已经没有《述异志》这样的历代渡异师心血结晶帮助,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法术高深的存在罢了。别忘了,我可是有这方面的帮助,虽然你破了北斗七灵卫,但要想斗我,你还差得远了。”

周衍阴恻恻笑道:“是么?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说完,周衍一挥手,在“藤田羽”身侧五十米远的地方,一道光幕如破碎的玻璃一样裂开,七个人出现在了地面之。

是曲峰灵他们七个!我的心骤然一紧,周衍这个时候把他们亮出来,明显是当做杀招使出来啊。

我略微观察了一下,心一下子像是沉到了谷底。

曲峰灵七人,双目紧闭,却是直挺挺站成了一个非常扎眼的队形。

这个队形,正是北斗七灵卫的队形,而且,斗柄指向的位置,是黄离。

“哈哈哈,黄离,非常熟悉的阵法啊,北斗七灵卫,号称是全真派的巅峰阵法。从古至今,无出其右。还记得自相矛盾这个成语吧?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道你这个全真派嵛山一脉曾经的掌门人,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孙一辈组成的北斗七灵卫呢?”

黄离怒道:“周衍,我只知道你很阴险,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

藤田羽两眼的粉红色光团忽然倏地一下离开了藤田羽的眼睛,在半空融合到了一起,忽然砰地一炸,出现了一团漆黑的黑雾。

这团黑雾,散成跟黄离差不多大小的样子,浑身下透着那么一股邪恶,一道粉芒如同闪电一般在黑雾的身影闪烁不定。

黄离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周衍,这大概是你将近千年来积累下来的成果吧?没想到,当年只给你留下了点点的神魂,如今却发展壮大到了这般规模。”

“哈哈哈,知道我为什么会特别在意《述异志》的关于渡鬼的经卷么?是因为其有这样的法门,只要留下一丁点的神魂,有可能再创一个自己。这是什么样的手段?跟女娲造人传说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段啊。”

“我明白了,你是想长生不死,然后将自己努力提升为一个神一样的存在?”黄离的声音里,充满了凝重的味道。

“没错!我有这个实力,而且我为这个世界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为什么不要成为神一样的存在?当一条无光辉的大道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去拥抱它么?”

“疯了,你彻底是疯了!周衍,我们修道之人并非不能羽化升仙,以你的天分和实力,那样的境界未必达不到,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为天道所不容的道路?”黄离居然有些痛心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接受那么清苦的修炼?没有任何人为你喝彩,不能享受人世间任何的繁华,想想那无尽的清苦,我遭遇到的任何的劫难都要难受。羽化渡劫,哼,那点难度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我所在意的是,通往羽化升仙的道路,要经历无尽的寂寞折磨。”

黄离慨然叹道:“咳,是啊,无尽的清苦,无尽的寂寞。有多少才华惊艳的修道之人,都在清苦和寂寞沦落了……周衍,知道修道为什么会那么不易么?是因为道之极致,其真实的一面是那份寻常人难以承受的寂寞,道恒,无名,而用之不勤,这在《道德经》里早有定论,任何悟道飞升的人都无可避免,你却是心怀不轨,想要另类飞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道是真理,是那么简单,当你用繁华雕饰道的时候,你已经背离了道的本质,你已经输了!”

这番话,真有震耳发聩的震撼力,别说是我了,是周衍,也有些迷离。

忽然,周衍的身体猛然腾腾雾气大作,他凶狠道:“黄离,你不要危言耸听,大衍之道五十有五,而用之四十九,其余的六道哪里去了?分明是通过别的途径也能通道!”

周衍所说的大衍之道五十有五,实际是《易》辅助经卷的描述。辅助经卷原是天一地二……天九地十,大衍之数五十有五,其常用四十九。

按照这个理论,穷天地大道共有五十五之数的大道,而其正常能被用到的为四十九道。其余的六道,则是以随机的形式出现,只要能够捕捉到其余的六道,一样可以得成正果。

这里的六道,跟佛家所说的六道轮回不是一个概念,而是宇宙间不可预测的道余之数。

《易》被后人成为穷天地之道的经书,可却是无法预测大衍之数的道,这也间接印证了道可道非恒道一说。

这些理论的东西,看去矛盾,实际却是辩证统一的对立关系,也正是无矛盾不成世界的真实体现。

这么一说,意味着周衍所说的有可能是正确的。

我偷眼看了一下黄离,从他的表情,我感觉他已经默认了周衍所说的正确性。

周衍狂笑道:“当年我并非是为一己之私而研究大乘佛教的渡鬼经卷,我感觉,在大衍之数的道,有几道是我们应该所探寻的,在我研究的过程,有人说我妄动天道之法,罪在天诛地灭!呵呵,对此,我也只能反抗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黄离同样愤怒道:“周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美化自己。你研究渡鬼经卷也没什么,关键的问题是,你为什么收集了成千万的孤魂野鬼?而且,你还在各种生灵的身,研究血与魂魄之间的关系。你这种做法,已经跟邪魔歪道没什么差别了,你还要狡辩么?”

“哼,历史,从来是胜利者书写的,我时运不济,自认倒霉是了。今天,我有幸能够扳回以前我所痛失的局面,黄离,你才是执迷不悟。到现在,我已经知道昆嵛山地海之灵是怎么回事了,你,还能阻止住我么?”

周衍说着,黑雾一样的身体猛然向后一飘,它两条泛着腾腾黑雾的胳膊伸出来,在胸前叠加,结印做法。

随着周衍的咒语不断吟诵,我忽然看见,曲峰灵七人的眼睛睁开了,可怕的是,他们七个人的眼睛,统统是泛着粉红色的光芒。

糟了,周衍根据我提供的一些法门,已经po jiě了北斗七灵卫的使用方法,现在周衍已经完全控制了曲峰灵七人,使用他们来对付黄离,真是无阴毒的方法。

曲峰灵七个人,毕竟是黄离徒孙一辈,黄离纵然通晓北斗七灵卫,破阵只在瞬间,但他却是无法痛下杀手。

这样一来,黄离只能被动接受攻击了。

潘寿绵被安排在了斗柄的最前端,随着周衍一声令下,潘寿绵双手成剑指,微一转身,虚空向半空的黄离点去。

听见啵的一声响,从潘寿绵的剑指指尖,迸射出了一道带着粉红色彩的白光,直奔黄离冲去。

黄离一闪身,这道光芒打在了黄离身后几十米的石壁。

听见咔嚓一声,石壁像是被子弹打一样,碎石四溅,强劲的冲击波,竟然把山洞壁给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出来。

黄离身如闪电,一下子晃到了斗柄和斗勺的那个结合点。

这里,是北斗七灵卫最关键的地方,只要把这里切断,北斗七灵卫会各自为战,失去了一个阵法的最关键的节点。

“乾坤本是阴阳生,血母气父共生灵!”

别看黄离是全真派的道门出身,可他显然也是钻研了《述异志》的正一派的道术。

黄离一边口吟诵,一边右手虚空画符,眨眼的功夫,一道金黄色的灵符已经画好。他右手一抖,将灵符贴在了处在这个位置的曲峰灵的脑门,左手轻轻一拍喝道:“诸邪退位,给我醒!”

啪的一声,见曲峰灵浑身一震,眼的粉红色光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迷茫的神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曲峰灵看看周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曲,你们几个全部都了鬼子的血魂之术,正用北斗七灵卫对付黄离道长,快醒过来,你面前的是你的师祖。”我赶紧大声喊道。

曲峰灵这才明白,翻身拜。

黄离轻轻一带,别看他是个虚幻体,但是,这一带竟然把准备下拜的曲峰灵给带起来了。

在黄离一转身,准备要去对付周衍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曲峰灵的眼睛又泛出了粉红的光芒。

“黄离道长,小心,曲峰灵并没有被去除邪祟!”

我话音刚落,黄离也觉察到了不对。在这间不容息的瞬间,曲峰灵一张嘴,一道紫黑色的血箭,直奔黄离喷去。

黄离奋力躲闪,血箭并没有喷到黄离的要害部位,然而,黄离的手臂却是沾了血箭的一点边缘。

嗤的一声,沾到血箭边缘的黄离手臂,像是被硫酸腐蚀人体一般,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黄离一声咆哮,飞身跳到了半空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七章精妙算计

周衍抚掌大笑,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哈哈,黄离,没有想到吧?你竟然会被自己的徒孙给暗算了。”

黄离左臂招,右手连连虚空画符,想控制住左臂的伤情,但没想到,黄离一连施展了十几道符篆,对伤情没有任何的帮助。

相反的,黄离左臂被沾染到黑血的部位,像是腐烂一般,在慢慢扩散。

“周衍,妄你也曾经是一名惊天动地的渡异师,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暗算我!”黄离的情况有些不妙,我心里有点惊慌,所有人可都指着黄离了,这位道长要是无法应付外敌的话,谁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啊。

“呵呵,这个世界,永远只会记住强者的名字,而不会去计较强者曾经做过什么。黄离,你是天真啊,还是傻?以你的实力,我算是能够得到海山之灵,也得被重创,你说,我会那么傻跟你硬碰硬么?你明知道你的徒孙了我的鬼蜮之术,明明知道只要po jiě了那个人的位置能po jiě北斗七灵卫,可你却偏偏想要为你的徒孙驱邪。哈哈哈,黄离,你也算是学究通神的存在了,难道你不明白,做大事不拘小节,任何感情的因素,都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哈哈,如果你不当,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衍当真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他如浓墨一样的双臂连连挥动,地面北斗七灵卫再次运转,向着半空的黄离连连攻击。

黄离一念之仁,想着挽救自己的徒孙,却没有想到,周衍在曲峰灵的体内布置下了连续几道的鬼蜮之术,黄离po jiě了一些,但还有些残留在曲峰灵的体内,以至于黄离了暗算。

现在,黄离一方面要照顾他自己不断蔓延的伤势,另一方面,要躲避北斗七灵卫的攻击,别说是反击了,自顾都不暇了。

“喂,小子,你在那里干看着!”黄离忽然对我大声吼道。

我真想对着半空的黄离来句国骂,先别说我伤得不轻,这个级别的斗法,我能干什么?我倒不是说怕死,关键是现在神仙打架,我这小鬼遭殃也算了,万一去帮了倒忙,那该算谁的?

虽然我实力差劲,但我明白,高手过招,往往是胜负一瞬间,这也是黄离本来占据优势,却被曲峰灵暗算一下,立马形势逆转的原因。

我最最不能接受的是,你让我动手没问题,关键是我怎么?

北斗七灵卫本威力大,加周衍控制了曲峰灵七人,加周衍对这些人施了邪法,我算是知道斗柄斗勺那个关键的节点破坏了成,可我跟我无法进入啊。

潘寿绵剑指那可是呼呼直冒剑气一样的攻击啊,石头碰都粉身碎骨,我这小身板挨一下要跟世界拜拜了,我冲去这不是无谓的牺牲么?

见我迟疑,黄离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一个俯冲飞了下来,在我的身连续画了几十道符。

“冲去,你知道北斗七灵卫的秘密,放倒那个关键位置的人,剩下的交给我!”

我顿时感觉浑身下,所有的细胞好像是充满了活力,一股烦热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厉声高呼了一声。

嗖的一下,我一个跨步跨越了潘寿绵,直奔曲峰灵而去。

潘寿绵一回身,剑指一点,啵的一声,我的身挨了一下强劲的冲击波。

没事!黄离的那么多的符篆当,肯定有护体的,还有增加力量的,还有加快速度的。要不说高手是牛啊,等于是给了我这个废物……呸呸呸,应该是平常人这么大的增幅,立马老母鸡变凤凰啊。

我硬挨了一下潘寿绵的攻击,脚下不减速度,在一个跨步,来到了曲峰灵面前。

曲峰灵此时正在根据同伴的步法调整自己,我去抱住了曲峰灵,一个抱摔,把曲峰灵摔倒在地。

北斗七灵卫的阵法顿时大乱,斗柄斗勺之间的联络没了,斗勺的三人和斗柄的三人顿时不知所措。

我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完成了任务,忍不住向半空的黄离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谁知道,黄离吼道:“你可真够二的,那些灵符威力大,放在你身时间长了会适得其反,所以你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能维持现有的状态。快,赶紧把那个家伙给我带离这里。”

尽管我对黄离内心里是十分尊重的,但我此时真有种骂街的冲动。这不是坑我么?十个呼吸的时间,不早点告诉我,这是让我玩心跳的感觉啊。

我赶紧把曲峰灵拽起来,抱住了撒腿跑。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黄离半空兔起鹘落,几个盘旋,给其余的六人都用符定住。然后飞身扑向周衍。

“于蒙,于蒙,别伤着我爸爸。”不知道刚才曲梅寒看我抱摔她爸爸是什么感想,反正这一回我可是不敢轻易伤曲峰灵了。

看在曲梅寒的面子,我想把曲峰灵轻轻放在地,可谁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十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曲峰灵在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狠狠咬了我一口。什么叫坑爹,这是!我护体的符篆刚刚失效,受了这样的伤害!

砰地一声,墨灵烟一脚踢在了曲峰灵的头,曲峰灵身体横飞出去,嘴里却是带下了我腿的一块肉。

曲梅寒此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边是她爸爸,这边是我。纠结了一会儿,曲梅寒还是向她爸爸那里跑过去。

“小梅,别过去!”我情急之下,推开了想要给我检查伤势的墨灵烟,飞身过去,把曲梅寒从曲峰灵的身边推走。

大概是天道报应吧,我推开了曲梅寒,却被曲峰灵一下子死死抱住。刚才的事件,简直是个翻版,我感觉两腿没有了支撑,曲峰灵把我抱得双脚离地,然后狠狠往地下一摔!

啥感觉也没有,是浑身没有一个地方听使唤的。甚至喘气都无法进行,整个人都像是浑身岔气了一般。

周衍那边不敢跟黄离正面硬抗,他如雾一般的身体,在半空像是瞬移一样腾挪相当迅捷突兀。

好几次,黄离几乎碰到了周衍,但却总是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被周衍逃脱。

“哈哈哈,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黄离,算是你天纵才,在我的精心算计之下,还不一样了我的计策?哈哈哈,我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子弄到这里来?我为什么要留下他的一条命?我为的,不仅仅是海山之灵,还有我们渡异师所必不可少的那本《述异志》,哦,对了,现在已经成灵,是书灵了。”

不得不承认,周衍真是个韬略非常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得非常到位。

黄离被伤,是他算计到黄离肯定会不忍对自己的徒孙下狠手,也知道北斗七灵卫的关键所在,在曲峰灵的身下了几道鬼蜮之术。

曲峰灵这个人非常关键,把我和曲梅寒三个都放进来,等着黄离用到我,把曲峰灵弄出去之后,然后再把我伤了。

周衍的计划,环环相扣,每一步安排都有他的深意,而且,每一步都成功了。

唯一不可确定的,是黄离的伤情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一旦能够顶住黄离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那么,挺下来的周衍,占据了所有的主动!

黄离倏地一下飘到了我的身边,看到他胳膊的情况,我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从小臂一直到肘尖,出现了二十多公分长,三公分宽的腐肉一样的疮疤,而且,这个疮疤还在蔓延。

“小子,你带着他们赶快跑。”黄离小声说道。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见周衍雾团一样的身影忽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

“哈哈哈,想跑?你们不觉得,现在已经很晚了么?你们本有机会全身而退,但是,因为你们愚蠢的仁慈之心,你们已经丧失掉了绝佳的控制场面的机会,也失去了逃跑的机会。认命吧,于蒙,交出书灵,我饶你不死!”

“哼,休想!”黄离的一条手臂,搭在了我的肩,顿时,我感觉像是有座大山压在我的肩膀一样。

“于蒙,你要理解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周衍得到书灵。如果是那样的话,整个世界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说着,黄离手往下一压,我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

这一幕,是周衍没有预料到的,他下意识后退了几米,说道:“黄离,你忍心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书灵已经认同了他,可以说,书灵跟他休戚相关,只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书灵也会不复存在了。”黄离冷冷说道。

“你,你不要冲动,难道你要悖离你悲天悯人的大情怀么?”周衍有点诱惑的意思。

“为了苍生黎庶,牺牲一个人,也不是悖离悲天悯人的大情怀!”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八章重塑筋骨

黄离和周衍两个胡扯啥我不关心,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小命!

看样子,黄离是准备把我牺牲了,这简直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要是我处在一个选择,或者是我生存,或者是我消亡挽救世界,没准我会选择牺牲自我。 可像这样,自己的生死要别人来做决定,我不管你的理由有多高大,我是不会任人主宰我的命运的。

一时间,我倒是有点欣赏周衍的那句话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喂喂,书灵,死哪儿去了?现在不单单是我要玩完,你特么也得跟着玩完,赶紧想办法。”

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我无法左右黄离和周衍,只能朝书灵撒气了。

“想个球办法?蒙哥,听天由命吧。”

我闻言一怔,还从来没有听书灵这么沮丧过。听天由命?这也太消极了吧?

书灵大概感受到了我的思维,懒洋洋说道:“蒙哥,这两位的实力,基本是能够左右一切局面的大能级别,道术通神。人家打个喷嚏,能让你死好几回,阎王都猛,你能想出什么办法?”

“可咱们总得拼一下吧?小鸡死的时候都得扑棱扑棱腿,更何况是人呢?”我总是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拼啥啊?人家是狮子,算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你一个小鸡崽子能咋地?跑跑不了,干干不过,还是省省吧,黄泉路,不,应该是灰飞烟灭路有你作伴,我也不孤单了。”

我真有种要暴走的冲动,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几秒钟。因为我忽然悲哀的发现,书灵说的其实并没有错。

在这时候,黄离的手加了一把劲儿,我一个忍不住,啪的一下摔个大马趴。

“等等,你真的不在乎这个人的死活么?”周衍很出乎意料的非常在意我的死活。

黄离断然道:“苟利苍生,何事不可?”

周衍沉吟片刻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黄离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周衍看,他一抬脚踩在了我的尾椎的位置。

别看黄离是虚幻体,可他一脚下来,我感觉尾椎骨的附近,包括骨盆在内,像是散了架一样,我忍不住再次嗷嗷叫了起来。

紧接着,黄离脚不停息,在我的肩胛骨又踩了一下,嘎巴巴的响声不绝于耳,我疼得连喘气都喘不来了。

在这时,一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声道:“藤田先生,已经找到了锁龙桩,但咱们的人被吸附到了锁龙桩,有两个已经被吸成人干了。”

周衍听罢,马带着已经恢复自我的藤田羽,飞速向远处奔去。曲峰灵,潘寿绵等人似乎bèi cāo纵着,也纷纷跟了去,曲梅寒想阻止曲峰灵都没阻止得了。

黄离似乎铁定要弄死我,依然不停在我身踩踏。

我几乎把世界所有的羊驼都送给了黄离,周衍都走了,还这样对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非得弄死我才算是了事?

身的骨骼,没有一处没受到黄离的蹂躏,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完了的时候,忽然,我感觉颈后的大椎穴,忽然有股热流导入。

这股热流,顺着颈后的大椎穴行,沿督脉到百会穴下行。

接触到任脉之后,黄离讶然道:“你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要爆粗口,但我却是无法开口,因为我在忍着浑身的剧痛,还要注意黄离注入我体内的真气运行情况,想骂都骂不出来啊。

“喂喂喂,蒙哥,你大概误会黄离道长了,他好像是帮你呢。刚才他踩踏你全身的骨骼,实际是帮你重塑筋骨,道家实际也有自己的法门,跟佛家的易筋经有一拼。黄离对你做的,虽然称不洗髓伐骨,但也是大有好处。擦,刚才他那么狠,我也误会他了。”

听了这些,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可是,黄离已经是神魂体了,他哪来的真气呢?

我心念一动,书灵给我解释;“你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么?炼气化神,这是修道当至关重要的一步,神魂为何能够像人一样留存活动?还不是因为有气的运作才可以实现?炼气化神是个过程,神返规气,也是一个逆向的反转,黄离看来是要好好帮助你。”

原来是这样啊,我正想要问书灵一些别的问题,黄离注入我体内的真气,已经行到了下丹田,我感觉下丹田的位置像是地震一般晃了几晃,然后,真气流转,再出丹田,沿着十二经十五络经八脉运行了一周!

大周天!我有点不敢相信,修道之人,往往几十年的苦修,才能够修得大周天真气运行,没想到,黄离竟然帮我完成了这个修道人梦寐以求的修炼境界。

陡然间,我感觉身体一松,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所有的疲劳疼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充满了一种像是使不完劲的活力。

黄离看看我,摇头叹息道:“咳,真不知道书灵看你哪点了?你真不是修道的材料。”

我讪讪看着黄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许黄离是对的,我确实不是修道的材料,但这样当面毫不客气说出来,毕竟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正想着怎么跟黄离道谢,却忽然发觉脑海一道影子飞出,书灵那长腿大萝卜的形象,浮现在我和黄离的间。

“喂喂,黄离道长,你这话可是有点伤人了。于蒙算是不错的了,除了脾气孬点,有点贪财,有点好色,人还是可以的。”

我真想把书灵揪过来揍一顿,虽然这话我是承认的,但咋跟黄离一样,打人专打脸啊?

黄离看到了书灵,发出了源自内心的笑容。看得出来,黄离对书灵,已经超出了关爱的那种程度,已经是有点溺爱的感觉了。

“你虽然成灵,但还未真正开智。你只知术,而未知道。你今后会怎样,都要看于蒙这小子有怎样的发展,我可真是为你有点担忧啊。”

我擦,我真是不知道得罪谁了,怎么什么事情提起来,总是要牵扯到我,而且是负面的呢?我觉得,其实我挺正能量的。

书灵腆着不算很草包的肚子说道:“咳,命注定终须有,命里若无莫强求。老天既然这么安排了,我也听天由命吧。”

黄离朗声大笑,一挥手,将一道黄金色的符篆纹络,印在了书灵的身,这黄金色的纹络印在书灵身,闪了几闪,便隐没到它的身体里,消失不见了。

“小子,你们走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可以了。”黄离似乎下了决心,看了我一眼,转身要离去。

“前辈稍等,周衍此去,必然是有十分重大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暂且放过我们。敢问前辈,锁龙桩是怎么回事?”我这可不是好心使然,而是感觉,这个时候离黄离而去,不说是临阵脱逃吧,也是没义气的表现。

“呵呵,总算是让我看到你有点闪光的地方,还算是有义气,不过,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这大概也是天意吧。”

“前辈,晚辈不敢放肆,但天意难违之外,还有事在人为。修道一途,本是逆天改命之路,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值得我们去拼搏,那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我想,人一辈子有一件值得用生命要捍卫的事情去做,这才是没有白活的人生。皓首穷经,众生碌碌无为,晚辈窃以为耻也。”

黄离看向我的目光,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又转头看看书灵,笑道;“小家伙,于蒙虽然本事不咋地,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道基,但这番见识,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嗯,你找到他,也算是没有看错人。”

书灵大刺刺说道:“我的挑人眼光,什么时候差了?当然,周衍是个例外,那时我还没有成灵,那是冥冥注定的,没我什么事。”

黄离凝重道:“我们昆嵛山自古以来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尤其是锁龙洞这里,正好是通海之节点,地海之气在此会和,成地海之灵。只不过,地海之灵虽然自身灵力强大,却是不似书灵有佛道之经潜移默化,其智久未开化。因而,地海之灵也被一些修道之人和灵兽盯,想要纳之以成大道。当年嵛山一脉祖师王处一真人,为何要到西霞口悟道?是因为发现有孽龙想要吞噬地海之灵化龙,所以才在西霞口那个关键的位置锁住地海之灵。之后,有孽龙想要吞噬,被真人师祖擒获锁在此处。这些事情,《述异志》当都有记载。只不过,书灵还未开智,不能记全《述异志》里的所有东西,才不被你知晓。”

我这才把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周衍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被重伤几乎魂飞魄散,需要地海之灵这样的天地孕育的材获得真正意义的重生。他忽悠鬼子帮他做事,自然要弄得神乎其神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九十九章缺失的铁链

知道了这些隐秘,我倒是有点可怜鬼子了。 为了周衍,鬼宗的人可谓是不惜人力物力,但到头来,不过是为了周衍图做嫁衣罢了。

不过,鬼子倒也从得到一点好处,鬼宗是因为周衍的扶持建立起来的。从这一点来说,也算是互惠互利吧。

“前辈,既然周衍想要重获自己的能力,那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啊。他肉身在世的时候,曾有不轨行为,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隐忍折磨,我相信他一定会报复这个世界,真的如您所言,将是一场人类的浩劫。我们既然知道了,那责无旁贷。”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像是黄离作势要干掉我那时候,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了。

黄离脸露出了难以抉择的神色,看样子,他是很不希望我跟着他一起过去。

书灵晃着好不算肥胖的身体说道:“老黄,还是让于蒙跟着一起去吧。反正渡异师天生是无时不刻面对危险,今天怂了,可能一辈子都是个阴影,如果我真的被周衍弄去了,那也是我的宿命,怨不得别人。”

黄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与道无缘,他能称为渡异师?小子,我问你,你是特别想成为一名渡异师么?”

这还真是我的心病,别管渡异师被说成有多高大,关键是我得愿意啊。我在土地所干的还算不错,挺给老爸老妈长脸的。要是成为渡异师,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组织可是不允许有违背组织原则的信仰,光是这一条,足够我离开单位的了。

黄离一看我的表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淡淡笑道:“任何事情,强求是没有意义的。你既然无意成为渡异师,那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寻常百姓,别参与进来。”

说完,黄离竟然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扭头沿着周衍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我看着书灵愤愤道:“这是啥意思?分明是不信任咱嘛。”

书灵哼道:“你这态度,难怪老黄会有这样的说辞,发什么牢骚啊?跟着下去看看吧,我感觉,老黄好像是抱着必死之心跟下去一样。”

“当然得下去了,我们的人还跟周衍他们在一起呢。”我倒是没有骑虎难下的感觉,曲梅寒因为曲峰灵的缘故,肯定是要往下走,那可是人家爸爸啊,我总不能看着曲梅寒自己下去吧?

墨灵烟反正是不嫌事大,她是最轻松的一个,跟着我和曲梅寒沿着周衍消失的方向跟过去。

忽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向四周不停观望。

曲梅寒着急道:“你看什么啊?赶紧往前走啊。”

我没有放弃寻找,一把拉住曲梅寒道:“小梅,不管你有没有进入过这里,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传说吧?”

“什么传说?到现在你还管这些?”曲梅寒明显有些不满。

“咱们登市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关于昆嵛山的传说,在锁龙洞,锁着一条龙。而且,我以前曾经到过这里,确实是看到了那条传说锁住龙的铁链。在我的记忆当,那条铁链应该在那个较狭窄的地方,也是咱们跟藤田吉武遭遇的地方往下不远的地方。铁链一直延伸到远处,当时我没敢走太远,也不知道铁链的终端在什么地方。可你看,咱们进来这么深的距离了,铁链哪儿去了?难道不是很怪么?”

“铁链关咱们什么事情?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追那帮鬼子,我爸爸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没等我说话,墨灵烟轻轻安抚曲梅寒:“小梅,我理解你的心情,请相信,于蒙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都会把救你爸爸放在第一位的。要不然,于蒙冒那么大的风险干什么?但请你理解于蒙的谨慎,这里危机四伏,而且我们面对的对手,是生平仅见之高手,我们要是不抓住一切细节,盘算出最佳的解救方法,非但不能救出你爸爸,相反的,我们恐怕还得搭进去。我想,这是曲前辈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曲梅寒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她终于点点头,表示认可墨灵烟的说法。

我终于可以不受干扰查找铁链了,那东西在我的印象,有成人手臂粗,虽然周围的空间较大,但长度足够,应该很好找才对,不应该这样看不到了。

找了半天,墨灵烟也有些忍不住了:“于蒙,我没别的意思啊,是想问问,现在黄离道长都追下去了,你还在这里找铁链,到底为什么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墨小姐,你从旁边也听到了,除了我们之外,所有的人到这里,都是为了那条传说的龙,它是个最关键性的因素,而铁链跟这个最关键的因素密不可分,这么关键的东西忽然消失了,你说,这正常么?解决纷乱的争斗,我们不能闷着头冲去,这犹如抱薪救火,徒逞匹夫之勇罢了。我们要是能够找到关键性的东西,进而发现关键性的因素,去帮助黄离道长,反而是事半功倍。”

墨灵烟妩媚一笑:“有道理,于蒙,我支持你。”

我可不敢轻易回话了,我能够感觉到,曲梅寒银牙紧咬,那样子是要咬人的节奏。

有想法是好的,但真正落实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铁链,这让我有些沮丧。我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舍本求末了?铁链找不到,而且还没跟着黄离冲下去,这是不是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

在我沮丧的时候,墨灵烟忽然道:“于蒙,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原来的铁链的痕迹?”

痕迹?我有些怀疑,因为在我的印象,铁链根本没有生锈的迹象,能留下什么痕迹?

顺着墨灵烟指的方向,我发现了一撮香灰,那是道门法术经常会用到的扶助工具,留下痕迹是很正常的。

香灰很淡,大概覆盖的范围有一个脸盆的大小,面有一条十分清晰的拖拽痕迹。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痕迹,点头道:“没错,是铁链拖拽的痕迹。看来,有人把铁链从面解开,一直向下拖行,才有了这样的痕迹。”

有了这个发现,可以根据香灰的拖拽方向,判断铁链被拖拽到什么方向了。

当然,这只是个大体的方向,我只能希望,前方还有洒落的香灰,不然,真的不好发现痕迹。

香灰倒是没有了,不过,顺着香灰指向的方向走下去,地面渐渐潮湿,有很多的青苔附着在地面,铁链拖拽的痕迹非常明显,反而香灰更能清晰标注方向。

“好怪啊,这里这么潮湿,如果有铁链的话,铁能不生锈?这,这不科学啊。”墨灵烟自言自语道。

“喂喂喂,大姐,别以为自己是大学生掌握了科学。科学是啥?是暂时能够解释部分现象的学科,这个世界,未知领域的事情太多了。知道阿三哥境内有个铁柱,历经几千年风雨而不生锈么?用现有科学,无法解释。但存在即是合理,是符合道,不明白别说不科学,那是冒充知识分子的行为。”

说句心里话,我心理是有点扭曲的,一碰高学历的,长得漂亮的女性,要是出言但凡有点尖锐,我狠怼。

说完我后悔了,因为墨灵烟脸色微微红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曲梅寒倒是脸色舒缓多了,她也没有帮墨灵烟鸣不平,是轻轻推了我一下,让我继续向前。

我自知失言,便老老实实按照铁链拖拽的方向向前搜寻。

忽然,地面陡然干燥起来,青苔没有了,地面的痕迹也没有了。

“这,这可怎么办?没有痕迹了。”曲梅寒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我仔细看看地面的痕迹,在最末端,我发现了有一个明显转弯的拖拽痕迹。

“走,按照这个方向走。”我计算了一下转弯的大体方向,带着曲梅寒和墨灵烟向下走去。

行进了能有五十米,我们停了下来,面前出现了五个岔路口。我们三个一下子傻眼了,这往哪儿追下去啊?

我想了一会儿,蹲在地,默想着刚才最后看到的铁链拖拽痕迹。

那个转向的痕迹,肯定是因为拖拽铁链的人转弯了。也是说,转弯方向的直线位置,应该是进入洞口的方向。

我让墨灵烟和曲梅寒走回去,在痕迹消失的地方,按照转弯方向直行,用她们两个为点,确定出一条直线,这条直线的方向,应该是拖拽铁链的人行进的方向。

很快,方向被我确定下来,前面的五个山洞,左首第二个,是曲梅寒两人确定的直线最接近的方向。

“于蒙,我先进去看看吧。你别不好意思,如果有情况,你在外面接应,我放心。如果你进去有了情况,那我们可抓瞎了。”墨灵烟建议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章环环相扣

让女士打头阵,确实是会让男人心里不舒服。 不过,墨灵烟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情况未明,我要是打头阵,陷进去了,她两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吟半晌,我让墨灵烟小心,进入后发现不对的苗头,赶紧发声示警,然后往回跑。

我和曲梅寒守在第二个洞口,看着墨灵烟小心翼翼进入。

“喂,用得着这么谨慎么?如果这条路是那些人进入的,遇到危险也是那些人遇到啊,他们早破除了危险,咱们正好捡个后漏啊。”曲梅寒有点不太理解墨灵烟的提议和做法。

“是因为这条路很有可能是正确的路,所以我们才要加着小心。你想想,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隐忍了几十年处心积虑到这里搞事情的。我不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埋伏,但跟这样的对手打交道,小心是绝对没错的。黄离道长本领高强,追下去自无问题,可我们不行,只能是加着一百个小心。墨小姐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

“哼,我怎么看见,你一提到墨小姐,两只眼放光啊?”

曲梅寒的声音里,平淡当,透着那么几丝不满。

“于蒙,快进来,这里有发现。”墨灵烟的声音响起。

我和曲梅寒赶紧冲了进去,发现墨灵烟停留在一处满是血污的地方。

“小梅,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我把曲梅寒按在了山洞壁,小心向墨灵烟靠了过去。

墨灵烟面前三米的地方,入目全部都是血污。连三米多高的山洞顶部,都有舰血的痕迹。

我把墨灵烟轻轻拽到了身后,目光向前搜索,发现在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有几处焦黑的痕迹。

“是黄离道长使用了五雷法。”通过痕迹,我可以清晰判断这里发生了什么。

五雷法,是正一派道教龙虎门的独门绝技,为渡异师当张道陵所独创。正是因为张道陵是渡异师,所以,这套五雷法,被收录在《述异志》当。

能让黄离施展出五雷法,可想而知,这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如果不是黄离清场,估计我们三个到这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定定神,慢慢接近血污,然后俯身点了一点血污,放在鼻子下嗅嗅。

血液是人体最重要的体液,是支撑生命活动的运输材料。因而,血液当会有很多的信息。

“这些人应该是被血魂控制的,而且有一定的法术实力,是在这里阻截进入这里的人的。只不过,碰了黄离道长这样的绝顶高手,因而被击杀了。”

我从血液当,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因为刘劲松形成的血魂,入侵到曲梅寒的身体里,是这个味道。

“墨小姐,你不能再冒险了,你和小梅跟在我身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我十分小声,又十分诚恳说道。

墨灵烟同样小声回道:“什么事情?”

“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不要管我,赶紧带着小梅离开。必要的时候,强行带走,好么?”

墨灵烟的眼,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

我轻轻拍拍墨灵烟,然后很谨慎踏着血污,一点点前行。

墨灵烟按照我的吩咐,拉着曲梅寒跟在后面,曲梅寒想着摆脱她,却是没有摆脱得了。

吼,吼……一声声低沉的嘶嚎声,传入到了我的耳。

我赶紧挥手示意停下来,侧着耳朵,倾听这声音。

倏地,我脑海又浮现出曾经做过的噩梦,一排排的不知名的兽类,将我团团围住,那种择人而噬的压迫感,即便是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对我有非常大的影响。

声音,应该是灵兽一个级别的兽类发出来的。我到目前为止,见识过了冥狼,见识过了竹叶青,这一回听到的声音,会不会是传说的龙呢?

我仔细回忆我曾经做过的噩梦,无法将听到的声音和噩梦的出现的兽类对应起来。我放弃了努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很意外,我回头看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并不像我一样有那么大的压迫感。难道她们没听到嘶吼声?或者是说她们对此毫无压力?

“书灵,书灵,你也听到那声音了吧?你知道是啥不?”书灵这小家伙,黄离一离开,马跑到我的脑子里睡大觉,好像这一切跟它没什么关系一样。

“蒙哥,别这样好不好?打搅人家休息是很不道德的!我不都说了么,这是你命里的劫数,我帮你只能是适得其反。还有啊,虽然我你更加通天,下晓地理,但是,你无法确定的东西,我也一样无法确定。别忘了,《述异志》是咱俩共享的,我也是通过你的感知知道外界的信号,你不是已经搜索《述异志》带给你的噩梦了么?咱都一样,甭指着我了。记住啊,不到万不得已,别打搅我睡觉。”

我恨得牙根都有些痒痒,不过,我拿书灵没有办法。

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我让墨灵烟两个跟我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一点点踏着血污,向前搜索前进。

走了能有三十多米,血污消失了,山洞壁也开始湿滑了,再往前,山洞壁又有了苔藓,再往前,山洞壁的苔藓湿哒哒的,甚至有水往下滴淌。

那沉闷的嘶吼声,越来越响,偷眼观瞧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她俩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哗啦啦,我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还发出了声响。

我吓得腾的一个高蹦起来,稍稍缓了一下,才明白,消失的铁链,又出现了。

我弯下腰,把地的铁链捡起,发现这是个头,铁链的另一端,像是有人拽一样,所以才发出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把铁链扔下了?

带着疑问,我放下铁链,顺着晃动的铁链向前走。

我没有想到,这铁链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足足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尽头。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转弯,那个地方的铁链,摇晃得更加剧烈,而那嘶吼声,越发响亮,好像是在转弯看不见的那端,有个怪兽在等着我一样。

我猫着腰,也顾不山洞壁有多湿了,仅仅贴住了山洞壁,一小步一小步向前挪。

到了转弯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然后猛地一探头。

转弯另一端的景象,让我惊骇不已。

长长的铁链锁着一头能有十几米长的爬行动物,这家伙像是个蜥蜴被放大无数倍一样,前肢部位被十字锁住,它正在拽着铁链准备向前爬行。

但是,在这个大蜥蜴后面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一根不起眼的小树枝,正好穿过铁链环扣插在地面。

别看那小树枝像筷子一样粗细,但牢牢将铁链固定住,任凭大蜥蜴怎么挣扎,是无法拖动。

那可不是一般的树枝,而是经过了法力加持的经历雷劫的桃枝。在《述异志》当,专门有这样的记载,经历雷劫的桃枝面雕刻龙虎门地灵符,可以插到地与地气融为一体,这是专门破大阵的法器,没想到,居然被用到了这里。

大蜥蜴看那样子是力大无穷的存在,可是,要想拉动这个桃枝,除非是有拔山之力。

围绕着桃枝,黄离的神魂和周衍的魂魄两相对峙起来。

看得出来,周衍和黄离算是旗鼓相当。

不过,在周衍的身后,藤田羽带着二十多个人在那里盘膝坐着,这其,有曲峰灵潘寿绵七人,他们的手腕全部都割破,鲜血顺着地面,全部向那个桃枝涌去。

滋滋滋,鲜血碰到了桃枝,发出了仿佛水溅到烧红的铁块一样的声音。空气传来了阵阵的烤肉焦糊一样的气味。

藤田羽那些人,看样子失血不少,有的人已经摇摇欲坠。

但是,那根桃枝,也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那些人正在用邪法,准备破掉桃枝!

周衍身的黑雾,仿佛开锅沸腾一般,黄离遍体金光虽然没有散乱的迹象,但我能够看出来,黄离这是在咬牙坚持。

我很想去帮忙,但此间的场景诡异无,所有的事情都环环相扣,真不知道该先解决哪一环为好。

“爸,爸……”在这时,曲梅寒和墨灵烟也跟进了转弯的地方。曲梅寒一眼看到了盘坐在藤田羽身后的曲峰灵,她见父亲双手手腕鲜血横流,忍不住高声叫喊,冲着曲峰灵准备冲过来。

“小梅,冷静点,你这样只能是适得其反。”好在有墨灵烟在曲梅寒的身边,她死死抱住了曲梅寒。

曲梅寒也知道这里的事情不能感情用事,便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示意让他安静,然后看看场的形势,忽然,我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大蜥蜴的身。

这个家伙,应该是传说的那条龙了。现在看来,是一个吸收了灵气的巨型生物。我较感兴趣的事,它为什么不转身解决铁链的问题,而是挣扎着往那个方向爬呢?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一章万鬼朝宗

在我没来之前,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陷入到一个恐怖的平衡当。

周衍和黄离陷入僵持,藤田羽那些人跟桃枝苦拼,而大蜥蜴也在和身的铁链较劲。

我必须要找到最主要的矛盾,只要解决了这个矛盾,其他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大蜥蜴的疯狂,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不由得向大蜥蜴拼命挣扎的方向看了过去。

在夜眼的观察下,我发现大蜥蜴挣扎方向的正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是一个山洞壁铺满了苔藓的密闭的绝路。

也是说,到了这里,已经到了锁龙洞最深的地方,前方再无路途,这根传说的锁龙洞通海是相悖的,或许,传说的东西并不都是真的。

我看看那布满苔藓的地方,又转头看看黄离,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暗示。

黄离双眉紧锁,要是肉身的话,我估计他早大汗淋漓了。黄离是何等高人?他对身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我看着他。

“使用北斗七灵卫封住那里,快!”

因为说了这句话,黄离的处境一下子糟糕透顶。

周衍黑雾一样的身影陡然膨胀了几分,而黄离的金光影像则是缩小了不少。

黄离的话让我一愕,但我脑海马浮现出了该怎么封住那一片区域的信息。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

北斗七灵卫是全真派的大威力阵法,通常对于守护或者是结阵攻击效果佳。但是,这套威力大的阵法,却不是能够封印的阵法。

如果用北斗七灵卫封印一样东西,则必须要用正一派的茅山锁灵符。

按照这套综合的操作方法,我应该使用我的鲜血,在那片区域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方位,画锁灵符,这样,用北斗七灵卫来巩固锁灵符不被破坏,而锁灵符则是能够封住被封锁区域的一切灵气。

按照《述异志》里面的陈述,这套综合的封锁办法,如果是高手使用的话,甚至可以封住普通的灵兽鬼王,难道那山洞壁的后面,有这么恐怖的东西么?

黄离拼着自己被压制说出了这番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因此,我也顾不什么坑不坑的了,飞身向那山洞壁跑去。

吼!周衍发出了一声怒吼,这声怒吼,让我感觉好像是一道炸雷响在了我的耳边一样。

噗通一声,我被这声响震得一下子来了个狗吃屎。

周衍的这一吼,竟然是佛门的狮子吼!没想到,被他这样一个邪魔歪道使用出来,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感觉浑身酥软,想要爬起来,却是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

再看其他人,全部都跟我一样,在地躺了一片。

不过,周衍所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大的。那黑雾一般的身体,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黄离也被震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他身形一震,右掌猛然挥出,只见一道电光从他右掌迸射而出,砸到了周衍的身。

周衍哀嚎一声向后退去,黑雾构成的他,竟然足足缩小了近三分之二!

疯狂,绝对的疯狂!这是斗狠,哪怕是把自己的命搭去也毫不犹豫。

“黄离,你狠!只不过,只要能有海山之灵,我能翻盘!你已经神魂大损,我看你还怎么阻止我!”

周衍再次怒吼,已经变小的身躯再次变小,他浓缩成一团篮球大小的黑色物质,身体其余的部分轰然爆响,化成了一阵黑烟,向各个角落飘去。

黄离飞身到了我的身边,一抬手,在我的天灵盖,胸口和小腹各处各击一掌,我浑身酸软的情况立马得到改善,虽然浑身下还是那种酸爽的滋味,但我能够挣扎着坐起来。

“我,我快不行了,我和周衍,都已经到了近乎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快,看见前面的那片苔藓了么?那是孕育海山之灵的地方,只要封住了那里,周衍无法得到海山之灵,天下,太平了。”

黄离身的金光,已经微弱到几不可见,他像是一个淡淡的影子,给人的感觉,好似一阵风能把他吹散了。

我无暇管黄离,赶紧爬起来,强忍着身的酸痛,跌跌撞撞向苔藓最厚的地方跑过去。

“小子,你给我停下来!”周衍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于蒙,别那么干,那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待着,我会让你获得数不清的财富,停下,停下,你无须有任何付出,只要你停下,荣华富贵会接踵而来。”

我感觉心一阵乱跳,周衍的话仿佛有种蛊惑心灵的作用,我听着听着,有点要沉浸在他话语的意思。

吼!

一声悠长的吼声响起,我顿时浑身一震,感觉灵台清明了很多。

狮子吼!同样是唯我独尊一样的怒吼,黄离施展出来,是带着那么一股正气!一股为了正义和天理不惜一切的浩气!

“黄离,你现在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了,还敢使用狮子吼,我看你是不想进入轮回了!”周衍见黄离破了他的蛊惑之术,不觉有些气急败坏。

“哼,周衍,身为渡异师,当为了天道殒身不顾!这一点,你永远也不会理解!你逆天而行,注定是要惨败的结局。正义终究要战胜邪恶,这一点,也是永远颠扑不破的真理!”

“好啊,那让我们来看看,到底你所谓的正义能有多大的力量。”

周衍口念动咒语,他身体分化出去的黑烟一样的东西,迅速飘散开来。

不一会儿,我感觉一股冲天的邪恶气息,从四面八方向我挤压过来。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坐地下。

无数的鬼魂,重重叠叠从目所能及的地方涌来。这其,有穿着现代衣服的鬼魂,还有穿着民国时期衣服的,还有很多,是穿着鬼子军服的!

在民国时期,锁龙洞曾经发生过激战,死伤无数,加之黄离为了保护这里的东西,用了北斗七灵卫封锁,所有的鬼魂都没有进入轮回,现在,全部被周衍控制住了!

“哈哈哈,黄离,幸亏你在锁龙洞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的怨鬼,使得我万鬼朝宗大咒法得以实现,别说你现在的样子,是全盛的时候,又能拿万鬼朝宗如何?”

周衍把自己的身体释放出去,原来是为了这个!

黄离怒声道:“周衍,这应该是大乘佛门渡鬼真经的引鬼归道吧?这本是超度怨鬼进入轮回的大慈悲法门,没想到,居然被你改成了驱鬼之术。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天道惩罚,不怕报应么?”

“哼,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怕什么样的报应?为我所用者,方是天道。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哈哈哈,你还是在万鬼朝宗当湮灭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维护天道么?那我看看,天道能不能帮你一把!”

黄离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的形势,凝重说道:“小子,通灵令牌你带了没有?”

我赶紧把通灵令牌掏出来,正想要递给黄离,却不想黄离一下子紧握住了通灵令牌。

顿时,从地面到山洞壁各处,一道道氤氲缭绕的灵气渗透出来,打着旋向黄离靠拢,然后被他吸收。

黄离的身体,慢慢又泛出了金光。他猛然一推我,把我推到了密集的苔藓面前,然后黄离身体如一道电光,飞到了曲峰灵等人的身边。

啪啪啪,黄离操控着令牌,在曲峰灵几人的身连续击打,然后虚空画符,待灵符在半空凝成影像,便将灵符打进曲峰灵几人的身体里。

咳咳咳……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曲峰灵七人缓缓爬起,看着周围的一切,先是有些懵,然后惊恐起来。

开玩笑,周衍所说的万鬼朝宗固然是夸张了,但周围所有的空间里,几乎都塞满了各个时期的鬼魂,怎么说也有几百,是个人没有不害怕的。

“全真弟子听令,速结北斗七灵卫。”黄离朗声命令道。

曲峰灵一看黄离手里的通灵令牌泛着灼灼光芒,马知道这位是全真派嵛山一脉任掌门黄离。当即毫无犹豫,马听指挥,摆成了北斗七灵卫的阵型。

“历代祖师在,不肖弟子黄离谨起,有渡异师叛逆周衍者,施展邪术,妄图颠覆天道,祸乱人间。我全真弟子,谨遵历代祖师教诲,入则洁身修道,出则除魔卫道。历代祖师在天之灵,佑我辈弟子降鬼除魔!”

黄离祷毕,一晃令牌,令牌光华万道,进入到了曲峰灵七人身。

顿时,在曲峰灵七人的左右,泛出了灿灿金光,他们七个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走!护佑于蒙,北斗七星,无往不利!”

黄离厉声怒吼,曲峰灵七人马按照北斗七灵卫的变化,将阵型调转,斗柄的位置指向了我。

北斗七星,无往不利!曲峰灵七人缓缓但却是无坚定向我走来,周围的怨鬼无不纷纷避让,根本不敢沾曲峰灵几人的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二章被打散的海山之灵

曲峰灵七人缓缓移动到我的身边,阵型再次一调转,把我团团护在垓心,周围无数的怨鬼,竟然难以近我身分毫!

我知道,这是黄离给我征得时间,虽然北斗七灵卫暂时无法让怨鬼近身,但这只是暂时的占据风,北斗七灵卫威力大,消耗也是大。

老天是公平的,任何事物,其能力都是跟本身所蕴含的能量成正的。

黄离在锁龙洞所布下的北斗七灵卫,之所以能够几十年护佑锁龙洞不出问题,是因为他所设立的阵基,是联诸天,下通地气的。唯有po jiě了阵法,才能够进入。

可以这么理解,黄离之前布下的北斗七灵卫,是天地双基阵法。而现在曲峰灵七人布成的阵法,则是人力。

阵法可以最大限度开发人力,但却是无法把人变强。

曲峰灵七人的实力,也是普通的修道之人,能够算得入门,都称不普通的高手。现在成阵的威力,完全是借助黄离利用通灵令牌灌输的灵气能量,跟万鬼朝宗拼消耗,很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很清楚这些,便赶紧在密集的苔藓面前计算起来。

很多人都以为布阵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按照方位布置下去行了。实则不然,布阵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具体施为,要根据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灵活选用布阵的基点。

因为阵法是固定的,所以,只要选定了第一个点,其他的点的选择也不多了。

而当第二个点固定下来,基本整个阵法的排序无法改变了。所以,我要慎之又慎,哪怕是时间紧迫。

我盯着密集的苔藓,要从发现最适合封印的布局。

忽然,我发觉密集的苔藓有蠕动的迹象。我有些懵了,这东西不是活物啊,怎么会有动的迹象呢?难道是我眼花?

我定定神,仔细观察,却发现我的眼睛没事,密集的苔藓是在缓缓蠕动。

“别着急,沉住气,你只管封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黄离看到了一切,他也是最能够理解我的,所以,他非但没有催促,反而是让我宽心。

我赶紧调整了呼吸,定定神,仔细观察苔藓蠕动的情况。

一个点,仿佛是在我脑海闪过一道光一样被我发现了。

没错,是那个较活跃的地方,只要先把那里定住,其他的好展开了。

我咬破了自己的指,疼啊,但我无暇顾及自己的疼痛,赶紧在选好的那个点,画出锁灵符。

画符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在人们的想象,只要按照符的样子画出来行了,实际这是个极大的误区。

符篆如果定义起来,相当于通往灵界的书条,相当于人类的法律条。

这东西,必须要工整清晰,才可能被灵界所接受。而且,效力要想好的话,必须要传神,只有符篆被灵界虽大限度认可,才能发挥其百分百的效力。

因此,画符的过程,非但要在画的过程凝声静气,是开始的时候,都要集起百分百注意力。

有些威力极大的符篆,在制作之前,甚至要斋戒沐浴,向苍祈祷才可动手。

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指,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点在了我选择的点。

一股仿佛过电一样的感觉,顺着我的指传遍了我的全身,这股放电的感觉并不强烈,只是让我身体微微了颤了一下。

我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专注起精神,一气呵成,画出了一道锁灵符。

砰地一声,密集的苔藓狠狠抖动了一下,连带着周围空间都发出了震动。

嗷呜!我听到了一声仿佛远古洪荒怪兽一般的声音。

我实在无法集注意力了,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周衍附着在了那条大蜥蜴的头,大蜥蜴盯着一个近乎发亮的黑雾团,眼红光大盛,身体的肌肉根根凸起,好像是进入到狂暴状态一样。

轰!一声巨响,大蜥蜴奋尽了全身的力量,一下子把束缚在它身的铁链拽断,向曲峰灵等人摆设的北斗七灵卫大阵冲了过来。

轰轰轰轰,大蜥蜴跑动,每一下踩在地面,像是引发了地震一样,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大蜥蜴的前方,密密麻麻都是鬼魂,被大蜥蜴一冲,纷纷发出无法想象的声音,被撞得乱飞。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大蜥蜴已经到了北斗七灵卫大阵的面前。

处在最前端的,是潘寿绵,他赶紧屈指弹出。

击了北斗七灵卫大阵的所有能量,潘寿绵这一指,隐隐有风雷之威。

听见咻的一声,大蜥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吼!大蜥蜴疼得爆叫一声,身体也随之栽歪了一下,但它马调整过来,一甩头张嘴,嘴里一条长长的舌头,发出了鞭子一样的响声,直奔潘寿绵袭来。

潘寿绵一下子被舌头卷,他马试了一个千斤坠,借助北斗七灵卫的力量,竟然没有被大蜥蜴的舌头卷走。

大蜥蜴拼命想往回拉,潘寿绵则是拼命想稳住,一个是力大无穷,一个是有北斗七灵卫护身,两者竟然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忽然,大蜥蜴头顶的周衍一声怪叫,离开了大蜥蜴的头顶,身体一晃,来到了曲峰灵的面前。

周衍一掌打在了曲峰灵的胸口,曲峰灵身体一晃,整个人不由自主松懈了一下。

曲峰灵倒是没什么事情,可因为他是处在北斗七灵卫的节点,因为他的松懈,整个北斗七灵卫大阵也随之威力骤减。

嗖的一下,潘寿绵再也无法跟大蜥蜴对抗,一下子被大蜥蜴的舌头卷起来,飞向大蜥蜴的嘴巴里。

眼看潘寿绵要被大蜥蜴吞掉,黄离一声怒吼,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身到了大蜥蜴的嘴边,在潘寿绵要被吞到嘴里的瞬间,伸手拍了大蜥蜴的舌头一下。

呜嗷——大蜥蜴被击打之后,竟然条件反射一闭嘴,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潘寿绵和大蜥蜴的一段舌头,轰的一声摔在地。

大蜥蜴负痛之下,凶戾之气尽显,它闷着头冲向了我。

北斗七灵卫因为潘寿绵的离位,已经彻底散了,其余的六人,哪里能够挡得住大蜥蜴的横冲直撞?

曲峰灵等人发出了一声声的闷哼,如同高速行驶汽车面前的沙粒一样被撞得四下乱飞,看他们一个个倒在地不停发出痛苦的叫声,我知道,这些人已经指望不了。

大蜥蜴速度不减,直奔我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一闪,大蜥蜴一头直接撞了我画的锁灵符。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我惊诧的发现,我所画的锁灵符,竟然如同玻璃制品被重击一样,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四溅迸射。

紧接着,密集的苔藓如喷发的熔浆一样涌动,轰的一声,苔藓如半空飘落的杂草一样纷纷落地。

温润的淡蓝色夹杂着淡绿色的光芒,从飞溅的苔藓散发出来。我深吸了一口蕴含两色光芒的空气。

一股无舒坦的感觉,从我的鼻尖,一直蔓延到全身。一时间,我真的好想时间定格在这个时刻,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感觉。

“海山之灵!我终于得到你了!”周衍狂喜,他仅剩的一点魂魄,倏地一下飞到了颜色最深的地方。

淡蓝和淡绿色的光芒,被黑雾吸收,眨眼间,黑雾膨胀了一倍有余。

黄离涌身一跃,也投入到光芒大声地地方,瞬间,黄离的影像也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他的身浮现出了淡淡的金光。

“黄离,咱们俩斗则两害,和则两利,现在,海山之灵因为锁灵符的缘故,已经被孽龙打散了,我们吸取足够的灵气,都可以恢复自我,然后再重回人世间,何乐而不为呢?好好想想吧,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算是你不想重回人世,难道不想再入轮回么?”

周衍跟黄离谈起了条件,看得出来,他是非常想要吸取这些灵气。

“哼,周衍,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么?你的行径,是天怒人怨的行径,算是我想放过你,老天也不会放过你!”

黄离说着,直接一道五雷法,向周衍砸了过去。

“既然你不想合则两利,那咱们不死不休吧!”

周衍又吸了一些灵气,身体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右臂猛然高高举起,厉声怒吼,从他的右臂,一道道黑烟一样的雾气飘出,猛地向下,罩住了那些还在地面哀嚎的鬼魂。

瞬间,这些鬼魂身体仿佛实质化一般,嗷嗷乱叫,扑向了曲峰灵等人。

大蜥蜴似乎被撞晕了,它虽然身体还在无意识动弹,但整个身体全部趴在地,给人的感觉是有气无力。

我无法帮助黄离,也无法帮助曲峰灵这些人,眼见鬼魂团团围来,急得团团转却是毫无办法。。

在我紧张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尖叫声,顺镇声音看去,原来是曲梅寒两个陷入到了险境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三章乱斗

曲梅寒虽然也算是修道之人,但她的法力基本是小白,单独面对单个的鬼魂的时候,也是个能自保的能力。

一旦对多个鬼魂,只有躲避的份儿。

刚才,周衍用万鬼朝宗召唤鬼魂的时候,出来那么多的鬼魂,曲梅寒也只有躲避的份儿。

幸亏曲梅寒的身边还有墨灵烟,她的道术能够勉力维持二人不被攻击。

周衍给了那些鬼魂加持以后,形势立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鬼魂一个个非常凶猛,墨灵烟的一些法术,虽然还能给鬼魂制造一定的伤害,却是无法阻挡住鬼魂前赴后继的冲击。

终于,鬼魂冲破了墨灵烟的法术保护,期近到了两人的身边,无数的鬼魂,对墨灵烟和曲梅寒又抓有腰,曲梅寒一个没忍住,叫出声来。

别看这些鬼魂的攻击并没有造成**的伤害结果,但我却是知道,她两的神魂受到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我默念金光护体咒,待金光护体,冲着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人冲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鬼魂,仿佛是有了实质化的身体一般,我冲向曲梅寒两人,像是在人群奔跑一样,虽然没有那么大的阻隔力度,但能够感觉身边的鬼魂给了我一股流水一样的阻滞感觉。

因为有金光护体咒的保护,我费力冲到了曲梅寒的身边。

鬼魂看到了墨灵烟和曲梅寒这两个生人,急于想要汲取她们身的阳气,像是本能一样不顾一切冲击。

我的金光护体咒虽然能对鬼魂造成一定的伤害,但这毕竟只是个护体的大咒法,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防御型的能力,我要保护曲梅寒两个,需要我用我二把刀的道术抵挡这些恶鬼。

曲梅寒本来是需要保护的,墨灵烟经过了刚才巨大的消耗,也需要我照顾。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我感觉有些乏力了。

书灵的话是对的,拼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的实力,谁都靠不住。

而另外一边,曲峰灵七人的情况更糟,潘寿绵被大蜥蜴伤得不轻,其余六人除了要面对恶鬼之外,还要照顾潘寿绵,不一刻,我们在地面的所有人,都被恶鬼淹没了。

黄离闪身冲向了周衍,从理智看,黄离的选择是对的,他不能放任周衍如此疯狂吸收被打散的海山之灵的灵气。

周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这样一个阴险无,不计手段的人如果任其恢复,那将是整个人类都难以承受之痛。

黄离稍稍吸收了一定的灵气,马开始施展手段,他吟诵咒语,待咒语完结,见人影闪动,他在半空,居然幻化出了七个黄离影响。

我是无力喝彩了,这有点西游的味道了,这整个是一个分身术啊,那是我所能做到,不,应该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半空的黄离影像,马集结成了北斗七灵卫的形状,这让我一阵阵汗颜。我感觉我运用这套阵法,所释放出来的威力够可以的了,直到看到黄离这样的大能施展出来,才知道望洋兴叹是什么滋味。

黄离的七个影像,在半空发出了耀眼的金光,七个点彼此用金光形成了一个相连的形状,随着七个点金光相连,那金光陡然暴涨了十倍!

咔咔咔,山洞内响起了惊雷之声。黄离及其分身组成的北斗七灵卫,斗柄末端位置的那个点,好像是造雷的机器一样,释放出一道又一道的雷电,直奔周衍砸去。

周衍被闪电击,每一下都会使得身体的一部分黑雾分离本体,烟消云散。他气急败坏道:“黄离,你自己想死还要拖着我是吧?那好,咱们看看谁先灰飞烟灭!”

说完,周衍身体一晃,他滴溜溜旋转,变成了一黑油透亮的球体,随着他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个黑油透亮的球体甩出了一条条黑色的丝线。

这些黑色丝线向四面八方飞散,接触到那些怨鬼,一个个立刻仿佛注入了无尽的能量一般,整个的身体好像是真人一样富有质感。

同时,这些怨鬼的攻击力大增,我那粗浅的道术,根本无法支撑。

曲峰灵七个,已经彻底没了声息,我,还能发出两声惨嚎。

黄离觉察到事情不妙,再分出一个身影,飞到了曲峰灵七人那里,他拳打脚踢,将淹没七人的怨鬼一个个打飞,然后把他们七人扶正,按照北斗七灵卫的阵型摆好,然后在他们身画出一道道符篆,这样,曲峰灵七人足以在数不清的怨鬼当能够不被侵袭。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眼见怨鬼再来,我感觉心力憔悴,那种绝望的感觉,像是豁出这一百来斤,随便你们怎么办了。

听到曲梅寒和墨灵烟的惊叫声,我只能做最后的努力,将两人扑到,我用我自己的身体尽量护住她俩的身体。

“起来!”

在我承受怨鬼撕咬的时候,黄离到了我的身边,雷鸣一般大喝。

“黄道长,赶紧去对付周衍吧,还是别让他得逞最重要,我,我还能坚持。”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实际你别管我了,我现在累得想吐血,起来无法保护墨灵烟两个人,我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两位女性在我面前遭受到怨鬼攻击吧。

黄离正欲说话,却听见周衍仰天狂笑:“哈哈哈,黄离,你还是牵挂着那些蝼蚁一样的生命啊。你我要是拼消耗的话,真不知道谁会最后死掉,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周衍在黄离离开的时候,再次趴到了大蜥蜴的头,他身无数的黑线深入到大蜥蜴的体内。

呜嗷——大蜥蜴吸收了黑线,猛然间身形暴涨了一圈,十分痛苦爬了起来。

大蜥蜴的眼,滴滴答答向外流淌着血液,呼的一声,大蜥蜴向我冲了过来。

黄离迎着大蜥蜴冲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大蜥蜴被撞得歪歪斜斜跌倒,而黄离身的金光,则是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快走!带着那两个女娃子快走!”黄离闪身回来,虚空向我一指,顿时,我感觉忽的一下飞起来,甩出去几十米远。

砰砰,还没等我从眩晕彻底清醒过来,两个人结结实实砸在我的身。

黄离办事也太不讲究了,把曲梅寒两个扔过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你别扔我身啊?

我离着怨鬼,有几十米的距离,这时候我要是带着墨灵烟两人跑的话,是完全可以跑掉的。

此时,周衍趁着黄离处理我的事情,已经跑到了山海之灵被打散后的氤氲缭绕的灵气。

浓郁的灵气,让周衍迅速恢复,他仅仅在十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我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涨了好几倍。

黄离飞身过去,想要跟周衍抢夺灵气,但此时周衍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周衍一挥手,团团黑雾弥散开来,要吞噬掉黄离。

黄离不敢硬抗,只能飞身跟周衍打着游击。

“哈哈哈,黄离,咱们胜负只在分毫,但是,你去管那些虫子般的人类,让我一下占了先机,如今,你已经无法阻止我吸取灵气了,我马要回复到我原来两成的实力了,哈哈哈,你已经彻彻底底败了,你还要坚持什么?还不赶紧走?”

黄离如电一般在半空飞行,时不时给周衍用一下五雷法,只不过,黄离的攻击力在不断减弱,而周衍恢复得越来越好,渐渐的,他浓雾一样的身形,竟然慢慢实质化了,我甚至看到了他的面部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砰,周衍一挥手,一道黑光击了黄离的身体。

黄离虚幻的身体四分五裂,重新凝聚起来,暗淡得几乎像是一个残影。

“般哉,般哉……”

我听到了鬼魂当,发出了这样的呼喊声。

一时间,我的心被刺痛了。

几十年前,鬼子是呼喊着这样的口号,端着刺刀踏了华夏大地。

无数的优秀华夏儿女,倒在了鬼子的刺刀之下,无数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同胞,在这样的口号声被屠戮。

黄离作为修道之人,下山是一个信念,要替天行道,哪怕是死后这么多年,依然护佑着祖先鲜血沐浴的热土。

我血管里流淌的,是祖先留下的永不屈服的强悍之血!我怎么能够看到这样的场景临阵脱逃!

“于蒙,你,你要干什么?”墨灵烟见我直愣愣向纷乱的战斗场走去,赶紧拉住我,她觉得我有些不正常了,所以大声呼喊,希望我清醒过来。

我使劲推开了墨灵烟,义无反顾先前走去。

“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书灵的影像,浮现在我的脑海当。

“别无选择!”我十分镇定同时是十分肯定说道。

“周衍现在的实力,非常了得,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么?”

“能与不能是一回事,去与不去,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事情,我是一定要做的。”

“那好吧,以目前的形势,只有一个方法能够试一试。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渡异师成功过,你愿意尝试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四章鬼头刀

什么?只有一个方法,而且是没有一个渡异师成功过?

“你特么简直是丧心病款啊,火烧眉毛了,你还出这样的主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哼,于蒙,你也不用激动,你也不用着急。 激动和着急有个毛用?你看看黄离和周衍两个,你把你能想出来的办法都咂摸一下,觉得哪一种办法能解决眼下的问题?没有办法还火冒三丈,你准备蹦高啊?你要是再这样,当心我不管你了。”

书灵一句话,把我窝得差点气都没喘来。

确实,以周衍的手段,算是我把我知道的一些大威力的道术都拿出来也没用。哪怕是北斗七灵卫,没有自身实力为基础,不能跟黄离一样施展,在周衍的面前,不过是大菜小做,根本对周衍形不成任何的威胁。

书灵其实是很理智的,现在不但需要热血,更需要的是方法。否则,热血是白送一条性命。

白送一条性命,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如果有一丁点的希望,还是要取用微薄的希望去搏一搏。

一时间,我繁乱的内心平静下来,尽管那种一定要冲去的热血还在,我理智下来。

“书灵,说吧,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你做的超级噩梦么?那实际是历代的渡异超度的异类凝结在《述异志》当形成的残余。历代渡异师知道这个情况的存在,更知道这些残余实际是一些不服超度异类的怨念,也是佛门所说的魔障。这些异类,大多数都是不情愿被超度,有些还是被斩杀的。怨念多了,会成为魔障,而魔障的威力极其巨大,连佛陀,也是对魔讳莫若深。还记得你曾经使用过四欲邪法么?墨灵烟也在你的指导下使用过,威力大。别看你使用四欲邪法不墨灵烟,可你是男身,如果以修道的正常途径修炼的话,你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根本无法使用,而你最终使出来了,而且还迷惑了墨灵烟,为什么?是因为你跟《述异志》已经通过超级噩梦联系起来,那里面的一些残余能量,帮助你实现了四欲邪法的术法。”

我听得心旌摇动,从未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纠葛。

“你的意思,再让我使用一次四欲邪法?”

“不,你使用四欲邪法,也能对付一下普通的道门高手,对付周衍这样的绝世高手,哪怕是人家只有两成的功力,你都是找死的份儿。还记得你有一层梦境,是无数的冤魂厉鬼么?曾有渡异师天才般想到,能不能把这些冤魂厉鬼凝化在一起,这样能够形成一个专门对付阴魂恶鬼的利器。有几个渡异师曾经尝试过,但因为这些怨念单个弱小,可凝成一股绳无强大,因而没有奏效。”

“啥?没有奏效?那你还让我这么干!渡异师最起码跟黄离和周衍是一个层级的,人家都不行,我能行?你特么开玩笑吧?”我有些怀疑,书灵是不是给我出了个馊主意。

“冥冥自有注定,有时候,能力高的人未必能做到,而能力低的人,未必做不到,金子固然金贵,但未必是高尚的。粪土是惹人烦的,但未必龌蹉。”

我气得直翻白眼,甭问啊,我是粪土啊。

但我没时间抗议这个,赶紧说道:“行了,别扯了,你说怎么办吧。”

“别着急,现在先不说低概率的事件,还有些事情你要明白,我必须要跟你说。”

“赶紧说!”我有点气急败坏了,眼下情势这么紧急,虽然必须要采用最高效的办法才能解决问题,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可在这儿扯来扯去,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将要用到的方法,成功率非常之低,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搞不好,你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这样的结果,是你有可能损失一半的生命。”

这么严重!看来书灵也不是瞎扯淡,确实是有告知我的义务。

“没什么大不了的,黄离道长都能几十年在这里镇守锁龙洞,我又何必在意半条命呢?”我心里渐渐有了一股坚毅的信念,因为在我的人生信条之,有一些是必须要坚守的。

“还有,你一旦选择了使用这个方法,纠缠于因果之,你必须要成为一名渡异师,否则,你的后半生将永远受到异类的侵扰,这是任何人所无法改变的,你要想清楚了。”

相于掉半条命,我更关心这个问题。我已经很多次被问及是否当渡异师这个问题了。其实我内心当,是想着有些法术手段,又不想当渡异师的。

我不必掩饰心的龌蹉,渡异师给我的感觉,相当于民间的巫婆神汉,我这么年轻,干了这个行当,我自己承受压力倒无所谓,关键是我爹妈,被人议论儿子去当半仙了,这话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吼吼……大蜥蜴一阵阵的吼声,让我没办法仔细想这个问题。

黄离现在是苦苦支撑,他要给曲峰灵七人提供大阵的能量,要面对那么多的恶鬼,周衍正趁着黄离疯狂吸收海山之灵被打散的灵气。

眼看着,周衍的面目一点点清晰起来,再放任下去,周衍有可能实现他恢复两成的梦想。

“来吧,如果天注定我要当一名渡异师的话,我无话可说。天给我安排了这个机会,而我心实在无法容忍鬼蜮猖獗,那么,一切,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书灵重重点点头,它的身体慢慢虚幻起来,忽然间,书灵虚幻的身体变成了一道五彩霞光。

我感觉手里一实,《述异志》这本书出现在我的手里。

一道电流一般的感觉,从我的手传出来。

曾经的噩梦,再次浮现在我的面前。

书灵幻化的五彩霞光,将其余的噩梦统统屏蔽掉,剩下那无尽的恶鬼噩梦在我脑海徘徊。

“抓住书,用你的元神引导,把所有的鬼魂怨念都啦到你的手,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你!”五彩霞光,书灵的声音十分迫切而又肯定。

我集起我的注意力,意念当,我的元神伸出大手,在我的脑海去抓那些鬼魂怨念。

呜嗷呜嗷……阵阵的怪叫声响起,这些鬼魂先是躲闪,但发现被我一个个抓到送到书的另一只手,便改变了策略,开始噬咬我的手。

我忍住疼痛,依然是抓鬼魂到我另外一只手。这些鬼魂见这样下去,都要被一只只抓走,有些便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鬼魂体跟我对抗。

砰地一声,我感觉我的身体一下子向外释放出无数的烟雾一样的东西,那是众多的鬼魂想要趁着我分神对付那个巨大的鬼魂合体而逃跑。

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我还没有到能够分心二用的地步,我的元神跟合体鬼魂不相下,再顾及逃跑的鬼魂,我是哪头都顾不了。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道金光一闪,黄离来到了我的身边。

黄离双手连续虚空画符,将准备逃跑的鬼魂束缚在我的身体周围,然后晃动身体,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身体之。

“透支命元,快!”黄离发现了关键所在,赶紧大声命令道。

透支生命本源,只有我自己才能做到,这是天道对于生命的一个铁的保护法则。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无暇多想,意念催动五脏六腑,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用逆五行法强行透支了自己的命元。

然而,《述异志》当蕴含的鬼魂,是几千年渡异师积攒下来的,数量不可胜数,即便是在我透支生命本源的前提下,也仅仅是稍稍占了风。

“于蒙,我之前感觉你不学无术,觉得《述异志》选择了你是个笑话。现在,我向你正道歉。评价一个人,要看他最关键的时刻的选择是什么,我相信,《述异志》的选择是没错的。由你来扛起渡异师的大旗……我心甚慰!”

言罢,黄离陡然化作道道金光,这些金光四溅迸射,融入到了鬼魂之。

呜嗷呜嗷……一阵阵凄厉的鬼嚎声响起,鬼魂在我和黄离的双重作用下,点滴不剩,全部涌入到了我的另外一只手。

两行热泪,从我的眼汩汩而出。黄离这是牺牲了自己,用最后的生命神魂,祝我一臂之力!

我感觉手一个实质化的东西慢慢形成,那东西在不断膨胀,我手往外一抽,顿时,整个空间都剧烈抖动起来,好像是整个山洞都要塌了一样。

一泓秋水!我手里多了一把几乎透明的刀,这刀,有无数的鬼魂的头颅在哀嚎,它们的影像,也是几乎透明的。

冲天的怨气猛然间弥散开来,像是一个气球体内的气在膨胀,马要撑破了气球一样。

“鬼头刀?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周衍目睹了这一切,他有些语无伦次震惊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五章逃遁

我的热泪还在飘洒,我跟黄离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谈不有什么感情在其。

然而,黄离所做的一切,都在我内心最敏感的地方,狠狠揪了一下。

黄离的彻底消失,让我不能释怀,这样的一个替天行道的令人尊敬的长者,这样灰飞烟灭,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好人都这样永久消失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邪恶,都应该为这个好人陪葬!

砰!我身体一震,浑身下冒出了滚滚黑雾。

“你,你不要杀心太重,这样可是对你没好处的。”书灵又变成了大萝卜的样子,只不过,它现在看起来很虚弱。

我没有回应书灵,对我来说,是把眼前的一切斩尽杀绝!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官名,迅速来临,驱除幽厉,拿捉精灵,安龙镇宅,功在天庭,急急如律令!”

我左手虚空画了一道镇凶宅怪异符,将四周牢牢锁定,等于是把这里当成了是一座凶宅,所有的一切都被我包围住了。所有的厉鬼,一个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鬼头刀在手,我仿佛成了俯瞰一切的存在。

所有的厉鬼,看到我这样子,纷纷想要逃窜,但是,我的镇凶宅怪异符已经把所有的通道全部封锁住,这些厉鬼只能到处乱窜,希望能找一个逃生的通道,有些厉鬼,甚至刨挖地面,希望能挖个洞出去。

我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曾几何时,小鬼子面对手无寸铁的华夏老百姓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

天道轮回,今天,该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数量不菲的小鬼子形成的厉鬼,是我最痛恨的,但却不是眼下的脊索所在,我最需要解决的,是周衍!

我擦拭了一下脸颊的热泪,拎着鬼头刀,一步步向周衍走去。

周衍面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慌,看得出来,他是十分害怕我手里的鬼头刀。

忽然,周衍放弃了吸取海山之灵的灵气,身体滴溜溜乱转,变成了一个黑色雾团,他一个俯冲,直奔曲峰灵七人飞去。

我生怕周衍破罐子破摔,拿曲峰灵七人垫背,一个闪身过去,抡起鬼头刀,对着周衍是一刀。

嗷——一声长长的惨叫声响起,周衍闪避不可谓不灵活,然而,他飞行的速度,显然不如我出刀的速度。

周衍的身体仅仅是被鬼头刀蹭了一下,却是发出了如此痛苦的叫声,可想而知,鬼头刀有多么的厉害!

然而,这一切应该是在周衍的算计之内,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在半空转了个半圈,掉头向墨灵烟两人飞去。

这家伙估计感觉无法对付鬼头刀,便想方设法攻敌所必救,通过自己灵活的飞行来牵制我,觅得一线生机。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不得不去跟着周衍跑。我不能放任他去攻击墨灵烟两个,那两妞估计在周衍面前,一个呼吸的时间都坚持不下来。

“大家一起死吧!”周衍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他的球形身体,陡然化出了两道黑雾,直奔墨灵烟和曲梅寒飞过去。

我赶紧使劲全身的力气去扑救墨灵烟和曲梅寒,没想到,这是周衍故布疑阵。在我冲向墨灵烟两人的时候,周衍猛然间掉头玩命飞行,几乎是擦着我的身体飞向了另一边。

“哈哈哈,小子,你还嫩点,你跟那个黄离没甚区别,做大事不拘小节,你顾及身边人的性命,要放开你最专注的。哼,小子,这回海山之灵本可以让我恢复很多,却是被你破坏了,这笔账,咱们是一定要算的。”

周衍飞到了我布下的镇凶宅怪异符前,身体只转了几下,便将符篆化开。他飞出符篆控制的区域后,竟然把符篆又补了。

藤田羽大骇,跑过去叫道:“老祖,救我啊。”

周衍恶狠狠道:“你们拖住那个小子,为我逃跑赢得时间,只要有我在,一定有报仇雪恨的日子,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快,去拖住那小子。”

藤田羽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相信,自己为这个老祖付出了这么多,竟然会落到这个下场。

我没法去追周衍了,因为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都已经被周衍的鬼气侵蚀身体,我必须要赶紧拔除她俩体内的阴寒鬼气。

虽然拔除的过程不是很难,但却是耽误了我一点时间,在我的目送下,周衍扬长而去!

“于蒙,你不能随便滥杀啊。一方面,你使用鬼头刀是需要能量的,驾驭这么多冤魂形成的鬼头刀,需要透支你的生命本源不说,随便滥杀鬼魂,那是有损阴德的。”书灵见我不去追周衍,带着杀气冲向那些厉鬼,赶紧出声提醒。

“给老子滚一边去,杀鬼子,别说是有损阴德了,是缺德,老子也得杀!”

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书灵的劝告?拎着鬼头刀,只要是看见鬼子形成的厉鬼,去是一刀。

鬼头刀的效果太惊人了,一刀下去,几近透明的刀掠过厉鬼的身体,生生把厉鬼斩成两半,这两半根本无法愈合,化成了一阵阵恶臭的烟,鬼头刀又多一个满是怨气的鬼头,其余的部分,彻底消失了。

确实是如同书灵所言,使用鬼头刀,我所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开始的时候,一刀刀下去有无尽的kuài gǎn,可几百个下来,我感觉身体有些发虚。

透支生命本源,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那可真是用命来换啊。

可我还是坚持着把所有的厉鬼全部清理干净,包括藤田羽这些活人形成的鬼魂。

最后,我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了,但我还是坚持着,因为还有一个大家伙在那里,它对我瑟瑟发抖,已经恐惧到内心深处,但我知道,大蜥蜴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说起来,大蜥蜴也是个异类。它等同于灵兽类异类,按照天道法则,是不该出现在人类所居住的地方。

如果大蜥蜴仅仅在洞,那么不算是侵犯人类的领地,无需管它。

现在,严格算起来,是我们这些人类入侵了它的地盘,我现在首先杀它够呛,再一个,它跟这些鬼子厉鬼不一样,不能随便杀。

能骗骗,不能骗超度,实在不行杀!

我想起了渡异类的三部曲,心里有了主意。

“大蜥蜴,咱们商量点事呗。”我故意装作十分混蛋的样子,将手里的鬼头刀耍了两个花。先吓唬住它再说。

果然,大蜥蜴被我给震住了,刚才我狂屠厉鬼的景象,给它的印象太深刻了,大蜥蜴巨大的身体像是摇首摆尾的狗狗一样,做出了尽量要讨好我的样子。

“呵呵,这么说,是咱们两个能好说好商量了?”我眼睛盯着大蜥蜴的眼睛问道。

大蜥蜴赶紧点点头,表示接受我所说的。

“那好办了,这样,这一片的地盘呢,我全部划归给你,这是你的领地,我出去之后,会把这一带用法术封锁住,你呢,在这里安心待着。海山之灵虽然被打散了,但还是灵气浓郁,足够你吸收的。有一样咱可说好了,你在这里潜心修行则可,要是想着外出作乱,嘿嘿,我的鬼头刀,可是随时为你准备着。”

大蜥蜴仅仅扫了一眼鬼头刀,吓得赶紧低下头,忙不迭点头。

能忽悠住是最好的结果,要是这个大家伙真的翻脸,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看看在逐渐消散的海山之灵,心里也有些舍不得,赶紧过去按照先天功的功法吸收一些,我的损耗太大了,不补充点灵气,估计真的要折半条命。

稍稍恢复了一会儿,在书灵的指点之下,我把鬼头刀藏了起来,鬼头刀为至阴之物,不能藏在外,非得藏在我体内,最好的地方,是我腰间的肾脏部位。

救助了曲峰灵几个,我带着曲峰灵七人还有墨灵烟两个出去,按照约定,我把锁龙洞在最狭窄的地方封死,然后用法术封住。

坚持做完了这些,我感觉一阵阵眩晕,终于没有挺住,我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输液的针管,滴滴答答给我身体输液,我想要活动一下身体,却发觉稍稍一动,整个身体那种酸爽的滋味,竟然死还要难受。

“哼,不听好人言,遭报应了吧?那些鬼子形成的厉鬼,自然有阴间有关部门收拾,你作为一个渡异师,一下子砍了那么多,当时挺痛快的,现在傻眼了吧?”

“我擦,书灵,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啊?傻眼啥啊?我一点不后悔,算是再来一次的话,我同样是要对小鬼子斩尽杀绝,这是做善事,咋叫遭报应?”

“懒得跟你说!你的身体非常糟糕,这一回,需要好好静养一下。不管咋说,你已经是一名渡异师了,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这么任性了,好么?”书灵的语气难得这么诚恳。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六章回到现实

仔细想一想,我确实是有些任性了,书灵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觉得即便是任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来一次,还是会那么任性。

书灵感觉到我所想,叹息道:“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跟你说也没用。锁龙洞一战,为了帮你,我损耗也非常大,需要好好休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叫我了。”

这家伙,居然说休息休息,我试着联络了书灵几下,发现没有任何的回应,想要恶作剧几下,但想想书灵确实是不容易,便作罢了。

我能跟书灵沟通,但跟陪伴我的人,却是无法沟通,我想说话,却是连嘴都张不开。

这是不计后果的后果,选择透支生命本源,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错的了,还要奢求什么?

我虽然不能说话,但身边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只不过,我没办法表达而已。

英雄一样的待遇,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都为你的身体健康着急火,曲梅寒和墨灵烟的表现尤其让人感动,别的人都准备轮班照顾我,这两仿佛是商量好了一样,不管谁在身边,白天是曲梅寒,晚是墨灵烟,雷打不动。

其他人一下觉察到是怎么回事了,大老爷们过来查看一下我需要什么**一类的帮助,给我擦擦身体,马识趣走开了。

幸福是啥?很难说,但我躺在床,对幸福的理解稍稍有了点感悟。当有人无时不刻关心你的时候,那种内心深处的满足感和安慰感,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

一时间,我甚至有点离的小愿望,这样的状态保持下去,也是不错的。

无限温馨的这种状态,被一个人的到来直接打破了,我不知道是谁叫他来的,按照关系分析,我估计是曲梅寒告诉他的。

孙军一到病床前,扯着嗓子嚎起来:“蒙啊,你这是咋的了?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你还这么年轻,婚都没结,还没有个后,可不能这么完了啊。蒙啊,你快醒醒吧,要不然,我可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我真的有点被感动了,孙军这感情绝对是没掺假的,但是,他一边叫唤,一边使劲摇晃我不是什么好的举动了。

孙军这一摇晃,我浑身那种酸爽的感觉立马全部浮我的身体,苦于不能动弹,我只能呲牙咧嘴。

“哎哎,孙军,别晃了,你看看,他脸的样子多痛苦。”曲梅寒赶紧制止。

“是么?是有些痛苦的样子,不过,这样兴许对他有好处啊。小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老外,植物人,为了预防他身体萎缩,他的亲人每天都要给他活动身体,最后那老外醒了,多亏亲人给活动身体,不然,肌肉都萎缩了,你知道肌肉萎缩有多严重?直接坐轮椅!”

曲梅寒被孙军这么一吓,顿时不敢阻拦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这个恨啊,不知咋的,一下子坐起来,指着孙军的鼻子骂道:“你特么的才坐轮椅呢,咋的,有病啊?没病走两步!”

孙军和曲梅寒全都愕然,过了一会儿,还是孙军反应快:“快看,刺激疗法有效果了!在我的刺激之下,蒙子醒了,恢复正常了!”

我无奈摇摇头,有这样的伙计,真心幸运,但是也总能被他气个半死。

“那个,你,你感觉怎么样?”曲梅寒怯生生道。

我知道,曲梅寒一直是碍于辈分,不好意思叫我的名字。

“小梅,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不要跟那些老古董一样,把一些陈旧的东西看的非常重要。这样,在那帮老古董面前,你按照辈分叫我,他们不在眼前,你愿意咋叫咋叫。”

曲梅寒一听大喜:“好啊,那我跟孙军一样,叫你蒙吧。”

“呵呵,叫的好亲热啊,是不知道,我该叫什么啊?”墨灵烟推门而入,她手里拎着晚饭,来到我们面前。

“小梅姐,你好像特别积极啊,还不到时间,这么早你来了。”

看得出来,曲梅寒和墨灵烟之间,因为在锁龙洞里生死相依,已经有了感情,彼此之间,像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妹一样。

墨灵烟对曲梅寒笑笑,看到我起身,神情复杂道:“你醒了?”

我点点头,对于墨灵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好,她曾经是对头,但最后并肩作战,算是一个战壕的吧。

在危难时刻,我们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可是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应该是朋友吧……对,应该是朋友。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伤感,难道,我对墨灵烟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曲梅寒呢?我看看曲梅寒,又看看墨灵烟,竟然有点做贼心虚一般低下了头。

孙军眼色是极好的,他看出了此的猫腻,赶紧岔开话题。

“蒙啊,你已经三天没班了,单位那边,我给你请了病假,我都急死了,不知道你干嘛去了,直到小梅找我,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已经找人了,给你做了一份病例,你看看,什么时候能去班?”

我一下子有点茫然,在锁龙洞的时候,面对书灵给出的选择,我选择了成为一名渡异师,做出了这个选择之后,意味着我与我现在的职业,要永远告别了。

有的时候,选择是这样,或许不是太残酷,但却是非常心酸的。我直到了这一步,我才发现,原本让我焦头烂额,甚至让我产生过怨恨情绪的土管所的工作,原来是让我这样留恋。

“喂,蒙,你怎么了?要是你还觉得不舒服,我再跟领导请假,反正咱们是真病了,又有病例,多休息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孙军还以为我懒病来了,还想着安慰我。

我知道,我终究要面对这一切,便异常坚决摇头道:“军,我不干了。”

“什,什么?蒙,我没听错吧?你不干了?”

“你没听错,我要辞职,工作,不干了。”

孙军的嘴巴,足以放下三个鸡蛋。他惊讶了半天说道:“蒙啊,现在确实是流行辞职下海经商,也有人因此发了财,这年头也确实是一切向钱看。可是,你辞职之后干啥?想好了么?你可别一冲动辞职啊,咱都这么大了,没收入好意思跟爸妈伸手么?”

我一时间不好回答,我总不能说,因为我已经是一名渡异师了,跟单位的基本理念相悖太远,所以才辞职啊。

“我觉得辞了也好,于蒙,你的个性非常不适合在体制单位内混,在那种地方待的越久,你只能是越受伤害。”墨灵烟接过话茬,她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辞职,但她却是从我的个性方面,支持了我的辞职倾向。

孙军还要说话,却被我摆手制止了:“军,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谁说都没用。”

“那,那你准备干什么?你总不至于辞职之后躺着不干活吧?”

“我先把全真门楣支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道门圣地,不应该被淹没。”

其实,我内心想的是,拥有着替天行道为己任的一个门派,不应该这样消亡了,为了黄离,那股流淌在华夏民族血液那份不屈的信念,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份传承流传下去。

“什么?你要去当道士?这,这,你脑袋让驴踢了吧?你咋有了这想法?还是你大病未愈?说的是胡话?当道士可啥都干不了了,不能赌钱,不能泡妞,你能受得了?”

我狠狠白了一眼孙军,瞎咧咧什么啊?这让身边的两位美女心里会怎么想我?难道我是那种吃喝嫖赌的人么?我其实一样也不沾边,脑子里有点龌蹉,帝也会原谅的,我没有实际行为啊。

墨灵烟笑道:“孙军,我知道你是于蒙的兄弟,所考虑的呢,肯定是为了于蒙好。但是,做什么事情,都不要以自己的观念去强加在别人头。其实,我觉得于蒙支撑起一个门派挺不错的,道教历来是我国的一个传统宗教,弄好了,一样是受万人敬仰的。”

“没错,小烟姐说的没错,于蒙才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再说了,现在国家都有规定,道士也一样可以结婚啊。”曲梅寒说的倒是痛快了,可说完之后,猛然感觉不对,脸顿时红了。

孙军也不好跟两位女士较劲,对我说道:“蒙啊,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啊,咱哥俩可是在单位苦苦熬了五六年了,你想想,咱们遭了多少罪,才有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你想自己辛苦奋斗的一切,转瞬葬送了?”

“军,没那么严重。其实,我也挺舍不得单位的,如你所说,在那里奋斗了五六年了,咱们是付出了艰辛的努力的,咱们在单位的每一天,我都几乎全部记得。但是,有些事情……怎么说呢,情非得已啊。”我语气有感慨,但我的决定,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七章炉灰思想

孙军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这个决定会这么突然,这么坚决。

劝解几番无效之后,孙军有些愁眉苦脸离开了病房。

曲梅寒难以掩饰兴奋之情,赶紧掏手机给曲峰灵打了电话,通告了病房里的事情。

这下可好,曲峰灵带着是师兄弟七人,全部云集到了病房。

潘寿绵早有重新把全真派嵛山一脉建立起来的愿望,为此,还联络了不少人,筹集了不少的钱款。

以前修庙建宇,都是道士或是和尚,到山下大户人家募捐,筹集银两修建庙宇。

时代不同了,这年头做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自己有钱。

钱有了,人有了,可不是说撸起袖子能干。时代已经发展了,有很多的事情,在过去不算是事儿,在今天则是必须要通过一定的渠道才能办到。

修建庙宇建筑,如果仅仅是一个建筑标的,那好说,只要取得土地使用权,建是了。可要成立一个国家承认的门派,则必须要有严格的审核。

总不能一帮人到了相关的管理部门,说我是全真派的,要在原来的地方恢复我们的宗门行了。这需要提请有关部门审核,确认你是有合法资格,而且是不跟国家相关法律冲突,才能够批准。

这些事情,潘寿绵已经着手做了,而且墨灵烟对这方面较清楚,有他们两个着手办这件事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因为潘寿绵手里有黄离下山时候留下的一些门派祖谱记录,还有登县志的记载,加我给的通灵令牌,几方面实物资料,足以证明一切。

其实,做这些事情,还真的不用我去跑腿,我毕竟是所有人辈分最高的。在传统的宗门之,有事弟子服其劳,是铁律一样的规矩,哪怕是我想尽点力,都会让曲峰灵几个人给挡住。

我倒是不必辞职这么早,但我觉得,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赶紧辞了,省得还占着单位的一个编制。

当初,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能有个空缺,我好赶紧递补去,现在,既然不想干了,赶紧挪窝。

我辞职的事情,还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了,我老爸当时扬言要打断我的腿,害得我多了很多天才敢在孙军的陪同下,回家让老爸老妈臭骂一顿。

不过,我怎么说也是父母的亲儿子,骂完之后,老妈倒是打听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鉴于差点挨了棍子,我赶紧略带欺骗跟老妈说,其实我是辞职下海,办公司赚钱,在单位赚不了几个钱,以后娶媳妇过日子,单位发那三瓜两枣,根本不够用啊。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兄弟的,孙军在一旁陪尽了好话,说我这样辞职下海,现在是大势所趋,在单位没什么升空间,没门路往爬,不趁着年轻赚点钱,以后居家过日子,可怎么办啊。

老妈听得唉声叹气,也没多说什么。在我临走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一万块钱,说是当做本做生意用的。我想不要,但老妈硬是塞给我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孙军跟我脚前脚后辞职了,他一句话,跟着我混了。

我当时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孙军跟我不一样,他这个人作为朋友是没的说的,绝对够义气。

但孙军对于钱是较看重的,尤其是在父辈的影响下,觉得一个稳定的工作是非常实惠和重要的。

因此,孙军的辞职,让我有种如入梦里的虚幻。

“军啊,我没听错吧?你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攒下了那么多的人脉资源,算是我走了,你一样是级领导喜欢的那种业务非常熟练,而且还听话肯干的手下,你的位置是不会因为我辞职受到任何影响的,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辞了?”

“擦,蒙啊,我也是想开了,在体制内干活,也是个旱涝保收,除非你是当官了,否则,是个撑不死也饿不着的情况。我特么今年才二十六,要是在单位混着,这一辈子这吊样了。不趁着年轻闯一闯,真的辜负了我这堂堂男儿之身。”

我咋越听越觉得这不像是孙军的风格?我狐疑看着孙军,问道:“军啊,咱们可是铁哥们了,你少特么拿这话来忽悠我。说吧,到底你是怎么想的?今儿个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以后咱们俩可别想着有什么幕后交易,来个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

“我擦,于蒙,我发现你特么是铁石心肠,我刚才那番话可是想了一个晚,想着想着,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你咋油盐不进呢?好吧,说实话吧,蒙子,你有没有意识到,你重新把全真派支起摊来,有可能是个巨大的商机?”

果然是跟钱有关系,我狠狠翻了个白眼,不过,这才是我熟悉的孙军,改不了吃屎的好兄弟。

“喂喂,孙军,你可给我听好了,虽然大家都把我当成是全真派的掌门不二人选,但我是绝对不会做这个掌门的。所有的全真派日后管理事务,我都会择人选派的。我的目的,是建立一个纯粹的修道宗门,传承那种达则深山修道,穷则替天行道的传统道门宗法。”

孙军脸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于蒙,你特么我爹还老古董,都什么时代了?还弄那些旧时代的糟粕。你看看人家少林寺,整个一个集团化运营,开公司,搞化收入,还特么快要市了,那可跟开印钞厂差不多啊,你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傻缺啊你?”

我双眼圆彪彪盯着孙军:“军啊,别人怎么干,我管不着,也懒得管,只要是我能够管得着的,一定不会胡来的。开公司,市,特么的传统的东西染了铜臭什么都完了。我虽然准备放权,但我还是全真派在世人辈分最高的,谁敢胡来,我直接打断他腿!”

孙军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半晌,他才说道:“蒙啊,你伟大的理想,我表示一百个支持。但你也给兄弟留条活路呗?这样,重建之后,山肯定有香火祭拜之类的活动,这样,你把贩卖香烛这一类的买卖给我独家代理行不?蒙子,哥可是跟你出生入死了,你特么这点面子都不给的话,老子跟你绝交!”

我被孙军给弄得无法抉择,这哥们说的没错,我俩在一起的时候,那绝对是荣辱与共,而且,在我花样作死的时候,一直陪在身边。

绝交的重话都说出来了,再不答应,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想了一下我说道:“这是掌门的事情,你等着掌门任找掌门好不好?军啊,你应该理解,我的手不能伸的太长了。那样,跟我垂帘听政有什么区别?”

“嗯,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你说,你指定的掌门是谁?别跟我打马虎眼啊,掌门要不是你钦点的,我特么的把我这一百来斤拿去喂狗!”

我是真拿这兄弟没办法,最主要的是,我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谁不了解谁啊?

“我较意的是老曲,老潘,这二者我提名,然后让大家表决选举。”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蒙啊,这时候可别犯错误啊。有啥好事,还是留给自己的亲人,管家时刻,亲情可别的关系靠谱啊。”

“你,你这是啥意思?”孙军的话,让我一下子有点想不明白。

“擦,你骗鬼呢?你和曲梅寒那小妮子,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可那小妮子看着你,那两眼是刷刷直放电啊,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是在人家看你的时候道貌岸然,然后趁着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偷瞄。这么算起来,老曲可算是你老丈人了,掌门之位,不给老丈人给谁?”

“我,我有那么龌蹉吗?孙军,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蒙啊,都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这事情别昧着良心说瞎话了。你仅仅是龌蹉么?最可恶的是,你和墨灵烟还经常眉来眼去的,真的好像有那么一腿,这种脚踩两条船的行为,还好意思说别人?还想着弘扬什么正能量?什么人呐。”

我哑口无言,孙军的攻击固然是有些极端,但不可否认的是,好像有那么点沾边。

“喂喂,蒙啊,也别觉得不好意思,这年头,看看那些成功人士,哪一个身边一个女人?哥给你金玉良言,选老婆呢,听爸妈的,都带回去让爸妈坚定,爸妈选谁,那是谁。剩下的也别浪费了,留在身边当秘书,你这身份,配个秘书绝对是符合条件。”

“滚!”我终于忍不住了:“孙军,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炉灰渣子?你怎么变得这么堕落了?亏你还是组织培养的人呢,”

孙军毫不示弱:“咋的,还跟我炸毛啊?你还真别跟我来这套。于蒙,我是嘴过过瘾,真事咱干不出来,我没那个条件。而有的人呢,则是能把这一切变成现实,嘴说得好听,却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于蒙,你小子敢说你一点没有歪歪心眼?”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八章琐事

我丢盔弃甲,一点也无法反驳。我对孙军所说的现象,自然是不认同的,但我的思想,还真的不是那种无欲则刚的境界。

“你快去跪舔重建后的掌门吧,别特么惹我啊,当心我一个心情不好,把你那什么狗屁代理也给你搞砸了。”被噎得无话可说的时候,我和孙军历来都是说狠话,这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孙军知道,他赢了,略有些得意说道:“行行行,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还有件事情要问你,这可不是开玩笑,蒙啊,你不当掌门,也不搞传统化产业化公司,那你准备从事什么职业啊?别怪我多嘴啊,理想可以去奋斗,但人总得吃饭吧?”

“摆摊算卦,驱邪抓鬼,做个江湖神汉吧。”这可不是瞎说,而是我无奈的选择。因为我本身是渡异师,职业是跟异类打交道的。

严格说起来,渡异师的职业并没有严格的要求,姜尚和张良都是渡异师,他们还是纵横军政的大能呢,还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对我而言,因为时代的原因,不能像他们一样可以兼职高大的其他职业而不耽误自己本身必须要从事的渡异师行当。

我大概是所有渡异师当最接地气的一个,历史出现的渡异师,差不多都是一方巨擎。算是黄离,当时也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掌门。而我,一个土管所跑腿的在编人员,这身份跟别的渡异师起来,要羞红了脸才是。

当今时代的职业,都是非常牵绊身体的高密集型产业,以我的学历,是别想到一个企业冒充白领,当工人,一天到晚加班够累死我的,还有什么时间完成渡异师的职业要求?

想来想去,还是利用自己了解到的渡异师知道的东西混饭吃吧。还是老祖宗说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放着这么有底蕴的传统技术不用,有点暴殄天物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是不是孙军想利用道门化赚钱也是可以理解的,凭什么我能利用而孙军不能利用?这不成了阿q,只有我能去做而别人不能去做了?

孙军拍拍我说道:“也成,反正你这段时间神神叨叨的,不去当神汉,简直有点辜负材料了。另外,你是想自己弄个门脸,还是行走江湖,走街串巷门推销?”

这一句话,把我弄傻了,我还真没想到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从节省开支的角度说,走街串巷是最省钱的。可那样一来,显得本人带有明显游击队的风格,我是渡异师,是正规得不能再正规的正规军了。

“哼,看样子你也没想好。算了,我大概是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过来还债了。咱们还是包个小门脸,把牌子打出去,我相信你是有本事的,天下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我相信你会闯出一片天地的。”

我真的有点感动了,没想到,孙军居然会这么认为。

“军,还是你有眼光,你真的看出来我有本事了?”

“蒙啊,你什么人我还是较了解的。咬人的狗不叫,只要叫了,肯定是出嘴必带血。算是你没有什么真本事,凭你那张嘴,啥人骗不了啊?”

我有些后悔,准知道孙军什么德行,还赶着找不自在,纯属是没事找抽型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军啊,有你小子求着我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怪我用更损的伺候你啊。”

“擦,怕你损我的话,咱们早友尽了。蒙啊,说正经的,你是想着马支摊啊,还是等先忙完了你那个全真派的事情再弄你的事情?”

“当然是先弄门派的事情啊,那么多人都忙活着,我还是派里最高辈分的,总不能徒子徒孙卖命为门派干活,我却为我自己的一摊忙活吧?”

孙军很认可我的说法,为了他全真派香火总代理的这个职缺,他马跟曲峰灵和潘寿绵搭了。

我本来清闲,加孙军这么个人加入到重建全真派当来,我更加清闲了。

论办具体的实事,我还真不如孙军,关于全真派原址土地使用问题,孙军可算是立下汗马功劳了,他在政策相关方面,我不知道强了多少。

有了孙军的帮助,曲峰灵他们干活少走了不少弯路。

我估计这帮子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孙军那个独家代理,肯定是不在话下。

在单位辞了职,也没法住在集体宿舍了,潘寿绵在建材市场的门面房后面的储物间,给我打扫出来一间,算是我的暂住地。

当长辈的感觉是好,安顿好了住处,一日三餐都是曲峰灵七人轮番供应,因为墨灵烟和孙军基本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办了,我实际等同于闲人,曲峰灵和潘寿绵两个有什么大事情才会跟我请示一下,顺带着汇报一下进展。

很快,冬天来临了,滨海市号称是雪窝子,一场雪,是齐膝厚的大雪。

全真派再建宗庙的事情,已经有了批,因为有详细的资料证明,圣经山西于村附近的那片山区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原址,而且曲峰灵等人也提供了相应的师承关系代谱,按照县志的记载,原来属于全真派嵛山一脉的土地,可以作为重建的基址。

而且,全国道教协会经过审查以后,也接受了全真派嵛山一脉的请求,加入到了道教协会,成为协会的一份子。

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了,我把曲峰灵七人全部叫来,商议掌门的事情。

曲峰灵七人其实早知道我不想当这个掌门,但他们还是想挽留我,认为只有我当这个掌门,才是实至名归。

我毅然决然推掉了这个职位,提议让曲峰灵出任掌门,其余六人为执事长老,潘寿绵为首席执事长老。

大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我的提议没什么好说的,我是辈分最高的,而且在危难之,救过这些人的命,因此这件事情顺利通过了。

作为曾经的掌门师叔,我不得不肉痛拿出我妈给我的钱的一半,五千大洋啊,算是我对全真门的一点心意,毕竟,重建一个门派,花的钱海了去了。我不掏点,实在不像话。

曲峰灵当仁不让开始主持工作,向我这个师叔说起了未来的安排。

冬季肯定是无法施工了,只能等到来年开春雪化的时候开始翻新庙宇,等基建工作完成了以后,进行宗门重开的庆典。

我这个时候,有点理解领导的难处了,这些事情你们看好了自己干行了,何必向我汇报呢?

痛苦的是,我不但要听,而且还要做出悉心聆听的样子,还得说几句好话,其实,曲峰灵说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好不容易听完了汇报,曲峰灵带人离开,孙军这小子鬼鬼祟祟推门而入。

“今天别跟我说什么事啊,烦着呢,要是给我带了东西,放下,然后滚蛋。”孙军这小子,到我这里肯定没好事,我先打预防针再说。

孙军大嘴一撇说道:“你小子也好意思撵我滚?两个多月,老子可是鞍前马后帮你做事,你眼睛算是用来喘气的,也该知道我这是为你排忧解难。你可倒好,跟咱们局长一样,有功劳全特么是你的,干活的,全特么是我们的,你都从哪儿学的这一身的官僚气?”

“嗨嗨嗨,说啥呢?你这是为了我干活么?我不否认,你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意思,可大部分呢?还不是为了你的大生意算盘打得噼啪响?我擦,我都不好意思说,你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曲峰灵或者是潘寿绵的儿子,太特么尽力了,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钱?”

“蒙啊,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应该一见面吵。其实,忙活半天,没你什么事,我也是跟着沾点小光。我可是处处为你着想啊。你知道为啥曲峰灵那么轻易接手掌门么?那都是我的功劳。我说,于蒙不接手掌门,恐怕是顾及和小梅的关系,你想想,祖师爷娶了自己的重孙女,那是多么让人无法直视的事情?要不然,这帮老家伙,肯定是要你位啊。”

我擦,孙军这小子,真的是什么都放说啊。我想要痛骂他一顿,但看看他,千万骂句涌嘴边,是骂不出来。

“军啊,啥也别说了,我的光辉形象,是被你彻底拉低了。跟你扯,只能是蛋疼,你走吧,不,赶紧给我滚!算是你想贿赂我,等我心情好的时候,滚!”

“蒙啊,算是我滚,你也得先帮帮忙啊,你们全真派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我的摊子也得赶紧支起来啊。不然,耽误了生意,可不是简单的金钱的损失,客户恐怕都被抢走了啊。”

“啥?全真派那边还没开始,你开始折腾?你算算时间,西于村那边开春才能动工,修缮好了,怎么也得五六月份才能弄好,你现在支摊子,场地租金,水电税务,你干往里扔钱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零九章四号铺位

孙军对此不以为然,说道:“蒙啊,我发现你的生意眼光差得远了,你盯着眼前的这点小钱啊?你想想,我未来的生意将是多大的体量?全真教耶,那可是特么金庸都得膜拜的主儿,他笔下五强之首谁?王重阳啊。 这要是抓住噱头搞一下,来香的香客少得了么?”

我一下子把脸拉下来了:“孙军,我以前可是郑重告诉过你,不能借着道门的名义发财,这可是原则底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咱们哥们感情好,铁磁,但原则性的事情,我是不会让步的。”

“擦,我伺候你这头驴已经五六年了,你拉什么屎我还不知道?放心,我不会拿你那个什么道统做章,我相了一个店铺,租金挺便宜,兄弟,帮我搞定行不?”

“我没钱。”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先把钱的事情说清楚,这年头,甭管兄弟感情多深,因为钱而产生龌蹉的不知道有多少,先把这一头堵住了,省得让我自己为难。

“靠,你那穷吧垃圾的样子,我找你筹钱还不如跟我的脚后跟要。我之所以叫你,是因为那个铺面足够大,我除了能够安顿好自己的生意外,还能给你腾出一间铺位,你不是也想着支摊么?在我那里搞行了啊。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放心,不要你租金。”

我狐疑看着孙军;“你能有这么好心?”

“擦,于蒙,我发现你心里真够阴暗的,连兄弟都怀疑。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妈给的钱剩不多了吧?马好过年了,咱们不赶紧支起摊,怎么跟爸妈交代啊?”

我越来越感觉孙军这小子背后一定隐藏什么秘密,但他的话,还真是戳了我的心头。已经两三个月了,说是自己下海经商,钱没赚到不要紧,关键是自己的事情屁毛没干啊。

不管孙军有什么目的吧,先弄个摊子起来,还真的是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孙军这小子最会看眼色,一看我表情松动了,赶紧拖着我出去。

潘寿绵的一个破旧的进货面包车,被孙军假公济私弄来了,载着我向城外飞驰而去。

“喂,军啊,你不会是在乡下找了个铺面吧?难怪会便宜,要是再往乡下走点,七间房,估计一年两千块钱拿下来了。”

“蒙啊,哥啥时候办事能那么窝囊?再不济,也得在城里租摊位吧?乡下能有多少油水?开玩笑!红白喜事,还是城里人舍得花钱。别看咱们滨海是改革的重点地域,可乡下的消费思维,还在六十年代。”

贫了一会儿,孙军速度慢了下来。

透过车窗一看,这里是东铺头,登市城区最东端的地界。

“军儿啊,你在东铺头找的地方?”

“没错,马到了啊,稍安勿躁。”

“我擦,我记得在东铺头以南的丘陵地带,可是一片坟场,后来搬迁成了商业用地,军儿,你可别告诉我,你看的是那片商业用地。”

“你特么真鬼都精,一下子让你说了。对,没错,是那儿,咋的了?不是那样的地方,能那么便宜么?二百多平的大铺面,一年租金四千块钱,白送的一样啊。”

我无语了,看看孙军,感觉不可思议。我倒不是感觉孙军为了便宜什么都敢干,而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孙军是怎么找到的?

很快,孙军把车停下来了,他大摇大摆走下车,大声吆喝道:“肥姐,肥姐!”

“来了来了来了……”一个滚动的大肉球,从街边的一间房屋里冲出来。

我对于肥胖的年妇女,有一种近乎敏感的地步。在物所,被牛妍那个大胖女人给阴了一回以后,我对健硕的女性,有种近乎病态的畏惧。

被孙军称为肥姐的这妇女,看不出有脖子有腰,两个大脸蛋子像是两个猪后臀一样富有质感,我和孙军穿着羽绒服都没有肥姐雄伟。

“哇,这不是小孙么?来看铺子啊,我说孙儿啊,你可得抓紧了,两百多平的大店铺,一年租金才四千块,还给你算的民用电,你哪儿找这么好的地儿去?赶快决定吧,要是让人抢了先,可别怪肥姐没记挂你。”

“肥姐,先别着急,给您介绍一哥们。来认识一下,于蒙,昆嵛山全真派正宗传人,我找他是来看看地方,好的话呢,我一租是十年,如果这哥们说不行的话,这大好的店铺啊,您自己留着吧。”

我听得狠狠白了孙军一眼,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带我过来了。他肯定是想着让我说坏话,趁机杀价啊。

把我的身份抛出来,随随便便挑些毛病,凭孙军三寸不烂之舌,估计能让这个肥姐再吐一点血。

肥姐下打量我一番:“昆嵛山正宗全真派传人?这咋看也不像啊,孙儿啊,你是不是找人糊弄我啊?”

“肥姐,您是大地主,我这几个钱在您眼里,那是不值一提,对吧?但对我来说,可是血本了,说这几个钱租这么大店面,说心里话,确实是便宜,但我总得看看风水吧?要是不好,我全砸里,再便宜也是我亏啊。”

肥姐看看孙军,然后再看看我,点头道:“那好吧,你们看吧,孙儿啊,咱可说好了,那价钱我是一分不会降了,成成,不成拉倒,我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

孙军冲着我一笑,让肥姐在前面带路。

肥姐是东铺头村的有名的地主,她这个地主也不是像旧社会那样欺压农民的地主阶级,而是人家确实是有那个运。

登市城区所在位置,是登镇,也是现在开发的主体城区。原来的时候,东铺头村因为毗连丘陵河流,被老辈的登人选定为坟地。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登市故去的人,基本都埋葬在这里。

东铺头的村民,大概是忌讳这事情,纷纷离开这里。唯独肥姐,将村里的房子全部买下,等后来,滨海被国家定为开发地区,东铺头作为登市区东面拓展的地段,开发的时候,肥姐血赚了一大笔。

如果仅仅按照地理位置来说,东铺头还算是不错的。通往省府的高速登市收费站,在东铺头村辖地。

原东铺头村村民居住地,那是黄金地角,有配套的高速休息区,加油站,还有饭店,修车的一套设施,那都被开发商留下了。

在原坟地开发建设的一系列商铺,都以开发补偿的形式,给了肥姐这样的坐地户。原坟地开发出来的商铺,大概百分之六十,都是肥姐的。

很意外的是,我和孙军跟随肥姐到了那个商铺地段,居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要知道,东铺头的坟地,原本只是本村村民埋葬故去亲人的地方。七十年代左右,因为人口暴涨,这一片也成了整个登市的公用墓地。

算起来,东铺头的墓地埋葬了不下几百人,算是把故去的人都迁走了,这一片地区因为死人聚集的阴气,不会这么快散尽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肥姐,这地方施工的时候,是不是曾经做过法事?”

肥姐扭动着大象一样腿,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小于,我有点相信你是什么全真派的传人了,这居然能看出来?这地方施工的时候,死过人,后来,开发商老板请了高人来做法事。因为要隐瞒死人的事情,所以法事虽然热闹,但却是知道的人并不多。”

“请的应该是得道高僧吧?”我又问了一句。

“哟,越说越有意思了。没错,请的是和尚,据说,是从省城来的,千佛山的,连续做了七天的法事,开发商为了保密,请了面当官的,据说便衣把周围都封锁了,除了我们几个本村人必须要进出的,基本没人知道这里的事情。”

我还想问些事情,却听见肥姐说道:“到了,孙儿啊,你看看,这铺子多气派!四号铺位,当初开发商可是不愿意给我啊,这么好的地方,你还犹豫什么?”

孙军在跟肥姐打着哈哈,我则是仔细观察起来。

肥姐所说的四号铺位,其实是一排十八间下两层的铺面。开发商是按照前铺位后市场的格局修建的这么一个集散市场的建筑。

要知道,这里毗连高速公路,登市进出货物,东向这里是必经之地,虽然暂时偏僻一些,但未来的发展,前景肯定是很好的。

这样的铺位,照理说,应该是开发商自己留下才对,因为这里的商铺,应该是为大商贩或者是物流公司留下的,价值甚至远超市区内的黄金地段的房价,怎么会给了肥姐呢?

“肥姐,是不是其他的商铺,都是属于开发商的?”我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是啊,我手里的房源太多了,开发商说我有些宅基地是不合法的,跟我商量,说是给一栋这样的商铺,算是补偿,我也不想因为太贪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答应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章有惊无喜

我第一次对肥壮的妇女产生了敬佩之心,在实际当,有太多的人因为贪婪而把一些事情闹得不可调和。

确实,几乎百分百的开发商都是黑心的,但被征用地的住户,同样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起码,在我的工作当,碰到了太多类似的事情。

“肥姐,这一套房开发商跟你商量的估值是多少?”既然涉及到补偿,肯定要不可避免说到价格,我隐隐感觉这里面的猫腻不少,因而问了一下。

这是个较敏感的问题,肥姐看看我,并没有回答,而是把话题岔开了:“不管咋说,这样的店铺一年租金四千,哪儿找这样的好事?孙儿啊,大姐是看你嘴甜又是本地人,才会给你这样一个价格,你要是还想杀,那你可真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孙军还想说话,却被我拉住了。我轻轻捏了他一下,这是我们长期在一起工作的暗号,那是让他别说话。

“肥姐,这样吧,我们年后做决定,您呢,要是这段时间有合适的租户过来,您租出去,要是年后还没人租,那我们再过来好好商量一下行吧?”

肥姐脸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两个大老爷们,居然我这个老娘们都墨迹,算了,我不租了,你们也别想着年后了。”

说完,肥姐扭着大象一般的身体,气哼哼走了。

孙军把我拉了车,气道:“蒙啊,你特么这是想干什么?四千租金,我本来想着这么定下来了,寻思带你过来能不能杀杀价,可你倒好,直接给我搅和黄了!”

“哼,军儿,你好歹也是组织培养过的人,难道不知道便宜不好占么?那么大一个店铺,而且是在这么有潜力的地段,一年四千块钱,难道你觉得肥姐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还是他看了你小子?事出反常,用脚后跟想一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孙军马蔫了,不过,他还是有些肉痛:“蒙啊,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可,那么大的铺位,四千块,白捡的一样。对了,你问那些话,我觉得是话里有话,你没跟肥姐说,跟我说说总可以吧?”

“军儿啊,我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所有的建筑格局,应该是找高人看了,布局十分合理,算是个纳气藏风,招财进宝的建筑布局。可是,这样的布局,应该是充满一股生气才对,可到了那片商铺那里,我发现有些不对头。”

说完,我闭了眼睛,回忆着刚才自己感受到的气息。

“我擦,你拉屎拉一半啊?有什么不对头的,赶紧说啊,我这心里还是特么不平衡呢,我跑遍了登城区,这里的租金让我心动,别的地方你知道多少么?一年几万啊,十倍价格啊。”

我冷冷道:“孙军,我郑重跟你说一下,你别光看着租金那么点钱,要是商铺有问题的话,这十几倍的差价搭进去根本不够。钱的损失还是小事,要是伤及了身体,甚至把命都丢了,你还会觉得便宜么?”

孙军目瞪口呆:“蒙啊,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我擦,快要过年了,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我哼了一声,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

“军儿啊,我也是恪守着过年不说忌讳话这个原则的。那片商铺,从地理位置,还有整个风水布局来看,都是个很好的地方,可这么好的地方,建筑布局也没问题,是有种淡淡的肃杀之气,让人有种毛孔收缩,汗毛要立起来的感觉。这是煞气,肯定是有问题的。”

“啥玩意?肃杀之气?煞气?蒙啊,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所以你产生了错觉?”

“少特么废话,你想租的话,赶紧去找肥姐,不信我的,特么的出了事别烦我啊。”

有些事情,是习惯曾自然的。孙军只要碰到我发脾气,总是会马蔫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嘀嘀咕咕。

“擦,什么人呐,有话好好说不行啊?自己特么是真理,自己特么是王道?特么的,当牛做马也算了,还特么的发驴脾气,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太阳啊?谁都得围着你转?”

我也有些不忍心,便说道:“军儿啊,别发牢骚了,老辈人讲,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真理啊。你想想,要不是有特别大的问题,我能阻止你么?难道我是看着兄弟好心里不平衡,非得破坏掉才舒服?”

孙军脸色顿时好了很多:“蒙,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也能理解,你肯定是为了我好。说真的,你到底看出啥了?”

“现在还不敢肯定,从这片地区的整齐脉络来说,山岭河流走向都不是穷山恶水那种类型的。加之有高人指点布局,应该是人旺生财之局。怎么会有淡淡的煞气呢?想来想去,也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有人布置了局,想改动这里的风水……”

“第二呢?”孙军见我欲言又止,有些着急了。

“第二,是有可能有冤魂作祟。可是据肥姐讲,省城千佛山的高僧过来做法场,有什么冤魂野鬼,早该被超度了,不会有这种情况啊。”

“那是有人布局了,我相信你的眼力。”

我摇摇头:“我已经看了,基本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布局的话,肯定会有气场的异常变化,而我感受到的,仅仅是空气弥散着淡淡的煞气,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擦,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快成神经了。算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置办点过年的年货。我知道你没钱,先从我这儿拿两千块钱,多买点东西,让爸妈高兴点,别跟我客气啊,客气见外了。”

“我跟你客气啥啊?军儿啊,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年后商谈么?因为过年是个非常敏感的节点,生人都忙活合家团聚,死者的灵魂,也会因为有家人的香火得到安慰。我怀疑那片铺面有冤鬼作祟,如果我猜的没错,过年会有大的事情发生。如果没大事情,年后你可以去找肥姐,那地方,如果干净的话,别说四千,四万都是可以接受的。”

“哈哈,你早点把这些告诉我,我不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了?弄得吵吵嚷嚷的,有意思么?”

我和孙军,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来了,快过年了,大家都忙得要命,铺面的事情,早被抛之脑后了。

眨眼腊月二十六了,一般来说,到了腊月二十八,除了极为特殊的行业,基本全放假了。

可是,墨灵烟却是没有走的意思。

我想来想去,问了一下墨灵烟,想不想回家。

墨灵烟不假思索笑道:“我已经跟家里说了,这边工作特忙,过年不回家了。”

我诧异道:“你已经不在刘佑良那里干了,还有什么工作?是不是没钱了?我这里还有几千块钱,你先拿着,怎么也得回家过年啊。”

“呵呵,于蒙,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钱,我有。但是,我最想干的,也跟你说过,超自然现象研究,我打算跟你干了,既然你已经我在这里待这么久,我只能认为,你是默认我跟你干了。”

我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从锁龙洞回来以后,墨灵烟一直跟着我不假,但是因为曲峰灵那些人需要人手,墨灵烟跟着跑前跑后。

这样一来,墨灵烟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是少了,我总不能那个时候跟人家说,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现在,这话更不能说了,这可是典型的卸磨杀驴,是我爸妈从小教育,严令禁止的!

“那,那你过年可怎么办啊?”我心里忽然有了忐忑的感觉。

“那只好是老板安排吧。您是老板,给我随随便便安排个四星级宾馆,我知道,咱们登市最高级别的也是这等级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四星级宾馆!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安排,我得mài shēn啊。

“要不这样,我跟着你,到你家过年,开春了咱们开始弄咱们的一摊,好不好?”

我嘴角开始抽抽了,墨灵烟这什么意思?不会是赖我了吧?

不会,人家是大学生,要学历有学历,要模样有模样,赖我好像是应该求之不得吧?

“既然你不说话,那是答应了。咳,于蒙,你这但不好,太内向了,心里怎么想怎么说呗,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张张嘴巴,伶牙俐齿居然一点用没有了,是无法反驳墨灵烟。

墨灵烟冲我莞尔一笑,然后很潇洒走开了。

到了二十八这一天,孙军向潘寿绵要了破面包车,装好了年货,然后招呼我车,并神秘跟我说,有惊喜。

我无奈摇摇头,墨灵烟还在收拾东西,还得等一会儿。

能有啥惊喜?我先钻了车。

曲梅寒在车里,看了我一眼,马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什么特么惊喜?有惊无喜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一章家教

我赶紧把孙军拉到一边,问道:“军儿,这是怎么回事?”

孙军一脸得意的笑容:“嘿嘿,昨天老曲跟我一起买年货,说是给你备下了一份,让我帮忙给你捎过去。顺带着,问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我说,你家里你一个,挺忙的。结果小梅说去帮帮忙,老曲想了想同意了。嘿嘿,小子,你特么真有……”

话还没说完,孙军的嘴巴也张大了。

因为孙军看到,墨灵烟拎着大包小包,也走了过来。

“我擦,蒙子,咋回事?”

“小墨说跟我回家过年,我,我答应了。”

“啥?小墨也跟你回家?我擦,这可咋整?老曲昨天跟我聊了半天,说的是你家里的事情,其实是跟相亲差不多,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放他闺女到你家,说是帮忙干活,实际干啥,你不明白么?”

“我,我特么真是流年不利啊。”饶是我智计百出,碰这样葩的情况,也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办法。

“哇,小梅,你也在这里啊,怎么,你还要到什么地方么?”墨灵烟的声音响起。

我有些痛苦闭了眼睛,这两位其实已经好到像闺蜜一样,只不过,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爸说,于蒙家里很忙的,要我过去帮帮忙,小烟姐,你这是干什么?准备回家么?”

“哦,今年不回家了。于蒙说,现在时间太紧了,回家忙忙活活的,邀请我去他家,我答应邀请了。”

我擦,这是睁着眼说瞎话啊,这不典型的坑我么?

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孙军狠狠扯着我了车。

都特么说做贼心虚,我这啥都没做,咋还这么心虚呢?

相之下,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俩仿佛是有默契一般,也不跟我说话,偶尔问一下孙军,算是调剂一下气氛。

很快到了我家所在的泊阳村,孙军大概觉得苗头不对,很没义气把东西卸下,扯着嗓子跟我爸妈打声招呼,钻进车狠踩油门,一溜烟跑了。

爸妈兴高采烈出来,很快瞠目结舌,然后是面面相觑。

“叔叔阿姨好,我是于蒙的同事墨灵烟,我家是胶州那边的,过年没回去,于蒙邀请我到您家过年。叔叔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略备了点薄礼,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墨灵烟把自己买的东西一件件塞给了爸妈,我爸妈木然接着,说的客气话,都是非常僵硬,非常公式化的。

“叔叔阿姨好,我是于蒙的同事,我是葛家镇那边的,我叫曲梅寒,听说咱家里过年忙活得不可开交,我过来帮忙,我买了些过年的年货,请叔叔阿姨收下。”

我妈看看我,再看看两个漂亮的姑娘,眼睛里满是疑惑。

“老刘,你招呼客人进屋坐。”我把称呼我妈,总是像战友一样。

我妈这才回过神来,我爸这是让她把人领走,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哦,小墨,小曲,来,先进家里坐会儿,外面怪冷的。”我妈领着曲梅寒两个进屋了。

“小兔崽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我爸从来是直奔主题,没有花里胡哨那一套,他点指着进屋的两女,声音很低,但绝对是充满威严问道。

“爸,这,这真的跟我没关系啊。她们两来,这,这纯粹是意外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啥玩意?意外?带了两个大姑娘回来,跟我说意外?”

啪,我后脖颈狠狠挨了一巴掌。我爸的教育方式,从来不是说服教育,向来信奉的是散打加器械。

“爸,爸,别,别打,真的是意外,我不骗您。”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我一捂脑袋,身体赶紧缩成团,这样是能够最小程度减少伤害。

我的语速很快,但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嘴皮子能这么利索,硬生生在半分钟之内,把曲梅寒和墨灵烟到这里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道:“爸,这您理解了吧?我跟小曲他爸关系好,人家看咱家挺忙的,让闺女过来帮忙。小墨因为干工作太忙了,耽误了时间,您说,我能让她一个人在市里过年么?您不是常说么,卸磨杀驴的事情,咱不能干。”

“真的?”我爸狐疑看看我,确定真的以后叹息道:“要照你这么说,还真是有情可原。”

我长出一口气,最难过的是我爸这一关,能把老爷子糊弄住了,我妈那边更好糊弄了。

啪,在我觉得涉险过关的时候,脖颈又挨了一巴掌。

“爸,事情不是说清楚了么?咋还打我?”我有些不解。

“小兔崽子,我和你妈着急你的婚事,都寻思过完年赶紧给你相亲,你可倒好,把人领回来了,还两个!你说过年来窜门走亲戚的,我可怎么说啊?”

“爸,按照我说的,实话实说呗。”

“放屁!实话实说,怎么实话实说?同事,好友的闺女,这么说?谁信啊?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爸,小曲是来帮忙的,帮完忙走了。”

啪,又是一巴掌扇来。

“小兔崽子,本以为你长大了能知道点人情世故,人家来,带了那么多东西,帮完忙,你好意思让人家走啊?她爸让她来,难道是干活?我是当爹的,我才不信嘞。”

这一巴掌挨得不冤,我确实是没想到这一层。

“你到底看哪个了?”我爸回头看了家里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小声问道。

“都挺好的啊。”

说完我后悔了,这一巴掌,挨得同样不冤。

“你还脚踩两条船!能耐了你啊!你妈肯定得给压腰钱,难道两个都给,你两个都要?”

我不敢抬头了,估计我爸想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爸,这,这,我不是都说了么,仅仅是个意外,她俩谁都没打招呼,这么过来了,我能有啥法?难道我说你别来了?爸,我要是真那么干了,估计您也不能饶了我。我,我也冤啊。”

我爸大概一顿巴掌下来,气消了不少,看我也为难,叹息道:“小蒙啊,这,这可怎么弄啊?大姑娘门,怎么也得给压腰钱啊。咱也不是小气人家,不管事成不成,孩子门给个压腰钱天经地义,可你带回来俩,我不是心疼钱,而是感觉这不叫事啊。”

“爸,那干脆谁也别给了。”我自认为这主意不错。

我爸的手又扬了起来,只不过没打下去。

“算了,小兔崽子,我辈子欠你的,我还债,我还债还不行么?”

我耷拉脑袋跟着我爸进了屋,我妈正领着两女在坑唠嗑呢。

曲梅寒见我进来,赶紧下坑:“叔叔阿姨,后天三十了,咱们家还有什么没弄好,我干干行了。”

我爸赶紧拦住:“小曲吧,你在坑歇着,有什么事情呢,让那小子干行了。饽饽,包子啥的都蒸好了,剩下排骨还有整鸡整鸭没剁了。你干不了那活,陪你阿姨在炕聊天吧。”

我妈找个借口,让墨灵烟和曲梅寒先聊着,下坑把我拉到了一边。

对付我妈,可对付我爸轻松多了,不用担心挨揍,只要碰老妈不高兴,可怜巴巴说几句,马能把老妈拿下。

“小蒙,这两闺女都挺不错的,看着哪个都顺眼。小墨吧,知书达理的,一看是有化的。小曲吧,家是本地的,一看是本分的。咳,要是从前的社会,倒是两个都能要了,现在是新社会,只能娶一个老婆啊。”

亲妈,绝对是亲妈!

我一边剁着排骨,一边洋洋洒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再次重申,这是意外,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一起跟来了。

“那你看谁了?”又是这个让我无头疼的问题。

“妈,我们是认识,而且在一起做过事情,还没到谈恋爱的时候,你让我怎么说啊?”

“小蒙啊,可别不当回事。咳,自己的孩子妈最清楚,你这奸懒馋滑的样,万一让人家发现了可怎么得了?你说一个,我直接给压腰钱,然后春节后见家长,把事情定下来,可千万别让人家闺女后悔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我感觉天雷滚滚,亲妈这套路,真是恨不得马成亲的节奏啊。

好说歹说,我把跟我爸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母亲虽然没有父亲的暴力,但父亲更厉害的是,能反反复复把一件事情给你扯出好远。

我错了,不该感觉母亲父亲更容易对付,母亲的想法,那绝对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

我都忘了,是怎么把老妈糊弄离开我身边的。我只希望,曲梅寒能够回家过年,身边剩下一个,好说了。

然而,这只是个梦想,很快幻灭了。

曲梅寒倒是提出要回家,我爸妈出于礼貌极力挽留,曲梅寒在热情的挽留之下,留了下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二章回城

这个年,是我过的最憋屈的一个年。 往常年的时候,跟爸妈在一起,最多是应付一下窜门的亲戚问工作和对象的事情。

今年可好,当亲戚朋友一看家里两个大漂亮妞,那神情立马不对了。

这倒不是说人有多八卦,而是大家的观念,过年时候,应该是只有一家人才应该在一起。

带回家的姑娘,可没有泛泛之交这一说,过年带回家的,肯定是要谈婚论嫁的。

我一时间成了祥林嫂,把曲梅寒和墨灵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讲述,到了后来,我都感觉要是再有翻拍经典的话,我演《彷徨》的祥林嫂,绝对是有神韵啊。

我掰着手指头算,盼着初八这一天,因为到了初八,可以离开家了。

谁知道初六这一天,孙军打来了电话。

“蒙啊,两位美女分列左右,人间美事,莫过于此,咋样,身体吃得消么?我觉得应该没事,过年尽是好东西,营养应该能跟得。”

我强忍着没骂出来,过年骂人是很忌讳的事情。

“军儿啊,别提了,我现在都快成了机器了,一天到晚,那么点事情,翻过来覆过去说,我好想赶紧回去啊。”

“啊?你真想回去?我给你打电话呢,是寻思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你猜怎么着?肥姐那里真的如你所言,出事了。”

我顿时一激灵:“真的出事了?你咋知道的?”

“咳,我这不寻思着过完年还要跟肥姐联络,看看能不能盘下那个铺面么,我年前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说了些拜年的话,然后很委婉告诉她过年时候要多注意一下铺面。当时也是随口一说。结果,大年初一早晨,肥姐打电话给我说,咱们看的四号铺面,里面从地板砖一直到天花板,全部都裂出了纹。尤其是偏北的一个方向,都裂开不成样了。”

我闻听一皱眉头,沉吟道:“是不是被人为破坏,或者是因为气温低,被冻坏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啊,肥姐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人可弄不出来那样的裂纹,拿锤子砸,总得有痕迹吧?可是一点痕迹没有。要说气温低,年三十的气温可不腊月里,那时候已经是回暖了,难道气温高了反而是冻裂了?”

“肥姐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意思?”

“哦,肥姐问我,怎么会告诉她要在春节的时候去看看店,我把你说的那一套说给她听了。结果肥姐好个埋怨,说怎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我说那事谁敢说啊,好过年了,说了行,说不是给人添堵。肥姐理解了,而且问我你的情况,我又把你道统传人的身份好好吹嘘了一番,肥姐想让你去解决事情,我说等几天吧,人家在家过年,又不是火眉毛的事情,等初八以后再说。开始的时候,肥姐答应了,谁知道,从初三开始,一天好几个电话给我,让我求你过去。我实在是顶不住了,才寻思着问问你。”

我听了孙军的叙述,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想象。

东铺头那片商铺,我是从外面开始观察,整个地段差不多都看了,风水布局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四号商铺那里,我也仅仅是感觉到了煞气,那点煞气,也是让我觉得不舒服,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我猜测可能是怨鬼作祟,最多是有些很不正常的现象,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出来?

如果肥姐的描述是真实的话,那刻不容缓了,能把商铺弄成这样,可不是一般的冤鬼所能做到的。

在《述异志》的描述当,算是厉鬼,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想到这里,我看看周围,小声说道:“军儿啊,等会儿你过来接我,说有急事,这事你知道的,我没法跟我老爹老妈直说。”

“明白,你瞧好吧。”

孙军不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对我也知之甚深。他撂下电话,一个小时赶到了。

“叔叔过年好,阿姨过年好。”虽然电话已经拜年了,孙军还是再次鞠躬拜年。

我爸妈刚想留孙军吃饭,这小子马把准备好的词儿说出来了。

“叔叔阿姨,我和蒙子在市里的生意,有人要求供货了。你们也知道,干买卖的,顾客是大爷啊,人家有需要,咱得满足不是么?这是个好兆头啊,春节开头有人照顾生意,这一年肯定是要大发啊。”

说完,孙军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说道:“于蒙,还等什么?顾客在城里催得紧,我是从麻将桌被催过来的,赶紧的,回去忙生意啊。”

我爸妈没法留了,赶紧给我准备东西,从吃的到用的,真恨不得把跑面包撑满才舒服。

我妈把我偷偷叫一边,看看四下无人,又塞给我两万块钱。

“妈,您这是干嘛?我现在都是大人了,我……”

不等我说完,我妈赶紧示意我别出声:“小蒙啊,我知道你肯进,不要我和你爸的钱,这钱呢是给你谈恋爱用的。你做生意,钱哪能周转那么便利,咳,你身边有两个姑娘,这花钱海了去了。别说你了,我看着哪个都好,压腰钱都给了。人家姑娘能跟你回家,值这个钱,你也不用说别的,也别信疼钱,这是我们当老人必须要做的。至于你,咳,还是你自己决定吧,只要你能把媳妇这件事情办成,这钱算没白花。”

我一再拒绝,我妈硬塞到我兜里,那边孙军催得紧,我只好带钱出发了。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去肥姐那里,先是到了潘寿绵给我安排的住处,开火把坑烧了,然后做饭,算是在这里又开火了。

墨灵烟两个很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把东铺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这事我在行,我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给人看风水驱邪,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曲梅寒信心满满说道。

我没有搭茬,心里想的都是肥姐那边的事情。我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孙军其实是把我从家里给弄出来,他答应肥姐其实是初七。

这样,我们几个在租住的房里待了一天,初七这一天,才联络了肥姐,赶往了东铺头。

肥姐十分热情,我们午九点刚到,她张罗着先吃饭,然后再去办事。

我委婉拒绝了这一请求,我关心的,是四号商铺的事情。

“喂,小兄弟,你这是怎么收费的?”肥姐人粗心可不粗,先问问价格,可别等事情办完了再狮子大开口。

我淡淡笑道:“肥姐,先看看再说,这么跟您说吧,如果不麻烦,权当是帮忙了,交个朋友。如果麻烦的话,几千,甚至万都有可能。”

“啊?小兄弟,你也太黑了吧?两百,多了我可不用了。”

我本想抹头走,但四号商铺的诡异,还是让我有了强烈的好心。

“看看再说。”我说完跟肥姐拉开了距离,不想再跟她废话。

肥姐找了孙军,想把价格谈下来,孙军也是鬼精,是推太极,不吐口。

一次我到这个商业用地,仅仅是关注了整个的布局,这一次,从进入到商业用地的路口开始,一路小心观察。

观察的结果,还是我原来的判断,整体的风水布局,没有任何问题,算是有全套风水大全的我,给这里布局也会是这样。

所有的商铺,都是经过了粗装修的,一看是没有人入住的那种,门都着链子锁。

我特意透过门的玻璃看看别的商铺内的情况,都一切完好如初,没有什么异常。

唯独到了四号商铺,里面的情景,简直是经历了战争一般,地面的瓷砖,墙和顶棚的腻子,全部都裂开了,裂纹密密麻麻的,像是蛛一样。

很怪的是,门的玻璃并没有裂开。我让肥姐打开了铺门,在铺门打开的瞬间,我一下子打了个冷颤,这跟我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一样,毫无征兆,忽然之间有了感觉。

淡淡的煞气,让人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却是没有特别大的危险的那种感觉。

肥姐紧张地看着我,希望我能说出问题来。

四号商铺是一个二层小楼,下都是一百来平,楼下隔出了六间,这是能够当成办公用地的标准配置。

我挨个房间走了一遭,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里,我发现这里的瓷砖,碎得最厉害,地面的瓷砖,都已经成了碎片了。

一切的源头难道在这里?我心疑惑,拿脚轻轻拨了一下地面的碎片。

嗯?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下面贴瓷砖的水泥也碎成了渣!

我蹲下来,捏了一块水泥渣一看,这绝不是dou fu zhā工程,而是严格按照国家规定的施工标准进行施工的。水泥标号绝对够,算是拿铁锤砸,也只会砸出点渣子,怎么会碎成这样?

一时间,我好心大起,开始专心致志清理瓷砖和水泥碎渣子。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三章金刚经

孙军一看我清理东西,赶紧向肥姐要了东西,帮我一起清理。

很快,我清理出来一块能有一平米大小的地方。

贴瓷砖之的活,是专门装修的人做的活。下面的地平面,可是建筑开放商包的建筑队干的活。

依旧是没有毛病的施工,依旧是碎成一块块的水泥制品。

我明显感觉到,那股煞气所带来的寒意,增加了不少。

“军儿,你和其他人都离这里远着点。”

其他的人都退到了墙角,我则是按照先天功的功法运行了一下真气,封闭住自己的要害,开始慢慢清理水泥碎块。

又往下清理了能有十来公分,我接触到了冰凉的东西。

我扒开一看,原来是钢筋。

这有些不对了,仅仅一个二层小楼,怎么会出现钢筋地基?要是真这样的话,那这开发商也太有良心了。

我狐疑着清理垃圾,忽然,我的手碰到了一个有些温暖的东西。

一块碎片被我拿到了手,通过温度我判断,这应该是一块玉。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碎玉,发现这东西的断茬很新鲜,像是从一块玉掉下来的一样。

地面下,应该还有别的玉碎片!

我加紧了清理,果不其然,水泥碎片下面,有很多碎玉片。

全部清理完,我才知道,这些碎玉片,是从一个很大的玉盘碎裂开来的。

好在碎片不是很多,十来块,我把碎片拼接在一起,发现面刻着很怪的字。

这明显不是华夏的字,而是外国字,而且是非常古老的字。

梵!没错,《述异志》当,出现过这样的范本。我知道了,面的梵是金刚经!

在我搞明白玉牌的梵的时候,猛然间,我感觉一个彻骨的寒意,从我的双脚穿透到我的体内,顺着我的双腿向蔓延。

幸亏我加着小心,我赶紧双膝微蹲,成一个混元马桩,顿时,我浑身气机浑然一体,脚下的寒意硬生生被我逼了出去。

在锁龙洞的时候,我曾经提着鬼头刀,斩去了几百厉鬼,我以为我很厉害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墨小姐,快,带着他们出去!”

墨灵烟听我的声音声色俱厉,哪敢怠慢?赶紧拖着肥姐孙军,交曲梅寒,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出去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方阴刻下的金刚经,绝对不是镇宅保平安用的,而是用来压制地下的厉鬼用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厉鬼,能用得着这么厉害的手段压制?要知道,玉有君子之德,天生是克制阴物的。

古代的贵族,死后都会有肛塞和口塞,都是用玉制成的,是为了堵住本体神魂外泄,同时护佑本体不被别的鬼魂所侵蚀。

金刚经为佛门赫赫有名的经卷,寻常人只要能背诵下来,只要默念金刚经,除非是厉鬼级别的猛鬼,一般的邪祟,根本近不了身。

这块玉牌,质地良好,面的梵,看样子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洗礼才有那样的痕迹。这应该是佛门宝物才对,居然被用在这里镇压邪物,那说明,被镇压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一时间,我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我摆出了混元马桩,只能保证煞气不侵蚀到我的体内。只要我一动,煞气会立马顺着我的脚进入到我的身体。

没办法了,我只好用被《述异志》严厉批评的办法,咬破了指,在我的双脚附近画下了锁灵符。

用我纯阳血画出的锁灵符,虽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却是可以暂时封住玉牌镇压的邪祟。我现在需要脱身的时间,不然咬破指是那么好玩的事情?

画好了锁灵符,我将拼凑起来的玉牌小心翼翼放到了我的两腿之间,然后一点点把水泥快覆盖去,这样,能够保证一段时间内,邪祟不会出来造成什么恶劣的事件。

尽管室内的温度非常低,可我脑门的汗珠一滴滴滴落下来。

将玉牌弄妥之后,我试着抬了一下腿,发现没有问题,便赶紧抽出两条腿,走出了商铺。

墨灵烟一看我的指,知道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于蒙,碰了很厉害的家伙?”墨灵烟关切道。

我点点头,对孙军说道:“赶紧去给我买来黄纸朱砂,快。”

要不说干什么得有什么样,我算是有了教训,什么东西得提前准备,不然,现轿现包脚哪里来的急啊?

孙军赶紧去开车买东西,肥姐紧张道:“小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紧张到这个地步?”

“肥姐,事情很严重,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总之,我画几道符,先把这里镇一下,然后再想解决的办法。”

“啊?那得花多少钱啊?”肥姐关心的不是事儿,而是费用问题。

我叹息摇摇头:“肥姐,先别提钱的事儿,按照我说的去做好么?我听你说过,开发商好像是请过千佛的高僧来这里做道场,我估计里面的设计,是高僧留下的。现在麻烦了,你赶紧去把这位高僧请来,千万别图便宜请普通的神汉巫婆,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那是会出人命的。”

肥姐脸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她马又有些狐疑:“小兄弟,我哪请得起千佛山的高僧啊?你是不是有办法?干脆你来吧。你要是想多要钱,没问题,千八百的,姐不跟你还价。”

我懒得说了,我之所以建议肥姐找原来镇压邪祟的高僧,是因为人家用的什么手段自己清楚,如果我贸然动手,恐怕会生出很多变数。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像是医治病人一样,最好别找两个医生,除了治病风格不同之外,还会有门户之间的纷争,搞不好会引来一身的麻烦。

肥姐见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还以为我嫌钱少,苦口婆心劝我,年纪轻轻的别太黑了,动动手是千八百,这抢钱还容易啊。

我索性直接背过身去,拒绝和肥姐说话。

肥姐很不满,言语也不是那么恭敬了:“小伙子,爱钱的人我见得多了,可像你这样不好商量事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别说得那么邪乎,还出人命,你当我是吓大的?两千块钱,你给我摆平,再多的话,我可报警告你敲诈勒索了。”

我气得真想一走了之,可想想商铺里的东西太邪性了,便强压着怒火,把脸扭到了一边。

过了能有四十多分钟,孙军才赶回来。

“蒙子,黄纸还有,朱砂可真是买不到了。今儿个才初六啊,别说是买东西了,是大街的人,都没有几个啊。”

我一皱眉头,我相信孙军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确实,初八以前,所有的地方基本是万人空巷,哪儿买去呢?

朱砂没有,其实可以用公鸡血代替。不过,公鸡估计朱砂还要难搞。

想了一下,我一狠心,把指的伤口再次弄开,画了三道符给肥姐。

一道符贴在了有邪祟的那个房间里,一道符贴在了商铺大门,还有一道符,留给了肥姐。

“肥姐,如果你珍惜生命的话,请你收好它。随身携带,近日最好是不要靠近这里,更不能进入商铺。还有,赶紧千佛山请人,七日之内必须要把人请来,不然,破财都是小事了。”

说完,我直接了破面包车,直接把车门摔。

“嗨嗨,你看看,他什么态度?孙儿啊,你朋友咋这么不近人情?跟谁尥蹶子呢?我给两千块钱还不行么?看看那德行,要是有尾巴的话,非得天不可。”

“姐,姐,别生气,我这兄弟是脾气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我跟您说……”

我听得火冒三丈,一摇车窗玻璃喝道;“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回去,大过年的,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居然让我来摊这样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不听我良言相劝,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孙军,咱走,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墨灵烟一看势头不好,赶紧拖着孙军了车。

等曲梅寒了车,我气哼哼道:“走,赶紧离开这个破地方!”

孙军知道我是什么脾气,赶紧发动了车,跟肥姐说了声再见。

肥姐晃动着肥硕的身体,指着面包车大骂:“什么德行?没见过你这样的,当心出门出门让车撞死!”

孙军看了我一眼,说道:“蒙啊,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跟一个年妇女一般见识啊?看你这架势,是不是想着对着骂街啊?”

我淡淡一笑:“我是想让肥姐火,冲动,最好是一股火憋得无处发泄。”

所有人都愕然,大家都看出来,我并不是特别生气,那刚才表现出来的是怎么回事?

肥姐满脸通红,骂得嘴里吐沫星子都连成丝了。

忽然,肥姐拿起了我给她画的符,狠狠一扯。

砰的一声巨响,符篆陡然冒出一团火,像是一个鞭炮炸响一般。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四章高僧相邀

肥姐吓得嗷的叫了一声,我有些心疼地面了,肥姐一屁股坐到了地,轰然作响。

我拍拍孙军的肩膀:“走吧。”

孙军无奈摇摇头,踩油门离开了商铺。

墨灵烟忽然笑道:“于蒙,你是故意激怒肥姐的吧?”

我闭眼睛,长长出口气道:“我再怎么混,也不至于被老娘们骂一顿不管人家的死活啊。”

还是墨灵烟能看懂我,我的前两道符,都是镇压邪祟的。

我最怕的是肥姐在我离开后轻易把符给破坏掉了,我都差点在邪祟面前吃了大亏,更何况是肥姐这样的平常人?

所以,最后一道符,实际是一个示警符篆,通常会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只要有人碰到,损坏了符篆,会发出清脆的爆响声和火光。

激怒肥姐,是为了让她知道我是有真本事的,等她冷静下来,会十分重视我的话,也不会轻易破坏那两道镇压邪祟的符篆了。

按照道理来说,我是渡异师,应该管这样的事情。不过,渡异师也有一些规则。

因为世界有跟异类打交道的其他职业,我不能因为是渡异师,能够插手别的超度异类的同行经手的事件。

毕竟这涉及到饭碗问题,也涉及到职业尊严问题,一般来说,只要是有同行先一步接下了,我不能插手。

墨灵烟见我这个样子,知道猜了我的心思,便宽慰道:“你已经尽心了,别想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闭眼睛,不再说话。

本以为揽个活,谁知道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大年初七,别说是玩的地方了,是想着吃个饭店都难。

好在我和孙军从家里带的东西较多,还不至于挨饿。

过了初八,忙碌的人群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一下子塞满了大街小巷。

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人们见面都很喜庆,春节的喜悦,还在持续着它的惯性,让人们的心情维持着好的状态。

不过,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忙碌很快使得人们感觉到了压力和疲劳。

我也没了年前的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状态,因为我这一摊子也要支起来,孙军要忙活他的,算是想帮我,也是没有时间。

我身边倒是有曲梅寒和墨灵烟这两个死忠,她俩对我的事情,显得格外热情,好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样。

按照我事先的计划,应该是先租个店面,然后把牌子挂出去,可以坐等生意门了。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感觉一件事情太简单,会被残酷的现实狠狠打脸的。

我以为店面很好找,知道自己出去看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九一年的时候,我记得在市区心租房,也不过是一个月十几块钱。仅仅六年过去,一个单间的店面,居然开口是月租一千多,涨了足足有近百倍,结果还是供不应求!

想想我要做的事情,然后对一下租金,再翻翻自己的口袋,一句话,真心租不起啊。

这时,我还真的怀念肥姐的那个四号商铺了,一年才四千,良心白菜价啊。要不是忌讳同行的事情不能插手,我真的想把那里的事情摆平了,然后一年四千租着,我这兜里,最起码能租五六年啊。

我在体制单位混了六年,方方面面的法律条,我不敢说熟稔吧,也是大体知道一些。

干这一行,绝对不能门面斜着占卜算卦,看风水驱邪却鬼,估计挂去没多久,要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

我受墨灵烟爱好的启发,准备有了店面,挂个超自然化研究心。具体经营范围,自然是一切都遵循法规,从某种意义讲,我也赶了一回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相之下,墨灵烟在具体的细节工作,我考虑的要周全。她认为,店面不必在繁华地段,相对偏僻,甚至是很偏僻的地方都没有关系。

我要干的事情,别说是打广告了,是大肆宣扬都得忌讳点。只要是能够打开市场,你算是在深山老林里藏着,都会有人找门来。

墨灵烟的思维影响了我,我在市区左近犄角旮旯寻找这样的店面。

很不幸,市区,包括城乡结合部,基本都饱和了,能够剩下的地方,开口的租金是我所无法忍受的。

足足跑了六天,店面的事情根本没有搞定。

我气得在潘寿绵给我备下的房间躺着,谁也不见,自己干一摊,咋这么难呢?

在我准备狂睡一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孙军这小子,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了,人家忙活的是有声有色,想到这一点,我气不打一处来。

“喂,孙军,你死哪儿去了?是不是要我帮忙才打电话啊?”我都感觉我说话有点阴阳怪气。

“我擦,蒙啊,你肝火可够旺的啊。别废话,你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准备大睡一觉呢。”

“看样子你是碰了一头包啊,蒙啊,万事开头难,这种事情急不得。对了,我找你有急事,你在那儿待着啊,我马过去。”

放下电话,过了半个钟头,孙军开车过来了。潘寿绵的这辆破车,基本是被孙军黑下来了。但说句良心话,孙军为潘寿绵跑了那么多腿,黑他一辆破车也算不黑。

了车,我闭目养神,一般这种情况,孙军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会触我的霉头。

可这一次,孙军没有了顾忌:“蒙啊,肥姐那里出了大事,她求爷爷告奶奶,差点给我跪了,我才厚着脸皮来找你。”

孙军的小心翼翼,并没有换来我的一丁点认可。

“停车!马给我滚!”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是在孙军的车,等车停下来,我准备拉车门,我滚还不行么?

“喂喂,于蒙,我发现你特么脾气见长啊。我说啥了?你凭啥让我滚?我发现你一身的毛病,全是我惯出来的!年前咱们家老爷子好像对你对粗了吧?该,真是老天有眼啊,咋不把你打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我被呛得没有了词语,孙军也不停车,几乎把脚踩到油箱里,一路狂奔,到了东铺头肥姐的那个商铺那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让我神情陡然一震。

檀香,非常名贵的檀香味道!我估计,登市是不会有这样的檀香的。

没用孙军说话,我下了车,轻轻翕动了一下鼻子,顺着香味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香味的源头,来自于肥姐的商铺。

在四号商铺的门口,摆了一个香案,面插着三支手指粗的檀香。刚才闻到的香味,是这三支香发出来的。

先干的前面,端坐着一个身披绣金袈裟的老和尚,正在那里念超度亡魂的经。

老和尚旁边的一个和尚,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看去不到二十岁的小和尚,身材足有两米多,而且是那种哪儿哪儿都是肉的那种。跟旁边端坐的老和尚一对,像是一座山旁一棵小树一样。

这小和给人的感觉有些憨憨的,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却是眼略有呆滞的神情。

我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小和尚的身,冷不丁,我被轻轻推了一下。

“干什么?”我低声怒喝,还以为是孙军推的我,结果转头一看是肥姐。

“那个,大,大仙,对不起啊,次我对您不敬,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请您不要放在……咳,请您原谅我吧,我,我真的是……”肥姐说着,眼泪竟然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我也无心去计较那些了,问道:“这应该是千佛山的高僧了吧?你既然把这样的高人请来了,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肥姐抽抽搭搭回道;“大仙,我被你的黄纸给惊了一下,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不敢轻易摆弄你贴在门的黄纸。我偷偷观察,结果,我发现大门的黄纸竟然也跟瓷砖一样,出现了不少裂缝。我真的怕了,联系了开发商,问了联系方式,求人家过来,结果人家听说之后马过来了。这位大师一看门的黄纸,说有高人在此,何必让他跑一趟?我说我不好,得罪了高人,结果高人留下话,让我联系千佛山高僧,否则无解。高僧告诉我,必须要要把高人请来,否则,他自己弄不了。大仙……”

我一阵阵恶寒,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被一口一个大仙称呼着。大仙两个字,真的是让我有些过敏啊。

“得得得,肥姐,你也别道歉了。我不知道这位高僧是怎么想的,这样,你和军儿都退到一边去,没有我们的同意,千万不要靠近,好不好?”

肥姐抽了一下鼻子,擦擦眼泪,然后和孙军两个跑到车里了。

我看看还在念经的和尚,整了整衣服,微微低着头,向老和尚走了过去。

距离老和尚还有五米远的时候,那个眼神略有些呆滞,憨憨的小和尚忽然身体一横,拦住了我的去路。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五章执念

小和尚仅仅是一个拦路的动作,给我的感觉是整个地面微微一动,好像是一座山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

“妙印,不得无礼。”老和尚已经念完了经,轻轻呵斥一声,从蒲团站了起来。

老和尚走到我的面前,单手合十微微一躬:“老衲千佛山凌云寺空海,这是老衲的弟子妙印,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

我这才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个空海,发现他个头跟我仿佛,浑身精瘦无,跟一般的所谓高僧肚大身宽很不相同。

空海的脸满是皱纹,估计怎么也有六十多了,一双眸子如山谷一般深不可测。

我赶紧拱手还礼,因为念及对方年长,所以我鞠的躬要空海的幅度大:“不敢,在下乃是昆嵛山全真派门下于蒙,承蒙前辈抬爱,实在是愧不敢当。”

“全真派门下?”空海的语气有些许的惊讶:“昆嵛山全真派?嵛山一脉的传人?老衲好像记得,自黄离道长下山以后,嵛山一脉散了,小友自称是昆嵛山全真派,不知道是哪一支的?”

没想到空海这老和尚居然还知道黄离道长的大名,而且好像是对全真派的事情很熟悉。

这也不能怪空海老和尚这么问,当年王重阳创立的全真派,七弟子七人,也是金庸笔下的全真七子,各个都是开山立派的一代宗师。

嵛山一脉,前已经交代了,是玉阳真人王处一所创,但流传到民国时期,确实是散了。

而全真派的其他脉系还在,尤其是长春真人丘处机一系,基本是长盛不衰,到现在,燕京白云观,还在绵延。

我听出了空海的意思,那是我可能是全真派的,但有可能是非嵛山一脉的,别的全真派派系的弟子,也同样可以主张重建嵛山一脉,这并不是什么离的事情。

“呵呵,前辈,晚辈恰恰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而且,黄离道长,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师一辈,我是从他老人家的遗留传承,获得了嵛山一脉的修炼功法,以及掌门所特有的通灵令牌。现在嵛山一脉的弟子,已经向国家和道教协会申报了,按照相关记录以及我们拿出的有利物证,昆嵛山全真派,在今年年内,恐怕会重新开宗。”

我将曲峰灵等人的努力,跟空海说了一遍,由不得这老和尚不信。

空海更加惊讶了:“你,你……你是黄离道长的弟子?如此说来,咱们算是一辈的,再不可称我为前辈,来,妙印,见过师叔。”

妙印硕大的身躯往前一挺,纳头便拜:“小师叔,我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这孩子实心眼,几个头磕下去,坚硬的地面都有崩碎的危险。

我赶紧扶起了妙印,这真是个力气活,我估摸着,这小子最少也有四百多斤。

“这,这……我能问一下,前……师兄是如何能跟我论起辈分么?”要知道,空还是佛门,我是道门,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根本没fǎ lun辈分。

“哦,这事情还要从老衲恩师说起,当年外寇入侵,黄离道长以天下为己任,联络各个宗门,希望大家都能为赶走敌寇出一份力。恩师当然也在邀请之列。只可惜,恩师赶到昆嵛山的时候,已经是人去庙空了。恩师查访之下才得知,黄离道长已经下山杀寇去了。恩师深以为憾,常以黄离道长教导我辈,恩师以黄离道长为兄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论辈分了?”

我心下恍然,赶紧按照师兄弟的礼仪,见过了空海。

“师兄,这里的道场,是您做的?”客套完毕之后,我问道。

“咳,让你见笑了,身为出家之人,却不远千里来给世人做法事,实在是有违出家人的莫染红尘的本意。不过,刘施主捐了二十万的香火钱……咳,翻修庙宇,佛度金装,都需要钱,老衲……真是有愧修行二字。”

空海虽然答非所问,但我从听出了他的无奈。当今社会,干啥都需要钱,即便是出家人,也不能免俗,人家出钱香,给做场法事也是应该的。

不过,刘施主这个称谓,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登市的开发商。

“师兄,敢问请您的那位施主,是刘佑忠还是刘佑良?”

“呵呵,看来刘施主在登市的大名尽人皆知啊。没错,是刘佑忠施主。”

我皱起了眉头,刘佑忠两兄弟,在我的心目是奸商的代名词。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跟这兄弟俩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我觉得这里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师兄,登市不过是一县级市,而且是道统宗门所在地,人杰地灵,应该不会有太厉害的邪祟出现。刘佑忠找到了你,说明这里的事情非常棘手。不然,也不会找您这样的得道高僧。我发现了刻有金刚经的玉牌,究竟是什么样的邪祟,让您使用了这样的手段?”

“咳,一言难尽啊。当初请我做法事,我有些不愿意,不过,因为刘施主的虔诚,我勉为其难来了。谁知道,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这里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空海告诉我,刘佑忠实际对他是有所隐瞒的,光告诉这里原来是个坟场,请有道高僧过去做场法事。空海觉得,一方面能够还了人情,一方面超度亡灵也是一件善事,便过来了。

谁知道,空海到了这里,发觉不对。他发现,这里虽然没有煞气冲天的感觉,但却是有种煞气绵延不断,能让人有些心里慌慌的感觉。

细查之下,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人施了法术,把一处地方,也是四号商铺里的一个位置用法术封了。

空海质问刘佑忠,他才说,这里死了人,请了高手过来解决问题,没想到,无法彻底解决问题。那人把那个地方用法术暂时封住,让刘佑忠再找高人,在刘佑忠苦苦追问之下,那人推荐了空海。

到了这一步,空海有些骑虎难下了。他已经答应刘佑忠做法事,而且钱已经用于翻修寺庙,无法退回了。

于是,空海只能勉为其难,做了这场法事。

以空海的修为,一般的冤魂,都能够超度。但空海碰到的,是一个怨念极为执着的怨鬼,人空海舌绽莲花,那怨鬼是不愿意进入轮回。

空海苦劝无果,便要施展手段灭了这怨鬼。谁知道,这怨鬼的执念太深,空海的法力,竟然无法将其彻底铲除!

无奈之下,空海只好把自己的金刚进玉牌放到这里,镇压住怨鬼,并且叮嘱刘佑忠,这个地方改建一个供奉观音的祠堂。

这样做,那怨鬼日日受朝拜佛门大圣的洗礼,执念会慢慢消退,届时,怨念自解。

刘佑忠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但谁想到,这家伙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依然是弄成了商铺,而且当成是拆迁补偿,给了肥姐。

等肥姐联络到空海,他马意识到,这里出大事了,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师弟,这位女施主算是福泽深厚,碰了你这样的高人。要是一般的术士过来,处理不当的话,那可是要出大事情的。也正是因为看到了你留下的锁灵符,我才让女施主把你请来,共同商讨一下该怎么解决这里的事情。没想到,咱们之间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想了一下说道:“师兄,如果真的如您所说,这件事情麻烦着呢,必须要把刘佑忠叫过来,问问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有知道了前因后果,才能够彻底解决啊。”

空海点头道:“老衲也是这个意思,怨鬼的执念太深,简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只要怨念在,生执着,此为有因有果,如不解决产生执念的因,断断了结不了此处的果。”

“肥姐,还是你打电话给刘佑忠吧,如果他敢推脱不来,你说要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到时候这里的商铺,别想卖出去。”

肥姐对我已经有了敬畏之心,听了我的话,忙不迭点头答应。

事实也果如我料,刘佑忠开始的时候万般推脱抵赖。在肥姐撒泼大骂,表明鱼死破之后,刘佑忠才答应过来解决问题。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刘佑忠才赶了过来。

肥姐马释放了泼妇的本色,嘴里骂着,还直接把自己扔出去,用肥硕的身体去撞他,还准备动手挠。

“别闹了!”我大吼一声说道:“都要出人命了,你们还闹?赶紧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肥姐恨恨看了刘佑忠一眼,嘴还在骂着,但人却是离开了刘佑忠。

刘佑忠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看我,冲我微微点点头,马直奔空海走了过去。

“大师,真是的,又麻烦您走一遭,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老衲临行之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这里要改建成供奉佛门大能的地方,你怎么还把这里当商铺卖出去了?”空海自有高人气象,但语气间,颇有责问的意思。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六章欲壑难填

刘佑忠难得的脸露出了惭愧的神色:“大师,我确实是利欲熏心了,总觉得改建佛堂,损失太大了,没有听进您的话。 我专门找大仙打听了,大仙说既然是佛门高僧用玉牌镇压,只要不破坏玉牌,管保无事。”

我冷眼看着刘佑忠,这家伙怎么看怎么是个为了利什么事情都敢铤而走险。

“可是,玉牌已经碎了,金刚经玉牌效力大大降低,底下的怨鬼,有冲破金刚经玉牌镇压的苗头。要不是我这位小师兄法力高强,只怕现在那怨鬼已经冲出了镇压,为祸一方了!”空海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因为事情的后果非常严重。

有时候,**真的是要大于天灾。

刘佑忠听得浑身一哆嗦,懦懦看了空海一眼赶紧低头道:“大师,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这里给您赔罪了,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看看怎么处理吧。”

我从刘佑忠的眼捕捉到了一丝信息,那是这件事情不关他事,反正已经给了肥姐了,事情再怎么发展,与他没有关联。

“呵呵,刘老板,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已经易主了,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你给我听好了,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吧?你觉得你把商铺易主,怨鬼会找新的商铺主人?”

这句话,切了刘佑忠的心坎儿,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大冷天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你一定是知道这个怨鬼是怎么回事,对不对?要不然,你至于这么害怕么?对了,你曾经找过人,而且这个人是个高手,他在没有摆平的情况下,推荐了空海法师。嘿嘿,这怨鬼要是脱困,我相信,它找肥姐,不过是小小惩戒一下完了。但是对你么,哼。”

空海说我是高人,给了刘佑忠一个可怕的暗示,那是我所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大,大,大仙,您直说吧,怎么帮我摆平?”刘佑忠喉头翕动,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别叫我大仙。”我对这两字过敏,喝道:“如果你想解决问题,把这里放生过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而且,需要你做什么,你要老老实实配合!”

“是,是……”刘佑忠擦擦脑门的汗,半晌说道:“这里原本是准备盖写字楼的,大……大师您也知道,这个地脚绝对有发展潜力的。听说火车站要修在这里不远的地方,这里完全可以成为货物集散市场。”

刘佑忠的眼光是没错的,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在这里盖高楼,绝对能够吸引来客商,因为登市毗连棒国,有很大的商业往来交易。

棒国从华夏进口东西,最省运费的途径,是在登市收货,然后运到棒国。

东铺头这个地方,正好是登市一个各种交通的汇聚点,在这里设立办事处,绝对是最划算的。

可是经过勘探,这里的地质条件不符合建高楼的标准。

如果要建高楼的话,必须要夯实地基,向下打二十米深的桩,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这样能够保证高楼有可靠的地基依托。

刘佑忠算了一下成本,觉得划得来,便开始打地桩。

谁知道,在四号商铺那个地方,打地桩居然冒来黑气,其三个看管混凝土的农民工,马晕倒。

送往医院之后,其两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落下了残疾,终生植物人。另外的一个,则是抢救无效死亡。

按照国家颁布的建筑安全管理条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停业整顿。但如果停工的话,刘佑忠损失可大了去了。

于是,刘佑忠花钱先堵住了死伤者家属的嘴,然后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刘佑忠便请了相关人士过来查看。

刘佑忠请的人,还算是个明白人,告诉他,这个地方算是风水宝地,别看以前是坟场,但因为山势走向的原因,埋葬的死人所带的煞气,能够被汇集到地下,然后被周围的丘陵河流吸收,慢慢释放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气能够被消除。

刘佑忠可巧不巧把桩打在了汇集煞气的地方,因而,煞气顺着桩孔升,被人吸收了,自然是轻则重伤,重则害命。

最要命的是,四号商铺的这个地桩,正好是所有地桩最重要的一个。而且根据测算,地桩周围十丈之内,都不能打地桩。

如果把这个地桩取消了,附近也没有能够辅助的地桩,那建在这面的高楼会有地基不稳的危险。

而且,算是不管地基不稳的事情,因为把地脉破坏了,煞气会源源不断从那个地方渗出来。届时,将影响整个楼盘的风水。如果出现极端情况,甚至会楼盘崩塌,所有在楼盘里的人,别想幸免于难。

刘佑良盘算半天,终于没有敢建楼。在那高人的建议下,请了空海过做法事。

但在空海做法事的时候,刘佑忠隐瞒了这里曾经有农民工出事的事情。空海做法事做了一半,发现有怨鬼出现,便想超度。

谁知道,这怨鬼的执念太深,空海苦劝无果,便下了杀手。

下了杀手以后,空海才发现,这只怨鬼已经跟地桩连接的煞气融为一体,不管下多重的手,怨鬼的执念在,会得到地底煞气的补充,竟然隐隐有不死不灭的迹象!

空海无奈,这才把玉牌金刚经拿出来,镇住怨鬼,然后顶住刘佑忠,在四号商铺那里,修建佛堂,不得擅自他用。

等空海走后,刘佑忠知道高楼建筑的设想完蛋了,只能建个二层小楼。要是在四号商铺那里再建一个佛堂,他感觉心在淌血。

于是,刘佑忠让人装修,改造成商铺,他觉得,有空海的法器镇压,最少几十年不出问题。等几十年后,再出事情,跟他无关了。

谁知道,在装修铺地砖的时候,有个装修工,在敲地面的时候,把玉牌给弄碎了一角,刘佑忠气得大骂,但也没办法,他用胶水把破的地方粘,希望能够蒙混过关,结果搞成了这样。

空海听罢,摇头叹息道;“世人愚昧,皆在于欲壑难填啊。师弟,那怨鬼本心生嗔怨,加之被老衲镇压,无法享受亲人香火,自然是怨念日重。若非你的锁灵符法力极高,只怕……咳,老衲无意也是罪人啊。”

我也叹息不已,本来事情不至于弄成不可收拾的地步,因为刘佑忠贪心不足,才导致了眼前非常棘手的局面。

“师弟,你可有良策?”空海问道。

我摇头道:“师兄,我没料到会这么棘手。目前来看,超度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击杀抹除也是非常困难。咳,我们还是尽人事,看天意吧。”

说完,我转过头来,严厉说道:“刘老板,你赶紧准备东西吧,按照我说的准备,一样不能少!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相信我,你是第一责任人,你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刘佑忠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赶紧递给我纸笔。

我写下了需要备下的东西,刘佑忠拿过纸,赶紧去照做。

空海看到了我写的东西,迟疑道:“师弟,你是想把这东西释放出来?”

我苦笑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师兄,按照你的说法,那东西跟煞气融为一体,如果不放出来,只要它执念还在,会依仗地煞恢复,击杀百回又有何用?如果想要镇压的话,必须得在此处建一座塔,方可镇住。但这会留下隐患。”

“是啊,万事万物,不可强压,如果强压不灭,一朝反噬,那将是无法收拾的惨烈场面。师弟,还是你果决啊。”

果决?我又苦笑了一下,与其说是果决,但不如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四号商铺的邪祟,已经冲破了玉牌金刚经的镇压,已经很难把它压伏了。放出了看看吧,能骗骗,不能骗超度,不能超度,那只有下杀手了。

刘佑忠的效率很高,一个来小时,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了。

我准备用八门惊锁阵把这一带给封住,这样,即便是邪祟放出来,也不会逃走。

但较让人头疼的是,周围铺的门前,打的都是水泥地面,桃枝法杖根本插不下曲。

无奈之下,刘佑忠赶紧叫人带设备,到这里来,按照我标注的方位,用冲击钻打穿地面,能够见到水泥地下的土壤才行。

各个方位全部打好了,我将桃枝处理一下,用朱砂在面画了极为微小的增幅符篆,然后插到地面之下的土壤里面。

这样,桃枝法杖与地气想通,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柱。

然后,我再用红线,将桃枝法杖连接起来,八个门柱,等于是连为一体,任你多厉害的邪祟,只要没有冲破地气的大能耐,会被困在其。

最后,我拿过来黄纸,画了无数道镇宅驱邪符,让刘佑忠,肥姐和孙军,只要是看见有窗有门的地方,这条街的商铺全部要贴满。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七章无可救药

看来,老辈人说的没错,干什么都不容易。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感觉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精神头都有些恍惚了。

空海在这方面是帮不了我的,他尽管和我论个师兄弟,但我们的法术是不相干的。我也知道佛门的法术,但我已经承认了道统的身份,再使用佛门的法术,空海要是追问起来,不太好回答了。

“师弟,你打算什么时间动手?”空海把我当成了是主力。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这是空海先接下的活,按照道理,我是应该尊重空海的意见。

但是这里的情况非常特殊,在我了解到的佛门法术,除了有金刚罗汉级别的修为,根本无法奈何执念太深,且与煞气融为一体的怨鬼。

空海次没有灭杀掉怨鬼,而是采用了镇压的方法,说明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灭杀。这一次到这里,又让肥姐找我,肯定是心里没底。

与其让空海出口,倒不如自己闷声把事情做了,这样,省得大家尴尬。

当然,这是因为关系到了才会这么做。如果我跟空海的关系是一见如故,我也不会伸手管这件事情。

空海是个谦逊的长者,询问的语气,充满了尊重的味道。

我想了一下说道:“子时。”

“子时?那可是夜半时分,一阳初动,阴气正盛的时候。你这样,不是正好随了怨鬼的意么?”

我凝重点点头:“师兄,你想过没有,你为什么灭杀怨鬼那么难?是因为它跟地煞融为一体,无论你击杀它多少次,只要那股强烈的怨念在,它会复生一般再次出现。夜半子时,能够让怨鬼感觉天时地利都在它这儿,有可能会离开地面,也是跟地煞脱离接触,这个时候,要是能够给雷霆一击,或许能够彻底解决问题。”

空海连连赞叹:“师弟,真是后生可畏啊。这样的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你居然直接当成是计划准备开干了。”

“师兄,可畏啥啊?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弄这么作死的方案啊。另外,我需要您配合一下,等我把怨鬼引出来以后,你先设法周旋一下,我会尽全力一击灭了这家伙。”

空海脸稍有不忍:“师弟,我看你的道行不浅,这个怨鬼,难道不能超度么?”

我叹息道:“修道之人,自然是敬畏天道,匡扶正义。苍有好生之德,只要是能够做到,我何尝不想超度亡魂?只不过,怨鬼怨念本颇深,加之煞气缠体,两者相互作用,有怎样的结果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时候,算是怨鬼生前的至亲之人,恐怕它也不认得得了。”

“嗯,也是这个道理。师弟,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先在这里念一些超度亡魂的经,但愿它一点灵识不灭,能让我们超度。按照你说的办,子时再见分晓。”

我让肥姐准备了晚饭,稍稍吃了点,在孙军的破车里休息。我可不敢轻易离开商铺,万一出了事情,空海自己恐怕没法处理。

临近半夜的时候,我被孙军叫醒了。

刚刚睡醒,从车里一出来,能有零下几度的低温让我狠狠打了几个冷颤。

“蒙啊,我这心里咋扑腾扑腾直跳啊?今晚……”

我知道,孙军这是担心我,便笑道:“没事,我出马你还不放心么?对了,你和肥姐可千万不要乱跑,我画的那些符,还有剩余,你和肥姐带在身,只要别进桃枝红线连成的圈子,肯定无忧。”

孙军只能叮嘱我小心点,他知道自己帮不忙。

空海一直在念经,而妙印,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师兄,还有些时间,我觉得,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建议道。

空海默默念完经,招手示意妙印把他扶起来,然后摇摇头:“不必了,别看我念经有点辛苦,可今晚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今晚拿下了怨鬼,有的是时间休息。”

“那好,我准备一下,你和妙印两个,在此等候,我试着把那东西吸引出来。”

此时,我是多么怀念书灵,有它在,最起码能给我靠谱的建议。

最关键的是,我使用过的威力大的鬼头刀,隐藏在我的肾脏,我屡次想要试着把它弄出来,但这东西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连感应都感应不到。

我好几次试图唤醒书灵,问问这方面的事情,但书灵没有回应。

看来,关键的时刻,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我凝声静气,慢慢走到了四号商铺的门口,我几天前封门的锁灵符,已经皲裂得不成样子了。好像是经历了百年沧桑一样,仿佛一阵风能够把它吹散。

商铺里的怨鬼,应该已经把里面的符篆冲破了,这道符,像是油尽灯枯的守卫一样,在尽它最后的职责。

我轻轻把手搭了锁灵符,没有任何声响,锁灵符如同飞扬的烟尘一样洒落下来。

一股寒彻心扉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我早有准备,脚下踏着七星步,连续后退几步,退到了离商铺门六七米远的地方。

温度骤然降了下来,那种如同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意,透过我厚厚的羽绒服,让我如同白条鸡进入了速冻室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住了。

跟身体遭受的感觉相,我精神受到的震撼更甚!我可是熟知天下各种道佛以及民间法门的渡异师啊。

我有无数种方法对付异类,但这一次,居然在一个照面之间,差点被冻住了!

呜——一阵劲风掠过,让我惊讶的是,跑到我身边帮忙的,并不是空海,而是那个看去憨憨的妙印!

妙印来到我的身边,一伸手,抓住了我的后脖领子,轻轻一提,顿时,我像是个小鸡仔一样被妙印提了起来。

温度仿佛是疯狂了一般,玩了命往下掉。

吱吱嘎嘎的恐怖声音响起,空气的水蒸气眨眼凝成了雾,然后迅速降到地面,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

妙音的双脚,竟然被冰层给覆盖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在我焦急无的时候,妙印一声怒吼,一挥手,把我像扔铅球一样扔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我飞出去七八米,结结实实摔在了地。

我无暇顾及自己身体的疼痛,赶紧爬起来,看看妙印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妙印会陷入到困境当,正想办法准备救他。

谁知道,妙印一俯身,单腿往一撩,冻住他脚的厚厚冰层,竟然在瞬间开裂,顺着他的腿,撩起了无数的冰碴。

妙印照葫芦画瓢,另外一只脚也是一撩,将那只脚也解放出来。他如同罗汉下凡一般,巍然矗立在那里!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温度还是那么令人无法忍受的低,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某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在缓缓地移动。

“等一下,咱们可以谈谈么?”我开了眼,能够看到那个暗移动的东西了。

我的心颤了一下,因为这个暗移动的东西,还保持着人的形状,它移动起来,身体的形态,像极了我所熟悉的农民。

虽然我是城镇户口,但母亲是农村户口,看到农民,我天生有一种亲切感。

我希望这个移动的家伙,能有一点灵识,只要是能够超度,尽量别做无可挽回的事情。

暗移动的家伙停了下来,把头转向了我。

我的心,像是被揪了一样。

这个怨鬼,身体倒是保持完好,这符合刘佑忠的交代,出事的三个农民工都被送医院抢救了。唯独这个人,神魂永远留在了这里。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年,想象一下,一个有自我思维的神魂,在煞气当饱受无尽的煎熬,还不能像正常人死了能解脱,这会是怎样才能描述出来的痛苦啊?

怪不得这个鬼魂怨念如此之深,换做是谁,也得心生冲天怨念啊。

“谈什么?”一个如同铁锨在地面刮擦的声音响起,虽然音调不是很高,但这声音刺激我的耳膜,让我有种浑身痒痒有无法抓挠的那种感觉。

我定定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这里饱受折磨,心会有无尽的怨恨。但是,事已至此,你算是恣意发泄自己心的怨气也毫无意义。这样,我可以超度你,让你再次进入轮回,可以重新做人,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怨鬼的狂笑声响起,这笑声,有讽刺的味道,也有哀怨的意思,但更多的,则是无尽的杀意。

“孽障,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空海的声音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我发现,空海悄悄给我了一个杀的手势。

这可不是空海嗜杀,而是因为这个鬼魂,已经到了无可救药,非杀不可的地步了。

煞气是所有阴暗面的能量综合体,鬼魂一旦与煞气融合,会携带所有的阴暗负面的信息,煞鬼具有的一个最鲜明的特点,是毁坏,它所承受的所有负面东西,都要让它所遇到的一切同样承受。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八章封煞

这个结果,其实在没见到这个怨鬼之前,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只不过,人生而罪恶,也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正常的人,都是善恶交织的高度复杂对立的统一体,看见怨鬼如此模样,由不得人不心生恻隐。

但是,怨鬼已经全部被煞气的负面信息所影响,虽然它还没有干出什么恶事,却如同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zhà dàn,不得不对其进行最有效的处理。

现在最麻烦的是刘佑忠打桩时候打通了聚集地煞的地方,这个怨鬼,正好是被地煞所侵蚀影响,双方融为一体。

除非是道佛两界的绝顶高手,施雷霆手段才能够一举灭杀,像空海这样的还不到绝顶高手的佛门人,在怨鬼和地煞相融相生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灭杀它。

我的计划,是针对这一点。

之所以选择在子时动手,是考虑到天地间这时候阴气盛而阳初动,是属于鬼魂这种阴属性的生命体最适宜活动的时间。这好像是人,最喜欢活动的时间,当然是阳光普照,气温温暖的时间段。

怨鬼如果跟煞气相邻不远,那么,我和空海的一切手段,都是不能达到灭杀效果的。而在怨鬼所喜欢的阴盛的时间段活动,则可让其放心大胆远离煞气源,届时动用雷霆手段,或可一击灭杀。

理论是这么想的,但现实操作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空海把怨鬼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赶紧观察。

怨鬼的身体,除了它本我的一些简单意识外,几乎全都是煞气凝成。

在细致入微的观察下,怨鬼的身体仿佛是由无数的透明颗粒装的东西组成。那是煞气结晶的表现,也是说,怨鬼再吸收一段时间的煞气,恐怕能够形成实质性的身体了。

一缕淡淡的,几乎不被肉眼识别的气体,从四号商铺里飘出来,仿佛是一根线一样,跟怨鬼相连接。

这应该是地下的煞气跟怨鬼的连接了,我必须要趁着空海吸引怨鬼注意力的时候,切断这个联系,而且要快速雷霆击杀怨鬼。

怨鬼缓缓移动,飘向了空海。

空海身的袈裟无风自动,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胡须,已经沾满了浓浓的白霜。

“孽障,还敢心生杀戮之意么?”空海喝了一声,立在胸前的双手猛然向外一拍,顿时,他双手迸射出两道金光,化成两个巨大的手印,拍在了怨鬼身。

佛门大手印!这是佛门当较霸道的法术,据说,西游佛陀一掌把孙猴拍在五行山下,是用的大手印。

轰的一声巨响,怨鬼的身体四溅迸射,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烟花在半空绽放一样。

然而,我感觉不妙。

因为商铺里飘出的透明丝线,猛然间暴涨,好像是一个手臂粗的绳子一样。煞气源源不断飘出,半空四溅迸射的怨鬼身体,重新又凝结成原来的样子。

“哈哈哈,老秃驴,有些本事啊、可你杀不了我,我算是这样耗着你,也能把你耗死!”

怨鬼那令人无法忍受的声音再次响起,它身形一飘,如离弦之箭一样倏地飞到了空海面前。

“着!”空海身边的妙印,一拳挥了出去。

毫无花哨的一拳,没有任何的异象,但却是能够碎石裂金,无霸道的一拳。

一道劲风响起,怨鬼刚刚切近了空海,却不想被妙印一拳击。

轰!怨鬼的身体再次崩碎。

看来,空海带领妙印来这里,是有深层考虑的。这个家伙,简直如同金刚罗汉,那是绝对的打手啊。

妙印人看去憨憨的,但是因为这样的质朴,使之能够不被俗事蒙眼,心所想,是手之所至,拳头到处,虽没有什么法术,但却是心到意到,伤害效果,一点也不次于法术的伤害效果。

怨鬼再次凝结起来,从商铺里飘出的煞气,已经如同手臂粗了。

“哼,没想到今天碰到的都是高人呐。只可惜,你们的道行都还差那么一点。在你们面前,我是不死的存在,来啊,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空海轻轻拽着妙印,一点点向我布置下的八门惊锁阵靠过去。

先示弱,然后再激怒,给我赢得时间。

怨鬼在空海和妙音身两番吃亏,煞气所蕴含的那种睚眦必报的负面情绪,使得它完全无视我,一点点期近空海两人。

虽然怨鬼恨极,但被打碎身体也不是对它一点伤害没有,所以,怨鬼慢慢靠近空海两人,也是心存顾忌。

我屏住了呼吸,使用符篆隐藏住身的阳气,一点点向商铺大门走去。

“孽障,回头是岸!”空海看到了我有所行动,自然是要拼命吸引住怨鬼的注意力。

砰,空海又使出了一记大手印。不过,怨鬼明显有了防范,幻影一般漂身躲开,空海一击不。

妙印眼见空海一招走空,马奋身向前,对着怨鬼是一拳。

怨鬼对妙印的防范,很显然更是小心,它身形一飘,飞升到了三米多高的地方,妙印够不着,有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虽然连连出拳,但都是没有效果。

看起来,怨鬼不单单是攻击能力超强,而且,还有一定的智商。如果是狭路相逢,怨鬼对妙印自会退避三舍,因为妙印的心地纯净,天生神力,眼所见,既是事物本源,碰这样的对手,还是远遁为妙。

但今天妙印是打门来,怨鬼不得不接招。它知道妙印不能硬碰硬,便在半空打着转儿,引逗妙印攻击。

这明显是想消耗妙印,待其力竭再加反击。

若是平时,无论我或者是空海,都会让妙印停手。可现在,最需要的是妙印吸引住怨鬼,所以,我和空海谁也没出声。

已经到了商铺的门口,我可以十分清晰看到跟怨鬼相连的煞气。

因为我屏住了呼吸,而且用符篆封住了自己的阳气,所以,无论是怨鬼还是煞气,都没有感觉到我。

我不能再观看怨鬼与妙印的对战了,我赶紧进入到了商铺之内。

放置玉牌金刚经的地方,是最佳的切断联系的点。

看来,玉牌金刚经以及我的锁灵符,让怨鬼无愤恨。锁灵符仅仅剩下了一点点的碎屑,而玉牌,则是每个角落里,都有它的残渣。

我慢慢走到了那个打桩的地方,也是空海放置玉牌的地方。

滚滚煞气,正从那里喷泉一般外泄。

快,一定要快!

我唯一的机会,是用我的至阳之血,在煞气奔涌的地方,画出锁灵符切断地煞气和怨鬼的联系。

这可是个命悬一线的搏命过程,因为只要我的阳气一露,怨鬼马会感应到,我如果不能在怨鬼回来之前画好锁灵符,那一切都完了。

我无法呼吸,只能闭眼睛,默默再回忆了一遍锁灵符的笔画走向。

拼了!

我一咬舌尖,顿时,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鼻。

张嘴,用指挑出了嘴里的舌尖之血。

画!

呜嗷——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怨鬼已经感觉到了我这里的情况,飞身回扑。

瞬间,我感觉好像是置身于冰冷的冷藏室,空气压缩机一般的效果,好像把我身体里所有的热量往外抽!

我的注意力,全部在我的指指尖。

指走龙蛇,一道锁灵符顷刻间画好了。

瞬间,地面像是地震一般翕动起来。被封住的地煞气很显然是想冲破我的锁灵符封印。但那是我心头止痒,画出的是有灵界效力的书,周天万物,都要助其完成效果,煞气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法冲破锁灵符的封印。

背后的劲风,如同飓风一般卷向了我。

我来不及使用别的方法,一回身,张嘴把自己嘴里残余的血喷了出去!

嗷——怨鬼只想着阻止我,却没有料到我会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它被我的至阳之血喷到以后,痛苦扭曲身体,向后急退。

噗通!我一屁股坐到了地。因为很久没有呼吸,又喷出了一口血,我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可不是普通的凉气,而是蕴含有地煞的煞气!

瞬间,我感觉身体的所有部位,像是灌了铅一样,特别沉,想动一下都要动用全身的力量。

“好小子,竟然敢封住我的地煞之源!”怨鬼受伤并没有远遁,而是在房间里飘荡了一阵。等它感觉好些了,马觉察到我受的伤更严重。

看着逼近的怨鬼,我有心赶紧一个滚翻避开,但我的身体像是凝滞了一般,心里是那么想的,可身体不听使唤,仅仅是抽动了一下。

我从未感觉到,死亡临近是一种什么滋味,现在,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狰狞的鬼头,已经离我不足一米远的距离了。那股寒彻入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我有种冻僵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才能够真切体验到,听天由命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一十九章掌心雷

“孽障,住手!”空海的声音响起,他和妙印紧随怨鬼身后冲了进来。

呜嗷——怨鬼一声怪叫响起,它的身体如同利剑一般,直奔我的脑门冲了过来。

砰,我结结实实被冲击了一下,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坚硬的地面。

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瞬间蔓延到我的全身,幸亏我有符篆护体,否则,怨鬼这一下冲击,足以要了我的命。

“你的地煞之源已经被封,还敢猖獗?纳命来!”

空海也是急了,不顾自己的消耗如何,大手印连番使出,因为室内相对狭窄,怨鬼躲闪颇有些吃力,挨了几下后,因为没有了地煞之气的补充,它的身体,明显虚幻了好多。

“哼,你们等着,今日之仇我必定要报!”怨鬼虽然灵智不高,但它却是本能知道,没了地煞之源的补充,它是无法跟我们这几个抗衡的。

空海让妙印阻截怨鬼,他过来看我。

“师弟,你怎么样了?”说着,空海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药丸入嘴,满是芬芳,我几乎是僵硬地咽了下去,药丸入肚,顿时在腹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流。

砰砰砰砰,我很不雅放了一连串的屁,这没办法,空海给我的药丸,是佛门当为了应对门下弟子感染风寒而特制的药物,叫做三阳祛寒丸,对于祛除体内风寒有效。

在《述异志》当,有明确记载,如果受到的煞气侵蚀不严重的时候,服用此药有效。

我体内的煞气,属于诗涵阴邪,被药力催着,只能通过谷道排出体外。

“我没有性命之忧,快,赶紧去追,我估计八门惊锁阵只能拦它一会儿。”

怨鬼身的煞气,可不同于一般的煞气,三阳祛寒丸只能祛除一部分,暂时缓解一下,有很多已经渗透到我的五脏六腑,是需要别的方法才能够彻底清除的。

但是,怨鬼未除,我那还有时间管这个?妙印的武力值是不用担心的,但要他灭了怨鬼,也是不现实的。

空海看看我,为难点点头。他也知道眼下的形势,如果照顾我而让怨鬼跑掉,那是前功尽弃了。

在空海起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怨鬼凄厉的惨叫声,那应该是它碰到了八门惊锁阵的桃枝红线,被纯阳之力给伤了。

虽然现在怨鬼遭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其实力受损颇大,但怨鬼如果真的不惜一切代价搏命,妙印是非常危险的。

空海再无犹豫,飞身跑了出去。

我在三阳祛寒丸的药力下,身体感觉暖和了一些,能过活动身体了。

外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恶斗声,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够体会到,外面的怨鬼,被逼的走投无路,已经和空海和妙印展开了殊死相搏。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玩了命活动身体,终于,我能够站起来,虽然头重脚轻,走路都有些摇晃,我还是坚持着走出了商铺。

外面战况的惨烈,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以为怨鬼会只想着逃命,而不会拼着消耗自己跟空海二人苦斗。

谁知道,怨鬼已经彻底疯狂了,将自己的身体化开,形成了浓浓的冰晶体一样的东西,团团包裹住空海和妙印两个。

空海和妙印都盘坐在地,身已经布满了因为煞气而凝结的冰晶。他俩运用佛门的内功在跟怨鬼抗衡,这纯粹是能量的大拼,来不得半点取巧,谁都没有退路,要么,是空海和妙印被彻底冻僵,要么,是怨鬼彻底崩碎,从此彻底消失。

从场面看,怨鬼已经占据了风,要不是妙印心地空境,浑然若璞玉,让怨鬼不得不分出太多的力量对付他,两个孔海恐怕也在命丧怨鬼之手。

现在,唯一能够扭转局面的,是我这个几乎半残的人。

普通的方法,对付怨鬼肯定没用,必须要威力大的攻击手段才行。

五雷法甚至都不行,五雷法所借助的是身体五脏六腑的精华,其攻击力相当于激发生命力而展现出的攻击。

这绝对不足以灭杀怨鬼。

在我想到的所有手段当,唯一能够使用的,是黄离在锁龙洞使用的掌心雷。

跟五雷法所不同的是,掌心雷是利用咒语心法,借天地之力为己所用。

因此,掌心雷的威力,是小型的大自然形成的雷电威力。

咒语心法我都会,但这是需要拿性命做赌注的。

因为掌心雷的咒语心法,是沟通自然界,让天地间灵力涌入自身,然后释放出去。

这个过程,听去简单,但对于施术者本身来讲,要求几近苛刻的地步。

首先一点是咒语心法要对,这可是法不传六耳的绝密法术,通常来说,只有入室弟子才能够享受到师父口传心授的待遇。

我虽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但在锁龙洞,几次和黄离接触,因为书灵能够跟所有的渡异师都能沟通,所以,黄离的法术记忆,基本全都被我掌握了。

再一点,掌心雷可不是说念个咒语完了,要知道,在施术的过程,周身气机运转,以及跟涌入身体的灵力配合,都需要长期的修炼积累才行。这同样是需要师父根据自己的经验指点才行。

在修炼掌心雷的历史,曾有不少修炼者,因为操控不当,非但没有施展出掌心雷,反而是被反噬落得灰飞烟灭的结果。

老天是公平的,这样威力大的功法,要是人人轻易会了,那天下简直没法看了。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到了这一步,算是被掌心雷反噬,我也要走出这一步。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再次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双脚同肩宽站好,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掌心先向下虚拿于胸前。

随着掌心雷的咒语咏颂出来,地面浮现出一道道灰蒙蒙的雾气,这些雾气顷刻间被我掌心吸收,待咒语进行到一半,我掌心猛然翻过,变成了朝的方向。

一股暴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阵旋风卷起了道道光华,迅速没入到我的掌心内。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奔涌的海啸浪头冲击一般,好像每个细胞,都要被涌入的汹涌的灵力冲破。

我牙关紧咬,努力控制着灵力的不断对撞,我的身体表面,鲜血涔涔渗出,这是体表的脆弱的毛细血管被冲裂了。

“妖孽,纳命来!”我厉声怒吼,一挥手,一记掌心雷,直奔怨鬼砸去。

咔的一声巨响,一道电光自握的手飞出,正好击怨鬼化身最浓郁的雾气当。

闪电过后,仿佛是水滴溅落在烧红的铁板的声响响起。

怨鬼居然都没有发出惨叫声,整个身体如同开水一样,不断分化。

我无力倒了下来,使用了一次掌心雷,真的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磨难!

然而,我惊骇发现,升腾的雾气当,居然有个几乎不可查的影子还在,那是怨鬼最后的残余!

没有彻底灭杀!我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

吼!妙印一声怒吼,挣脱了身层层冰晶,一拳击向了半空的怨鬼。

怨鬼本能感觉到,这个妙印,是能够给他致命伤害的,因此它掉头跑。

吱吱,怨鬼撞了八门惊锁阵的埋伏,它惨叫的声音,跟刚刚出生的小老鼠一样,几不可闻。

妙印双目闪着怒吼,步步相逼,眼看怨鬼没有退路了。

忽然,怨鬼一掉头,向我冲了过来。

我想要做出一些反应,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动下手指头,对我来说都是奢望。

嗖,没有任何的柑橘,怨鬼顺着我的鼻子,钻进了我的身体当。

这一切,都被妙印看在眼里,他一步过来,抓住我的前胸,把我拎起来,像是倒垃圾桶一样将我倒过来,看样子是想把怨鬼给倒出来。

“住手!”

幸亏空海适时从冰晶摆脱出来,赶紧阻止了妙印,不然,我非被这傻小子给折腾散了不可。

“师弟,师弟!”空海一点也不强些,他从妙印手里接过了我,看我奄奄一息,为了唤醒我,也是拼命摇晃我。

“我,我……”我努力想要说话,但感觉自己的气都不够。

“师弟,师弟!你有什么话,快说啊!”空海还在摇晃我。

“喂喂喂,你们这是想要他的命么?”总算是有明白人过来了,孙军浑身下挂满了符篆,两手还掐着一大把,鬼头鬼脑跑了过来。

“放下放下,你看看于蒙都快不行了,你们这么折腾,他哪能受得了啊?”

还是孙军体贴,他看看我的情况,和空海把我抬进了面包车,直接开到医院,让医生来解决我的问题。

医院温暖的环境,让我一下子陷入到了沉睡当。可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沉睡,可我的神识,却是仿佛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活动。

这好像是我曾经做过的超级噩梦,难道,我要再来一遍这样的噩梦?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章功德

很安静的一个世界,没有任何的一丝丝杂响,静谧的,好像是太空最黑暗的地方一样。

这又是一个很祥和的地方,虽然静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却是能够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温暖,一股看不到的慈悲关爱在紧紧围绕着你。

光线不是很亮,好像是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出来,但柔和的光线足以让人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我四处游荡着,对这个未知的,新鲜的世界,充满了好。

忽然,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是淡淡烟尘一样的东西吸引了我。

虽然这东西不多,但在这个宁静祥和的世界,出现了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

我内心当,忽然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是吃着吃着饭,忽然看到了旁边有一只死苍蝇,虽然没被我吃进肚里,这死苍蝇也不在饭菜里,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挥之不去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有时候,恶心的东西,也是能够引起人的强烈的好心的。

“喂喂,是不是觉得很好啊?”一个带樱子的大萝卜出现在我的身边。

“书灵?你,你不是陷入到沉睡当了么?你咋有闲心出来逛了?好小子,老子跟怨鬼拼死拼活干架,你却躲清闲。”

书灵萝卜一样的身体,浮现出了五官的样子,而且那五官还跟人的形象有些神似。

这回,书灵不但有语气,而且还有了丰富的表情。

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一顾!

“于蒙,说你啥好呢?你现在的样子,跟土包子到大都市没什么区别。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是你的灵台所在,你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这里。如果只看你的身体,谁也不知道你是好还是坏。但在灵台这里,你所有的罪恶,无处遁形!”

“罪恶?喂喂,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小心我告你毁谤啊。”

“诽谤?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书灵一个萝卜分叉似的小手,指向了那团灰蒙蒙的东西。

我瞪圆了眼睛看了半天,真是没法说啥。

“我哪儿知道啊?我是感觉这东西有点让人不舒服,所以我才盯着看。先声明一点啊,我可是兴趣取向非常正常的,不会喜欢恶俗的趣味。看这团东西,纯属好。”

书灵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一个纯洁的小孩一样。不过,我可知道,这纯洁的眼神背后,不知道有多么龌蹉的念头。

“还记得我在锁龙洞的时候,不要让你滥杀鬼魂么?”

“当然记得了,事后想想,兴许你是对的,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那那些鬼子鬼魂全部干光。”

“咳,这是你的问题所在。这好说,你看到了一个严重犯罪的罪犯,你出手制止了他的犯罪行为,在你的制止下,罪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伤害能力。这个时候,你应该是把他交给职能部门的人,还是私自处死他?”

“如果是没有了继续犯罪的能力,我会考虑把他交给职能部门的人。”

“还是的,罪与恶,行为得当与否,全在一念之间。你已经制止了犯罪,并把他交给职能部门处理,这是功德,是善事。但你如果凭着自己的好恶,直接击杀了,那你自己也违反了道义,因为你没权力决定生死。”

“喂,等等,我好像是让你绕进去了。yi mǎ归yi mǎ啊。你说的是制止犯罪,那我无话可说。可要是碰鬼子,我恨不得杀一百遍,这是两个概念,别给老子混淆了啊。鬼子的罪恶,你知道么?要不是他们罪恶罄竹难书,黄离道长用得着下山行道么?收起你那套诡辩的理论,鬼子单独算一类,属于见着不杀是罪恶的那一类的,你懂个屁!”

书灵愤怒了,一下子跳到我的肩膀,深处两只小手,揪我的脸颊。

“咳咳,够了啊,容忍你是我心胸好。你要是再跟我闹,当心我把你和猪脚一起炖了!”

书灵那我没招,它揪我的伤害,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好哇,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你所看到的这些灰蒙蒙的东西,是你斩杀怨鬼的时候,它最后的负面东西,进入到了你的灵台。这东西像是个随时能够引爆的爆竹,对你造成非常大的影响的!”

书灵见对我没多少伤害,索性跳到一边,气哼哼念叨。

“我擦,我记得我最后被怨鬼冲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啊。书灵,我可是做善事啊,那怨鬼你也知道,要是逃掉的话,恐怕会有一方生灵备受其扰,搞不好会出现群死群伤啊。”

“没错,谁说你灭杀怨鬼不是做善事了?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怨鬼那点负面残余,算是进了你的身体也有办法处理,可是,你锁龙洞斩杀的鬼魂太多了,亏了功德,这些怨鬼的负面残余,不会被你清除掉,非常麻烦的。”

“啥玩意?我杀鬼子鬼魂还亏了功德?我擦,谁特么管功德的?老子要见见他,这不瞎特么的整么?”

“功德实际是一种类似于天道的东西,是可以改变事务进程的动力。你应该知道,天道五十有五,实用四十九。天道无常有变,是因为不常实用的六道,会对一些按照实用天道运行的事物进行修改。有时候,无论是多大的事情,都会出现不可思议的变数,这是人们常说的偶然,也有人说是运气。这是有变数的天道,它一旦出现了,算是板钉钉的事实,也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积累功德,实际是把可能出现的变数往好里发展。按照正常的情况,你斩杀怨鬼,被怨鬼的负面残余侵蚀,是可以慢慢清除的。可因为你斩杀太过,功德亏了,所以你的qing chu fu miàn残余的这件事情,出现了变数,怨鬼的负面残余,因为你的杀戮心重而顽固保留下来。”

书灵这么一讲,我有点恍然了。有的时候,一件事情看似必然,但如果凭着自己的好恶去做的话,确实是对未来的走向产生深远的影响。

按照书灵的意思,鬼子的鬼魂罪孽深重,你把它们交给阴司,自然会审判它们的罪恶,遭受到的惩罚,恐怕杀掉它们还要厉害。

杀了只能是一时痛快,亏了功德,则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以后你再碰类似的事情,再敢不敢滥杀了?”书灵见我有些明悟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我想了一下说道:“别的事情好说,我一定注意。但如果再碰到鬼子,哪怕是亏功德,我也要见一个杀一个!”

书灵气鼓鼓冲来,抡起小拳头,对我的胸口是一顿猛捶。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连功德都不在乎,你咋不天?你咋不去死?”书灵像是个小女孩一样撒泼。

“擦,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谁能把火候拿捏得分毫不差?对了,我拼了老命干掉了怨鬼,这应该是有功德吧?咋没有功德进账呢?”

书灵似乎有些累了,飞出去好远,平躺在半空。

“你斩杀了一个怨鬼,是有功德,可你杀了一百多鬼子的鬼魂啊,那些鬼魂已经跪地求饶了,你要是交给阴司,功德海了去了,可你却全都杀了,劝你也不听,这下好了,留下一个多大的烂摊子?一件功德只能抵消一个亏损,你算算,你还亏多少吧。”

这特么还用算么?亏了海了去了。不过,老子不后悔!

既然知道那团灰蒙蒙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了,我也不再好。有心跟书灵沟通一下,但看它爱搭不理的样子,我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理会它。

“呵呵,小子,脾气不小啊。你使劲亏功德吧,你知道这里的东西会让你怎样么?以后你再处理事情的时候,如果情绪出现波动,这股负面残余,会在不知不觉蛊惑你,让你暴虐,凶戾,等你办完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闻听还真觉得心里颤了一下,我是有点小暴脾气,但还没到暴虐凶戾的地步。要是未来真的发展成那样了,那还真不是我想要的。

“书灵,咳,咱俩谁跟谁啊,你不是也耍小脾气么?扯平了啊,我们的交情,是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的,不会因为小小的分歧而产生巨大的误会吧?”

“我擦,当初我是怎么看你的?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渡异师,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固执己见,还特么没脸没皮!于蒙,你知道你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么?是自己的本事。你斩杀的怨鬼,固然是实力强悍,但还没到用着你玩命的地步。你看看你,斩杀怨鬼非但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名,还让人家在你体内留下了负面残余。”

“这个……嘿嘿,这个属实,我检讨,今后我一定会加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嘿嘿,像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我会帮你的,你接受么?”书灵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令人不安的神色。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一章万般困难

我心里猛然一揪,因为我感觉到,书灵这笑容里没藏着什么好心眼。

“算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不是说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总是求别人帮助,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书灵的笑容更加诡谲了:“知道严师出高徒这句话么?人大体都是有惰性的,不管干什么事情,只要惰性一来,会松懈,进而会心生倦怠之心,这是修道的大忌。嘿嘿,于蒙,你嘛,不是一个心性志坚的人,需要有个人鞭策。”

我心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行行,我需要有人鞭策,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我自己找个能鞭策我的人行么?拜拜了。”

虽然不知道我该往哪儿跑,但我知道的是,要远离书灵这个小东西,这家伙犯起坏来,人可厉害多了。

书灵没有说话,也没有追赶我,我的耳畔间,只听到了书灵的坏笑声。

我仿佛在一个无尽的空间里奔跑,好像是一头苍蝇,被困在了一个玻璃瓶里,明明四周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不断碰壁。

难道,书灵在原地等着,料定我一定会回去?

在我狐疑不已的时候,忽然间,我感觉身体一沉,好像是掉进了深渊一样。

啊的一声,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擦,你能不能别这样?吓死我了!”孙军懵圈地看着我,手揉着胸口,看样子,他照看我睡着了,被我这冷不丁起身给吓着了。

我轻轻摆摆手,示意孙军别说话,我还会想着刚才我所经历的一切。

噩梦,绝对是噩梦!

转念一想,这应该不算是噩梦吧?难道书灵那诡谲的笑,让我这么恐惧?

一只手,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孙军看我想事情,还以为我神经有点不正常。

我回过神来跟孙军交流,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空海接到了寺庙的电话,说是寺里有事情,嘱托孙军好生照应我,离开了。

“空海大师是有道高僧,自然不会打诳语。如果有可能,我带是愿意分担他的事情,只可惜走了,等以后有时间再去拜会他吧。”

对于空海的离去,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是高人,有很多东西,书灵是无法指点我的,我需要的是这样的高人指点。

“蒙啊,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孙军倒是不以为然,他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不舍空海的离去。

我忽然又有种不好的感觉,今年这是咋的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是这么衰?难道这是传说的流年不利?

看着我忐忑的眼神,孙军说道:“也不是什么坏事。空海大师走了,但却是把他的徒弟妙印留了下来。他说你因果缠身,妙印是个能降龙伏虎的人物,留在你身边,或许对你有帮助。”

这有什么不好的?妙印的身手,那可是我亲眼见过的,算是降龙伏虎有夸张的嫌疑,可那一身的神力,加佛门功夫,等闲人,等闲鬼魂,根本近不了身啊。

“这,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下意识问道。

“蒙啊,你可得挺住了啊,那大和尚有啥本事我不知道,可是他太能吃了,而且还荤素不忌,还记得咱俩带的干粮么?那可是咱们准备的正月里全部的伙食。这哥们在你昏迷的两天,把咱们的干粮全部干掉了。”

啥玩意?我差点没跳起来,我老爹老妈,可是给我带了十个碗大的饽饽,外加二十个大包子,半拉猪头,还有不知道具体数量的小花卷之类的面食。

孙军跟我带的差不多,基本是正月里全指着这些干粮了,咋回事?妙印居然两天吃完了?

“害怕了?特么的,要不说咱们老百姓是要老老实实过日子,不然,特么的养个能打的马仔,都能把咱给弄穷了。”

我头大如斗,一时间心脏如坠冰窖一般。

按照妙印这个吃法,我妈给我带的这点钱,都不够妙印自己吃的,我还有摊子没支起来呢,空海不会是因为养不起这小子,把他扔我这儿来了吧?

我又觉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情得从两方面看,妙印是能吃,可战斗力爆表啊,等到用到拼命的时候,这可是保命的王牌啊。

可是,太能吃了,这可怎么解决呢?

“军啊,这样,老曲他们开没开始忙活圣经山建寺庙的事情?”

“准备开始了啊,他们本来是想着初八的时候给你拜年,谁知道你逛的一下把自己弄病床了?怎么说,你也是全真派嵛山一脉辈分最高的,算是个摆设,也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啊。”

“擦,你特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军儿,我有办法了,你把妙印领老曲那里,不,领潘寿绵那里,说这孩子帮助他干活,不要工钱,只要管吃行了。他要是问起关系,说是黄离道长的道友的徒弟,到这里体验生活的。反正我和空海的事情,你也知道,瞎掰行了。”

“我擦,高啊,蒙,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想法,嫁祸江东啊。这样一来,妙印的饭有着落了,咱们还能随时使唤这个傻大个,蒙,我服了。”

“服个屁啊,都快揭不开锅了,能不想点主意么?对了,我这一段时间没找着合适的门脸,肥姐那个商铺,还能不能以原价租给咱们?”

孙军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蒙啊,肥姐给包了四千块的红包,说是小意思,我在接红包的时候,隐晦提了一下,肥姐把话题岔开了。这意思还不明显么?是不想租给咱们了呗。咳,这也不能怪人家,那个地脚,翻十倍都有人租啊。”

我有些郁闷,为了肥姐的商铺,我,空海,甚至是妙印,都付出的不菲的代价,四千块的红包,看去不少,但跟我的付出相较,感觉太不贴合了。

不过,孙军的话也有道理,肥姐毕竟是个寻常人,她哪儿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在他感觉当,给了这么多的钱,足以补贴我了。

“这事没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孙军吓了一跳:“蒙啊,你不会是想找肥姐的麻烦吧?”

“擦,瞧你那小鸡肚肠的样儿?我于蒙算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去敲诈一个年妇女吧?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刘佑忠,要不是他贪心,哪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咱们等于是给他消灾了,这件事情他要是不吐点血出来,说不过去吧?”

孙军撇着嘴摇摇头:“蒙啊,这不更扯么?刘佑忠是谁?登市第二大建筑开发商,第一是他弟弟,人家有钱有势力,你能找他要钱?”

“那是我应得的,为了东铺头那点破事,差点搭命去,他刘佑忠不该付点报酬?”

“你,你想要多少?”孙军小心翼翼问道。

“租借一家商铺,价格按照四千算行了。”

“四千?你咋不去抢?这价格一个月还差不多,你不会骚包到一个月四千租这样的铺面吧?”

“哼,你也知道一年四千是抢啊?那当初肥姐那档子事是谁搞出来的?要不是因为你财迷心窍,我至于弄成这样?”

孙军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他贪图肥姐的商铺,也不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

“蒙啊,老潘认识的人不少,干脆咱们租店面的事情交给他好了,我相信,只要你开口,他是不会推脱的。”

“哼,孙军,别跟我盘算那小九九。你是不是觉得黑了人家一辆车,不好意思开口了?完了让我开口,你跟着捡好处行了。他们是在辈分我小一辈,我说的话或许好使,但我绝不会因此而开口。刘佑忠是欠我的,我去找他要!”

孙军叹息几声道:“蒙啊,算你说的多么有道理,人家刘佑忠说是你见能见的?用到你的时候,人家或许跟你说两句,等你用到人家的时候,对你啐一口,都算是看得起你了。”

“把刘佑忠的电话给我,我倒要看看,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孙军一直是我的秘书型兄弟,啥事都是他张罗,这小子肯定从肥姐那里弄到了刘佑忠的手机号码。

果不其然,孙军掏出手机,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号码,递给了我。

我拨通了号码,等了好长时间,才从听筒里听到一个懒洋洋,而且是无倨傲的声音。

“哪位?”

“嘿嘿,刘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东铺头商铺给你办事的人啊。”我十分讨厌这种腔调,说话也没客气。

“东铺头?”刘佑忠像是忽然睡醒了一般,声音正常起来:“哦,你,你,你是那个空海大师的师弟,叫什么来着?”

“于蒙。”

“哦,对对对,于蒙,于大仙,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刘总,东铺头的事情,我可是拼了命才搞定的,你是始作俑者,难道,你不应该为此付出点酬劳么?”我冷冷说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二章魔鬼训练

刘佑忠对这个问题,显然是有点猝不及防,他沉吟了很久,然后说道:“今天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咱们明天再说这个事情好么?”

我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估摸着是晚九十点钟的样子。

“好吧,刘总,我只跟你说一句话,那是人在做天在看,东铺头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没别的要求,租给我一间店面,年租金四千。而且,我最起码要租十年的时间。”

刘佑忠没有再说话,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喂喂,刘佑忠怎么说的?”孙军的眼睛里,又有了那种仿佛老鼠见到香肠一样的目光。

“说是明天谈,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喂,那你觉得,刘佑忠会不会答应?”

“难说,这家伙的口风好像是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愿,他能够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吧。”

“喂,蒙啊,要是刘佑忠不按照咱们的想法去做,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要知道,东铺头的事情,连民间没有借条的借贷都算不。刘佑忠要是真的不要脸不承认东铺头的事情,还能咋办?

报警?开玩笑,宣扬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报警的或许被教育一番才是正常的。

来横的?那更开玩笑了,收拾鬼子鬼魂都特么的亏功德,收拾人的话,都不用功德找你算账,有关部门能够先把你收拾了。

“蒙啊,刘佑忠那样的人,跟咱可不一样,阴险狡诈,有钱有势,咱们这点手段,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得台面。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干不干?”

我想从孙军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丝狡诈的味道。我本想不听他说什么,但是,我鬼使神差一般问了一句他有什么办法。

“蒙啊,我可知道,你有一身的本事,走人的关系,未必能从刘佑忠那里得到咱们想要的东西。何不驱鬼到他们家闹,当然,我是说这小子是混不吝对咱们,再做这么激烈的事情。”

我怒道:“孙军,你给我听好了,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刘佑忠算是耍赖不认账,但那也仅仅是人品问题,我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知道的手段去达到我想要的目的的。如果我们那样做了,跟涉黑人员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咱们可都是良家子弟!”

孙军被我说的脸红脖子粗:“擦,至于那么大的反应么?反正我觉得,除此之外,根本没戏。你以为你是谁啊?去找人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能够达成所愿?拉倒吧,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点觉。”

我已经习惯了孙军念念叨叨,像是孙军习惯了被我训一顿用唠唠叨叨发泄不满一样。

晚九十点钟醒了,一般很难入睡,但我闭眼睛,却很快再次睡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畔间仿佛传来了《道德经》的念诵声。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我深度的睡眠马觉醒了,一看,却原来是书灵在我的灵台盘膝而坐,好像是修道一样念经。

“喂,你要死啊?我这睡得好好的,你作什么妖儿?”

“于蒙,修道之人不可生片刻懒惰之心,你现在需要起来,到外面去修炼悟道。”

“滚,老子现在是病人,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什么修道。”

“于蒙,你忘了在东铺头的时候被怨鬼给弄得差点没命了?擦,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垃圾的渡异师。人家别的渡异师啥样?算是见到鬼神阴差,也能好生说话,受到尊重。你可倒好,一身的本事都得靠透支生命潜力才能完成。你这样下去的话,再碰到几次厉害的异类,估计连小命都得丢。还是赶紧起来,增加自己的道行,才是安身立命之急所。”

“擦,说得好像很严重啊。行,我知道了,这样吧,今天我实在太困了,咱们明天开始好么?”我想要先糊弄一下书灵,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于蒙,别给我打马虎眼啊,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今儿推明儿,明儿推后天,一天一天过去了,你根本没想着努力修道,对不对?”

“擦,这也让你看出来了?好吧,我是这么想的,你能咋地?别烦我啊,当心我不客气。”

“哼,于蒙,早想到了你会来这一手。这么说吧,听我良言相劝还则罢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有啥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来啊,有本事咬我啊。”

我懒得搭理书灵,要不然,我会跑到它眼前,给它个指尝尝。

“嘿嘿,于蒙,耍无赖是吧?既然你做出了如此行径,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书灵话音刚落,我感觉耳畔间传来了闷雷的声音,我的脑海,一道仿佛撕裂天地闪电闪过,我感觉浑身一抽搐,一个高从床蹦下来,砰地一声摔在地。

“哎呀妈啊,蒙啊,你这是咋的了?睡惊着了?”孙军手忙脚乱想要拉我,但我浑身痉挛,把孙军吓得根本不敢靠近。

“想不想再尝尝滋味?”书灵一幅欠扁的模样出现在我的脑海当。

咔!又是在脑海划过一道闪电,这一次,非但全身痉挛抽搐不已,连脑袋,都好像是要bào zhà了一般。

我擦,我都已经想投降了,怎么还来?

“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马飞奔出去,按照我的指令行事,快!”

书灵是怎么有了这本事?有了这本事,相当于吃定我了,我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啊。

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我来不及细思,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开玩笑,十个呼吸的时间,连一分钟都不到,我必须要调整好像是被雷击一样的身体,要不然,还得挨一下,不,是不知道多少下!

“喂喂,兄弟,你干嘛去?这,这才凌晨四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孙军拦住了我,他满眼都是惊恐,伸向我的手,又想着抓我,又想着缩回去。

“闭嘴,别管闲事,我得赶紧出去。”

我奋力推开了孙军,跑出了病房,赶紧往医院外面跑。

“书灵,你让我哪儿去?”

“圣经山啊。”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大哥啊,你知道圣经山离这里有多远么?直线地图距离,三十五公里,七十里地啊,你不会让我跑着过去吧?”

“没错,是跑过去啊。你别以为修道是盘膝打坐,时间的一切,都是修行。你这身体素质太垃圾了,碰稍微厉害一点的对手,马要跪了,你要做的,不仅仅是熟悉道术,而且要**有着超乎常人的机能,这样,才能够碰到对手的时候不至于连逃命都是奢求。”

“我擦,书灵,我理解你对我的训练,可是咱们得循序渐进吧?头一天的锻炼,是七十里地的长跑,我可别没死在对手手里,却死在了锻炼!”

“你小子是不是又要找不自在?这样的训练量,已经是轻的了。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渡异师啊,等修炼到极致的时候,你应该是担山填海,偷天换日,你现在灭杀个像样的鬼都躺三天,丢不丢渡异师的人啊?”

“我,我一定努力,一定勤奋,可,七十公里,今天别干别的了,光跑路了。”

“少废话,赶紧跑。跑是保命第一法宝,你连跑都不想练,你还想干什么?”

我几乎要跟书灵拼命了,如果能拼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做的。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只能按照书灵的话去做。

想想七十里地,我头皮发麻。但没办法,小跑慢慢磨吧,反正实在跑不动了,躺地下,书灵再拿雷来轰我,我只好等死了。

“于蒙,你干什么?这么个速度,别说逃命了,是吃屎都赶不热乎的。快,加快速度,快快快!”

书灵不断催促,把我恨的压根都痒痒。不过,我更惧怕脑海闷雷的威力,赶紧加快了速度。

但是一快跑,不到二百米,我的体力不行了,大口喘着粗气,真的恨不得把肺直接翻出来跟空气接触。

我的呼吸道,像是刀割一样,浑身的汗水泉涌一般冒出来。

“不行啊,才二百米不行了,这离标准差的太远了。”书灵像是自言自语道。

“大哥啊,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这身体不行啊。你算是把飞人叫来,他全力跑几百米也不能继续保持高速啊。”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咱们虽然说是要勤学苦练,但也不能无视你的身体条件对不对?于蒙,这样,你在腿画两道符,能够最大限度帮助你快速奔跑而不至于身体吃不消。看好了,这是符的形状。”

一道极其复杂的符篆图案,出现在我的脑海。这种符篆,不是常见的符篆,因此,我读《述异志》的时候,没有特别注意。

书灵能这么好心?一个令我不安的念头浮现出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三章连忽悠带骗

看着书灵给出的符篆,我端详半天,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有什么功能的。

“如果你还想突破自我的话,最好是把符篆画在腿,相信我,你肯定会有惊喜的。如果你不画的话,那我只能认为,你想偷懒,想要消极怠工。”书灵极富蛊惑和威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书灵威胁我要干什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画去较好,书灵对我是太严苛了一点,仔细想想,还不是为了我的实力着想?

想到这里,我便按照书灵给我提供的符篆,按照它的方法,气贯指,在双腿各自画了一道符。

画完之后,我发现并没有多大用处,跑着该累还是累,气不够的毛病还在,呼吸道还是火辣辣疼。

我试着放慢速度,发现书灵并没有再催促我。

难道是这个小家伙良心发现了?或者说,它不忍心看我那么遭罪?

“喂,书灵,咋一点效果没有啊?”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哦,没啥,大概是不到时候吧?我看你也累了,想要歇歇,歇歇吧。”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书灵含混其词,怎么看怎么像是鬼鬼祟祟的。这小王八蛋搞不好真的是在坑我!

过了能有半小时,我跑到了老汽车站附近,这里原来是县汽车站,开发整改以后,这里成了楼盘建设用地,现在是冬季,还在建设的楼盘空无一人。

从老汽车站往东,再有十几里,出了登市区了。

我磨磨蹭蹭,想要耽误点时间,如果书灵不再坚持的话,我回去能少跑点道。

书灵越是不催促我,我这心里越是惴惴不安。

忽然,一条小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冲着我疯狂叫唤。

我冷冷斜了它一眼,内心里蹦出狗眼看人低这几个字,但我也没采取什么措施,这样京巴大小的一个小狗,我犯得着跟它一般见识?

在我与小狗要错过去的时候,小狗忽然一窜,一下子咬住了我的裤腿,一边撕咬,还一边不断摇晃头部。

我顿时恼火无,抬腿一使劲,把小狗给踢了出去。

汪汪汪……无数的狗叫声响起,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这么多的狗狗,足足有二十多条,狂吠着向我冲来。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书灵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意识到,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逃跑。

“这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一下子想起了画在我大腿的两道符。

“咳咳,你大腿的两道符,实际是招惹狼或者是狗的符篆。你也不必气恼,这是必要的手段,让狗撵短练跑步,绝对要你自己跑步要刺激的多。这更有助于帮你释放身体的无限潜能,加油哟。”

我一边狂奔,一边不断问候书灵的女性亲属,哪怕是它没有,我也要痛快骂一顿。

然而,不管怎么痛骂,逃命是第一位的。追赶我的狗群,其实也五六个大狗,其余的都是一些小型犬。

但这些东西在一起,给人的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别看是不是能伤人的狗,二十多条,一看让人头皮发麻啊。

让狗撵确实是一件无郁闷的和事情,可不得不说,真的是能够激发人体潜力,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跑这么快。

然而,跟四条腿的生物赛跑,你再怎么激发生命力,也是几分钟的事情。

很快,我感觉这两条腿像是不属于我了。

一道符篆,出现在我的脑海当。

神行术!

在小说《水浒传》当,梁山好汉有一位神行太保戴宗,他所使用的,是神行术。

戴宗的神行术,按照水浒的描述,是在腿绑甲马,而且是要焚香烧符纸。这类的神行术,有点类似于请神,是的自己的速度跟奔马一般。

而我脑海的这道符篆,则完完全全是符篆,属于增强自身速度的一种临时增幅手段。

这肯定是书灵这小王八蛋早预谋好的啊,先把我逼到绝境当,然后给我提供各种脱身的手段,这样的训练效果,从理智说,是最能增加印象的。

我赶紧运气凝指,在自己的腿划出了这个符篆。

待符篆完毕,我感觉自己像是野马奔腾一般,瞬间跟后面追赶的狗狗拉开了距离,一溜烟儿跑到了圣经山。

一直到了刻有道德经的石壁面前,我才停了下来。

咣的一下,我把自己扔在了石壁面前的石头台阶。

“喂喂,起来,起来。于蒙,你可要为自己负责啊。现在可是特别冷的时候,你要是不想落下什么毛病,赶紧给我起来。”

“别特么折腾我了,不管落下什么毛病,我也认了,我一点也没劲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没有能力娶媳妇,可别怪我。”

“没能力娶媳妇?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本体力透支,在这么冷的环境躺在露天的地方,身体还跟地面接触,寒邪肯定会侵入到你的身体里啊。你的各项身体机能,都会因此而受损,尤其是你生殖机能,损伤会更大,这你明白了吧?”

我擦,后果这么严重!我吓得一骨碌爬起来。

“于蒙,你看看,天色蒋亮,整个世界多么美好,你迎着朝阳升起的地方,凝神静气,以空灵之心引导朝阳初生之阳气入体,那会让你身体充满能量,而且,你的生殖机能,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书灵的话,让我内心陡然升起一股热切的愿望,虽然这有点连忽悠带骗的感觉,但书灵描绘的东西,很吸引人呐。

修行,在法,在术。

所谓法,指的是你对世界的认知,如说你认同道家的世界观或者是佛家的世界观,或者是别的思想观。

当你认同这些东西的时候,要身体力行,按照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去一步步增强自己。

所谓术,指的是具体的办法。好像是书灵跟我说的,面对朝阳,凝神静气,以某种体系思想思维,导引朝阳之阳气进入体内。

太阳,乃是极阳之物,无太阳则无万物。甚至可以说,天是万阳之源,而太阳,是万阳之根。

作为万阳之根的太阳,汲取它的灵气,足可以祛除一切邪气,为各种阴物的克星。

《述异志》当特别强调太阳的作用,有时候,甚至要借用太阳纯阳的力量,消灭一些特别阴盛的邪祟。

人如果经常汲取太阳之纯阳,那么,非但百邪不侵,而且那种至阳的气息,邪祟看到要先怕三分。

更何况,还对某个系统有很强的增幅作用,修炼这个,还算是很有好处的。

我对着朝阳吐纳修炼,待朝阳升至辰时,方才作罢。

等收了吐纳修行,我算算时间,把自己吓了一跳。

从登市区到这里,直线地图距离是七十里地,实际,能有八十里地左右。我是凌晨四点多钟起来,估摸着,我跑到这里,也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要知道,开始的时候,我还自己跑耽搁了一段时间。如果要去掉这部分时间,我用神行术到这里,应该不到四十分钟。

这是什么概念?一分钟一公里,时速六十啊。十二马力柴油拖拉机的极限速度啊!

“于蒙,感觉咋样?”书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挺好的,谢谢你啊,书灵。”

“擦,好像是某人心里骂我王八蛋来着。好像是还发穷狠,等以后要报复我。”

我的脸有点红了,书灵是能够读取到我心里想的一些事情的,人家说的是事实,这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往回赶的时候,我依然用了神行术,这一回,书灵对我进行了指点,哪些地方不到位,它都给我详细解释,把不足的地方纠正了。

纠正过后,神行术的威力更大,这一次我掐了一下时间,三十多分钟赶回了医院。这速度,可是能跟小汽车差不多了。

回到医院,我马办理了出院手续。能特么从登市区跑到圣经山转一圈回来,还没累到要趴下,这身体要是有病,那这世界没有健康的人了。

交住院费的时候,我一身冷汗。幸亏出院早,不然,肥姐给的红包,要全部都掏出去。

回到了租住房,我让孙军打电话给潘寿绵,让妙印回来。

孙军打完电话疑惑道:“蒙啊,你把那个吃货叫回来干啥?这小子一顿饭可能把咱们吃穷了啊。”

“你忘了?今晚刘佑忠请客,这家伙算是不把铺子租给咱们,咱们也得把应得的报酬给吃回来。”

“我擦,蒙子,你特么人才啊。对啊,我咋没想到这么出气的招数啊?哈哈,刘佑忠那家伙,估计能被妙印给吃哭了。”

有些事情,还真的不经念叨。孙军刚说完,我的手机响了。

是刘佑忠打过来的,接通手机,刘佑忠不咸不淡说道:“于大仙儿,今晚我在登酒楼请客,还有,我还请了一些道行很深的大师,希望你们能够亲近亲近。”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四章下马威

我听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刘佑忠这是什么意思?请我还要请一些道行很深的大师?

什么意思?说是亲近亲近,我咋听着有点要给我一点教训的感觉呢?

我淡淡笑道:“刘总,到时候我会带几个人过去,刘总可别以为我要吃大户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于大仙儿带人来,那是我的荣幸。带的人越多越好,我这人,是最喜欢交朋友的了。”

“呵呵,刘总能够做到今天这么大,看来是有原因的。坐下千百客,门前万里田,乐善好客,才是王道啊。”

“哈哈哈,于大仙儿真会说话,好,我还忙,晚七点,登酒楼,咱们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我想了一下说道:“军儿,今晚你和妙印跟我一起去,记住一点,咱们到他那里,可不是求人办事的,而是他欠我们的,别弄得低声下气的。”

“哦,明白。对了,不带小梅她俩?”

“她俩现在正帮着老曲他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尽量别把她们俩拉过来。”

我有些心堵,交代完了懒得说话,孙军知道我的脾气,也没有再烦我。

再次见到妙印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胖了一圈,本硕大的身躯,更显壮了。也也难怪,在千佛山的时候,跟着师父空海,是绝对食素的,到了这里,不说大鱼大肉吧,也是经常带着荤腥,能不胖么?

这孩子是心眼实在,一听说要去吃大餐,两眼直冒金光,恨不得马去等着。

我赶紧告诉他,尽量要斯一些,咱不能丢了师父的脸不是?

好不容易哄着到了晚六点,妙印再也按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出去,拦都拦不住。

没办法,我只好叫孙军,开着他的破面包,赶往登酒楼。

说实在的,我都有点担心这辆车半路抛锚,妙印来,小面包直接向下沉了能有五六公分,而且一路,孙军得不断降档狠踩油门。把孙军心疼的,真恨不得让妙印下去跑一段时间。

登酒楼以前是登县的最大的酒楼,是集体性质的大酒店。开放以后,被私人承包,按照国际标准建成滨海市范围内都极负盛名的酒店。

我们的面包车,大概是有碍观瞻,酒楼的保安,直接不让我们进。

这下可惹恼了妙印,这家伙下去,天神罗汉一样的身躯往保安面前一站,把保安给吓得躲到了一边。

停好了车,我们三个正准备从大厅进入酒店,却见一个迎宾小姐走到我们面前,很有礼貌问道:“请问是于蒙先生么?”

我点点头,这应该是刘佑忠交代的,不然,谁认识我算老几啊。

“哦,于先生,您是刘老板请来的贵客,刘老板特意交代,不要让你走大厅那种喧闹的地方,请跟我来。”

我跟在迎宾小姐的身后,略一扫眼,却发现孙军盯着人家的背影,眼睛都差点陷进去了。

我这领的都是什么人啊?妙印想着吃,孙军这家伙,竟然以那样的眼神盯着迎宾小姐!

“喂喂,军儿,咱不至于吧?好歹是受过组织培养的人,难道看个母的像发了情了一样?妙印还小,他只认得吃是很正常的,你可别给我弄得不像样子。”

孙军一瞪眼睛,小声道:“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特么身边有两个绝色大美女,过年还都特么带回家了,我呢?只能眼馋着。蒙子,别给我讲大道理,我看见美女还眼珠子陷进去了,你爱咋咋地。”

我俩正在小声嘀咕,迎宾小姐把我们领到了一个通道旁边,然后鞠了一躬道:“于先生,刘总交代,把您带到这里,然后,由他的人把你们领去。不好意思,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孙军看看周围,诧异道:“这应该是紧急疏散通道吧?”

别看我和孙军都不是干建筑行业的,但我俩审核过太多的建筑方面的材料,所以,对楼体的基本构造,还是很熟稔的。

“是的,这位先生,确实是紧急疏散通道。我对此也曾经怀疑过,为什么要带各位贵客在这里去。刘总说,从大厅进入太扰人了,体现不出对贵客的尊重。这样是没有半点的打扰请贵客去,才是尊重之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手机号码是多少?”孙军马露出了无耻的嘴脸。

我赶紧拦住了,对迎宾小姐说道:“女士,麻烦你了,我兄弟爱开玩笑,你请回吧。”

迎宾小姐那是什么眼界?平素里见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眼界自然会高,一看我们三个,是泥里刨食的身份,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对我们的不屑,估计还是职业道德使然,孙军也只能逗逗,是不会有结果的。

果然,迎宾小姐冲着我给个感谢的笑意,然后袅袅婷婷离开了。

“蒙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特么左拥右抱的,到我这里,你让我当和尚?你这不是想咒我么?”

“当和尚咋的了?”妙印看去憨憨的,但他不傻,一听孙军说不好的东西,马加以反驳。

孙军可是知道妙印的厉害,他不太熟悉妙印,不敢顶嘴,生怕这大和尚一个不爽,能把他直接扔出去十几米。

“擦,都是一帮什么人呐,说说不得,还管别人管的特宽。”

孙军只能一边嘟囔着,一边愤愤不平向紧急疏散的门口走去。

我摇摇头,跟了去,走了几步,我发觉有些不对了。

那扇门在眼前,看样子也二十多米的距离,可我们走了能有几十步,那扇门依然是有二十多米远的样子。

“大家停下来。”我拽住了孙军,对妙印说道。

“小师叔,咋的了?”妙印不管干啥事,是暴力拆解,在法术修炼,倒不是空海不传授他,而是因为他的天资都在身体,很难开发法术的修炼。

“咱们好像是进入到阵法当了。”我不觉暗自责怪自己有些大意。

我们几个所碰到的阵法,应该是精通门遁甲的高手布置下的。说阵法精妙吧,算得是。不过,只要我留心,应该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但是,我因为是来赴宴的,而且还跟孙军扯淡,分了神,没留意进来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阵法有多厉害,三国演义的一段描写足以说明问题。

三国时期,诸葛孔明曾在江边摆下八阵图,交代其岳父黄承彦,日后有东吴大将进入,切莫引他出来。

后来,因为荆州问题,吴蜀交恶,江东陆逊大败刘备,引兵追击,见江边有杀气冲天。

陆逊言此必有伏兵,结果派出去的探马回报,江边只有乱石穿空,并无伏兵。

听了回报,陆逊十分惊讶,他是善于望气的高手,感觉不可思议。

于是,陆逊便带人来到江边,等进入诸葛孔明摆下的八阵图大阵,只感觉周围重重叠叠尽是乱石,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眼见陆逊要被困死,黄承彦慈悲之心顿起,进入八阵图,将陆逊领了出来。

据黄承彦讲,八阵图威力,可十万雄兵,端的是厉害无。

要是真的精通阵法,摆下阵,其威力当真不亚于铜墙铁壁。

我们所碰到的阵法,虽不及八阵图威力巨大,但也是不可小觑。

“你们两个别乱动,等我给你们消息。”

我按照北斗七灵卫的阵法设置,在地面划出了北斗七星的粗略位置。然后,不断进行演算,然后观察天象,进过了几番演算,我可以判定,看到了那道门的侧十五米的距离,是正北的方向。

也是说,按照正常的建筑设计,那个地方才是门的位置。

我大踏步向那个位置走去,眼看着要碰墙壁,眼前忽然大变,一阵阵扭曲的影像散尽,紧急疏散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军儿,妙印,过来。”我招招手,示意两人来我身边。

“我擦,迷眼术啊。谁特么这么缺德?居然引导我们去撞墙。对了,蒙啊,这不会是刘佑忠那老王八给咱们下的套儿吧?”

我冷笑一声道:“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肯定是刘佑忠搞的鬼啊。我说么,他怎么请了不少同道高人,原来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彻底断了我想要向他要报酬的念想啊。本来我想着他要是耍赖自认倒霉,谁知道跟我来这手!好,刘佑忠欠我的报酬,我要定了!”

说完,我气哼哼推门而入。

孙军一听,顿时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撸胳膊挽袖子,像是要打架一样跟在我后边。

“蒙啊,出头的事儿我来行了,你是坐镇后方的大佬,不到关键的时刻,你也不必出手,一切看我的行了。”孙军说着,想要往楼梯走。

“慢着!”这一回,我也加了小心,一看楼体,知道这里也设下了陷阱。这应该是障眼法,不熟悉的人进入其,只怕是永远也走不出障眼法覆盖的范围。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五章吃大户

我心里的火腾腾往冒,如果是在外面仅仅有个阵法布置也算了,现在可好,居然是步步设陷阱,这要是不来点厉害的,干脆直接回去,要不然,去也丢不起那个人。

在我的字典里,丢人远获得好处要重要的多。

“去,出去找个沉一点的东西,我要用。”这种活,孙军是干不了的,我对妙印吩咐道。

妙印没有着急走,而是用很纯真的眼睛看着我。

“咋的了?有事?”

“小师叔,我午听说晚吃好吃的,没吃多少,现在我饿了。”妙印很不好意思说道。

我差点被逗笑了,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行,没事,只要你把沉的东西给我搬来,管你吃饱!”

“小师叔,我,我想吃,吃肉。”

“弄那么腼腆干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留。放心,小师叔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你爱吃啥吃啥。怎么一干活这么多事?”

“小师叔,那你要多沉的东西?是不是啥都行?”

“嗯,石头啥的都行,去吧,你搬来的东西越沉,你吃的好吃的花样越多。”鼓舞妙印这孩子不用别的,好吃的足以收买他。

“好嘞,小师叔,你瞧好吧。”妙印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孙军看看出去的妙印,又看看我,问道:“蒙啊,你想要干什么?我咋感觉你想着砸场子呢?”

“有这个意思,看看刘佑忠怎么出招了。我让妙印找沉的东西,是等找到障眼法的施术者不知的关键节点,用沉的东西狠狠砸一下,因为布下的障眼法跟施术者本身有精神联系,所以会伤害暗的施术者一下。咱们总不能像被耍的猴子一样,尽让人看笑话而一点反击也没有啊。”

“有道理,既然人家欺负咱们了,怎么的也得……”

孙军没说完,妙印回来了。

我和孙军一样,被这孩子给吓着了。

妙印扛着一个石狮子,一步步走来,他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地震一般带着震感。

“我擦,你,你怎么把这东西扛过来了?这是人家门口的石狮子吧?”

妙印憨憨一笑:“小师叔,你不是说,越沉的东西,让我吃的东西花样越多么?时间太紧了,我看没别的更沉的东西了,把这玩意给扛来了。”

“好……吧。”我赶紧寻找障眼法的节点,不管是什么法术,都是能量使然,而能量释放出来的影响,必然是从一个点发起的,因而,找到了这个点,相当于破了整个的法术。

当然,也有非常复杂的叠加累积的大型法术,会有很多,甚至是无数的节点,但会那样手段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小地方。

如果说真的有同道人跟我斗法,面对面的招呼的话,我还真未必是对手,书灵对我进行魔鬼式的训练,也正是弥补我这方面的不足。

可要是布置一个阵法,让我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破阵对于我来说,还算是相对较容易的事情。

障眼法的精髓,在于制造出让人的视觉产生错误的判断,按照正常思维以眼所看的情况去处理事情,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所以,只要把能够影响人感觉的能量源找出来,一切都迎刃而解。

同行之间,一般会做人留一线的,因为谁也不敢保谁没有个山高水低,把事做绝,有可能自己摊绝事。

像是今天的陷阱布置,分明是要我们三个好看的,既然别人能做初一,那我干脆不怕做十五。

张艳发的关键节点,还是很好找的,因为环境的大体构造,在我心里是有数的。

像登酒楼这样的老建筑改建的新酒楼,其设计图纸都在我们土管所有备案,只要想想那个图纸,再按照障眼法的布置逆向思考一下,大体能算出来位置。

结果也没出我的意料,在二三楼楼梯结合部。

我指了一个地方,很有气魄让妙印砸。

这小子为了好吃的,两眼直冒金光,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几百斤重的石狮子抡圆了砸了出去。

我感觉整个的酒楼都似乎颤了几下,石狮子一砸,所有的幻觉全部消失,在我们面前,出现了正常视觉信号。

被石狮子砸过的地方,惨不忍睹,好像是暴力拆迁了一样。

妙印还准备把石狮子扛起来,我赶紧制止住。

楼下的迎宾小姐也没告诉我刘佑忠在哪一层楼,障眼法设置在二三楼之间,说明,刘佑忠最少在三楼以。

我们顺着紧急疏散的楼梯正往走,几个身着保安服装的人急匆匆走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首的一个看着我们的衣服不咋地,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我擦,你特么跟谁这么说话?”孙军可是会跟这些人打交道,马没给好脸色:“知道我们是谁么?刘佑忠那小子请来的贵客!擦,咋的了?看我们衣服不像是客人,所以不给好脸子是不是?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人善被人欺,一点不假,孙军和我以前可都是体制内的人,手里有点权力能狂,那可是五六年积累下来的派头,真把保安给咋呼住了。

“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听到楼道里传来了巨响,我是怕客人们有危险,既然是刘总的客人,那请您赶紧过去,别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你去吧刘佑忠那王八蛋给我叫来,特么的,有几个破钱不认识人了?不管怎么说,按照辈分,我也是他舅舅,算是他妈,也得跟我客气,这小子光告诉我过来吃饭,连个准地方都没有,害得我们走楼梯,不是说这里有电梯么?”

我能说我不认识孙军么?这小子冒充别人长辈也算了,装什么土包子啊?

“刘总在五楼贵宾室,小初,你领着这三位去找刘总。”

估计保安也是服了,孙军这样形象的人他估计见过不少,还是别跟这样的人一般计较是最正确的。

在保安小初的带领下,我们到了五楼,进入到了贵宾室。

登酒楼的豪华,在于其本身的名头。其实所谓的贵宾室,不过是一个单独的大一点的包间。

里面的空间还可以,摆了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大的桌子围坐十几个人,小的桌子则是个茶点桌,供休息用的。

进入贵宾室,我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到了小桌那里,一屁股坐下。

“服务员,过来。”贵宾室里,永远都有一个随时伺候的服务员,直到客人明说不需要才能出去。

服务员有些诧异看看我,又看了看刘佑忠。

刘佑忠的脸色很不好,但还是摆手道:“这也是我请来的客人,不管他有什么吩咐,只管照做是。”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有了刘佑忠的话,服务员马对我做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把你们的菜单拿来,饿死我了。什么青菜之类的东西,别给我看了,我主要要点肉食。”

服务员微微躲闪了一下眼神,我知道,她是把我也当成土包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吃的,知道点肉。

不过,菜单很快来了,我翻看了一下菜单,啪的一声,把菜单摔在了桌子。

“烤鸭十只,我要整的,不用给我片,小饼不用了,多给我弄点甜面酱。烧鸡十只,烤羊腿二十份,红烧排骨,锅包肉,炖牛腩,一样给我来十份。快,我都要饿死了,麻溜。”

服务员毫不掩饰她眼震惊的神色,估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刘佑忠一皱眉头,不过,他马舒展开来,挥手道:“还等什么?赶紧按照点的菜啊。”

服务员嘴角一哆嗦,赶紧说声是,然后又问了一句:“先生,请问要什么酒水么?”

“二十大瓶装的雪碧!”妙印生怕服务员漏了他,扯着嗓门大声叫喊。

“好的,还有什么需要么?”我分明看见,服务员都快哭了,她伺候过难伺候的客人,但像我们这么葩的,估计还是第一次看到。

“等等,二十瓶五粮液,别管酒的度数,我要最贵的!”孙军也跟着嚎了一嗓子。

服务员一咧嘴,答应声是,然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

我本想这么算了,但细一想,反正土包子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在服务员的眼里,我们估计是一帮穷疯了吃大户的人,索性,土包子土到底吧。

“你们这里有什么主食么?”

“有按照咱们当地人的习惯蒸的大饽饽,还有水饺,面条,米饭。”

“嗯,那种大饽饽,给我一百个。水饺么,给我来牛肉馅的,羊肉馅的,三鲜馅的各十份,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这些我们是准备打包带走的,你全给弄好了行不行?”

我感觉,服务员看了我们的表现,应该是三观尽毁,像我们这样还没开吃准备打包的,估计能成为她一辈子的谈资笑料。

“呵呵,于大师果然是与众不同啊。”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从刘佑忠的身边响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六章高大上的吃论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着青色汉服的老年人,出现在我的眼。

这个老者,看去能有六十开外,灰白头发很长,油光可鉴梳了个大背头,有点非主流歌手的感觉。他双眉带彩,二目有神,虽是一脸的皱纹,但红光满面,一身透着一股精神矍铄的劲儿。

我骨子里,是传统化的根儿,见到长者,只要别惹我太厌烦了,跟我打招呼,我一般都会站起身,鞠躬致意。

但今天,这种场合,这种氛围之下,而且老者的话语,隐隐透着那么一股不屑,让我好生不爽。

我眼睛也没抬:“哟,看样子是位有道之士啊,不知道是哪路大神啊?”

“哈哈哈,大神之说,实不敢当。不过,江湖的朋友给点薄面,叫我易大师,我是易学明。”

我偷眼观看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刘佑忠今晚请客,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还有四个人,包括易学明在内的三个,一看是江湖味道很浓的,应该跟我是同道人。

还有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眉宇神态间,有那种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凭我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经验,这家伙搞不好是体制内的人。

体制内的人,能被刘佑忠请来,估计不是什么小人物,应该是个手里有实权的领导。

我略略一看,心里已经有了数,淡淡道:“原来是易大师啊,看来你的易学算数学得不错,门遁甲也有一定的功夫。紧急出口那里设置的阵法,是你摆设的吧?”

易学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于大师不是顷刻间po jiě了么?听刘总说于大师手段相当了得,我还不信,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故此才布下一个小的玩意,旨在跟于大师切磋一下。咳,谁想到,被于大师举手间化解,真是不胜汗颜啊。”

我笑道:“易大师,承让,我权当你是夸我了。这里好像刚走一个人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看得出来,又被我说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出手有些重了。那个布置障眼法的同道,被我兄弟砸障眼法的阵眼,想必受伤不轻,此乃始料未及之事,还望原谅则个。”

谁都能听出来,我这话实际是挑衅和示威。说的是请原谅,实际谁都能听出来,给我设置套儿,活该!

易学明旁边的一个四十下的虬面大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子,你挺狂的啊?跟你开个玩笑,你居然出手这么重,把李全道兄给弄得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是不是不把天下的同道放在眼里了?”

这汉子长得倒也威风,标准的胶东大汉模样,身高足有一米八多,腆胸迭肚,说话有若洪钟,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手背外还有老茧,一看是练家子加会些法术的人。

我冷冷道:“仗着有几分本事欺负同道的,好像是另有其人吧?各位跟我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我是来赴宴的,不是来找事的。可有人安排我从偏门进来,又在那儿设下机关陷阱,你说说,谁无礼在先啊?”

虬面大汉在练嘴,显然不是我的对手。我是干啥的?五六年,专门跟最刁的人打交道,而且差不多取得了全胜的战绩,跟我斗?斗嘴显然是最差的一个选择。

“刘老板,今晚可是你请我啊,你算是做东,咋的,你是不是不想请,所以才想出了要拒我于门外的办法啊?”我不愿跟同道结怨太深,把矛头指向了刘佑忠。

刘佑忠嘴角一哆嗦,笑道:“于大师,您玩笑了,我既然请您,那是真心相待,怎么会拒您门外呢?是这些朋友知道您有些手段,想要开个玩笑,对不对啊?”

除了易学明和那个公门人以外,所有人面色都缓和了一些。

“呵呵,开玩笑?那好,我也权当是开玩笑了。是这样的,刘老板,我这次来呢,是准备谈一下关于东铺头的事情的。”

我本想直截了当把握自己想要的酬劳说出来,包间门却忽然打开,原来是我点的东西来了。

最先的,是烤鸭,这东西都是饭店算好了时间,在烤炉里闷着,只要有人点,加把火能送来。

十只大烤鸭,没有片皮,这么直接来,外观还是很让人垂涎欲滴的。

还没等服务员把烤鸭撤下来,妙印呼的一下站起来,前直接把十只烤鸭,全部都弄到我们的这个小桌了。

妙印一手一个,抓起两只烤鸭,大嘴一张,从鸭屁股一嘴咬下去,三分之一的烤鸭竟然被一口咬掉!

我知道,这里的烤鸭是按照燕京烤鸭的方子烤制的,没有咸淡味,必须要甜面酱伴着小香葱,卷饼吃。因为考虑到那样太麻烦,所以我只要了甜面酱,最起码要蘸着吃啊。

结果,妙印这孩子,根本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开吃。

“喂喂,妙印,那不有酱么?蘸着吃。”

“呜呜,小师叔,蘸什么酱啊?那多不过瘾?”妙音说着,另一只手的烤鸭也被干掉了三分之一,这小子几乎是吞下去的,连骨头都没吐出来。

我真想说这人我不认识,但妙印的两声小师叔已经把我们的关系钉得死死的,想要不承认也不行了。

这时候,孙军应该出来制止一下啊。

可我看到孙军表现的时候,差点连这个哥们也不认了。

孙军同样是抱着一只烤鸭,只不过他妙印斯些,扯下了两条腿,蘸着甜面酱慢条斯理在那里吃。

我擦,这都什么行为?真成土包子了?能不能别让人看着咱们的吃相而直翻白眼?话说,我的嘴里怎么唾液这么多?难道,我跟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我尽量保持风度咽了口唾沫,轻咳一声:“斯,斯一些。”

“呜呜,小师叔说得对,是要斯一些。”妙印说话间已经干掉了两只烤鸭,再次伸手的时候,拿过了一只,学着孙军,把腿扯下来,蘸着甜面酱吃。

“哼,看来于大师还有你的人,平常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啊?”虬面大汉的旁边,一个眼神阴郁的人冷冷嘲讽道。

“呵呵,你还真说对了。我们都是穷苦人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赶吃顿饺子是过年了。咳,没办法,穷啊。这位道友这么说,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不知道你祖是干啥的?地主,还是高官啊?”

论法术,我还真只能现学现卖,干过对手是侥幸,干不过也没办法。

但要论斗嘴,我还真不服了,算起来,我在体制内混这么多年,可全凭这张嘴,我可是职业的!

那人脸色巨变,不用看,也是戳着他肺管子了,一看祖都是翻身才做主人的,冒充什么明人呢?

我得理不饶人:“食色,性也。所谓色者,人之所有yu wàng,皆为色也。衣食住行,还有异性,皆人之所欲也,无欲则刚,才可近道。可惜啊,我们修行不深,为口腹之欲而折腰,实为修炼之大忌也。然则,欲出世者,必先入世。圣人之训,在于饱后思味,色后思淫,我等欲修炼有成,其可不先遍尝人间百味乎?”

说完,我也拿起一只烤鸭,撕成几块,蘸着甜面酱,旁若无人吃了起来。

包括易学明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明明是嘴馋,却说出了这么高大的理由,而且,是你所无法辩驳的,经此言论,我们哥三嘴馋,倒好像是入世体验人间百态,然后铅华洗尽,而后濯濯出淤泥,绽放圣洁白莲一般。

我也顾不欣赏刘佑忠几人惊诧的样子而油然自生的满足感,孙军倒还可以,才吃了一只烤鸭,妙印在我说话的时间,已经干掉了四只!

再等一会儿,烤鸭没了!

虽然点的肉很多,但每样都尝尝,才是不枉来吃大户一场。

我真的佩服妙印的消化系统,我才干掉了两只烤鸭腿,油腻的感觉来了,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打造的?咋一点不感觉腻得慌?

妙印吃了八只半的烤鸭,满嘴满手都是油光和甜面酱,他面前的骨头渣,居然还没有孙军面前多。

我正想告诫他慢着点吃,烧鸡来了。

这一回,服务员倒也识相,赶紧把烧鸡送到小桌。

孙军立马抢了两只,这家伙最喜欢吃烧鸡,看样子是想带回去一只,他知道,要是不抢的话,等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剩下点骨头。

妙印倒是有点良心,把一只烧鸡递给了我,然后剩下的七只,全都揽到他的面前。

“哼,几位吃的倒是很欢啊。看样子,这烧鸡的滋味不错,也分给我点吧。”

说话的是那个虬面大汉,他从兜里一淘,然后手腕一抖,往地一扔,几颗圆溜溜的黄豆,在地蹦蹦跳跳。

我心里骤然一紧,虬面大汉显然不是撒豆子发泄自己无处发泄的心情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七章斗法

我的紧张,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看到虬面大汉撒豆,我自然而然想起了撒豆成兵这个传说。

难道这个虬面大汉,会有这样的手段?

撒豆成兵,可不是小型的法术,而是道行极深的人,才能够运用的超dà fǎ术类法术。

说得形象一点,在我见识过的人活着是事情当,或许只有全盛的黄离或者是周衍,才能够驾驭这样的法术。

我怎么看,虬面大汉也不会有黄离周衍那级别的实力。

地面,滴溜溜跳动的豆子慢慢停了下来。忽然,一道白烟陡然升起,白烟散尽,黄豆停留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五个黄巾力士!

我擦,还真的是撒豆成兵!

不对啊,这虬面大汉看去没那么高的实力啊。

我虽然本事不咋地,但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周衍这样的狠人,算是能力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那也是举手跺脚间让你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黄离更别说了,动动手指头,能让你啥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虬面大汉离这两个只剩下一两成功力的大能差得远了,怎么能使出来这样的法术?

这肯定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我无意一闪眼,发现虬面大汉旁边的那个晦气脸的家伙,手里掐着诀,嘴里默念咒语。而虬面大汉,则是左手使劲握住自己的手腕,脚下不停移动,像是在走什么步法。

原来是这样!

黄豆变成了黄巾力士,这从法术本身来讲,是撒豆成兵的法术。

不过,这个法术可不是一个人完成的,而是两个人相互配合,一个持身印,一个持手印,持身印的这个虬面大汉,负责操控豆兵的成型,而负责手印的那个晦气脸,则是念动咒语,操控黄巾力士行动。

没想到,施展法术也能够组团!

明白了其的道理,我真有点无语的感觉。

因为撒豆成兵这个超大型法术,可不是幻觉啥的,而是真真切切能够像士兵一样,对人类这样的生命体,鬼魂,妖怪,有直接的杀伤力,甚至是毙命的能力的。

如果用一个形象的喻来说明这个超dà fǎ术有多厉害,那是一旦施术者使用撒豆成兵滥杀无辜,那是要遭天谴的。

可想而知,这个超dà fǎ术有多厉害。

而眼前的虬面大汉和晦气脸两个,是借着这个法术的壳儿,拿出来吓唬人的。看着黄巾力士威猛无,实际却是不能给人造成任何伤害。

还是那句话,任何的法术,都是以能量为基础的。能量不足,算是机qiāng zi dàn,打出去也伤不了任何人。

说穿了,虬面大汉和晦气脸两个,用骗子形容都不为过。

我先看着这两人的表演,只要他们操控的这些东西敢冒犯我,马戳穿他们的骗局。

虬面大汉稳住了自己的身印,仰天笑道:“黄巾力士,为我把小桌的东西取过来!”

骗术是骗术,我虽然没有见识过撒豆成兵,但我知道,那种能够战斗的豆兵,眼神真的有那么股杀气。

而眼前的这些黄巾力士,表情木然,如果不是身的黄灿灿的光芒唬人,跟纸扎的人没什么区别。

我笑吟吟等着黄巾力士靠近,到时候,只要我稍稍给虬面大汉或者是晦气脸一个骚扰,黄巾力士马会变回原形。

跟我斗,哼,最起码得拿出些真本事来!

在我无期待黄巾力士到跟前的时候,猛听得一声大吼:“给我滚!”

我擦,我忘了旁边的妙印,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是人过来抢他东西的话,妙印或许不敢做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可过来抢妙印烧鸡的是豆子变成的黄巾力士,妙印可不客气了。

伴随着一声怒吼,妙印油光光的大手一拳击出。

听见轰的一声,黄巾力士有如烟花炸开一般,化作道道彩光,再次变成了豆子。

噗噗,虬面大汉和晦气脸两人遭到了法术的反噬,两人几乎是同时从嘴里喷出血来。

哗啦啦,另外的四个黄巾力士,因为没有后续的操控,全都变成了黄豆,掉落在地。

除了妙印和我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撒豆成兵啊,别说是在老百姓的心目了,是在我这样的圈内人眼里,都是仰望的存在。

妙印居然一拳把黄巾力士打得粉碎,而且还让施术者口吐鲜血,这得是多么牛叉的实力啊。

刘佑忠顿时脸如苦瓜,旁边的易学明,也是不知所措。

我也稍稍有些懵,不管怎么说,虬面大汉和晦气脸是因为妙印受的伤。如果这样不管不问,我可是妙印的小师叔,管束不严的这个锅,我肯定是甩不掉了。

以后还要在这一行里混啊,不讲道义,是没法混长久的。如说今晚,我出手教训对方,是因为对方先弄我,这无可厚非。

可是我的人把别人打成重伤,要是不来点场面话,是骄狂。这可不是生死大战,不尽全力可能丢了性命。

严格说起来,这是斗法的范畴,出手致人死命,或者是重伤,虽然是难免的,但总要负点责任。这严格说起来,也是做人留一线。

想到这里,我一巴掌拍在了妙印的手。

“混账!人家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咋出手这么重?”这一下也是弄个响听,实际,跟挠痒痒差不多。

妙印委屈道:“小师叔,我只不过用了五成力道,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打。”

“吃吃吃,知道吃,撑死算了。”我假意说妙印,回头对虬面大汉拱手道;“不好意思,我这师侄,你也看到了,性子憨直,做事没个轻重,伤到两位,真是不好意思。这样,我送两位到医院,查看一下。”

这纯粹是客套话,开玩笑,医院,我那点钱真不够住几天院的。

虬面大汉本来有些愤恨,但见我说话诚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拱手还礼道:“在下技不如人,没啥好说的。兄弟,咱们丢人丢大了,还待在这里干啥?”

说完,虬面大汉一摆手,领着晦气脸,任凭刘佑忠和易学明怎么挽留也不给面儿,推门而出,不知道去往哪儿去了。

刘佑忠看看易学明,看那神态,是想请教下一步该怎么办。

易学明沉吟一下笑道:“于大师,今晚的事情,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刘总跟我说过东铺头的事情,我感觉不可思议,按照他的形容,您这个年纪,怎么会有那样的道行?于是,我找了几个同道人,想跟于大师亲近亲近,谁知道,把自己的面儿折进去了。”

老狐狸!易学明这话,属于绵里藏针,你根本挑不出毛病的。捧了对方,又把自己的龌蹉想法掩饰掉,不是久经世故的老油条,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好说,好说。”我更不是白给的,别想着拿话套住我:“是这样的,易大师,我估摸着,东铺头的那些商铺走向设计,该是出自你的手笔吧?高手,果然是高手。我呢,是因为给刘老板做了事情,想要索要酬劳,是这么简单。”

“这个,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于大师出手,索要酬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不知道,于大师想要什么标准的酬劳?”易学明知道,我不好糊弄,索性把话挑明了。

“本来我和四号商铺的肥姐说好租一年商铺要四千块钱。结果我把事情弄完了,肥姐不愿意租给我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刘老板,我想,我要以四千的租金租他一间商铺,是很公道的吧?”

“笑话,四千块钱一年,租那样好地角的,那样大的商铺,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还没等刘佑忠和易学明说话,那个西装笔挺的人先开口了。

我扫了一眼易学明和刘佑忠:“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两人都不说话,把脸都转到了一边。

“哦?这位兄弟抱打不平啊,请问一下,兄弟混哪里?”我走到了那人身边问道。

刘佑忠赶忙走到了那人身边:“于大师,这位是东城区建设项目部主任王光第。”

“老刘,不要给我脸贴金,我是副主任。”王光第听完了刘佑忠的介绍,双臂抱在了胸前,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我。

还真有点麻烦了,我混过体制,知道这里的一些猫腻。

有的时候,还真的是阎王好找,小鬼难缠。如果是大领导,人家有气派,有心胸,一般的事情,都好说。

最怕的是这样手里有点权力的小喽啰,县官不如现管,有时候,想办事情,真的能找这样手里有实权的人,找什么大官都要管用。

我曾经也是这样手里有点十全的小喽啰,知道这种人是最难打交道的。尤其是这类人交际面极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真的不好得罪。

“哦,王主任啊,那您说,我和刘老板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啊?”

“呵呵,大家各退一步,老刘给你个万八千的,算是酬劳,你不要打商铺的主意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肯妥协

我没有理会王光第,而是把眼睛看向了刘佑忠。

这个家伙,未必知道我要租他的商铺。但是,他可是从肥姐那里知道,我那天晚出力不少,肯定会来找他的。

刘佑忠肯定也知道了,我之前跟肥姐说过,要是出手的话,费用绝对不会低。

东铺头的事情,刘佑忠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算是怨鬼之说在公务机关眼里是无稽之谈,但是,那里死过人,而且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工程建筑事故。

刘佑忠恐怕最怕的是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虽然他有很深的门路能够摆平,但毕竟是十分麻烦。

这样,刘佑忠既不想跟我把事情闹大了,又不想满足我太多的条件,所以,他才会请那么多的门异士,希望能打压道我。

即使是事情不如意,还有王光第这个大杀器。我可以摆平同道,但想要摆平王光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光第一看我不鸟他,马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他淡淡笑道:“小老弟,做人不能太贪心啊,老刘,既然人家出力了,我看这小兄弟也不是讹人的人,你给两万块钱,你也大方一点。”

刘佑忠忙不迭点头,他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意思。

我太了解王光第这种人了,因为从某种意义说,他跟从前的我是一样的,不好得罪,否则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遇到这种情况,我必须要赶紧作出决断。

要么,赶快认怂,说些场面话,给对方一个面子,以后有事情只要塞的东西足够,未尝不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要么,鱼死破,让对方不敢轻易找麻烦。

还是那句话,老天是公平的,手里有权力固然是能够卡人,但是,因为权力是通过身份得来的,所以,这类人对于自身的地位是最看重的。

当初,我也一样。

“呵呵,王主任,我给刘老板办事的时候,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小命啊。区区两万块钱,想把我打发了,难道在你眼里,我的命是那么不值钱么?”

王光第的脸色稍稍有点难看,估计这家伙平素里都是看别人对他点头哈腰,哪里碰到过当面不给面儿的人?

“小兄弟,有些事情呢,适可而止,你做的是什么事情?你觉得这件事情闹到有关部门那里,是你索取薪酬有理,还是被定性为敲诈勒索的罪名可能性大一点?忠告你一点,人心切莫蛇吞象,当心把自己撑死。”

“王主任,你好是体制内的人吧?而且,好像是组织里的人,对吧?”我看似不经意点到了王光第的身份,这可是他最看的。

“你什么意思?”王光第意识到,我可能会针对他的身份做章了。

“身为国家公务人员,而且是组织内部的人,不但要遵守国家法律,而且还要遵守组织的原则和规定。王主任,组织对自身组织成员的行为规范,难道要我背给你听听?哼,没错,要是闹到相关部门,我是有敲诈勒索的嫌疑,因为我做的事情是不被认可的。但是,某些公务人员,跟一些有宣扬封建迷信的人搞在一起,而且,接受开发商老板的宴请,难道你不怕举报么?”

“你敢威胁我!”王光第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不是威胁,而是我想做的事情!哼,你是东城区开发管理处的主任,刘佑忠拿到地搞开发建设,你不会没从捞到好处吧?别乌鸦笑话老母猪黑,嘲笑别人脸脏,先看看自己洗没洗脸!”

我的这些话,如同是刀子一样,直接捅在了王光第最为柔弱的部分。

有些事情,怕闹大了,一旦闹大,谁也不好收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威胁我,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

王光第的脸一下子成了猪肝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如此直白,一个人受的朝拜多了,被人当面扇嘴巴子一样不给面子,当然难以接受了。

刘佑忠的脸也跟着变了颜色,王光第被我怼了一顿,是因他而起,眼见王光第下不来台,他当然要给王光第一个台阶下。

“王主任,咱们今晚主要是喝酒,别的东西不谈,我赶紧让服务员菜,咱们喝着啊。”

王光第拂袖而起:“对不住了,老刘,本想给你撑个场子,没想到,却让人给弄得下不来台。看来,我这面子也值不了多少钱,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刘佑忠傻了眼,今晚的事情,他没想到会闹得这样不可开交。

请了好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易学明一个。

这时候,我点的肉食,源源不断被端来,孙军已经撑得有点吃不下了,而妙印则好像肚子是无底洞一样,排骨,羊腿,直往嘴里塞。

易学明脸阴晴不定,他走到我面前,缓缓道:“于大师,刘总的事情,能不能商量一下?”

我展颜笑道:“易大师,你我从某种程度说,算是同行,咱们所恪守的原则,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一回的情况较特殊,我是先办事,然后再向刘老板要报酬。今天晚,我确实是气得不轻,刘老板找你,还有那个王主任,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想你该知道吧?”

易学明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出门混,固然实力是最重要的,但也要有理。我占着理,自然气壮。

我瞟了一眼刘佑忠,又把眼睛转回到易学明的身。

“易大师,这件事情,我几乎搭了性命,要价怎样,你应该心里有数。但凡事不能强求,如果刘老板真的厚着脸皮不想给我要的报酬水平,我也不能把他怎样。只是有句话我要先说明白,以后再有什么事情,还请不要打搅我。”

“这,这,于大师,这话说的太绝了吧?那商铺……对我实在太重要了。别看我家大业大,可我手头没有多少现金流。唯独那片商铺,可以马套现。而且,那商铺还可以搭配销售相关的配套建筑,我,我真的……”

我一摆手,淡淡道:“理解,既然刘老板这么说,我明白刘老板是怎么打算的了。今晚叨扰你一顿,也算是向你要了一些报酬。我们哥几个吃完以后,咱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刘老板,我只想说,以后千万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名字。”

说话间,我点的所有东西都来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也不搭理刘佑忠,对易学明客气了一下,便甩开腮帮子狂吃。

我没有妙印那个肚量,支持了一个羊腿,还有一盘子三鲜饺子饱了。

妙印也吃得差不多了,孙军看都吃饱了,便忙活起来。他把没吃的东西全部打包,这家伙点的十瓶五粮液,妙印点的十大瓶雪碧,让服务员帮着送他那辆破面包。

回到住的地方,孙军把他的那十瓶五粮液藏了起来,还跟我抱怨:“于蒙,你啊,说你啥好呢?我今晚觉得你的目的实现不了,这其实大家都在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嘛。没要到铺面没要到呗,那个王主任不是说了么,可以给两万块钱,那可是两万啊,你有没低声下气拿钱,为啥不拿?”

我躺炕,摆了个慵懒的姿势说道:“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不说了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多少钱,可不是看谁有没有钱,能敲诈出多少而要的。而是要看你为人办事耗费了自己多少精力,付出跟回报是成正的。要了钱,等于承认我们办的事值那些,而不收钱,意味着刘佑忠没有因为我们的付出而给报酬。”

“得得得,没想到你离开组织后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唯一没变的,是你还是那么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知道我脾气是什么样的。有时候我甚至检讨,为啥不能改改。但事到临头,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脾气秉性办事。”

孙军无语了,我们在一起的六年多时间里,他曾无数次让我改改脾气,我也认真考虑过孙军的建议,可是没用,不到三分钟,保证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办事套路。认死理儿,甚至有时候自己做完事情,都想扇自己一嘴巴。

刘佑忠这里没了希望,我只好让孙军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毕竟,我总不能居无定所做事情吧?那样,可真的成了行走江湖的了。

书灵像是懒人闹钟一样,每天清晨的四点钟准时叫我起来,然后是魔鬼训练,一天八十里地的长跑,外加面对朝阳吐纳。

慢慢的,书灵在我不断进步的基础,把《述异志》当的一些基础的法术,全都给我展现出来。

知道和能够运用是两回事,有些东西,是必须要下苦功夫才能够炼成的,这根其他门类的技术手段都一样,勤学苦练,熟能生巧。

正月很快过去了,孙军真能找地方,不过,他找的地方,不是太贵了,是我很不满意,有时候我甚至想不租店面了,做个走江湖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二十九章巨大投入

在我渐渐对租店面的事情不太在意的时候,墨灵烟和曲梅寒这俩一直不见踪影的人,忽然找了我。

女性,尤其是年轻的女性,简直是一天一个变化,她们总会让你有意想不到的展现美的手段。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两个本天生丽质的女人,要是刻意打扮起来,那可真是让正常男人的眼珠子陷入其。

关键是,面对两个美女,都好看,也都想要看,可还要顾及自己的形象,那种滋味,简直是一种煎熬。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为租店面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墨灵烟竟然在城北城乡结合部一代,租下了一个店面。

墨灵烟两人来找我,是想让我看看,店面究竟怎么样。

我带着一肚子疑问,跟着她俩到了城北城乡结合部这里。

严格说起来,登市是没有地角偏僻这一说的。当然,这是建立在国家对整个的滨海地区整体建设规划的基础。

滨海市统辖三市一区,环翠区为滨海市市区,在整个滨海地区正北方向,滨海的正东,是荣成,西南角是乳山。

登市正好在间,把另外三个辖区都分割开来。

无论是滨海市本地,还是外地,只要想进入到滨海地区,则必须要经过登市区。

胶东的特点,跟全国的特点差不多,都是东强西弱,胶东最发达的地方,差不多都集在胶东东段。

因而,胶东东段的基础建设,那是重之重的大事情。

登市的城北区,以前大部分是丘陵林地,即便是所谓的城乡结合部,也都是二十几户的小村。

开发之后,一条国道一条省道,从这里交汇,负责连通环翠区,荣成市,以及滨海以西交通往来。

可以预见的是,这里跟东铺头那里一样,都会因为占据交通要道,吸引无数淘金者的到来而无限繁荣。

虽然眼下入目的是一排排没有人气的房屋,但谁都知道,这个地方,也将是遍地洒满黄金的绝好地角。

墨灵烟所租的地方,很低调,在临近省道一片门市房最靠近里面的地方。

“于大师,您给看看,风水怎么样?”墨灵烟笑吟吟说道。

我话到嘴边,却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墨灵烟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她和曲梅寒两个,对我所作所为,我能够感觉到,有那么点懵懂的意思,但平素里都是恨不得把我踩在脚下,但如果感觉伤害到我了,又赶紧把我哄好。

这大概是少女对心仪的男士一种无纠结,又错综复杂的矛盾心理吧。

而这一次,我从墨灵烟的语气神态当,分明感觉到了一丝的敬畏,虽然表情还是笑颜如花,但其的神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我有心问问,但曲梅寒还在旁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这妮子的心态没有多大变化,无法也毫不掩饰心里的情感,想要让我看透但又不想让我看得那么明白的复杂状态。

“喂,于蒙,小烟姐问你呢,你想啥呢?”

我一撇嘴:“小梅,我可是你师叔祖啊,怎么跟师叔祖说话?”

这倒不是我想占便宜,而是觉得,跟这俩妮子打交道,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很不错的选择,否则太尴尬。

“师叔祖?这可而是你一厢情愿的啊,我已经明确告诉我爸了,我不想加入全真教,我爸也已经同意了。你再敢占我便宜,当心我去告诉我大姨去。”

这个理由没毛病,只不过,曲梅寒说告诉她大姨去,这是什么梗?

“是你妈。”墨灵烟看出了我的疑惑,赶紧跟了一句。

我擦,你狠!用我老妈压我,你算是找对人了!

这个问题不能再延伸了,否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赶紧把话题转到了墨灵烟所说的风水之。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想了一下说道:“从大局看,登市本是一个风水宝地,南北接海,东西路连,为通衢活地之范。城北区为登市北,其属为水,水者,善利万物。水属者,最忌滞。户枢不蠹流水不腐么。然水属者又忌散,水为财,过散伤财。你们看,在这片区域,有两条大道穿过,为分流之相,若是在交通正冲位置,则是财散之相。小烟取的这个地方,恰恰是通衢之所相对闭塞的地方,水流固急,但却冲不散这里的财运。从风水角度大局来看,这里的建筑布局,恰恰是非常好的一个地方。”

“哇,小烟姐,你真厉害,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曲梅寒表现得像个小女孩一样,给人一种天真的感觉。

“呵呵,我还以为最偏的地方找我弄到了,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豁然开朗了。”墨灵烟的语气,越来越有些恭敬的味道了。

我摇头道:“法无定法,世事无常,一个格局,通常是很稳定的。但是,再怎么稳定的格局,也会出现相应的变数。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不管是什么重要的条件,都有不可思议的变数,做事情,正道直行,才是安身立命之不二法则。”

“哼,说着说着开始教育人了,你还真以为你是大师啊?”曲梅寒嘟着嘴说道。

墨灵烟赶紧拉了一下曲梅寒,说道:“于蒙,我们去看看店面吧,小梅,于蒙的话不是讲什么假大空的道理,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他是有真本事的,还是听他的良言相劝吧。”

跟着墨灵烟到她的租处,我问起了自己的一个疑惑:“小烟,你怎么想起租一个店面?你想要干什么?”

墨灵烟莞尔笑道:“于蒙,还记得我的理想么?我是想研究超自然现象的科学和理性,为此,我曾经……我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我想要研究的事情,却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个理想,所以,我在这里租个店面,继续我研究的理想。”

“哇,好棒啊,小烟姐,我一百个支持你。”

我看着曲梅寒,暗自摇头。这妮子,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心智,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为了理想而奋斗,固然是非常让人敬佩的,但是,理想不能当饭吃,再伟大的理想,也离不开衣食住行啊。

在此之前,墨灵烟的研究,是有藤田家族提供的资金维持的。现在,墨灵烟跟藤田家族反目成仇,没了资金来源,还要租店面,光是钱的事情,够墨灵烟头疼的了,更何况,以后的生活,还有各项费用,要从什么地方获得啊。

带着疑惑和担忧,我跟着墨灵烟两人进入到了她所租的店面。

登市的建筑布局,面是有指导性意见的。面经过研究,觉得在城区边缘地带修建高大建筑投入太大,短时间内难以收回成本,资金压力太大,因而,都指导修建二层小型门脸房。

这是个非常有战略眼光的指导性意见。因为这是个试探性的指导方案,临近公路的建筑,有个商业用途的小型建筑。只要这个先期的门脸房能够繁荣起来,那么,相毗邻的地段地价,会疯涨去。

而地方一级部门,地价是他们资金的重要来源,综合考虑,在城区边缘地带,留下待开发土地,进而先期投入这样的小门脸房试一下市场。

城北区的公路边建设布局,跟东铺头基本差不多。都是二层,下面是门脸商业用途,一层则是住人的地方。

这样的地段,这样的建筑布局,租金不会低了。

进入到门脸房里,我更加感觉不好了。这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水不好,而是因为这个门脸房是一个毛坯房,里面连最基本的装修都没有,直接是留下了任意装修的空间。

唯一能够让人欣慰的,是这里是按照最新布局设计施工的,除了留下了水电接头,闭路电视,线,还有水暖管道,全都留下了接头。

我看看这足有六十多平的室内建筑面积的房间,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这要是进行装修的话,最起码得五万吧?”

“呵呵,我准备花十万,把这里好好装修一下。”墨灵烟的话,让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的感觉。

“十万?小烟,你,你这不是一时冲动吧?”我试着找尽量不伤害墨灵烟面子的词语问道。

“一时冲动?不,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投资很值得。”

“啥?投资很值得?小烟,既然咱们都说到这个份了,我想问你一下,你想使用什么盈利?先不说装修准备花十万,你前期的投入,要用多少钱啊?”

“不算太贵,房租一年五万,我已经跟业主签了八年的合同,预付定金五万,也是一年的租金,然后按年分别支付下一年的租金。算bàn li gè zhong费用,以及前期的投入,也不到二十万吧。至于盈利,我已经想好了,有你在,想不赚钱都难。”

什么?有我在想不赚钱都难?墨灵烟这是搞的哪一出?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章请君入店

我被墨灵烟给吓着了,她在藤田家族那里,赚到了不少的佣金,也二十来万,可转眼间,全部身家全都砸在这个店面了。

“于蒙,其实我的经营理念,是推广道统化和我的超自然研究的双料结合。我知道你跟孙军说过,不能用任何名义,打着昆嵛山全真派的名头盈利。但是,这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掌门人是曲峰灵先生,我已经跟他达成协议,把道统化传承研究,和超自然现象研究列为一个综合项目完成。要知道,嵛山一脉的道统化,现在只有派系人物谱。而具体的事件,以及道统化的发展,甚至是当年王处一在西霞口立派,这方面的献都很稀缺,道统献也非常匮乏。建立起嵛山一脉的延续,没有这方面的历史献,以及本宗门的思想献,都是一个近乎开玩笑的事情。因而,我和曲峰灵掌门商定好,我可以在名称使用,用嵛山一脉的称谓。作为使用名称的回报,我则是必须要整理出嵛山一脉的历史献以及道统思想献。”

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墨灵烟不愧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虽然是道统的人,但思想,还是紧跟时代潮流,能够敏锐捕捉到这其的商机。

什么是商机?是能够把发现的东西变成是可以兑换成金钱的机会,抓住它,变现!

能够卖出去的商品,是商机,能够被消费的化,同样是商机。

抛开情怀,单单以墨灵烟和曲峰灵两人的合作来看,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因为曲峰灵所面临的整理化献这件事情,他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然而,一个残酷的现实是,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这不是仅凭一腔热血能够完成的。

现在葛家镇的小庙还没有建成,没有香火收入,难道要让曲峰灵和全真门下的弟子承担这部分的费用么?

如果真是那样,那全真派嵛山一脉,也不用开张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寸步难行。

我尽管心里对这件事情有着一丝近乎反感的情绪,但我不得不接受事实。

墨灵烟没错,同样的,曲峰灵也没错。

我有一句话能否决这项合作的权力,但是,我不能轻易动用,因为,有可能我的理想化的道统传承,在当今时代是行不通的。

你可以要求门下的弟子保持一颗修道的纯真的心,但你总要做事情吧?你说你是昆嵛山道统的正宗传人,不好意思,证据呢?

现有的证据,只能说是符合国家法律认可的硬性件,有县志和昆嵛山一脉的谱系,还有第三代祖师尹志平打造的通灵令牌这个物,国家承认你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正经继承人。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国家承认了被所有人承认。

尤其是道统人,现在名声在外的佛道宗门,哪一派不是有着详实的历史脉络,以及丰厚的思想献典籍?

没有这些证明你一个门派实力或者说是势力的东西,同行难免会笑话,内心里也不会承认的。

一切都需要发掘,而发掘是需要钱的。

曲峰灵能跟墨灵烟合作,或许是全真派嵛山一脉的幸事,因为仔细想想,没有谁,能墨灵烟跟熟悉这方面的工作,更加职业化了。

“你这算是征求我的意见吧?”我想了一下问道。

“当然了,我跟曲掌门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潘长老也都在旁边,他们的一致意见是他们基本同意,但这需要你的首肯。再怎么说,你是嵛山一脉辈分最高的,你的意见,将左右他们的决定。”

“所以你自己揽下来,带着我来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墨灵烟刚才对我会有那么一种敬畏的神情,闹了半天,我是最关键性的因素,她相伴成这件事情,必须要把我攻下来。

墨灵烟的选择是很有弹性的,因为曲峰灵几个要是跟我说这件事情,我一句不行,能把所有的退路全给堵住了。

而墨灵烟跟我提起,则是能有相关的解释。最起码,不至于一句话了事。

我盯着有些忐忑的墨灵烟,很久没有说话。

“喂,于蒙,你这是干什么?行不行给个痛快话,磨磨唧唧的,咋像个老娘们?”曲梅寒可没有啥坏心眼,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

我苦笑了一下,我拿曲梅寒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过去,我还有个大杀器,那是让她老子教训她,现在,我可不敢这么干了,因为她可以我老妈那里告我的刁状,相信她爸爸教训她,要远远逊于我老妈教训我。

“小烟,我原则同意你和嵛山一脉的合作。我不是嵛山一脉的实际掌舵者,你还是要跟老曲谈。我有几点意见要说明一下,第一,不得把全真派嵛山一脉这样的称号,用于任何的广告用途。第二,不得以这个称号做实际的商业用途。你可以在为这个门派做服务**件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但绝对不允许有商业行为。”

墨灵烟微微一皱眉,旋即笑道:“没问题,我答应你,这些要求么?”

我暂时还真没有什么约束性的意见了,便点了点头。

看到我点头,墨灵烟如释重负,马换了一副笑容:“于蒙,我知道你最近也在找店面,这样,你看这里的空间足够大,你在这里办公好不好?”

“什么?”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在这里办公?我是干啥的?还用得着办公?我其实都已经想好了,不行的话自己弄个幡儿,面写着算卦看风水,起名字等等,当个游街串巷的先生,也不错的。”

墨灵烟笑道:“快算了吧,你看看你哪一点像?不说别的,你这么年轻,谁会找你看相算命啊?你在我这里,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说着,墨灵烟给曲梅寒使了个眼神。

我这才发现,曲梅寒还背了一个包,因为穿的太多,这个包不算很大,我一直没注意。

这是个装有手提电脑的包儿,墨灵烟打开包,从里面拎出了电脑。

“你应该认识这东西吧?最新的电脑产品,你看看,我已经把我的要从事的工作都放在这面了。”

那时候,电脑还不是特别普及,我知道电脑,但还不太清楚这电脑究竟能干什么。

电脑没有络,全都是离线办公的页面。

我在页面看到,墨灵烟单独给自己申请了一个域名,一个络地址,精心把页面装扮了一下。

页面整体以昆嵛山道统为主要话题,相关的链接章,因为没有络打不开,但面的标题,确实是宣传全真派嵛山一脉的,而且,还配了一些人的影像。

我也在其,墨灵烟给的称谓是昆嵛山道统正宗传人,目前嵛山一脉辈分最高的嫡传弟子。

在我的相关链接当,我看到了介绍我的目前从事的职业。

这方面虽然络打不开,但墨灵烟有相关件。

打开件一看,却原来是对我的大力包装。

件里详细介绍了我的身份资料,在我是正宗传人的事情,有了一点与现实有违背的地方。那是我接受了嵛山一脉一辈人的传道,杜撰了一个故事,说是嵛山一脉任掌门黄离尚在人世,游戏人间,看了我的葩道根,收我为徒,继承了正宗的昆嵛道统。

我还真没法对这个罔顾事实的描述有什么说法,因为件说的事情有些扯淡,可真实发生的事情,远件说的更扯淡。

这么说,也算是对真实事件的艺术性加工吧,不管怎么说,我明白无误获得了玉阳真人王处一的镇宗绝技,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

下面的,可有点为我打广告的意思了,说我师出名门,但淡泊名利,不愿意出任嵛山一脉掌门,闲暇时候给人看相算卦,驱邪捉鬼,做一个道门人的本分事情。

至于收费,墨灵烟非常知道该怎样抓住潜在客户的心理,说明于蒙大师所做的一切,都是随缘的,是个不计较金钱的人,一切还是前面提到的,随缘。

这其实正是墨灵烟异于常人的厉害之处,能够指点迷津的人,接受指点的人肯定会有丰厚的回馈的。关键是你这个人有没有本事,能不能有巨大的名气。

只要有名气有本事,前来找你帮忙的人,是绝对不会吝惜自己的钱包的。

“怎么样,我可是为你绞尽了脑汁,我和小梅,热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这个店。”墨灵烟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这肯定是早早算计好了的啊,一时间,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墨灵烟两人,肯定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做的这一切。可是,这怎么也有点强行让我加入的意思吧?

我正犹豫要不要跟墨灵烟握手,却忽然间感觉不对:“嗯?小梅哪儿去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兴土木

说话间,曲梅寒拎着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一看曲梅寒的神情,心里又泛起了不安的感觉。

“小梅,你去干啥了?给谁打电话了?”

曲梅寒神秘一笑:“我给孙军打电话了,等一会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孙军?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你是让他来拉咱们的?”

我们三个,是打车过来的,我真的希望,曲梅寒打电话给孙军,是为了接我们。

可是,美好的愿望,一般都不会实现的,过了能有一个半小时,孙军的破面包里,除了驾驶员的位置还有点空隙,其余的地方全都塞满了。

孙军从车里一件件搬下东西,那都是我的铺盖还有日用品。

“喂,军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赶紧问孙军。

“你不是要在这里安家么?小梅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是你都已经跟小烟商量好了,在这里开店,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拉过来,你要开始创业了。”

我擦,我一听这火来了,曲梅寒真够可以的,你凭什么可以替我做主!

可是,当我的眼睛转向曲梅寒的时候,我满腔的怒火顿时不敢发了。她举着手机,面预存的号码显示出来,只要一按拨出键,马拨出去了。

那电话号码我太熟悉了,我妈的,老爹老妈的秉性我太熟悉了,只要是我惹了事,甭管对错,先把我收拾一顿再说。

算了,别跟曲梅寒一般见识了,好男不跟女斗!

可是,我心头这股邪火却是没有消退下去。

“孙军,你特么傻啊?不知道打个电话跟我确认一下?你看看,这里能住人么?”

孙军看看屋里的环境,咧着嘴道:“条件是艰苦了点,不过,也不能说不能住人吧?蒙啊,我发现你最近变化太大了,这特么关我屁事?你有火冲着我发干啥?谁把你弄来的,你去找谁,你不是经常说,冤有头债有主么?”

“我擦,军儿啊,你现在嘴皮子够利索的啊,学会顶嘴了是吧?咋的,是不是觉得咱俩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冲突,想故意找事啊?”

“到底是谁找事?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喂,蒙啊,你自己在这儿住着,肯定会害怕的,不如,我也把东西搬过来,陪你,怎么样?”

孙军这画风突变,让我一时间无法判断他的意图。

但我知道,这小子从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让我无名火骂了一顿,还赶着,这分明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军儿,你是不是想着蹭这个店面?”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哈哈,要不说咱们是兄弟呢,我一想什么,你马心领神会了。没错,我现在也在为店面发愁,现在有一个这么大的店面,你说,这不是老天给我准备的么?”

我知道,这小子的头发梢里都是心眼,正想解释这店面可不是我的,墨灵烟走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

没等我说话,孙军抢先说道:“哦,小烟啊,是这样的,刚才于蒙跟我商量,看看能不能我过来帮忙,你看,这装修啥的都没整,请人干吧,那人工可是死贵的,于是他商量我,干脆,他和我把这里装修的活儿都包了,到时候,我可以把货物放在这里,要不然,这么大的店面,有点浪费了。”

我擦,我差点想把孙军的嘴撕了,这小子是典型的农家子弟思维,无论自己出多少劲儿,都不算是成本,省下来的钱算是赚了。

要说装修的活儿也没太大的技术含量,我们俩倒是能干,可六十多平米的装修啊,光是打地面,和水泥当瓦匠这一项,够我们脱层皮的了。

墙面,顶棚,还要走线,想想这些活,我不寒而栗。

墨灵烟笑道:“孙军,你有点见外了。我听说你最近找店面,一直没找着,我寻思着,我这里的店面足够大,不行你过来合在一起,大家反正各做各的,彼此之间不影响,那么大的地儿,闲着也是闲着,哪得充分利用好?你过来吧,怎么还用你们两个装修?”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话了,我能说啥?一个是我兄弟,一个对我有那么大的帮助,得罪谁也不好啊。

孙军愿意沾点小便宜不假,但是真的跟他交往起来,绝对没有亏吃的。

得到了墨灵烟的肯定后,孙军毫不犹豫接下了装修的活。

这家伙干具体的事请,真是一把好手,稍稍看了一下毛坯房间,马做出了规划。

楼下的六十平米,隔出了四个间,一见是墨灵烟的办公室,因为是人家出的租金,所以要最为棋牌,占去了大概能有三十平米,留下一个六平米的地方,为卫生间,还有一间是给他当仓库的,这小子给自己划拉了近十平米,剩下的十平米,充当卧室,是给我和他住的。

至于楼的房间,那自然是墨灵烟的闺房,装修也是孙军拍了胸脯。

雷厉风行,用在孙军身再不为过了。

孙军马联络了他认识的人,我们俩毕竟在土管所干过,认识不少人,让这个帮忙送几车沙,那个捣鼓点水泥,再要些砖,三个多小时,墨灵烟组的店面外,摆满了这些装修用的基本材料。

幸亏这里还没有通水,要是有水的话,孙军这小子估计直接开干了。

“干脆把妙印也叫来吧,那小子劲儿大,当小工绝对是好手。”孙军反正把能不花钱的方方面面全都想到了。

我苦笑道:“军儿啊,别忘了,那小子也能吃啊,他当小工,估计把咱们俩都能吃穷了。”

“但咱们也不能把妙印总放在老潘那里啊,正好,咱们需要建筑材料,腻子啥的没法要了,在他那里进货吧。”

我真没想到,仅仅一天的时间,我的生活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为了装修店面,我只好跟书灵说明情况,请了几天假。书灵倒也通情达理,准了我几天,这样,不用每天魔鬼训练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有弊也必有利。

妙印确实是能吃,但当起小工来,绝对一个顶三个。

其实,瓦匠这活儿,主要是看供料,只要料供应去了,其实是很出活的。

妙印最早起来,先和两堆灰,然后给冒充瓦匠的我和孙军供应,只一天的时间,分隔房间的活干完了,再过一天,墙面和地面已经打好了。

孙军胆大,连铺瓷砖的活都想自己干,幸亏墨灵烟是明白人,死活让潘寿绵找人来干,这期间磨蹭了三天。

等墙面彻底干透才能打腻子,又等了三天,不到十天的时间,这间毛坯房,竟然被我们硬生生给弄成了可以办公的地方!

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快快的。在水电还有有线电视信号和络信号接入的问题,稍稍有些麻烦。

孙军别看在单位要我罩着,但在人际交往,他是较圆滑的。托了原单位的关系,相关的部门这才答应,会派人给你接的。

按照孙军的意思,管他什么接不接的,咱们装修好了,直接入住,挑选个日子直接开业醒了。

可这个时候,曲峰灵他们的事情,也开始张罗了。

华夏人的勤奋,永远是嘴里讲着明的老外看不懂的。要不是冬天实在没法干室外的活儿,估计整个冬季都是没有几天闲着的。

在此期间,我知道曲梅寒已经跟墨灵烟说好了,跟她一起干,但全真派嵛山一脉的重建,是墨灵烟合作伙伴的工程,她必须要帮忙。

在山搞建筑,可不像是在平地这么方便。

要知道,黄离那时候的小庙,可是建在半山,即便是现在,也仅仅是有羊肠小道通往那里。

建筑所要用到的东西,只能在山下的西于村暂时存放,要往山运,必须要使用十分原始的工具。

孙军脑瓜灵活,在西于村的村民家里,借了一台手扶拖拉机,一趟趟尽量往山运,但这也只能运送到距离原址三百多米的地方。这意味着,剩下的距离,全得靠人工送去。

在翻新庙宇的规模,大家一致认为,翻新后的庙宇,至少要原来的庙宇大两倍。

墨灵烟参照了自己崂山派的庙宇状况,建议曲峰灵要按照人数,以及未来可能发展的规模进行规划。

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耗神劳力了,光是做规划,实地测量,够让人喝一壶的了,更何况,还要把山下的建筑材料,一点点搬来。

折腾了一个多月,准备工作才算做完。

等到地面小草发出嫩芽的时候,大家集体讨论,觉得可以动工了。

在动土之前,是需要祭拜土地山神,以及历代祖师爷的。

这件事情,曲峰灵和潘寿绵还真无法代表全真派嵛山一脉,只有我这个辈分最高的人,才有资格带领一众后辈祭拜。

率领曲峰灵七个门派坚,以及那些后辈,祭拜完了之后,放了鞭炮,开始破土动工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二章砸场子

有时候,辈分高还是有好处的。 曲峰灵七人负责指挥协调,当然不用干具体的活儿。

而我,曲峰灵的辈分还高,更不用干活了。

哪怕是我假意要帮一下忙,曲峰灵等人都赶紧阻止,这是不合规矩的。而且,我在山待久了,曲峰灵几个都会很恭敬请我下去休息。

这搞得孙军很是不满,经常在我面前抱怨,同样是兄弟,咋一个能背着手啥也不干,还备受尊重,另一个得玩了命干活,还不讨好。

我十分霸气告诉他,这没办法,这是命,羡慕是羡慕不来的。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施工,庙宇的整体建筑算是完工了。

然后,是庙宇内的布置。

庙宇内的布置,可不是自家的建筑,想怎么弄怎么弄,必须要合乎规矩,否则会让同道人笑话。

如说庙宇里供奉的,应该是王重阳,虽然全真派嵛山一脉的真正创立者是王重阳真人的弟子王处一,因为这是全真派教祖出世修炼的地方,只能供奉他。

如果想要纪念玉阳真人王处一,则必须要在重阳师祖的两侧挂全真七子的画像,玉阳真人只能这样享受香火,而不能单独塑像。

让大家感觉颜面尽失的是,这些规矩,都是听墨灵烟说的,我还有曲峰灵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看来传承是正统也没用,墨灵烟毕竟是职业的,她研究超自然现象,相关的资料研究,要远我们透彻得多。

更出乎我们预料的是,花在这面的钱,简直像是无底洞一样,哪儿哪儿都需要钱。

我把我自己的私房钱都捐献出来,连哄带骗加威胁,把孙军的做生意本钱也给抠出来,加所有人的家里流动现金,全砸进来还是有缺口。

曲峰灵潘寿绵几个老的,差点要卖房了。

墨灵烟看到这种情况,把自己仅有的准备自己店面周转的钱,也跟了进来,总算是马马虎虎把这个坑填了。

我本来是憧憬待全真派嵛山一脉重新开宗之时,像是电视剧的一样,广撒英雄帖,邀请天下各路豪杰,各大宗门的掌门人棋局圣经山,见证嵛山一脉的重新崛起。

现在,想想空瘪瘪的,脸都干净的兜,只希望能别太寒酸搞个庆典完了。

找锣鼓队敲锣打鼓?不可能的,虽然工钱和请一顿午饭的钱还能掏出来,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别看是个庙宇,无需缴纳各种费用。可派众人,总是需要吃喝拉撒吧?哪一样不用钱?

我甚至连妙印的师父空海都不敢联系,这是真正的朋友,万一为了彰显两派的交情,带了一堆人过来,可怎么招待啊?

曲峰灵几个还是不想太寒酸,但我一口定了基调,咱们重新开宗立派,不是为了名,更不是为了利,而是弘扬昆嵛道统,以黄离道长的亲力亲为为楷模,修身养性,以天道为己任,感觉寒酸有些丢人,还是道心被迷,真正的修道之人,怎么会在乎这些?

我的决定,像是最终解释权,谁也不提风光大办的事情了。

刚按住了这件事情,又有一件事情让我头疼,那是庙宇的名称问题。

如果真的是尊玉阳真人王处一为祖师爷,他在荣成市铁搓山云光洞羽化升仙,似乎我们的庙宇应该跟他的修炼之地扯点关系。

可这里又是王重阳的修炼地,又想突出这个特点。

其实我倒是想好了一个名字,叫做全真之祖,因为庙里供奉的是王重阳真人。

可这个名字太大了,全真派还有那么多的流派,无论是南宗还是北宗,可有大量的信徒,叫这个名字,可别惹来群殴啊。

憋了好几天,我才定名为圣经观。本来道士修行的地方,该称为观,如像燕京的白云观。和尚修行的地方才叫庙。

但是有些地方的老百姓,通常把这两者都称为庙,其实是不对的。

曲峰灵几个也想不出好名字,便依从了我,找人定制好牌匾,准备举行仪式的时候挂起来。

我真的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但眼见圣经观要正式投入使用了,这也算是我给黄离道长一个交代,因此,心累的同时,也有些许的安慰。

选了个黄道吉日,让孙军买了鞭炮,看准时辰,这样办起了重开山门的仪式。

按照流程,内定的现任掌门曲峰灵,带领门下其他弟子从山脚下一直走到圣经观,沿途之,孙军会提前一点点燃鞭炮。

这样,曲峰灵是踏着鞭炮声走山门,然后,是我代表任掌门黄离道长,正式宣布黄离为新的一任掌门,然后,再由曲峰灵亲自解开圣经观这个牌匾,让弟子挂去,算是完成了仪式。

要不是我身份特殊,我连举行完仪式吃饭的步骤都不想参加,太特么累了,真想找个地方睡几天才能过瘾。

一切都按部班进行着,曲峰灵身穿灰黑色全真道袍,带领一干弟子缓缓山,一路鞭炮齐鸣,倒也算是有些气势,只不过,这件事情因为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山下的西于村村民赶来看热闹,根本没有别人助威。

曲峰灵终于走到了我的近前,我把手里的通灵令牌高高举过头顶,我身边的潘寿绵赶紧走到了曲峰灵的身边,一众弟子齐齐下拜,按照事先演练的,三拜九叩之后,问候祖师爷。

我则是代表任掌门,以掌门师叔的身份,宣布曲峰灵为新的一任掌门。

在曲峰灵已经接过令牌,要叩谢我的时候,忽然,一道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已经被曲峰灵拿在手里的通灵令牌,咣的一声,掉在了地。

大家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倒是最先想到了原因,向着山下拱手道:“不知道哪位朋友出手,干扰我圣经观重新开宗立派啊。”

一个非常尖细的声音传来:“呵呵,一群土包子,盖个庙宇,敢称自己是一派宗门,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全真派嵛山一脉,难道是没有人了么?”

曲峰灵面色一变,小声道:“师叔,莫非是千里传音?”

还真让曲峰灵说对了,说话的这人,用的正是千里传音的手段。

能确定出手人用的是什么手段,刚才曲峰灵到手的令牌掉落,也有了基本的判断。

这是同行,搞不好是同道,甚至是全真派的人来此砸场子的。

要知道,华夏的道宗,是正一派和全真派两个宗门。

前面已经说了,正一派是以画符念咒为主,强调的是借用天地灵界之力。而全真派讲求的是修身养性,讲究的是自身修炼。

千里传音这种手段,实际是一口丹田真气,把自己要说的话以很特殊的方式传递出去,能够传播很远,虽不致千里,但也能够隔着很远听懂对方要说的话。

这是典型的全真派内功修炼法,绝不是正一派同行所能为之。

至于弄掉曲峰灵手的令牌,也很好理解,全真派始祖王重阳真人之后,全真七真整理了道教经典,融合了儒家等一些流派的思想,把符篆这些东西也做了整理,形成了自己所独有的宗门手段。

其有一样,是同息夺物。

这里所谓的同息,是能够跟一件物品建立起精神的联系,这样,可以不跟这件物品接触的前提下,远离操控这件物品。

尹志平留下的通灵令牌,面当然有祖师爷的气息,只要是全真门下弟子,只要是会同息夺物,能建立起联系,能够操控。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的?大家同属王重阳师祖门下,有什么事情是不好商量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观察。

“哼,同为师祖门下?你们也配称全真门下?一群乌合之众,不知怎的得来通灵令牌,敢在重阳师祖修炼悟道之地重开山门?要是让你们这些假冒的全真弟子开宗立派,那可真的是对我天下各个全真流派莫大的侮辱!”

我一下子火大了,本来我是想极力维护我辈分高的身份,可没想到,暗说话的这小子,未免也太嚣张了,我不能代表全真派嵛山一脉?

“哼,自重阳师祖以来,全真门下弟子,无不是替天行道的有道之士。本门任掌门黄离道长,以天道苍生为己任,在昆嵛山锁龙洞恶斗鬼子,其神魂固守锁龙洞几十年,近日为苍生殉道,实为我所有全真弟子之楷模。我为黄离道长亲传弟子,这些都是他的隔辈弟子,我们不能代表嵛山一脉,试问,时候能代表得了呢?”

“一派胡言!此等蛊惑人心之词,也糊弄一下平头百姓,谁会相信这样离的事情?听我良言相劝,你把通灵令牌交出来,然后滚下山门,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我陡然生出一股不忿之气,寒声道:“我要是不交令牌,你待如何?”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三章嫡系传人

我还真不信了,一个藏头露尾得家伙,居然敢威胁我?

只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有很多的忌讳。

因为今天是嵛山一脉重新开宗的日子,我又是新开宗宗门里辈分最高的。

这个身份,固然会让我受到很尊崇的待遇,但同时也对我有所限制。

暗的那个家伙,很明显是全真门人,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个流派的。这样的人以我们不能代表正统嵛山一脉为借口砸场子,我自然要维护我和我身边的人嵛山一脉正统的身份。

所以,尽管我有很多的办法能够发现暗那人踪迹的办法,但我却是不能使用。因为我是代表嵛山一脉的,要是使用了别的门派法门,都不用对手说,自己把自己定义为非嵛山一脉的正统。

“曲峰灵,潘寿绵听令,马结北斗七灵卫,迎接同门客人!”

嵛山一脉祖师玉阳真人王处一,留给后人的,其实远远不止北斗七灵卫一个法门,《述异志》当,也有很多玉阳真人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

但现在能拿的出手的,而且能够有御敌效果的,只有这套北斗七灵卫。

曲峰灵七人道声是,马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方位,摆下了阵型,斗柄位置,指向了山门的小路。

远处传来了一声惊讶之声;“咦,还真有点玉阳真人师祖的意思。来,我来看看,到底你们能把玉阳真人师祖留下来的东西,发挥出多大威力。”

话音一落,山门小路,一个身穿灰黄道袍,胸前印有阴阳两以八卦图图案的道士,仿佛是残影一般,几步到了北斗七灵卫近前。

缩地法!此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道术修为!

我这才看清楚此人的模样,万没想到,此人是如此年轻,大约也二十下年纪,看模样,我可是年少多了。

这家伙身材修长,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唇红齿白,顾盼间飘逸潇洒,真有那么种风流倜傥的感觉。

这人来到曲峰灵近前,一甩手里的拂尘,马尾一样的拂尘,带着一股沉闷的风声,直奔曲峰灵面打去。

曲峰灵冷笑一声,伸手去抓拂尘。他论个人实力,眼前这个神俊的年轻人差远了,但他身处北斗七灵卫最前端,身后有潘寿绵等人以阵法沟通,等于是和七人之力,还能怕得了这个年轻人?

不过,这年轻人也当真了得,眼见曲峰灵伸手来抓,忽的一收拂尘,脚下踏罡步,一下子掠过了曲峰灵,直奔潘寿绵而去。

我大骇,这家伙明显是对北斗七灵卫十分熟稔,不然,他也不会一招虚晃之后,马直奔北斗七灵卫的关键节点杀过去。

北斗七灵卫是个威力大的大型法术阵法,既然是阵法,别管你有多大威力,有多么复杂,肯定是有一个枢纽带动全阵。

而潘寿绵所在的位置,是整个北斗七灵卫的枢纽所在。

那年轻人速度快,只一步,到了潘寿绵面前,伸手并用食二指,掐剑诀点向了潘寿绵的喉结。

潘寿绵是整个大阵的转点和凝力输出点,别看北斗七灵卫输出效果非常可观,但这个点,却是最尴尬的点,首尾皆不能在这个位置输出凝力。

不过,北斗七灵卫也不是说碰到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其余六人,按照北斗七灵卫的变化,各自踏步变化位置,齐齐攻击年轻人的身后。

谁知道,年轻人竟然不管身后的攻击,是用灵活的身法躲避其他位置的攻击,死死缠住了潘寿绵这个位置,对其展开了连绵不断的攻击。

行家伸伸手,知道有没有。

我知道,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对北斗七灵卫非常了解,所以才会来找到了攻击的节点。

这样下去,是一个实力的拼,或者,是年轻人一个不慎,被曲峰灵潘寿绵七人击倒。或者,是曲峰灵等七人一步踏错,被年轻人抓住机会,先击倒潘寿绵,然后剩下的六个,可以各个击破了。

“住手!”我一声大吼,加入到了战团。

我可不管什么别的,我最起码要保证我的人别吃亏。万一曲峰灵等人住手了,而那个年轻人不住手,潘寿绵被打了怎么办?

搁从前,谁要是不讲江湖道义,非但被鄙视,而且要受到惩罚。现在可不是这样了,什么事情都得有关部门管着,我可不想自己人挨打了对方拘留完事了。

我是冲向了那年轻人和潘寿绵的间,但我的身体正面是冲着年轻人,我的后背冲着潘寿绵,看去,我好像是拉架,实际却是拉偏架。

潘寿绵肯定是不会对我动手的,我的一双手,都在身前,年轻人身后还有曲峰灵几个,只要我出手,年轻人随时会面临群殴的局面。

那年轻人非常滑溜,见此情景,马抽身急退,只两步,摆脱了所有人的纠缠。

我凝重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他是我所见到的手段最为厉害的真实存在,虽然跟虚幻的黄离,周衍相差天壤,但跟墨灵尘那些道术高手起来,同样是云泥之别。

“不知道这位道友,该怎么称呼?”我拱手微微施礼道。

那人傲然一笑,根本没有还礼的意思:“燕京白云观柳铭琬是也,我乃全真派长春真人嫡系传人,如果你们的身份是真的,咱们到也算得是同门,只不过,哼。”

柳铭琬扫了众人一眼,露出了很不屑的神情。

燕京白云观?那可是整个华夏全真道人心目的圣地啊,那相当于梵蒂冈一样的存在,那是长春真人丘处机最后落脚之处,历经岁月动荡,一直保持至今。

从这个层面来讲,柳铭琬真的算得是全真流派的嫡系传人!

“原来是柳道友啊,幸会幸会。值此嵛山一脉重开山门之际,柳道友千里送贺,实在是感激涕零。”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

但是,我是嵛山一脉辈分最高的,总不能像一个愣头青一样来回怼,总得顾忌一下身份,先让这小子狂着些,等他拉够了足够的仇恨,再收拾他。

“哼,你们也配称作是嵛山一脉的传人?你们所使用的,应该是玉阳真人王处一师祖的北斗七灵卫吧?看看你们,好好的一个全真派超dà fǎ术阵法,竟然让你们搞得这般乌烟瘴气。算是你们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师承传承,只怕也会愧对先祖吧?”

“呵呵,柳道友此言差矣。修道在心而不在术,我等秉承的,是太平盛世则深山修道,天下大乱则替天行道。当年,任掌门黄离道长是这么做的,今天,我们所要继承的,是这个宝贵的精神财富。这才是昆嵛道统的精髓,不然,总有法术万千,心术不正,怎可配称全真门下?”

这番话,让柳铭琬如同被噎着了,他无法反驳。

但这并不妨碍他强词夺理。

“哼,说得好听,不过是闲杂人等为自己的脸贴金,打着全真名号博眼球,然后借此赚取名利而已。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沽名钓誉之辈,还敢奢谈什么道统精神,简直是笑话!”

我擦,还真的给脸不要脸,蹬鼻子脸了?跟我强词夺理?你真是找对人了。

“呵呵,像柳道友这样的人,我可真没见过。我们可是有国家承认的身份,我们提供了师承谱系,还有三世祖尹志平真人的通灵令牌可以作证,这些都足以证明我们的昆嵛道统身份,怎么到你这里不被承认了?小小年纪,大放厥词,不知道是缺少家庭教养,还是你师父没教过你怎么跟同道打交道?会点雕虫小技不把天下同道放在眼里,哼,这才是不配全真门人身份的作死表现!”

柳铭琬被我呛得玉面通红,他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点指着我喝道:“你,你竟然敢侮辱我师尊父母?”

“毛头小子,你现在看样子还是未成年人,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板子还打不到你的屁屁。”

除了柳铭琬之外,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好像是看着一个熊孩子犯错一样。

“你,你可敢跟我试一下道术?说什么都是假的,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的天花乱坠没意思,全真门人要是没有历代师传的本事,还是不能叫做全真门人!”

“哼,回去问问你师父,黄离道长是什么辈分?我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师父都得叫我一声师叔,我跟你动手?以大欺小啊。”

“哼,牙尖嘴利,我看你也不过尔尔,是仗着一张嘴坑蒙拐骗,今天,我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柳铭琬说着,身形一晃,如一道残影一般,期近了我的身前。

感谢书灵对我的魔鬼训练,感谢书灵让狗追我练的速度。只有到了实战,你才会知道,平时的汗不是白流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四章吃饭的难题

要是没有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估计我几下被柳铭琬追到,在我不能施展别的门派手段的前提下,搞不好,我还真的要在柳铭琬手下吃亏。

别看柳铭琬狂傲,手底下可是有真功夫的。我使用北斗七灵卫的基础步法七星步跟他周旋,可他对这个步法很是了解,见我身形一动,能够预判到下一步我要往哪个方向移动。

我和柳铭琬,这样制约和反制约移动身形,拼的是谁的速度快。

柳铭琬的实力,远在我之,但我也不是没有跟他一战的能力。

关键的问题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嵛山一脉的传人,没法使用别的法术。

我抱定了一个原则,是不跟你正面接触,不让你全真功法施展出来。反正咱们谁的耐力好,谁先扛不住。

这有点近乎无赖,不过,却是我眼前唯一的选择。

想想被狗追的日子,真有点潸然泪下的感觉。但那绝不是慨叹,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

柳铭琬也算是道术有成,有两把刷子。不过,单单跟我拼速度,也只能跟我持平。

面对柳铭琬的挑衅,说我不敢正面跟他交手,我一句非常霸气侧漏的话能把他气死。

我是你师叔祖一个辈分的,以大欺小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想要证明你的厉害,得跟我徒孙一辈较量。但是有老辈在场,小辈动手必须要有老辈人的首肯才行。今天是我们开山的日子,是不会跟你动手的。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这个规矩?

柳铭琬被我一气,更加心浮气躁,加之我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没多久,把柳铭琬给熬得有些气不接下气了。

看到对手体力不支,我是越来越有信心,脚下的步法也越来越快,瞅准了一个机会,我绕到了柳铭琬的背后,伸手在他背轻轻推了一下,然后飞身跟他扯开距离。

“柳铭琬,不必了,你还得回去练几年。别以为自己头顶全真的光环,可以为所欲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间的高手多了去了,切莫当个井底之蛙,丢了全真的脸面。小梅,送客!”

我让曲梅寒送客,是有深层的考虑的。首先,曲梅寒和柳铭琬是同辈,让她送客,不至于跌了我们嵛山一脉的份儿。

再一个,柳铭琬实力其实很不俗,我要是不动用其他的手段,单以全真手段,还未必能够拿下他。柳铭琬要是恼羞成怒,敢对曲梅寒无理的话,是犯了大忌,直接一帮人去群殴,打得他爹妈认不出来,谁也不能说啥。

柳铭琬无怨毒看了我一眼,也不言语,默默转身走了。

这样的表现,让我未免隐隐有些担忧。咬人的狗不叫,这是至理名言。柳铭琬开始的时候狂傲无,败退之时一言不发,说明这份耻辱他深深埋藏在心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轻易过去的。

有了这样一个插曲,固然让人恶心,但也无伤大雅,我们按照流程走了一遍,曲峰灵正式接掌圣经观,成为了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正式掌门人。

我把从《述异志》当了解的全真派的典籍,汇总成资料件,一并交给了曲峰灵,勉励他一定要以黄离师祖为榜样,静心修道,切莫被世间繁华所诱惑,当一个真真正正的全真修道人。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能这样教诲别人。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劝导,而且,我也是以劝导别人的内容,当做我必须要坚守的信条。

折腾到了晚,曲峰灵留我们吃了饭,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下,才回了登市自己的窝。

白天再怎么累,也算是劳有所得吧。

可是,一觉睡醒之后,却发现,吃饭的问题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所有的钱,全都砸出去了,自己店面装修一部分,砸到圣经观里是大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没一样是我有的。

墨灵烟和孙军加我,弹尽粮绝,好在水费什么的都预先交了,要不然,连喝水都得出去挑!

这种时候,谁还好意思去麻烦曲峰灵?他但凡有一点辙,也不至于接受我们兜里的吃饭钱。

还是孙军有办法,他在登酒楼吃刘佑忠大户的时候,曾经要了十瓶五粮液,这小子原来准备自己结婚用的,这个时候也顾不了,找个礼品店,把十瓶五粮液减价处理,这样,我们的手,总算是有了一点吃饭的钱。

可要命的是有妙印这个大吃货,孙军卖酒的那点钱,都不敢买菜,直接是棒子面加最便宜的菜叶,熬一大锅,头一锅先给妙印,饱不饱这些,然后再一锅,是我,孙军,墨灵烟和曲梅寒四人的饭。

潘寿绵是圣经观的执事长老,妙印已经送不到建材市场干活了。没办法,我和孙军愁眉苦脸想辙。

为了省钱,这小子充分发挥了是不要脸的精神,带着我,美其名曰回单位看看老同事,实际是蹭饭。

这样也只维持了一周,因为原单位的人都已经跟门卫说好了,只要看见我俩,马各科室通知,然后找各种理由飞遁。

前途无限美好,可我是卡在了吃饭问题。

没办法,我们只好回家里,告诉家里人,为了省钱,从家里拿点粮食,不用在外面买了。

家里是非常支持的,还夸我们会算计,不乱花钱。

可是,等我们给家里留了半袋面,其余的都想拿走,家里人终于震惊了。

不过,我和孙军都从家里拿了一袋面,孙军卖酒的钱,留着买点必须要用到的东西,一时间,我两只眼睛里泛出的光芒,都是带着钱的色彩。

墨灵烟本来是打算等圣经观开山仪式完成以后,把她的超自然现象研究的门脸挂出去。谁知道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无奈之下,我从建材市场那里,划拉来一块好的木料,和孙军一起,平整抛光之后,再从建材市场那里顺点油漆,把匾额总算是弄起来。

我们需要干活,我们需要劳动,我们需要钱!

可是,我们所有的劳动方向,可不是卸车苦力活,只要溜达能找到。

一个月熬过去,已经是初夏了,我们硬是只能穿去年的衣衫,那感觉,真的像是乡下来的。

孙军最想做的,是到圣经山倒卖香火。因为随着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精神层面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了。

饿着肚子的时候,不到精神极度匮乏,或者是极度虔诚的人,是不会去山烧香还愿的。

可生活好了,手里有闲钱了,一些年岁较大的人,还有想求得平安的人,都会进观求拜。

事实,孙军的市场眼光还是不错的,圣经山的圣经观开山之后,还真的陆陆续续有人去烧香许愿。

孙军从供货商那里,费了很大的口舌赊了一批香火,然后和我一起到圣经山倒卖,来回百公里,为了省油钱,我们是蹬自行车把货运到那里的,两天时间,总共是一百二十块的收入,这是我们真正意义的第一桶金。

收入虽然很不值一提,但却是极具意义的一步。因为孙军把货款及时还了,而且说明了情况,供货商应允孙军,可以压一批货物的货款,这样一来,孙军的生意活了。

在倒买倒卖,我是无法跟孙军相提并论的,这小子在这方面简直是天才。

孙军和我站一起,同样是手里拿着香卖,我是傻傻的站着,而孙军两只眼睛贼溜溜盯着山的人,一打眼,知道谁舍得花钱。

然后,这小子总是能够千方百计让对方掏钱,利润虽然不算大,但却是勉强可以维持我们最低生活标准。

我最想做的,是捉鬼驱邪,看风水算命的活儿。那是我的本门活计,但墨灵烟通过络给我宣传,愣是没有一个客户。有的人试着打听一下,一听我只有二十几岁,马没了下。

曲梅寒曾经想让曲峰灵给我拉活,让我给制止了。

可以想象,曲峰灵一个堂堂掌门,给师叔拉巫婆神汉的活儿,那要是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无奈之下,我只好狠狠心,从本紧张的生活费里,掏出几十块钱,找到打印门店的人,给我印刷小广告。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专门捡着城乡结合部一代广为张贴。

孙军的走入正轨,还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的,人家都能一步步度过难关,我凭啥不行?

可我很快陷入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的困扰当,那是打出去的小广告真是有用,很快有人给我打电话。

但是,有很多是咨询类的,如说,我碰了什么什么难事,是不是因为运气不好,能不能给po jiě一下?我叨叨叨说一大堆,最后说,看来你是碰了麻烦,要不咱们见个面我好好给你看看。

结果,没有了结果。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五章赌徒

我渐渐有些火大了,因为打电话进来的,你跟他说啥都行,一掰扯能说十几分钟,甚至有几十分钟的。

可一旦你说到了见面,或者是提到了钱,那立马转变了画风,对方或者说是考虑考虑,或者说等过一段时间,也有说我已经想通了,不必麻烦你了。更有葩的极品,说你是骗子,好好的干点啥不好,非得干这样骗人的买卖。

我从小到大,基本没在嘴吃过亏,可是,自从发了小广告之后,这个铁律被打破了,我不能跟可能是客户的人争一时长短啊。

经过了几十次的失败后,我甚至对打进来的电话有点恐惧的感觉,都不想接了。

这一天,又是棒面粥加馒头加咸菜的饭,我心情糟透了,吃都没吃,直接躲到了那个十分拥挤的小屋,里面是从建材市场顺来的保温板,充当了床铺。

天还不是很热,躺在面也没有什么燥热感,可我是无法静下心来。

手机又响了,我真想把手机挂断,但端详了半天,还是接通了。

手机那边久久没有声音,我因为心情的原因,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喂,请问哪位?如果没事情,或者是打错了,我挂了啊。”我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准备挂电话了。

“喂喂,等等,等等……我,我……有点事情。”电话那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遇事情了?慢慢说,别着急。”虽然之前类似的电话很多,大都无疾而终,但我还是恪守自己的原则,既然打出了广告,哪怕是小广告,也得有敬业的精神。

“是这样的,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逢赌必输。”

我差点骂娘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卫道士,但是,对于黄赌毒,是深恶痛绝的,人要是沾了这样的毛病,基本算是完了。

“那你找错人了,我管不了这样的事情。对不起,再见。”

“喂喂,等等,等等。”在我要挂电话的时候,那人急了:“你不是捉鬼驱邪的大仙么?”

我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很忌讳大仙这两个字,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是我所干的事情,人们是可以给我安这两个字的。

“呵呵,你是觉得你邪运缠身了是不是?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沾了赌,你所有的运气都会被渐渐消耗掉的。因为运气这东西,虽然好像是随机的,但是,有个词叫天道酬勤,往往在你拼搏努力而陷入绝境的时候,老天会给你一线机会,这是运气。赌博这个词,无论是哪个字,都带着透支运气的意思,所以,你应该明白赌博的危害了吧?而且,有很多人专门设局,以诈骗形式骗赌,能让你家破人亡,那是违法犯罪了。所以,不管你有没有邪祟近身,只要你沾了赌博,神仙也救不了你。”

“喂喂喂,别挂电话,您听我说啊,我是职业赌博的,技术一流,专门陪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玩,我可以随时控制场的输赢,以达到我身后老板想让谁赢的目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逢赌必输,哪怕是做好了局,都会让人家给杀得一败涂地。”

我擦,这特么的什么人找门了?职业赌徒,逢赌必输,找我来了?

“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说完挂了电话。

谁知道,我的手机还没等扔兜里,马又响了,还是那个人。

“我说你烦不烦?我都已经说了,帮不了你,别再骚扰我了,如果你再敢骚扰我,当心警察找门去。”

那人有些焦虑道:“等等,等等,大仙儿,我都已经找人看了,说我是霉运缠身,只不过,我找的人给我po jiě了之后,我好了一段时间,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再找给你po jiě的人不行了?我告诉你啊,你已经找了人了,别再找我。你说你是职业赌博的,应该知道道的规矩,一事不烦二主,我要是接了别人的曾经接过的活儿,那我成什么了?这是犯了大忌讳啊。”

我心里的火腾腾的,我怎么这么倒霉?自从发了小广告之后,没碰到过正常的人!

“大仙儿,请你不要挂电话,听我说完。我找的那个给我po jiě霉运的人,已经瘫在床了,大小便失禁,眼看是植物人了。”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了,按照这个人的说法,那个给他解决问题的出了大事,难道,真的是出现了较厉害的邪祟?

“电话里恐怕说不清楚,咱们见面谈好么?”我决定看看情况,一般来说,只要是我说到见面,我和电话另一端友谊的小船,说翻翻。

那个人陷入到了沉默当,等了大概有两分多钟,他才说道:“好吧,我在鸿运大酒店等着你。到时候,你说找飞哥的,马有人带你找我。”

飞哥?听名号倒像是出来混的,不过,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有可能是我的第一个客户。

我找到孙军,强行从他那里借了十块钱用于打车。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不想孙军送我,因为我还不知道电话联系的飞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把孙军连累了,能不让他掺和到我的事情,尽量别把他扯进来。

鸿运大酒店,是登市开放以后新兴的酒店,论内部设施,登酒楼都要好。只不过,登酒楼是老招牌,鸿运大酒店是后起之秀罢了。

别看鸿运大酒楼只有六层高,但里面的电梯,却是非常好的,我估摸着,登市最好的电梯,应该是这里了。

跟服务生说了要找飞哥,他马把我引到了二楼的贵宾室。

一见面,这个人的形象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

飞哥,大名杨永飞,登城南人,生得虽不致风流倜傥,但也可以称得是仪表堂堂。

见面寒暄之后,我才知道,杨永飞实际出身赌博世家,他祖是干这个的。只不过,在建国以后,和特殊的历史时期,祖传的这些行当,有几十年没干了。

杨永飞的父亲,是个小商贩,因为开发征地,他们家一下子成了拆迁暴发户,杨父把钱分了,自己找了个小的,逍遥自在去了。

在分别的时候,杨父给了杨永飞一个包裹,说是祖传下来的,祖曾有交代,留着做个念想,不得擅自打开。

杨永飞哪会顾及这样的交代?他父亲头脚刚走,他后脚把包裹打开了。

那里面有本书,是一本有关于赌博的书。

杨永飞一看,迷了这本书。

这本书分下两册,册讲的是各种赌博出千之术,只要按照面的方法练习,可以成为此高手。

杨永飞大概是天生有这方面的爱好和天分,他马练习,不到半年的时间,成了此高手。

不过,杨永飞严格按照祖书训诫,不可大赢,不可频繁赢,要做到最后是赢家,但看去好像是平常有输有赢,这样才能够长远。

只不过,杨家留下来的赌书,下半册有些离了。

下半册赌书交代,赌博必然伤运,一旦发觉运气不好,必须要马停止,赶紧烧香还愿。

而且,下半册的说还介绍了,在赌博当,技术和千术并不是最厉害的。

因为赌博的暴利,会吸引到各色各样的人,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人进入其。

书例举了一些很邪门的特殊人赌博,有请小鬼的,有用诅咒术的,反正林林总总的邪术让人防不胜防。

杨家祖先之所以写下了这些东西,是想告诫后辈,赌博看去暴利,但却是风险极大,人心叵测,要切记见好收。

杨永飞倒没觉得先祖这些交代有什么不对,相反的,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是,人做事情,并不是按照道理去做的。

杨永飞一直很低调赌博,他纯粹是爱好,因为拆迁的钱足够他花了,他赌博赚的钱,成感要大于收入的满足感。

这样,杨永飞混出了名声,被一个老板看,他聘请杨永飞跟一些人赌博玩,这些人都是老板要用到的人,让杨永飞不着痕迹输给他们,实际是变相的行贿。

杨永飞一直干的很不错,深得老板信任,一个月前,老板忽然让他跟一个南方老板赌一下,说是必须要赢。

结果,杨永飞使出了自己的全部绝招,堪堪赢了那个南方老板,杨永飞的老板很满意,奖了他一大笔钱。

可自此之后,杨永飞发现,他再赌桌的时候,无论他怎样努力,是一个输字。并且,在他出老千的时候,竟然失手被发现了。

杨永飞挨了好一顿揍,赔了不少钱,才算是度过了那一关。

这些事情,对杨永飞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可是掌握了非常厉害的赌博术和千术,这些技术,他都是下了苦功夫,算是闭着眼也不会出错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六章全都倒霉

杨永飞说起来很紧张,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我在他对面频频喝茶,把桌面的餐前点心全都给吃光了。

你不饿,我饿啊!要知道,晚的棒面粥加咸菜我还没吃呢。

于是我轻轻点了几下桌子,说道:“那个,杨老弟,你暂且休息一下,咱们还是点点儿东西,一边吃一边说吧。”

杨永飞这才想起来,请我来这里,居然还没有点菜。

“真不好意思,大仙儿,您是姓于吧?”

我狠狠给了他个白眼,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在小广告看到我的消息,那面留下了我的真实信息。

不过,有点正常思维的人,一般都不会特别信小广告的东西。那面一般都是江湖游医,或者是诈骗之类的人才会做的。

不到万不得已,相信不会有人打小广告的电话的。

我正色道:“杨老弟,听我郑重说一下啊,第一,别叫我大仙儿,我是有正当职业的。超自然神秘现象研究。第二,我做的事情是不被正规部门所承认,所以你会以为我留的信息是假的,但我留的信息恰恰都是真的,因为我是凭本事吃饭。如果你心里能认可我,一切都还好说,如果你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是想试一试,那咱们还是别再往下说了,耽误时间。”

“不不不,于大……师,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信任您的,不然,也不会找您。对了,您说的对,咱们先点菜,边吃边谈。”

我有多久没见到肉了?反正在美食面前,我毫不掩饰对它们的喜爱。我才不管杨永飞是怎么看的,找我解决问题是你找对人了,要是你因为我的吃相难看而拒绝了我,那是你的晦气了。

不知道杨永飞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的表现,是没有对我有什么异常的表情。

我狂吃海喝的时候,杨永飞给我详细讲了之后的事情。

杨永飞赌场运道不佳,已经是他不敢相信的事实,但之后发生的事情,则是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经常性失手之后,杨永飞忽然想起了家传的那本书,下半册里,专门提到了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没有涉及到赌术,杨永飞也没有细致看。

连连输钱之后,杨永飞终于能有心情仔细研究下半册了。他发现,祖流传下来的书,到最后都是劝戒赌的。

十赌九诈,在赌博勾心斗角,利用人类的贪欲,采取一定的心理战术诱人加注获利,这已经是最良心的赌博方式了。

还有很多人,会采取设局,欺骗甚至抢劫来牟取暴利,这只不过是级的赌博圈乱象。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赌博圈会有门异士介入。有的门异士,可以采取设局破运的方式,让你输钱。赌博赌博,赌的是运,博的也是运。运气一破,算是你使用千术,也要遭遇破财之灾。

这些都还好说,最起码,是钱财的损失,不至于要了性命。

最让人恐怖的,是有人养小鬼,通过小鬼来控制赌局走向,这不仅仅是伤财了,搞不好会害命。

杨永飞看了这些,才感觉汗流浃背。祖留下的书,前面记录的东西,实际是揭露赌局的一些术,意为警戒后人,赌桌有可能碰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赌博,是业余的碰职业的,稳输!

所有的一切,其重点在于远离赌博,可是杨永飞却把这本书当成了赌博的教科书,学习了面的赌术。

结合自己所遇到的一切,杨永飞感觉,自己可能是碰到了祖描述的鬼蜮伎俩。

于是,杨永飞便找了须山镇的一个有名的大仙给他看看。

那大仙一看说杨永飞是被鬼气缠身了,问了详细情况之后,须山镇的大仙推测,他应该是碰到了使用鬼术的对手。

人为阳界之灵,无论是人的性命,还是运道,得阳而壮,失阳而挫。

鬼为阴物,鬼气缠身意味人被夺阳,无论是生命健康,还是运道,都会剧烈下降。

杨永飞赌博的时候,运道下降,自然会输钱。出千的时候,因为运道导致的霉运,无论你多么隐蔽,因为不管你技术多好,出千有破绽,而那个破绽,时间再短,因为运道的原因也会被注意到。

所以,才会有种种像是倒霉催的事情发生一样。

杨永飞觉得有理,便请大仙po jiě。

大仙给了他一个玉如意,告诉他贴身藏着,每天必须要焚香祭拜,不得"yin yu",届时自可破除鬼蜮缠身。

杨永飞依言照办,果然,他的运气渐渐回来了,似乎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运气来了,那个大仙最先出了事情,毫无征兆成了植物人。

接着,杨永飞的老板也出了事,酒后驾车,直接一头撞到了街边的大石头。

这件事情,简直是无法想象,那条路的路况非常好,而且当时行人稀少,大石头方圆百余平方米内,没有任何的异物,可那老板,是一头撞,当场死亡!

据验尸结果显示,老板虽然是酒后驾车,但血液的酒精含量不是很高,还没到醉驾状态,按照经验分析,反应迟钝或许有点,但不至于像自杀一般直接撞过去而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

但对车祸现场痕迹进行检验,可以排除有人做了手脚的嫌疑。最后,相关部门也只能做出酒驾导致车祸事故的结论。

我狂吃海喝了一阵儿,肚子里终于有底了,打了个饱嗝,问道:“你之后也应该碰问题了吧?”

杨永飞居然有些懦懦看着我,点了点头。

“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到底咋的了,把所有实情说出来,我才有可能帮你啊。”

“大师,能问你个问题么?”

“问吧,既然我接了你的活儿,回答你的问题,是我职责所在。”

“您干这行多长时间了?做过几单买卖了?”

我擦,当着矬人别说矮话,对着和尚你能骂秃子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杨老弟,看来你对我的实力,是有点怀疑啊。”我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反正我是抱着给对方解决问题的诚意来的,虽然吃了你的东西,但你不信任我,那咱们只好拜拜,这不是我的问题。

杨永飞看着我,好像是要从我脸看出朵花来,半晌,问了一个差点让我崩溃的问题:“您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事这个职业的,但是,您知道我为什么找您么?”

我勉强压制住心里的羊驼,因为我不想对我的客户释放这东西。

我没有说话,却是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杨永飞。

杨永飞告诉我,他的老板出事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那是他老板让他必须要赢的那个南方老板,也死了,而且是暴毙!

据说,这个南方老板死的非常之惨,七窍流血,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让人一看会做噩梦的那种惨象。

结果,检验这个南方老板尸体的时候,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异常,只能定性为非人为不正常死亡。

再接下来,是杨永飞自己了,他无论是白天黑夜,总感觉有双眼睛在他后脖颈的位置盯着他,即便是炎炎烈日之下,他都会感觉遍体生寒。

到了晚间,更是没法过了,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无论他哪儿,都会如跗骨之蛆一般跟着。

杨永飞几乎要崩溃了,最绝望的时候,他甚至想到了自杀来摆脱这让人发疯一样的困境。

在杨永飞想要自杀解决问题的时候,他懵懵懂懂路过街边的时候,看到了我贴的小广告。

我一口茶水差点没喷杨永飞脸:“杨老弟,合着你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我打电话?”

这特么的也太悲催了,合着我是在人家几近绝望的时候,发现了一颗稻草,反正能不能活命再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大师,我能说实话么?”

我有种想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的冲动,这样,我一点也不欠杨永飞的,直接走。说实话,恐怕太伤自尊了。

“你说吧。”既然不想吐,那多吃点,还要打包。想要侮辱我,最起码要付出经济的代价。

“我精通赌术,所以我的记忆力特别好,扫了一眼您贴的小广告,记下来了。不过,您知道的,小广告能有多大可信度?我当时……根本没把您当回事,对不起啊,我无意冒犯您,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给您打了电话。”

擦,这还不是冒犯?那什么才叫冒犯?特么的,这简直是当面侮辱我啊。

“服务员,来十份糖醋排骨,还有二十斤米饭,我要打包!”

我毫无愧疚地看着杨永飞,理直气壮说道:“小老弟,你听好了,我是非常职业的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从业者。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实力。我吃你的,拿你的,意味着我接了你的活。但你必须要相信我,好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七章福泽

杨永飞非常让我吃惊的点点头,那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大师,我信!”

我真有点怀疑我的眼睛和耳朵,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出了这样的话,杨永飞居然发自内心的相信?

杨永飞赶紧解释;“大师,那一段时间,我感觉像是被鬼缠住了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晚的时间是最难熬的,经常迷迷瞪瞪睡一小会儿,马惊醒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您的手机号码。”

我的嘴巴差点没合,我和杨永飞之间,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情发生?

“大师,我绝对没骗您,真的,如果是一次两次的话,我还不会给您打电话,可一连三天,都是在我沮丧到要死的时候,脑海浮现出了您的电话号码,我觉得,这是冥冥有谁在指点我,所以,我才给您打了电话。”

行了行了行了,我忙不迭摆摆手,别再说实话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想我一个堂堂渡异师,沦落到这个地步,真的像书灵所说的一样,丢尽了渡异师的脸。

想想那些渡异师前辈,哪一个不是叱咤他们那个时代的璀璨人物?

我现在居然是差点跟讨饭的差不多,连吃带拿,一点高人风范没有啊。

嗯?不对,杨永飞说他是在绝望之脑海浮现了我的电话号码,这可不是随随便便会出现的,而确实是他所说的,冥冥好像是有人指引一样。

“你等等,让我看看啊……你有没有喝酒?”我眼睛盯住了杨永飞问道。

“喝啊,怎么能不喝?我都这模样了,不喝恐怕再也喝不到了。大师,您,您想给我看看相?”

我微微点点头,让杨永飞坐好了,然后仔细观察他的相貌。

俗话说,相由心生,绝大多数的人,内心的一些格调,跟相貌是息息相关的。

杨永飞的相貌,算是有小富之相,是属于大财没有,小财不断的人。如果他能安安稳稳做事情,一辈子丰衣足食,足可过小康生活。

要不怎么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命,虽然是一个人人生最重要的确定走向的因素,但变数是非常大的。

像是眼前的杨永飞,看相是小富之相,可他的两颊,微微泛着青光,这是邪祟侵蚀的表现,双目眼白赤红,有喝酒的原因,但深层次的原因,是焦虑所致。

焦虑,则意味着神魂不安,神魂不安,意味着命理出现重大的能影响命理的因素出现。

结合杨永飞所说的,基本是可以断定有邪祟找了他。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老弟,你不是说你请的大仙给你一个玉如意么?那给我看看。”

杨永飞哦了一声,从脖颈拿下一个东西。

我看了看用红绳穿着的玉如意,摇摇头,叹息一声,放在了桌子。

“大师,有什么不妥么?”杨永飞忐忑问道。

“这个玉如意,是有些驱邪的效果的。你请的那个大仙,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你惹的东西却是非常厉害。”

说着,我一掌拍在了桌子的玉如意。

啪的一声,玉如意竟然碎成了无数块。

杨永飞嘴唇动了几下,到底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你好好看看,这些碎片的边缘,是新痕,还是旧痕?”我挑了一块较大的碎片,递给了杨永飞。

杨永飞微微一扫眼,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他是职业赌徒,眼里是非同一般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明显是旧痕啊。大仙把东西给我的时候,我可是对着阳光看过的,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裂痕。”

我淡淡笑道:“这东西实际是给你挡灾了。我说了,你请的大仙有些本事,给你的东西,也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只不过,这东西能力有限,打个形象的喻,这个玉如意,算是为你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大师,我,我……我是不是真的被鬼缠了?”

“现在还很难说。”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杨永飞的脸。

嗯?我发现,杨永飞的眉头攒竹穴的位置,竟然有隐隐的光亮。

这是福泽的表现,也是说,杨永飞或者是他的祖曾经做过积阴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杨永飞匆匆看了一眼我的小广告,脑海经常浮现出我的电话号码,原来是他的福泽在起作用。

“你在出事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好事?”我不动声色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杨永飞的事情很复杂,我必须要判断出影响他的邪祟是什么水准,我是渡异师不假,但我的实力还没到见谁灭谁的地步,一个判断失误,可能倒霉的是我了。

“好事?大师,这,这怎么说呢?我虽然好赌,但我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人,好事嘛,那绝对是做过的。对了,您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一件事情,您不说,我还没觉得怪,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怪。”

杨永飞居住的那片老房区进入到拆迁改造以后,住户很快都搬走了,他是留守到最后的。因为他那个时候正在研究祖留下来的赌术。

因为人都走了,那片老房区留下了不少的宠物狗,没人照顾了,都成了流浪狗。

那些成了流浪狗的宠物狗,对人的依赖是非常大的。

所以,杨永飞住的地方,流浪狗都围在那里,不停叫唤,希望能得到点吃的。

杨永飞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烦,屡次驱赶这些流浪狗,但它们被赶走以后,依然是聚集在他家左近。

后来,杨永飞看到这些狗够可怜,多买了些粗粮,每天活着菜叶子熬一大锅,放在门口,算是给那些流浪狗一些吃的。

到最后,杨永飞不得不从那里走的时候,跟这些狗有了感情。虽然不能带走,但他花了钱,把这些狗送到了位于青石河附近建的一个慈善收留流浪狗的地方。

杨永飞经常赌博,感觉跟人勾心斗角太累,看一个个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够交心的,每到心情郁闷的时候,都回去慈善收留狗的地方去看那些狗,顺便给慈善机构点钱,让他们买点好东西喂喂这些狗。

在杨永飞要去和那个南方老板赌博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条浑身脏兮兮,身有好几条伤痕的流浪狗,大叫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而且,这条狗扑来,咬住他的裤腿,拖着不让他走。

杨永飞忽然间眼泪掉下来了:“我把那条狗打跑了,大师,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想起来了,那条狗,是我曾经喂过的流浪狗。慈善机构的狗场,那围栏多坚固啊,那条狗,它,它是……它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说完,杨永飞放声大哭。

我心下恻隐,摇头叹息了一声。

一个人,当他快要步入到一个恐怕会丢掉性命的陷阱的时候,不管是谁,拼了命来阻拦你,而你却是把它打跑了。那份愧疚,绝不是流干了眼泪能够减轻一点的。

等杨永飞哭够了,我才冷声说道:“小子,你的麻烦大了!”

万幸啊,幸亏我详细询问了一下事情经过。如果我但凡掉以轻心,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是普通的邪祟作怪而出手处理的话,恐怕我的下场会跟杨永飞请的那个大仙一样。

狗可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它的危险感知能力,是远远超过人类的。

但是,再怎么危险的感知,也是有一定范围的。

从青石河到城南的距离,能有十几公里,普普通通的危险,哪怕是狗这样天生对危险感知非常敏感的动物,也不会感知到。

除非是杨永飞遇了极大的危险,有可能是危及生命,才会被狗感知到。

虽然那条狗没有阻止住杨永飞,但他在流浪狗身积攒下来的福泽,抵住了他的致命危险,而且还赢了那个南方老板。

不过,福泽是易耗品,不能无限使用。

所以杨永飞才霉运连连,整个人是越来越差劲。

那个大仙成植物人,还有杨永飞的老板,南方老板,肯定都不是正常死亡,是典型的横死!肯定是跟杨永飞遭遇到的事情有密切的关系。

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全仗着他积攒下来的福泽。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指点了他找到了我。

杨永飞碰到的事情,恐怕是非常难缠的事情,我现在都无从下手!

当我把一切说给了杨永飞听之后,他吓得一下子跪到了我的面前:“大师,救我啊。”

“咳,你祖明明劝导后人不可赌博,你却是……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要解决你的问题,非常麻烦,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帮你解决,要是有半点疑虑,我可以给你推荐别人,让法力更高的人来给你解决。”

“大师,只要您能救我,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只求大师慈悲为怀,救我一条小命啊。”杨永飞竟然咚咚磕起了响头。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八章贵重的装备

我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杨永飞给劝起来了。

人,有时候是这样,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什么都不在乎,对任何事情,都没什么敬畏之心。

杨永飞的祖,以赌博为营生,见识过了太多的鬼蜮伎俩,因而告诫后人不得进入这个行当,可杨永飞还是进入了。

等到真的碰了这其最厉害的一幕,想后悔,但哪儿去买后悔药啊?早知道今天要跪地求人,那当初不做这作死的事情?

“小老弟,你的事情,不是一般的难缠啊。我们只能一步步来,必须要找到缠你邪祟的源头,才可能彻底解决事情。可到现在,听你说了半天,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我这话可是把杨永飞吓得不轻,他双腿一软,差点又跪下来,他还以为我这话的意思是嫌难可能不管了。

“你放心,我既然吃了你的东西,这件事情我会一管到底。这样,咱们先确保你的安全,然后一步步探查根源,最后找到纠缠你的邪祟,彻底解决问题,好不好?”

杨永飞脸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大师,只要你管我,我一定会把你当做再生父母的。”

“哈哈,看见我这么胡吃海喝的,你不觉得我是骗子?”我调侃道。

“大师,您虽然没有什么玄而又玄的解说,但你所说的东西,都让我有种明悟的感觉。我一下子想起来喂养过的流浪狗,肯定是那些毛娃娃报恩啊,我之前请的大仙也跟我说过什么因果循环,但我听着像是高深的骗钱理论。而您说的,则是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所以,我才会苦苦哀求您,因为我知道,只有您才是能够解我危困的人啊。”

杨永飞话语诚挚,还算是心智过人。要不是这么聪明,也不会在赌博的道路走的太远。有时候,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咳,咱们华夏人,一向是敬畏老天,敬畏祖先的。天威难测,祖先爱惜后辈,只可惜,世人接不明白为什么要敬畏,以至于干了不少不敬天,不敬祖先的事情。罢了,你经历了这些事情,对你的惩罚也是足够了,我给你找个人,先解决邪祟老是纠缠你的问题。”

“谢谢大师,不知道大师找的是哪路高人?”

“高人?哈哈哈,还真是高人。有这个人在你身边,别说是邪祟了,是魔鬼也得躲着点。只不过,这人可是非常能吃,你看到我的窘样了么?是被这小子吃的。”

“不妨事,不妨事,只要是能够帮助我的,我一定能管够饭,钱,我多少还是有的,钱没有命重要,只要能保命,什么样的大肚汉,我都一定管饱。”

我笑了笑,拿起手机,让孙军把妙印拉到鸿运大酒店。

尽管杨永飞有了思想准备,可妙印的形象,还有他的肚量,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样?能管饱么?”我又一次调侃了一下。

“没事,肯定能管饱。之前大师说有人能保护我,我还有点怀疑,看到人了,我确实是放心了,这简直是金刚罗汉啊,邪祟别说近身了,看见了好不赶紧跑的远远的?”

我也感慨颇多,在最难熬的时候,我曾想,这样熬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可到了今天,竟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罢酒饭,我告诉杨永飞,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有妙印在他的身边,只要别作死离开妙印,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到了这时候,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让杨永飞直接给了我几千块钱,我现在纯属空手套白狼,连一些必要的装备都没有。

真的是有些汗颜,带着打包的饭菜回去,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大姑娘,竟然也像妙印一样大吃起来。

我把事情经过说给了墨灵烟,她皱眉道:“于蒙,你判断的没错,杨永飞所遭遇到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的邪祟,而是非常厉害的家伙。对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查清根源。杨永飞的老板,大仙儿。还有跟杨永飞赌博的那个南方老板,再加杨永飞,这四个人串起来,肯定是在某一个人的身有问题。呵呵,人家驱邪抓鬼,到地方抓是了,咱们可好,还得干一些侦破的工作。”

“是啊,杨永飞福泽庇佑,留得一条性命,而且在福泽的暗示下,找到了你,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但我觉得这件事情的根源,应该不在杨永飞这里。现在,最大的嫌疑,有可能是那两个老板。对了,妙印怎么没回来?”

“杨永飞虽然有福泽庇佑,但纠缠他的东西太厉害了,我让妙印保护他,这小子,只要管饭,绝对是超级保镖兼打手啊。”

“哈哈,我看你是把这个饭桶给推出去了才是真的,好家伙,别人吃饭是论碗,妙印吃饭是论锅,要是没有个收入,咱们还真养不起这大家伙。”

“小烟,咱们得置办点东西了,怎么说咱们也是神秘现象从业者了,我们出去,连个像样的罗盘都没有,一看像是不专业。你较熟悉这方面的情况,你帮我准备准备。”

说着,我把从杨永飞那里要来的四千五百多块钱,都给了墨灵烟。

墨灵烟一撇嘴:“你是想挂羊头卖狗肉呢?还是想置办好东西?”

我有些愕然:“小烟,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灵烟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我:“于蒙,跟你说吧,你所说的罗盘,要是真的看风水断凶煞的好罗盘,可不是你那样,弄个指南针,面画方位行了。必须要精致的指针,面全部都是手工制作的方位刻画。你是从业者,所带的装备,必须是有灵性的东西,这么一件纯手工打造的罗盘,最便宜的,也得八千多。”

我一个高蹦了起来;“什么?一个罗盘得八千多?这,这……抢劫啊?”

墨灵烟一摆手,眼那种看土包子的神色更浓了:“惊讶啥啊?不跟你说了么?这是定制的,要是卖给普通人家当做是镇宅的,制作可以不用那么精致,四千多也够了,但你会使用那样的么?还有,桃木剑,铜钱,黄纸,朱砂,香案,这些东西,你不都得置办全了?”

“等等,你慢点,别说得那么快,我心脏有点承受不了了。”我心里这个难受啊,苦日子刚刚有了点盼头,没想到,干一个驱邪抓鬼的营生,需要这么多的装备,还特么的这么贵!

“于蒙,我知道你的法术很多,有层出不穷的方法对付鬼魅。但是,你的法力很渣啊。法力可是慢慢修炼出来的,来不得半点虚假,你如果没有辅助装备,只能透支自己身体潜力,弥补法力的不足,那,那可是要命的啊。你心疼钱我理解,但你心疼不心疼命啊?”

“我知道了。”我真有种了贼船的感觉:“小烟,你慢慢算算,到底多少钱,我,我买。”

这真特么的是拿钱买命啊,怎么的,也不能拿小命开玩笑啊。

“桃木剑,如果选用十年以树龄,而且是被雷劈过的,被大师级别人物修理制造的,八万八,别高兴啊,这可是有价无市,因为原材料的原因,此类物品,绝对是卖方市场,坐地起价,想要多少是多少。”

“喂喂,咱别提高档的行不?低端的……算了,端咱也别想了,低端的吧。”

“最普通的桃木剑,五百包邮,都是三年以下树龄的,而且可能是机械成批量制造的。效果吗,这么说吧,这样的桃木剑捅在鬼魂的身,像是硬纸板扎在我们身一样。”

“五百这效果?”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那还不如我自己去砍颗桃树,拿着刀修理成剑型,谁不会啊?”

墨灵烟双手一摊:“那请便吧,这需不需要你花一天的时间准备?算抛光,打磨,雕刻花纹,你觉得你自己弄出一柄桃木剑,成本真的低于五百块么?”

我的心仿佛在淌血,可墨灵烟根本不管这一套。

“咱们再说说铜钱,这东西对咱们这个行当来说,几乎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占卜,通灵,都需要铜钱当媒介,甚至,在危急的时候,可以当做暗器使用,打鬼的伤害效果非常明显。你要是想糊弄呢,随随便便找一些铜钱行了,只不过,效果不好所了。”

我看看墨灵烟手里的四千多块钱,想想墨灵烟刚才说的话,感觉一股悲凉,萦绕在我的心头。

这还没算黄纸,朱砂,香案这些损耗品。

再怎么说,干一行必须要供奉祖师爷,没有祖师爷保护,你还干个屁啊!

黄纸算是贵的,也好说,多少能够承受得起。可是朱砂,那玩意客死贵的死贵的啊。我咋这么悲催啊,本来已经有了点起色了,可怎么又被钱给难住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三十九章伸手要钱

我从来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会要在女人的帮助下,才能走正轨。

墨灵烟手里有一些我所需要的东西,曲梅寒也赶回到曲峰灵那里,把我所缺少的东西,东拼西凑总算是置办齐了。

虽然从杨永飞那里收了四千块钱,可这些钱往里一扔,连个响都听不见。

传统营生,都会有祭拜祖师爷的习惯。我买了香案,还有香炉,跟书灵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第一任的渡异师应龙,当成是祖师爷祭拜。

我这里忙活置办装备,还需要关心杨永飞那里的情况。

在电话里,杨永飞的声音有了底气,看样子,这两天的睡眠情况不错。

事实,也印证了我的判断。有了妙印在身边,杨永飞没有之前像是有人如影随形一样的感觉了,睡觉非常安稳,保证了睡眠,他感觉身体像是重新慢慢恢复到正轨,最起码,能够感觉到活力了。

我之前已经跟他说了,需要置办装备,杨永飞还有些担心,在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发生意外。但通过两天的时间,杨永飞对妙印的信任简直无以复加,心情好了,对我说,不着急,可以慢慢准备。

杨永飞能够掉以轻心,我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墨灵烟说得对,自身实力不强的时候,只能在装备找齐,我弄好了祖师爷的牌位,正是祭拜过后,马带着我的装备去找杨永飞了。

这小子还有些惊诧,问我为什么来这么快,本以为我会准备好几天的,都没准备我到他这里来。

我知道这小子肯定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大肆招待,可我这次来,真不是为了吃饭。

能够跟随杨永飞,并且能够纠缠他那么长时间,肯定不是游魂野鬼,而是有归所的邪祟。

其实,我最希望的,是问题出在杨永飞的老板身,因为那样是较好调查的。他是本地人,相关的社会关系主要都在这里,好找线索。

所以,我最先着手的,也是让杨永飞带着我去找他的老板家。

杨永飞的老板,叫宫本山,听名字,好像是个鬼子的名一样。实际,登市区北宫区这一带,原来是北宫村,绝大多数的人都姓宫,宫氏家族的辈分,每一辈都要摊辈分字,本,是辈分字,名字是山。地地道道的华夏人,也是土生土长的登人。

据杨永飞介绍,宫本山的交际面极广,用老百姓能够理解的话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宫本山本是以暴力拆迁起家的,算是有点涉黑的背景。可是他感觉这事不能长远,便努力洗白,做起了实体生意,而且在北宫区的管理处,还混了个小官。

有了这个背景,宫本山干一些给投资商服务的行当。如说,找关系,什么事情不好办了,他出面给找人,按照所托事情的标的收取费用。

也正是因为宫本山需要打通关系,物色到了杨永飞,让他跟一些关键性的人物打牌,需要行贿的资金,在赌桌不知不觉输给了要求办事的人。

那个南方老板,据说是看了市区一个老厂房的地,他听说了宫本山的名号,找宫本山,希望他能帮他把那块厂区房的地给拿下来。

宫本山算计了一下,发觉这是个大单,便好生伺候着这个南方老板,费尽周折,帮南方老板基本搞定了这个项目。

按照约定,在签约之前,宫本山必须要拿到许诺好的酬金百分之三十,然后签约成了之后,再拿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谁知道,签约之后,这个南方老板感觉给的酬金太多了,便提出要求,让宫本山只收取原来答应的酬金百分之五十。

宫本山哪里能够答应?便跟南方老板僵持起来。

虽然双方并没有签什么合同,只有口头约定,可宫本山是什么人?马叫人把南方老板给扣下来了。

这南方老板也有几分胆色,跟宫本山商量,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干脆,咱们赌桌见分晓吧。

南方老板提议,拿出剩余的百分之五十酬金作为筹码,你有本事,你全拿走,要是他赢了,那再也别提酬金的事情。

宫本山其实也有些怕,毕竟这个南方老板带来的投资非常可观,那是在市里挂着号呢,真的把南方老板逼个好歹,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于是,有了杨永飞和那个南方老板对赌的事情。

我听了这段叙述,仔细琢磨了一下细节,问道:“小飞,你的意思,是那个南方老板一直被关押着,知道你过去跟他对赌?”

杨永飞想想说道:“不是,南方老板说他要回去取钱,宫本山害怕他耍花招,便带人跟着一起去。南方老板回了一趟自己在这里买的别墅,然后带着钱到了宫本山指定的地方。”

我捏住了下巴,陷入到了沉思当。

南方老板的行为,是有些不对劲的。哪怕是他想着通过赌博的方式赖掉一半的酬金,按照正常思维,他应该选择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啊。

如果在宫本山选定的地方对赌,算是南方老板赢了,他不怕宫本山后悔,然后在对他不利么?

那么,南方老板这么做,肯定是有其深意的。

“你们在什么地方对赌?现在能到那个地方看看么?”我想了一下问道。

“香山小区外,有一片建筑工地,那是北宫区承包的一个建筑。我们是在那里对赌的,哪里因为有些纠纷,一直封着,到现在还没有施工人员进入。”

“那好,你带我们去看看。”

杨永飞点头答应,马开了一辆鬼子产的汽车,拉着我和妙印,直奔香山小区东北方向的那片工地而去。

一个小时后,我们三人到了工地,杨永飞将车停在了建筑工地之外几百米的地方。告诉我这里经常有人不定期巡逻,我们人头不熟,还是偷偷进去的好。

这是一片小高层建筑,大体构架都完成了,有的甚至装了门窗。

杨永飞领着我们,偷偷跑到了最里面的一栋建筑。

二楼西单元西户,这间房有防盗门,我正想办法怎么进入的时候,妙印大脚丫子一踹,轰的一声,把防盗门直接踹飞了。

杨永飞撇撇嘴,他对妙印的表现,不是那么惊讶。

我也不说啥了,拿出了墨灵烟暂时借给我的罗盘,开始测量屋里的煞气。

罗盘,说白了是指南针,利用指针带有的磁性,测量周围的磁场。

一般来说,人类所处的环境,测量周围环境的磁场,是地磁场的方向,除非是有严重干扰地磁场的情况发生,才会有指针不指向地磁场方向的情况。

刨去有可能是电器形成的磁场之外,最有可能造成磁场紊乱的,是鬼魂这些自身生物磁场表性十分强烈的存在。

“大师,这是我们对赌的地方,您看,赌桌还在呢。”

罗盘指针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把罗盘收了起来,顺着杨永飞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是一张老式的硬实木八仙桌,看样子念头也不少了,整个桌子都像是抛了光一样光滑,但却是没有打蜡的那种贼光,应该是经历了不少年头被人天天接触才成了这样。

我走到了桌边,轻轻摸了一下桌面,问道:“小飞,你们对赌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吧,具体是哪一天,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两个月?”我看看周围,又仔细看看桌面,又抹了一下桌面说道:“你们看,周围的地面,已经落了不少灰尘,可是桌面,一尘不染。”

妙印不会关心这些,他是看着我。杨永飞则是充满了好,用手一摸桌面,然后再看看周围,惊讶道:“还别说,真是这样的。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情。一切的变化,都是基于能量的变化。没有能量,没有改变,所以,这个桌子,应该是蕴含有异常能量的。”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纸,拍在桌子,拿着火苗往一燎。

砰地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杨永飞吓得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大,大师,这,这不会是鬼魂被烧了吧?”

我轻轻把烧尽的符纸灰拂掉,说道:“这是加了硫磺粉的符纸,经过这样的特制符纸灼烧,如果这里有鬼魂留下的痕迹,会很清晰显现出来。”

杨永飞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在纠结不安的忐忑,他把脑袋凑了过来。

符纸灰掉落地,在桌面之,被灼烧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很模糊的印记。

这个印记,有点像手,也有点像猛禽的爪子。

“大师,这,这是什么啊?”杨永飞见我看那东西陷入到了沉思,壮着胆子问道。

“这是鬼手,知道有种鬼是伸手要钱的么?很多传说当,人们夜晚停留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忽然会有只手伸出来,这是向你要钱。人们被这种情况称之为鬼讨,或者是伸手要钱。”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章谁出鬼手

伸手要钱这种诡异现象,无论是在南方,还是北方,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

按照民间传说,有些享受不到家人香火祭祀的野鬼,会在晚等候,等有人出现的时候,向路的行人伸出手,路人只要给他钱,可保平安无事。

一般来说,这样的鬼魅,只要应对不是太过分,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因为这样的鬼魅,一般都是可怜之鬼魂,地府不收,又无亲人香火,有时候对生人拦路要钱,并不是说要得到多少财,更多的是求得一种安慰。

即便是路人不懂此类事情,只要不去亵渎或者是采取激烈的措施,最多是被惊吓一下,小病一场也完了。

我看着桌面的鬼手印记,陷入到了沉思当。

要知道,杨永飞所涉及到的整个事件,可是死了两个人啊。

我没有见过死者的样子,但听杨永飞的描述,这两人都应该是横死。

一般的鬼魂,是没有这么强的威力的。

民间有言,鬼怕恶人,那南方老板不知道是不是恶人,但宫本山发迹的时候,可是道混的,即便不是恶人,也能算是狠人。

这样的人,天生带着煞气,所谓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指的实际是宫本山这样的恶人。

要真的说起来,人,乃是天地造化孕养而成,阴阳调和,只要心无所畏惧,除了一些煞气极重的鬼,根本奈何不了人。

而人有的时候,因为自身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心里有鬼,整个人的正气弱,面对鬼魂这样的神秘现象的时候,自然而然气势先弱了。

这等于是你带着一身的美式装备,对方虽然只有大刀长矛,你不敢打,人家敢打,自然欺负你欺负的厉害。

“对赌的那天,南方老板做的是这个位置吧?”我忽然抬头问了杨永飞一句。

“大师,不是,那是宫老板坐的位置。”杨永飞答道。

哦?有意思了,我围着八仙桌转了一圈,然后让杨永飞回忆那天的情景,尽量还原当时是怎么坐的。

杨永飞仔细想了半天,把位置都标了出来。

出现鬼手的那个位置,是宫本山坐的地方。他一进来,很自然坐下,不是谁逼着坐下。南方老板,坐在宫本山左手边的位置,杨永飞坐在宫本山右手边的位置。

宫本山的对面,是一个负责发牌的人,那天玩的是扎金花,发牌的人是跟宫本山和南方老板都认识的一个人,是这片建筑工地的包工头,李小建。

杨永飞回忆,那一天为了尽可能让别人不知道,宫本山刻意让李小建把周围的人都给赶走了。毕竟,赌博金额那么大,越少人至道越好。

“你仔细回忆一下,南方老板坐到了那个位置,都做了些什么?不管是动作也好,说出的话让人感觉到怪也好,你都跟我说一下。”

杨永飞又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天的对赌其实很顺利的,南方老板绝对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各自坐下以后,宫老板让李小建拿出准备好的牌,让南方老板验牌,结果人家直接说信我们,把牌拆封开赌了。”

我以为发现了伸手要钱的鬼手,这件事情会有了眉目,可听了杨永飞的讲述,我发现这里面的谜团反而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那么,这个鬼手到底是来自于谁?如果是南方老板的,那么,按照杨永飞的描述,他是绝没有动手脚的时间啊。

难道是宫本山的?那接下来的事情没法解释了啊。

“小飞,你们那天赌博用的是钱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是筹码,南方老板带来的筹码。是象牙制成的小薄片,面标着金额。我分得的筹码是五百万。我算是有点小钱的,但跟人家没法,那象牙小薄片,入手像是新的钞票一样,软软的,捏着非常舒服。要是不说的话,谁知道那东西居然是象牙做的?”

我听得眼前一亮:“宫老板是不是把玩过筹码?”

“是啊,这很正常啊,南方老板特意让宫老板检查一下象牙筹码的数量,宫老板说信他,结果他非让宫老板检查。没办法,宫老板只好从他手里接过来,象征性检查一下,还给他了。”

“嘿嘿,南方老板把检查完的筹码,收回到他那里,然后再分给你的,对不对?”

“嗯,对,是这样。”

“小飞,你说的都点对不啊?你说过,南方老板被宫本山扣了,然后南方老板提出对赌,然后说他回去拿钱。怎么现在变成了象牙片?”

“大师,您还真是心细如发,这些东西,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没错,南方老板是说回去拿钱。可他又找借口说提不出那么多的钱,他们那里赌博,用的是这样的筹码,伪造不出来。拿着这些筹码,你甚至不需要找他兑现,到南方的地下赌场,能直接兑现。”

我皱紧了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杨永飞说的一切。从佐证,杨永飞所说的一切能够对的,他没有撒谎。

基于这个判断,我感觉po jiě了一些谜团,现在看来,应该是南方老板布下的局,他带来的筹码,肯定是动了手脚的。

那么,杨永飞牵扯到的事件当,南方老板肯定是事先设局的。

但是,南方老板可是横死了啊。这不好解释了,难道,南方老板会设局让自己也搭进去?

我让杨永飞带着我去宫本山的家,结果他家里什么人也没有,打听邻居,说宫本山的家人早办好了出国,如果宫本山不死的话,应该是一起出国定居了,他死了,亲人办完丧事之后,直接走了。

这可是让我大跌眼镜,本以为接手了一个任务,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打响第一qiāng,从此后能在这个行当斩头露角。

谁知道,我竟然碰了这样一个无头公案一样的事情。

现在,唯一的线索,在南方老板那里了。

杨永飞只知道南方老板在登市的凤凰小区有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宫本山称呼他做lu老板,也不知道是路,还是陆,还是鹿,所以私下里一直叫他南方老板,甚至有时候会用侮辱性的称呼,叫他南蛮子。

我已经接了杨永飞的钱,也吃了他的饭,这件事情,说什么也要管到底。因为纠缠他的邪祟还没有彻底解决,所以这件事情还要查下去。

说明了情况,杨永飞是非常愿意的,再怎么难,涉及到小命问题,拱破头也得干到底啊。

凤凰小区,是登市首批建起的综合类建筑群。依山而建,顺着山体走向的脉络,其wài wéi,是高层建筑居民区,在半山腰,一片五十米的绿化带隔离出一个别墅建筑群。

在别墅建筑群里居住的,其身家最少是论亿的,因为一栋别墅的价格,在千万以,几千万身家的人,想必是没有在这里买别墅的念头,因为那点身家,在邻居面前恐怕都抬不起头。

据传,凤凰小区的别墅群,大部分都被外地客商买走了,登本地人,鲜有入驻其的。

我们要到南方老板的家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最先要面对的,是独立封闭的别墅区的安保人员。

没有通行证想进去?没门。

杨永飞跟保安费尽了口舌,但是没换来通融。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别墅群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一片建筑,全部被绿化带隔离,通往别墅群的,只有一条对向两车道的公路,在绿化带的周围,可以很明显看到有摄像探头。

想要从绿化带那里过去,看去是能行得通的,实际却是最不可取的。因为在保安值班室,肯定会有专门的保安观看摄像头影像。

只要出现形迹可疑的人,马会冲出一堆保安,可以想象他们会干什么,先把形迹可疑人员暴揍一顿,然后扭送有关部门。

在这里鬼鬼祟祟,别想着被扭送有关部门后会有什么规定的待遇。搞不好,也会受到严令禁止的对待,确实是发现你没问题,才罚钱放了你,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我轻轻拽了一下杨永飞,带他离开了通往别墅群建筑的第一道保安关卡。

“大师,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呸呸,这帮家伙哪儿得狗?想从他们那里正大光明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嗯,确实,想要进去的话,得想别的办法。”

“大师,咱们等天黑以后,悄悄的进村,开qiāng的不要,咋样?”

“你想找死你试试。这里的保安,一看是经过了良好的训练的安保人员,有的甚至是从部队里退役的人。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警觉性,都非常之高。晚过来要是被发现了,送到有关部门你都没法自圆其说。你不是怀有不良目的,为啥晚过来啊?”

“那,那怎么办?这大白天的,怎么混进去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一章镇住销售经理

杨永飞的疑惑,也正是我的难题。要是真的那么好混进去的话,那有钱人居住的别墅小区,没有安全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领着杨永飞和妙印暂时离开了那里,到了山下,看到售楼处,我忽然有了灵感。

别墅群里的别墅,都是最近几年才建成的,登市毕竟不深圳珠海这样的地方,只要是有好的建筑,基本被扫光,我觉得,一定会有没卖完的别墅。

我嘱咐了杨永飞一下,他马整理一下衣衫,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人,也是这么回事。人善被人欺,相反的,恶人,是难磨了。

杨永飞鼻孔朝天,售楼小姐刚来,杨永飞打着响鼻问道:“山的别墅还有么?”

我和妙印的穿着虽然不咋地,但杨永飞却是有着十足富二代的气质。别忘了,他是职业赌徒,最善于揣摩人的心理。

“哦,先生,山的别墅卖得很火,剩不多了。”

“别跟我说这个,看见我身边的两位了么?这位,是千佛山的高僧,这位,是易学大师,都是我从省城花钱雇来的。知道花多少钱么?二十万!这还只是人家的出场费,要是能给我找个满意的风水俱佳的别墅,还要付二十万。小姑娘,我也不为难你,让你们经理过来!”

售楼小姐马低头说声稍等,然后跑着给我们叫人了。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白净面皮年男子走了过来。

“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听朋友说,你们凤凰小区的别墅还能看得眼,过来看看。别跟我说价钱啊,我懒得谈。关键是能不能让我满意,否则,你是白送我,我也懒得要。”

不得不说,杨永飞的心理战术还是很成功的,一下子把售楼经理唬住了。

“哦,好,好。先生,鄙人王路平,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呵呵,承蒙兄弟们看得起,哥在外面,把我当朋友的都叫我一声杨少,你也这么叫我吧。我说你们的保安是怎么回事?我擦,我寻思山看看别墅咋样,拦着是不让进。你们怎么做生意的?把客人拦在外面么?你那些破别墅能憋着下崽么?”

这是提前算计好的,一会儿还要路过保安那里,这么说,完全可以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杨少。保安是怠慢了您,但是,您也得这么想啊,您要是入驻了别墅,有这样的保安给您保驾,您的安全,是不是特别有保证啊?”

杨永飞一撇嘴:“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你带我去看看,我这人喜欢安静,最好是能够尽量少跟人打交道,越偏僻的地脚越好。”

“行,杨少,请您填写一下客户资料好么?不是不信任您啊,而是我们有规定,看别墅的人都要建档,这样,方便我们为你提供最贴心的服务。”

杨永飞有些麻爪了,我们毕竟是要山看情况。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不还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留下详细的资料,有关部门都省事了,按照资料找人行了。

我将销售经理王路平叫到了一边,小声道:“这份资料,让我来填吧。”

王路平诧异道:“这,这怎么能行?”

“呵呵,王经理,杨少的叔叔是滨海市区开发经营项目部的副部长,我原先是土管所的人,我是受咱们城北区开发项目部领导委托陪杨少来的,你明白?”

这些话非常绕,但是,王路平却是明白了。这个杨少,肯定是领导打过招呼,其肯定是有什么猫腻在其的。

别看售楼这里是单独的公司,独立核算,可一旦有主管的权力介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样一来,办事最好是小心点,别让人抓住把柄,留客户资料,也自然不能留真实的了。

“哦,只要您代填的资料准确行了。”王路平马把资料表递给了我。

我稍稍想了一下,把杨永飞的名字改了一下,身份证啥的,关键性的东西都是有所改动,到时候,算是追查到杨永飞的身,不是他填的资料,信息也不对,谁也没辙。

“手机号也不是真的,王经理,如果杨少看了,自然会有真实信息给你留下来。”我索性把实情都告诉王路平,这样反而会让对方更加放心。

王路平把资料交给身边的人,马引领我们到了半山腰,跟保安说明了情况,被带到了别墅区建筑群里。

穿过绿化带,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除了一条双向泊油路之外,入目全都是花花草草,好像是绝尘之境一样。

每一栋别墅,都是仿欧美建筑格式,猛一看,还以为到了欧洲。

我下车以后,马拿出了罗盘,先按照建筑格式大体定了一下方位,然后让指针指向正南的位置。

王路平诧异道:“您,您还真是看风水的?”

“呵呵,王经理,看我这么年轻,不像是么?你们的这个建筑群落,应该是找高人看过的,藏风纳气,取虎踞龙盘之意。左接绵延青山,取青龙之气,右连漫漫青松林,取白虎之灵,山下有条小河,应该是人工引流出来的吧?取龙虎饮水之势,各个环节,环环相扣,绝对是按照地势而进行的绝佳设计。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在别墅群的后面,应该有供奉神位的地方,如此,这里完美无瑕了。”

王路平大惊:“大师,恕我眼拙,您说的简直分毫不差,来,无论如何,请您给我留个电话。您放心,我要是找您看风水,绝对都是出得起钱的土豪。”

杨永飞一看我给他使个眼色,倨傲道:“王经理,你以为这位大师有钱能请得到?要不是我爸爸认识他爸爸,给多少钱也请不来。”

人是一种怪的动物,越是无法办到的事情,赶着去办。

我想了想,觉得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给王路平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让王路平敬畏之后,我在进行勘测,他不打搅我了,转而和杨永飞两个扯淡。

我要检测的,是可能会有的鬼魂煞气。

既然香山小区外的赌场鬼手线索指向这里,那么,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鬼魂。即便是仅仅在这里出现一次半次,也会留下影响。

普通的方法,未必能追踪到,但是在精敏的罗盘之下,厉害的鬼魂留下的煞气信息,像是一块铁贴近了磁铁一样,会把自己的煞气信息,留下来很久。

我慢慢走向别墅群,忽然,指向正南的指针,倏地一下发生了偏转。

顺着指针的方向,我看到了一所别墅。

这所别墅,在一片宁静祥和的别墅群,显得跟环境格格不入。看的时间长了,心竟然有种压抑的感觉。

王路平见我盯着那栋别墅,问道;“大师,怎么了?”

“不对啊,你们的建筑布局,都是非常符合咱们传统的风水布局,甚至可以说是独具匠心,每一栋建筑,都应该是充满了宁静祥和的气氛。王经理,你可以试一试,你看看别的建筑,再看看这栋建筑,说说你的感受。”

王路平对我是很信服的,因为我刚才说了他们请的风水大师是怎样布局的。

看了一会儿,王路平惊讶道:“怎么会是这样?大师,我怎么有点心里发慌的感觉啊?”

“这对了,我看这别墅,应该是有问题了。对了,王经理,你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么?”

王路平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对我一挑大指:“大师,您真是神了。这栋别墅,是一个南方老板买下的。在前不久,这个南方老板忽然暴毙,我说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那一天我正好休假,所以印象不深,听同事讲,那老板死的可惨了。没想到,您一眼看出了这里有问题。”

还真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想了一下说道;“王经理,这件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么说吧,如果你听之任之的话,恐怕会影响到你们整个这个高档小区。”

王路平吓了一跳:“大,大师啊,您可别吓我。这里住的,可全是家底厚得我们无法想象的人。别说是出什么事了,是一个怠慢,都有可能砸了我的饭碗啊。”

“呵呵,是不是骗你,你看事实吧。”

我让王路平看了我的罗盘,让他记住指针的方向,然后带着他慢慢走向别墅。

罗盘的指针,竟然诡异地随着我们的步子前行而发生偏转。

王路平虽然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心里暗笑,已经能够确定这栋别墅是南方老板的房子,那肯定是藏匿过鬼魂,自然是越靠近信号越强。

磁针发生偏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王路平哪里知道这些?这样很好,我可以忽悠他帮助我做更多的事情了。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忽悠,王路平忽然停了下来,指着罗盘说道:“大师,这是咋回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二章白玉美人

王路平的神态可是有点紧张,我低头一看罗盘,我也被吓了一跳。

罗盘的指针,竟然如同疯了一样在快速转动。

难怪王路平会这样惊讶,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肯定知道这不寻常。

我一下子按住了王路平,指针如此疯狂乱转,说明周围有很强的紊乱磁场,如果是电器的话,造成的磁场应该是稳定的,也是说,这周围应该是有非常复杂的磁场出现。

通常来说,只有复杂的类生命体放电,才会产生这样剧烈变化的磁场。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邪祟异常活动导致的结果。

“你到哪个大个和尚身边,他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我轻轻推了一把王路平,给杨永飞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全都往后退。

身怀法术万千,可真正接触事情的时候,你只能选择最稳妥,最有把握的那一种。

我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了,但是,高级法术伤身,低级法术不纯熟,而且没有趁手的家伙,到现在,我只挂了个不被人熟知的渡异师的头衔,可遇到我该管的事情,还是个小白级别的人物。

之前的所有一切,大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我是被动保命的,而现在,则是我主动出击,要看情况决定怎么做,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慢慢靠近了别墅的正门,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像这类高档小区的别墅大门,一般都是半开放式的铁门,讲究的是一种格调,一种悠闲的生活风情。

而这栋别墅的大门,则是厚厚的钢门,涂的颜色是血红色,让人一看有种寒飕飕的感觉。

大门什么都没装,我找了半天门铃也没找到,稍稍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敲门。

咚咚咚,大铁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从手传来的质感判断,这道铁门,怎么也得有两百斤开外。

过了好一阵儿,才从方传来声音:“你们找谁?”

是从院内的阁楼传来的,我后退了几步,仰头一看,不觉有些惊呆了。

在别墅二层小楼,露出了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好像是白玉雕琢的一样,洁白无瑕,用艳若桃李来形容,绝不为过。

露出头的这个女人,大概不到三十的年纪,眼顾盼间那种成熟的感觉,算是墨灵烟也不。

“我们是物业公司的,这位王经理,您应该认识吧?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住户的情况,请您配合一下好么?”仰着脖子说话有点难受,而且会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当初,西门大官人是这样认识的阿莲。

那白玉般的美女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对物业的工作很满意,今天我不方便,你们还是到别的业主那里去吧。”

“请问这是lu老板的家么?”我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只要这美女搭腔,我有希望能忽悠她把门打开。

美女表情忽然一变,说道:“你找错人了,赶紧给我走,要不然,我要投诉了。”

说完,那美女把窗关了。

王路平在后面拉了我一把说道:“大师,你怎么能冒充物业的人呢?人家要是真投诉了,我,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呵呵,王经理,听好了我跟你说的话,你最近要特别小心,否则,轻则大病,严重的话,甚至会丢了性命。”说着,我掏出一道符来,递给了王路平:“贴身带着,一刻也不要离身,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赶紧找我。”

王路平看看符纸,又看看我,张张嘴,脸露出了非常纠结的神色。

“走吧,回去。”我伸手招呼杨永飞和妙印。

“这,这是咋的了?大师,杨少,你们不看房子了?”王路平吃惊道。

我意味深长看了王路平一眼:“王经理,不出三天,你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记住,工作只是吃饭的活计,自己的命最重要。”

说完,我也不管王路平怎么挽留,叫杨永飞和妙印走了。

回到杨永飞的家里,杨永飞不解问道:“大师,能问问您是怎么想的么?”

我笑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想要进那栋别墅,是非常困难的。这好像是咱们的有关部门,明明发现了某处有不法行为,准知道是某些人干的,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办?只能盯梢收集证据,然后才能动手。我们更是这样。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一个字,等。”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杨永飞脸露出了非常难以接受的神情。

“我在那栋别墅外,测量到了非常强的煞气,也是说,凤凰小区的那个别墅群,搞不好会有异常发生,到时候,我相信王路平会联系我们的。否则,我们能怎样?别墅里的人已经赶我们走了,在法律层面,人家是绝对有这个权力的,算是有关部门,都不能硬闯,更何况是咱们。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那我怎么办?”杨永飞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

“有妙印在你身边,不会有事情的。怎么?你是怕被他吃穷了?”我有些调侃笑道。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大师,看得出来,您很喜欢妙印,我也很喜欢这样胸无城府的大兄弟啊。算是我的事儿了了,妙印大兄弟想在我这里住多久,住多久。”

“小飞,此番你遭此劫难,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从事了赌博的这个行当。这个行当,其从业人员本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即便是没有邪祟,其的人勾心斗角,欲壑难填,恐怕因为利益,做出的事情邪祟还要厉害。所以,如果你不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只怕是谁也救不了你。记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大师,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您放心,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沾赌了。我现在最内疚的,是打了那个想要拖住我的流浪狗。这件事情要是完了,我去办一个流浪狗收留所,面向社会募集资金,力争把这件事情做好。”

我微微颔首,想想杨永飞,若不是心善念未泯,到现在,只怕是和宫本山还有南方老板一样的下场,早横死了。看来,人在做,天在看,还真的是一句非常令人敬畏的一句话。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凤凰小区的别墅区,一连十几天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动静。

这跟我的猜测可是有很大的出入,因为我在南方老板的别墅外,测到了非常强的煞气,按照那样的等级规模,不出问题才是不正常,难道是我的水平不行,判断错了?

为此,我问了墨灵烟,她也是一头雾水。

墨灵烟的判断跟我是一样的,通过我描述的罗盘指针的强烈变化,也认为煞气都那样了,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异常变化。

这好像是人类的怀孕,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如果到了时间而没有发生变化,那相当于死胎啊。

相之下,杨永飞倒是淡然很多,他还真的干起了事实,不能这件事情完结,马开始着手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杨永飞最先准备选择一块场地,自己承包下来当做收容流浪狗的场所,但算算成本,实在是太贵了,把这些钱都花出去,他的资金所剩无几了。

没有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加自身资金先天不足,不用想,这件事情也干不长远啊。

后来,杨永飞想到了一个办法,是找到了青石河附近的收容所,提出资金入股,他并不是向牟利,而是想在里面工作。他唯一的条件,是他入股的资金,必须要自己运作,对这个收容所进行扩建。

鉴于杨永飞的诚挚,收容所那边答应了杨永飞的请求,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在我几乎要把凤凰小区的别墅区要抛之脑后的时候,王路平的电话,毫无征兆打了进来。

“大师,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呵呵,王经理,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鬼鬼祟祟的?我办事一向是正大光明的,你要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干脆别找我了。”

“大师啊,真的出事了,不过,这件事情,他,他不好说啊。您还是过来一下吧,您一看,什么都知道了。”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答应了王路平。

这倒不是因为王路平对我不恭敬,不正式邀请而心生不快。主要的问题是,在处理超自然现象的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从业者,要获得当事人的信任才能够出手。

否则,在不信任,或者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之下,我们有可能会被一些人为的因素干扰。

那样的话,出现意外,所有的责任,会毫无意外推给我们这些人。

别墅区那里,可是经过了风水师高手布局,一般来说,没有特别厉害的手段,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会出现那样的煞气的。因为风水布局,本是藏风纳气,涤荡阴晦,一般的煞气,在那样的风水布局下,早被这个局给破掉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三章无能为力

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凤凰小区的售楼处,王路平竟然是如同做了亏心事的人一样,把我拉出去,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还在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喂喂,王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搞得咱们像是不法分子一样?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行么?怎么搞得像是特务接头一样?”

王路平赶紧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鬼鬼祟祟看了周围一下,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我看了这东西,不觉大惊失色。

那是我送给王路平的符纸,用于保护自身平安的。

出现在我面前的符纸,竟然裂成了十多块!

仔细看看痕迹,绝对不是用手撕的,而是生生裂开的。

“怎么回事?”我也没闲工夫去追究王路平鬼鬼祟祟的表现了,我的注意力,现在全在符纸。

“大师,自从您次来以后,听了您的话,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在您走的第二天,别墅小区里,有一个夜晚锻炼的人,突然挂了。保安发现以后,马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后,医生告诉保安以及那人的家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说到这里,王路平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我知道,这是被吓的,于是便拍了他一下:“王经理,有我在呢,你怕啥。”

我不拍还好,这一拍,王路平直接腿一软,要不是我拉了一把,可能直接坐地下。

“大师,您别吓人好不好?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啊?你咋这么胆小?哦,对不起啊,这样,你别害怕,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路平这才稳定了一下情绪,讲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死者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年男子,平素里喜好锻炼,身体一直结实得很,根本没什么疾病,这样死了,家属肯定是难以接受。

在家属的要求下,医院给作了医疗鉴定,鉴定结果为,突发的心肾等脏器的衰竭,导致死亡。

这个鉴定,家属更不认可了。于是,家属报了警。

结果,警方的鉴定结果,跟医院差不多,结论依旧是没有外力诱因的脏器衰竭导致死亡。

为了安抚死者的家属,警方对死者事发当晚的行踪进行了详细的排查,调取了各种证据,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在证据面前,家属也同意了警方和医院的判断,把死者火化,办了白事。

死者的事情,这么过去了。但是别墅小区里,却是接二连三出现了问题。

有的业主反应,晚饭后出门散心,总是感觉有人在暗窥探。

如果仅仅是一个两个人有这样的感觉,还不能引起什么议论,但是小区的人进过交流,发现十几个人有这样的情况,便向物业投诉,让物业解决事情。

物业对此相当重视,这可是惹不起的业主啊。

安保部门的人调看了监控,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啊,但又不能对业主说,你们这是捕风捉影,相反的,还得要做出高度重视,即刻行动,一切以业主的感受为工作出发点的做派。

物业公司加大了安保力量,增加了巡逻人数。同时,从各个部门抽调人手,调查这件事情。

这其实是做给业主看的,让业主看到物业的行为,绝对对得起他们掏的高昂的物业费。

王路平本来跟这件事情八竿子打不到,却因为要为小区的贴心服务出一份力的这个指导理念下,被推到了调查业主投诉的事情当。

这家伙马想起了我曾对他说过的话,加着一百个小心。他尽量不去靠近那个南方老板的家,但是,整个的调查行动,可不是他一个人,必须要每家每户外面,装模作样做一次检查。

在靠近南方老板的家的时候,王路平忽然感觉,像是有双无形的眼睛盯住了他一样。顿时,王路平感觉全身像是不听使唤了。

直到同伴发现了他的异常,对他采取了一些措施,她才缓了过来。

大家都认为王路平病了,便让他回去休息。

王路平也没有推辞,他的身体确实是感觉周身无力。

回到家,躺在床,王路平便睡着了。

在半睡半醒之间,王路平也不知道是做噩梦还是真实看到的,一个浑身焦黑无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身体方悬浮着。

王路平想喊,却发不出来声音,想跑,却发现浑身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够动的。

在他感觉快要死的时候,那个焦黑的影子忽然一个俯冲下来,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巨响,那个影子不见了。

王路平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觉胸口像是被炸了一样疼痛。他翻开胸口的衣衫,发现我给他的符纸,成了眼前的这个样子。

我没有想到,别墅小区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王经理,我不是告诉过你,出了事情赶紧找我么?我还告诉你,要多加小心,你可倒好,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

“大师,您别喊啊。我要不是听您的嘱咐,能把符纸放在胸口么?刚死人的时候,别说我有没有往您的话联系,算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医院的人,警方的人都在调查,我算是告诉了您,又有什么用呢?”

这倒也是,我再怎么牛,也不会牛到让有关部门让我处理问题啊。搞不好,反过头来还会调查我一下,到底是干啥的,会不会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

“你总算是命大,也可以说是你运道使然,要是你没有把符纸贴在胸口存着,只怕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大师,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找您过来看看啊。”

“除非是找到根源,彻底解决才行,不然,治标不治本,只能是后患无穷。”

“大师,还有件事情,要,要跟您说。”

我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问道:“什么事?”

“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从业主到公司内部,都是议论纷纷。很自然的,把这件事情跟鬼蜮之事联系到一起。公司自然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业主却是不受限制。他们已经请了一个大仙,据说是正宗茅山传人,接手这件事情。”

我立马转头走,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已经找了人,还叫我来干什么?

“大师,大师,您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啊。”

“还说啥?人都已经请了,我来算什么?这感觉,像是给人当小三那一样,我不干。而且你记住了,不管你说的那个正宗茅山传人处理的怎么样,都不要再找我。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同行出手,不能接同行已经接手的活儿。”

“大师,大师,我没别的意思,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啊。那个什么正宗茅山传人我看见了,年人,长得倒是仙风道骨的,可是,这个家伙要在别墅区的正南方向开坛做法。我是知道的,出问题的地方是在那个南方老板的别墅,我觉得,我觉得……这家伙是个骗子。”

我眉头一下子锁了起来,王路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这个自称是正宗茅山传人的人懂行,最直接的处理位置,应该在那栋别墅。

我们这一行,要是真有本事,或者是金主同意我们的一切做法,或者是不同意绝不接活儿。

那么,这个人或者是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别墅,或者是有别的办法,或者是王路平担心的,是个骗子。

我仔细回忆了别墅小区的风水走向,回忆了所有的解决方案,那个被请来的自称是正宗茅山传人的家伙,怎么会在小区神位的位置方向开坛呢?

擦,这关我什么事?我好像是操心操的不是地方。这大概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有权做出选择的,只能是当事人自身。

有些事情,你也没法管。像眼前这件事情,我总不能十分牛掰出现在那个人面前,大吼一声,你这样有问题!

开玩笑,这件事情透着诡异,但却像是一辆高速运行的火车,你明明知道它有可能会出轨翻车,但你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没有征兆的时候,你能给相关部门打电话,说这辆火车要出轨么?好一点的,人家懒得搭理你。要是严重一点的,直接报警!

算是看到了火车出轨,那个时候已经是无法控制的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冲去,只能是搭自己,半点作用也起不到。

想到这里,我不觉叹息了几口。

“王经理,这件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不是我不想帮您,而是我根本没法插手啊。”

“这,这,难道您不能偷偷看着,发现不对的时候出手,一举搞定,然后我出面给你证明。”

我苦笑道:“你以为事情是那么简单的?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一切,听天由命吧。承蒙你看得起,我再给你两道符,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四章高手云集

王路平苦苦相求,让我帮助看一下,但我毅然决然拒绝了。 给了他两道符纸,我毫不犹豫离开了那里。

这不是我心狠,而是我确实管不了。

我没有回店铺,而是转头到了杨永飞那里。凤凰小区的别墅区,看看来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必须要跟他说明情况。

谁知道,杨永飞竟然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于哥,我最感谢您的,不是因为您救了我一条命,而是让我真的活明白了。所谓的钱财,喜好,都不过时过眼云烟,到头来是一场空的。算是坐拥金山银山,内心空虚,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唯有行善得福报,那种富宝带给你的内心的充实感和快乐的感觉,才是最让人感到身心愉悦的。”

我很欣慰看看杨永飞,他能有这样的明悟,确实是他仅仅保住了性命还要重要。

一个行尸走肉,和一个内心充实,对生命充满阳光理解的人,根本没有可性。

“那让妙印再陪你一段时间吧,没办法,那边的事情我没法插手,也没办法彻底解决问题。”

“呵呵,于哥,我倒是很喜欢妙印在我身边,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他心地坦荡,跟那些只要你对它好,会感激回报你的流浪狗一样,如果可能,他可以一直在我的身边。不过,我对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只有亏心之人,才会怕鬼祟门。如果那个鬼祟真的找我,我倒要问问它,为什么要伤人害命。”

看来,还真的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无欲则刚,气足则勇。

不过,我还是让妙印留在了杨永飞的身边,这回可真不是因为让妙印在杨永飞这里吃,而是我觉得,凤凰小区的别墅区,诡谲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杨永飞也知道我没钱,便硬塞给我六千块钱。

“小飞,我也没有给你解决事情,已经收了很多钱了,而且,我们吃你不少东西,妙印在你这里也是不小的经济负担。这钱,还是你留着吧。”

“于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感觉你是看不起我了。说实在的,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您是骗吃骗喝的骗子,不过,咱们接触下来,我发现您是一个古道热心的人。我的事情,虽然没有彻底解决,但您没有因此而懈怠半分。钱财是干什么的?我觉得,不应该是用来享受的,而是给真正需要的人。于哥,你是我朋友,我不是说钱多了烧得慌,而是真真切切理解了帮急不帮穷的道理,您拿着,等您有了钱,给我的狗狗投点钱不结了么?”

我十分感慨接过了六千块钱,在有钱人眼里,六千块钱,或许连一顿饭钱都不够,但在穷人眼里,有可能是三个多月的生活费。

杨永飞确实是救急了,既然他有这番美意,我在推辞,却之不恭了。

六千块钱,说多绝对不多,但说少也不算是少。

我扒拉一下手指头,觉得采买墨灵烟口档次的装备的话,差得很远,索性先不买了。

朱砂和黄纸必须要好的,我狠狠心,买了好的这两样东西,专心致志画一些符纸,以期备用。

墨灵烟其实很想帮我,按照她的说法,也很喜欢这种针对异类的实际操作。

不过,我让她还是赶紧整理嵛山一脉的历史档案和典籍信息,柳铭琬的事情,给我的心理阴影还是很大的。

我总觉得柳铭琬的出现不是他撞来的,而是有人刻意这样做的。

否则,柳铭琬是怎么知道圣经山的事情的?隔着几千里地,几百杆子都打不到的地方,他居然能那么准确掌握我们开山的信息?

我仔细想了身边接触过的人,基本都一一排除了。因为我实在没法确定,是谁因为什么目的,让柳铭琬过来。

过了三天,我最不想看到的手机号码打进了我的手机。

“于大师,您还是来一趟吧。”王路平的声音很平稳,我却是感觉不妙,他越是这样,只能证明事情越严重。

到了凤凰小区售楼处,王路平早早等候在那里,我发觉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王经理,你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王路平面露惭愧之色:“于大师,我这怎么说好呢?原先请的那个什么狗屁正宗茅山弟子,是一水货,在那里做法不到半个小时,忽然倒在那里人事不省。咳,我们把他送医院了,结果,诊断说是植物人,一辈子别想醒了。本来想找个办事的人,结果弄了个爹回来养。因为这事,我们公司闹得不可开交。”

我冷笑道:“这些事情,应该不是重点吧?王经理,我做事情向来爽利,说条件大家觉得合适,我接你的活,不合适,我扭头走,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咳,这件事情的影响太恶劣了。公司本想解决事情,没想到事情反而闹大了!有关部门那边,倒是好说,找人出面解决了,关键的问题是业主们非常不满意。因为有的业主目睹了开坛做法,在业主,已经传开了别墅区里有脏东西,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那解决问题啊,你在这儿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于大师,我,我向我的关系领导推荐了您,说您最早发现,而且送给我的符纸,给我挡了一难。本来呢,我的关系领导已经同意请您,可谁知道,别的公司领导知道后,马放出话来,说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再把事情搞砸了,估计业主不会轻饶了我们。请阴阳先生是必须要请的,但必须要请有实力有名气的。”

我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于大师,于大师,请您听我说完。”王路平几乎是抱住了我:“我关系好的那个领导,把您的事情说了,说您是个真有本事的人,那个公司领导,丝毫不退缩,说要请请名气大的,因为那样即便是出事了,也能证明公司是诚心诚意解决问题的。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召开了全体公司高层会议,决定两种方案结合着来,多请些此道人,谁能解决用谁不完了?”

我轻轻一晃身体,已经把王路平摊开了:“呵呵,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个行当的人,是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是不是?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我,你还是别做这个梦了。”

“于大师,我和我的公司领导,已经是把您当成是唯一能够解决问题的人了,我可是绝对相信您啊。我那个要好的公司领导,可是使劲要用您啊?只不过,公司的其他人有意见,这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于大师,您要是不露一下面,我们两个,以后恐怕很难做了。”

这也是个实情,我虽然特别厌恶有钱的公司动不动砸钱,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可王路平确实是真心相信我,要不然,也不会有争执了。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可以露面,但别让我多说话成了。”

王路平擦擦脑门的汗水,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是是是,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你不愿意说话,尽管不说。”

我这才有点别扭跟着王路平走进了售楼处大楼,王路平引领我到了三楼的会议室,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乖乖打扮的人坐在那里。

一个没有脖子没有腰的大胖子,见我进来,点了一下头,问道:“你是于蒙大仙儿?”

我没有理会,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

看到身边这些怪打扮的人,我不觉一愕,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此高手。

干我们这行的,从身能够看出这人有没有本事。

最左侧的一个秃顶,四十下,一张油脸跟他的脑袋瓜子一样亮,身穿粗布灰白山装,显得好像是七十年代以前的人一样。

我注意到,他的一根无名指齐根断了,这应该是应了五弊三缺的“残”一门。这人的水平肯定不差,而且干的年头也不短,要不然,不会有打眼能看出的“残”一门。

还有一个五十左右的精瘦男人,我的眼睛一下子被他右手指吸引住了,面的伤痕,是我特别不想看见的。因为那是咬破做法留下的伤疤,想想那种疼痛的滋味,我感觉后脊梁发凉。

还有三人,形容古怪,脸色阴沉,身有着一股没法形容的味道,我不着痕迹翕动了一下鼻子,不动声色分辨这味道到底是什么。

忽然,我想起来了,这有可能是夹杂着土腥味的尸体的味道。难道,这三个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人?

在这时,那个大胖子使劲咳了两声,报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个大胖子对我似乎很不满,眼睛带着点不屑的味道,扫了我一眼。

“今天请各位到这里呢,是想请诸位出手,帮我们解决一下阴阳法事的问题。”大胖子这话说得有点像领导作报告一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五章各显神通

我是很反感听这样的话的,在原单位的六年多里,我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会议,每一次会议,都是这样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不过,我也没有做出什么格外的反应。不管怎么说,我是因为王路平的苦苦哀求才到这里的,我的原则是,要么不答应人家,既然选择了答应人家,那么,不管怎样,都要一直跟到底。

秃顶男听了几句,马摆手道:“这位老板,你别说了,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你这说了半天,哔哩吧啦一大通,想要表达什么?我们是干实事的,靠说能解决问题,还要我们过来干什么?”

大胖男一下子脸红了,看来,这个家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事情,先是被我无视,又被秃顶男怼了一番。从来都是别人给他面子,今天没碰一个好说话的。

那个精瘦男子站了起来,冲那大胖子微微拱手说道:“老板,多说无益,还是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吧,既然请了这么多的同行,总得让我们先动弹动弹,见见手底下真章再说吧。”

看来,这家公司做的事情,真是欠考虑,秃顶男,精瘦男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我们行内人都能听出来,请了这么多的人,分明是对我们每个人的个体实力不信任,这在请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大忌讳。

这像是看病,你如果不信任医生,请来一堆各方面的专家,你的想法是好的,谁行用谁的方案。

可关键的问题是,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独到的方案,综合起各个医生的方案,会发现,有可能很多的方案甚至会有冲突的现象。

这其实很正常,每个医生,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一个医生,他的学习经历,临床经历甚至是人生经历,都会影响到他给出的方案,不能说谁的更优秀,只能说哪一个或许更适合单独的一个个体病例。

凤凰小区承建商这个团队,实际是犯了大忌。

我以及身边的这个几个高手,都有自己独特的解决办法,不一定说谁的更好。单独拿出一个人,有可能会解决问题。

可把这么多人集在一起,还没有主次之分,那麻烦了。

大胖男确实是窝火,但也没办法。他应付了两句,直接和王路平领着我们这些人,直接去现场。

王路平偷偷跟我说,这个大胖男,是坚持要请众多高手的那个家伙,现在,没有一个人认真听他的话,这大概是他不懂装懂,没事瞎指挥的结果。

我知道,王路平这话多少有些泄私愤的意思,也没有接茬,小声问道:“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王路平看看周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那个大秃顶,叫鲁金顶,是环翠仙姑顶请来的,据说,他是仙姑顶附近一带有名的大仙儿,阴阳事没有不精通的。那个精瘦的,是荣成那边的,烟霞洞附近有名的阴阳先生倪乾,据说,曾经在水库边做法,招来无数的鱼群。那三个,是烟台海阳县附近的,他们最擅长的是处理无主暴死的尸体,他们还有半公家的身份。有的时候,碰暴死的人,有些无法处理的,都是他们出面处理,再交给有关部门。”

我听了点点头,这几个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绝活,这一回,算是请对了人。

不过,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因为单独请谁,都有可能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关键的问题是,把这么多人集到一起,则未必是件好事。

但这不是我所能够左右的,我决定先看看再说吧。

很快,大胖男把我们一行人引领到了别墅区的最南端的一个小庙,也是次请的那个冒牌的正宗茅山弟子开坛做法的地方。

虽然经过了一些时日,但因为那个冒牌弟子在这里无缘无故不省人事,所以这里的东西没人敢碰,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鲁金顶走了过去,看看周围的布置,再看看那所谓的法坛,冷笑一声,直接一脚把那个法坛踢散。

“哼,这小子倒也不是纯粹是骗子,只不过,法坛是是用来镇压邪祟的,他倒好,把邪祟招来,让人家给算计了。是因为这帮骗子的存在,所以我们这些有真本事的人,才会被大众所误解。咳,开坛的家伙也够倒霉的,一般的邪祟也罢了,偏偏碰个硬茬子,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倪乾走过去看看,附和道:“我同意鲁兄的看法,从风水角度说,这里是整个别墅小区的神位,在这里开坛做法,应该是事半功倍的。不过,应该是开坛之人法力不济,把脏东西招来了,但自己却是被脏东西反制了。”

我最怕的情形,是大家的意见不统一,要是各执一词的话,麻烦了大了。

现在,最起码鲁金顶和倪乾的意见是一致的,大家要是能够同心协力,而且没有看法的争执,那是最好的。

那三个身有土腥尸味的人,走出来一个,这人一身古旧打扮,连脚的鞋,都是粗布纳底儿的布鞋,他微微一抱拳,冲着众人施了江湖礼:“各位同道,我们三个是一起做死人生意的。我们一个村,虽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我叫武建军,这两位是武建宏,武建海。我们三个,基本都是由我发声,我代表了我们兄弟三个的意见。两位高人所说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对,但我们兄弟三个,明显感觉到了尸气,请相信,我们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也是说,到这里的邪祟,很有可能是被埋葬的经过处理的尸体。”

“尸体?怎么可能?据我们的调查,见证开坛做法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大胖男马出生反驳。

鲁金顶冷笑道:“武建军老弟的意思是在这里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并没有说来这里的邪祟是尸体。有可能,那具被埋葬的尸体是邪祟的藏身之所。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邪祟所在的位置。”

大胖男被鲁金顶阴阳怪气嘲笑了一番,脸色又是十分难看。真搞不懂这样的人,如此专业的问题,你没事瞎掺和什么啊?

倪乾点了点头,冲着武建军一抱拳道:“武兄弟,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大家都是同行,也都有些本事,希望大家能够都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来,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我感觉,这里的事情较麻烦,咱们唯有精诚合作,才有可能成功。”

武建军点点头,说道:“如果再早来点的话,我们兄弟算是通过鼻子,也能够嗅到尸味的来源,但是,现在我们也仅仅是能够判断是什么气味,找源头,不行了。”

倪乾笑道:“那我班门弄斧了。各位,在下献丑了。”

说着,倪乾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嘴里念动咒语,然后咬破了指,在黄纸画了一道符,再飞快把黄纸这些成鹤的形状,单手托在掌心,大喝一声:“仙鹤指路,走!”

那纸鹤翩然飞起,如同是一只蝴蝶一样飞出小庙。

众人跟着纸鹤出了小庙,尾随着纸鹤,一点点向别墅小区里走去。

王路平的脸色赫然巨变,因为纸鹤飞行的方向,是那个南方老板的别墅。

忽然,纸鹤仿佛是遭到了劲风的吹拂一样,在半空像秋风里的落叶一样漂浮不定。

倪乾脸色也变了,嘴里念动咒语,不断给纸鹤进行加持。

然而,倪乾的努力并没有换来汇报,忽然,听见砰地一声,纸鹤竟然自燃了。

纸鹤化作了缕缕青烟,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倪乾退了一步,脸色非常难看;“没想到,这孽障居然这么厉害!”

鲁金顶几个也有些惊愕,要知道,纸鹤可是倪乾用身体里的阳刚之血画符加持,不能说水火不侵,也能称得能暂避水火,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才能使得纸鹤一下子成灰了呢?

武建军忽然说道:“不好,刚才跟我们交手的,可能不是邪祟,有可能是人!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个高手!”

我没想到,这个一身土腥尸味的人,居然能够有这么敏锐的判断!

“没错,我一直在怀疑,这里的风水布局相当了得,算是有煞气产生,肯定会被风水局给引流走了,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邪祟在这里?如果没有人为的因素的,肯定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几,几位大师,这,这是什么意思?”大胖男吃了两回被怼的亏,都不太敢说话了。不过,这件事情可是事关重大啊,牵扯到邪祟的事情,自然有这些请来的人去修理,要是涉及到了人,那可麻烦了。

如果不是小区的业主的话,一切都好说。但万一这个人为因素是小区业主所为,怎么处理,处理出了岔子,那可都是麻烦到家的事情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六章阵法夺心

倪乾看去,是众多高手涵养和风度最好的。但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极其严肃,语气也不容置疑。

“这位老板,请你听好了,这个小区所出现的邪祟,是非常厉害的东西。邪祟本身非常了得,关键的问题是,有可能是人为操控的。所以,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什么事情,都必须要解决问题。如果不赶快处理,搞不好会出现群死群伤的局面的。”

“这个,这个……我必须要跟面说一下。”大胖男脑门的汗水下来了,倪乾的话可是让他肝颤啊,出现群死群伤的局面,那别谈什么损失了,公司直接倒闭行了。

鲁金顶是个快人快语的人,催促道:“赶快点找个能拿主意的人拿主意,你们要是还没法下决心的话,另请高明吧。”

大胖男也不敢顶嘴,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向面汇报了。

很快,一群人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身材极为壮实,一双眼睛像是鹰隼一样有神,一看是久居位的那种人。

王路平偷偷咬我耳朵:“这是我们的老总,管贵成先生,他的交际面广,要不然,也请不来这么多的高人。”

管贵成认识鲁金顶,微微点头致意道:“鲁大师,听说这里的事情很严重,能跟我说说么?”

鲁金顶把一众高手的看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管总,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小区内,有高人在养煞鬼。至于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煞鬼已经成了气候,不赶紧解决的话,倪道友说的恐怕会出现群死群伤,有可能发生。”

管贵成眉头仅仅锁在了一起;“鲁大师,你直接跟我说吧,你们想怎么干?”

“找到源头,一劳永逸。还要跟你说一句,我们做事情,要想着不闹出动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有可能是闹出大动静。最好,是把所有的住户全部撤离。否则,我可不敢保会不会伤及无辜。”

管贵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要是一般的用户,找个借口哄出去了。可别墅区这帮人,哪一个的身家,都未必他差啊。

“我有个办法,可以不用撤离住户,但是,必须要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且要专用的工具。”我没法再不开口了,我曾经是体制内的人,知道闹出动静来,大规模撤离人群,想不惊动有关部门都不能。

一旦惊动了有关部门,所有人铁定是要接受调查的。

调查起来,鲁金顶,倪乾这些人,交际面广,很快能摆脱出来,而我,可能被调查的最狠,搞不好都得掉层皮。

管贵成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鲁金顶。

鲁金顶微微一皱眉,向我拱手道:“这位老弟,恕我眼拙,没认出你来,请问小兄弟是混哪一门的?”

这意思说白了,是从来没见过你,你干的是阴阳事的哪一个类别。

“呵呵,鲁大师,我基本啥都干过。我知道你不放心,且听我说来。有煞气的地方,我基本已经推算出来了。那个地方不算太大,我准备用八门惊锁阵,把那片区域封锁起来,这样,我们直接可以动手,而不必撤离住户了。”

“八门惊锁阵!”鲁金顶和倪乾齐齐惊呼,这东西对我而言,或许不算什么,我在东铺头的时候,还用过一次。但对鲁金顶和倪乾这样的民间高手来说,这阵法对他们而言,有点高大了。

我淡淡一笑说道:“咱们都是干实事的,不能光说不练,这样,等到了地方,我布置一下,大家知道了,到时候再决定好么?”

鲁金顶听罢,冲着管贵成点点头。

我一旦决定出手,没有回头路了。我忽然想起了妙印,这家伙的战斗力可是非常强的,今天碰到的对手,恐怕是非常强劲的,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妙印这样的打手的。

我打了电话给杨永飞,让他把妙印赶紧送过来,我怕别墅门卫不让进,让王路平去门卫那里接应妙印。

南方老板的别墅,其实我次已经锁定了。

只不过,这次要给众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我说我是推算出来的。

在距离南方老板的那栋别墅三百多米的地方,武建军指着那栋别墅说道:“应该是那里了,绝对错不了!这位道友,恕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淡淡笑道:“武大师抬爱了,我叫于蒙,是刚刚入行的。”

武建军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我是刚刚入行的同道人。

我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赶紧掏出罗盘,把周围的方位都给定下来了。

这时候,我也没什么好客套的了,让管贵成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我大体圈定了一个范围,管贵成让手下人在我圈定的范围内拉起了警戒线,先派人把这一圈给圈起来,然后派出大量人手,把附近的人都给劝离了。

次在东铺头的时候,我采取的是用冲击钻把地面打破,用桃枝接地气,不成了八门惊锁阵。

这一次,我则是直接地取材,让管贵成的手下从附近的一条鹅卵石的路,取来一些鹅卵石,按照方位,指挥人手在具体的位置投放下一定数量的鹅卵石。

倪乾目瞪口呆,待我摆设完毕,冲我深深一躬:“没想到,这位道友的异数门,竟然日此厉害。别看仅仅是小小几枚鹅卵石,竟然能结合天象,风从,地势,化周边之力为己用。我曾闻诸葛武侯八阵图可抵十万雄兵,原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这个人确实是高手,虽然倪乾可能不精通门异术,可作为阴阳先生,他是有望气的本领的。

只要是从事阴阳事的人,水平高了,自然会敏锐觉察到周围环境阴阳的变化。而阴阳的变化,最直接的体现,是气的变化。

这好是一个人在行走,如果十分正常的话,他的观察影像是一个很正常的影像。可这个人要是怀里揣个冰块,视觉效果或许看不出来,但通过望气这种手段,相当于是从红外视觉角度观察,这个人的影像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武建军几个,也都觉察到了,他们看我的神色,在摆放八门惊锁阵的前后,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无论在什么地方,实力才是获得尊重的唯一条件。八门惊锁阵,为我赢得了这些同行的尊重。

鲁金顶这个时候也知道过来商量我了:“小道友,通过了解观察,这里的事情,是由一个煞气非常重的鬼魂引起的。武道友所言,此煞鬼还是有藏尸之所,对付这样的脏东西,最好是日时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让武道友他们动手了?”

我笑道:“各位道友,请稍安勿躁,时辰倒是可以,不过,我们先稍等一下,我已经叫了一个帮手,这个人十分重要,哪怕是错过了时辰,也要等他到来,不然,这里的事情,我们可没有十分的把握。”

鲁金顶等人再次面面相觑,没想到,我居然还有那么厉害的帮手!

在这时,武建军忽然变色道:“不好,有尸气!”

“快,闲杂人等赶快撤离!各位道友撕下一块衣襟,童子之身的,可以用自己的尿把衣襟弄湿,然后捂在口鼻,可以挡住部分尸气。快!”

我这时也顾不其他人了,先把自己弄好再说。

其实,新鲜尿液,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恐怖,如果不火的话,新鲜尿液根本没有异味。尤其是自己的,没有那么恶心,更何况,现在是生死徘徊的时刻,是一坨屎能救命,也得恶心着这么做啊。

从圈定的那栋别墅墙边,慢慢释放出浓浓的黑雾,幸亏是有武建军这样的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因为对尸气的气味特别敏感,所以尸气一释放出来的时候,被嗅到。

要是没有武建军的提醒,我们倒不至于全军覆没,但付出的代价,一定是不菲的。最起码,身边的那些平常人,要大病一场。

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撤下了。

我们几个惊讶地发现,浓浓的黑雾,竟然将整个别墅都覆盖住了,而且,还在不断扩散,大有把整个别墅区都包裹的意思。

“这,这到底是什么脏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倪乾感觉不可思议,本以为是个厉害点的邪祟,没想到,居然会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

武建军看着浓浓的黑雾,沉吟半晌道:“看这架势,有明显的养尸成僵的意思,可是,跟养尸成僵又有很大的不同。我在开坛的那个地方,嗅到的是煞气含有尸味,可在这里,嗅到的却是尸味蕴含煞气,诸位道友,你们可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鲁金顶几人都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七章金刚煞

我努力想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迫切想断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怪异现象。

可是,思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符合眼前看到的记忆。

要知道,我可是有《述异志》的大部分记忆的,这本书,可是囊括了华夏几千年的异类怪异事件的集大成者。

不管什么特殊的异类现象,在《述异志》,基本都能找到相类似的记载。

在异类怪谈之,确实是像武建军所说的,要么,是炼尸,要么,是炼煞。

尸为体,煞为气。融合这两者倒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关键的问题是,如果将炼尸和炼煞在同一体施行,那么,炼煞实际是等于炼气。

炼气则生神,也是所谓的灵智,这是相当凶险的。要知道,炼煞出来的灵智,要是没有身体的依托,施炼者能够通过一些法门控制住,甚至可以给被炼制出来的煞气体施术,让它成为自己能够控制的存在。

可有了身体不一样了,好像是人类一样,有自己的身体为基础,通过自己的灵智自行补充所需要的能量,这样,会渐渐摆脱炼制者的控制。

炼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旦有了灵智,而又可以摆脱施术者的控制,会强烈反噬,所以,炼煞的人要是被反噬,那惨烈的结果,是会让人不寒而栗的。

尸体和煞气在同一体炼制,好像是再造一个人一样,从本质说,人是通过物质基础,有特殊能量,具有智商的一个特殊物种。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把尸体和煞气在一个身体炼制,相当于造人。

这个过程,可不是一般的复杂,在科技发展到当今时代的背景下,别说是造人了,连人体的秘密,也仅仅是揭开冰山一角,人类的生理机能和复杂的生命运作,始终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所以,在阴阳法门当,炼制尸体,炼制煞气,一般都是独立的。即便是炼制出了拥有灵智的尸体,也那也是最初级的灵智。一旦被炼制的尸体出现了高智商,那么是炼制者悲惨死亡的日子。

当然,在历史的传说,有很多关于灵尸的记载,那是只有在大自然这个神的熔炉之,极特殊极特殊的条件下,通过自然环境的温养,成了一个个体的传。

能把尸体炼制成高灵智的存在,不是人力所能为,甚至一些近乎神一样的人也做不到。

我思索了半天,也搞不明白,眼前所出现的景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这黑黑的浓雾,又有冲天的煞气,又有能够让人顷刻间失去活力的尸气,这两者又好像是同宗同源,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鲁道友,咱们是进还是退?”倪乾低声问道。

这是个必须要赶紧做决定的问题,要么赶紧动手,要么,赶快撤退,别墅像是个巨大的烟雾制造机一样,不断释放出浓雾。

释放出来的浓雾,具有极大的杀伤力,而且都凝滞在别墅的周边,把那里弄成了一个能够隔绝阳光的地方。

鲁金顶也不敢轻易下决心,问道:“武道友,你对这方面较在行,你是怎么想的,直说便是。”

武建军看看浓雾,再看看我们几个,凝重道:“反正我们是不能犹豫,现在进入的话,还可以解决问题。要是迟了,咱们进去有危险不说,一旦浓雾足够多,算是咱们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了,也无法控制着煞气和尸气混合的浓雾,飘向周边的话,那一点办法没有了。”

鲁金顶倒也果断:“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杀进去,咱们天生是干这行买卖的,临阵脱逃,不说以后有没有脸在这一行混了,本身有亏于咱们的职业操守。”

“好,鲁道友,咱们一起杀进去,我来引路。”

倪乾说着,将衣襟缠在了口鼻之,从怀里掏出一道符,口诵咒语,然后另一只手掏出一把硫磺,猛地往符纸一扔。

轰的一声,符纸仿佛爆竹一般炸响,一团火光浮现,伴随着一股硫磺燃烧的气味,一团火球被倪乾扔出,直奔浓雾滚滚的别墅。

那浓雾接触到带有硫磺气味的火球,发出了刺啦刺啦的仿佛烤肉的声响,火团周边,竟然被生生烧出一个大洞,好像是一件衣服破了一样。

“各位道友,跟在我的身后,不要着急。”武建军说着,带领着他的两个兄弟,跟着火球进入到了黑雾当。

鲁金顶,倪乾紧随其后,我想出声阻止,但眼见他们都冲了进去,我便也跟了进去。

“各位道友,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肯定是有养尸的地方。养尸,则必须要接地气,只要能够找到养尸的地方,我们兄弟三个把被养的尸体挖出来,能够控制住局面。”武建军招呼道。

我想了一下说道:“各位道友,武道友说的很有道理。这里我曾经来过,煞气重的很。我感觉,养尸的地方,有可能在大院之内。可是,别墅大门是非常坚硬的铁门,我们从门那里进入,恐怕是行不通的。”

鲁金顶说道:“无妨,我除了有些阴阳之术外,还练了些硬功夫,咱们摸到墙边,把墙砸开,一样的。”

说话间,我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墙边,我,倪乾还有武建军三兄弟分列在鲁金顶的周围,见鲁金顶双腿蹲了个马步,双手不停结印,吟诵咒语完毕,猛地双手剑指插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刹那间,鲁金顶的头部,翻出了一丝丝的金光,这正是有着佛门渊源的金光护顶。

吼的一声,鲁金顶咆哮一声,飞身挺着大脑袋向别墅墙撞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周边的黑雾被震得如风卷一般剧烈涌动,整个地面都似乎颤抖了几下,可是,墙体安然无恙,鲁金顶却是软软趴在地。

我赶紧抢到他的身边,一伸手,放在了鲁金顶的鼻子下面。

“他没事,只是因为撞击太强烈了,被反震了一下。只不过,鲁道友虽无性命大碍,但已经不能再跟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了。”

我说完,赶紧对鲁金顶用了气禁法,这可以让他受伤的地方血流速度暂缓,类似于冰敷的效果。同时,也可以减少黑雾气体对他的伤害。

“武道友,麻烦你把鲁道友送出去,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武建军连忙点头,招呼他的人把鲁金顶送了出去。

倪乾见我处理得当,问道:“于道友,鲁道友可是有金光护顶,而且还练了一身硬功夫,照理说,一般的墙壁,根本经不起他这一头撞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看看墙壁,没有回到倪乾的提问,而是掏出一张符纸,平放在手里,往墙壁狠狠一拍。

轰的一声,符纸像是齑粉一样散落开来,墙体也跟着颤了几颤。

“我是用的是驱鬼符,通常来说,只要是阴邪之物,碰便会退避三舍。而这个墙壁,却是纹丝不动。我想,这有可能是金刚煞。”

“什么?金刚煞!这东西我可是只有耳闻,而从未见过啊。”武建军非常惊讶:“所谓的金刚煞,是煞气凝为极其致密的形态,其硬远超铁石,为阴邪之极盛,跟佛门的金刚相媲美。我一直觉得,阴邪怎么会有这样的厉害程度,没想到,今天却能够亲眼见识到。”

倪乾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震惊之余,还是在想应该怎么办。

“于道友,武道友,你们可有po jiě之法?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能要考虑另辟蹊径了。”

还没等我说话,听见黑雾外面有人大声呼喊:“小师叔,小师叔,你在哪儿?”

我喜道:“办法说来来了,各位道友,且稍等一下。”

说完,我大声喊道:“妙印,我在这里,你小心靠近我的身边。”

妙印答应一声,一边喊着,一边顺着我的声音靠过来。

“小师叔,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事?”妙印的出现,把倪乾和武建军都吓了一跳。

妙印活脱脱一个弥勒大佛的形象,而且他不用掩面,好像是对煞气和尸气的混合气体根本没有半点反应的样子。

我指了指墙壁:“妙印,这是金刚煞充斥的墙壁,你看看,有没有可能把它打通?”

“小师叔,让我出劲儿没问题,那个,能不能再请我吃一顿烤羊腿?”妙音一边说着,一边擦了一下嘴,好像是哈喇子要掉下来一样。

“吃吃吃,知道吃!”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个小子,居然学会关键时刻谈条件了,只不过,我也没法不同意,这小子是心里有啥说啥,可不是趁人之危。于是,我没好气说道:“行,没问题,只要你把墙砸塌了,一顿烤羊腿!”

“好嘞,小师叔,您瞧好吧。”妙印听了我的承诺,马两眼放光,撸起袖子,露出两条圆彪彪的大胳膊,走向了别墅墙壁。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八章邪灵尸

妙印到了别墅围墙前,使劲一擤鼻涕,站了个小马步,深吸一口气,身体往下一沉,然后猛然挺起。

借着身体挺起的力量,妙印平地生力,腿腰肩臂形成合力,一拳挥出。

听见震天一般的轰鸣声响起,地面摇晃了几下,好像是来了大地震一般,看那围墙,摇摇欲坠,仿佛是被踩了一脚的火炭,滚滚黑雾更盛了。

妙印蹬蹬蹬退出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好家伙,还挺硬的啊。”妙印憨气来了,微微一运气,大步甩开,用自己的身体,直接去撞那围墙。

轰轰轰,妙印一下又一下撞击,那围墙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围墙终究没有抵挡住妙印的硬撞,轰的一声,围墙被撞出了四米多宽的一个大口子。

黑雾如同井喷一般冲天而起,我甚至都能够闻到一股臭无的尸味。

“妙印,回来,快回来。”我最担心的是妙印别了尸毒,赶紧大声呼喊。

妙印还真听话,一溜烟跑了回来:“小师叔,你可别忘了羊腿啊。”

我被雷住了,正准备说话,却见妙印一捂肚子:“哎哟,小师叔,我肚子疼。”

“啊?快让我看看。”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空海的弟子,扔我这儿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向空海交代啊?

妙印这个样子,可别是了尸毒啊。

“小师叔,我,我想便所。”妙印居然还有些扭捏。

我的心这才放下来,不管是不是毒,只要是能拉出来行。排便,呕吐,其实是最好的解毒方式。只要能有这两样的生理反应,问题不会太大。

“还特么便所,弄那么雅干嘛?赶快去拉。”我又好气又好笑,都这时候了,还要找卫生间啊?

“小师叔,这,这哪儿去方便啊?”

“随便,没人能看见。”

这小子还真的想找厕所啊?这好战场内急,那时候还讲什么明啊?直接拉裤子里也没人笑话。

“好吧,我知道了。”妙印说着,一转身,背对着我,开始解腰带。

我还没回过神来,听见叮当咣咔,好一顿酣畅淋漓的大便释放。

还没等我捂住鼻子,妙印已经站起来又转向了我。

我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觉得自己应该掩住鼻子。

“你,你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这么快。

“完了啊,小师叔,你,你咋的了?”

“你肚子还疼不?”我又开始担心妙印有没有毒了。

“不疼了,我师父说过,肚子疼,只要趟便所,什么都解决了。”

咳,老天真的很公平,虽然妙印有些憨,但这身体,绝对是绝大部分人群都羡慕的,有点变态的健康!

“于道友,且跟来,武道友他们已经进去了。”倪乾见我和妙印在那里说话不短时间了,赶紧提醒。

“哦,倪道友,我马跟过去。妙印,跟在我身后,要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往前冲,好么?”

“行,小师叔,我听你的。”妙印又是一擤鼻涕。

武建军和武建海两个,贴着墙的窟窿边缘沿两侧进去,他们有自己的法门,从怀里掏出糯米,零零星星向前抛洒,然后,他们沿着有糯米的地方向前小心翼翼走着。

其实,在武家兄弟慢慢探索的时候,我也在计算。

别墅围墙能够释放那么强的煞气和尸气的混合气体,说明围墙和提供这些气体的源头相连。

那么,这个源头距离围墙应该不远,否则,是无法有那么壮观的场景的。

按照常理,这种养尸的地方,应该像我们寻常人所见的坟茔一样,应该有个馒头型的鼓包。

对于人类来说,给亲人死后安息地修个坟包,便于标记位置,竖起墓碑,也是为了记住故去亲人的名号,每年特殊的日子,如故去者的生辰,忌辰,还有各大节日,都要给故去亲人祭拜。

这是平常人眼里的坟包特指,而在养尸这一行当,坟包的意义则不是这样。

别看养尸是属于阴向,但跟人类修炼一样,也讲究阴阳调和。

虽然人类是属于阳间的,但哪一个流派的修炼,不是强调阴阳调和?人类喜阳,但不代表缺少了阴而能存活。

同样的道理,养尸这样的阴修,同样是需要阴阳调和。

坟包是鼓起,鼓起能够吸收更多的阳气。而被养的尸体,则是身处极为特殊的地脉环境,有地面的阳气摄入,再有地脉阴气源源不断涌入,阴阳相互作用,才能在被养的尸体运行,才能够达到养尸的效果。

武家兄弟,以及我,都在寻找这样一个鼓包,如果没有这样的凸起,埋在地下的尸体,不会接收到其他地面多的阳气,也无法形成阴阳互动,也无从谈起养尸。

然而,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地面有这样一个鼓包。

忽然,武家兄弟叫声不好。

我闻言心头一紧,赶紧停下来观察周围。

雾气竟然越来越淡了,空气的那股腥臭味,似乎也淡了很多。

“那棵树!”

因为光线好了很多,我们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武建军忽然发现了什么,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喝道。

“危险!”我飞身到了武建军身边,一把想把他拽开。

从那棵梧桐树下,陡然飞出一道影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了武建军。

在我把武建军拽开了离原地能有二十多公分距离的时候,那道影子已经到了武建军的身边。

“着!”倪乾的叫声响起,一道符向那道影子飞去。

那道影子一晃,已经回到了梧桐树下。

啊,武建军闷哼一声,我听见了咬牙咬碎一般的声音。

武建军的一条胳膊,被挠了一把,胳膊的一大块肉被挠走,森森白骨,触目惊心和汩汩冒出的鲜血让人浑身忍不住一颤。

我赶紧稳住武建军,让他不要动,然后以他的胳膊为心线,翕动鼻子,在他的胳膊左侧猛吸三口气,然后在他胳膊的右边吐出三口气。

在气禁法的作用下,武建军的伤口流血得到了遏制,我大声招呼武建海,让他赶紧把武建军送出去。

“别管我,这是邪灵尸,今天算是拼了,也要把这东西给灭了!”

谁知道,武建军根本不想撤,反而是大声激励我们。

邪灵尸?我听了浑身不觉一颤,眼睛也看向了那具尸体。

刚才嗅到的尸味,可是那种腐烂到极致的尸体发出的味道,按照这个印象,尸体应该是浑身流着恶心的脓水,浑身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尸体。

可是眼前的这具尸体,除了衣衫破烂点,浑身下,只要是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破损的,而且,身体表面也没有什么令人恶心的液体。

只是,这具尸体的肤色,是暗黑色的,面的暗黑色更加浓重,五官给人一种无僵硬的感觉。一双眼睛像是死鱼一样,没有一点神韵。

邪灵尸,在《述异志》曾有过一星半点的描述,不过,《述异志》说,邪灵尸应该是在极端的自然环境下天滋地养而成,人类从事炼尸的行当的,绝无可能炼制出来。

之所以不能被炼制出来,在于邪灵尸名字的那个灵字。

当人死去之后,灵魂意识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脱离身体而去。

脱离身体的,恰恰是人生前的一些好的意识形态。而那些不好的意识,才有可能残留在身体里。

执念,怨念,只有这样的负面信息,才不舍得离去,本能使得这样的负面信息,停滞在体内。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通常会对尸体产生一种几乎是发自本能的畏惧,因为只有怨念,执念会残留在死人体内,当生人靠近死人的时候,虽然看不见摸不到,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所以,养尸成灵的时候,实体的灵,是带有强烈的负面信息的,是最有可能对人为养尸的人进行反噬的。

这几乎是不可控的,除非,尸体所携有的负面信息当,依然带有对养尸者本能的不可伤害信息,才有可能被人养出邪灵尸,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述异志》基本断定,人为是不可能养出邪灵尸的。

邪灵尸在《述异志》的评价当,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异类。因为其本身必须要经过地煞贯体,久而久之,能够形成像金刚煞一样坚硬的身体。

而且,邪灵尸还能够释放出煞气和尸气的混合气体,对生灵的伤害效果极大,加之其拥有灵智,对于常人,对于一般的从事阴阳事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邪灵尸如此的厉害,同时对生灵的伤害效果太大,同时具有非常强的负面信息灵智,《述异志》很少见对这种东西下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结论。

只要是见到邪灵尸,杀无赦!

这也能理解,为什么武建军会那么激动,要不惜一切干掉邪灵尸。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四十九章棺材钉

然而,干掉邪灵尸,可是一个无艰巨,而且是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的任务。

仅仅是邪灵尸释放出的煞尸双气,能让一堵围墙坚硬胜于铁石,更遑论它的身体有多么强悍了。

而且,从刚才邪灵尸表现出来的速度来看,我们这些人,恐怕没一个能够在它的速度面前幸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邪灵尸的力量,更是惊人,一个照面,把武建军的胳膊挠下一块肉,要是按照这个伤害效果来看,我们这些人,几分钟之内,都要被它给弄得肢体残缺。

“大家不要紧张,都屏住呼吸,慢慢向我身后靠。”

我这可不是圣母心泛滥,要牺牲我自己,而是这些人都是有自己为人处世原则的人,这样的人,只要我有一分能力,要护得周全。

而且,这些人都是对抗邪灵尸的能拿得出手的有生力量,保护住他们,是给整体的反击,留下了希望。

邪灵尸一个最大的弱点,是它的眼睛不能像人一样正常视物。只要屏住呼吸,是可以瞒过它的探查的。

我也憋住了一口气,默默按照北斗七灵卫的心法调运气息。

心如玉衡,斗柄指向邪灵尸!

我猛然吐出了一口气。邪灵尸顷刻间锁定了我的位置,我感觉眼前一花,一股带着浓重腥臭的气息,让我几欲作呕。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管这些,我急忙闭住了呼吸,伸出食二指,运剑指直奔邪灵尸的天灵盖点去。

这是个极其凶险的选择,我固然用了北斗七灵卫的心法,但是,邪灵尸的身体硬过铁石,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冲击过来,只要我伤不了它,我的手指手腕,甚至整条胳膊,要彻底废掉。

咔咔,一连串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我的担心马变成了现实,手指,手腕,一直到肩胛骨的关节,全部错位!

但是,预想邪灵尸的冲击并没有对我造成影响。

在瞬间的接触,我的剑指点了邪灵尸的天灵盖,那是邪灵尸周身下唯一的柔弱之处。

邪灵尸的一点灵识,全在脑部,而天灵盖,则是唯一能够伤到邪灵尸的罩门所在。

我的剑指之,蕴含有北斗七灵卫的心法,有北斗七星的威力。虽然我的修为差得很远,但北斗七星的威力基数太大,加伤到的是邪灵尸最弱的地方,所以,邪灵尸发出了一连串的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惨叫声,连连后退。

相之下,我则是更惨,我一下子蹲到了地,抱着胳膊,毫无风度惨叫出来。

倪乾马抢到我的身边,稍稍检查一下,马判断出我的情况,他双手如灵蛇一般在我的胳膊拿捏,很快把我的关节全部复位。

吼!邪灵尸发出了长长的嘶嚎声,像是残影一般,冲向了我们。

我奋力推开了倪乾,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为了保命,什么手段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儿了。

滋的一声,我的舌尖血喷到了邪灵尸的身,像是浓硫酸喷到了木材一样,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它的身体,也像是烂透了的臭肉,渗出了浓浓的脏水。

“小海,腿,我左你右!”

武建军大吼一声,手里拎着一根长约七寸的黑黝黝的东西,翻滚着向邪灵尸的身体冲过来。

武建海紧随武建军,也是翻滚冲过来,手里拿着同样的东西,直奔邪灵尸的双腿插去。

邪灵尸的速度飞快,还没等武建军两人靠近身边,一个闪身,躲开了两人的攻击。

砰砰两声钝响,武建海和武建军两人,被闪身期近的邪灵尸击,各自都飞出去好几米,撞到了墙才重重摔落到地。

武建军两人痛苦地在地挣扎,武建军想要说话,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那是身体痛楚得太厉害,呼吸系统肌肉几乎痉挛的原因。

喘息了一下,武建军的情况好多了,他也没有说话,手一扬,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赶紧拿在手里,这才意识到武建军扔给我的是什么。

这是棺材钉,在法器层面来说,棺材钉是能够镇压煞气,对付尸体一类的邪祟最好的法器。

以目前的情况看,要对付邪灵尸,最好的办法是把这棺材钉钉到邪灵尸的身体。

然而,邪灵尸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几个的速度,根本跟不啊。

“倪道友,帮我抵挡一下。”我大声喝道。

“于道友尽管做自己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倪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符纸,向外天女散花般一撒。

撒符纸,可不是为了能够伤到邪灵尸,而是用这些符纸给自己赢得一点时间。

果然,面对漫天飞舞的符纸,邪灵尸虽然特别想迫近倪乾,却是被迟滞了一下身形。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倪乾又掏出了一张符纸,咬破自己的指指尖,在符纸一抹,然后用符纸覆盖住自己的手掌,一掌拍了出去。

倪乾这一攻击,有点类似于请神发,用符纸的灵力,使得自己的手掌达到跟邪灵尸一样的强度,进而对邪灵尸进行攻击。

然而,倪乾的手掌手臂强度是去了,可他的身体还是正常人的身体。

倪乾一掌拍到了邪灵尸身,轰然作响,确实是把邪灵尸给震退了几步,然而,倪乾自己本身受到了邪灵尸巨大的冲击力,他的肩膀,咔的一声脱臼,整个身体,也如同武建军兄弟俩一样,飞出去好几米,撞到了墙。

我所需要的,是倪乾给争取的这宝贵的时间。在这段时间,我掏出了增速的符纸。贴在了双腿之,当初被狗追的情景历历在目,现在,我要跟邪灵尸拼一下速度了。

贴了符纸,我双腿跑起来虎虎生风,我的耳边,好像是经历穿越一般听到了急促的空气气流的声音。

邪灵尸速度快,我的速度也快,我们两个,竟然你追我躲难分下!

我周旋了几个回合,猛然闭住了呼吸,让邪灵尸一下子迷失了定位的方向。趁着邪灵尸迷失的时候,我围着它转了几个圈,然后忽然期近它的身边,手里的棺材钉,狠狠插向了邪灵尸的膝盖部位。

吼——长长的嘶吼声响起,邪灵尸尽管没有方位感,但它还是舞动双臂向膝盖周围扫了出去。

幸亏我早有准备,把棺材钉chā jin邪灵尸的身体,马抽身急退。

邪灵尸的尖锐的指尖,从我的鼻尖划过,我浑身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能够感觉到,那邪灵尸的指尖所蕴含的森森寒意!

邪灵尸一动,砰地一声跌倒在地。七寸长的棺材钉,大半没入到它的膝关节,汩汩紫黑色的液体,从棺材钉插入的位置流出,那股味道,让人简直无法呼吸。

砰,砰,邪灵尸两次站起,却因为想一动而再次跌倒。

这时候,武建军武建海已经爬起来了。

“倪道友,你怎么样?”武建军大声问道。

倪乾正挣扎坐在地,自己给自己的管接复位。

“别管我,我没事!先料理了这孽畜再说!”倪乾大声吼道。

邪灵尸慢慢站了起来,这次,它乖了很多,不再试图移动身体,那样静静站着。

我们几个能活动的人虽然很迫切想干掉它,但一时间,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武道友,你们身还有棺材钉么?”我眼睛盯着邪灵尸,却向武建军问道。

“我和小海手里都有,于道友,你有什么办法?”

“邪灵尸已经被伤了,它没有之前的速度了,我们分进合击,武道友,你们两负责伤它的腿,我负责吸引它的注意力。”

“没问题,于道友小心!”

我把腿的符纸扯了下来,现在,我不需要速度,而是需要牵制住邪灵尸,好为武建军两人争得机会。

我故意把呼吸的响声弄得很重,然后一点点接近邪灵尸。

“着!”我一声断喝,隔着邪灵尸能有两米远,把扣在手里的镇灵符扔了出去。

邪灵尸嘶吼一声,一挥手,听见砰地一声,它竟然把镇灵符给拍得粉碎!

我吓得赶紧退了两步,邪灵尸因为腿被棺材钉钉着,根本没办法移动,所以只能冲着我吼叫连连。

这样还不行,武建军两人因为伤重,呼吸根本闭不住,他俩试图悄悄接近邪灵尸,却马被发觉,邪灵尸的头部马转向了他俩。

我从怀里掏出了所有的符纸,也不看是什么功效的,统统贴在了自己的身。我准备冒一下险,贴近邪灵尸,把它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的身,给武建军两人创造出一个攻击的机会。

只要武建军两人能把邪灵尸的另外一条腿废了,我们能够稳操胜券了。

我给武建军两人做了个手势,两人马心领神会,冲着我重重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住,眼睛盯着邪灵尸,小心翼翼靠近。

在我离邪灵尸能有不到两米远的时候,忽然听到倪乾大叫道:“小心!”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章厉鬼附身术

虽然邪灵尸没有任何反应,但我知道,倪乾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警告。

在我准备抽身急退的时候,我耳畔间听到了急促的破空声。

一到红光,在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瞬间,已经结结实实击了我。

砰地一声,我身的符纸全部燃烧起来,我哪里还顾得去偷袭邪灵尸?我一个懒驴打滚,在地滚了两三个圈,站起来连连拍打,才把身火焰拍打熄灭。

我出过不少洋相,但像这样狼狈的,还是第一次。

顺着射来红光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那个艳若桃李一般的白玉美人。

她身穿一套火红的新娘装扮,脸薄施粉黛,更显娇艳动人。

看到新娘妆的一个图案,我感觉浑身一激灵:“你是岭南苗疆人?”

红衣女子一愕,脸的肃杀之情更甚。不过,她没有理会我,而是到了那个邪灵尸的面前,轻轻按住它的膝盖,芊芊玉手轻轻一提,把它膝盖的棺材钉拔了出来。

紧接着,红衣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从里面挑出一团黑黝黝半固体半液体状态的东西,在邪灵尸的伤口处一抹,顿时,紫黑色的液体被止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岭南苗疆的人?要知道,我们这个部族,已经有几百年不被人知晓了。”红衣女子虽然是跟我说话,但她却带着一种痴痴的神情看着邪灵尸,那感觉像是看着自己心爱的恋人一样。

我的心头一颤,因为我从红衣女子的眼里,看到了最真挚的感情,这并不因为邪灵尸那么肮脏可憎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唯有那一带的人,才懂得利用灵气之地滋养邪灵尸的法术。你们本来是川贵一代的苗裔,有滋养邪灵尸的法门。不过,你们的部族,一次次失败,因而,你们的先人竟然用活人来试验,究竟怎样才能得到邪灵尸。也因此,你们的族人被原法师高手集结追杀,逃到岭南一带。苍有好生之德,你们本已经逃出生天,奈何还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也许不是一个天生大义凛然的人,但在痛斥这种罪行的时候,我会用最严厉的口吻说出来。

这一切,是在《述异志》的记载当,为数不多的关于实验邪灵尸的。

邪灵尸研制失败,不单单是因为难度太大,而是因为在研制的过程,还会碰到正义之士的剿灭!

因为邪灵尸的研制,牵扯到的问题太多,在某种程度,相当于死人复活,这是有违天道的。

人的生老病死,乃是天道生生不息循环而又不重复的精彩体现,死,则是死者长已矣,生,是另外一段生命故事的开始。

也唯有这样,人生没有重复,人类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对天道心存敬畏。

如果能让死人在某种意义复活,那整个的人间基础的运行体系,要面临崩塌的危险。

自然孕育出邪灵尸,那是大自然抑或说是天道对于固有法则的一个例外体现,是属于必然的偶然,而人类要是研制,则是要把必然的偶然便成为必然,这是绝对不行的。

红衣女子的脸,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惊愕,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悲伤。

我很怪,红衣女子的惊愕和愤怒都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悲伤呢?

“几百年过去了,我们的先人因为研究邪灵尸,已经付出了近乎灭族的代价,可你们,为什么要揪住往事牢牢不放呢?”红衣女子咬牙切齿说道。

“揪住往事?”我点指着邪灵尸说道:“你身边的是什么?是一个带有煞鬼和僵尸双重性质的邪祟,不但可以有僵尸的身体,而且还会有煞鬼的本领,这样的东西,别说是平常人了,算是一般的阴阳先生,都会命丧它手。难道你能说,我们是因为揪住你们族人的往事而对你们痛下杀手?”

我有些愤怒,对于明明做了错事,而一幅理直气壮样子的人,我从来是直接怼回去。

“哼,难道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东西,有伤人的可能要被灭掉么?那么,人人心有罪恶,把世界的人全都杀光了,才是一个朗朗光明世界!”

“一派胡言!人人心有罪恶不假,但人人又皆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慧根,只不过,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而成长为形形色色的人,天地尚且不全,况于人乎?你做出了此等事情,却还巧言令色,诡辩不已,看来,你的心已经是入魔太深,我饶得了你,只怕天也饶不了你!”

“呵呵呵,看来你是很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我啊?好,让我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

红衣女子说着,轻轻一转头,她头的长发,本来是扎成了一个马尾,却听见一声皮绳崩断的声音,她的一头长发,竟然飘散起来。

旁边的倪乾和武建军都傻了,他俩对我和红衣女子所说的东西,如坠雾水,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可是,红衣女子这么一亮相,他们猛然意识到,更大的危险要来临了。

“妙印,给我拿下!”我看出来了,红衣女子使用的是厉鬼附身术,这种法术,是将煞气极重的鬼魂,用法术拘束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然后在用的时候,把鬼释放出来,融于自己的身体。因为身着大红衣衫,会激发煞鬼的凶性,进而煞鬼会有厉鬼的能量,因而被称为厉鬼附身术。

这东西不是没办法对付,只不过,还是因为我的道行缘故,威力大的法术要求太苛刻了,要么用命换,要么,勤学苦练获得,没有其他的捷径。

倪乾和武建军武建海,已经受伤不轻,再让他们三个抵挡,恐怕是拿他们的生命冒险,让妙印去抵挡一阵,倒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妙印吼了一声,大踏步向红衣女子走去。

“哼,坨儿不小,可惜,对我根本没用!”红衣女子的脸,浮现出一抹红晕,没等妙印前,她抢先出手了。

红衣女子右手五指如钩,跳起来一把抓向妙印的脸。

妙印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一巴掌拍了红衣女子的胳膊。

我先是浑身一阵发麻,以为妙印这开石裂碑的一掌,非把红衣女子的一条胳膊打断了不可。

谁知道,我马惊愕了。因为妙印的巨掌结结实实砸在了红衣女子的胳膊,居然像是打在了棉花条一样。

红衣女子的胳膊扭曲得不成样子,但是没有被妙印伤到。

妙印见自己的一掌竟然没有效果,发了憨,另外一只手带着刺耳的风声,直奔红衣女子的脸拍去。

红衣女子大概也惧怕妙印的神力,赶紧把抓出去的那条胳膊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拽回去,在妙印的铁掌即将打到她的脸的时候,她双手居然接住了妙印的手臂。

妙印的神力无可匹敌,然而,红衣女子双脚落地,竟然腰部向折了一样向后一仰,拖住妙印手臂的双手圈转如意,竟然把妙印的铁掌给带偏了方向!

我擦,竟然是太极拳!真没想到,一个能把身的煞鬼转化成厉鬼威力的红衣女,竟然能把太极拳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不过,妙印的神力还是给红衣女子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她虽然带偏了妙印出掌的方向,但却是对妙印没有丝毫的影响。

红衣女子应变倒也真快,眼看无法奈何妙印,向后仰到极致的腰,忽然一挺,借着挺腰的力量,竟然身体向后一飘,跟妙印拉开了几米远的距离。

妙印再一声吼,虎步龙行,地面之,竟然印下了他深深的脚印!

这步子可足够大,一步能有两米,只一步,妙印又到了红衣女子的身前。

在妙印巨手又是一掌推出的时候,红衣女子忽然身体如残影一般在原地消失,妙印一愕,这一掌似打非打,待在了原地。

我暗叫不妙,飞身一跃,踏着七星步,来到了妙印身边。

“呵呵呵,小和尚,过来打我啊。”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用轻佻的语气挑逗妙印。

糟了,我怕妙印遭受到暗算,便赶了过来,谁知道,红衣女子竟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妙印听到红衣女子的声音,马像是条件发射一样,回身冲着听到声音的方向是一掌!

“住手!”我几乎把嗓子嚎破了,因为妙印的这一掌,正是直奔我而来的。

幸亏我脚下踩着七星步,身体滴溜溜一转,躲开了妙印的大部分掌力,而且,妙印也觉察到不对,硬生生收回了一些掌力。

但还是有部分的掌力,结结实实印在了我的肩膀。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飞来的山镇压了一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被拍在了地面。

一刹那,我感觉浑身所有的地方都不属于我了,我明明能看到身体的每一处,可是,明明是我的身体,我是无法感应到身体的存在。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一章混战

倪乾大惊失色,赶紧跑过来,想要把我拽起,却不想,红衣女子一道残影一般过来,五指如钩,向倪乾的面门抓来。

这一抓的速度快,倪乾本能一偏头,头部是躲过去了,可他的肩膀被结结实实楼了一把。

嗤的一声,倪乾的肩膀衣服如秋风的落叶一样飞起,肩膀多出了五条血淋淋的抓痕!

倪乾负痛叫了一声,红衣女子也是非常忌惮妙印的厉害,一击得手之后,马飘身闪开。

妙印过来,一把把我拎起来,掩护着倪乾,跟红衣女子拉开了距离。

“小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真没想打你啊。呜呜,小师叔,我怎么也不会随你下手啊。”

妙印有点语无伦次,居然哭起了鼻子。

“妙印,我知道你是不小心打的,而且,你并没有击我的身体,是小师叔太没本事了。一会儿,听小师叔的安排好么?”

妙印抹了一把鼻涕,眼睛里含着泪花点点头。

“倪道友,我们现在唯有放手一搏了。等会儿,我会缠住那个红衣女子,你们几个,全力给我拿下那个邪灵尸,然后再全力对付这个红衣女子。”我轻声安排道。

倪乾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脸色稍稍有些为难:“于道友,这个,你是不是太危险了?”

“无妨,我绝对能够坚持到你们放倒邪灵尸。现在我们与其说是要收了这两个孽障,倒不如说是被他们闭了绝路。干吧!”

“好,于道友,我们尽量快点解决邪灵尸,你保重。”

我的身体恢复,基本算是开挂那个类型的。因为我已经开始修炼全真道教的先天功和逆五行修炼法。

只要我的伤势不是那种伤及根本的,不用太长的时间,我可以将身体恢复。

与此同时,红衣女子也正在查看邪灵尸的情况。从表情来看,我感觉那个红衣女子和邪灵尸之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武建军两人已经被倪乾通知到了,我们这些人,已经零星散开,准备对红衣女子和邪灵尸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难道你们真的想鱼死破么?”红衣女子已经觉察到我们的动向,轻启朱唇,冷冷问道。

“别无选择!”

我只是冷冷回了一句,马期身向红衣女子靠了过去。

红衣女子的邪术,非常了得,而且还有很深厚的武术功底,我选择对她,一早抱定了纠缠的策略。

我给自己的双腿,加了速度增幅的符纸,这样,我可以有跟红衣女子相媲美的速度。

红衣女子的武术功底,能跟妙印周旋,那不是我所能抗衡的了。

因而,我采用了单人施展北斗七灵卫的法术。

北斗七灵卫,这是一个非常繁杂的大型法术套路。可以用自然界的一切物体作为阵基,也可以用人来做阵基。

如果从最大限度发挥这个阵法的威力角度看,最佳的方案是选择七个通晓北斗七灵卫的人布下此阵。

如果七人心意相通,合力进退,除了全盛的黄离或是周衍能够从全身而退,一般的高手,大都会饮恨此阵当。

我自己施展这套阵法,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的。

因为在这里没有布阵的条件,而其他的一些法术,我又不敢轻易尝试。

我个人施展七个人才能施展的阵法,全在于我增幅后的速度。

北斗七灵卫的威力,全在于变化,当一个位置进行攻击或者是防御的话,其他的位置或是补强,或是攻敌所必救,能够发挥出几何级别的威力叠加,这是北斗七灵卫的精髓所在。

我利用增幅的速度,可以在一个位置攻击后,马转到另外一个辅助的位置,进行这个位置的功能释放,然后在转到下一个位置。

如此反复,因为我的速度快,能够一个人释放出七个人的各种攻防功能,也相当于我自己施展出了北斗七灵卫。

我清楚得很,这样的施为对红衣女子是没有任何的伤害的。

不过,我也只能先用这样大气磅礴的大型法术阵法唬她一下,只要给倪乾他们赢得了时间,一切都好说了。

红衣女子见我攻向了她,冷笑连连,迎着我欲待攻击,却发现我的身影陡然折向,出现在了她不可思议的方位。

错愕之后,红衣女子也施展开了她的速度,想要跟我近身近战。

但是,北斗七灵卫的变化何等精妙?只要我速度展开,算是熟稔北斗七灵卫的柳铭琬都难奈我何,更遑论并不知晓北斗七灵卫秘密的红衣女了。

与此同时,倪乾看到我已经和红衣女接触,马喝令武建军武建海还有妙印,团团攻向了邪灵尸。

红衣女子这才明白我们的攻击意图,大叫一声:“卑鄙!”然后,她想去接应邪灵尸。

我哪里能够容得她去救援?北斗七灵卫的阵法展开,我速度如风,总是能够在她的侧翼和身后,抽冷子攻击她一下。

邪灵尸那边,可不像红衣女子这边还能够适时反击了。它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当,妙印一马当先,用他的不可阻挡的神力开道,倪乾手拿符篆埋伏在侧翼,武建军武建海两人则是向邪灵尸的后方包抄。

刚才,虽然红衣女子已经把邪灵尸膝盖的棺材钉取下,但是伤害的效果还在,邪灵尸已经没有了初始的速度。

只要无法用速度摆脱妙印的攻击,邪灵尸陷入到了非常被动的局面,它知道侧翼埋伏一个随时能够打出符篆的人,也知道有两个要往它身后包抄的人。

但是,邪灵尸无法无视妙印的攻击。

妙印硬桥硬马,一步一个脚印,一拳击出,当真是开山破石之威,纵是邪灵尸可与铁石争硬的身体,也不敢轻易挨妙印一拳。

红衣女子急得吼叫连连,特别想驰援邪灵尸。

但是我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紧紧纠缠她,只要她想要抽身,我会利用极速,出现在她的侧翼或是身后,做出她不得不回应的攻击。

红衣女子忽然身体一调向,整个脸部扭曲到变形的地步,眼睛射出了几乎喷火一样仇恨的目光,她几乎是没有章法一般向我胡乱攻击。

我不得不谨慎从事,这要是让红衣女子攻击到一下,以她对我的恨意,绝不是攻击一下完事,而是必欲把我碎尸万段而后快。

红衣女子癫狂一样的攻击,马让我吃紧了。

虽然我的速度还在,可跟红衣女子相,还是差一些。我如果仅仅是自保的话,那没问题,关键是我有纠缠住红衣女子的重任。

这样一来,我立刻险象环生。

倪乾四人对邪灵尸,红衣女子对我,都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眼下,我和邪灵尸倒是同病相怜,我们是马蹄铁,谁先出事,所带来的连锁反应,那是直接崩溃性的后果。

红衣女子如道道残影,在我的身边左右不断浮现。

糟了,这是红衣女子隐隐对我有了压制性效果的体现。我现在必须要改变策略,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然而,红衣女子已经明显觉察到了我的想法。

“哼,现在害怕了?你不觉得已经晚了么?设计陷阱给人跳,没想到把自己套进去了吧?先解决掉你,然后是那些人,你们都得死!”

红衣女子暴喝连连,她的身影越来越快,我的身体周边,已经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了。

忽然,我感觉脑后生风,红衣女子竟然反客为主,我施展的北斗七灵卫,实际是以一人代替七人,速度跟不去,是等同于我施展出来的不是北斗七灵卫。

这时候,我只能果断放弃北斗七灵卫,而选择自我本能的保护来摆脱红衣女子的攻击。

我一缩脖子,顾不自己的形象,地一滚,想要摆脱红衣女子的攻击。

谁知道,红衣女子如影随形,竟然在间不容息的瞬间,接近到了我的身体边缘。

利爪,带着令人心悸的破空声,直奔我的身体抓来。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地面连连翻滚,堪堪躲过了红衣女子的几下攻击。

然而,红衣女子已经逐渐掌握了绝对主动,她的攻击已经势不可挡!

噗!我感觉有五个冰冷尖锐的东西,扎进了我的肩头。

世界仿佛一下子凝滞了,我分明看到了红衣女子阴毒的笑容,她的一只手,五指深深chā jin了我的肩头。

红衣女子的手猛一发力,我牙关一咬,硬生生忍下了那让人几乎浑身痉挛一般的疼痛,然后双手紧紧抓住了红衣女子的手。

“哈哈哈,小子,你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浑身能有几块肉让我撕!”说着,红衣女子的另外一只手,高高扬起,她的眼睛,用一种捕食者看着被擒住的猎物的那种眼神盯着我,似乎是告诉我,她现在在想,应该把我身的哪一块肉给撕下来。

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什么是无力感,抓住红衣女子的手,已经是我做最后的挣扎了,现在,无论她怎么虐我,都是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二章部族的故事

在红衣女子想要对我致命一击的时候,一声长长的惨嚎声响起。

邪灵尸那边,已经出现了决定性的转变。

妙印一拳击了邪灵尸的身体,邪灵尸飞出几米远,撞塌了别墅围墙,重重摔落到地面。

早埋伏好的倪乾冲去,把一纸定尸符贴在了邪灵尸的脑门,邪灵尸顿时动弹不得。

定住了邪灵尸,武建军武建海两人飞身冲,挥起手里的棺材钉,先把邪灵尸的四肢关节全给废了,然后两只棺材钉一个扎向了邪灵尸的天灵盖,一个扎向了邪灵尸的心脏。

红衣女子听到声音转头看的时候,武建军两人正在做最后的一击。

啊——红衣女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插在我肩膀的手猛一拔,我抓住她手的双手形同虚设,被她摆脱掉,然后她一道残影般飞出去。

砰砰砰砰,一顿激烈的肉搏声响起,随即,所有人都停滞了。

武建军武建海被红衣女子打出去很远,躺在地浑身抽搐,口鼻间的鲜血不断向外喷。

倪乾也跌坐在一旁,脸色煞白,想要挣扎站起,却是有心无力。

红衣女子更惨,她被妙印一拳击,口喷出的鲜血,都带有内脏的碎末,她肯定是失去战斗力了。

唯一站着的,是妙印。憨人有憨福,一点不假,在场的没一个不是重伤,他一点事没有。

妙印傻了一下,马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我的身边,抓起我来,摇晃道:“小师叔,你咋的了?你可千万别死啊!”

“行行行,行了。”我憋着一股气大喝道。

我慢慢恢复还不至于挂掉,让你这么一摇晃,可真的离死不远了。

“来,扶我起来。”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妙印,我轻轻说道。

妙印把我扶起来,走到了倪乾的身边。

倪乾摆摆手;“于道友,我没事,去看看武道友他们吧。”

我看了一下武建军和武建海,他们俩被红衣女子凌厉的掌力击,受的都是硬伤,即便是吐了血,也没有什么大碍。

稍稍恢复了一下,武建军和武建海都艰难站了起来,随我一起走到了倪乾的身边。

武建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邪灵尸乃是不可不灭之妖孽,于道友,劳烦你动手,把它灭了吧。”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红衣女子艰难爬到了邪灵尸的身边,用身体护住了已经没有战斗力的邪灵尸,微微转过头来,眼睛看着我们,想要说话,却是一口血再次喷出。

我叹息一声,前用气禁法稳定一下她的伤情,慢慢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前。

“于道友,这女子是人,当然不可杀之,不过,那邪灵尸,可是非常厉害的邪祟,如果不趁着这时消灭,等它恢复了,非但你我,恐怕它所过之处,生灵皆是一场劫难啊。”

武建军说的话是没错,但是,我总感觉,红衣女子这么做,肯定是其有什么隐情。

在华夏人的传统观念,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有些事情,应该给当事人一个辩白的机会,我是渡异师,对于异类,斩杀不是目的,因为一味斩杀,固然可以消灭个体,但它们的戾气却是抹不掉的。

只要戾气还在,那会进入到轮回当,这等于是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当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彻底解决的。但只要是有能够彻底解决的机会,我要尽最大的可能解决。这是渡异师的职责,无可推卸!

不待我开口,那红衣女子喘息几口,稍稍恢复一下,抢先说道:“事已至此,你还等什么?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所以,你杀了我和它,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你一件事情,能不能把我们合葬在一起?”

我单手在胸前立起,对红衣女子行了个简单的道家礼。

“人固有一死,但总不能带着遗憾和不甘离开这个世界。你心怨念冲天,即便是死了,也是带着执念进入轮回,如此,则生生世世难安,或者,你的执着,让你无法进入轮回。我希望你能够放下,今生虽遗憾,来世可洒脱。”

“哼,你这样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见得多了。满嘴仁义道德,肚子里全是男盗女娼,我既然斗不过你,唯死而已,啰嗦什么?”

“呵呵,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你对着邪灵尸好像是有无尽的爱恋,这说明你心还有真爱在。算我是你所讲的男盗女娼之辈,临死吐露一下心声,难道不是对你至真性情的一个最好的回忆么?”

我十分诚恳,跟红衣女子的眼睛对视了能有两分多钟。

红衣女子的眼,终于没有了那种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柔和。

这种眼神,我见过太多了。很多人,甚至是被人评价为坏人的人,都会在心灵空灵的一瞬间,流露出这样纯真本我的真情。

那是善良,对世界,对未来的一种发自内心深处最美好的期望和憧憬。

我轻轻去除了邪灵尸脑门的定尸符,然后在邪灵尸的身画了一道安魂符。邪灵尸是有灵智的,这相当于人类的魂魄,只不过,跟人类相,差的太远了。

红衣女子眼忽然泪珠滚滚,我分明听到了如蚊子一般的细微声音:“谢谢。”

邪灵尸虽然没有被棺材钉钉住天灵盖和心脏,也是受了特别严重的伤害。没有特殊的滋养恢复手段,肯定是灭亡的下场。

一个安魂符,不能像人类一样得到藉慰,但却是能给活着的人一个心理的安慰。

红衣女子也不去做极力挽救邪灵尸的事情了,因为那根本没有用,她的任何努力,都无法恢复邪灵尸,除非,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实力以及足够的条件。

“在你看来,我和这个邪灵尸,应该是一种什么关系?”红衣女子仿佛给心爱的人整理仪容一般,轻轻擦拭它的身体。

“看你的眼神,应该是你的恋人吧?”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我们是恋人。而且,你猜的没错,我们是几百年前,想要炼制邪灵尸,而被原阴阳师高手追杀的那个部族的后裔。”

红衣女子仿佛陷入到了回忆当,一点点给我讲述她的故事。红衣女子,叫做春娟,那个邪灵尸,叫做阿洛,两人都是那个部落的后裔。

其实,红衣女子的先祖,并不是单纯的少数族裔,而是华夏族和当地土著的融合族群。

族群的人,因为当时官府的压榨,走了极端,想要通过炼制邪灵尸,来对抗当时的官府。

这本来是被逼无奈的反抗之举,但一次次失败之后,这种想要反抗的举措变了味,因为炼制出来邪灵尸,不说能对抗当时的官府,最起码可以在周边横行无忌。

屡次失败之后,族群的人开始用活人做实验,把活人一点点致死,让他们保存一点点灵智和怨念,这样,在理论能够达到炼制邪灵尸的目的。

这种逆天道悖人伦的事情,被原阴阳法师知晓,引起了公愤,他们集合起来,开始追杀这个部族的人。

最后,这个部族逃到了岭南瘴气弥漫的地方,才得以幸存。

这个部族痛定思痛,觉得几被灭族的根源,是做了违逆天道人伦的事情,因此也下令,不得用活人研制邪灵尸。

但是,炼制尸体,为己所用,又是他们在险恶环境下生存的一种手段,所以,这种手段和炼制邪灵尸的方法,口耳相传流传下来。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隆隆炮响,一个崭新的华夏站立起来。

新华夏宣布,所有的民族都是兄弟,一律平等,都要过国家主人的生活。

因此,新华夏派出不少的工作人员,深入深山,寻找深山的少数族裔,请他们出山,带领他们一起走新生活的道路。

不过,因为部族有人特别有疑虑,怕出去后又被追杀,加他们所处的地方条件太恶劣了,往往工作人员去了几趟,依然会迷路。

这样拖着,这个部族竟然几十年间没有走出大山。

春娟和阿洛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自幼在一起,两小无猜,在没有懂事的时候,两个人有一个纯真的愿望,长大了,一个会娶对方,一个会嫁对方。

部族险恶的生存环境,导致了部族所有人都处于一种艰难的生活状态。

春娟和阿洛听说过外面世界的人想要引领他们走出大山,便相约出去找这样的人。

他俩也确实是联系了外面,也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部族也因此走出大山,能够跟外面世界的人过同样的生活。

然而,视野开阔以后,春娟发现,已经是原来深山生活强百倍的生活,也许并不是最好的,在一个祥和的环境下,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还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于是,春娟和阿洛商定,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为自己的部族,带来更大的生活变化。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三章人面兽心

这样,春娟和阿洛带着梦想,跟所有的想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改变自己人生的所有青年人一样,加入到了滚滚的打工人群当。

春娟出去的时间并不算晚,那时候是八六年,正好是全国农民工滚滚洪流席卷东南沿海的时候。

只不过,春娟和别的打工者的想法不一样,想要学习一项技术,然后带着自己的族人都走致富的道路。

但现实是残酷的,春娟和阿洛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这样的劳动力,在彼时的劳动市场,是最不吃香的。

在两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春娟碰了一个老板,也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路景俢。

路景俢那天去劳务市场,想要挑手脚麻利的保姆,没想到,碰了春娟,一下子眼睛直了,把春娟惊为天人。

了解了春娟的情况后,路景修表示,自己可以接纳春娟,不过只能要她,阿洛不在考虑范围。

尽管路景修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春娟还是拒绝了。

当时路景修表现出很惋惜的样子离开了,不过,没过半个小时,他又折向回来了。

路景修表示,可以收留他们两个,一个做保姆,一个做园丁。

春娟二人喜出望外,走投无路之际竟然碰这样的好事,当真是把路景修当成了菩萨一般。

进入到路家之后,春娟才发现,路景修确实是有钱,独门别院的家大概能有几百平米,院内还有露天的泳池,家里装潢得像是王公贵族的家一样。

春娟的工作,是处理家务,据路景修说,他的老婆已经死了,自己住这么大一个家,太冷清,所以才会找人过来,增加一下家的人气。

本来是只想找一个保姆,但见了春娟之后,觉得再加一个园丁,可能会更好。

春娟两人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路景修安排的活儿也不重,工钱是普通的民工一倍多,他们以为,这简直是天掉馅饼的好事。

这一切,都在一个雨夜发生了改变。

那天电闪雷鸣,春娟正忙着关家里窗户,忽然发现,阿洛在院子里,身体僵直,向泳池走去。

春娟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大声呼喊阿洛的名字,但春娟却是眼睁睁看着阿洛一头扎进泳池里。

等到春娟发疯一般跑到了泳池,将阿洛拖来,发现他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叫来救护车,到了医院,医生诊断为溺水导致大脑缺氧,已经是植物人了,建议家属放弃治疗,否则,为一个已经没有希望的活死人花海量的钱,太不值得。

这时候,路景修勇敢站出来,表示愿意承担这个治疗费用,这让春娟非常感动。

以后,等春娟慢慢从悲痛走出来,在某个深夜,她感觉浑身燥热,这时,路景修出现了,春娟这样被路景修占有了。

春娟以为,自己和路景修大概也是天的安排,阿洛不幸成了那样,路景修无微不至关怀她,而且为阿洛付出那么多,算是报恩,也应该嫁给他。

路景修还真的跟春娟结婚了,不过,春娟婚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晚经常做噩梦,算是大白天,也经常感觉身边好像是有看不见的影子跟着她一样。

春娟越来越依赖药物,没有ān mián yào,简直无法入睡。

这一天,春娟感觉胃里特别难受,便把路景修给他准备的ān mián yào给扔了,谎称自己已经吃了药,在床躺着闭目养神。

过了一段时间,路景修进入到了卧室,轻轻推了几下春娟,并叫喊她的名字。

春娟因为实在太懒得动弹,所以装睡没有答应。

路景修一拍手,从卧室的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让春娟差点直接跳起来。

因为这毕竟是卧室,属于她和路景修私密的地方,怎么路景修会让人进来?

事已至此,春娟也没法站起来说这里是私密地方,你们赶紧出去。

同时,春娟也特别好,路景修找人进入到卧室,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春娟玩玩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来找路景修结账的。

春娟听了那人报的账目,才知道路景修连一个披着人皮的狼都不如。

来找路景修的人,是一个阴阳师,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路景修称他为老金。这个家伙是个心术不正的阴阳师,专门研究一些歪门邪道,他帮路景修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用路景修妻子的福运性命,统统转化成路景修的财运。

这样,路景修靠着前任妻子的一条命,换来了他现在的财富。

老金还警告路景修,用前妻的命换来财富之后,已经告诉他不要太快再找老婆,这样,很容易被前妻的冤魂觉察,要是闹起来,麻烦大了。

路景修得意告诉老金,这个老婆,纯属意外,当时他确实是想去找保姆的,不想,碰这样的天人一般的姑娘。

当时,路景修是抱着玩玩的意思,想把春娟招进来。

没想到,春娟居然放不下阿洛。

路景修终于没有抵御住春娟美色的诱惑,决定设下圈套,把春娟和阿洛都弄进来。

之后,路景修利用老金给的**散,诱骗阿洛吃下,吃了那东西,实际跟植物人一样听路景修指挥。

路景修指挥阿洛跳进泳池,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可能因为溺水而导致神智失常,进而只能成为植物人。

然后,路景修假意对春娟好,在春娟心情稍稍好转的时候,给春娟吃了催情的药物,然后得偿所愿了。

春娟提出了结婚,路景修想想也答应了。他按照对付前妻的办法,给春娟下咒,这样,等于是把春娟的福运和生命,也转化成路景修的财运。

老金有些恼火,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想补救的办法。老金特别叮嘱路景修,一定要照看好前妻的骨灰坛,那里封着前妻的一缕神魄,要是放跑了那个代表前妻的神识意识的神魄,那将是无穷无尽的dà má烦。

至于眼下的这个妻子,都已经开始用她的福运和生命化财了,已经停不下来了。

老金特别告诫路景修,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伸手要钱这个煞鬼作为转换点的。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用这样的煞鬼。否则,遭到反噬,将是死得惨得不能再惨的结局。

老金把一桩桩事件都说出来,讲明了价钱,拿钱走了。

春娟眯着眼睛,看到路景修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木牌,面有许多晦涩的图案,路景修轻轻在红木牌点了一下,一只鬼手伸出来,在她的面前不断虚空抓挠。

随着鬼手的不断抓挠,春娟发现,那鬼手竟然渐渐透明,以至于看不到了。

路景修非常得意,又按了一下红木牌,春娟发现,缕缕青烟浮现,重新回到了红木牌当。

此时,春娟明白了一切,路景修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然干出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过,春娟是个理智的人,她知道自己没有实力跟路景修对抗,这个时候跳起来大声指责,只能是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于是,春娟蒙混过了那晚,开始留心路景修前期的骨灰在什么地方。

路景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做的所有事情,都被春娟知晓了。他再小心,也架不住春娟时刻留意,终于被春娟找到了路景修前妻的骨灰。

打开骨灰坛的镇压符纸,春娟和路景修前妻碰头了,所有的一切,路景修的前妻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经春娟这么一说,更是笃信无疑。

路景修的前妻魂魄,马要去报复,但被春娟阻止了。因为路景修有邪术护身,只能是徐徐图之。

春娟让路景修前妻神魂附着到自己的身,然后把没有神魂的骨灰坛按照原样放好,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除了复仇以外,让春娟最难过的,莫过于阿洛的死。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春娟忽然想到了自己祖曾经炼制邪灵尸的事情。

春娟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是将阿洛炼制成邪灵尸,这样,自己的恋人或许能够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于是,趁着路景修外出很长一段时间的间隙里,春娟雇人把已经是植物人的阿洛拉到家里。然后秘密用自己知道的方法,把阿洛炼制成邪灵尸。

也许是巧合的巧合,也许是恋人之间所特有的心灵感应,也或许是冥冥的定数。春娟部族一直没有炼制成功的邪灵尸,竟然被春娟炼制成了。

报仇血痕的愿望,无时不刻萦绕在春娟的脑海。

然而,春娟还不能动手,因为她不想功亏一篑,给自己留下遗憾。

老金给路景修那个伸手要钱的煞鬼,非常厉害,春娟没把握能够对付得了。

于是,春娟借口去健身,拜师学艺,不但学阴阳法术,而且还练了一身的硬功夫!

熟知了阴阳法术的春娟,慢慢了解了伸手要钱那种厉鬼的厉害。发现要想对付伸手要钱这种厉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存在的意义

路景修所养的伸手要钱厉鬼,虽然有反噬饲主的风险,但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会为饲主做事。更是为了饲主的安全,而不惜余力维护。

春娟一点点了解这种厉鬼的特点,发现若想削弱厉鬼的能力,则必须要改变路景修这个饲主的气场。

要知道,饲养伸手要钱这样的厉鬼,必须要饲主镇得住才行,镇压不住,是反噬的下场。

路景修的个人别墅,以及居家布局,都是增强其个人运道的布局。只要路景修不脱离原来的居住环境,基本很难实现。

更何况,还有一个通晓阴阳事的老金可以随时帮助他。

春娟和路景修的前妻鬼魂说了这件事情,两者商量的结果是,慢慢布局,徐徐图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方面,春娟跟路景修虚与委蛇,强作欢笑跟他周旋,另一方面,春娟则是不断收集关于伸手要钱厉鬼的破坏方法。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春娟构思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法。

路景修在当地算是有名的富商,为人也不算是低调,因而得罪了不少人。

春娟把路景修一些不法的勾当,悄悄给了路景修的竞争对手。

这样,路景修的一些生意,有些吃紧了。

在路景修为生意焦头烂额的时候,春娟这个时候不断给路景修灌输树挪死,人挪活的理念。

经过了几年的历练,春娟又是报仇雪恨之心一刻没有停息,所以对生意的东西,也是学习了不少。

春娟分析,现在南方的有钱的老板太多了,竞争太激烈了,不如到一个新兴市场,发展壮大。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到了新地方,以路景修的实力,不可能不兴旺发达。

路景修最开始的时候,对这个提议是十分排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发财的,离开了自己发迹的地方,不仅仅是生意要重来,所有的布置全部都要重来。

这一切,都在春娟的意料当。她也没有苦苦劝说,而是继续破坏路景修的生意,她甚至把路景修的一些核心机密,都偷偷以匿名方式给了路景修的竞争对手。

路景修不是没怀疑过自己身边有内鬼,但是,春娟出卖他,都是秘密进行的,不求财不求别的,根本无从查起,一时间,路景修的生意大有一落千丈的意思。

大概是苍天有眼,路景修想要找老金来帮助他,却不想这个家伙出国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在这样四面楚歌的环境下,路景修被春娟说动了。

春娟表现出了一个女主人应有的维护家庭的热情,帮路景修寻找出路。

算计来算计去,两人商定,到极富发展前景的胶东滨海发展。

春娟正下怀,越是远离路景修原来发迹的地方,对她越是有利。

来到滨海,路景修千挑万选,选择了凤凰小区别墅,因为这里的环境以及房屋的配备,正好可以再按照他原来的布局设计。

可是路景修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枕边人是个处心积虑十多年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路景修怎么布置,春娟一点也没有插手。

春娟唯一做的事情,是让路景修前妻托梦给她娘家最信任的弟弟,把埋在路景修原家里的阿洛的尸体,也是邪灵尸挖出来,秘密运送到新家这里。

路景修的风水局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布局,但是在关键的位置,却是埋了阿洛这个邪灵尸。

这样,阿洛这个邪灵尸,可以吸收路景修的运道,这也算是天道报应,毫厘不爽。

路景修在宫本山的帮助下,拿下来一个大项目,这本来是路景修东山再起的一个机会,而且路景修也准备按照和宫本山的约定支付酬金。

春娟这时候蛊惑路景修,说宫本山不过是一土混混,给那么多钱,简直是让人家当了冤大头。

路景修被说动了,便回应宫本山,原来的酬金太高,只给一半。

这样,宫本山感觉被戏耍了,便扣住了路景修。

双方谈判的时候,春娟给路景修出主意,干脆赌一场,以赌局定胜负。

春娟知道路景修手里有伸手要钱的厉鬼,所以,才这么撺掇路景修。

也合着路景修气数已尽,他马想到了自己饲养的东西,感觉这是个好主意,提出了对赌的方案。

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了,春娟把这件事情跟路景修前妻的魂魄说了,路景修前妻表示,只要是能够报仇,算是神魂俱灭,她也认了。

于是,春娟让路景修前妻魂魄藏在一个龟甲碎片当,然后秘密见到宫本山,说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可以赢路景修。

宫本山当然不信,但听了春娟简短扼要说明情况以后,有些信了。

反正带着一块龟甲也不会怎样,宫本山带着龟甲碎片到了赌桌。

路景修本来信心满满,以为有伸手要钱的厉鬼,足可以横扫宫本山,没想到,却是被前妻的魂魄拼尽了自己的能量给牢牢阻挡,输得一败涂地。

输了钱倒是其次,最要命的,是伸手要钱这个厉鬼,因为另外一个魂魄的死死纠缠凶戾之气大增。

路景修惊骇发现,他已经控制不住伸手要钱厉鬼了。这个厉鬼,先是脱离了路景修,找了宫本山,迷惑他出了惨烈的车祸,然后又找了杨永飞这个让它失败的人。

没想到,杨永飞因为一善之念,养了不少流浪狗,福泽庇佑杨永飞苦苦支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伸手要钱厉鬼盛怒之下,回到了路景修身边,这个时候,春娟早把路景修所有的保护措施破坏殆尽,所以,路景修被伸手要钱厉鬼反噬,死状非常惨烈。

虽然报了仇,但春娟要面临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是伸手要钱这个厉鬼。

春娟过去是为了复仇,现在,则是要自保。

好在春娟早有准备,她把邪灵尸运到这里来,是为了对付伸手要钱这个厉鬼。

邪灵尸被埋在了整个别墅的风水局的关键点,所以,等于是断了伸手要钱厉鬼的地气供应。

双方的争夺虽然是无形的,但也是很凶险的。一次,我来到这里,探测到有煞气扰动,是邪灵尸和厉鬼争夺地气的斗争。

虽然邪灵尸有春娟的帮助,对伸手要钱厉鬼形成了压制性的优势,但伸手要钱厉鬼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剿灭的。所以,在别墅小区这里,发生了很多怪怪的事情。

凤凰小区的所有者请来了一个二把刀的道士,把这件事情彻底弄大,他开坛做法,正好干扰了邪灵尸和厉鬼之间的争斗,厉鬼已经是被逼到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了,窜出去,夺走了二把刀道士的魂魄,让那家伙成了植物人。

再之后,是我们这些人过来了。

听了春娟的讲述,我们所有人都默然不语。

大家都知道,邪灵尸决不可留,而春娟也是罪孽深重。可要是真的动手剿除这两个,难免会有心恻隐,毕竟,这其的曲折,说明春娟也是受害者,也是情非得已。

我叹息一声道:“春娟女士,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其实跟路景修没什么两样。算是路景修该千刀万剐,可是,宫本山呢?还有那个已经成了植物人的道士呢?那也是性命一条,难道该受此无妄之灾?”

春娟的面色已经平和了,她擦干脸颊的眼泪,淡淡道:“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无论你怎样处理,我都认了。还是那句话,把我和阿洛葬在一起,我铭感五内了。”

“咳,你倒是无所谓了,可是,宫本山的冤魂呢?那个道士缺失的魂魄呢?这些都是你造下的孽,你可知暗室欺心,神目如电!这一切,都在冥冥被记载下来,因果循环,你以为今生能了却得了么?”我带点质问的语气问道。

春娟一呆,旋即道:“往事不可谏,做都做了,还能说什么呢?”

“别忘了,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想不想尽快解决问题?”

春娟一听,脸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看了我一眼道:“大仙,莫非您有解决之道?”

我最反感的是这两个字,不过,对春娟,我没有给她白眼。

“因果循环,生生世世报应循环,皆因执着。有执着,有怨念,怨念者,戾也,戾不除,则怨念不断,则因果始终。如果你诚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可以把你的一切写成陈情诉状,到阴司那里请阴司决断,这一生的恩怨情仇,只要各方能够接受阴司决断,可一世解决,下一世,无论你身为何物,则无因果缠身,无忧无虑一世。”

这是我身为渡异师最大的职能,也是我最强大的手段。因为人世间的纷争战乱,皆是因果循环,只要因果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会以极其惨烈的形式释放出来。

盛世,则因果少,乱世,则因果多,渡异师存在的意义之一,是尽量减少这种因果循环。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五章财富忽降临

春娟听了,脸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我能够理解她的表现,因为跟阴司坦白的话,她固然是受害者,但同时也是作孽者,阴司是不会放过她的罪行的。

这样的表现,也是身为渡异师最大的难题,超度,并不是bào li zhi fǎ,而有点类似于人世间的调解。

在大家都认可的一个框架内,都各自接受调解内容。

这样,才可以把下面的超度步骤一步步进行下去。

如果不接受调解内容,那只有暴力相见了,无论是在人世间,还是在别的生存空间,这个道理,是通用的。

我看看邪灵尸,轻轻说道:“春娟女士,这里面,最无辜的,恐怕是它了。难道,你想让它也卷入到因你起的因果循环?”

春娟看了一眼邪灵尸,挣扎着爬起来,对我跪拜道:“我意已决,一切听大仙的,我愿意接受阴司的审判,绝不反悔。”

“好,你且等着,我来写诉状。”

我转头对倪乾说道:“倪道友,你马让管总过来,把现场清理一下,把咱们受伤的人送医院,然后准备香案,黄纸,朱砂,还有供品。”

不等倪乾搭话,妙印轻轻碰了我一下,很不好意思说道:“小师叔,您别忘了我的事情。”

我哈哈一笑;“倪道友,告诉管总,贡品要准备猪牛羊三牲,尤其是羊腿,要各种口味的,不得有误。”

一切,都是实力的决定的。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算是要一碗饭都没人搭理,而你表现出相应的实力,要啥有啥。

很快,管贵成按照我的吩咐,把现场清理干净,摆了我所需要的一切。

我点燃烛火檀香,拜了几拜,然后用毛笔蘸着朱砂,开始写春娟所经历的,以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写完之后,我让春娟带着邪灵尸跪在香案前,将朱砂写的黄纸放在春娟的手,然后念动咒语,跟灵界沟通,表达人间有诉状要递到阴司。

过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香案周围刮起一阵旋风,檀香香烟被这阵旋风吹拂裹挟,竟然在半空形成了一个让人生畏的眼睛一样的图案。

我轻轻说道:“春娟,诚心递你的申诉。”

春娟也算是通晓阴阳事的,一看到这情形,哪里还敢怠慢?把头放得更低,双手举得更高,把我写的那份东西递。

半空那眼睛一样的东西微微一晃,一下子落到了春娟手。

呼的一声,春娟手里的东西砰的一下烧着,一转眼的眼见,化作了缕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谢谢大仙,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也要报答大仙的大恩大德。”

“那倒不必了,我只是尽最大的努力让各方都有满意的结果。你现在虽然生命无碍……但终究是大限将至,你,还是趁着有些时间,好好处理一下后事吧。”

“这个自然,大仙,不知道阿洛会怎么样?”

“一切都有阴司定夺,不管他受多少苦,多少难,都会有一个公正的对待的,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等你对一切都释然的时候,那么你虽然要过奈何桥,虽然要喝孟婆汤,但你的本性坦然,未来会坦然,此为定数,亦为天道,慈悲才能淡然,淡然则已明志,明志则能久远,希望你好自为之。”

春娟再次叩首,语气已经有了心静的意思:“大仙再造之恩,小女子再次拜谢。”

“罢了,你且先医院,我在这里,给涉及此次事件的亡魂,再做一次超度吧。”

春娟眼滑泪:“大仙,我想在这里等会儿,看看您超度……阿洛。”

我不觉暗自摇头叹息,春娟已经放下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对那份纯真的爱情,还是不能放下。

春娟已经命不久矣,不医院,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只不过,送医院怎么说也是对一个生命的最后负责的态度。

“妙印,过来,你师父可曾教你往生咒?”

妙印咧嘴道:“我师父教我的太多了,往生咒嘛,我会,只不过,小师叔,念那东西太难熬了。”

我微微一笑,指着供桌的东西说道:“看见没有?你念往生咒不是白念的,而是有好处的。”

妙印的眼睛顿时亮了;“小师叔,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念了往生咒,能够吃那些东西了?”

“嗯,没错,是这样的。不过,你切记一点,念咒的时候,必须要心诚志坚,如果你的心思杂乱,没有什么效果,那可吃不着了。”

妙印一擤鼻涕:“小师叔,您瞧好吧,我念咒语,可是师父打出来的,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其实,我也能够超度亡魂,知晓流程,也会这些咒语。但是,我的道行很浅,而且心念杂乱,我来念咒的话,效果反而不好。

而妙印人憨,心地纯净,别看贪吃,念咒语超度的效果,反而是我更好。超度亡魂,心地纯净,才能够取得更好的效果。

妙印盘膝坐下,在供桌前默默入定,我在旁边给他做辅助,帮他点燃香火烧纸,妙印入定之后,口念咒语,我则是默默召唤宫本山,阿洛,还有路景修等人的名字,恍惚间,这几个人鬼影重重,前享受了香火,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待我说超度完毕,妙印一跃而起,抓起供桌的东西,几乎是疯狂往嘴里填。

春娟痴痴看着阿洛亡魂消失的地方,眼又是泪水长流。

我,倪乾,武建军三人还有鲁金顶和春娟,全都被送进了医院。

凤凰小区别墅区的事情,这样告一段落,鲁金顶几个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在医院处理一下,可以出院回家自我调理了。

临别的时候,我们都各自留下联络方式,别墅区一战,大家也算是一个战壕战斗过的战友,彼此约定,以后到了谁的地头,一定要事前联系,好好亲近亲近。

在我要出院的时候,一个秃顶律师找到了我。

“请问您是于蒙先生么?”

我对我名字后面加先生两字还算是较陌生的,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回答了:“对,我是于蒙,请问您是?”

“我是红枫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吕丛,受春娟女士的委托,来跟您说几件事情。”

春娟的委托?我不觉皱紧了眉头,看着吕丛,等他说出下。

“哦,是这样的,春娟女士现在已经殡天了,昨晚的事情,她走的很安详。在殡天之前的一天,把我叫过来,请我处理她的后事。春娟女士名下的财产,现金是六千万左右,还有各样财产估价在一个亿左右。她交代,全部折合成现金,由我按照她的遗愿处理。其,您的佣金,是一千万,其余的,将由我,转交给她的族人。”

吕丛说着,把一件授权书,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如同做梦一般拿过来看看,没错,是春娟亲笔签名的授权件。

一千万!这是真的么?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啊!

在不久前,我还在为几千块钱的装备头疼,不得不精打细算,现在,我几乎是想买什么装备买什么样的了。

我心情十分复杂,感叹命运无常,春娟和阿洛两个,怀揣着最美好的愿望走出部族,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好在春娟最后时刻明悟,来世应该是安享人生的一个智者,这也算得是我的一件功德吧。

我在律师书签了字,吕丛要了我的账号,说我的事情特别好办,拿着书走一下流程,马会在春娟的现金账户拨款到我的账户。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处理的结果,也算是满意。

但我的心里,总觉得像是压了块石头。

回到我那不足三平米的卧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找墨灵烟和曲梅寒吐露自己的心声。

其实,我是想说说我郁闷的心情,因为春娟和阿洛的遭遇,给人的心理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不过,曲梅寒听说我赚了一千万的佣金后,漂亮的大眼睛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下去一样。

一只葱白粉嫩的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拿来。”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看着曲梅寒狐疑道:“啥?”

“当然是你的银行卡啊,我看看,钱有没有到账。”

我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把银行卡交了出去。

曲梅寒拿着卡,交给了墨灵烟:“小烟姐,查查,看看他有没有吹牛。”

墨灵烟是较前沿的,已经把我们所有人的银行卡,办理了银行,用电脑能够查出来银行卡的状况。

“哇~还真有这么多钱!我数数,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五个零!还有……我算算,个十百千万,真的是一千万!”

曲梅寒无天真的一面露了出来,毫不掩饰她的狂喜。

忽然,曲梅寒把银行卡往兜里一揣,对我淡淡道:“你的卡充公了,暂时由我保管。”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六章广而告之

充公?我震惊了,虽然我对这些钱还没有具体的打算,充公这种情况,是我打死也不会想到的。

“于蒙,别忘了,咱们可都是一个工作单位的,你最需要店面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谁帮你渡过难关?是小烟姐让你过来有地方落脚的对不对?”

我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那,那我还干活了呢。别忘了,我可是当了小工又当瓦匠,这里的装修,我可是出了不少劲儿啊。”

“嘿嘿,这对了,这说明,你是小烟姐名下的员工,要不然,你那么卖命干活干什么?只要是小烟姐的员工,你赚的钱,实际是咱们公司的钱,对吧,小烟姐?”

墨灵烟看看曲梅寒,又看看我,她还算有良心,没有直接回答。

我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眼睛直愣愣看着墨灵烟,等她给个话儿。

曲梅寒给墨灵烟使个眼色:“小烟姐,男人有钱变坏,您说对吧?你可是公司最高领导人,可别放任自己的员工学坏了。”

墨灵烟再次看看我,有些无奈笑道:“小梅说的很有道理,于蒙,这是你的钱,小梅代表公司暂时保管一下,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见了鬼了!只不过,这句话在我嗓子边,硬是没出来。

沉吟半晌,我才说道:“那,那总得给我点买装备的钱,还有点零花钱吧?”

曲梅寒抢着说道:“没问题,既然你是小烟姐手下的员工,装备钱肯定是属于必备的物品,公司掏钱是天经地义的。你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要点零花钱也是很正常的,这样,一个月,给你一百块零花钱行不行?”

“多少?一百块?你知道现在物价是多少么?一百块好干什么?连站街的都不止……”说到这里,我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嘴。

“你说什么?站街的怎么了?你是不是经常照顾她们的生意啊?”

得,我彻底无语了,谁让自己的嘴欠呢?

“没有的事啊,我只是打个方。只不过,一百太少了,能不能加点?”

“行,现在的物价确实是疯涨,多给多给,一个月二百吧。你说涨一点,我可是给你涨了一倍啊。”

好吧,又是我说的话被对方抓住了漏洞,这也无话可说。

我没想到的是,对钱被没收这件事情最痛心疾首的,居然是孙军。

孙军骂我脑壳坏掉了,有点钱在女人面前显摆,可好了,让人全部没收了,可是舒服了。

这种事情,应该是自己先留着五百万,然后报五百万,被收走一半,最起码心里还有点安慰。

现在可好,等于是把肉扔进了狼窝里,想要拿回钱,简直登天还难。

我本来挺懊恼的,让孙军这么一嘟囔,火更大了。

“擦,你特么说得振振有词,早去干啥了?事后猪哥,有个屁用!”

“我发现你没特么那我当兄弟,否则,你拿到那么多钱,第一时间不该跟我说?你可好,屁颠屁颠人家面前充大爷,行啊,大爷的感觉找着了吧?一千万呐,一个月给你二百,你特么活到一百岁都拿不回本来。”

“喂喂,别特么瞎说了。我现在有点搞不明白,她凭什么把我的钱充公?凡事得讲个道理吧?我不信了,我这小暴脾气,还能这么认了!”

孙军满脸的鼻翼和不屑一顾:“拉倒吧,蒙啊,你们那些猫三狗四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看看你妈,都恨不得把这两个随便捡一个弄家里。咳,这件事情呢,也是窗户纸,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你特么忘了你一分钱都没有的那一段时间了?是谁挨着饿也陪在你身边?最困难的时候,人家回家可是背了一袋棒子面啊。冲这个,别说特么一千万了,你是有座金山,人家理直气壮据为己有也是天经地义的。于蒙,你还别不知道好歹,你要是真的跟人家拜拜了,我觉得,人家不会要你一分钱的。擦,什么特么人呐,身在福不知福。”

我很少被孙军教训得哑口无言,这次是。

不过,我很显然高估了孙军的人品,这小子前脚大义凛然教训完我,后脚去曲梅寒和墨灵烟那里讨好,顺便表示,他也是公司的员工,最近资金周转有问题,公司应该帮扶一下。

当然,这种帮扶不是无条件的,孙军保证,拿公司的钱做生意,公司最起码应该抽两成利润。

曲梅寒很大度表示,跟某些态度极其不端正的人相,孙军的态度老实多了。因此,公司给他的资金帮扶,纯属同志间的友谊,不必计算利益。

孙军感激涕零,觉得这样实在亏欠公司领导。很隐晦表示,为了公司的团结大局,他有必要时时刻刻向公司领导汇报关于某些思想有些狭隘,并且时常对公司领导强烈不满的人的具体的,详细的,实时的思想动态。

表面看,我是这个所谓的公司里最受排挤的人,实际,我却是这里最牛的大爷。

钱被无情剥削了,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我又开始自己的修行训练。

书灵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在我身体里什么地方鬼混,我是完全按照在别墅小区那里遇到的一系列危险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

除此之外,我啥也不管。吃饭睡觉,都有曲梅寒伺候着(没有陪床,只是负责打扫床铺)。有什么体力活,都是孙军干。

当然,也有些公司,呸,不应该自欺欺人,应该说是这个店面的一些事情,墨灵烟也是像机要秘书一样向我汇报,听听我的意见。

墨灵烟的设想,是推广了圣经观的道统化之后,我们应该把自己的一些生意也融入其。

如说,宣传了道统化里的一些神秘现象所带来的力量,完全可以把咱们的生意像是广告植入一样带入进去。

全真派始祖王重阳,确实是强调以身为炉,通过自我的调解,练内丹,进而羽化升仙。

但王真人的后世弟子,却是在王真人的学说基础,融入了儒家,佛家的一些学说,甚至借鉴了正一派道教的一些东西,也有做法事的一些流传法术。

在这一部分道统化发展献,完全可以植入昆嵛山一脉道统的神秘力量,也是法术的宣传。

这样,能够更大限度推广昆嵛道统化,也能够慢慢拓展我的生意。

开始的时候,我是较抵触的。因为我的原则一直是不想拿道统化做生意,想想黄离的作为,我一时间从感情还真的转不过弯来。

不过,随着墨灵烟的慢慢解读,我也慢慢接受了这种广告一样的推广。

道统化是好东西,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再好的东西,在当今时代,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

无论是什么化,必须要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当没有信众的时候,算是再高明的化,也会逐渐被淘汰。

所以,现在的道统化,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应该恪守自己的原则底线,但也应该广而告之,争取到更多的信众。

在这样的原则基础下,获得一定的商业利益,也是无可厚非的。

墨灵烟这话,还是有道理的。信众是个关键性的因素。像佛教在三哥那里一样,没有了受众,最后还是东游动土,才能够发扬光大。而在原驻地,则是销声匿迹,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

于是,我原则同意了墨灵烟的想法,不过,有一个底线不能逾越,那是必须要以宣传道统化为主,商业推广为辅,这样,对于曲峰灵他们那里的圣经观,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墨灵烟表示,这没问题,绝对可以按照我的意见实施。

过了大概能有一个多月,已经是七月旬,天热得要命,曲梅寒商量我,能不能买台空调,这样大家都能受益。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妙印这家伙,耐不得热。这家伙是口无忌讳,啥都吃,天热了,迷了冰激凌,一天光买冷饮,得好几十。

有这些冷饮的钱,弄台空调也行,我便同意了曲梅寒要买空调的意愿。

安空调的人过来忙活,我被挤得没了地方。孙军见我在外面溜达,便神神秘秘跟我说,要不要到一个地方散散心。

我有点狐疑的看着孙军:“军啊,你可是没事打我的小报告,看你这意思,是不是想要找我去个不堪入目的地方,然后你再举报我获利啊?”

孙军吃了一生到:“蒙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知道我最近干了什么了?还记得杨永飞的那个狗场么?最近他忙活得厉害,让我帮他拉一些东西。我说,要是有好狗的话,给我,留一条。结果,这家伙给我电话了,说是有好狗崽子了,让我去看看。怎么样,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七章跟狗的交流

孙军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有点想去看看杨永飞了。别墅小区的事情结束之后,住院期间杨永飞本来是想来看我的,结果我没几天出院了,他的事情较多,只电话联系了几回,没有见面。

我对这个人,还是有好感的,浪子回头,从事的又是一个有爱心的职业,这样的人,是可以当做朋友的。

反正店里乱的要命,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正指挥安装工干活,也用不到我,索性,我跟孙军走一趟。

到了青石河狗场,这里的变化真的让我惊着了。

原先,这里也是很整洁的,不过,进来能够闻到阵阵的尿骚味。

而这一次来,根本没有太大的异味。原先的狗狗,都是一个个铁丝焊的狗笼子,现在,全部变成了狗舍,杨永飞正穿着没过膝盖的大雨靴子,在狗舍里一丝不苟打扫卫生。

看到我们到来,杨永飞非常热情,让我们稍等一会儿,他还有几个狗舍没有打扫完。

我和孙军本来想帮下忙,但狗舍里的屎尿清洗打扫的时候,不穿雨靴子会沾到身,非常麻烦,杨永飞让我们别沾,我们也做罢了。

等杨永飞干完活,我去跟他郑重握了手,这是对他的一种尊重,也是表达一种热情。

孙军笑道:“小飞,你不是说你这里有了好狗么?带哥们去看看。”

杨永飞看看孙军,十分郑重说道:“军哥,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领养狗,没问题,可领养走的狗,不准nuè dài,不准当做肉食狗养大了吃了,还有,如果养腻了,你得保证给我送回来。”

“擦,你军哥在你心目是那样不堪的人?你于哥是好人吧?告诉你个秘密,军哥只他好,而不会他差。当然,我是指做人方面。”

杨永飞哈哈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把我们引领到狗舍深处。

看到杨永飞引领我们的地方,我不觉有些惊愕,因为别的狗舍,都是半开放式的,而这个狗舍,则是全封闭的,而且狗舍的门,加着一把大大的锁。

“小飞,难道这狗舍里的狗是猛犬?”

“嗯,于哥,军哥说是要个看家护院的狗狗,所以我一直留意大型犬。这条狗是派出所的人送到这里的,据说是原来的主人病故,谁也不敢轻易靠近,结果狗主人的家人报警,还不准击毙,派出所的人费了好大的事,才把狗狗弄到这里。”

“可别是藏獒吧?”我有点担心,要是这样的猛犬,还是曾经有过主人的大型犬,我会坚决制止孙军给带回去的。

“是藏獒。不过,于哥,我得纠正你一下,我们通常意义所说的藏獒,实际应该叫过藏狗,狗和獒,那可是天壤之别。别说是藏地了,是养狗圈子里,都知道一句话,那是九狗一獒。”

这个说法,我是知道的。

据说这獒,可不是一般的狗。必须要纯种的藏区狗狗,一窝生下九只小狗。

然后,狗主人会把这九只小狗放到一个坑里,也不喂养,任凭这些小狗自己寻找生存之道。

最后,剩下一只的时候,狗主人会把幸存的小狗放到一个深挖的坑里,让小狗挣扎着从坑里爬出。

这是个非常残酷的过程,小狗只能用自己稚嫩的爪子扒光滑的坑壁以争取爬出坑。

这样,小狗会因为求生的本能锻炼出自己的利爪。

在这样残酷环境下训练出来的狗,其战斗力跟野狼无异,而且对主人绝对忠诚,是看守家园的法宝。

这样的狗狗,才能被称为獒。

杨永飞既然这么清楚,我有点不明白了。

“小飞,看样子,你最近学了不少关于狗狗的知识。你既然知道这些,也应该知道,藏狗的智商其实很低,认识自己认定的第一个主人。这条狗已经这么大了,我们带回去,不是自找麻烦么?”

“呵呵,于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这是条母犬,已经产子了,还真是邪乎,生了九个狗狗,如果真的是需要看家护院的话,拿一条幼犬走,养大了绝对是看家的好料。”

孙军听罢大喜:“那还等什么?赶紧的,给哥拿出来啊。”

杨永飞一咧嘴道:“军哥,这狗可凶着呢,我喂食的时候,都得先把这里周边都处理好了,生怕有什么刺激到它,然后跟它说说话,才敢打开狗舍,把食物放到狗舍门前,打开后用木棍把狗食推进去,然后赶紧关门,等它吃完了,再把狗食盆用棍子拨出来。”

孙军一咧嘴:“我擦,这么凶啊?那我还是躲远点,我还年轻,不想被卸下一条胳膊或者是腿。”

杨永飞笑笑,把头转向了我:“于哥,您是搞阴阳事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让狗狗安静一下,那几个小狗崽,已经有些日子了,也不能永远都在母亲身边吧?如果把小狗崽送给真心对待它们的人手里,我觉得,在我这里要好得多。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点点头,稍稍想了一下,然后让孙军回去一趟,把我的黄纸朱砂香案都拿过来。

孙军有点不愿意,嘟嘟囔囔的,但还是回去把东西给我取来了。

我在狗舍前摆好香案,然后画了几道安神符,贴在了狗舍前。焚香之后,念动咒语,不一会儿,听见狗舍里传来了狗狗的哽咽声。

要知道,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自身是有着非常寻常的通灵能力的。

狗狗是能够看到人眼看不到的脏东西,而且,感觉系统也优于人类,我焚香念咒语,是通过一种方式,让狗狗能够感觉到我的善意。

阴阳事,说白了,是人类和灵界沟通的一种方法。

无论是人类世界,还是其他的世界,说到底,都是能量支撑的。只不过,人类世界所认知的能量,都是自己思维认可的,而一些有悖于常识理解的能量状态,则被人称之为灵异。

人类有能够理解,甚至运用灵界能量的本领,通常会被归纳为阴阳事,这是一个粗线条的分类,人类为阳,日常活动也是阳事,异类为阴,它们的活动,被称为阴事。

能够同时从事两种活动的,是阴阳事,也是我和我同行所做的事情。

严格说起来,有很多的动物,如说狗狗,也是具备这种能力的。只不过,狗狗更加依赖人类,所以,它的灵性会慢慢退化成符合人类需求的能力。

但是,狗狗的本能,还是保留了这种功能。要想跟狗狗进行沟通,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灵界的力量,表达出它可以接受的信号,能够理解你的想法。

狗舍内的狗狗发出了哽咽的声音,说明它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哽咽实际是狗狗这种动物的一种天性的表达。

因为狗狗的先祖是狼,一种遵循丛林法则构建而成的群居动物。它们一个族群内,等级森严,处于下等地位的狗狗,是必须要绝对服从它等级之的狗狗的。

跟人形成一种群体性关系后,狗狗会自动把主人当成是它等级之的存在,天生要绝对服从。

当我跟狗舍里的狗狗表达出自己的交流意愿后,它根据自己的感觉判断,我应该是它要绝对服从的等级的存在,所以发出了哽咽声以示好。

“打开笼子吧,没事。”我淡淡对杨永飞说道。

孙军脸色有点发白,舔了一下嘴唇道:“蒙啊,你,你这事靠谱吧?”

我狠狠瞪了孙军一眼:“害怕滚一边。”

“擦,我还能怕一条狗?”孙军说是这么说,但身体却是往我身后躲。

杨永飞还是较信任我的,打开了狗舍门的锁。不过,他把门打开了,也是躲到了一边。

我也是有点小肝颤,一般的狗狗,听到人的声音会吠叫不止,而这条狗,我们一路有说有笑过来,没有叫一声。

咬人的狗不叫,这可是老辈人用教训换来的至理名言啊。

一股浓重的腥臊味传了出来,一条瘦到皮包骨的藏狗,从狗舍里钻了出来。

杨永飞惊愕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每天喂它的,可都是高营养狗食啊。除了专用狗粮之外,我还每天加十个鸡蛋,算是它要给小狗崽喂奶,它,它怎么能瘦成这个样?”

我不动声色冲着杨永飞摆摆手,然后蹲了下来,一只手放在背后,手里掐了一道镇灵符,另一只手在前面,冲着瘦弱的狗狗招手。

这狗看去瘦骨嶙峋,可眼一闪而逝的凶光,却是令人能够从骨子里泛寒的。我可不想我的胳膊被它咬到,凭孙军和杨永飞两个,是无法从狗嘴里把我给救出来的。

狗狗依旧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整个头部都快贴到地面了,尾巴不管摇晃,几乎是匍匐着,向我爬过来。

我紧张无,虽然狗狗在向我表达臣服的意思,但我知道,只要我一个处理不当,狗狗也是会马张嘴是一口。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八章取名

我必须要让狗狗感受到我的善意,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狗狗的头部,离我的手已经不足半米了,这是个很危险的距离,只要它再往前二十公分,只要它张嘴咬我,以我的速度,是绝对避不开的。

而这个时候,如果我做出了一些过激的反应,如退缩,或者是刺激到狗狗,让它以为我有敌意,同样是麻烦。

狗狗骨子里还是有狼性的,一旦你退缩,它会认为你是弱者,那么,该臣服的应该是你,甚至,会把你当成食物。

要是有刺激到狗狗的行为,如它认为你伤害它,狗狗不是逃开,是激烈攻击。

我尽量放松自己,脸露出微笑,手尽量稳住,狗狗对于移动的物体,是非常敏感的。

狗狗一步步接近,我在它脑袋钻到我手底下的时候,轻轻摸到了它的脑袋。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可以感觉到,狗狗的身体,也在我摸到它的时候颤抖了一下,但是,它马安静下来。

因为狗狗的安静,我也安静下来。

我轻轻抚摸狗狗的头部,它不断打着滚,把肚皮露在了我的面前。

“小飞,过来。”我向杨永飞招手道。

杨永飞小心翼翼靠近了我,我向狗狗介绍了这个近段时间每天喂养它的人。

很快,在我的帮扶下,杨永飞也能够抚摸狗狗了。

杨永飞高兴坏了,赶紧去拿吃的,准备好温水,给狗狗喂食洗澡。

吃饱洗澡后的狗狗,显得格外精神,犬舍里的小狗崽,也都一个个爬出来,争相爬向它们熟悉的地方。

一个身体灰白的小狗崽,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小家伙,眼睛还只是半睁着,找食的速度非常快。

这小家伙,先到了地方,并不着急吃奶,而是用鼻子急促呼吸,一个个挨个嗅。找到了奶水最多的,先占着一个,然后把身体横过来,挡住其他的小狗崽进食,自己猜疯狂吸食奶水。

用贪婪来形容这个小奶狗,一点也不为过,哪怕是肚子像是要爆了,依然还在吸食。

我没有打搅小奶狗进食,一直等到它们都吃得主动离开了狗狗,我才试着将那个贪吃的小奶狗给抱过来。

狗狗明显有个想要护的动作,不过,看到是我之后,又躺下去休息了。

“小飞,我要这个小狗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这可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啊。

杨永飞坚决拒绝:“于哥,您这是干嘛?您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条狗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您赶紧把钱收起来,要不然,我可不认您这个朋友了。”

我把钱塞到了杨永飞的口袋里:“小飞,我知道你把所有的钱都投到这个狗场了,我也知道,你养这么多的狗狗花费有多大,我想,这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受得了的。这需要整个社会有爱心的人士都来关怀。没别的,我也是尽一分爱心。”

杨永飞听了这话,也作罢了。眼见到了午时分,杨永飞留我们吃了饭,很简单,我和孙军玩了一会儿,临近黄昏的时候,才回到我们那个所谓的公司。

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看到了小奶狗,一下子全都沦陷了。

本来我在的时候,这两人基本是围着我转的,现在,小奶狗的魅力肯定是要我大了,两人马飞到里我们那里有二里地远的一个超市,买了饼干和鲜奶,这都是人都舍不得吃的东西,这俩居然给狗买了。

曲梅寒和墨灵烟甚至在讨论,晚小奶狗要跟谁的问题。

不过,曲梅寒她俩显然是低估了小奶狗的个性,这小家伙,见我有要离开它的意思,马剧烈挣扎,拼死嚎叫,直到我把手放在它的头才算作罢。

曲梅寒点指着小奶狗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和小烟姐都没舍得喝鲜奶吃饼干,却是给你准备了,你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啥都没有的人。”

小奶狗根本不理会曲梅寒,哽咽着往我身钻。

墨灵烟倒是大度:“于蒙,你从哪儿淘来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在小飞的狗场里,本来孙军是想要给咱们这儿要个看家护院的狗,小飞觉得这窝狗不错,让我们去挑一个,这不,挑了它,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小家伙太可爱了,对了,给没给它起个名字?”

曲梅寒不等我说话,抢着说:“看这小家伙小毛多顺溜?干脆,叫顺溜吧。”

我摇摇头说道:“因为这小家伙,我可是搭进去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二百大洋啊。为了纪念我逝去的二百块钱,我看,叫他二百吧。”

“二百?哈哈哈,后边要不要加个五?于蒙,亏你想得出来,顺溜多少也像是个狗的名字,你这二百,咋听着也不像是狗名字。”

别说曲梅寒笑个不停,墨灵烟也是莞尔,孙军直接开始挖苦了:“蒙啊,没化不要紧,咱别露出来没化的底子啊。二百,这已经是老百姓都不能接受的狗名了,你,你还是拉倒吧。”

大家都想在狗的名字突出自己,最后,我出了一个决定对公平的办法,那是每个人把名字都写好,放在小奶狗的周围,它自己选择哪个,是哪个。

曲梅寒倒是没有反对,但她采取了作弊的办法,那一张纸写下了自己想要给狗取的名字,然后在面放了一块鲜奶泡的小饼干。

我也不太计较这些,在大家的监督下,我把小奶狗放在间,然后把各个人写的名字等距离放在小奶狗的周边。

曲梅寒很不地道把小奶狗的头,朝向了她写的名字方向,然后再让小奶狗自己选择。

我心里是有数的,这个小奶狗,看去才刚刚睁眼,但这小家伙是较有灵性的。第一个接触的人是我,很熟悉我的气味,有一种认我为主的本能意识,我估计它应该选择的是我写的名字,因为那张纸,有我的气味。

果然,当小奶狗的周围没有了人,它马紧张起来,肚子拖在地面爬,不停叫唤,似乎在叫人关心它。

确定没有人管它,小奶狗鼻子开始不停翕动,一边叫着一边循着气味爬过去。

二百,这是它的名字了。

小奶狗,不,现在应该叫过二百了,这小家伙一心认我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等二百需要照顾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多繁琐。还打不得骂不得,有曲梅寒和墨灵烟这两个爱心泛滥的人看着,我不得不收敛我的行为。

慢慢教导二百形成一定的生活习惯,我也认了,关键的问题是,这小家伙跟妙印一个德行,太能吃了。

那种钙奶饼干,配鲜奶,一天得一条,这样持续几天,我有点撑不住了。向曲梅寒要钱,总是要有点附加条件,这小妮子,我更是奈何不了他,只能是委曲求全。

关键是二百太难糊弄了,我想投机取巧,在它的饭食加点棒子面,谁承想人家直接不吃了。

二百越来越有个性,开始的时候,都是逗着它吃东西,后来,必须要把东西放在手里,然后喂它才行。

我简直怀疑,我是不是辈子欠它的,冥冥注定一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然后向我无情的讨债。

要说办实事最靠谱的还是孙军,别看多了这么一条狗,原本十分拥挤的房屋,更加显得不够用了。

二百是疯狂的长,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初具规模了,一般的大型犬长得都要大。

之前还能放在床下,现在,它往房间里一趴,基本谁也别想走路了。

二楼倒是居住空间很大,不过那是曲梅寒和墨灵烟住的地方,倒是能够容纳一个人,只不过男女有别,谁也不能去住。

最后孙军托了以前的关系,在我们店的后面,私搭了一个违章建筑,虽然只有五六平米,但却是解决了大问题。

二百在我陪了好几晚以后,终于认了后面的新家。安顿好了它,我甚至觉得,我现在悲催得连条狗都不如,我和孙军挤一屋,妙印睡仓库,二百都是单间,哪儿说理去?

本以为在别墅小区那里闯出了名堂,我的生意会很好,但没想到,一直到了秋天,都没什么生意门。

八月十五,正是农忙的时候,曲梅寒,孙军家里都有地。要回到家收拾花生。

店里不能没人,留下了墨灵烟和二百看店。

回到家里,照例又是被爹妈教训了一番,我的工作以及终身大事,又是免不了的唠叨话题。当听到我和墨灵烟曲梅寒在一起共事的时候,我老爹差点又动了拳头。

别人秋阖家团圆,都是其乐融融,偏偏是我,要被翻过来覆过去教训。

我只希望能早点摆脱挨训的悲催,但这个愿望,似乎只能是等十五过完了以后再说了。

但是,一个突然的电话,让我提前结束了十五的生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五十九章恼人的住房

电话是墨灵烟打来的,她告诉我,有一个人反复联系她,让她帮忙解决问题。

我本来让爸妈给说得一脑门子官司,不耐烦告诉墨灵烟,不管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墨灵烟说情况很急,还是赶快回来吧。

我是较了解墨灵烟的,她是那种外表女性阴柔味很浓,但内心里却是很好强的一个人,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这么着急让我回去。

于是,我跟爸妈说了,墨灵烟有急事让我回去。

我爸趁着我等孙军过来接我的时候,又抓紧时间给我了一节课。我妈则是又要给我塞钱,我说我已经赚了不少,只不过现在让曲梅寒代表公司保管,过年的时候自然能拿出来一些。

好说歹说,总算是没从老妈手里再拿钱。孙军来了,我赶紧窜车,回到了我们的店铺。

回到店铺,我发现,已经有一个妇女在店铺里跟墨灵烟说话。

墨灵烟见我回来了,马介绍道:“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昆嵛道统化的第一人,于蒙大师。这位,是城南小学的老师,苏清女士。”

“你好,于大师。”苏清声音略带些沙哑,看她眼白泛着红丝,好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我轻轻但不失礼貌跟她握握手,然后示意她坐下。

“于大师,我是从你们的昆嵛道统化页看到了你们的宣传,我想问一下,你们……不好意思,我没有怀疑的意思,是想细致了解一下。请问,你们对于灵异现象,有特别的研究么?”

听了这话,我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

这个苏清,是个小学老师,按理说,应该是在新思想的教育氛围下长大的,对于一些类似于封建迷信的这些东西,从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应该是洪水猛兽一样的东西。

我甚至是可以预判,苏清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正常手段所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找到这里。

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是碰到这样的人。

这像是一个病人,西医治疗没有任何效果,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了医,然后是咨询,什么都不懂,问这问那,最后的问题是你能不能给我彻底解决问题。

这个世界的事情,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非常复杂的问题。谁能保证出马能解决问题?尤其是面对带着怀疑态度的人,你还得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没了耐心,不但不会协助你解决问题,反而给你扯后腿。

“苏女士,是这样的,关于灵异现象呢,墨灵烟女士是这方面的专家,她对灵异现象,也是超自然神秘现象,有很深的理论研究造诣,也有一定的成果。从事实的角度出发,灵异现象,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超越了主流科学认知的一种现象。虽然少,但却是普遍存在的。我则是专门解决遭遇到灵异现象实际问题的人。如果您想要问我什么科学原理,让我用现有的科学知识解释,抱歉,我没那个本事。但要让我用我们业内的专业知识解释,这个,你,也未必能懂。”

墨灵烟一下子听出了我潜藏的不满,赶紧说道:“于蒙,是这样的,苏女士在北圈顶,买了一套房子,结果不能入住,碰到了很多怪的事情,所以找了咱们。”

我本来让爸妈给训得火冒三丈,我没胆子跟爸妈叫板,对别人,我还用掩藏我的脾气?

“买了房子不能入住,去找开发商,找咱们干什么?能管住开发商的是有关部门,又不是咱们,这部瞎胡闹么?”

我气哼哼说完,转身回到了我的小屋里。

墨灵烟赶紧让孙军陪着苏清,追到了小屋里。

“于蒙,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对客户那种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你也不看看她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来的。看看她的外貌形象,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一定是备受精神层面的折磨不短时间了。苏清的眼有点发直的意思,她的状态,已经行将麻木,到这个时候,她肯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找咱们的。墨灵烟,你应该知道,让咱们出手没问题,可你得信啊。心诚则灵,这不是随随便便说的,而是要具体行动的!谁敢保证给她办事的时候不出一点纰漏?到时候再怀疑咱们是骗子,骂一顿算是轻的,要是报警了,咱们是什么后果?宣扬封建迷信,以封建糟粕骗取钱财,你的店还想不想开了?”

墨灵烟被我训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我这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些,让爸妈训得那种心里窝火无处可发的憋屈感一扫而空。

半晌,墨灵烟才说道:“于蒙,你所说的可能,我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你知道么,苏女士三岁的小儿子,因为跟随父母一起去看房子,昏迷了很久了。”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大人不管有什么,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牵扯到孩子,这事得另说了。因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如果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因为异常现象而不管不问,那说不过去了。

“怎么回事?”我尽管心里对苏清还是十分抵触,但我还是问了。

墨灵烟的讲述,让我十分气愤。

据墨灵烟了解到的情况,苏清和丈夫李伟一年前在北圈顶那里买了一套房子,半年前准备入住。

谁知道,楼房已经建好,开发商却说要补齐分属配套设施的基本建设费用,才能够拿到房子。

苏清和李伟十分恼火,他们可是全款付了房款,开发商这么做,这不是明火执仗抢钱么?

于是,两人便联系了其他的业主,一起找了开发商。

开发商解释,他是有苦衷的。当时,按照那个房价卖房,确实是公平的,没什么好说的。签订的购房合同也真实有效。

不过,在半年前,登市相关部门下达了件,要求所有的商业住房,必须要保证周边毗连的相关生活设施配套建设。

道路,绿地,消防,要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大检查,哪一项不符合标准,立刻暂停销售资格。已经售出的,要进行查封,直到整改符合要求以后才能够解除查封。

北圈顶的建筑,实际是登市北圈村村民自留地的开发商业住房用地。都是自家村民觉得这么干能利益最大化,自己干了起来。

这些人,哪里知道有那么多的法律法规约束?等到通知下来,全都傻眼了。当初为了卖房,可是市场价低了能有每平方三百,虽然说卖房这玩意是暴利,可算算配套设施这些钱,得好几千万,想想肉痛。

于是,有了让已经签了购房合同的业主,补交一笔款项。

业主哪会接受这样的说法?极端的人马采取了行动,你不是不给钥匙么?好,我直接到我买的房子那里,雇人把门砸了,换门!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据说武警都出动了维持秩序。

有关部门出面调解,但开放商和业主谁都不让步,僵持在那里了。

反正开放商是不退钱,业主要是不补齐配套设施款,我是不交钥匙,不给出具相关证明件,让你的土地证和房产证办不下来。

李伟和苏清俩为此可是了火了,最后,两人决定,也像其他业主一样,野蛮入驻,反正孩子的户口已经落户在李伟的单位,学啥的都不愁,这么跟开发商耗着。

开发商摄于有关部门的压力,也不敢给业主停水停电,李伟和苏清找人装修了一下,准备入住。

谁知道,孩子住进了新家以后,不久迷迷糊糊,特别嗜睡,总是没有精神头。

为此,苏清可算是跑断了腿。

先是去医院检查,各项生理指标都没有问题。医生建议检查一下新家的环境,看看新装修的家有没有什么有毒化学成分超标。

苏清找了人进行检测,结果是装修完毕后,家的各项残留指标,能国家规定的稍稍高一点,但不至于对健康产生很大的影响。

跑了无数的腿,居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让苏清夫妇十分懊恼。

最后,是孩子的奶奶说,是不是冲了什么煞,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于是,苏清查找这方面的资料,做了一些尝试,谁知道,孩子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更加严重了。

之前孩子还只是嗜睡,这之后,竟然直接不醒了。

后来,苏清在学校里跟一些老师说了这些事情,同事们都觉得不可理喻,都说封建迷信的东西不可信,有一个同事还说,现在的这些糟粕性的东西有抬头的意思,竟然有人利用宣传道统化的同时,推销这些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清记下来那个宣传道统化的站地址,结果,她登了这个宣传道统化的页,找到了我们。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章奇怪的家门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苏清找到我们居然是如此离。

同时,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墨灵烟会如此着急叫我回来。毕竟,苏清的孩子那样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不因为灵异现象导致的,我们也应该看一看,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赶紧去找别的方法解决问题。

我也意识到,刚才我的态度确实是有问题了,也不用墨灵烟劝解,便直接回到接待苏清的地方,很诚恳道歉:“苏女士,刚才我的态度有问题,我向你诚恳道歉。这样吧,墨女士已经把情况跟我说了。我你那儿去看看,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解决问题,但咱们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如果我解决不了,耽误你一晚的时间,你看行吧?”

苏清有点为难道:“大,大师,我和丈夫带着孩子回他奶奶家了,现在家里没人,我是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才给墨女士打电话,我觉得她说得有谱,才不顾丈夫的反对,十五的晚赶来这里。这大过节的,不,不打搅你吧?”

我不觉苦笑了一下,能不打搅么?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家里围坐在一起过十五,都已经赶回来了,还谈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苏女士,你是不是不方便?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今晚不过去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去看看。”

“嗯,那过去看看。于大师,真的是麻烦你了。”

我发觉,苏清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再看看一旁略有些小得色的孙军,估计这小子把我吹嘘了一番,忽悠了一下苏清。

“军儿,咱们今晚辛苦点,到苏女士家去看看。”

孙军答应一声,正准备出去,苏清说道:“于大师,我开着车呢,您坐我的车吧。”

“哦,你是开车来的,那孙军也得开车跟着去,我们得回来,也不能让你来回接送吧。”

这可不是我客气,而是想看看苏清家里的情况,能处理最好,不行的话,赶紧拒绝,因为到现在我只是怀疑那里的事情我能处理,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先实地看看再说。

苏清也不敢强求,要求道:“于大师,倒是不麻烦,您算是给看看,哪怕是您不接手,那我也应该送您回来,我还不至于请您一场不管了。”

我摆摆手,算是答应了她。

墨灵烟还要留着看家,孙军一看不用自己开车了,苏清的车是一辆很时尚的车,便十分兴奋坐了去。

我一开车门,正想坐副驾驶的位置,忽然,一道影子一闪,我一定神,发现二百已经钻到了副驾驶的座位前的脚垫。

这可有点尴尬了,二百现在的体型已经不小了,它盘缩在那里,我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下来,给我下来!”我厉声喝道。

谁知道,二百竟然冲着我不断哽咽,那意思是要跟着去。

“没事,于大师,这狗狗很可爱的,跟着一起去吧。”苏清倒是很大方。

我死拖硬拽是没把二百给弄下来,没办法,我只好坐在副驾驶,两只脚放在二百的身。

你不是愿意跟着么?不能让你舒服了。

苏清发动了车子,向登市区的南郊开去。

我所在的位置是登市的北郊一带,而北圈顶是在市区的南郊,我们这一路,要穿过整个的登市区。

路,苏清忽然问道:“于大师,您的出场费很贵吧?”

我听了这个问话,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着。

“苏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叫出场费很贵?”

“哦,我没别的意思,听说您处理了凤凰小区别墅区的事情,得到了一千万的佣金,是么?”

我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苏清在我重新回到她面前的时候会那么客气,一定是孙军忽悠人家,我有丰富的处理此类事件的能力,而且获得了丰厚的酬劳。

如果我不是在副驾驶的位置,我真想抽孙军一巴掌。

“呵呵,苏女士,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是人家赠送给我的,不是我的佣金要求。这么说吧,我现在到你那里去看看,只要是我没承诺接手,一切都是免费的。但要是决定接你的活儿,那按照一定的规矩收费。绝不会动则天价,这一点,请你放心。”

苏清的神色这才坦然了很多,我一转头,狠狠白了孙军一眼。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北圈顶开发的楼盘。

北圈村开发的这个商业住房,真有点混搭的感觉。

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一般的商业用房,都是六层楼的建筑。

北圈村可是赚钱思维灵活,统统给开发成了当时较少见的十二层建筑楼房。

可是,相关的配套设施差得远了,整个小区的交通状况十分恶劣,苏清的车要是碰对向有车,都得小心翼翼错车,道路太窄了。

而且,每一栋楼的间隔,都是杂草丛生,大晚的,如果没有小区楼房住户的灯光,还以为到了鬼楼了呢。

今天是八月十五,许多人都会赶回父母家,所以小区里的灯光并不多。

苏清停了车,请我们下来,阵阵小风吹过,还真有点秋风萧瑟的感觉。

我略微看了一下整个小区的风水,这应该是没有找人看的,小区的主干道,正对着风口,毫无藏风纳气的格局,完全是依托地势,尽量把所有土地都进行价值最大化开发的那种野蛮用地。

不过,这样的风水格局,也没有什么聚煞的大败笔,最多是让住户感觉烦躁,不利于家庭和睦。

苏清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于大师,喏,这是我家的楼盘,二单元八楼西侧那家。”

我点点头:“嗯,去看看吧。”

别看业主和开发商有矛盾,但是楼盘建筑里的设施还是能够正常使用的。

在电梯行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苏女士,看你开的车,家庭条件也不应该太差,怎么会选择在这里买房子?”

苏清有点尴尬笑道:“于大师,还不是为了图便宜?别的地方,都是将近万一平,这里,可是低了将近一千啊。而且别的地方户型都是传统的那种格局,我和李伟都不喜欢,这里的格局布置,我们还算满意。虽然有种种的不如意,只要是能办下土地证和房产证,我们也都认了。”

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原因,我们乘坐电梯了八楼,电梯门一打开,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二百一下子冲了出去,开始狂吠不已。

苏清有些尴尬:“于大师,能不能制止一下?楼盘里还有别的邻居,这,这有点不太好吧?”

我伸出手来,示意苏清不要说话,在二百表现极不正常的时候,我提高了警惕,略微向周围稍稍一注意,我知道为什么二百会狂吠了。

空气有一股令人泛寒的阴森感觉,虽然秋天的寒意已经很浓了,但那种泛寒的感觉,跟人体感觉到的低温不尽相同,是一种仿佛刀锋及体的那种把寒气往你身体里挤压的感觉。

我让孙军在苏清的身边看护她,我则是走到了二百的身边,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头。

二百讨好一般转头看看我,然后冲着一个方向低声嘶吼。

那个方向,正好是苏清的家。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驱邪符,轻轻扣在手里,然后交代二百,跟在我的身后。

慢慢走到了苏清家的门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家的门是那种时下较时兴的木质防盗门。在防盗门的面,挂着一个八卦镜。

我一皱眉:“苏女士,你是不是找阴阳先生了?”

苏清虽然不太了解我们行里的规矩,但也知道,先后找人做同一件事情,是很犯忌讳的大事情。

“于大师,不是您想的那样,那是我婆婆求来的东西,说是家里兴许有脏东西,她在村里一个大仙儿那里求了这面镜子。”

苏清说着,要踮着脚把门头的镜子取下来。

我微微一摆手:“不必了,先放那吧,这也不是没有作用的,你的婆婆,还是懂得点东西的,只不过,八卦镜是镇宅用的,能够接地气是最好的,要是离地面非常高,它的作用会大打折扣。”

说着,我把手里的驱邪符往大门一贴。

然而,丢人的一幕出现了,驱邪符在我手一离开的时候,马掉在了地。

我无暇去管别人是什么表情,有些诧异看着苏清家的门。

要知道,普通的符纸,都是用浆糊贴到需要粘贴的地方的。而我的符纸,则是有沾物生根的效果的。

所谓的沾物生根,是我的符纸接触到要粘贴的地方,因为符纸的灵性较高,马会和被粘贴的地方形成一种能量的互动,也是所谓的灵力连接,能够像胶水粘贴一样牢靠。

符纸是特殊的沟通灵界的字形式,能够把沟通灵界的字形式用神韵表达出来,会有灵力,我的符纸没问题,难道是门有问题?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一章猛狗

我轻轻敲一敲门,听声音跟同类型的防盗门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当我的手放去感觉的时候,发觉门的温度,预想的要低,又是那种小阴风如拼了命想往你身体里挤的感觉。

这可是颠覆了我的认知啊,要知道,我可是有《述异志》的人啊。

《述异志》可是相当于人类所知道的关于灵界的超大百科全书,如果我掌握齐全了,只要是我不知道的,估计没人知道了。

我回忆了一下书的内容,这种阴邪的感觉,只能是阴属性的异类能够制造出来的。

《述异志》,还真有关于异类吸附到普通物体的事件。不过,一般来说,阴属性的异类,都是吸附在未经人类加工,或者说是粗加工的物体。

因为被人类加工过的东西,其形状肯定是纳阳的。当然,除了为死人墓葬的准备的东西。生活的东西,要是也吸纳阴气的话,肯定会对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

当然,这只是一般的情况,要是带有特别大阴煞的异类影响,也会出现人类的居家物品被阴邪侵蚀的情况。

我之所以对苏清家大门出现这样的情况十分诧异,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家的环境因素。

如果是地下室,荒郊野外,这种能够跟地煞很近,甚至是相连接的环境,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

可这里是八层高的楼房啊,周围还有人居住,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意外了。

我的符纸,是被阴邪占据的门所拒绝,我虽然找到了符纸没沾的原因,可意外出现的融入门的阴邪,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通过感觉,门侵蚀的阴邪并不算严重,所以,我让苏清把门打开,想进屋看看是什么情况。

防盗门刚一打开,二百嗖的一下冲进了门。

二百一声低吼,直奔客厅的书架冲了过去。

一团黑影,从书架飘了出来,想要从门这边跑掉,却发现了我站在门口,手掐符纸在那里等候。

我冷笑着站在那里,等候着这个家伙撞我这里来。

这个家伙,很明显是个鬼魂的状态,一般来说,一个家庭有夫妻子女,只要不是家庭失和,只要不是所处的环境能够冲煞,那么家庭的人气是足可以让一般的鬼魂望而却步的。

苏清家是个非常特殊的情况,她所居住的小区,楼房建设好像是很接国际潮流,但在风水布局格式,是有问题的。

藏风纳气之所,始终有种朝气蓬勃的气象,鬼魅邪祟这些东西,根本不敢进入,因为阳气足,对他们的伤害太大了。

而北圈顶这里的建筑,则不是按照藏风纳气的格局修建的,因而导致气运凝涩,无论是鬼魂还是邪祟,在这其游荡,不会受到环境的伤害。

苏清虽然家庭没有失和,但恰巧这一天夫妻几人都回她婆家了,所以屋内的人气大大降低,因而鬼祟可以进入。

我不知道苏清的孩子是不是这个鬼祟造成的,但我知道,抓住它以后,应该能够有些眉目。

这个鬼魂,让我有些费解。因为一般的鬼魂,都会进入六道轮回,在人世间不会停留太久。

如果鬼魂停留在人间,那像是人类在南北两极那样极端的恶劣条件下生存一样,没有符合生存的各种条件支撑,几乎活不过一天。

鬼魂留在世间,其下场都是很惨烈的。

一般来说,人死之后,会有阴司的管理人员来引鬼魂到应该去的地方。但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鬼魂会停留在人世间。

一种,是横死的,也是所谓的意外。在**勾魂人还没有来得及赶到现场的时候,鬼魂脱离本体,游荡走了。

再一种,是怨念极深的鬼魂。这种鬼魂因为太过执着阳世间的事情,脱离本体之后,逃跑,不愿意进入轮回,形成了游荡之鬼。

还有一种情况,是在阴司人员较罕至的地方,如果死了人,根本没有阴司领路人,会成为野鬼。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造成了人世间存有这种鬼魂,他们都是非常悲凉的。因为任何的有意识形态存在的事物,都是靠能量存活的。

这跟人要吃饭一样,鬼魂没有了能量,慢慢会消散,直到什么都剩不下。

非常有意思的是,鬼魂所需要的存活能量供应,是阳属性的,它们是可以吸食香火得以存活的。

这像是人也需要阴阳调和一样,鬼魂也需要阳气补充的能量存活。

但是,这必须要在一定范围内。只要超过了一定的限度,会造成自身的伤害。

阴间之鬼,可以通过亲人朋友的香火获得这种能量,而游荡的鬼魂,则是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的。

游荡在人间的鬼魂,要想生存下去,只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找到极阴之地,这样的地方,给阴间的生存环境仿佛,可以保持鬼魂的状态。但这种鬼魂十分惨,任何事物,都是讲究阴阳调和的,算是鬼魂,在一个极阴之地,缺少阳气,所受到的是阴煞的煎熬,虽然活下来了,但却是非常痛苦的活着。

因而,煞鬼找人,是为了获取一些阳气,调和自己的生命少受煎熬。

这种煞鬼,因为阴煞集,一旦人被其找,轻则大病,重则丧命。

另外一种,是没有极阴之地的庇佑,能在人类活动的空暇之,千方百计找到能够维持自身生命活动的能量。

最好的方法,也是吸食人类的阳气。

而人如果是正处青春壮年,阳气重,鬼魂根本不敢吸取,搞不好,还会冲了本身,得不偿失。

鬼魂要找的,是阳气较温和,甚至是较弱的人吸取阳气。

这也是为什么受鬼魂影响的一般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群的原因。

苏清家里出现的这个鬼魂,是属于第二种,煞气不重,很有可能是他找了苏清的儿子吸取他的阳气。

小孩阳气不足,当然是嗜睡,因为人体的活动都是能量支撑的,阳气不足,本能会驱使人体陷入自我保护机制,沉睡是把自身能量消耗降到最低,进而保护自我的一种方式方法。

这鬼并不厉害,我感觉,一个锁灵符能够把它拿下。

然而,我知道鬼不厉害,鬼同样知道我的厉害。

那鬼魂见我拦住去路,马掉头往屋里飞。

谁知道,二百正好从它的后面追过来。

见二百一个鱼跃,大嘴一张,冲着鬼魂是一口。

嗷的一声,鬼魂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我可以明显看到,鬼魂所形成的影子一样的身体,强烈扭曲,像人一样痛苦挣扎。

鬼魂采取了断尾求生的办法,很决绝让二百撕下了一块身体,然后嗖的一下蹿到半空。

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二百并没有气急败坏看着半空的鬼魂瞎叫唤,而是一个助跑,蹭的一下跳到了垂直地面的墙壁。

在接触到墙壁的瞬间,二百整个身体蜷缩,几乎是贴饼子一样贴在了墙壁。

然后,二百猛然发力,身体如弹簧一般斜着向一窜,咔嚓一口,又咬了鬼魂一下。

嗷——鬼魂再次丢失了身体的一部分,然后不顾一切向我冲了过来。

我的注意力,全在二百的身了,还在惊叹二百的身手。猛狗,绝对是猛狗!这特么相当于打猎的配了一条好的猎犬啊!

等鬼魂到了近前,我才反应过来,刚要往鬼魂身贴符,没想到鬼魂是想夺路而逃,根本没有停留伤害我的意思,擦着我的身体,从门这里逃了出去。

汪汪……二百冲着我叫了几声。

我虽然不通狗语,但也能够明白二百的意思,那肯定是说,你干啥呢?咋不拦住鬼魂?

这确实是我的责任,但我不能在二百面前丢了面子!

啪,我给了二百一个脖贴子,一巴掌扇到了二百的脖子;“瞎叫唤什么?还不赶紧去追?”

二百抗议叫了两声,然后冲出去追那个鬼魂了。

因为耽搁了一下,二百无功而返。耷拉着脑袋,回到我的面前。

我其实早有点自责了,本来能够拿下那个鬼魂的,却因为光顾着看二百的表演了,才放跑了鬼魂。

“行了,别耷拉脑袋了,回去给你弄好吃的。”

二百一听说有好吃的,马抬起头,眼睛里泛出了光亮,嘴里哈哈哈急促喘息表示高兴。

我冲着还在惊诧不已的苏清说道:“苏女士,真的抱歉,因为我的疏忽,放跑了鬼魂。不过,我相信那鬼魂也没胆子回来了。这样,我们先回去,等明天你丈夫和孩子回来了,我再过来看看好不好?”

苏清脸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于大师,您能不能别走啊,我,我自己留在这里,害怕啊。”

我笑道:“苏女士,你一个女性在家,我总不能在你家过夜吧?这样,我让二百留下,你看怎么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二章天价

二百的能力,苏清可是亲眼见识了。 她一个女人家,自己确实不敢在这样的家里过夜,也不好留我和孙军这样的男人,有二百陪着她,那是最好的了。

“于大师,这狗狗倒是有本事的,不过,它,它能……”看样子,苏清还是有点担心二百不听话。

“没事,你给它供应足了好吃的行了。对吧?二百?”我摸了摸二百的头说道。

二百马哈喇子流出来了,忙不迭向我点头。

我和孙军让苏清送了回去,二百又跟着苏清回到那个闹鬼的家。

墨灵烟听说了过程,惊讶道:“二百居然这么厉害!真没想到啊。于蒙,我倒是在一些神秘超自然现象的记载,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有的狗,哦,不一定是狗,还有别的动物,有独特的天分,能够对异类进行有效的伤害,这种动物,用我们华夏的说法,是灵兽。而在国外的称呼,是守护者。我觉得,二百是这样的灵兽,于蒙你赚大发了。”

“赚大发了?这狗也太能吃了,跟妙印一样,无底洞啊。妙印能吃,怎么说也能帮着干活,二百可好,吃了睡,睡了吃,那是大爷一样的存在啊。对了,妙印跟着小梅回家收拾庄稼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呵呵,于蒙,我发现你是口是心非,嘴说着吃货让你头疼,但却是时时挂记,有这么好的帮手在身边,作为一个从事阴阳法事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之眷顾啊。你还牢骚满腹,我看你是身在福不知福。”

“身在福不知福?妙印咱不说了,说那条屁狗,懒点馋点咱不说了,现在学会指责我了。我不是没有堵住鬼么?居然敢批评我了!这还了得?要知道,为了它,我可是给小飞二百块钱作为心灵的补偿啊。二百块啊,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啊。”

墨灵烟丝毫没有淑女气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忽然很严肃说道:“于蒙,你要是觉得二百在你身边给你添了太大的麻烦,这样,你不如把狗狗卖了。”

“卖狗?开玩笑吧?那么个又懒又馋的狗,能卖个什么价?也我大概是辈子欠它的,这辈子过来讨债了。”

“嘿嘿,于蒙,不开玩笑,两百万。”

“多少?”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两百,还万!你说的不是津巴布韦币吧?”

墨灵烟给了我一个小鄙视:“美金!记住,这还是起步价。要是被各个消息灵通的有这方面需要的各方势力知道了,嘿嘿,有可能翻一千倍都不止。”

我彻底被震惊了!真没想到,这个我眼里的屁狗,竟然这么值钱?

“啥玩意?小烟,你没开玩笑吧?翻一千倍,你等等,我算算啊,十倍是两千万,百倍是两……亿!一千倍,二十……亿!美金!”

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坐到了椅子:“开玩笑,肯定是开玩笑!我不信了,谁还能花这么多的钱买这么一条又懒又馋的狗!二十亿啊,美金啊,让我mài shēn都够了!”

墨灵烟狠狠甩了我个白眼:“你以为你二百值钱?你?二百块都没人要的!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二百是个有灵性的狗狗,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牛的家伙。你知道跟二百同一级别的狗狗都是干什么的么?那得是各方传势力当着祖宗一样供着!”

不用墨灵烟说了,我可是知道灵兽有多厉害。说藤田吉武那条小竹叶青吧,要不是倒霉碰我这样的,估计黄离周衍以下水准的,见谁灭谁。

无论是哪个宗门或者是哪个势力,有了一条灵兽,那简直是维系一方势力终究大杀器,那可是能够在灭亡之际力挽狂澜的镇宗之宝啊。

孙军跟我一样,也捂着胸口坐到了椅子:“我擦,咱们居然守着一座金山要饭啊。蒙啊,还等什么?赶紧的,把那个祖宗给接回来啊,要么你狠狠心把它卖了,要么,咱得供着啊。没想到,我祖八辈贫农,竟然在瞬间进入到了万恶的资本家的行列。蒙啊,别忘了,那狗虽然是跟你选的,也是一门心思跟你,但要不是我提出要狗,你也弄不到啊。”

我忽的一下站起来,感觉孙军说的没错,那么个大宝贝,搁外人家里,太不放心了。我手里要是有一万块钱,我都得搂着睡,更何况,那么值钱的狗!

“都省省吧,该干嘛干嘛,你觉得那狗傻,实际那心眼一点不于蒙少,谁能骗得了它?不过,于蒙,说真的,有了二百,虽说对你的帮助非常大,但你一定要低调。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应该知道一句话,怀璧其罪。二百可是能够改变一个势力命运的存在,如果让人惦记,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拥有它,这辈子你都别想安生了。”

这倒是实话,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好东西,有人争夺,谁最后能够拥有,绝对不是靠什么道德,而是绝对的实力。

我和孙军几乎一夜未眠,我们哥俩本身能扯,要是有共同的话题,更能扯。我们还在单位混的时候,曾经梦想着一夜暴富该怎样怎样,仅仅是幻想,扯了好几年了都乐此不疲,更何况这一回仿佛一座金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不瞎扯么?

可是,无论是孙军,还是我,都没有拿二百开玩笑。对于我们来说,很多原则性的东西是不能开玩笑的。

我们俩从来认为,亲情和感情,是不能拿来出卖的。我们或许不排斥吃狗肉,但自家养的狗狗,从来是不会吃的。

快要到天亮的时候,我们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胧间,听见墨灵烟大喊:“吃饭了,吃饭了!”

我一个高蹦起来,把孙军也给拽了起来。

自从我那一千万入账以后,我们的各餐当,都有了提高。早餐最起码是豆浆油条,不再是棒子面粥加咸菜了。

可是我和孙军对早餐没有任何的概念,赶紧发动车去苏清那里。

开玩笑,二百那可是理论值二十亿美金的存在,说把它弄回来当祖宗一样供着是夸张了点,但怎么也不能把它扔外面不管不问。

到了苏清那里,我有点小傻眼,二百趴在地直哼哼,看那肚子,像是气球一样鼓胀。

人们都说,狗不好饿死,但能撑死,因为狗吃东西,根本没有饥饱这一说,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苏清满脸歉意:“于大师,真不好意思,我昨晚觉得得靠它抱我平安,我把过十五储备的牛肉给它炖了一些,谁知道,它连汤带肉吃了,冲着我直摇尾巴,我以为它没吃饱。于是,我家里的猪肉什么的,都炖给它吃了,连猪头肉都没留下,谁知道成了这样。”

我感觉脸有点发烧,二百这么个吃相,会不会让人觉得,二百跟着我什么好东西都没吃着?

一时间,我真想说这狗我不认识,但听着二百哼哼唧唧,又不忍心,赶紧跟苏清说声不好意思,给二百摩挲肚皮。

二百大概觉得舒服了,索性四腿朝天让我给他一点点按摩。

我正要训二百,却忽然间听到了门响,从屋外进来了四个人。

苏清看见,赶紧给我介绍:“于大师,认识一下,这是我的丈夫李伟,这是我的婆婆,婆婆抱着的,是我的儿子,这位,这位……李伟,这位是谁啊?”

李伟看看家里,脸略有些不悦的神色,老婆自己在家,居然来了俩男人加一条狗,而且家里较凌乱,换做是谁,也不会感觉舒服。

“哦,这是妈找来的大仙,很有本事的,据说,咱们登市里不少的头面人物,都找他看过。妈可是走了好几道关系,才请来了孙博腾先生。清,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请来的先生,李伟,这两位同样是有真本事的,昨晚你没看见……”

不等苏清说完,李伟摆摆手道:“这么年轻,能有多大本事?算了,咱们还是请孙大仙给咱们看吧。两位,真不好意思,麻烦您跑了一趟,两位请回吧。哦,对了,也不能让两位白跑,路费我包了。”

说完,李伟掏出了两百块钱,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淡淡一笑,往外一推:“李先生,我什么都没干,仅仅是过来看看,不用收什么钱了。而且,我的狗昨晚放在这里,吃了你家不少东西,当是我跑了一趟腿的费用吧。”

说完,我的目光投向了孙博腾。

这家伙五十下年纪,一张脸红彤彤的,扫帚眉,三角眼,狮子鼻,耷拉嘴,身宽体胖,右手始终掐着一个姿势,我知道,那是梅花异算的简易掐算法。从这一点来看,孙博腾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我对李伟的直白拒绝,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不至于心生怨愤的。只不过,我最不放心的,是李伟母亲怀里的孩子。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三章插手

我装着不经意走到了苏清婆婆身边,一闪眼,看到了已经三岁多的孩子。

这一看,我不觉皱起了眉头。

孩子的嘴唇已经有些泛白了,这是阳气极差的表现。

也是说,孩子已经被邪祟吸收了不少的阳气,已经威胁到孩子的健康了。

我大致有个判断,那是昨晚见到的那个鬼混,应该是经常到李炜的家里吸取孩子的阳气,如果孩子是邪祟缠身,那还好办了,关键的问题是,孩子的问题不是缠身,而是经常被吸取阳气。

老话说得好,不怕贼偷,怕贼惦记。只要让邪祟盯了,不彻底解决之前,是相当麻烦的。

苏清有点左右为难,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也不能因为请人的事情,而跟她婆婆产生什么龌蹉吧?

我没有说话,抱着二百,和孙军走出了屋门。

“于大师,于大师。”苏清从屋里追了出来。

我其实也在等她,因为我心有些不放心,孙博腾是有些本事的,可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还真是个未知数。

“于大师,我真的很抱歉,我,我真的没法驳了婆婆的面子。”

我腾出一只手摆手笑道:“苏女士,我也是有父母的人,绝对能理解你的做法。这样,我给你一点东西,如果有什么变故,这东西足可以保你无事。”

说着,我在二百的身狠狠一薅,薅下不少狗毛。

二百嗷的叫了一声,我啐道:“还好意思叫?吃了人家那么多东西,总得补偿人家一下吧?”

我把狗毛递给了苏清:“苏女士,要是有什么异常,这东西可保你的安全。”

送完了狗毛,我心里轻松了很多,做到这一步,我已经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了。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怎样。这好像是一个医生,明明知道救治病人的办法,可病人是不信你,转而求助别的医生,我也只能希望,孙博腾能把苏清家的事情解决了。

回到店里,我给二百摩挲了一午的肚子,这少爷羔子,还真特么难伺候,孙军本来想来讨好一下,结果孙军的手还没碰到肚子,这货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墨灵烟想着替我给二百按摩,还是不行,认准了我,我按摩一下,它哼一声,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享受,恨得我真想在它肚子踢一脚。

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是把二百给弄好了,曲梅寒也从家里回来,妙印背着的大包,差点没吓死我。

估计曲梅寒家里的所有白面,都给妙印蒸大白馒头了。妙印背着的包估计够我,孙军加墨灵烟和曲梅寒吃一个月的。但是,加妙印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要不说有的事情真的能气死人,二百这样又懒又馋的狗,居然获得了曲梅寒和妙印的喜爱,而且二百这狗狗极其刁滑,稍稍观察了一下,知道该以谁为靠山,我能收拾它,它要找一个能镇得住我的人当靠山。

不过,曲梅寒也真是够辛苦的,我们这里所有的日常用度都是她操心,每天做饭是个重体力活。光是伺候妙印和二百,够她忙活的了。

墨灵烟找我和曲梅寒,谈了她的新想法,那是手里有了点钱,应该把已经宣传出去的道统化好好做好,申请国际域名,真真正正把自己国家化的好东西,向世界范围内推广。

这其实是个很烧钱的工作,一般的国际域名站推广,有了一定的效应,可以进行商业盈利模式的运作。

但是,这是跟我的理念相违背的。我支持墨灵烟做国际域名站,但是,我定下了一个原则,可以打打擦边球,推广一下自己。但盈利性质的东西,一律不准弄去。

我从前曾经梦想,自己要是有了钱,该如何如何规划人生。可真的有了钱,缺发现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墨灵烟也不知道从哪儿给我置办的装备,看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千万别打听价格,肝疼!

相较之下,孙军倒是我们这里活得最滋润的一个,圣经山曲峰灵那些人,慢慢把圣经观搞得有声有色,rén liu量急剧增加,他的香火买卖做得有声有色,甚至,能给我拉些活,售卖一些符纸什么的。

当然,这其也有墨灵烟的功劳,正是她不遗余力进行宣传,让圣经山道统化大增,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越来越多。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孙军商量我,看看能不能组建一个旅游公司,这样的一个设想,前景会非常好的。

我同意了孙军的想法,而且,也同意给他投资,墨灵烟站建设花了有小三百万,留有一百万左右的活动经费,剩下的,全部都给了孙军。

这可不是入股,而且借贷给孙军,我同样看好孙军的想法,但是我的原则底线是无法更改的,如果参股了,不可避免要有商业运作,别人可以运作,甚至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加入,但我不能。

孙军苦口婆心劝解无果,只好接受了我的要求。不过,他还是给了曲梅寒百分之十的干股,这个,我不好反驳了。

毕竟,曲梅寒和我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地步,我不能强制她不收干股,而且,孙军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因为立场问题不帮忙参与具体事务,但曲梅寒墨灵烟这些人都是要帮助的,干股,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劳动报酬支付手段吧。

在我看着周围人特别忙碌,只能带着二百散心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都几乎已经忘了北圈顶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半月以后,苏清又打来了电话。

“于大师,您有时间么?”苏清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苏女士,有事情说,别拐弯抹角的。”我特别讨厌这种无用的客套,太耽误时间了。

“您能不能过来一下,给我的孩子看看。”

听苏清的话,我感觉不对。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偷偷摸摸的一样。

“你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苏女士,如果是你孩子的事情,嗯,最好是别说了,虽然不是你找的别人,但同行既然已经接手了,我不知道同行是怎么处理的,这像是看病找了医生,再去找另外的医生,是大忌。请原谅我的直白,各人处理事情的手法不同,很难说谁是正确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忽然,苏清大声哭泣道:“于大师,请您无论如何来一趟,我,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很纠结,因为这件事情很麻烦。

苏清是这样的状态,说明她那里遇到了dà má烦。如果她那里没有找别人,不管多麻烦的事情,都好说。

关键的问题是苏清那边不但找了人,而且还经过了那人的处理,还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虽然只见了孙博腾一面,但我知道那是个有点本事的人。同行只要一经手,事情变得很耐人寻味了。

如果我插手,解决了问题还则罢了,要是没解决问题,那么,所有的后果都需要我来承担。

我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可我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愿意接受烂摊子的人。

原来在单位的时候,我已经干过太多擦屁股的事情,自己独立支一摊了,真的对接受烂摊子的事情心有余悸。

“于大师,我不是不尊重您,我也想亲自过去请您,可是,我实在离不开啊。我给您跪下了。”

听筒里的痛苦哭泣声,让我无法淡漠拒绝。

“好吧,你等一下,我马过去,你在什么地方?”

“谢谢于大师,我在我的家里。”苏清喜出望外,我都能听得到这位贤淑的女士吸了一声鼻涕的声音。

店里人都出去了,我把店门关,让二百看家,打了一辆车,直奔北圈顶小区去了。

到了苏清的家,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仅仅过去了一个半月,苏清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满脸写着憔悴,甚至,她的背都有点驼了。

“怎么回事?”我顾不什么忌讳了,直奔主题。

“于大师,是我的孩子,您过来看看。”

苏清引领我到了一个小屋,房门打开,我闻到一股浓郁的厕所味,扑面而来。

房间经过了打扫,但是,还有这么浓的味道,估计这里的人应该是在这里大小便,即便是清扫了,也无法出掉那股味道。

一个小男孩,孤独地坐在床,仿佛雕像一般,背对着我,脸冲着窗。

“明明,明明,叔叔过来了。”苏清语气,夹杂着一种带有些许悲凉的关爱。

明明回过了头,仅仅和我的目光一接触,我顷刻间有种都投一盆冷水浇下的感觉。

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眼神应该是充满了纯真和灵动的,可是,我眼前的这个孩子,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好像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人一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四章神不在位

在我准备靠近明明的时候,这个仅仅三岁的小孩,忽然一张嘴,对我像猛兽受了威胁一样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表情。

“明明,明明,不准这样!叔叔是过来帮助你的!”苏清见状,赶紧大声呵斥道。

明明脸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看向他的妈妈,那种恐怖的脸孔恢复到了那种空洞的神态,然后默默转过身,又是对着那扇窗户。

我没有急于去观察明明的情况,而是向苏清问情况。

“于大师,次您从我这里走的时候,那位孙博腾大仙给我家驱邪开光,然后在我们家里做了法事,最后是让我们家属给孩子叫魂,当时孩子醒了,虽然很虚弱,但我们觉得孩子经过了一番折腾,精神头不好也是正常的事儿,没放在心。”

苏清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我没有催她说情况,而是让她冷静一下,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苏清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给我讲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明明自从醒了以后,总是病恹恹的,苏清婆婆觉得应该还要请孙博腾,李伟不愿意了,本身他对这些东西有抵触的心理,加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粗暴拒绝了所有人的意见,带着孩子医院。

在医院里,所有的检查全都过了一遍,依旧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一声推断有可能是营养不良,建议回家多给孩子补充营养。

李伟对这样的检查结果很不满意,便请了假,到省城的医院去看。

省城的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明明有可能患了孤独闭塞精神类的疾病,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看了心理医生之后,心理医生也不敢给清晰的结论,建议家长要经常陪陪孩子,尽量让孩子多接触人群,让孩子的精神状态渐渐好起来。

李伟心力憔悴,把明明带回来,跟苏清商量,让她辞了工作,尽心尽力照顾明明吧。

苏清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辞了工作,专心照顾明明。

谁知道,从省城回来之后,明明的行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无论苏清怎么跟明明交流,明明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苏清。

而且,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小便,你无论是冲着他发火,还是温声劝解他,他还是像一个陌生人看不关他的事情一样对待苏清。

在几天前,苏清待在家里,给明明清理房间的时候,她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样。

苏清当时很害怕,把这件事情跟李伟说了。

李伟的脾气很大,告诉她别疑神疑鬼的,是心理的作用,根本没有别的事情。

从那以后,苏清再也不敢跟李伟说这样的事情了。但是,苏清感觉,好像是有很多人在窥探她和明明,虽然看不到有什么异常现象,但是,那种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前一天晚,半夜时分,苏清忽然听到明明的房间里发出了像是人走动的声音。

因为苏清对自己孩子走路的声音太熟悉了,所以,它一下子警觉了。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呼的风声,居然让窗户都发出了要被击碎一样的声音。

苏清赶紧推醒了李伟,说出了自己的听闻。

李伟很生气,认为他自己努力工作养家糊口,晚还不让他睡好觉,苏清这是没事找事,纯粹是闲得慌。

苏清也理解丈夫的辛苦,便安慰李伟睡下,她自己悄悄起来,走到明明的房间外。

当时,苏清感觉到了一阵透骨的寒意从明明的房间里发出,她想要推开房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我的话,把藏好的二百的狗毛拿了出来。

拿好了狗毛之后,苏清推开了明明的房间,他看到,明明站在窗前,抬头看天的月亮,他身体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风源,阵阵彻骨的寒风,从明明的身体周边向四周扩散。

苏清虽然害怕,但是母性的天性战胜了她内心的恐惧。苏清叫了一声孩子的名字,等明明一回头,她赫然发现,明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极其恐怖的神情,好像是要把他看到的一切都要吞噬掉一样。

尽管心里十分害怕,苏清还是勇敢走到了明明的身边,伸手去抓明明的胳膊。

明明忽然眼闪过一缕十分残忍的光芒,向苏清的怀里一冲,顿时,苏清感觉自己像是被飞驰的汽车冲击了一样,马摔倒在地。

明明伸出两只小手,扼住了苏清的喉咙。

苏清没有想到,仅仅是不到四岁的孩子,两只小手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道。任凭她怎么挣扎,是摆脱不了明明的扼喉。

被扼住喉咙的苏清,感觉胸口越来越闷,渐渐的,本能的挣扎让她挥舞着双手,胡乱击打明明。

忽然之间,听见明明发出了一声不像是人类的嘶嚎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苏清那时候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尽管喉咙的小手已经离开,但她还是无法站起来。

后来,是李伟听到了声音,感觉不对,起来到了明明的房间,才把苏清扶起来。

苏清回想刚才的一幕,忽然想到,自己的手里有狗毛,摊开手掌一看,手里的狗毛已经变得焦糊,黏在了手。

苏清顷刻间明白了,是二百的那几根毛发救了她的命,要不然,她已经被明明给扼死了。

经过了亲身经历的事件,苏清不再犹豫,跟李伟说,她一定要找我来解决这里的事情。

李伟开始的时候态度还算好,后来,见苏清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定要请我,便大吼大叫,说孩子今天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给弄的。他已经受够了,如果还是这样无理取闹的话,他不得不考虑离婚了。

苏清被李伟的最后通牒给镇住了,她不能不在意丈夫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苏清发现孩子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她便顾不什么了,赶紧给我打了电话。

我点点头,说道:“苏女士,你先别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一步步来。着急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孩子的身,我发现了有很不好的影响,也是说,相当于被精神折磨了一番一样。但是,他本身不会有问题,他出现的问题,是因为外因引起的。”

苏清听得似懂非懂,我便解释,明明的这些表现,是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重大的问题。

老话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有找对了根源,才能够解决。

明明现在的问题,是失神的问题。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是六神无主。

我所说的六神无主,跟成语的解释可不一样。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通过意识,也是我所说的神志来主导行为的。

人体之内,笼统来说,有元神,阴神和阳神。

其,阳神来自于父,阴神来自于母,元神为本体所有。

像是器官一样,这些神志,都是有其固定的位置的,是主导人的精神意志,支配人行为的存在。

小孩子的元神虽然发育很不成熟,但只要在其位,会表现出正常的行为特征。

天真,纯洁,幼稚,是正常的体现。

但是,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行为大大异于正常的孩子,是神不在位的体现。

这种神不在位的情况,诱发的原因很多。像是李伟到省城医院检查的,医生说的可能是自我幽闭的精神类疾病,都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也有因为外界因素的影响而造成这种现象。

我根据苏清的讲述,初步的判断,明明这种神不在位的情况,是因为外因引起的。

而这种外因,不能轻易下结论,必须要一点点印证才行。

苏清听了我的解释,情绪已经趋于稳定,说道:“于大师,那麻烦您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说吧,只要是能治好明明,我,我算是把房子卖了,也在所不惜!”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苏清不要说话,我出了明明的房间,走到了苏清家房门的位置。

在我要检查苏清家里的情况的时候,忽然,房门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房门一开,李伟走了进来。

看到我,李伟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清,你是那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看看明明,弄成今天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你和我妈乱请什么大仙,把孩子糟蹋成这样?你请这些人有什么用?除了装神弄鬼,还能干什么?除了骗钱,他们还能会什么?”

苏清看看我,脸露出了决然的表情:“李伟,你给我听好了,为了孩子,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今天,于大师是我诚心诚意请来的,你不准无礼!”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五章忌讳的事情

李伟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明显可以看出,他的怒火,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了。

“苏清,你这是作死啊,你愿意为孩子做一切事情,这我理解,可是,我不能让你干出伤害孩子的事情!”

说完,李伟转面朝我大吼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要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苏清非常激动,一把抓住了我,冲着李伟大声喊道:“李伟,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想着报警是不是?那好,咱们先离婚,你愿意怎么办怎么办!”

“都给我住口!”我舌绽春雷一般大喝道。

一般来说,碰这样的事情,我早该闪了,可是,苏清以及明明的遭遇,让我无法袖手旁观。

李伟的情绪被点燃了,哪里还理会我的大喝?他伸手要去抓苏清,我一个跨步挡在了苏清的身前,手扣了一张定身符,一下子贴在了李伟的脑门。

顿时,李伟动弹不得,他保持着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是无法向前动弹半分。

苏清看到丈夫成了这样子,先是一怔,然后说道:“于大师,我,我老公他,他没事吧?”

我笑道:“放心,我再怎么丧心病狂,别说是杀人了,是伤人我也不敢啊。国家法律在那儿摆着呢,我可不想被有关部门收拾。”

说完,我示意苏清跟着我,我要仔细观察一下她的家里。

“苏女士,那天你婆婆请来的那个孙大仙,在你家里,都做了什么啊?”我主要观察的,是苏清家里的气运,要知道,一个正常和谐的家庭,其家里的各种布置,以及空气的流动,都是需要符合正常人类的适宜居住的。

试想一下,如果家里的的摆设一团糟,一看心里乱哄哄的,生活在其的人,能没有情绪么?有情绪会有发泄,有发泄会有争执,有争执还和谐啥?

所以,华夏古化传统当特别强调天人合一,也是人的思想,还有行为,都要跟周围的自然环境和谐成为一体。

风水布局所追求的效果,是这样。原理很简单,但能够做好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当今建筑群落,一般都是按照西方标准建设的,这种建设标准,也不是没有科学道理,充分考虑到了人居住其需要阳光,需要空气,因而,也有这方面的保证设计。

可是,一间房屋,是人最重要的栖息之所,要保证阴阳调和,气运平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都知道人喜阳而恶阴,但人也不能长期承受暴晒的结果。居家环境,最理想的是根据实际情况,承受一定量的阳光照射屋内,但这个时间不宜过长,也不宜受强烈日光照射。

如果建筑不可改变,那可以挂窗帘用以调节。

还有空气,人人都知道新鲜空气的重要性,需要保持室内的通风,但是,如果室内空气流动太过凝滞,或者是像风一样流动太快,都是风水局的大忌。

这可以用现代的主流科学解释,人在这两种环境之下,都会产生不适。身体都不适了,更别谈什么财运了。

华夏人最大的特点,是因势利导。环境已经定下了,大的框架无法改变,但却是可以在一些小的方面进行改动,也可以达到最适宜的环境的目的。

所以,风水局的布置一说,不能简单以糟粕视之,而是需要用一种特别审慎的态度来研究它,利用它。

那天,我可是看见了孙博腾掐着梅花易算的手诀,这个人既然懂这方面的事情,不可能不对苏清的家里进行风水局的改动。

苏清赶紧指着大厅的西向位置说道:“于大师,孙大仙儿是有所布置,您看,在西墙那里,原来是没有那盆发财树的。还有,在我们的隔间,按照孙大仙儿的要求,请了一尊关二爷的神像。”

我查看了这两个地方,微微点头道:“嗯,这个孙大仙儿,也是有点本事的。他这么做,是加强了你家藏风纳气的格局的,同时,你那个隔间,是这房子的神位,请关帝老爷镇住那个位置,也确实是能够镇压邪祟的。”

说到这里,我都有些纳闷了,苏清家的房子问题并不大,孙博腾这么布置,也是有的放矢,按理说,房子虽然高处八楼,但藏风纳气保住了气运,请来关帝爷镇住了宅子,怎么还会有邪祟骚扰,不,应该是侵蚀明明?

对了,听苏清说过,孙博腾还做了一场法事,难道问题是出在法事面?

“苏女士,你给我详细描述一下,孙大仙儿是怎么做的法事,行么?”

苏清想了一下,走到了大厅央说道:“于大师,孙大仙儿那天在这里摆了个香案,然后做法。焚香,烧纸,然后在我们的每个房间里都撒一些黄色的粉末,这些粉末,必须要在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清扫。”

我听得连连点头,这是标准的驱邪去祟的法事。孙博腾撒的黄色粉末,应该是硫磺,在房间里搁置一天,屋里有邪祟,会被驱离,然后趁着第二天正午时分打扫,同时摆发财树和请来关帝爷,这个房间不会再有邪祟作祟的事情了。

整个的过程,都没有大问题啊,而且,从房间的各种气运观察来看,孙博腾的法事是有效果的。

我忽然想起了苏清的讲述,以及我所见到的一切。

没错,无论是苏清讲的,还是我看到的,明明都是面对窗外,也是说,邪祟都是在外面引诱明明的,而不是在家里。

这有些说不过去了,除非是这个家里有什么能够吸引邪祟的,否则,这样的风水局,加关帝爷的镇宅,邪祟应该是绕道而行啊。

“苏女士,我记得你的孩子回来的时候,他是睡着的,孙大仙儿是怎么给他弄醒的?”

“哦,孙大仙做法之后,烧了一张符纸,然后喂孩子喝下,到了第二天早晨,孩子醒了。不过,像是傻了一样。开始的时候,我丈夫还没说什么。孩子一直是这样,李伟说,是因为信了那些迷信的东西,才搞成这样。所以,接下来李伟是强烈反对我再这么做。”

喝了符水?这个细节被我敏锐捕捉到。

“你先别急,苏女士,你知道孙大仙儿给明明喝的符水,是什么样的符么?”

苏清脸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于大师,这,这我哪里知道啊?当时我没细看,算是我细看了,也不知道是啥啊。”

我点点头,沉吟良久道:“这样,苏女士,你有孙大仙儿的电话么?最好是问一下,看看他给明明喝下的是什么符水,这很重要。”

苏清想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孙大仙儿的电话,但是我婆婆知道,你等一下,我问问啊。”

说完,苏清找到了她的手机,打电话给她的婆婆。

过不一会儿,苏清接到了回拨的电话,她脸色十分难看。

“于大师,那个,那个,我婆婆说,孙大仙儿把她说了一顿,说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他一再叮咛,要按照他的布置去做,出了事情是因为我们破坏了他做的法事,现在找他,是无理取闹。”

我最怕的是这样的麻烦,这是行业的大忌讳,从行业潜规则来说,是我坏了规矩。

应该说,孙博腾的指责是有一定道理的,并不是一味推卸责任,这是情有可原的。

问题是李伟带着孩子跑这儿跑那儿,也不知道对孩子做了什么,哪怕是孙博腾的行为有瑕疵,甚至是有失误,这下子,因为李伟的一系列行为,全都说不清了。

我沉吟道:“苏女士,你从你婆婆那里要号码,我来打这个电话。”

苏清赶紧从她婆婆那里要来了号码,我按照这个号码打了过去。

我十分客气跟孙博腾说明情况,最后说明,没别的意思,是想知道,他给明明喝的符水,到底是什么符。

谁知道,孙博腾竟然火了:“你是谁?刚入行的吧?懂不懂规矩?你问的东西是职业秘密,亏你开的了口,你师父是谁?怎么教你的?我是凭本事吃饭,人家请我去,我拿出本事赚钱,天经地义,我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我用的是什么?”

我被喷得哑口无言,但我想想那个可怜的孩子,想向苏清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实在不忍心此袖手。

犯忌讳的事请,我还从来没做过,因为那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但是我还有一个原则,那是认准的事情,我不是不碰南墙不回头,而是碰了南墙也不回头,我倒要看看,是墙硬,还是我的头硬!

“孙大仙儿,是这样的,您在苏清家里所做的一切呢,我都看在眼里,应该是此高手所为。不过,孩子确实是有麻烦,孩子的母亲才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憔悴得不成样子了。我是坏了规矩,但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六章都没有错

孙博腾勃然大怒:“小子,你这是教训我没有半点同情心是不是?你知道个屁!孩子有事情的事儿,我也知道,李伟他母亲也找过我。可是我去了之后,发现李伟对孩子做了别的事情,又用药又使了别的法子,你说,这样的事情,我能接手么?”

我听得牙花子疼,孙博腾的怒火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事情,按照行业的规矩,是可以不接手的。

“孙大仙儿,稍安勿躁,我是想问问,您给孩子用了什么符水,很简单的,你告诉我不完了?这样,我郑重承诺,只要您告诉我符水是什么,苏清家里发生的一切问题,都由我来负责,您不用担任何的责任,好么?”

“呵呵,小子,行啊,呛行呛到我这里来了。胎毛未尽,乳臭未干,敢对我指手画脚了对不对?我是不告诉你,你能咋地?还有,你小子最好是别在这一行里混了,你这样不守规矩,估计也是饿死的下场。嘿嘿,趁着年轻,赶紧转行吧。”

我强压着慢慢涌起的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孙大仙儿,现在是孩子有大事了,对,您是按照规矩说事,但干咱们这行的,心得放正,再怎么说,也得以人命为种啊,您说……”

还没等我说完,孙博腾咆哮道:“小兔崽子,你还教训起我了是不是?规矩是规矩,谁也别想破坏,你一个毛头小子想教育我,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一听,这火来了,说我怎么样都可以,连带爹妈可不行了。

“孙博腾,你给我听好了,刚才不过是我良言相劝,你不听也算了,你辱及我父母干什么?你一把年纪,都活在驴身了?或者说,你是爹妈生的,猪狗养大的?怎么这么说话?我还告诉你,你赶紧乖乖告诉我,不然,我可报警了。”

孙博腾火冒三丈:“小兔崽子,老子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刮旋风呢,报警?好啊,你去报吧,看看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我冷笑道:“孙博腾,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也知道,你混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些背景吧?你是不是以为,算是报了警,你找找人一切搞定了?真是一大把年纪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告诉你,地方的派出所,你或许能搞定,但是,市局呢?还有省厅呢?国家还有部委呢,你能手眼通天全都摆平?”

“小子,别吓唬我啊,你有能耐,尽管去告,我不信了,我不认识面的人,你能认识?”

“嘿嘿,别说面,是下面的人,我也不认识。不过,治你还用认识什么人么?以宣扬封建糟粕,致人伤残的名义告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摆平的吧?还有,算是你能找人搞定派出所,我在规定的时间内,向级部门申请行政复议,然后你又得脱层皮,即便是复议你也能搞定,我们可以提请fǎ yuàn进行诉求,告你人身损害赔偿。算是你能搞定初审,我们还有终审等着你呢,算是终审你还能胜诉,我还能访呢,然后是媒体介入,把你的所有信息全都公诸于众,嘿嘿,法律是讲证据的,但是,老百姓好像不用讲证据吧?到时候,你可得准备好了,手机换号吧,不然,能打爆你的手机。还有,走夜道的时候,千万留神,别什么地方飞出一块板砖,让你脑袋缝个几十针的。你放心,你的余生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的,我于字倒着写!”

电话那边陷入到了长长的沉默当,估计孙博腾是冷气直冒,论人生阅历,我或许不如他,但是,我在单位摸爬滚打了六七年,什么样无赖的招数没见过?

抡起无赖,孙博腾还是孙子数的。

“你等等,我过去。”孙博腾说完,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走到了李伟的身边,将定身符扯下,说道;“李伟,请你不要冲动,如果你还珍惜自己孩子的话,让我来解决问题。”

苏清赶紧跑到了李炜的身边,轻言安抚李伟,李伟刚刚让我的定身符定住了,心兀自还有些后怕,便没有再有激烈的行为。

等了能有一个多钟头,孙博腾满脸怒气出现在了苏清的家里。

“孙大仙儿,您来了。”苏清很客气问候道。

“别跟我客气了,我孙博腾怎么说也是混迹江湖几十年了,不敢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但也是经历了不少的风风雨雨,真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了。”

说着,孙博腾满眼怒火看向了我。

我到这时候,也没有了刚才的怒火,笑道:“孙大仙儿,还是别生气了,咱们解决完了这里的事情,啥事没有了。”

“哼,我今天过来,是想看看,我孙某是不是学艺不精,把人家的事情给搞砸了。要真的是我的过错,那没说的,想要公了,我有关部门自首去。相邀私了,我这一百多斤随便处置!”

看来,孙博腾也是被逼得不轻,否则,他也不会这样极端。

“呵呵,孙大仙儿,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我火气太大了,向您陪个不是啊。”我真的得感谢在单位那些年的历练,知道什么时候见好收。

人,都是这么回事,千万别往死里逼,只要有一线机会,谁也不会走极端。很多的恶性案件,是因为觉得面子挂不住,不退步,结果等到后悔的时候,啥事都晚了。

“得得得,别跟我来这套,咱们看看,到底我什么地方不对,你可以挑毛病,是我的问题,我绝对会负责任的,但咱们说好了,今天要是你挑不出责任,跟我耍无赖,我还真不怕了!”

说完,孙博腾马开始掐指运算,还是那梅花易数的算法。

“孙大仙儿,孙大仙儿,稍安勿躁,您这梅花易算,没有问题,我已经看了,客厅西墙摆放发财树,是因为家里的北窗打开,风进来太过强劲,放置发财树,取滞气的作用。一般来说,滞气是风水布局的忌讳,但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像这家开窗风大,此布局又是因地制宜,稳住风水局最好的办法,孙大仙儿,冲这一点,您是高手。”

我也不想跟同行闹得太僵啊,言语有冲突,都是话赶话说出来的,还没必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实话实说,是跟人建立起信任的最好的基础。

“咦?没看出来啊,你也懂梅花易数?”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从房门进来,看这个房屋的整体布局,是有些瑕疵的。按照九宫判断,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央这个格局,这个房子有点偏了,也是俗话所说的格格不入。您在客厅西墙放了发财树,除了凝滞烈风之外,还有稳住九宫央方位的意思,再加隔间加关帝爷神位,整个房子,构成了一个很好的布局。可以说,房子经您的手,没有任何风水的问题了。”

这话,一方面是捧孙博腾,另一方面也是告诉他,这些东西,哥都懂。

果然,孙博腾看我的眼神变了;“小兄弟,有眼光啊。你才多大啊?我当年学这些东西,可是足足十年才入门啊。”

我笑道:“孙大仙儿,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我再次强调一下。干我们这行的,必须要下苦功夫,要不然,没真本事。行家伸伸手,知道有没有。没什么本事还敢叫板的,那迟早是会让同行笑掉大牙的。”

我相信这句话一出,会引起孙博腾无限的感慨,真的本事,从来都是下苦功夫得来的。说我吧,还有《述异志》这个底子呢,学真功夫不一样让狗从市区一直撵到圣经山,容易么?

孙博腾也是明白人,语气也好了很多。

“孩子到底咋的了?小兄弟,不是我见死不救啊,而是他们家人把孩子用别的方法又……咳,如果你说孩子有事情,你及时联系我,我能不管么?可你这么做,我要是管了,出了事,屎盆子可都扣我头了。”

“理解,理解,孙大仙儿,这样,咱们再去看看孩子。”

我在前面引路,把孙博腾引到了明明那里,孙博腾也是惊讶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冲了邪煞了,邪煞是怎么进来的?这,这绝不可能啊。”

我叹息道:“所以,我才问您,您给明明喝的是什么符水,咱们只能一点点搞明情况啊。”

孙博腾凝重道:“我给明明喝的符水,是扶阳正气符,我记得,那晚你走的时候,曾经看了一眼孩子,你应该知道,孩子最需要的是扶正祛邪,这符水喝下去,应该能够扶助孩子身体里的阳气,让他慢慢恢复啊。”

我点点头:“如果是扶阳正气符的话,那不是符水的问题。孩子现在明显是六神无主的状态,我最怕的是您用了请神符,那样的话,孩子才有可能出现那样的问题。”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七章可疑的砖

孙博腾赞同了我的意见,因为给邪祟缠身的人驱邪有很多种方法,喝符水是其之一。

驱邪符水,并不是单一的符才有效果,很多符都能够达到预期效果。

如果孙博腾用的是请神符驱邪,那么,因为孩子的身体弱小,神志不健全,有可能变成请神容易送神难的状况,请神变成了冲神。

符水还是没有问题,这麻烦了。

“小兄弟,按照你的说法,好像是有很多的邪祟在这个窗外影响孩子,可是,这房子里有关帝爷的神位镇着,整个房屋都是一体的,邪祟应该能够感觉到里面的布置是它们招惹不起的,怎么还会来这里骚扰呢?”

我跟孙博腾一样,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孙大仙儿,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过。”

孙博腾惊诧道:“你是说神位那里?那可是关帝爷镇着的地方啊,那里能有什么问题?”

我苦笑着摇摇头:“还是看看吧,这家里的情况,真正是见了鬼了,一点毛病没有,可是有问题,我也不太相信关帝爷那里有问题,可咱们那里没查啊。”

孙博腾一脸官司和我走进了隔间,那里摆放着关帝爷的神像。

“没毛病啊,你看,关帝爷的摆放方位,香案的离地高度,还有香的方式,都没问题,完全是按照我的吩咐摆放的。”孙博腾低着头,心充满敬畏说道。

我狐疑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确实,所有的标准都是没有问题的,照理说,关帝爷处在神位,应该能够庇佑这家不受邪祟侵扰啊。

在我要退出隔间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香案的下面,好像是用什么东西垫着香案腿。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我先冲着关帝爷神像鞠了三个躬,然后伏下来,查看桌腿是什么情况。

孙博腾也看到了,问苏清:“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清忙道:“孙大仙儿,您不是说么,香案离地三尺,取举头三尺有神灵的意思。为此,我还专门量了。我发现香案离地面不到三尺,找东西垫一下。家里没什么结实的东西,我让李伟出去找,结果他找来了几块砖。还别说,垫了这四块转,正好,离地三尺。”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垫桌腿的砖,对孙博腾说道:“孙大仙儿,弄不好问题还真的出在这砖。”

孙博腾来了兴趣,跟我一起蹲下,看了看惊道:“这是青砖啊,早已经不烧制了,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跟了一句:“而且,这好像不是一般的青砖。”

“小老弟,你的意思是?”孙博腾也感觉不对了,但他没有发现这其的端倪。

我站了起来说道:“这青砖之,隐隐有香火的味道,肯定是从有香火的建筑物拆下来的。”

“香火的味道!”孙博腾惊得张大了嘴巴:“小兄弟要是能够嗅到香火的味道,那说明这青砖受香火的熏陶有年头了。这下麻烦可大了,享受香火的地方,除了庙宇是祠堂,用这样的砖垫神位的香案,这,这不是找死么!”

孙博腾有些火了,出了隔间,马问李伟:“垫香案桌腿的砖是你找的?”

“啊,是我找的。咋的了?”

“你在什么地方找的?”

“在外面啊,怎么了?用个转头能够引发世界末日啊?你们这些人呐,知道装神弄鬼,让我们害怕,好骗我们的钱是么?”

“你说什么?”孙博腾指着李炜的鼻子喝道。

苏清大骇,赶紧过来拖住李伟:“李伟啊,你不信他们我也不会强求你,可你别这么跟大仙儿说话啊。你算是看我也看不惯,想着跟我离婚,你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儿,好好说话么?”

“哼,苏清,我真是可悲,怎么会看你?这么愚昧,这么无知!亏你还曾经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会信这些东西?这两个骗子,是一唱一和骗钱的!”

孙博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李伟拽过来,使劲一扭他的手腕,李伟顿时惨叫着半跪在地。

“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时间跟你磨蹭!快说,你这些砖是从哪儿来的?快说!”

孙博腾手加了劲儿,李伟哪里受得了这个?

“哎哎哎,哎哟,别别,我说我说……那天我媳妇让我找个东西垫桌子腿,我先在家里找,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后来,我想起来了,物业好像是对消防通道那里要进行整修,用电梯送来一些建筑材料,我过去看,结果,还真的有砖,我把那砖给弄了四块回来,正好,高矮硬度合适,好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和孙博腾面面相觑,半晌,孙博腾凝重说道:“你是说,干活的建筑工人运来了这些砖,是不是?”

“是啊,我正好懒得走道,这送门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啊。”

我摇头叹道:“糟了,麻烦大了,问题肯定是出在这些砖,这些砖,不是庙宇用的,是祠堂用的。这些砖已经享受了香火祭祀,招引邪祟是最佳的物件。而且,用这东西给关帝爷垫桌脚,相当于是用残羹冷饭拜祭,难怪关帝爷会没有镇宅。”

孙博腾老脸通红:“小兄弟,我孙博腾干了大半辈子这样的活儿了,不敢说什么事都能圆满处理,也没什么大错。没想到,我真是在这儿阴沟里翻船了。我告诫李老太太一定要按照我说的请来关帝爷,谁知道,间会出了这样的差错啊。”

我叹口气道:“孙老哥,啥也别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啊。如果建筑工人真的是像李伟说的,用这样的砖头在楼里搞建设,那相当于建了一个引煞招鬼的地方,先别说了,咱们先去看看吧。”

说完,我对苏清说道:“你好好把关帝爷请下来,然后把桌子腿下面的四块转都拿出来,放到门口摆放,记住,请关帝爷的时候,一定要心诚。”

按照李伟所说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一个看去是新建的墙壁。

这应该是消防通道,建造这个楼的施工者,显然是对消防通道进行了偷工减料,结果被发现了,勒令整改,开发商无奈,只能进行按照标准的修补。

虽然新建的墙壁痕迹很明显,但面的水泥灰已经干了,只不过还没有干透,干透以后,要打腻子喷白色涂料了。

我转了一下,发现周围有个消防栓,装有消防栓的小柜里,还有把斧头,我直接把玻璃砸碎了,拿出了消防斧子,对着新建的墙皮是一通猛砍。

墙皮剥落,我和孙博腾拂去浮灰,赫然发现,里面的填充物,是跟李伟家发现的青砖一样。

只不过,里面的砖并不都是青砖,还夹杂着水泥砖和红砖。

很显然,这是为了节省开支,没有使用新的建筑材料,不知道从哪儿划拉来这些东西,和水泥,直接糊这里了。

“喂喂喂,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跑过来,指着我们喝道。

刚才砸碎消防柜子,警铃声响了,保安肯定是听到这个声音才过来的。

孙博腾没好气道:“这是谁干的?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嚯,老家伙,没有火情,你们居然敢砸碎消防柜,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这可是触犯了治安管理的行为,还想找我们经理?你谁啊?别走啊,我马报警,你们要是逃跑的话,可不仅仅是治安事件了,搞不好,刑事拘留你们。”

保安马通过对讲机呼叫同伴,同时告诉自己人,赶快让派出所的人过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和孙军也跟各个方面有点关系,但今天的事情却是有点麻烦。关键是不了台面。

怎么说?难道跟有关部门说,这里的东西邪性,容易招邪引鬼?那肯定是要先受到一番教育啊。

谁知道,孙博腾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紧张,然后不慌不忙掏出了手机。

孙博腾肯定是打电话找人,这是lǎo jiāng湖了,认得的人肯定我多,根子也我深多了,他找的人,应该肯定能够把事平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十来个保安,一个个拎着胶皮棒子,大吼大叫的。

“喂,你把斧子放下啊,现在仅仅是治安问题,你要是敢拿斧子对抗我们的话,那可是刑事案件了。快,把斧子放下!”为首的一个保安头目,对我大声喝道。

孙博腾冷笑了一声说道:“喂,小伙子,别咋咋呼呼的,我跟你们吴总很熟,你去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博腾的。”

“我擦,你谁啊?认识我们吴总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吴总认识你么?给我老实点啊,算是吴总认识你,我这手里的家伙可不认识你,听话什么都好说,想着玩横的,把你俩打残了我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八章显煞

十几个保安,把我们团团围住,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孙博腾慢慢靠近了我,别看他岁数我打了好几轮,可打架斗殴的场面,还真没有我经历的多。

“于老弟,要不咱先忍一忍?我已经找人了,估计不久能使劲儿了。”孙博腾看来是准备暂时怂一下。

对我来说,怂一下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世界牛人多了去了,无原则无底线强硬到底,那只会是自取灭亡。

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可不想怂,因为楼里的事情很严重,不解决砖的问题,等于是砸了自己从事阴阳事的招牌,这是绝对不行的。

但我也清楚,我可不是什么超级大侠,一个人能对付这么多的人。

擒贼先擒王!

我的眼睛,落到了那个小头目身。

“嘿嘿,孙老哥,你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我来解决问题。咱们可是来办事的,要是让这几个小保安给弄得土头灰脸的,你觉得,咱们还有脸在这里办事么?”

孙博腾舔了舔嘴唇:“于老弟,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可是,咱们俩,能行么?你,你可别伤人啊。”

“放心,我还没脑子发热的地步。要么,这里的事儿咱不管了,要么,扬眉吐气管。你好好想想,要是咱俩被收拾了一顿,然后不管咱俩管不管这里的事情,这个人,咱们能丢得起么?”

孙博腾脸露出了挣扎的神色,片刻道:“好,这么干!我说你们几个,别弄得跟抓小偷一样,干什么?难道想见血么?小伙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没吃奶呢,跟我来这套,你们可真是找错人了。”

这声音非常大,也很有气势,但我能够听得出来,孙博腾有点色厉内茬的意思。

那个保安小头目点指着孙博腾:“老家伙,你还真不知道死活啊,我们是保护小区平安的,而你是破坏……”

我等的是这个机会,马拿出来被狗撵的速度,不到眨眼的时间,到了小头目身侧。我再一跨步,到了小头目身后,一伸胳膊,将他脖子圈子,然后用消防斧子抵住了他的头。

“告诉你的人,赶紧退下。”我冷冷说道。

小头目的身体尽管有颤抖的迹象,但嘴却是很硬:“咋的?还想着动家伙是不是?好啊,有本事把我的脑袋开了,我怕你没那个胆子。”

这是典型的硬充好汉了,我确实是不敢把小头目的脑袋开了,但我知道,该怎么给他无法承受的压力。

我缓缓移动消防斧子,将斧子尖对准了小头目的眼睛:“我最佩服的是硬汉,你要是真的无所畏惧的话,来,让这帮保安,看看到底有什么后果。”

小头目眼见一点点接近到他眼睛的斧子尖,吓得身体直往后。但他的身后是我,可以移动的空间非常小,眼看,斧子尖到了他的眼睛。

“喂喂,你不要乱来啊,致残可是要判刑的。”

我在斧子尖距离小头目眼睛能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呵呵,现在不是我想乱来,我只是想挟持你。这个,应该不会被重判吧?可是,你的人要是硬往冲的话,我要是手一哆嗦,伤了你,重判的责任,应该是会往外分担一些吧?”

小头目听到这里,彻底没了嚣张的底气:“你们几个,都给我往后退,等警察来了解决问题。听见没有,退后!”

保安们纷纷退后,在这时,很多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有两个,一看是出警的警员,指着我大声道:“放下凶器,现在你的问题还不算是太严重,要是拒不听劝的话,后果可是你承受不不起的。”

也是华夏这样的天平盛世才会有这样的现象,换了别的国家的警察,看到这样的场景,早呼叫支援了。

我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斧子扔掉。因为我看到了,跟在警员身边的人,已经向孙博腾急匆匆走过去。

“大仙儿,您,您怎么弄成这样了?”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年人十分热切向孙博腾打招呼。

孙博腾一下子找到了大仙儿的感觉,冷冷哼道:“你们这里出了大事,我来给你们解决问题,可你们的人呢?居然想要围殴我和于大师,我跟这小子说你我认识,结果这小子说认识你的人多了,我算老几?于大师是迫不得已进行自卫。哼,你看着办吧。”

油头粉面的年人一转头,立马变了颜色;“一帮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知道这是谁么?方圆百里有名的孙大仙儿!长能耐了,还敢对孙大仙儿不敬?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都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蛋!”

小头目一看这情景,知道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了,赶紧向那个年人哀求道:“吴总,我知道错了,求求您,给个机会吧,我们这也是为了本职工作啊。”

吴总也不是想把这帮保安开除了,只不过是说话给孙博腾面子而已。他马给保安小头目使了个眼色。

小头目马心领神会,冲着孙博腾一拱手:“孙大仙儿,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见谅啊。”

孙博腾撇着嘴看看我道:“于老弟,这怎么说也是吴总的地盘,咱们虽然是有理,但也不能得理不让人啊。吴总的面子关着,咱们这样算了吧。”

我太了解这样的事情了,只要是实力到了,大家面子都过得去,都找个台阶下,算是烟消云散了。

“孙大哥,一切听你安排。”这可是孙博腾找的人,面子必须要给他。

吴总眼睛一瞪:“还不赶快滚!”

“等等!”我插了一句,对吴总笑道:“吴总,有些事情还需要你的人帮帮忙,请留下来五个人。”

吴总点点头,让小头目留下四个,其他的人都给赶走了。

“两位,稍等一下,警察那边我得应付一下。”

等吴总过去跟警察说话的时候,我悄悄对孙博腾说道:“还是孙老哥交际广,谁都认识。”

“呵呵,这个吴总啊,我还真是不熟。不过,当初北圈顶审批用地的时候,他们的人找我帮忙拉关系,碍于面子,我帮了几个忙。我刚才给建设部门的朋友打电话,是他找的吴总,那可是专管吴总的,他能不全力帮忙么?”

说话间,吴总已经跟警察说明情况,说今天是个误会,警察警告了一下,说再怎么闹误会,也不能动斧子啊,幸亏是没伤人,要是伤了,恐怕派出所也没法解决问题了。

只要是没出事,各方也表示愿意和解,华夏的有关部门也是仅仅以批评教育为主,这也是华夏管理的一种有特色的模式。

吴总回来,恭敬道:“孙大仙儿,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用您亲自出马?”

孙博腾哼了一声:“吴总,你们的麻烦大了!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吴总顺着孙博腾手指的方向看去,马装出了一幅无正义的神情:“这是谁干的?消防配套设施,竟然敢这样糊弄,马把干活的人给我叫回来,重新修建!”

孙博腾冷笑道:“吴总,你以为我是来查你们偷工减料的事情么?那你错了,那是国家机关管的,关我们什么事?你看看这些青砖,这可是受过香火熏陶的老物件了,八楼一家住户,因为使用了四块这样的砖,家里招惹了邪祟,孩子现在弄得跟个傻子一样。你敢把这么多的青砖砌入到墙里,要是招来大量不干净的东西,哼,住户找你算账还是小事,要是出了人命,你恐怕吃不了得兜着走吧?”

吴总惊愕无,半晌,他才懦懦道:“孙大仙儿,这,这,有这么邪乎么?”

我没有说话,右手从怀里抓出一把硫磺粉,左手取出一张符,硫磺粉往青砖一撒,紧接着,符纸往一贴。

砰地一声,硫磺粉一下子燃烧起来。

一团浓浓的黑雾,从青砖墙里冒出,众人甚至隐约听到,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嚎声隐隐泛出。

那些黑雾见到了阳光,马像是狂风的云彩,剧烈翻滚,但马消失不见了。

一股寒彻入骨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这,这是咋回事?”吴总的声音里,都有些颤音了。

“脏东西最喜欢的,是香火的味道,因为脏东西也跟人一样,需要补充能量。人是通过进食来补充的,而脏东西则是通过吸食人类阳气,或者是香火这样的东西补充能量的。我说过,这些青砖是经过香火长期熏陶的,久而久之,成了能够吸引脏东西的东西。”

我盯着吴总那张娘们一样的大白脸,淡淡说道。

“我,我没听明白,您,您能说的详细点么?”吴总的脸本白,这下子,变得更白了。

“刚才你所看到的黑雾,是脏东西所聚集的煞气。你说,你建的楼里,居然有招惹脏东西的东西,算我不说,出了事情,这事经得起查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六十九章遗址

吴总脑门子的汗水,一下子下来了。

“孙大仙儿,您,您可务必要帮兄弟一把啊。”吴总很快想清楚了这其的关键,必须要赶紧解决问题啊。

“哼,吴总,我没想到你们什么都敢干,要是当初我知道你们为了钱啥都能干,我说什么也不会托人帮你们说话,让你们建楼。知道么?我这是作孽啊,今天的事情,我怎么也得负一些责任的。”孙博腾指着青砖说道。

“孙大仙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出了,求求您,求求你了,怎么也得帮我把事儿给平了啊。要不然,赔身家的可不仅仅是我,北圈村的老少,可都把钱砸在这面了,现在已经因为和业主的关系搞得太僵,进退两难,再出点事情,全完了啊。”

孙博腾看看吴总,没有说话,而是转向我说道:“于老弟,你看,吴总这也是有难处的,千错万错他都认了,是不是可以帮一下?”

这只老狐狸,知道这里的事情太麻烦,表面看,是给我面子,让我一起出手,但实际,北圈顶的事情多了去了,想要彻底解决问题,恐怕不仅仅是这几块砖的事情。

见我犹豫,孙博腾喝道:“吴总,可别怪我说你有眼不识泰山,这里的事情,老夫是栽了跟头的,要不是于大师,我恐怕都找不到原因。求神拜佛是没问题的,可关键是,拜神得拜真神。”

吴总本是个伶俐的人,孙博腾把话说到这个份了,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于大师,于大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这座真神,请您务必要棒棒老哥,酬劳问题,一切好说,您开价,我绝不还价!”

“哼,原来真的是你们因为偷工减料才搞出了这些事情!”苏清气冲冲走过来,点指着吴总说道。

吴总脸露出了惭愧的神色,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情闹僵了,已经出事了,再进一步闹僵的话,恐怕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我也不想苏清这时候搞事情,毕竟,处理麻烦事才是重之重。

“苏女士,咱们先别意气用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孩子最重要,不是么?”

“于大师,因为孩子的事情,你看看我都变成了什么样?我现在觉得我过的生活连鬼都不如!”说着苏清的眼泪掉下来了:“我几乎是家破人亡啊,于大师,你出来之后,我寻思着不对劲儿,我让李伟看着孩子,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事情。”

“行了,苏女士,我们现在一切以孩子为重,如果闹大了,有关部门介入的话,恐怕事情更不好办了,听我的,还是忍一下,孩子为重,家庭为重。一切都交给我,好么?”

“是啊,苏女士,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深表遗憾,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解决问题,所有的相关费用,我们一力承担,而且,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对不起,虽然金钱不能弥补您心灵的创伤,但这足以表明了我们的诚意,再次请您原谅。”

吴总真的差点下跪了,业主要是闹起来的话,事情真的不可控了,马会查封整个小区,那将是无法承担的后果啊。

苏清擦擦眼泪,尽管心里充满了怒火,但是她也清楚,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吴总,我怕你请不起于大师。”

我明白苏清这话的意思,很显然,她无法发泄心头的怒火,但也不想这样放过吴总,她后面的话我都能猜出来说什么,肯定是让吴总也别想舒服了。

“这,这是什么话啊?苏女士,您放心,只要是于大师能够解决问题,钱不是问题,我会给于大师相应的酬劳的。”

“哼,这可是你说的。吴总,你可以去凤凰小区的同行那里打听打听,于大师在那里出手一次,不算小区给的钱,业主给了一千万,于大师一身的本事我是相信的,我怕,你给不起于大师的出场费。”

看着吴总顷刻间变绿的脸,苏清似乎有点解气了。她跟我说声拜托我了,扬长而去。

“于,于大师,您,您……”吴总说话都磕磕巴巴,似乎一句完整的话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

我笑道:“吴总,咱们先不提佣金的事情,赶紧办正事要紧。”

孙博腾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兄弟,刚才那女的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点头:“是真的,但咱也别把那当成是咱们的身价,我们都是凭本事吃饭,难道要像无良商人一样炒作,赚黑心钱么?都一样的,苍天有眼,报应只有迟与早,没有不到的。”

“哈哈,小兄弟,今天跟你吵一架,我还以为你有多坏,没想到,也是性"qing ren"啊。凤凰小区的事情,我多少也听了一些,也打听过你这个人,真没想到,我想要认识一下的高人,居然是你啊。”

我客套几句,便让吴总赶紧把干活的人找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给吴总干活的,是北圈村的本村瓦匠,虽然都已经因为拆迁有钱了,但这些人还是不忘自己的老本行,经常干一些瓦匠活。

吴总把承包楼房后续修补工作的小包工头找来,这人叫吴旭山,是个浓眉大眼,身宽体胖的壮年男人。

看到墙皮里得青砖,吴旭山还以为要追究偷工减料的事情,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理由。

吴总怒道:“让你来不是说这些的,于大师问你什么你说什么!”

吴旭山看来还是很怕吴总的,赶紧笑脸对我。

“这些砖,你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

“于大师,是在小区后面。”

我赶紧让吴旭山带我过去看看。

小区的后面,实际是在半山。北圈顶小区,是北圈村原来的村址,延伸到山里的集体所有田地和山地开发建造出来的。

据吴总介绍,后续还有楼房建设的打算,所以,要一直往山建,有人已经出主意了,半山之,建一个别墅区,肯定能赚大钱。

吴旭山这个小包工头,是清理北圈顶小区后面的山地,准备建造新的建筑群。

很快,我们来到了小区的后面,这里已经经过了人为的修整,勘探的痕迹,可以随处可见。

“于大师,喏,是这里,原来是个土建筑,我们给拆了,拆出来一堆青砖,我试了试,青砖的质地很好,跟咱们用的红砖质量差不多,所以,我给楼房修补的时候,会用到这里的青砖,这,质量没问题,算不偷工减料吧?”

我摇头道:“要是偷工减料的话,也轮不到我管。青砖怎么都没有了?难道你们拆出来的青砖不多?”

“哦,是这样的,这里的土建筑,是石头垒的地基,一直到房子半腰,都是石头垒的。青砖本不多,加有的村民自家还要修建点东西,拿走了一些,剩下的,我看着在这里堆着很可惜,让人拉回去看看能不能用。”

我和孙博腾都没有带罗盘,我只能看着太阳算方位,然后沿着这片区域一点点寻找痕迹。

吴总留下的保安,这时候派用场了,我让他们用携带的工具在我指定的位置去除地表的浮土,很快,一些地基的痕迹出来了。

“孙老哥,你算一下,这样的建筑,到底是小庙,还应该是别的什么建筑。”

孙博腾点点头,根据地基的痕迹,来回走动了几下,然后说道:“于老弟,这应该是阴址,不是庙宇。”

所谓的阴址,是不是给活人修的建筑,更不是庙宇,因为庙宇是需要朝阳的。

我其实在地基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这个地方,是背阳朝阴的地方,应该是修建的祠堂或者是义庄之类的建筑,让孙博腾计算一下,为的是多方面确认一下。

我对吴总说道:“这里的建筑拆的时候,有没有报物部门?”

“啥?还要报物部门?”看去很有化修养的吴总,此时却像个小白。

“呵呵,吴总,登市自秦朝设郡县以来,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可考历史了,咱们的召台,是秦始皇在此召集天下人聚集的地方。北圈顶离召台不过二十公里,是属于史特别关注的地方。土建筑你以为是能够随便拆的?”

吴总的脑门再次见汗,他可以不懂古建筑,可却是不能不知道建设用地当的条条框框。

破坏物遗址,轻则罚一巨额资金,严重的话,恐怕会招来牢狱之灾!

“于大师,这事能不能这么了了?您该干您的事情干您的事情,别的什么,您不说,没人知道的。有些事情,好商量。”吴总小声说道。

“呵呵,吴总,你以为这是钱的事情?告诉你吧,我要是按照你的意思,把这件事情捂下来,才是真的害了你们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章祠堂的历史

吴总不敢跟我说反驳的话,却是把可怜的眼神,投向了孙博腾。

孙博腾心领神会,马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于老弟,你看,建筑已经被拆了,是不是这样过去吧。吴总带着一帮村里人,支这么个摊子也不容易,这要是真的被有关部门追究起来,只怕是最少也得褪层皮啊。”

我叹口气说道:“孙老哥,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想要弄得那么大,再怎么说,活人死人更重要。可你想过没有,这里的建筑,或许是祠堂,或许是义庄,如果想要解决事情,必须要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样的死人。要知道,这里的死人,可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受过亲人香火祭拜的。你也是懂行的人,知道这其的轻重吧。”

孙博腾一皱眉头,把吴总叫了过来,把我的意思说明了一下,然后说道:“吴总,于老弟可是句句在理,这里的被我们成为脏东西的,有可能是受过香火祭祀的。也是说,这里有可能是人家的家,你把人家家给破坏了,这事情要是没有个交代,只怕谁也弄不了。”

吴总看看孙博腾又看看我,一咬牙道:“孙大仙儿,于大师,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罢,您二位给指条明路,只要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什么都答应。”

我是较熟悉对于物遗址处理的流程的,如果这里真的是需要保护的物遗址,按照流程走,北圈村的这些人,倒是没什么刑事责任,只不过,破坏物遗址所牵扯到的事情太麻烦了。

想到要处理的方方面面,我给吴总出了个主意,让他托人,找登县志,那里面,有详细的记载,如果北圈村的这个旧建筑不是什么遗址,那最好,可以直接进入到做法事的环节。

如果是遗址的话,那赶紧按照原样恢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还真以为有关部门是吃干饭的?

吴总总算是有个做事的方向了,他赶紧托人找关系,帮忙查一下登县志当,有没有关于北圈村的相关记载。

这一查,还真的查出来一些事情。

据登县志记载,北圈村是元朝时期,登县城里的初姓人家,到北圈这个丘陵地带建村。

初姓人家是北圈村大姓人家,到了明朝初期,因为出了一个进士,北圈村初姓人家感觉祖显灵,在村北修建了初家祠堂。

北圈村初家,一直人丁兴旺,直到清朝宣统年间,因为受到时局牵连,初家被看头投狱不下百人,北圈村的初姓人家,也此没落。

不过,北圈村因为离登县城非常近,初姓人家虽然没落了,但越来越多的外姓人补充进来,形成了一个多姓氏的村落。

初家祠堂,在北圈村的历史是有名号的,当初建成的时候,据说连登县的县官老爷都来此祝贺,并为初家族谱题字。

后来,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因为当时的环境,初家祠堂被砸了,只留下了一个空壳子。

按照吴总托的人讲,已经问了相关的权威人士,初家祠堂虽然算是有历史的东西,但影响力并不是很大,类似这样的建筑,登市多得是,可以把它当成是民俗的见证,至于要不要保留,没有强制性的意见,全看村民个人意愿。

吴总听了这个消息,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吴总,这仅仅是面没什么问题了,可你要面对的,是祠堂被野蛮拆除的问题。人不追究你,但是祠堂里的鬼呢?”

吴总脸色十分难看:“于大师,不是说人死了要进入轮回么?这都几十年没有人照看了,初家的先人,只怕是早托生到别的地方了。”

孙博腾接茬道:“吴总,祠堂里的初家人,或许如你所说,已经托生别处了,但是,你忘了于大师是怎么说的了?祠堂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经受了常年的香火熏陶,算算时间,几百年啊,青砖应该都被香火熏透了。这种东西,是最容易招鬼的,如果祠堂有后人祭拜,野鬼或许不敢进入,当没有后代祭祀的时候,野鬼很容易被招进来,可能把这里当成是他们的家。于大师绕了那么大的弯,是想确定一下祠堂里是什么鬼,要是被祭祀的鬼,那还好说,万一是野鬼,你坏了人家家,人家不找你拼命啊?”

“那,那怎么办啊?”吴总再次挠爪了。

“于老弟,吴总也是个实在人,你看看,该怎么办,弄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行不行?”

“想弄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花费可不能少了。”

吴总决然道:“于大师,只要你有办法能把事情弄好,您开价吧,我绝不还价。”

我摇摇头说道:“吴总,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里出现的事情,完全是因为错进错出的事情种种巧合连在一起,才造成了眼下这种错综复杂,难以一下子解决问题的现状。如果想要保平安,必须要在整体下功夫,不但要把祠堂里的鬼祟问题解决,还要解决所有楼盘的风水格局,要不然,很多条件掺杂在一起,你们这里,恐怕是永无宁日。”

吴总脸色再次绿了,我说的可是要投进大量的资金啊,那可不是几百万能解决的问题。

“那个,于大师,可不可以光解决祠堂遗址的问题?我们,我们本来希望薄利多销,加所有的款项都压在房子了,如果投入那么多,我们,我们几乎是要赔钱啊。”

“吴总,我问你,是钱重要还是平安重要?甚至说,命重要?不说别的,光是解决祠堂遗址的问题,那是治标不治本的,业主会跟你闹的,难道你一辈子想生活在无休止的吵闹么?”

孙博腾拍了拍吴总的肩膀:“还是听于大师的建议吧,有些事情,咬咬牙过去了,但是有些事情,是一辈子让你寝食难安的。”

“我,我找人商量一下。”吴总瞬间像是苍老了很多一样,看得出来,他做出选择,是十分艰难的。

吴总去找人商量事了,孙博腾和我,回到了苏清的家里,我们要先解决她家的事情再说。

苏清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严重,之所以闹成这样,孙博腾,李伟,都是有责任的。

孙博腾没有最后检查关帝爷的神像摆放,李伟则是把带有香火熏陶的青砖拿进了屋。这其实相当于自己把招惹邪祟的东西弄了进来。

查明了原因,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应运而生了。

将隔间的所有一切,彻底打扫干净,孙博腾在隔间内撒下驱邪的硫磺朱砂,然后再按照摆放神像的标准重新恭恭敬敬把关帝爷神像请进来,苏清,李伟,带着孩子在关帝爷神像前虔诚祈祷,说明原因,忏悔自己的不敬。

拜完关帝爷,明明马昏睡过去了。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因为招惹邪祟造成的,而是这一段时间因为邪祟长时间纠缠他,导致他神魂消耗过大,现在沉睡过去,是自我保护意识在让他陷入到最佳的睡眠修复状态。

李伟的态度大为改观,苏清跟他说明了我的一些事迹,李伟也见识过我的手段,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向我和孙博腾诚挚道歉外,还递了两个一千元的红包。

我只收了一百,把红包退回了。我跟李伟讲,神秘的超自然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不管是特别痴迷相信,还是一棍子打死那种不信,都不是科学的谨慎的态度。

不信不是不行,但心要有敬畏之心,子不语怪力乱神,是这个道理。没见过,并不一定不存在,而痴迷相信所有的一切,也是不可取的。

孙博腾也没有收红包,在李伟家里,他算是栽了跟头了,只要是正经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的是凭本事吃饭,干砸了是绝对不会收酬劳的。

我则是因为之前的底子是孙博腾打的,孙博腾也过来纠正自己的犯下的错误,所以收了一百块钱。行规,是行规,凭本事吃饭也是凭良心吃饭,本身是从事阴阳法事的,要是还黑心收钱,受到的报应,只能是更厉害。

吴总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孙博腾对我说:“看来吴总那边没有商量成啊,毕竟,他虽然是挂着老总的头衔,但像是过去的村长一样,重大的事情,是需要大家一致同意才行啊。”

我笑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待着啊。苏女士,今晚我们在你们这儿住一晚,可以么?”

李伟抢着说道:“于大师,您客气了,别说是一晚,住多久都行。我得罪了您,正想着好好给您赔罪呢。”

孙博腾看看我,试着问道:“于老弟,你留在这儿,是不是觉得今晚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我想了一下说道:“不敢肯定,我只能说,但愿别出事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一章土办法

李伟对我们的态度是恭敬了很多,但能够看得出来,他对我们还是有些怀疑的。

吃完晚饭,李伟看着好像是请教,但实则对我们处理明明的事情,还是不放心。

我不能强求谁去信什么,这是华夏人镌刻到骨子深处的化传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到最后,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李伟的旁敲侧击,对他说道:“李先生,明明应该是在夜半子时的时候清醒,你准备一块蛋糕,一碗鸡蛋羹,孩子可能会没胃口,你最好是连哄带骗让孩子吃点,然后再哄着睡觉,慢慢的,孩子会恢复健康,你早点休息吧,半夜有你熬的。”

苏清看出来我有些不耐烦,赶忙让李伟去照看孩子。

“真不好意思,于大师,我丈夫什么都好,是有点执拗。得罪之处,您千万要原谅一下。”

我淡淡笑道:“要是没有一点度量的话,我别干这一行了。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父亲关心孩子,天经地义的。你也去休息吧,半夜的时候,兴许会和你丈夫一起照顾孩子,会很辛苦的,不过,过了这段时间好了。”

苏清千恩万谢走开了,孙博腾笑道:“于老弟,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却是有这么大的隐忍耐心,我不明白了,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满是威胁谩骂的话语啊。”

“呵呵,孙老哥,再次跟您说声对不住了。当时我是很理解您的心情的,咱们这一行,要是事主信的话,什么都好说。怕不信自己还添乱的那种,真是没辙啊。不过,苏女士爱子心切,苦苦哀求我,我实在是无法拒绝……孙老哥,想想我对您说的话,我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算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我本来想着过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谁知道,于老弟你竟然是一身本事。幸亏我年岁大了,做事不是被情绪左右,不然,真的出手教训你,恐怕会自取其辱啊。”

“哪里哪里,孙老哥太谦虚了,我也是有点后怕啊,万一真的闹将起来,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亏,所以,低调点才是王道。”

我和孙博腾一边说着话,一边略有些忐忑等着。

听吴旭山讲,初家祠堂的很多青砖,被村民给拿走了,这可真是要了命的事情,如果是村里的建筑没有被破坏的话,依仗着村里长期以来形成的地脉风水,邪祟倒也不能把村民怎么样。

关键的问题是,因为拆迁建楼,村里原有的建筑全扒了,这样导致原来的风水格局被破坏殆尽,本来是村民和原有的自然环境和谐生存,但全都毁了以后,风水之局,无法保护村民了。

尤其是白天的时候,用了硫磺粉把镶嵌在防火建筑里的青砖煞气给烧了,那可是邪祟所必需的东西,你坏了人家的东西,能不找门报复么?

但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是谁,都会挑柿子拣软的捏,我相信邪祟没胆儿过来找我和孙博腾,但却是能够顺着青砖的香火味,找到拥有青砖的村民啊。

我跟吴总所说的方法,看似是要对北圈顶小区的业主负责,实际,却是彻底解决北圈村村民因为不当行为而招惹来的祸患。

这像是治安案件,有关部门人员会把相关的涉事者叫到一起调解,大家能认可解决方案最好,皆大欢喜,要是不能的话,按照规章制度处理行了。

最怕的是各方没有一个共同认可的东西,也没有一个遵循的规章制度,反正是谁都觉得谁有理,私下里闹出事情来,是最麻烦的。

吴总没有答应对整个小区进行彻底改造,代表了村民们不想这么做。按照我的猜测,北圈村的村名,应该跟鬼祟的矛盾到了激化的地步,我如果没插手的话,自然可以旁观,可是我插手了,要负一下责任。

如果北圈村的村民真的是舍命不舍财,那我也没有半点办法。

最紧张的时刻,是夜半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鬼祟最喜欢活动的时间。

我和孙博腾都有些紧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真够我们忙活的。

然而,我们的手机一直没响,倒是明明醒了,把李伟和苏清折腾起来,我和孙博腾听见动静,过去查看了一下,孩子除了虚弱以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安顿好了明明,李伟这一回可真的对我态度大大改观,让苏清哄着孩子睡觉,然后他泡好了茶,和我们一起等着。

快要到天亮的时候,依然没有动静,我告诉李伟,别陪着了,大家一起睡一觉吧,我已经尽到我应尽的义务了,这时候甩手不管,再出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

在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过来手机,顺便看了一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再一看号码,是吴总的,我有些怪,天亮了,不管是什么鬼祟,都应该离去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还能有什么事情?

真实发生的事情,永远人预料的要更加出人意料。

吴总告诉我,已经派人过来接我了,什么事情等见了面再说。

北圈顶的小区建筑,有一小部分是留给村民自己居住的。在小区的西侧,修建了两栋十二层的小高层算是赔给村民征地。

有的村民不舍得自己的家畜,除了猪实在是没法养了之外,鸡鸭鹅,还有狗,都保留下来。反正这里曾经是村民的地界,自己私搭乱建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周围的空地,搭了很多豢养这些家畜的违章建筑。

吴总派的人一边把我和孙博腾一边往那边领,一边给我介绍情况。

等到了地方,大体情况介绍差不多了。

吴总焦急等在那里,一脸的晦气神情,真的是现在要是有后悔药的话,他花多大钱都要买下来。

“于大师,真的出事了。”吴总搓着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意思。

“别着急,慢慢说,我要是想走的话,你打电话也叫不来,从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总这才气呼呼说起从昨天开始发生的事情。

本来,吴总是有意思按照我的设想去做的。而且,一些高层也同意按照我的方案进行。

结果,村民不愿意了,一听要花那么多钱,纷纷跳出来职责吴总为首的这些高层。

要说不舍得花钱也算了,关键是有的村民直接借题发挥,说什么村里这些狗官,其实是想多花钱,多花钱有截留的可能。花出去一千万,说不定有五六百万落入到自己的腰包里了。

这话一出,村民们顿时炸锅了,本来是讨论要建设配套设施问题的,这下子,竟然成了批斗高层的会议。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人群出主意,先别说有没有什么邪祟,算是有,老辈人留下的对付的办法有的是,难道要听外来人出的这么乱花钱的主意?

于是,会议的方向又变了,变成了怎么应对邪祟的方法大讨论。

最后,村民们还真的拿出了方案。

不是青砖惹的祸么?那好,把所有的青砖都集起来,这东西不是招惹邪祟么?好,老辈人可是说了,邪祟这东西最怕的是污秽的东西,只要是泼污秽之物,邪祟自然不敢再来了。

村民们说干干,吴总和一些人感觉这事情不靠谱,便商量村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孙博腾大仙儿,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阳师啊。

结果,根本没人理会这一套,把青砖集起来,往泼人粪尿这样的污秽之物。

吴总当时想要阻止,并且给我打电话,可想想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招来一顿批评,没有打。他的意思,是先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样了了,兴许还是意外之喜呢。

昨晚一宿,吴总也是提心吊胆过了一夜,不过,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也没人打电话联系他。

吴总以为没事了,便想着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谁知道,还没等他躺下,电话接二连三打了进来。

吴总赶到现场一看,村民们所豢养的家畜,包括狗在内,全部都死了。村民现在闹腾的厉害,无奈之下,才给我打了电话。

介绍完情况,吴总有些鬼鬼祟祟看着我,毕竟,我给他指的道儿没有照办,现在出事了,不知道我会不会发脾气。

我倒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现在发火也没用了。我赶紧让吴总带着我去看看豢养家畜的地方。

村民们搭建的鸡窝狗棚子,都是非常简易的砖瓦结构,一推开这些违章建筑,能够看到里面死的家畜。

“从死状来看,一点也没有痛苦的挣扎,应该是直接把魂魄带走,剩下躯壳了。”我转过头来,对孙博腾说道。

“嗯,没错,突然死亡,过程非常快。于老弟,我觉得,带走家畜魂魄的鬼魂,应该是有点道行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二章准备谈判

我点点头,同意孙博腾的分析,可以断定的是,北圈村村民家畜成批死亡,是由鬼魂吸取了家畜的魂魄造成的。 从结果来看,这个鬼魂,是有点道行的。

吴总见我和孙博腾都没有说话,盯着死家畜看了半天,忍不住说道:“于大师,孙大仙儿,这,这可怎么解决啊?”

孙博腾怒道:“怎么解决?于老弟告诉你们良言,你们不听啊!现在把事情闹得不好解决了才想到要我们解决,是这么回事吗?”

吴总满脸羞愧,摊手道:“孙大仙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是真的按照于大师的方案跟村民商量了,可是村民不愿意啊。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劈!”

我笑着看了一眼吴总:“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举头三尺有神灵,可别真的应验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于大师,我说过不少违心的话,做过不少违心的事,但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没有撒谎。咳,村里的人,平时不是这么狭隘,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涉及到了钱,像是变了一样。”

我和孙博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有的时候,并不是事情有多难解决,而是在解决的过程,出现了太多的掣肘问题。

“吴总,为今之计,只有跟鬼魂谈判了。你们这么做,等于是把人家的家给彻底毁了,人家报复是很正常的事情。最好呢,是谈判,因为只要是你们和鬼魂之间都认可了一个和解的前提,万事皆休。否则,你们,将永无宁日。”

“行行行,于大师,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是您说什么我听什么,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准备好猪牛羊三牲,记住,这三样要头,要处理得非常干净,清蒸,务必要在两个时辰以,哦,也是清蒸需要四小时。有一点要特别记住,一定要现杀的,千万不可使用已经死掉的。”

“这个,没问题!我亲自监督,绝对不会出错。”

“找人把初家祠堂的遗址好好清理干净,在遗址的正南方清理出一个二十平米的平地,需要祭案,香案,另外还需要一些东西,我自己会准备的。”

“好,我马找人去干。”吴总又问了一下还需要准备什么,听我说暂时不需要了,便赶紧去准备了。

孙博腾目送吴总走远,皱眉道;“于老弟,跟鬼谈判,倒是可以谈,而且,鬼遵守约定,要甚于人类。不过,这次北圈村的人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你有把握能跟鬼谈得下来么?”

我摇头道;“没有太大的把握,鬼魂一般人类更加执拗,因为执拗这种负面的情绪,是因为阴盛引起的。鬼魂本是阴祟,有这样的负面情绪也是很正常的。但难谈又能怎么样?咱们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孙博腾赞同地点点头,但又提醒了我一句:“于老弟,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各方都谈妥的话,是最好的结果,皆大欢喜,不会留有后患。但是,我们必须得提防,万一谈不妥,我们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

这个想法其实并不意外,因为在《述异志》当已经明确说明了,跟异类打交道,能谈谈,不能谈骗,再不行,直接动手了。

这基本是一个套路,反正在人类的地盘,最终解释权归我们所有。

“孙老哥,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凶险,所以,才会自己准备东西。”

孙博腾马明白我的意思,这当然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涉及到动手,那可是搏命的活儿啊,这样的事情,还是自己准备最好。让别人准备,万一准备的东西不如人意,丢了小命,那可真的是冤死了。

我给孙军打电话,让他准备我需要的一切,另外,我让他把二百给我拉过来。

妙印我没让他过来,这货往那儿一站,活脱脱一个金刚罗汉,什么鬼见了估计都得肝颤,恐怕出来都不会出来,所以,既然抱着谈判的心态,别让他来了。

孙军很快把我需要的东西都拉来了,这小子办事绝对干脆利落,没有着急卸车,而是找到了吴总这个付钱的人,一笔笔算清,连二百的出场费,都要了四百块钱。

卸了东西,孙军走了。我让吴总把那些让屎尿喷过的青砖都汇集到一起,甚至那些已经砌在消防墙壁里的青砖都抠出来,全都放在了祠堂正南的地方。

眼下还不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只是多少有点冬天的味道。

我让吴总找人接了水管子,反反复复冲洗那些青砖,其实,已经被污秽之物污染的青砖,已经没有任何使用的意义了,但是想要跟鬼谈判,必须要表达出足够的诚意来。

按照我的要求,吴总派人把初家祠堂南的地方清理好,摆了祭案,在祭案的旁边,又摆了香案。

折腾了一整天,夜色降临的时候,东西都置办齐全了。

我指挥众人,祭案摆了猪牛羊三牲,然后奉香炉火烛。

这是给鬼准备的,我需要做的是,让鬼来享用这一切。

我在旁边的香案,摆好了我自己专用的香炉火烛,然后焚香祷告,清心静气,在香案铺开了黄纸。

我要写的,是鬼魂能够看懂的阴,这一次,可不能用朱砂写,也不能用墨写,而是用清水写。

别看毛笔蘸着清水写在黄纸一会儿看不出字迹,但是,写完之后,焚烧完毕,再念一段祷词,周围的鬼魂,能够听到祷词,进而注意到我写的东西,能够接收到我传达的信息。

我在黄纸,写明了祠堂事件的前后经过,诚恳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是不明真相的村民盲目干的,因而,冲撞了鬼魂,表示深深的歉意。

至于造成的不良后果,一切都好说,可以当面谈一谈,只要大家都满意了,何乐而不为呢?

这多少有点强鬼所难的味道,你把人家家给拆了,然后还想着直接撵走,怎么看,也有点过分的意思。

不过,这是人类的地盘,强鬼所难,也强鬼所难了。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需要的,是等待。

准备好的猪牛羊三牲,实际等于是赔罪的。只要是鬼享用这东西,说明一切有的谈。

北圈村的村民,原准备全都来看看,被我阻拦了,因为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阳气非常盛,鬼是承受不了的。所以,我让吴总挑选了几个村民代表,其他的全部都劝离了。

香火在不断燃烧,我和孙博腾,都端坐在祭案和香案的面前,虽然周围有风,但我们还是能够通过观察香产生的烟气飘动迹象,判断鬼有没有来。

从晚八点,一直等到了晚十点,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个时候,村名代表有些不耐烦了,初冬的夜晚,温度还是非常低的,这帮人可都是站着,牢骚慢慢出来了。

“搞什么搞?还跟鬼谈判?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像迷信,我不信了,鬼能把咱们怎么样?”

“喂,小声点,你家的鸡鸭是怎么死的?大仙儿不都已经下了定论了,是鬼把魂魄吸走的,你要是真的不怕,去把祭案砸了,瞎说什么啊?”

“我擦,我还不能说说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有这么谈判的么?谈判不应该是大家都约定好时间,谈行了呗,你看看,咱们一群人在这儿干等着,像话么?”

“大概,大概鬼跟人不一样,咱们还是听大仙儿的吧。”

“擦,今晚能见到鬼还则罢了,要是见不到,我明天非派出所报案不可。”

“都特么说些没用的,要是鬼敢出来,咱们应该做的是把它给灭了,谈,谈个屁!这可是咱们的地盘,还容得了鬼猖獗?”

人群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声音,让我的心里陡然一震。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今晚恐怕会出大事情。

在我准备转头想要找那个大放厥词的人的时候,孙博腾忽然说道:“于老弟,集精神,鬼,露头了。”

我赶紧把头转过来,盯着祭案面。

祭案面的香,本来在风的作用下烟尘四处飘散,忽然间变得朝一个方向飘去。

这是鬼食香火的表现!我身边的二百,猛然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却是嘴巴抽动,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给我消停点!”我赶紧制止了二百,这家伙要是一闹,鬼肯定跑了啊。

“来,烧纸!”我对着吴总说道。

吴总赶紧捧着一个铜盆过来,恭恭敬敬把铜盆放在地,然后点燃了带来的纸钱。

一边烧纸,吴总一边按照我的交代,说着道歉的话。

“各位鬼老大,我们愚昧无知,冲撞了你们,为此,我们表示深深的歉意,请你们享受我们准备的三牲,再给你们烧点纸钱,权当是赔罪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三章艰苦讨价

吴总嘟嘟囔囔,反正是赔罪拜年的话都说了,不一会儿,把纸钱都烧光了。 他双手合十,对着祭案拜了几拜,然后把头转向了我。

我站了起来,摆手示意让吴总退到一边。

“天地有道,万物有根,阳间乃血气生灵繁衍生息之处,阴间才是魂灵安身之所。是故天地有秩,阴阳有序,各类务生其安身之所。草木不可生于砾石之,人不可居于水火之间,鬼者,阴司之命也,奈何于人间徘徊,侵扰人类生息之地?”

我这一通正义凛然的开场白,先把自己定位在有理的一方。不管怎么说,鬼也明白这个道理,这番话,它是无法辩驳的。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铁律之下,也有能够商榷的地方。

我开了夜眼,可以很清晰看到,在距离祭案能有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一个浑身罩着黑色长袍的晚清时期打扮的鬼魂,在半空漂浮,它正在那里吸食祭案的香火。

这是个男性的鬼魂,他的虚浮的身影非常清晰,五官像是活人一样,按照它的装扮来看,应该有最少近百年的历史了。

人们通常以为鬼魂实际跟人生前的模样一样,这其实是个误区。

大部分的鬼魂,都是人的灵识的绝大部分。在人死亡的时候,灵识实际是有损耗的,那个时候出来的鬼魂,从理论说,是灵魂出窍以后最强的状态。

因为灵魂出窍以后,会因为没有**的保护而产生一定量的消耗。

如果没有特别的保护措施,一般会被人间的阳气所伤。

事实,大多数人的死亡时间,都在晚或者是临近夜晚的时分,这样可以有效保护自我的灵魂,另外,还有阴司接引之官差,带领灵魂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这才是正常的死亡方式,也是灵魂的另外一端旅程的开始。

所以,大部分的灵魂,在阴间可以得到恢复,而在阳世间,则是没有极其特殊的手段,只能是慢慢耗死。这个死,是灵魂的整体能量消耗干净,烟消云散。

像我眼前见到的这个鬼魂,灵魂体如此清晰,说明它有着自我修复的手段和经历,否则,是不会形成这样一个完全清晰的面目的。

那个鬼扫了我一眼,我知道,它肯定觉察到了,我能看见它。然而,它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飘了祭案,开始享受三牲。

在外人看来,这个鬼是很无理的,但我的心却是窃喜,因为鬼享受了你的三牲,说明有接受你想法的可能,也是说,很有机会可以谈判。

忽然,我看见那个鬼惊了一下,看向我身边的位置。

我一转头,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百在我的身边,眼睛都直了,身体没动,鼻子却是伸出来好远,真是恨不得把鼻子离身,钻祭案去。而且,那哈喇子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够听到哈喇子流淌滴落的声音。

我能说这狗我不认识么?我赶紧蒙了二百的眼睛,轻声道;“没事,等谈完了事儿,那面的东西都给你。”

二百这才哽咽了一声,趴在我的脚后面。

“我们可以谈谈吧。”我见那只鬼吸食完了三牲的精华之气,便试着问道。

“我的家被拆了,而且被泼了污秽之物,搞得我无处安身,咱们得从这方面入手谈谈,否则,没什么好说的。”那只鬼也不含糊,直接切到了主题。

有的谈行,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指的是这个祠堂吧?据我所知,这个祠堂荒废已久,属于无主之地,其所属位置,是北圈村所有,所以,北圈村的村民,有权力处置这块地盘。”

这可不是我要断定这块地的归属,而是属于那种漫天要价地还钱的谈判方式。给自己争取最大的主动,是谈判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

“哼,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叫初广民,是这座祠堂供奉的逝者之一,你说,我对这个祠堂,有没有所有的权力?”

“嗯,确实是有主张为己所有的权力,我知道,在历史,这个祠堂为初家所有,而且有几百年的历史。不过,初家已经没落了,无人供奉香火,这在人间的人伦法理,可以认定为无主之所,那么,后来的人谁实际拥有,可以算作是谁的。”

“嘿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我在这里呆了能有一百多年了,这里是我的家,我一直跟北圈村的人相安无事,现在居所无故被毁,难道这样算了?”

“初先生,别忘了,你已经是鬼身了,你应该知道,以你的状态,应该进入轮回,这里不是你停留的地方,鬼不可以与人争地,这是铁律啊。”

“哼,铁律是铁律,但你也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会有人管人事祭祀,也会有鬼管享祭一事。”

我微微一皱眉头,初广民所说的,有这种情况。

在祭祀方面,华夏人是非常讲究的。孔圣人甚至说过,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也是说,祭祀的时候,一定要祭祀自己的血亲才行。

而大的家族,分支太多,大家建立祠堂,是为了集祭祀自己的先祖。

但因为分支太多,很容易把各自的祭祀给搞混了。

因而,祭祀的时候,在世的人有管理各家祭祀的,而死亡的先人,也会留有家鬼,时时管理享受祭祀的鬼,不能说来一份祭品,不管谁都能享用,而是需要甄别直系血亲才可以享用。

初广民所担任的,是这样一个鬼缺,有点类似于家鬼,这也是阴司为了方便管理,睁一眼闭一眼同意这么做的。

如此说来,初广民的主张不能被忽视,因为这种情况是被承认的,所有权的主张,也是有道理有依据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初先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看咱们是不是能商量一下,北圈村的村民呢,拆了你的祠堂,也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呢,也纠缠了小区的人,也祸害了村民的牲畜。伤害呢,你们双方都差不多,咱们好好谈谈,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可以,看在你们有诚意的份,这样,把祠堂给我按照原样恢复,然后在祠堂摆我的牌位,四时享受香火礼品,这样不算过分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睛投向了吴总。

吴总听我和空气不断交谈,早有点傻了,现在一看我看向了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我没办法,只好把初广民的要求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是初先生提出的方案,你看看,可以可以接受。”

还没等吴总说话,听见后面的人群有人叫道:“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初家的人都差不多死绝了,凭什么跟我们活人争地方?这里是北圈村的地盘,只要是我们大家决定,想干什么干什么,哪里轮得到一只鬼说三道四的?”

周围的村民虽然响应不太热烈,但很多人点头,算是没有点头的,看那样子,也是赞同说话这人所说的话的。

初广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本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怎么,难道觉得我的要求过分了?”

我叹息一声道:“初先生,你应该知道的,鬼不可与人争地,这样,你也别坚持要祠堂重建,大家都做出点让步。谈判嘛,都不让步,那还叫什么谈判?”

初广民的脸色稍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可不是单独一个,我身边还有不少跟我一样的鬼呢,我们大家,可都指着祠堂几百年的香火熏陶的青砖苟延残喘,你不会一下子让我们全都没了依靠吧?”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你和你身边的鬼,都由我来负责超度,我会写下书,向阴司陈清你们的处境,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托生。现在正值华夏太平盛世,你也应该明白,宁为盛世犬,莫为乱世人这个道理吧?好好托生,不你们这样苟延残喘强多了?”

初广民面色再次阴翳起来,半晌说道:“你等等,我也要商量一下我身边的鬼。”

见初广民手轻轻一摆,阵阵呜咽风声响起,在铜盆里的烧纸灰,一下子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能有三米多高的纸灰旋涡。

纸灰旋涡呜咽了一会儿,忽然飘然散开。

“你说的方案,我们原则可以接受。不过,有一点是不能商量的,那是原来的祠堂必须要重建起来,青砖被毁了,你们必须要做出赔偿,按照三百年的香火赔吧。”

吴总见我在那里犹豫,便悄悄问道:“于大师,三百年的香火是啥意思?”

“三百年的香火,指的是那些青砖受了几百年的香火熏陶,这些鬼魂,可以吸食这些香火余味生存,被你们破坏了,要补齐这方面的损失。”

“哦,是这样啊,那要补齐三百年香火,需要多少钱?”吴总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四章人之劣

我还真是成了沟通人鬼两界的桥梁了,初广民的要求肯定是高了,但我还不得不给吴总换算一下。

所谓的三百年香火,是指的给初广民和它身边的鬼提供这么多的香火供奉。

一年的香火,指的是春节,清明,七月十五和八月十五这四个节日要供奉的香火。一般来说,按照普通的民间祭祀标准可以了。

然后把这些祭祀的香火乘以三百,是所需的具体钱数了。

我按照孙军的香火标准算了一下,三百年的香火钱,实际是万把块钱,撑死了也不到两万。

吴总可不敢擅作主张,马跟自己身后的村民代表说了,村民反馈回来的意见,是这些钱都是小钱钱,根本不算是事儿,关键的,是祠堂重建的要求。

要知道,祠堂的占地虽然不大,可会影响到未来的基建建设,那可是海量的银子啊,这个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吴总把这个想法反馈给我,我也只得跟初广民说了。这毕竟是双方意志的体现,商量的主体是这两方,我只能从撮合一下。

初广民似乎也知道坐地还钱这个道理,便说道:“我看这样,祠堂呢,也不必要按照原样恢复,但是,总得给我一个栖身之所吧?我的职责,是看护祠堂,人有人事,鬼有鬼事,我只有看见这些鬼都超生了,我才能够最后跟着一起超生。”

我帮忙解释;“鬼身要想超生,并不是说眨眼间能够完成了,而是像人类世界办一件事情一样,需要很多的步骤和时间,阴司也是需要审核判断,然后根据鬼魂是否有罪,来决定是否将鬼魂送入轮回。初广民这样选择,实际是负责任的态度。”

吴总和村民代表都听明白了,但有一个村民质疑道:“你说是需要时间和步骤,那是你们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难道我们阳世间的人,还要管阴司怎么办事的么?今天晚,什么都做个了断,愿意呢,商量着来,不愿意呢,爱咋咋地。”

我没想到,村民代表居然有这样蛮横的人,确实,初广民它们这些鬼魂是在人间的地盘游荡,未入轮回,可它们并非是穷凶极恶的鬼魂,算是伤了家畜,那也是受到伤害后的报复行为,强行让它们接受条件,有点太过了。

在我想着怎么从调和的时候,初广民那边阴森笑道:“你待怎地?”

那位村民也毫不示弱,跳出来点指着初广民说道:“要我们三百年的香火钱,我们认了,但是,想要我们建祠堂,做梦吧!”

我一皱眉头,这事情本来是能够讨价还价商量来的,可是,这个村民这样直接把话堵死,很难往下说了。

吴总感觉不对头,赶紧呵斥道:“大家有事好商量嘛,何必这样一下子把话说绝了?”

那名村民哼了一声:“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村民现在都指着把地建起楼房赚两个钱呢,你可倒好,居然跟鬼准备出卖土地,一个祠堂,开玩笑,能建一个楼盘的地界呢,凭什么给鬼?”

吴总看样子压了一下怒火说道:“咱们听听大师的意见好不好?凡事好商量,既然大师已经出面调解了,听听大师的不行么?”

“凭什么?”那个村民来了劲儿;“这是谁的地盘?咱们北圈村村民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怎么处理自己地盘的事情,要咱们自己说了算,凭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

“吴老三,你可别忘了,请大师出来主持相关事宜的,可是经过了大家的投票表决的。”

“表决?呵呵,我没同意!要是我能解决问题,是不是一切都好说了?”

吴总被气得直翻白眼,吴老三冷笑几声,斜了我一眼,然后把眼睛投向了祭案那边。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个吴老三,搞不好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如果事态失控的话,北圈村村民的麻烦大了去了。

在我想要出言劝解的时候,吴老三忽然掏出一个大型的针管注射器。

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吴老三对着祭案面,推动了注射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吴老三手里的注射器,喷出一股长长的液体流。

嗷嗷嗷……一连串凄惨的叫声响起,我看到,初广民飞身而起,堪堪擦着那股液体流飞到了半空。

而在初广民的身边,一个个隐形的鬼魂,被液体流喷以后,各个显出了本体的形象,那些液体,像是浓硫酸腐蚀树木一样,让让它们的身体一点点消融。

孙博腾愤怒站起来,点指着吴老三说道:“你也太不地道了,你怎么能用狗血喷溅这些鬼魂?你可知道,这样会让它们永世不得超生的!”

吴老三狞笑道:“祠堂那块地,本来是村里分给我的,如果建了祠堂,那我应该分得的地方,一定是非常偏僻的地方,我得损失多少?死鬼还要跟人争利?笑话,既然想跟我争的话,那把命留下来吧!”

说完,吴老三面露狰狞,从怀里又掏出注射器,看着鬼魂翻动的地方一阵狂喷。

我惊呆了,我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但这样的情况,无论是我在现实生活当,还是在《述异志》的记载当,都没有见过。

人之劣性,竟然能够到这种地步!出尔反尔,在谈判当痛下杀手,而且是那种让鬼永世不得超生的手段,简直太可怕了!

“你们,你们竟然采取了这样卑劣的手段,你们,你们必将会受到惩罚的!”

我暗叫不好,发出阵阵咆哮的,是初广民,它身边的鬼魂,已经被狗血都淋到了,剩下它一个没有被波及到。

初广民的身体,慢慢发生了改变,我亲眼看到,他青黑色的身体,一点点泛红。

我和孙博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厉鬼!没想到,一个百年老鬼,竟然在我们的面前,生生变成了厉鬼!

所谓厉鬼,是怨念极深的鬼,天地之间,无论是谁,只要是怨念极深,不会承认天地间固有的规则,而是把自己的怨念当成了是唯一的行为准则。

一个漠视任何规则的存在,都是极端的存在,因为这个存在只会以自己的行为准则来做事情,所有敢于阻挡它行事的,要么毁灭它,要么,被它毁灭。

厉鬼这种存在,一般只有在天灾**泛滥的乱世才有可能出现,真没想到,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居然也能出现这样的极端异类。

试想一下,当一个不把一切放在心的极端出现,哪怕是这个存在跟你没有任何关联,它都会对你的生命产生威胁,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更何况,今晚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狗,都是它怨恨的目标。被这样一个随时可能bào zhà的zhà dàn盯,睡觉都要睁半只眼啊。

我下意识踢了一下身后的二百,这时候是需要你的时候了。

谁知道,二百懒洋洋动了一下,根本没什么求战的yu wàng。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刚才吴老三用的可是狗血,孙博腾都能知道是什么,二百这么尖的鼻子,能嗅不到是同类的血液么?

二百是个有灵性的狗狗,不去攻击吴老三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让它去攻击厉鬼,帮助吴老三这个戕害同类的人,简直是笑话。

不过,二百也没有特别消极,而是懒懒站起来,慢慢踱到我的身前,冲着初广民这个厉鬼不大不小叫了一声。

我甚至都能听懂二百的意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啊,别来惹我,我也不想跟你玩命。

吴老三手里掐着注射器,眼见初广民一点点变红,他也知道大祸临头了,便一点点后退到人群,只要有了众人的掩护,他的安全系数会大大增加。

初广民嗷呜一声,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它一个盘旋,直奔吴老三冲了过去。

一股透彻心绯的寒气从旁边掠过,我甚至没有看清楚初广民的飞行轨迹,它已经冲进了已经呆若木鸡的村民。

吴老三早知道自己肯定是目标,在初广民刚刚移动的时候,把手里的注射器里的狗血,本能地推了出去。

嗷嗷嗷,村名们发出了一声声的惊慌叫声。

然而,等大家定定神,才知道厉鬼初广民并没有做什么,它仅仅是虚晃了一下,吴老三的狗血,全部喷在了旁边村民的身,村民本如同惊弓之鸟,身洒落狗血,当然是惊叫连连了。

“初广民,冤有头债有主,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你不要滥杀无辜!”我知道我的劝解可能一点用也没有,但是,这个时候,我不能退缩。

“嘿嘿,你觉得有一条灵犬了不起么?如果是从前的话,我碰它得老远躲着,但现在,一切对我而言,都不值得珍惜了。我连命都不在乎,还会害怕一条灵犬么?你和你的人躲远点,只要别妨碍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五章厉鬼之厉

厉鬼初广民说的没错,对于一个厉鬼来说,没有什么是它能够在意的,因为没有什么是它所不能失去的。它的所有信念,是要实现自己的心愿。

这好像是碰一个不怕死的,你算是拿yuán zi dàn威胁他,又有什么用呢?

唯一让厉鬼有些忌惮的,是身边的二百,只不过,这货似乎对厉鬼没什么感觉,一看那懒洋洋的样子,知道这货抱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

“大家不要怕,这鬼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大家凑在一起,鬼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吴老三在那里极尽鼓动之能,好像是在鼓舞大家一起共同对抗厉鬼,但实际,这家伙浑身直哆嗦,眼睛左顾右盼,一看是想要逃跑的样子。

“你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竟然使出了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的手段,既然这样,咱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初广民说着,身形一晃,红色的身影,如同残影一般,转瞬间冲入到了人群之。

哀嚎声此起彼伏,十来个村民,除了吴老三之外,都跌倒在地,痛苦嚎叫着。

孙博腾紧紧靠住了我:“于老弟,怎么办?厉鬼本身是极为厉害的存在,这个初广民,历经了百余年的香火熏陶,是属于阴司法外留在世间的存在,经受了巨大的刺激变成厉鬼,其本领,要普通的厉鬼要厉害十倍啊。”

没错,初广民的速度,以及它的伤害手段,都是闻所未闻的。

看村民的表现,初广民对他们做出的是煞气化形的攻击。也是说,初广民已经能够把煞气凝化成实质性的攻击,来伤害人类。

这好像是寒气,如果仅仅是气态形式攻击人类,伤害效果明显要小得多,但寒气如果是凝成冰的状态攻击,伤害效果会成几何倍数增加。

而且,初广民的伤害不是以惩戒为目的的,它的目的,是要把所有人都弄死,而且是那种十分残忍的伤害致死!

我别无选择,不管初广民有多么值得原谅的理由,我是人类,我是渡异师,我只有一个选择,那是干掉它!

但是,初广民表现出来的实力,是我所难以面对的。

只要初广民逃跑,或者是利用速度跟我周旋,我基本对它没有任何的办法。

“孙老哥,咱们跑是跑不掉的,先自保为先。”我想了半天,也只能让孙博腾自保。

孙博腾估计干了这么多年的阴阳先生,也没有碰到过厉鬼,这回碰了,竟然是十分罕见的超级厉鬼,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自保,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老辈人有句话,叫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算是再牛叉,迟早会碰你牛叉的存在。

孙博腾知道眼前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能苦笑一下,把身所有的符篆都掏出来,管它有用没用,拿在手里,最起码是个心里安慰。

嗷嗷嗷,村名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初广民并没有着急下死手杀掉这些村民,而是选择了猫戏老鼠一样的策略,用自己身体里变异的煞气,去攻击村民的四肢。

试想一下,一个正常人,四肢忽然被寒彻入骨的煞气侵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还有,煞气不单单仅有阴冷的表现,还带有其他的类似于腐蚀性的伤害效果,可以说,村民所经受的,简直是地狱一样的折磨。

吴老三很狡猾,他利用周围村民的掩护,竟然逃脱了初广民的两次攻击。

“呵呵呵……没想到,你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没有倒下,老天真是不开眼啊,难道真的是祸害千年么?”

初广民没有采取急速靠近,而是在半空漂浮着,一点点迫近吴老三。

“不,不,别,别,我……”吴老三这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盾了,他面对迫近的初广民,只能一步步后退。

吴老三倒是想要逃跑,但是,他身体仅仅转了一个向,初广民一道残影般堵在他的面前。

“大师,救命啊!”吴老三自知无法摆脱,情急之下,也顾不什么了,大声叫喊,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不管心底里有多么厌恶这个人,但我的职责不允许我对此视而不见。

在我刚想迈步制止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我的裤腿被拽住。

二百咬住了我的裤腿,说什么也不让我往前走。

“松口!”我知道二百是因为什么,也能理解它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我好,面对一个连命都不在乎的超级厉鬼,一个不慎,有可能是把自己赔进去啊。

“哈哈哈,你喊啊,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能够救得了你!”初广民狂笑当,一点点贴近了吴老三,忽然,初广民化成了一团红雾,从吴老三的七窍,进入到了他的身体。

嗤嗤……被厉鬼附身的吴老三,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开始一点点撕开自己的衣服。

旁边的一个村民,爬着想远离被厉鬼附身的吴老三,却被他一把抓住,两只手轻轻一拧,听见咔嚓一声,那名村民的脖颈已经被扭断了。

那名村民瞬间死亡,他的灵魂从七窍飘出,还没等凝成鬼魂状态,被吴老三大嘴一吸,全部吸进了自己的肚子。

“哈哈哈,没想到,人类的灵魂竟然是这么可口,吸入到身体里,像是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饭一样,舒坦,舒坦!”

不能再这么任由初广民滥杀下去了,尽管我还没有想出对付的办法——这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的实力,很多的办法根本施展不出来。

我拽出墨灵烟给我淘来的桃木剑,这可是花了五万大洋啊,手里扣着三枚三万大洋购买的大唐开元通宝,脚踩七星步,运先天功直奔初广民而去。

“没想到,你还是出手了!”初广民对于我的出现,有点意外的感觉,在它的极端的思想意识,我应该是赶紧逃命,反正我不是它最仇恨的,放我一马也放了,我向它冲过去,这是它所不能接受的。

“厉鬼横行,危害人间,驱邪降鬼,我责无旁贷!”

我一边说着,一边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步法,游走穿梭,看准了机会,桃木剑一指,直奔初广民附身的吴老三天灵盖点去。

这是厉鬼附身的人伤害效果最大的地方,只要被我的桃木剑点到,初广民无法在吴老三的体内停留。

“你难道这样不知死活么?”初广民控制的吴老三身体异常灵活,在我出剑的一刹那,已经飘身躲过,而且还绕了一下,直奔我的左侧靠近,挥拳向我的左肩砸来。

没有跟初广民这样的超级厉鬼对,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凶悍存在到底有多可怕。我的左手,还扣着三枚开元通宝,正想要打出去,却不想初广民的拳头已经先到了。

轰的一声,我感觉我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落在地,摔地倒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伤害,关键是,我的左肩,像是被冻住了一样,骤然间的煞气入体,让我的半边身体,一下子没了知觉。

“哈哈哈,这点本事,也敢冒充好汉?哈哈哈,冒充好汉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给你一条生路你不珍惜,那别怪我了!”

初广民身体一闪,已经到了我的身边,眼见他亮出双手要掐我的脖子,我有心要躲,但半边身体没有什么感觉,想躲也躲不了。

在这危急的时刻,一道影子窜过,二百毫无声息冲了过来,张嘴咬住了被初广民附体的吴老三的胳膊。

二百是那种咬人不叫狗的典型代表,一旦被它咬住了,别想着能轻易摆脱。

初广民长长嘶嚎了一声,顾不伤害我,用力想要甩掉二百,却不想它的胳膊把二百带了起来,却是无法把二百挣脱开来。

“好畜生,真下的去嘴!”吴老三的七窍当,红雾滚滚,初广民顷刻间从吴老三的身体里摆脱出来。

在半空,初广民迅速凝结成鬼身形状,冲着还未松口的二百,当腰是一拳。

狗跟狼一样,铜头铁腿麻杆腰,攻击它的头部,腿部,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唯独腰部,是犬科动物的一个最薄弱的地方。

哽的一声,二百飞出去好远,落到地面痛苦扭动挣扎。

二百还是太小了,仅仅是半年大的小狗,能够让初广民忌惮,只不过是因为它天生的灵性让初广民害怕,真的拼将起来,二百还是太嫩了。

不过,二百攻击这一下,给我赢得了喘息时间。

我趁着这难得宝贵时间,使用了长春真人丘处机留下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迅速冲开了左肩被煞气攻击导致无法动弹的淤塞,虽然还不能像平常一样活动自如,但我却是能够进行有效的攻击了。

不过,我不能随随便便攻击,因为面对初广民这样的存在,我仅仅有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那么,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六章虐惨

初广民是不知道我有逆五行这样的真气运行法的,它对自己的厉鬼煞气非常有信心,我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在地面扭曲挣扎,实际,是要激发厉鬼此时最变态的扭曲心理。

在厉鬼的意识当,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导致它不幸的根源,因而要报复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戕害生命,已经不能满足于厉鬼的扭曲意识了,它需要不断施虐,让受害者无痛苦慢慢死去,才能够得到一丝丝的满足。

厉鬼这种东西,不单单是因为其自身的扭曲意识和狠辣的手段而可怕。最可怕的是,厉鬼自身的戾气,会直接传递到被它害死的鬼魂身。

被厉鬼戕害的生命,其灵魂离体,哪怕是不被厉鬼吞噬,也会沾染厉鬼的戾气。

大部分被厉鬼戕害的生命,是无辜的生命,所以,也会产生极为执着的怨愤之气,这样反复循环,厉鬼所带来的伤害,是连锁性的。

厉鬼,算是不去招惹它,只要让它碰了,在合适的机会,都会主动伤人,所以,这一类的存在,是必须要要铲除的。

不过,厉鬼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铲除的,它自身所代表的,是阴之极,戾之极,而且是没有任何可以有效控制手段对付的存在。

寻常人碰厉鬼,除非身有威力不俗的护身物件,可以躲过一劫,其他的情况之下,难以幸免。

我现在基本是作死,因为在厉鬼的面前,表现越是挣扎,越能够吸引它的注意力,凶戾,是厉鬼最大的特征,残忍,是它最大的享受。

初广民在我的身体方不断盘旋,看着我一点点挣扎,本发红的身体更加发红,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一样。

“嘿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于大师,呵呵,会的法术不少啊?但是,一切都是实力说话,你这点道行也敢出来晃荡,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成是命啊。”

我的身体看去是蜷缩成一团,实际,却是不断微调自己的身体姿势,等着初广民俯冲下来,好进行致命一击。

在初广民要冲下来的时候,孙博腾忽然走了过来,向初广民连续甩出几道符,在初广民躲闪的时候,将我拖了起来。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孙博腾这么做是够意思了,但却是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

“哼,你不趁着我懒得理你的时候逃跑,却偏偏自己送门来,看来,你也是嫌命长了。”初广民一边说着,一边晃动身形,不断袭扰孙博腾。

孙博腾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初广民的速度太快了,一个晃动,孙博腾要扔出符纸来抵挡一下,过不多久,孙博腾赫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符纸已经所剩无几,而初广民凭借自己的速度,连番躲避开了符纸的攻击,根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孙老哥,快跑。”我装作十分虚弱推开了孙博腾,摇摇晃晃冲向了初广民。

“找死!”初广民一声断喝,整个身体化作一道红光,直奔我冲过来。

这不是我预想的最佳出手机会,但没办法,孙博腾查了一杠子,我也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出手了。

在初广民身形一晃的时候,我左手扣着的三枚开元通宝扔了出去。

这绝对是没有任何瞄准的乱qiāng打鸟的攻击,因为初广民的速度太快,想要看清楚它的移动,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万一枚的开元通宝啊,我可不希望能对初广民造成什么伤害,只要能够迟滞一下它的速度行了。

开元通宝是大唐开元盛世使用的制钱,它曾经见证了华夏历史最兴盛的封建王朝,同时,也经过了千千万万的人手,面所聚集的阳气非常之盛。

要在寻常时候,开元通宝跟其他的古制钱没什么两样。但在厉鬼的浓浓煞气之下,三枚开元通宝,竟然泛出了灿灿金光,呼啸着被打了出去。

初广民本能迟滞了一下身形,我抓住了这一瞬间,桃木剑向前一递,直奔初广民的胸口插去。

砰的一声巨响,我的桃木剑,插了初广民的偏肩膀位置,桃木剑爆裂,化成了漫天飞舞的木屑,而初广民的肩头,也被我一剑给戳除了一个大窟窿。

初广民一声惨叫,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之,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从火红色,一点点消退,颜色暗淡下来。

花了我五万的桃木剑,竟然仅仅给了初广民这样的伤害,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初广民在半空极速飞行,虽然桃木剑给它带来的伤害极大,但是,能够看得出来,它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嘿嘿嘿嘿……”初广民的笑声,充满了阴毒的怨恨,它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在夜色当,在淡红色身体的映衬之下,显得那么的诡异。

我有种被毒蛇盯的感觉,那种虽然没有发起攻击,但却是让你无紧张的感觉,真的能够让人崩溃啊。

现在,护身的法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厉鬼初广民已经下了鱼死破的决心,这个时候想着护卫自己,无异于捆缚住自己的手脚,引颈戮。

“二百,过来。”我发现二百已经不在痛苦扭曲了,它虽然还躺在地,哼哼唧唧偶尔吐出点血沫子,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二百听了我的命令,肚子拖在地,一点点爬了过来。

初广民对我还有二百还是相当忌惮的,盘旋了好几次,准备攻击我们,却是终于忍住,没有动手。

谁都知道,再一次的攻击对撞,有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攻击,虽然是搏命之击,也要寻找最佳的机会。

二百几乎是蠕动到了我的身边,我颓然坐了下去,轻轻拉起二百,把它抱在身边。这不用装,因为刚才桃木剑刺了初广民,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且被撞了一下,现在身体完全处于恢复期,除了刀架脖子,我是不会用多余的力气去做别的。

我有点宠溺抚摸着二百的脸颊,它今天受到这样的伤害,我是要负责任的,二百太小了,算是天生克制鬼魂这样的阴祟,但初广民太强大了,我等于是把一个咿呀学话的幼崽,推到了残酷的生死相搏之一样。

“嘿嘿嘿,于大师,你还像是很疲倦啊?”初广民的恢复速度,我要快得多,它忽然一个俯冲下来,直奔我冲过来。

我一挥手,初广民却是猛然飞起,跟我拉开了距离。

好狡猾的厉鬼,它这下攻击,明显是试探性攻击,看看我会是个什么反应。这一次的攻击,让初广民一下子探清了我的底细。

“哈哈哈,于大师,精疲力尽了啊,哈哈哈,我还觉得咱们要大战几百回合呢,你怎么不行了啊?”

初广民肆无忌惮在我身边不断盘旋,好几次都用它的身体撞击我一下。

撞击带来的伤害并不大,关键是初广民身体所携带的煞气,它每撞击一下,会把一些煞气带进我的身体里。

咯咯咯,我的下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磕了起来。煞气带来的最明显的效果,是让我如坠冰窟。

孙博腾想要来帮我一下,却被初广民身体一下子冲击出十几米远。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我想着先料理这个所谓的于大师,你早死几个来回了。”

初广民的眼,流露出了一种极其残忍的神色,那是一种猎手玩弄完了猎物,想要一口吞掉的那种感觉。

“哼,法术,灵兽,你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躲着,欺负欺负游魂野鬼,却来找我的晦气?你本来可以无限风光的,但可惜遇到了我。下辈子投胎,不,你没有投胎的机会了!让我吞掉你的魂魄,你随着我一起报复这个世界吧!”

呜——仿佛飓风一般的声音响起,初广民一下子冲到了我的面前,它估算好了一切,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对于它而言,我像是案板的肉一样。

啊——我忍不住叫喊起来,初广民的身体,沾到了我的身,顿时,好像是有无数的嘴在噬咬我的身体一样,浑身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铭心锤骨一样的疼痛。

“哈哈哈,叫喊吧,这将是你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渺渺余音,再看看这个世界吧,一直到地老天荒,你都不会再看到这一切了。”

“你以为你赢定了么?”我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喷了出去。

初广民被我的舌尖之血喷到,浑身一哆嗦,脸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但马恢复了过来。

“哼,垂死挣扎而已,你算是把你身所有的血都喷出来,也难奈我何。”

经过了喷血的这一顿挫,我的身体因为初广民被伤了一下而好了很多。我轻轻把我的右手从二百的头挪开,冷笑道:“是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七章天眷

厉鬼初广民整个身体颤抖了一下,因为它看到了我手的东西。

这是我设计好的陷阱,等着初广民撞来。

我的手里,有二百喷溅出来的血,要知道,狗狗可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守护伴侣,狗狗的血,天生有克制邪祟的功能。

要是特定的黑狗血,可以让鬼王以下的鬼祟级别永世不得超生,而像二百这样的灵犬,算是鬼王级别的鬼祟,也要饮恨,更别说初广民这样的厉鬼了。

“啊?原来你早算计好了,诚心是让我钩对不对?”

初广民现在知道,它已经大祸临头了,因为它撕咬我的身体,是通过它自身跟我紧密接触造成的,我和初广民,现在紧紧纠缠在一起,它想摆脱我,也摆脱不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精心算计好的。我是冒着被厉鬼初广民吞噬掉的危险,吸引初广民过来撕咬我的。

如果初广民总在天飘着,我拿它没有半点办法。

我唯一的胜算,是让初广民跟我亲密接触,这样才有翻盘的机会。试试也确实如我所料发展,初广民因为扭曲到极致的仇恨,要将我噬咬得千疮百孔才甘心。

而这,也真是我冒险要求得的一线反击机会。

如果我的那一口舌尖之血不能给初广民以有效的伤害,那么,我在全身不能动的前提下,只能被它一点点附体,一点点吞噬掉灵魂,初广民甚至可以对我进行夺舍,占据我的身体,以我的面目出现。

万幸,我的舌尖之血让我有了一瞬间的自如活动时间,我可以把已经占满了二百吐出来的血放在了和我仅仅纠缠在一起的初广民的身。

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仿佛炸雷一般响起,二百的血好像是镪水一样腐蚀着初广民的身体。

初广民奋力从我身挣脱,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融。

我一下子躺在了冰凉的地面,这一次的恶斗,是我目前为止经历的最险的一次,可能身体表面没什么伤痕,但是,我的灵魂,却是被初广民噬咬得不轻。

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在席卷我的大脑。

恍惚间,我看到了孙博腾走到了我的身边,摇晃着我,大声叫喊,让我振作点。

我却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双眼一合,马陷入到了睡眠当。

这一次的睡眠,似乎是有点浅睡眠的意思,我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但是我是无法只陪我自己的身体。

恍惚间,我的脑海浮现出了书灵的身影。

再次见到这家伙,我几乎惊着了。

书灵的形象,已经从原来的萝卜人参形象,转化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形象,只不过,它的头还是萝卜缨子,身体嘛,是没有穿着的那种形象。

“你看啥?”书灵两只白胖胖的小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

“哈哈,原来是个小男孩啊,挡着干啥?都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对了,你小子可太不地道了,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居然一直没有露面,你干啥去了?”

“还能干啥?强壮自己呗!《述异志》你是看过的,应该知道,我是属于灵那一类的,要是没有一个强壮的灵识,我要一辈子待在你的脑海里了。我在修炼,咋的?碍着你啥事了?你还好意思说呢,华夏几千年来,总共出了几个渡异师?算是叛徒周衍,那也是呼风唤雨的存在,你再看看你,整个一个怂蛋包,每回都是搏命一番,差不多丢半条命才能捡回半条命,会写渡异师这三字不?好好看看,看到这三字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发自内心深处的愧疚!”

“我擦,你这是对我不管不顾的强词夺理啊,你当我想当这个渡异师么?这不一步步赶出来的么?嗨,书灵,你给我交个实底,是不是除了我之外,每一个渡异师都是天赋异禀,以出生电闪雷鸣,身怀异象,然后人生开始开挂,谁也挡不住,是不是这样?”

书灵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能那么说吧,哪一个都是历经艰险才达到了人生的巅峰,要是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那才是见了鬼了。要知道能力越大,受到天道规则的管束越大,要不然,谁的能力不可抑制,那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奴隶了啊。”

“那你还对我这么刻薄!我觉得不对劲儿,谁特么能天生横扫四方?还不是一点点奋斗来的?对了,书灵,跟哥说实话,别的渡异师也像我这么倒霉,一出道碰一连串强劲的对手么?”

“这个,这个……跟你说实话吧,你特么是我见到的最倒霉的一个。别的渡异师,都是生来有一定的环境基础,有家学或者是宗门的学术环境熏陶。你可倒好,整个一个小白,啥都不会。而且,你出道以来,碰的对手,一个个都是变态狠的,这,这种情况,只在你的身发生过。”

我真有种骂娘的冲动,但我忍下来了:“书灵,那我能不能不干这个了?”

“啥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当渡异师了,现在,你算是想退出也不行了。”书灵小眼睛直放光,我真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找到替死鬼了,讹我了。

“不会吧?你不是说了么?我是最倒霉的,而且没有道学基础,你换个人不行么?”

“于蒙,凡事有因有果,你不能只看你倒霉的地方啊。你可知道,虽然你碰到的一个个对手都是有些变态的狠角色,但是你的机缘简直是苍眷顾啊。妙印,那小子狠吧?我擦,人家算是给佛祖当打手,也绰绰有余啊。还有,二百,那可是千年不遇的灵兽啊,你想想,要不是你处理东铺头的煞鬼,还有凤凰小区别墅那里的邪灵尸,你能有这样的机缘?你付出了,你努力了,这一切老天都看在眼里,自然会给你一些补偿。墨灵烟那小娘皮可是给你估过价啊,二百那价值,别的修炼界人士,那可是红了眼也找不到的,你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这么有力的帮手,你烧高香吧。”

听书灵这么一说,我的心里真是平衡多了。不过,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书灵,既然我有这么多的帮手,照你说的还是一个一个狠,那咋受伤的总是我?像是你说的,每回我都是捡了半条命,差那么一丢丢,跟这个世界彻底拜拜了,这难道也是老天的眷顾?”

书灵脸,再次浮现出了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一顾:“于蒙,做人不要那么肤浅好不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得得得,别给我背孟子了,我要是当初再使使劲背熟了这些东西,我特么还不早考大学,用得着碰你,然后跟你鬼混在一起?我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再碰见几个这么狠的,我不能每回都这么幸运吧?”

“蒙哥,这,这也不是我安排的啊,这是说起来吧,还真有点因果在其。你忘了,你在锁龙洞的时候,我曾经劝你不要斩杀已经投降的鬼子的鬼魂,那样是有因果的。你不听啊,全都给宰了,当时痛快了,可那是有亏功德的啊。”

我一时间难以理解:“不会吧,书灵,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这也能扯到一起?”

“蒙哥,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天意难测,有时候,事情还是这么邪门。你在锁龙洞咔嚓鬼子鬼魂,杀几个立威,然后镇住那帮家伙,把它们交给阴司完了。你以为阴司会放过它们?要根据罪孽给予各种惩罚,你为了自己的痛快,全都咔嚓了,这没说的,确实是有损功德。你在东铺头灭了煞鬼,在凤凰小区别墅干了邪灵尸,今天又灭了厉鬼,这是增加功德的事情,你要说一点联系没有,一点因果没有,那才特么是邪了门了。”

我还真有点被书灵说动了:“是有点巧合了,要说是因果,我也认了。不过,杀鬼子鬼魂的事情,老子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那么选择,一个不留,鬼头刀下,个个杀绝,大不了慢慢还因果。”

书灵一咧嘴:“你要是这么极端,我也没办法。你也别怪我不管你,开始的时候,我能够给你指导,那是因为你太小白了,一张白纸,我画点啥也没什么。可你现在已经修道了,这像是一棵小树已经开始成长了,这个时候,我要是再给你什么指导的话,实际类似于修道的心魔,会影响你的。道的本源,是纯我的意识和自然法则的不断融合和相互印证,任何别的意见,看似真理,却是能够影响到悟道,道从来都是自己悟出来的,而不是别人指导出来的。”

“啊?听你这么一说,你对我撒手不管,还是为了我好了?”我纵然有太多疑问,也无法反驳书灵。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八章职业操守

书灵脸露出了极其夸张的表情:“当然了,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于蒙,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天眷是什么?并不是说老天嘁哩喀嚓给你落下一大堆钱和美女才是眷顾你,有的时候,给你一些灾难,让你能够增强自己的心智体魄,这才是真正的眷顾你。”

我一时间有点不好回答,因为这话听去有点道理。

“那你啥也不干了?”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书灵这家伙有点偷懒的意思,不管咋说,你是《述异志》形成的灵啊,找了我这么具体执行者,啥也不管了?

“瞧你这话说的,啥叫啥也不管了啊?我要管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过,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要壮大自己,你身边有那么多的打手,老麻烦我干什么?哥是什么样的存在?必须是需要力挽狂澜的时候才能够伸出我的强有力的小手,其他的事情,不要烦我了。”

“喂喂喂,算你说的有道理,可你需要休息多长时间?你总不能一休息没个头腚吧?”我严重怀疑,书灵是为了自己偷懒找借口,把消极怠工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不看看是面对谁,老子偷懒的时候,你的花花肠子多多了。

“小子,知道什么叫天意难测么?我需要休息多长时间,怎么样才能够成为一个能够独立自我,不在需要你给提供能量,那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这样吧,有个很简便的途径能够让我脱离你,你愿意去做么?”

我感觉这是个坑,但我还是好好:“简便的途径?说来听听。”

“呵呵,蒙哥,你也看见了,次在锁龙洞的时候,我可是吸收了不少山海之灵,所以,我才会壮大。你只要能够找到同类型的灵,让我吸收它的灵气,我能够自我实现能量供应,不需要你的身体提供能量了。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是什么难事?那才怪了!一次山海之灵还未成型,旁边还有周衍黄离这样的超级大能限制,都几乎拿山海之灵没办法,再找这么一个,别说灵本身的实力了,是灵旁边的守护者,能要人命啊。

山海之灵的守护者是个大蜥蜴,还让铁链锁着,离它那么远都胆战心惊,寻找这样的东西,在实力不济的时候,特么的是去找死啊。

这真是一个大坑啊,结结实实能把我的嘴堵住。

“得,书灵,你还是安心在我脑子里待着吧。我擦,当个寄生虫还这么理直气壮,把自己包装得这么高大,论无耻,你说排第二,没人敢说排第一。”

“喂喂,于蒙,说啥呢?谁是寄生虫?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我看你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了,别的不说,说那周衍吧,只要是哥愿意的话,他都能给老子跪下让我在他那儿。”

我正想再跟书灵好好理论一下,却忽然感觉浑身触电一样,整个身体的肌肉全都痉挛,剧烈的疼痛加不受控制的肌肉收缩,让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醒了,醒了,病人终于醒了!”

我懵懵看着周围,一个全身穿着无菌装的医生,手里拿着起搏器,在旁边大汗淋漓看着我,发出惊喜声音的,是旁边的一个小护士。

医生把他手里的起搏器放下,看我有点懵,便拔了一下我的眼皮,看看我的瞳孔。

然后,医生又给我看了身体的其他地方。

“病人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马进入特护程序。”

一旁的小护士,马到了我的身边,请请让我躺下,然后将我的点滴药水换了,招呼人把我推出了重症室。

让我非常意外的是,我被推进了特护病房,门外居然有警察盯着。

我刚刚被调整好了病床,一个穿着便衣的人走了进来。

“我是市刑警队的龚志光,你现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说话的这人三十下年纪,身体精瘦,但一双眼睛却是非常有神,一看是那种带着煞气的男人。

煞气这种东西,人们往往把它跟鬼蜮之类的东西联系起来。

其实,在人的身,也会存在。

如说,一个人非常强势,会带有这种感觉。虽然他可能不会表现出强势的表现,但只要在你周围,你能够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压力,让你很不舒服。

杀人犯,经常打架的混混,都会有这样的煞气。

而一些从属于特殊国家机构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煞气。如,警察,军人,要是没有煞气的话,谁会怕你?怎么能够震慑危害国家和人民的存在,怎么能保护老百姓?

“我没问题,你问吧。”我怎么说也是组织培养过的人,这个觉悟还是有的。

“在北圈顶小区左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跟我描述一下么?”龚志光问道。

“我刚刚苏醒,发生了什么,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从何说起。能问一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我可不敢乱说话,有关部门的厉害,我虽然没尝过滋味,但我是知道厉害的。

“北圈村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有很严重的治安案件。结果派出所的同志过去一看,现场非常血腥,你和一个叫做吴老三的人,昏迷不醒,还有很多村民受到了不明伤害,虽然没死人,但这也是严重的治安案件,于是,派出所的同志报刑警队了,我找你问情况,是关于这方面的。”

我脑子飞快旋转起来,这件事情很敏感,要是按照事情经过说,龚志光肯定是不会信的。但那么多的人受伤,而且是不明伤害,必须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啊。

“哦,我说的东西,可能会跟你对世界的理解不太一样,您能够接受么?”想来想去,要是一点不说的话,我也没有更好的说法了,只能是实话实说。

“哦?跟我对世界的理解不太一样?好吧,你说来听听,信不信是我的事情,说不说是你的事情。但有一样,我想要听的,是实话。”

龚志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床前。

我想了一下,从苏清找我开始,一直到最后,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龚志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始终看着我,算是我说的太过离,也没有打断我。

听到最后,龚志光一皱眉头:“确实是太离了,只不过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撒谎的痕迹。呵呵,还真是的,你说的东西,真是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我想说的是,一切都要讲求证据,你说的,能有佐证么?”

我沉吟道:“这恐怕很难找了,初广民已经彻底完了,最直接的证据没有了,孙博腾倒是可以做证,但是,证人证言并不是最有效力的证据啊。还有,苏清和李伟夫妇,可以为我作证,但同样的,都是证人证言,好像没有太大的用处吧?”

“你从前是土管所的正式编制在编人员,对不对?”

“对,我是在那里工作了六年多。”我知道,只要是警察想查的,没有查不到的,尤其是我这样有编制档案的人。

“那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编制工作不做,而去做……别的事情?”

“呵呵,你也不用想什么词语了,是怪,为什么放弃了很好的工作,反而去当什么大仙神汉这样的职业,对不对?”

“嗯,是有这样的疑问,请别误会,我是警察,我不会对任何职业有偏见,只看你有没有犯罪。没有犯罪的话,不管你干什么,我都管不着,而你要是犯了罪,不管你是什么职业,我都能管。”

“龚警官真是快人快语啊,我只能向你保证,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当然,还原事情的真相,是需要您去调查了解的。我相信,你要是问了相关人等,会有一个自己的判断的。”

“嗯,这倒是没错,调查取证,是我们最基本的工作要求。说实话吧,你是我最后一个调查的,你所说的人,我都进行了调查,你们彼此间的描述,虽然有出入,但冲突并不大。也是说,基本可以认定,你们没有撒谎。”

我万万没想到,龚志光居然会有这样的结论。

“那么,你相信这一切么?”我问道。

“我只相信证据,身为执法者,哪怕是最有可能的结果,我也不会去下定论,而是需要谨慎求证才行。法律是讲证据的,在铁证面前,不合理的也是法律事实,合情合理的,也不会被认可。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我有点欣赏龚志光,能有职业操守的人,是有原则的人。而一个有原则的人,是应该得到尊重和欣赏的。

龚志光忽然站起来,说道:“于蒙,虽然我认可北圈顶发生的事情,但我不能那么报,这一点,你作为曾经的体制内的人,应该很清楚。我想说的是,你所做的事情,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奉劝你一句,别搞什么迷信活动,否则,我会抓你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七十九章过年又逢事儿

我原以为这件事情会很麻烦,没想到,龚志光的办事效率很高,结合了各种调查取证,下了结论,北圈顶出现的人群大规模受伤,是因为当时晚间人们从事了民俗一样的活动,因为当时没有做好防寒准备,出现了大面积的冻伤。

这个说法,对各方都是有所交代的。而且,没有人因此而到有关部门闹,整件事情,算是平息下去了。

唯一受到严重伤害的,是吴老三及其家属。

但村民代表当晚可是见证了一切,通过摆事实讲道理,吴老三家属也从村里领了抚慰金,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经过了这件事,吴总也终于说服了村民,按照我和孙博腾提出的规划,将北圈顶小区所有配套设施全部建好,我和孙博腾应邀,又去那里做了指点,等一切都基本确定,又是一年临近春节的时候。

今年,我了不敢再把墨灵烟和曲梅寒带回家了,好在这两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商量好在店里看店,留下二百作伴,我把妙印带回了家。

老爸老妈照例数落我一顿,虽然我双手奉了十万的收入,这是我从曲梅寒那里支取的,大过年回家,怎么也得孝敬点吧。

但这也仅仅是换来了老爸老妈的一点表扬,最起码能养活自己了,但心思想还是一个,那是你啥时候把媳妇娶回家?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件,甭想蒙混过关。

要是面对别人,我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怕啥啊?关键的问题是,任你巧舌如簧,在爹妈面前,没用!

幸亏妙印太能吃了,我妈很喜欢他,注意力都在给妙印做好吃的,我才能够稍微清闲点。

我不得不跟老爸保证,一定会把娶媳妇的事情当成头等大事来抓,只不过,这事情总得讲个缘分吧?总不能拉过来一个,娶回家吧?

这样的争论,从腊月二十八一直争论到大年初三,我都已经麻木了,但老爹老妈却是乐此不疲。

到了初四,让我没想到的是,孙博腾居然给我打了电话。

我还以为孙博腾是给朋友拜年的,没想到,客套几句以后,孙博腾说道:“于老弟啊,有件麻烦事,能不能帮老哥我解决一下?”

“不会吧?孙老哥,您能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您要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也白给啊。”

“咳,于老弟,你别客气了,大过年的,要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我能对老弟你开这个口么?”

我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去年的时候,因为有事情提前跑了,那糙好还是正月初六,今年可好,大年初三来这样的事情。

“孙老哥,跟你这么说吧,去年我因为有事情,提前从家里走了。今年再这么干,感觉有点对不起我们家老头老太太,有什么事情,咱们初八以后再说不好么?”

我真的怕孙博腾开口让我去办事,在家里别管让爸妈怎么教训,陪着过年那是孝道啊,再说了,爸妈说的事情也都是为我着急,我要是真的走了,可别二老以为我对他们有意见,那更划不来了。

孙博腾语塞,他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于老弟,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不过,这件事情……咳,怎么说呢,要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大过年的,谁不想着团圆啊。只不过,这是一个有恩于我的人,大过年求到我门来了,我,我实在推脱不掉啊。”

我听了不觉一皱眉头,看来,孙博腾真的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话说到这份儿了还在相求。

“孙老哥,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也不知道咋的了,从年前的腊月二十三开始,家里不断死家禽,为此,我还亲自去了一趟,他那里的风水都是我看的,我又去看了一遍,结果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说实在的,那个时候,我想着请你过去。但是我觉得,快过年了,尽量不要打扰你。我在那里做了一场驱邪法事,又给了他一块护身的金佛,那可是我在峨眉山有道高僧那里求来的,觉得足可以保佑他平安过年。谁知道,大年三十的晚,他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忽然摔那儿了,家人过去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赶快找我,昏死过去了。我到那儿一看,他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脉搏都像是进入到假死状态一样,但身没有任何的表征。我找到了送给他的金佛,结果那金佛的脸部整个都像是被人用磨石打平了一样。这肯定是邪祟做的啊,可惜,老哥我这么点本事,干这一行几十年了,愣是连是什么东西造成的都没看出来,我折腾了两天,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求你了。”

孙博腾把话说到这个份,我还真的没法拒绝了。在北圈村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在面对厉鬼初广民的时候,孙博腾也成为了我的安危冲去过。

虽然没有多大的效果,但这份人情是必须要记下来的。斟酌半天,我说道:“孙老哥,这样吧,你在哪儿,告诉我地方,我过去。”

“于老弟,你答应了?太好了,你在家里等着行了,你告诉我地方,一会儿会有人过去接你。”

已经答应了,我的心里也不再有别的想法了。我告诉了孙博腾我家的地方,然后去跟老爸老妈说,又有事情找门了没办法,必须要出去一下。

我老妈倒是没说啥,可老父亲不干了,虽然大过年不能发火,但从那脸,知道老爸是一百个不愿意。

还是老妈最心疼我,听说我要走,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每年差不多都是老一套,家里年三十以前准备的各种熟食,馒头包子什么的一大堆。

因为有了妙印这个吃货,老妈几乎家里没留什么,全都给我带了。

过了能有一个钟头,一辆非常拉风的奔驰车开到了我家的门口。

那时候别说是奔驰了,是一辆普通的轿车,都能引来围观。

大年初三,正好是走亲戚的日子,人特别多,我家门口停了这样一辆车,引起了几十号人围着。

“请问,这里是于大师的家么?”一个带着墨镜的年男人进了我家门问道。

我看看这人说道:“是孙博腾老哥让你来的吧?”

墨镜男赶紧一点头:“您肯定是于大师了,我是刘总的司机,怠慢怠慢,真不好意思,大年初三得麻烦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个厚厚的红包,马塞到我的手里。

手传来了极为厚重的感觉,我知道,里面肯定都是百元大钞,按照厚薄来看,估计怎么也得五千以。

我淡淡一笑,把红包交给了我妈,这么做,是为了让爹妈知道,我可不是故意找借口离家,而是确实有事。

看到了墨镜男这么恭敬,我爸的脸色好了很多。他老人家有个很好的习惯,那是只要我是干正事,他绝对不会说啥。

我嘱咐了爸妈几句,叫妙印,一起了奔驰车。

看得出来,墨镜男是真有点心疼他的奔驰车,妙音一去,整个车都有往下陷的感觉。

出了村以后,我想了一下,让墨镜男把我先送到登市区北郊的店里,我让妙印带着东西下去,跟墨灵烟一起看店,我则是把二百带到了车。

墨镜男似乎有点讨厌二百,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我是他必须要请到的人,有意见也得憋着。

奔驰车拉着我和二百,进入到了泽库乡的境内,这也是个靠海的乡镇,孙博腾所说的那个人家,在泽库乡靠近海岔子的一个丘陵山间。

车往里开着,我发觉这地方的风水简直太好了。

通往事主家的大路,是从两边是缓坡的丘陵间穿过,没有任何的斧凿痕迹,这是非常好的引龙入水的格局。

这条路基本没有经过大的工程,按照原来的地貌稍加修饰成。

我估计,事主可能没有这样的本事,估计是找孙博腾看了,指点他这么操作的。

虽然路没有经过大的修整,但总体来说,还算可以,没有坑坑洼洼,一直通到了一处天然的池塘旁边。

在池塘的附近,路忽然打了个能有三十度左右的弯,这也是风水设计,为的是挡煞,转过了这道弯,到了事主的家。

很显然,这是当下而别有钱的人最流行的居住模式。在特别看好的地方买下很大一块地,然后建一所大宅院,很清静,是个能远离尘世喧嚣的好地方。

孙博腾早等候在门口,一看奔驰车回来了,赶紧迎了来。

“于老弟啊,真是抱歉,让你过年也不安生,老哥我在这里再次向你表示歉意。”

“呵呵,也是你老哥,否则,任谁叫我,也不会这么屁颠屁颠赶过来。”

“哟,这谁啊?怎么这么大的谱儿啊?”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章冤家聚首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穿笔直黑色西装的青年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猛一看,还以为这是个小伙子,但到了近前,雄伟的肩部以下的部位,让人才感觉到看错了性别。

这是一个打扮非常男性化的小女孩,短发,面色多少有些苍白,但细细观瞧,发现她是非常耐看的,五官非常有质感,有那么一种粉面含春威不露的感觉。

看我皱眉,孙博腾马打圆场:“于老弟,认识一下,这是事主的女儿,刘慧莲小姐。刘小姐,这位是咱们登市有名的阴阳先生,于蒙大师。令尊的情况,得全仗着于大师出手了。”

刘慧莲?这名字听得怎么这么古旧?看这丫头这一身打扮,怎么也是个十分叛逆的人,估计这名字能让她吐血。

“于大师?”刘慧莲也看出了我为什么微笑,心里恼火,但她还不便发作:“这年头,骗子真是越来越年轻化了,这么点岁数,也敢冒充什么大师?”

我狠狠一皱眉头,没有理会刘慧莲,而是向孙博腾拱手道:“孙老哥,咱们这行的规矩,不用我说了吧?事主不信,这没办法,不是老弟不给你面子,而是行规在这儿,对不起,告辞。”

“哼,骗子还这么嚣张,你觉得欲擒故纵能让我当么?”刘慧莲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了。

我没有理会,连停留争辩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扭头走。

“于老弟,于老弟,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看在老哥我的面子,帮帮忙吧。你以为老哥会不知道好歹,大过年让你走一趟?当年,我家里最穷的时候,多亏刘老太爷给送了半袋子棒子面,我们一家才没有饿死。老弟,我欠人家一家子人命,求求你了,千万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我不觉苦笑了一下,身为华夏人,最过不去的,是人情这一关。

要不是因为孙博腾曾经在我危难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出手过,我也不会来这里。孙博腾要不是因为刘家有救命之恩,孙博腾也不至于这样苦苦哀求。

“孙老哥,这个活儿呢,冲着您的面子,我接下了。可有一点咱们要说好了,我只管出手,至于事儿成不成,我可不负责任。”

“行行行,于老弟,只要你答应出手,啥都好商量。我也是干这一行的,其怎么个道道,我清楚得很,来,请!”

孙博腾赶紧想着把我给引进刘家大院。

“站住!少给我来这套啊,演双簧是不是?以为这样把我骗到了?休想,我爸爸要医院,而不是让你们这帮骗子动手,我爸爸要是有个好歹,我把你们都碎尸万段。”

刘慧莲双臂撑开,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要是我没答应接活儿,不用这样,只要一句话我扭头走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接活儿,那是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负责到底。

“二百。”

我轻轻叫了一声,二百马心领神会,呜的一下冲到了刘慧莲的身前,汪地叫了一声,把刘慧莲吓得连连退后了几步。

趁着这个当口,我和孙博腾大摇大摆走进了刘家大院,刘慧莲几次想要阻拦我们,却被二百给牢牢盯住了,不敢动弹分毫。

“怎么耽搁这么久?”一个白净的年人走了出来,略有些抱怨说道。

我一看这人,顿时怔住了,刘佑忠!

“孙老哥,你说的事主,不会是刘佑良吧?”我停下脚步问道。

“对对对,是刘佑良老弟,当年,我在村子里饿得眼睛都花了,是刘佑良的爷爷刘老太爷,给我点吃的,然后给了我家半袋棒子面。于老弟,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认识他们?”

我冷笑道:“我说么,外面的小丫头怎么那么横,原来是刘家的人。哼,刘家老太爷或许是好人,但其他的嘛,都不是什么好人。”

刘佑忠也惊讶我的到来,听我口气不善,白净的脸,马泛出了红色,但还是没有说话,在登酒楼的时候,他可是领教过我的厉害。

孙博腾也有些难堪,他隐隐感觉到,我和刘家应该是有过节,便小声问道:“于老弟,刘家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哼,得罪我的地方?不敢当,我是小小的阴阳先生,怎么配让刘家得罪我?对了,孙老哥,刘家可是认识不少的阴阳先生,而且水平都是很高的,怎么找到你我了?”

我后半截话,还真不是讽刺,在登酒楼的时候,碰到的几个人,都是水平相当厉害的人,一般的阴阳法事,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解决,这可好,找了孙博腾,顺带着居然把我这样的一个冤家对头找来了。

刘家跟藤田家族可是有瓜葛的,周衍的残魂跑掉了,还说不定回去找谁呢,难道,周衍的残魂在作怪?

这个联想,可是让我心狠狠颤了一下。一般的阴阳法事,有二百在身边,我最少可以全身而退,要是碰周衍,哪怕是残魂,我都是没有半点把握,那家伙太强了,不是我所能面对的。

孙博腾苦笑道:“于老弟,我跟刘老太爷的关系一直很好,他老人家把握当孙子看,我也把他当亲爷爷看。刘家的阴阳法事,一般都是我来做的。刘老太爷走的时候,也是我帮忙处理后事的。因而,刘家的事情,一般都是我来处理。谁知道,这回要求到你身了。”

我点点头,对刘佑忠说道:“去,准备十六两好牛肉,要生的,浸泡一盏茶的时间,然后锅蒸,蒸一盏茶,也是二十分钟即可。羊肉,猪肉也是这样处理,记得,别放盐。”

刘佑忠一下子傻眼了,当初登酒楼的一幕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难道,那一帮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人又来了?

孙博腾皱眉道:“佑忠,赶紧去办啊。”

刘佑忠这才点点头,赶紧吩咐人去办了。

我把二百给叫了过来,刘慧莲远远跟着,看着我的眼神,都带有杀人的意思了,但是,她还是不敢近我的身。

刘家大院很大,从大门到十来间大瓦房那里,足足有五百米的距离,道两旁,都是按照九宫方位种植的一些花草和灌木,这样布置,算是有人进得了大门,也只能通过这一条路走进房间,到旁边的花草灌木丛,会被困住,出不来了。

孙博腾正引着我往房间方向走,忽然,听见狗叫声不断,刘慧莲居然领着一大群狗跑了过来。

我擦,刘慧莲这小妞,被二百吓了一下,居然领狗过来报仇了。

只不过,刘慧莲来势倒是汹汹,那群狗到了我面前十几米的地方,纷纷停了下来,焦躁不安在那里转。

“喂喂,你们干什么?给我去,咬那条破狗!”刘慧莲指着二百,大声命令她的那群黑背加牧羊犬。

我感觉有些可笑,这个刘慧莲,真的是孩子心性,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不过,刘慧莲哪里知道,二百可是灵犬,根本不用动弹,这些狗已经感觉到了二百那与众不同的气息,尽管刘慧莲不停催促,但没有一个是敢前的。

到了客厅门口,我和二百刚要进去,过来一小保姆,拦路道:“人可以进去,狗不行。”

看来,还真有点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意思,连个小保姆,说话都挺冲的。

孙博腾早因为刘家的人对我态度不好而有些生气了,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了。

“说什么呢?什么狗啊狗啊的,这是于大师的灵犬!我可告诉你,人家要不是看我的面子,你以为给钱能把灵犬请来么?”

孙博腾的声音带着火气,把小保姆吓得赶紧躲到了一边。

“来,于老弟,不好意思,您请坐,请坐。”

我大刺刺坐在了客厅沙发的主位,二百在我身边的毛毯趴了下来。

小保姆递茶水,我示意她放在一边,然后闭了眼睛,只是跟孙博腾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孙大仙儿,于大师,东西已经备好了,不知道两位准备怎么安排?”刘佑忠过了一段时间进来,语气有点恭敬了。

“找三个干净的盘子,把肉都切成寸许见方的块,然后端过来。”我头不抬眼不睁说道。

刘佑忠答应了一声,赶紧出去,又过了一会儿,和小保姆一起把东西端了进来。

肉还带着血水,我看看肉,然后把三盘子肉放倒了二百面前。

“啊?这么好的肉,你居然用来喂狗!”刘慧莲看来是跟我杠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客厅,看我用处理好的肉喂二百,忍不住又大声呼喝。

谁知道,二百竟然连闻都没有闻一下,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喂喂喂,二百,给点面子,咱们吃了好干活啊。咱们都是男生,怎么也不会跟小女生一般见识吧?”我轻轻拍拍二百的头,劝道。

二百把头一扭,看那样子,它是明白我说什么,但是,它没有给点面子的意思。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一章密室异常

我知道二百是个有个性的狗,要是真的小脾气来了,你硬按着它是不行的,这货真敢绝食!

于是,我只能柔声劝解:“二百,我知道你对某些人不满意,但是,咱们是看在孙老哥的面子才来的是不是?你都忘了?在跟厉鬼干架的时候,孙老哥可是马哲生命危险帮忙啊,你说,孙老哥求到咱们头了,能不帮忙么?”

二百扭头看看我,然后看看孙博腾,这才老大不情愿低头把面前的牛羊猪肉都吃了一些,每盘子都剩了一些,这是表达它的不满,到这一步,我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呵呵,二百,真给我面子啊。行,只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老哥哥我给你备下最好的礼物酬劳你,怎么样?”孙博腾可是见识过二百的厉害的,所以非常热情。

刘佑忠看看我和孙博腾,再看看二百,想要说话,却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我马绷着脸,对刘佑忠说道:“刘老板,带我去看看事主吧。”

刘佑忠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引领着我们三个往内间走。

刘慧莲咬牙切齿跟着,看样子,她对我不是一般的不满。

刘佑良在他的卧室里,房间里面的空调开到了二十八度,显得有点热,他身只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看样子非常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床边,有一个年妇女双眼红肿,呆呆看着刘佑良发呆。

“弟妹,孙大仙儿请的于大师来了。”刘佑忠小声说道。

那年妇女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跟我打招呼。

我微微一摆手,示意她别说话,看看刘佑良的五官,然后伸手把他的胳膊拉出来,把手指搭了他的脉门位置。

确实是如孙博腾所说的,脉搏几不可查,心脏跳动非常微弱,真的像是那种说法,死人多了一口气。

我把刘佑良的手放回去,对孙博腾说道:“孙老哥,你是怎么看的?”

孙博腾苦笑道:“于老弟,我把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发现没有一样能跟佑良这样的症状能够对得的。说是邪了吧?你看看这身体,没有丝毫的异变。邪之人的身体发僵,而佑良的身体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要说丢魂了吧,我试了叫魂的方法,没用。我又仔细检查了家里的风水布局,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冲煞,招邪,这些都谈不,我,咳,真是老脸都丢光了。于老弟,你看出什么了?”

我凝重说道;“我也没看出什么问题,这……”

还没等我说完,刘慧莲叫道:“妈,大伯,我知道,这些骗子什么都看不出来,是来骗钱的,你们偏偏还信,赶紧把人赶走,送我爸医院吧。”

年妇女眼流露出怀疑的神色,扫了一眼我们,最后眼睛落在了刘佑良的身:“咳,小莲,别瞎说啊,你爸可是在清醒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要找你孙伯伯,你难道连你爸爸的话都不听了么?”

刘慧莲愤愤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对了,孙老哥,你好像说过,年前的时候,家里曾经大量死过家畜,有这回事吧?”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孙博腾说道:“对对,有这回事,是佑忠亲口跟我说的。”

我把眼睛转向了刘佑忠:“那些突然死亡的家畜在什么地方?能看看么?”

“都已经雇人拉走了,不知道给送到什么地方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本来是个有用的线索,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断了。

“那些家畜,死亡的症状,是不是跟事主一样?”我指着刘佑良问道。

“喂喂喂,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是骂我爸跟畜生一样啊,你才是畜生呢。”刘慧莲又跟了一句。

我哼了一声,掏出一道符纸,念了两句咒语,然后一抖手,符纸向刘慧莲的方向飞过去,只飘了不到二十公分,轰然变成一团火,化成了灰烬,缓缓掉落。

呜呜呜……刘慧莲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是民间的小法术,可以让人闭嘴不言,我实在受不了刘慧莲的呱噪。

“这,这,孙大哥,您,您……”年妇女很显然非常关切刘慧莲,她知道我对刘慧莲使了手段,也知道是自己女儿失礼在先,不过,那毕竟是她的女儿啊,不好求我,只能去求孙博腾。

孙博腾也是一脑门子官司,摆手道:“弟妹,没事,小莲不会有事请的,但是,请别在这么对待于大师了,你多少给我留点老脸好不好?我这求着人家过来,居然收到了这样的待遇,以后我怎么跟于大师相处啊?”

我没有理会周围的人,把二百叫了过来。

“来,二百,看看能不能找找原因?”

二百很不情愿走了过来,围着刘佑良转了一圈,嗅了几下,忽然露出了十分警觉的神情。

我和孙博腾都看到了二百的表现,不觉面面相觑。因为我们两个,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要知道,我是个从事阴阳事的菜鸟,可孙博腾干了几十年了,要是有异常,他能没有发现?

在我和孙博腾怪而且有些羞惭的时候,二百忽然一跃到了床,它一下子把刘佑良身的毯子叼开,嗅了嗅刘佑良的身体,忽然对着刘佑良的腰间叫了几声。

我示意有些惊慌失措的刘佑忠和年妇女别动,我轻轻靠了过去,在刘佑良的腰间摸索了一番。

一条黄布绸,被我从他的裤子口袋拽了出来。

汪汪,很难得,二百冲着黄布绸叫了两声,这家伙,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叫唤的。

我安抚了一下二百,对刘佑良的妻子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是老刘包裹物件用的。”

“是物?”我也嗅到了一丝味道,试着问道。

刘佑良的妻子没敢说话,怯生生看了孙博腾一眼。

“弟妹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实话实说啊。佑良可是昏迷两天了,你难道这么看着?”孙博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刘佑良妻子说道:“这是老刘把玩好物件的时候专用的绸子,他把玩完了以后,都会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这绸子一般都在他的裤兜里放着。”

“赶快带我过去看看,你丈夫出事前到底把玩了什么物件。”我意识到,问题很有可能出在刘佑良最后把玩的物件,二百不会判断错的。

刘佑良妻子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还是点头答应,带我们一起来到了最里间的一个小密室那里。

“老刘宝贝的东西,全都放在这里,这是……”刘佑良的妻子刚说到这里,见二百一下子窜了出去,对着密室的门连续汪汪高叫。

“快,把钥匙拿出来。”我看到情况有些不对头,跟孙博腾使了个眼色,赶紧催促拿钥匙。

刘佑良的妻子不知咋的,竟然哆哆嗦嗦,半天没有掏出钥匙。

刘慧莲一直跟着,她见状赶紧走到母亲身边,掏出了她身的钥匙。

“妈,是这串钥匙么?”刘慧莲的封嘴术,也能持续一小会儿,这时候她又能说话了。

“对,是这串,小莲,给于大师吧。”

“哼,那里面可是我爸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要是怎么能够随便交给外人?我去开门,我不想爸爸的东西不明不白少了。”

这小丫头也我小个几岁,但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熊孩子一样,非常让人讨厌。

不过,我也懒得争什么了,二百如临大敌一样,说明密室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做好准备才是真的。

刘慧莲拿着钥匙,来到了小密室的门前,她伸手打开了锁,刚刚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二百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喂喂喂,你这傻狗,你想要干什么?那里面的东西可金贵着呢,给我出来!”

刘慧莲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走了进去。

在刘慧莲把门打开的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无与伦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也不是厉鬼所携带的那种让人感觉彻骨之寒的意思,是好像看到了一个你无法面对的猛兽一样,让你浑身所有的地方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甚至呼吸都感觉有些不畅快。

“小心!出来!”我感觉不妙,赶紧大声叫喊,希望刘慧莲赶紧出来。

可是,我的叫喊没有任何作用,刘慧莲连回头都没有回头,抬腿进入到了密室。

“孙大哥,赶紧把密室的门给封住,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告诉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其!”

孙博腾不敢怠慢,赶紧从他的身掏出了各种镇邪的符纸,一边往密室的门边墙贴,一百年大声叫道:“弟妹,你和佑忠赶紧出去,告诫所有人,不得接近这里!”

我正想迈步走进密室,听见里面稀里哗啦响个不停,好像是瓷器掉落在地面打碎了一样。紧接着,是刘慧莲的惊声尖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二章白虎

我毫不犹豫冲进了密室,本以为会看到什么阴森恐怖的情景,却不料,里面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充满了诡谲的氛围。

密室非常小,也不到二十平米的样子,刘慧莲在外面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里宝物无数,让我等没见过世面的人进来局促不安。

谁知道,这里也三个类似于货架子的东西陈列的密室的三面墙边。

我不懂什么古董,只看见架子净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真不知道,有钱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当然,我必须要承认,可能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其自身代表了那个时代的生活气息,甚至是能够承载一个时代的历史痕迹。

这东西或许很值钱,但我觉得不管是个人收藏也好,官方收藏也好,肆意炒作这些原本该展现其价值的价值,是不怎么好的行为了。

二百正在十分紧张嗅着每一个架子,架子边缘有大的瓷器瓶,让二百碰倒了,碰倒的瓷瓶又把相邻的瓷器带倒了,所以一下子碎了一地。

刘慧莲看到了这些东西被打碎,当然是惊声尖叫,看得出来,她是真想过去打二百一顿。不过,她也知道,过去打二百,搞不好狗没打成,自己先被二百给咬了。

“你赶紧让你的狗出去!你知道打碎的东西值多少钱么?算是吧你和你的狗卖了,也不值这些古董的一个零头!”

我没有理会刘慧莲,而是赶紧向密室的各个角落看去,二百这么卖力气,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喂,你听见没有?这可是我们刘家的宝贝,你算是……”

刘慧莲刚说到这里,我发现二百忽然在靠左边的架子前停了下来,它的嘴角不断翕动,发出了低吼声。

最让我感到惊的是,二百竟然死死盯着那个架子,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一点点后退。

我一下子想起了跟书灵的对话,从出道以来,我真是倒霉不断,碰的,全都是狠角色。二百算是碰到厉鬼初广民,那也是敢去咬一口,今天看这意思,它竟然有点不想靠近的意思。

难道,架子竟然有让二百害怕的东西?

“喂,你这死狗,小心点!”

我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架子,可刘慧莲眼见二百头也不回往回退,眼看着要碰了摆在密室央的一个大坛子,也顾不害怕二百了,前要阻止。

“小心!”

我见刘慧莲准备去踢二百,赶紧过去抓刘慧莲的后心衣襟。我倒不是怕刘慧莲被二百咬到,要真是被咬,那是活该。

关键的问题是,刘佑良生死未卜的情况,很可能根源来自于这里,万一刘慧莲再成了跟刘佑良一个症状,那可是我的失职了。

我可以看见刘慧莲被二百咬一口,但不能让她在未知的情况下出现问题。

那可是事关我的职业操守,半点不能掉以轻心。

刘慧莲这个时候已经绕到了二百的侧身后,飞起一脚,照着二百的屁股踢过去,被我一拉,顿时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一栽。

我下意识拉了一把,刘慧莲顺势到了我的怀里。

“啊!”刘慧莲再次发出了尖叫声,她的两只手,先是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然后一把向我的脸抓来。

顿时,我感觉脸火辣辣的,这小丫头,竟然把我的脸给挠破了。

我吃痛一松手,砰地一声,刘慧莲结结实实摔倒在了地。

汪汪汪……二百狂吠了起来,我暗叫不好,也没时间跟刘慧莲算账了,赶紧手里掏出一张锁灵符。

还没等我有所动作,我感觉小腿肚子传来一阵剧痛,一低头,发现刘慧莲已经爬起来,抱着我的小腿在狠狠咬我。

“去你么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另一条腿一踢,把刘慧莲踢了出去。

忽然,我感觉一股莫大的威压弥散在整个的密室当,如同有个远古洪荒一般的巨兽,突然在这狭小的密室出现,那种一下子能让我粉身碎骨的压迫感,让我几乎连喘气都喘不来。

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放松。

可放松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只能先把所有的注意力集到了自己的呼吸面,先让呼吸变得自主起来。

无声的脚步!

虽然荒唐,但我却是真真正正感觉到了!没有任何的声音,你却是能够感觉到有一只庞然大物在缓缓移动,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的心陡然一阵悸动。

这可不是少男见到心仪少女的那种感觉,而是无声的存在,让你高度紧张,连一些本能的无意识身体生理活动,都不受控制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我始终保持着我的姿势,这可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根本动不了!

度日如年对我已经不适用了,我现在的感觉,是一秒钟好像是一天一样。

呼吸,呼吸,呼吸,我不知道我下一秒钟会迎来什么,但是,我只能这样一点点争取到对身体的控制。

一个白黑相间花纹的影子,从我的身侧露了出来,它出现在我的事业当,稍稍分了一下我的神。

我很意外,这个浑身有黑白花纹的虚幻的影子,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懒洋洋从我身边走过,来到我的面前,扭头看了我一眼。

顿时,我感觉整个身体的毛发全都炸了,我想起了刚才二百炸毛的样子,我现在估计也是那样。浑身的肌肉,再次痉挛起来。

超级噩梦!

这个小猫一样的东西,在我的超级噩梦没有影像,但是,它的一双眼睛,分明是我的超级噩梦给我无限恐惧的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感觉!

这小东西,难道也是无恐怖的存在?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忽然明白了我的处境。

这个小家伙,在它巅峰的时候,肯定是一个无敌一样的存在!但是,现在它十分虚弱,虽然它保留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气势,也有那令人胆寒的威压,可它的能力,未必是很强。

我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我给我自己打气,只要能够恢身体的正常状态,降住这个小家伙,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家伙的一双眼睛,似乎能够读懂我的心里,竟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有意思,呵呵……”小家伙通过眼神,竟然给我传递出了这样的一段信息交流,我从读出了那种仿佛苍天俯瞰一条虫子一样的不屑!

小家伙在我的面前转悠,一双眼睛下左右打量我,似乎在寻找攻击的位置。

呼吸终于自如了,我可以把注意力集到身体的其他部位,放松,放松,我不需要紧张,我需要的是放松。

在自我的暗示之下,我忽然胳膊动了一下。

小家伙被吓了一跳,眼睛里那种俯瞰的神情,终于夹杂了一丝凝重的味道。

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来,小家伙凝重,说明它的心理已经有了戒备。有戒备说明我能对它造成威胁,能对它造成威胁,说明我有一战的能力!

刷,我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幅无震撼,无壮观的图案。

白虎!《述异志》当特别强调的古灵兽!

按照《述异志》的记载,白虎为天地间极其罕有的超级存在,其强大的实力,能跟古神话传说的巨擎相媲美。

因而,在华夏人传说当,把白虎当成了是主杀之巨擎,天二十八宿星辰被划分为五个大区,西方白虎,是镇守二十八宿五分之一的超牛存在。

华夏历史,一直把白虎当成是主杀的供奉神灵崇拜。古代的军队,最高统帅部,都会把白虎作为镇守指挥心的巨灵!

《水浒传》,林教头误入白虎节堂,说的是林冲被诱骗,持刀闯进了当时的最高军事机构所在地。那里,镇守的巨灵是白虎!

这特么的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啊?一时间,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述异志》可是说了,亘古以来的渡异师,跟各种异类打交道,那些通天彻地的大能,都希望能够看到传说的远古洪荒的存在。

可是,终其一生,能看到个传说的灵兽,算是足慰此生了,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样的超级存在,连其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我这是什么情况?居然碰到了这样的超级存在!我该怎么办?《述异志》可是专门提过,一旦感应到这样的超级存在的气息,要么赶紧躲远点,要么,抱着可能被直接吞噬的危险接近。

这都特么的什么主意?我现在知道了这小东西的来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躲远点,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已经狭路相逢,想跑也跑不了啊!

汪汪汪……二百给了我一丝安慰,这货总算没有白疼它,到现在还能给我助助阵,尽管它一边叫唤一边慢慢跟白虎拉开了距离,但毕竟还算是我这面的,没叛变已经够难为它的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三章虎符

要知道,兽类天生有种血脉的压制感。

天敌这个词语,在某种程度,体现的是一个实力等级的绝对碾压,丛林法则之下,强者通吃,而弱者只能任由强者宰割。

虽然在有的时候弱势的一方也能够殊死反抗,但能够成功保命者,万无一。

狗狗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它如果单个个体碰极为强大的对手,会第一时间选择逃命,逃不了会选择臣服。

但这仅仅是在个体的情况下,如果狗狗有主人在身边,那是人场非常熟悉的一句话了,叫做狗仗人势,如果狗狗对人类足够忠诚的话,算是见了老虎,也敢前搏斗。

呜呜……二百发出了连续的地吼声,趴着爬行,到了我的脚边,这家伙虽然非常忌惮白虎,但还是站在了我的身边。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现象,那是白虎本如同影子一样虚幻的身体,忽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它的身体暗淡下来,整个身影,成了半透明的。

我浑身下的压力骤减,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了。

白虎这个小家伙,现在应该是严重的实力受损!

不过,我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白虎这样极其凶残的存在?

如果能把它吓唬走,那是最好的,我可不想把我和二百的小命搭进去。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马走。”我想要用一种十分有气势的语气说出这句场面话,但是,非常丢人的是,我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音。

白虎眼的那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减弱了,但它依然是威风不减,那种骨子里高高在,对一切从来是俯瞰的高傲,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百,白虎忽然一掉头,直奔刘慧莲走去。

刘慧莲被我一脚踢出去,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已经站立起来。

这一切,刘慧莲都看在眼里,眼见白虎向她走过去,她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有多厉害,本能让她感觉不妙,便大声厉喝道:“你给我滚开!”

说着,刘慧莲抬起脚,竟然要去踢白虎。

白虎身体如轻烟一般一晃,往前一冲,别看它的身体已经是半透明的,这么一冲,竟然把刘慧莲扑倒在地。

“啊,啊!救命啊!”刘慧莲终于知道大祸临头了,她的反应跟其他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像是被按住的猎物一样,做着最本能的挣扎。

白虎依旧保持了扑咬猎物的最直接手段,一张嘴,咬住了刘慧莲的脖颈。

在我看来,白虎的身体是虚幻的,可它造成的实际伤害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

刘慧莲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她受到的不是灵魂体的攻击,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实体猛兽封住了她的喉咙一样。

嗬嗬嗬,刘慧莲发出了恐怖的声音,像是她的喉咙被扼住,正垂死挣扎一般。

我下意识要前搭救,可是,二百却死死咬住了我的裤腿。

二百的行为是眼下最正确的,白虎的实力不是我们所能够面对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鱼死破!

可是,这样看着白虎杀掉刘慧莲么?

一个念头忽然浮了我的心头,白虎为什么要杀刘慧莲?

要知道,白虎这样的存在,对一般的人类,根本不屑一顾,按照正常的情况,只要不是特别招惹到它,根本懒得理你。

这像是一个人一样,他面对一只蚂蚁的时候,会很无聊去把蚂蚁踩死么?

要么,是有仇,要么,是有很特殊的原因。

白虎忽然一甩头,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白虎嘴竟然叼着一个灵魂体。

那个灵魂体,正是刘慧莲!

刘慧莲的身体一下子委顿下去,她的灵魂居然被白虎直接从体内咬出来!

白虎需要刘慧莲的灵魂补充它的灵魂!

我马看出了其的端倪,刘慧莲的灵魂在不断挣扎,慢慢变的黯淡,而白虎的灵魂体,则是一点点变强,可以明显看出,它的身体由半透明,变得实成起来。

这样下去,刘慧莲的灵魂肯定会被白虎吞噬殆尽,她也会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刘佑良,大概是跟刘慧莲遭受了同样的遭遇。只不过,刘佑良还有些自主的神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必须要赶紧阻止白虎!但是,我和二百两个这么冲去,舍命一搏的话,只能是希望极其渺茫拿下白虎,更大的可能,是我俩都被白虎给吞噬掉灵魂。

办法,办法!我一时间有些挠爪了,《述异志》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碰了白虎,只有逃的份儿,这样的存在,是历史能力超强的渡异师都得避其锋芒,更何况我这个二把刀?

肯定有办法!白虎要是能够随心所欲吞噬灵魂的话,也不至于还用照顾我的感觉。直接碾压行了,它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一边搓着手,一边皱着眉头直摇头。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架子,白虎这么虚弱,肯定不能以灵魂状态游离在人类世界里。因为它的灵魂,从本质来说,也是阴属性的,它再怎么强,被人类居住的环境的阳气一点点消耗,肯定是要玩完啊。

白虎应该是有个能够寄居的地方,可以让它暂时免受阳间的阳气侵蚀身体之苦。

我小心翼翼退到了那个架子的边,开始在架子一点点查找。

一个虎符,映入到了我的眼帘当。

这是一个青铜虎符一样的物件,我忽然想起了从刘佑良腰间搜出的黄布绸,那个黄布绸,按照规格,正好是把这个虎符给包起来的尺寸,大小太合适了。

这好像是个秦以前的调兵用的虎符,可以很明显看出,这东西能够一分为二,秦之前的调兵,都会用到这样的信物,把虎符分开,一半留在国君的手里,一半留在驻外高级统帅的手里,到时候,要调兵的话,必须要这件信物合在一起,才能够调动大部队。

这件虎符做工非常讲究,工艺非常精湛,一看是那种国家级别的匠人才能够造的出来。

虎符并没有紧紧合在一起,而是间有个缝隙,估计是刘佑良把玩的时候,拆开又合并,没有合并牢靠的缘故。

我伸手向架子的虎符抓去。

还没等我的手碰到虎符,听见一声仿佛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我浑身的肌肉再次痉挛起来,汗毛根根竖起,好像是一张大嘴要把我吞噬掉一样。

汪汪!二百咆哮叫着,紧接着,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声。

我的身体恢复过来,扭头一看,白虎已经放弃了刘慧莲,冲到了我的身边,正在对我张牙舞爪,二百咬住了白虎的后腿,拼了命往后拽。

蹊跷,在那个虎符!我不假思索,伸手抓住了虎符。

拿到手里,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白虎究竟是怎么出来的,我一无所知,该怎么制住白虎,我更是一无所知。

算了,还是把它弄开试试吧。

我一使劲,想要把两半虎符给扯开,却发现虎符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样,随着我不断用力,依然是没有半点要分开的意思。

嗷呜!白虎发出一声厉吼,我感觉浑身一麻,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个屁墩,坐到了地。

哽哽……二百也被震开,它身体团成一团,发出了阵阵的呜咽声。

我的脑海飞快旋转,这特么可是要命的买卖啊,一个选择错了,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

刘佑良应该是和我一样,把玩的时候,想要把虎符分开,只不过,没有分开!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那么,解决的办法来了,把虎符闭合,是不是解决问题了?

这可不是挠着玩的,万一错了,全特么玩完啊!

白虎连连吼叫,别看仅仅是叫唤,这对它的身体伤害实际是非常大的,需要消耗能量的。我分明看到,白虎的身体再次变得半透明起来,也是说,在刘慧莲身汲取的能量,让它这么几嗓子,给消耗掉了!

我在犹豫不决,白虎在寻找最佳的机会,它能够本能感觉到,以它现在的实力,对付玩命的我,是生死一线的事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会冒险的。

手的虎符,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浑身都有种颤抖的感觉。

我一只手捏着虎符,一只手擎着锁灵符,我也不敢轻易做出选择啊。

嗷呜——白虎越来越急躁,对于它来说,对峙意味着消耗,我能承受得起,而它却是承受不起啊。

白虎厉声怒吼,我感觉浑身肌肉再次痉挛,这是吼叫声的声波攻击技能,在锁龙洞的时候,黄离也曾用过狮子吼,特殊的声波技能,也是非常有效的手段之一。

趁着我浑身肌肉痉挛,白虎一个虎扑,直奔我的咽喉部位,扑了过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四章公案

我刚才曾看到白虎是这么对付刘慧莲的,我也清楚看到,白虎把刘慧莲的灵魂从她身体里直接给拽出来。

可悲哀的是,我明明知道这一切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但我是没有半点办法阻止这一切。

窒息,浑身像是一个大气球一样,白虎咬住了我的脖子,可我是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汪汪,二百刚才被白虎一个吼叫给震得松开了嘴,这时候,它又扑来,咬住了白虎的后腿。

我从脖子跟白虎接触的部位,可以清晰感觉到,白虎浑身痉挛了一下,但是,它非但没有放开我的脖子,反而是更加用力了。

呜呜,我感觉到了,白虎一边撕咬,一边发出了代表愤怒的声音。

白虎的撕咬,对我的**倒是,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可是,它咬住的是我的灵魂,我能够感觉到,脖颈传来的阵阵撕裂的痛楚,而且,身体似乎在随着白虎的撕咬不断扭动。

这不是身体的扭动,而是我的神魂在随着白虎的撕咬而动弹。

在这危急的关头,一个大萝卜一样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擦,用着你帮忙的时候,你咋浑身乱抖啊?”我发现书灵的身影摇摇晃晃,忍不住呵斥。

“喂喂,于蒙,蒙哥,是你在发抖好不好?本来以为你已经倒霉到家了,没想到,这回碰个更狠的!拿出你的勇气来,拼吧。”

“我擦,本以为你特么的出来能帮忙想想主意,你可倒好,给我这意见?我不知道拼么?可我这怎么拼啊?白虎啊,那可是谁见谁跪的存在,我倒是想拼,可人家咬住了我的喉咙,我一点也使不出劲儿啊。”

“咳咳,蒙哥,你先别着急,跟你说个事儿啊。”

“你个死王八蛋,老子眼瞅着快没命了,你居然说要跟我说点事儿?咱两可是一条船,一条线的蚂蚱,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特么不能帮我出主意,哪怕是像二百一样帮我咬两口也行啊。”

“蒙哥,别激动,消消气啊。这么跟你说吧,别看白虎现在已经虚弱得像是差口气灰飞烟灭了,但是这样,你把人间的高手叫来试试,没人能把它怎么样。这可是开天辟地孕育出来的洪荒巨兽啊。不知道咋的了,竟然成了这样。这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个能丢掉性命的倒霉事,但是,也有可能是万载不遇的巨大机缘。”

“书灵,你个王八蛋,老子现在要的是命!命!你特么还在说什么机缘,狗屎!现在只要能够保住小命,算是来做金山,我也不稀罕。”

“你看看,咋这么没有风度呢?你可是几千年仅有的十几个渡异师之一啊,你看看人家黄离,算是神魂没了身体几十年,依然是威风不倒,你再看看你,整个一个市井无赖。我说的机缘,那是你得用命去搏,搏好了,人间你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拥有凶煞之祖的存在,而博不好,你会成为凶煞之祖的一部分,没有你的自主意识,只能是永远成为一个类似于苍蝇一样的物种,有你自己的神魂,但却是在凶煞之祖的控制下,成为一个奴隶。”

“啥意思?”我多少明白点了,书灵的意思,是我只能去拼了,没有别的选择。

“白虎为煞之祖,之源,这你知道。一般来说,所有的拥有煞气之地,都会有白虎的气息。因为煞气之地的方位,都是白虎位的。如果白虎有灵,而且这个灵十分强大,算是神仙来了,也白给。而且,这白虎之灵是与天地同生的,不寂不灭,天地毁了,白虎之灵才能够灭掉。所以,你看到白虎好像是差一口气完了,但实际,你弄不死它,现在只能消耗它,等它没有了攻击的力道,你再收拾它。”

“书灵,真有你的,我在这儿都快断气了,你居然跟我叨叨叨讲半天没用的东西。行,我看我断气之后,你咋办,反正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

“大哥,你以为我不着急啊?可碰白虎这样的东西,你咋办?所有的人间的法术,对白虎没有任何的作用啊。刘佑良家的风水你也看过了,那绝对是邪祟远避的设计啊。可你看看,刘佑良,加他那倒霉孩子,都成什么样了?孙博腾那样的人世间所谓的高手,来一百个也白搭啊。我这不是赶紧找方案,好对付这个丧门星么?普通的方法,根本没用,我现在不能活动,一切靠你,谁特么的知道你这么不靠谱?”

我真有种翻白眼的冲动,说着说着,好像是书灵满腹牢骚了一样。

“那好,书灵,你慢慢想吧,咱们等死吧。没什么主意,还抱怨个不停,你……”

“等等,我好像知道白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述异志》有一段隐晦的公案,是涉及到这方面的。”

“好吧,你说吧,反正你我都没办法,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会这么遭罪地死!特么的,白虎在那咬我,我居然还在这里跟你聊天,还真特么的是万载不遇啊。”

“别打岔,我明白了,我说么,白虎那么厉害的存在,怎么会这么虚弱,你还记得渡异师当,有个叫张良的么?”

张良?当然知道了,别说我了,算是没有化的华夏人,也都知道这个名字。

汉高祖刘邦手下的第一谋士,那是汉初三杰之一啊。

书灵告诉我,当初,华夏人自秦以前,没有出现过大一统的格局。

秦统一天下之后,因为bào zhèng,从而使得天下分崩离析。

天道无常,却是能够感受到世间的疾苦,碍于大秦的实力太过强悍,因而选派了白虎转世,白虎再厉害,也要听从天道。

白虎转世托生为西楚霸王项羽,以白虎之煞,对kàng bào秦。

项羽果不负天道所望,以其煞星之力,破釜沉舟,大败秦章邯主力,彻底摧毁了大秦的根基,可以说,在灭秦的功劳簿,项羽第一!

可是,白虎转世的项羽,并没有遵循天道统一天下让黎民百姓休养生息,反而是大封诸侯,想要回归到秦以前的割据状态。

此时汉王手下谋臣张良,他身兼另外的一个职守是渡异师,得到了苍暗示,要辅助汉王打败项羽。

张良屡出计,终于在九里山垓下,一举打败项羽,奠定华夏大汉王朝的基业。

项羽死后,其白虎托生神魂不服,要找张良算账。张良布下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变的大局,将白虎擒住,封在了一枚虎符当。

这枚虎符,本来是被张良放置于大汉有司,但不想时过境迁,大汉也终有覆灭的一天,这枚虎符,不知所踪了。

“啊?照你这么说,这白虎已经历经了两千多年的封印了?我擦,封印了两千多年,还这么厉害!”我听得身体泛寒,不愧是与天地同生的洪荒级别巨兽啊。

沉吟一下,我问道:“这么说,也有方法把白虎再次封印起来,不是有张良的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大变局么?”

“呵呵,蒙哥,你以为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大变局那么好掌握啊?姜尚你知道吧?那也是渡异师,当年凭着门遁甲一百零八变之局,敢封神,一千零八十变,相当于穷周天变化之法了,你这化,你觉得可能么?”

“我擦,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我还以为找到了办法,谁知道,根本是镜花水月,瞎咧咧啥啊?对了,你说的东西,我怎么好像没看过啊?”

“咳,蒙哥,你现在的水平,能把人间最基本的东西看明白了行了。别说是张良的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变了,算是姜尚的一百零八变,你也看不懂啊。这些东西,只有你水平实力达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才能够显现出来,现在给你显现出来,你能干啥?擦,一个字符都能让你头昏眼花。”

“说来说去,真特么的热闹,我和白虎这么僵着,我特么的是活受罪啊,你有办法没有?没有的话,干脆我投降,看看白虎能不能放我一马。”

“呵呵,蒙哥,你死了这条心吧,白虎主杀,只要它一动嘴,谁敢动它嘴里的东西,那是死路一条!”

“说到底,还是死,你这不等于没说么?”

“蒙哥,有办法了,现在你对白虎,干不掉,也没有张良封印的门遁甲术,那只有退而而求其次了,咱们可以用一下门遁甲三十六变,把它引导到你的身。”

“啥玩意?这么凶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还特么的引导到自己的身?”

“没错,这也是我说的莫大机缘。你想想,你身要是有了白虎之灵,那得有多拉风!项羽耶,想想让人激动,难道你不憧憬么?”

“憧憬个屁!你不是说要冒生命危险么?再怎么好的东西,能跟命相提并论?有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不丢命,都可以商量。”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五章拼了

书灵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那只能是你自己选了,没办法。你现在可以选择投降,白虎或许能够让你保持一些自我的意识,让你为了它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依然是可以像项羽一样横勇无敌,只不过,你和项羽的差距是,你是绝对的奴隶,而人家是有独立人格的。看看我,再看看为你舍生忘死的二百,如果没有二百,你现在估计神魂已经被吞噬了,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考虑,不过,这都是二百在用生命为你争得的时间。”

没错,二百正在那里演生死较量。虽然它死死咬住了白虎,但是,二百浑身的毛发全部都炸了起来,看得出来,咬住白虎,对它的伤害作用也是十分明显的。

我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我决不允许我去出卖一个用生命捍卫我的存在,不管这个存在是一条狗还是一个人。

“书灵,说吧,怎么拼?”我估计要是有别的办法,书灵早说出来了,只有用着玩命,书灵才会这么啰哩啰嗦跟我说半天。

“白虎为万煞之源,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在它的影响之下,已经完全剥离了,现在,唯有用你的神识,强行布下门遁甲三十六变才能够制得住它。”

“怎么办直说吧,别唧唧歪歪了,这时候,你算是把我碎尸万段,我也认了!”

“还记得九宫格么?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央。你现在要用长春真人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强行把神魂分为九个部分,头占九之数,左肩连同左臂,为三之数,以此类推,你把神魂分成九个部分以后,然后每个部分还要拆解成四个部分,这样,是门三十六变之数,然后再把这三十**而为九,九合而为一。虽然这是个你身体神魂的分割再聚合的过程,但在这个过程,你的分离和聚合,会把白虎之灵强行拘禁在你的神魂之内,跟你说实话吧,方法是没有错的,但是你具体操作起来,成功的概率,也只有三成。如果失败了,你的神魂将彻底分离,永世不得超生还严重,此会灰飞烟灭。怎么办,你自己选。”

我感觉心头一颤,书灵说的倒是没有什么严重的味道,我最怕的,其实是书灵这样一本正经,而且已经给出了成功率,这已经不仅仅是拼搏了,完全是拿着自己的小命去豪赌!

“没问题,书灵,你……且自珍重吧。”

我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对书灵说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用意念导引,运行起了逆五行真气运行法。

想要分割自己的神魂,其实自杀还要难。因为神魂毕竟是个有着统一规律的能量存在,这好像是抽到断水一样,因为水的连续性,你不能做到一刀把水流截断。

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恰恰是对神魂的一种能量的逆运行修炼法,类似于连续的能量体,只有在逆行的时候产生一个能量的逆运转情况才会出现截断。

在分离自身灵魂的时候,真的好想痛骂书灵一顿,因为这个主意太不地道了。光是分离的痛苦,够让人难以承受的了。

最要命的是,你能想象出来,自己的灵魂体“看到”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么?

我是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那真是自己的身体被分成了九块,好像是从此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感觉,我在灵魂体分离之前,已经准备了分离之后的再次分离,逆五行真气实现能量连续截断再次发挥功效,我的灵魂体再次分离,变成了三十六个部分。

门遁甲的基础变数,是十八变,以我的实力,使用三十六变已经是极限。

所谓的门遁甲,是按照天干地支的排列组合,遁隐含有甲字开头的天干地支组合,故曰遁甲,其所布之局,为门。

门遁甲之局,为参照周天万物演变之法推压而成。虽石子草木按照此术布置,亦有周天演变之能。

对付白虎这样的凶灵,非门遁甲之术不可。

当年张良擒住项羽凶灵,用的是一千零八十变的周天之数,我现在用门遁甲三十六变,可不仅仅是数字的差别,真的论究起来,三十六变和一千零八十变,简直是云泥之差。

不过,我面对的是已经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白虎之灵了,而我所用的门遁甲布局之物,是我的神魂分割,是一个分割开的连续的能量体,对白虎的伤害力能够进行几十倍的叠加。

白虎没有想到,我会搞出这一手。

最初的时候,白虎是特别想要从我的**拽出来我的灵魂,然后吞噬掉。

现在,白虎本能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它马想要松口,跟我脱离接触。

不过,门之局,岂是白虎说能摆脱能摆脱的?我分割开的三十六块灵魂碎片,团团围住了白虎,让它一下子陷入到了我的灵魂碎片重围之。

我的灵魂碎片虽然不能彼此相通,但却是按照门遁甲之术布置的,能够按照门之术的布局进行运行。

书灵所提出的方案,是将灵魂分割,然后让这些灵魂碎片按照门遁甲之术布局运行,然后重新在组合在一起的这样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实际是凶险无的。因为我要对付的可不是普通的凶灵,而是万煞之源白虎之灵。

我最怕的是白虎在我的灵魂碎片组成的门遁甲之局鱼死破一样挣扎,消耗到最后,真的是鱼也死了,也破了。

白虎可是凶灵,不顽抗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两千多年的封印,让白虎的煞气几乎消磨殆尽,白虎的反抗看似激烈,却是没有对我形成巨大的伤害。

当然,这里面也有二百的功劳。狗狗天性跟主人是同呼吸共命运的,当主人拼命的时候,它更是释放出最凶猛的攻击力。

白虎知道我是最具威胁的存在,但是,二百死死咬住它,虽然不能给它造成致命伤害,但还是有一定伤害效果的,这样,白虎一点点被我灵魂碎片组成的门遁甲之局慢慢裹挟进来。

嗷呜——白虎发出了震撼灵魂的嘶吼声。被说是白虎了,算是兔子急了都咬人,白虎灵魂深处的那种凶戾,让我的灵魂碎片在融合的过程发出了阵阵的颤抖,那好像是整个人从高楼跳下,还没有着地的感觉。

忽然,白虎不挣扎了,他浑身黑白花纹如烟一样散开,慢慢融合到我的灵魂碎片。

“不好,白虎想要跟你融为一体,这样,它可以借助你的灵魂提供的能量慢慢生长,等到成了气候,能够对你进行夺舍了。”

书灵的声音急促响起,我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如果让白虎融合成功,那是说它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主人,它不但要寄生在我的身,而且还要通过我的滋养奴役我!

这样的情况,是我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不过,我还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应对这样的亘古凶灵!

怪不得书灵说跟白虎的对决,仅仅有三成的把握,在我看来,书灵说的概率有点高了,根本是不足一成!

罢罢罢,既然不想苟活当奴隶,那一起完蛋吧!

我拼了命催动了逆五行的真气运行法,把自己的身体再次断裂成一块块。

这摆明了是反正我也不活了,你白虎也别想着借助我的灵魂实现恢复实力的幻想,虽然我不能拖着你一块死,但是,我彻底灰飞烟灭,你也别想好过了。

“喂喂,愚蠢的人类,你要干什么?”白虎也急了,我的灵魂要是散了的话,它虽然能够保留一丝灵识,但是,到了那个地步,它想着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漫长的岁月。

白虎的神识交流,像是我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它有我,我有它,说话还要痛快。

“哼,你妄想寄生在我的灵魂里,然后再把我变成你的奴隶,哼,我是挺看重我的小命的,不过,我更不想给谁当奴隶!大不了我烟消云散,你保留一丝灵识,谁也别想好过了。”

“等等,等等……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是损人害己的么?”

“损人害己?拜托,咱们谁特么损人害己?要不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我至于这样么?”既然已经敢干出来事情,那啥也不怕了,不大骂一顿,感觉有点亏。

“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难道……算了,咱们两个商量一下好不好?这样下去两败俱伤,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好不好?”

“不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可是万煞之源,跟你妥协,无异于与虎谋皮!对了,你本身是虎啊,到时候你缓过劲来,我特么的可是倒了血霉了,还是临死拉你垫背,是最佳的选择!”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六章一条船上的

白虎一听急了:“喂喂,等等,有事好商量,何必搞成这样?咱们各自都退退一步,不行么?”

“不行!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我退一步是万劫不复,你特么退一千步都没事。 不干,坚决不干,还是拉着你垫背最好。”

“愚蠢的人类,在我经历过的无数岁月,还没有任何存在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可是第一个敢这么说话的人。你难道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灵魂么?要知道,灵魂的消失可是精神印记的彻底完蛋,你甘心这样么?”

一时间,我还真的有点被这个问题给蛊惑了。是啊,我甘心么?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体会人生百态,这样彻底消失了,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这是我的人生么?

遗憾,实在是太多了。我纵然可以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人无情,但我不能忘却父母,那是无条件为我付出一切的人啊。

我对这两个不惜唯我付出一切的至亲没有任何的回报,这样消失了,甘心么?

“渡异师对付异类的办法,难道你忘了?”书灵这个时候恰当给我提了个醒。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对付异类,先是劝说,不行骗。在人类交往当,这种行为是要被严厉批判的,但对付异类,这不算啥。

“嘿嘿,白虎,你说得对,我是有点不甘心,你说的各自退一步,也不是没得商量。”我内心的转换很快,马跟白虎释放了善意。

“哼,我知道,这世界没有不怕死的人。”白虎的语气有了轻蔑地意思。

“我擦,我给你点希望,你还又摆谱了是不是?好,我已经拿出诚意了,你却是破坏了咱们谈下去的氛围,那么,所有后果由你承担。”

白虎横是横贯了,长着自身强大的实力,也无需耍什么嘴皮子,但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需要动嘴,它明显不行了。

谈判是有技巧的,别管事情结果怎么样,先要把自己给弄到道德高地,置对方于不仁不义的位置,尤其是和白虎这样的存在谈,输人可以,可不能输了架势。

“喂喂,愚蠢的人类,赶紧把灵魂聚拢起来,不然,再分裂下去,你得玩完,我也跟着倒霉了。”

看来,白虎是真的有点怕了,被封印了两千多年,好不容易再次重现世间,谁知道竟然要面临仅剩下一缕灵识的更悲惨的境地。

“哼,听听你的语气,有没有一点谈的意思?愚蠢的人类?这话我不爱听,你爱咋地咋地吧。”

“得得得,小子……大兄弟,咱别扯了,赶紧聚拢吧,不管什么都好商量。”

“嗯,那好,让我想想啊。”我装着满不在乎,实际却是着急的要命,既然有机会活下来,赶紧达成协议是最重要的。

可是,达成协议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价不能太高太低,否则,不是达不成协议,是自己吃亏。

我必须要赶紧想出自己不算是太吃亏的方案。

“以后你不能找我麻烦。”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先提出来的。

“行行行,不找你麻烦。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啊?还说我丧门星,我看你才是丧门星,我差点……算了,有啥快说。”白虎似乎也是牢骚满腹。

“嘿嘿,以后,我会跟异类打交道,我呢,能力一般,水平有限,所以,你要尽可能帮助我。”我一时间很难以改掉过去五六年工作当培养出来的漫天要价的习惯。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是谁你心里门清,你这意思是想我给你当免费的打手,做梦去吧,你们人类几千年来,什么时候不是把我请过去的?不行,绝对不行,我是有尊严的,宁可只剩下一缕灵识,也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好吧,这样是有点过分哈,那这样,我在最危急的关头,你帮我一下总行吧?”

“好小子,你还真的没脸没皮了。好吧,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了,但是,我也不能总是帮你度过最为难的时刻吧?我只救你一次,选择权在你手里,好了,我已经是……糟了,小子,你瞎扯淡起来没完,你的灵魂恐怕是不好聚集了。”

我这才觉察到不对,刚才跟白虎扯淡时间有点长了,现在可好,灵魂分裂速度有些加快了,已经有点不受控了。

糟糕了,我试图努力想挽回这样的崩溃之势,但是,我的精神意念力,竟然有些无法控制灵魂分裂的速度了。

“白虎,有没有办法帮我一把?”这个时候,我只能向白虎求助了,世界的事情有时候特别狗血,刚刚我还和白虎不共戴天,现在居然要精诚合作了。

“小子,让你害惨了!你,嘚啵嘚啵说个没完,现在可好,局面失控了吧?”

“还说我呢,赶紧想办法吧,还什么万煞之源呢,人类都得把你请过去,还不一样麻爪了?有本事拿出来啊,知道抱怨,你还能干啥?”

“小子,你也别激我,我还真有本事能把局面挽回来。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要是动用太多的能量,我恐怕会陷入到非常虚弱的状态。这样,我帮你把灵魂重新聚合起来,我肯定要陷入到沉睡,你必须要帮我度过沉睡这道难关。”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了,试着问道:“你是啥意思,能说的明白点么?”

“我陷入到沉睡当,需要大量的能量补充,不然,我还是会掉落到只有一缕灵识的惨境。我的灵识要留在你的身,你帮忙补充能量,只要我有自主活动的能力,我马离开,按照咱们的约定执行,你看行么?”

“咱都是一条船的,现在说啥都行,赶紧的吧。”真的好想再提点条件,但形势已经不容乐观了,我没时间了,于是便答应了白虎的要求。

嗷呜——一生仿佛诠释自己无强大的声音响起,白虎混合进我灵魂当的残余,泛出了道道光华,这些光华将我的灵魂强行聚拢到一起,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次,要用到重阳真人王重阳的先天功,以先天真气运行真气,把聚拢到一起,但却是一个个碎片的灵魂,完全按照原来的模板重新弄好。

砰!我好像是从噩梦惊醒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周身传来了一阵阵的酸痛,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如泄洪一般涌出。

哽哽,二百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我一看,这家伙眼睛黯淡无神,估计刚才跟白虎较劲,也伤得不轻。

我喘息了半天,手一滑,那个虎符竟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变成了一堆铜末!

看来,封印白虎的虎符,历经了两千多年白虎的冲击,已经是从内部被撞击的不成样子了,白虎骤然消失,虎符在失去了制衡的东西以后,竟然碎成渣了!

汪!二百警觉地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刘慧莲的魂魄,竟然在半空飘荡,怯生生看着我,想要接近,却是不敢。

“孙老哥,孙老哥,你进来。”我想要动弹,却发现周身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孙博腾听到了我的声音,赶紧推门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刘佑良的妻子。

密室内的惨烈情景,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于老弟,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孙博腾关切问道。

我没有全说实话,因为白虎凶灵这东西太敏感了,万一传出去,那可是真的要命的事情啊。

于是,我说是那个虎符作祟,里面有脏东西,已经让我摆平了,刘慧莲现在的魂魄是被白虎咬出来的,在阴司记录当,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死亡记录。

所以,用招魂的方法还可以把她救活。其实,也算不救活,是让刘慧莲的魂魄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孙博腾找个东西让我坐着,然后施法让刘慧莲的魂魄回到了她的身体里,然后跟刘佑良的妻子说明情况。

“孙大哥,那真是麻烦您了。不过,佑良,佑良他,他还能恢复过来么?”刘佑良的妻子一百安抚刘慧莲,一边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孙博腾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轻轻摇摇头,很明显,刘佑良的魂魄是被白虎吞噬了,这个灵魂已经不存了,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了。

刘佑良妻子痛哭流涕,但也没办法,刘佑良身体里还有一点灵识,但那仅仅能让他像个植物人一样活着,刘家虽然有钱,但钱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其万能一般的魔力。

我不想跟刘家有太多的交集,刘佑良有今天的下场,应该也有他自作孽的原因。为了钱,和小鬼子合作,冲这一点,他落到今天的下场一点都不冤。

孙博腾事后给了我一个万元红包,说是刘家感谢我的。我接过了红包,告诉孙博腾,以后有关于刘家的事情,千万别再找我,找我,我也不会再出手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七章求人找事做

经过了这一次的恶斗,我可算是知道啥叫元气大伤了。

从刘家回来以后,基本是躺在床,别说是起来走两步了,是吃饭,也是一看见头疼。

曲梅寒听到消息后,从家里赶过来,和墨灵烟一起照顾我,平常这两个欺负我的狠女,现在别提有多乖了。

那真是想怎么地怎么地,一不如意,可以马发脾气,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还得赶紧道歉,小心伺候。

一直到春暖花开时候,我才下了床走一走。

接触到了新鲜空气,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床边,我才知道,两个多月的卧床,已经让床榻怪味冲鼻子。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伺候我是付出了多少,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我赶紧把床铺拿出去晾晒,自己也赶紧去洗洗澡。

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在我的右臂,多了一块乌突突的印记。

这块印记,并不算很大,在小臂,只有一个小茶杯那么大小,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块体表的脏东西,可无论怎么擦,都是无法去除。

我这才发现,这团乌突突的印记,是体表以下形成的。

难道是淤血?我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发现到那个部位毫无阻滞。

这真是了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东西?要知道,我身可没有什么胎痕,这肯定是最近才形成的。

尽管小臂的这团乌突突的东西,对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我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

穿了衣服,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我曾试图联络书灵,让它给我解释个所以然,可这货根本不搭理我,估计也是在那里顾着自己,它可是不限总待在我的身体里。

午时分,墨灵烟把做好的返给我端过来,笑着问道:“怎么,身体好多了?”

我忽然有点愧疚,因为之前我躺在床的时候,心情没有好的时候,即使是墨灵烟和曲梅寒笑脸相迎,我也是该发脾气发脾气。

想到这些,我有些惭愧说道:“已经很好了,以前对你发了不少脾气,真不好意思啊。”

墨灵烟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忽然双手抱胸:“看样子是真的恢复身体健康了,你知道你之前的态度有多恶劣么?我不会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的,但是,跟一个已经恢复健康的人,不用那么客气了吧?”

我感觉身体骤然一紧,这摆明了是秋后算账啊。

女人本来心眼小,还善变,我估摸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早憋了一肚子火,这笔账肯定是要慢慢算。

“我,我其实身体还没有复原,你看,我现在头还晕着呢。”没办法,装病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呵呵,装病?我很好糊弄,但愿你也能糊弄住小梅啊。”墨灵烟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不过,她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情,等曲梅寒找你来算账。

墨灵烟出去了,我深知这件事情不好处理了,女人要是报复起来,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三口两口吃完了午饭,我赶紧打电话给孙博腾。

“于老弟,因为刘家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心怀内疚啊,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女娃接的电话。都说你身体不适,问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有可以代为转达。我是想关心你一下,说别打扰于老弟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啊?”

“孙老哥,还真有事情想要您帮忙,您那有什么活没有?最好是需要出门待一段时间的,我想出去找点活干。”

“这,这是怎么说的?以老弟你的本事,坐等别人门求你了,还用得着我给你介绍活儿?”

“孙老哥,帮帮忙吧,我现在……算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您给我介绍一个活儿,我出去……清净两天再说。”

我哪能说我这里有人要找我算账,我是想出去躲躲的?

“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有一个活儿。凉水湾有个当地的老板,请我过去看看,我答应是最近两天去看看,于老弟,陪老哥我走一趟?不管有多少酬劳,咱哥俩对半分行不?”

“孙老哥,酬金全都给您,我一分不要,只是能待在你身边行。”

“啊?你,你这是咋的了?到底你那出什么事了?”

“孙老哥,咱别说了行不?这样,您赶紧来接我,十万火急!”

刚放下手机,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的心一紧,这是曲梅寒的脚步声,我必须要赶紧走了。

“站住,你准备哪儿?”曲梅寒双手掐着腰,挡住了我的去路,俏脸满是秋后算账的神情。

“嘿嘿,小梅,刚才孙老哥给我电话,说是凉水湾有个活,让我帮帮忙,我这得赶紧赶过去啊。”

“不对,你这是想偷着跑出去,躲开我和小烟姐对不对?于蒙,你心眼太多了,病的时候,你看看你那个难伺候的样儿,鉴于你病了,我和小烟姐忍了,可你倒好,变本加厉,没完没了了。今天,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不说清楚明白了,不深刻反省你的错误,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喂喂,小梅,我知道我之前态度很不好,我也在内心深处作了深刻的反省,我也准备向你和小烟彻底道歉一下,但是,现在十万火急啊,孙老哥等着我呢。”

我暗暗着急,跟女人纠缠起来,尤其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别想着糊弄了事。女人的思维绝对不是用逻辑能推理出来的,你错了,承认错误绝对不会换来女人的谅解,而是她必须要把这股邪火全都发泄出来才行。

果然,曲梅寒摆事实讲道理,把我曾经对她和墨灵烟发过的火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然后,开始具体分析,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结论是,我借着有病的机会,像地主老财剥削善良的农民一样欺压她们,她们所经历的,都是非人一样的待遇,现在,有必要对这令人发指的行为进行清算了。

我节节败退,跟讲理的人讲道理,我是绝对不会落下风的,关键的问题是,我面对的是认死理儿的女人,而且是我心里对其有愧疚的女人。

谢天谢地,手机这个时候响了,孙博腾打过来电话,说马会有人开车过来接我,让我做好准备。

我开了免提,曲梅寒听得清清楚楚。

“小梅,我是真的有事情啊。你看,孙老哥让我帮忙,我能不去么?这可是我的本职工作啊。”对于女人,最好的办法是连哄带骗。

曲梅寒很显然还有余火,可再怎么有火,办事还是第一位的。

于是,曲梅寒一边给我收拾东西,一边唠唠叨叨。

从事阴阳法事的人的背包,一般都是粗布制造的。曲梅寒根据这个传统,给我弄了一个包。

这包要是土点,我还没什么话好说,毕竟,传统的东西要是不显点土气,感觉不是那么传统。

关键的问题是,曲梅寒给我手工制造的包儿,用料还有制式,都是从事阴阳法事的模样,但在具体的修饰面,却采用了一些现代的元素。

八卦图案,给我wài wéi弄成了华夏语和英语的双标,还是纯手工制造。按照曲梅寒的话来说,这叫做与时俱进。

我可不敢说这样的包我不带,那样会招致更疯狂的数落。

很快,来了一辆本田车,从司机的眼里,我知道曲梅寒弄的包有多标新立异。

不过,我没时间管别人是什么眼神,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策。

凉水湾,是登市西郊城乡结合部的远端,隶属于原峰西村的地界。孙博腾接的活儿,是原峰西村的一个村官宗本亮,现在是有名的企业家。

宗本亮碰到的麻烦事,是凉水湾地块,一块地的处理问题。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凉水湾的地块,是应该属于黄金地块的。

因为凉水湾的地质条件非常好,周围没有任何的丘陵起伏,属于非常好的投资建厂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又是让人十分忌讳的地方。因为登市的火葬场,原来是修建在凉水湾。

虽然登市相关部门把火葬场给迁走了,而且,在原来火葬场的附近开辟了一条双向六车道的柏油路,但凉水湾这块地,只要是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感兴趣的开发商赶紧敬而远之了。

宗本亮作为原峰西村的村官,被本村的新任村官,以及面的领导找过多少回了,让他把这块地开发出来。他是实业家,要办厂子,而且是那种新兴的绿色无污染的加工厂,把工厂建在这里,当然是各方都赢的局面。

但是,宗本亮可是对这里非常熟悉,百般推脱,即便是有关部门提出了各种减免优惠政策,都没让他下决心用这块地。

最后,有关部门经过研究,采取十年免税的办法,再给与宗本亮合资待遇,让他开发这块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八章意外的熟人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宗本亮终于有些动心了。

不过,华夏人骨子里那种忌讳,还是让宗本亮难以痛下决心。于是,他找了孙博腾过来,帮他看一下,凉水湾原火葬场这块地,能不能进行开发。

孙博腾在处理苏清家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接手宗本亮这个活儿了。

那时孙博腾之所以腾出手来帮苏清解决问题,是因为苏清的婆婆找到了孙博腾无法驳面子的人。

之后,是过春节,本想春节之后解决问题,没想到,春节期间又碰了孙家的事情。

这样,宗本亮的活儿,耽误了能有半年之久。

听孙博腾这么一介绍,我有点怪:“孙老哥,那个宗老板,无非是让你看看,怎么,这里的事情很麻烦?”

孙博腾苦笑一声道:“可不是很麻烦么?火葬场是两年前迁走的,因为无人问津,所以到现在原来的场地建筑还在那儿摆着呢。周围有村民想要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顺点东西,结果,传出了那里闹鬼,偷摸进去的人无不大病一场,甚至有人留下了病根。”

“传言归传言,事实毕竟是事实。以孙老哥您的本事,算是那里有冤魂孽鬼,你也有本事把那地方给处理好了啊。”

孙博腾摆摆手:“算了,还是别说了,咱们到现场去看看知道了。”

我带着些许的疑惑,跟着孙博腾了车,开赴原来火葬场的遗址。

不管到了什么时代,人们对于死亡的敬畏,还是非常明显的。

原来的火葬场,距离公路有十几里远,能够远远看到原来的火葬场,却是还要开车二十多分钟才能够到地方。

尽管已经荒废了两年多了,可我一下车,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面钻。

我微微一皱眉,这分明是阴煞的感觉。

照理说,火葬场存在阴煞的状况是非常正常的,哪怕是荒废了一段时间,出现阴气袭体的状况都是很正常的,但我总有种说不来的感觉,这个地方,跟那种正常荒废的阴煞之地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原来的火葬场,处在一个当时算是人迹较罕至的地方。但它的位置,却是处于一个四通八达的位置,是非常不利于积累阴煞的。

光照好,通风好,要是能够聚敛阴煞,那除非是有非常特殊的原因。

“孙老哥,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处理?”我观察了半天,忽然问孙博腾。

“呵呵,老弟,看来你是看出来这里有些异常了。没错,宗老板最初找我的时候,是在去年的夏天,我一到这个地方,感觉这里的阴煞邪门的大。要知道,那时候可是烈日当头啊,可我总感觉有阴风往我的身体里钻。”

我不觉眉头一皱,这里的情况,竟然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能在烈日当头之下,感受到那么大的煞气,说明这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能够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个可能,那是这里存在过一个怨气极重的怨鬼。否则,即便这里的地下是聚煞之地,在如此开阔的地形环境,煞气也不会这么重。

要说人类的怨气能有多大,那可是能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大家都知道窦娥的故事,因为被冤枉致死,窦娥曾经发下三桩誓愿,第一,砍头后的血,要溅到白绫之。第二,六月飞雪,第三,大旱三年。

后来,窦娥发下的三桩誓愿,一一实现,得其老爹重审她的案子,才得以沉冤昭雪。

让我想不通的是,登市这个地方,从古至今,因为有登学的古朴底蕴,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场,都保持着相对清廉的吏治。还从未发生过什么让人有冲天怨气的事情,哪怕是我处理过得东铺头的怨鬼,那也是因为鬼魂恰巧和地煞之脉相连通,才会有那样的怨气出现。

登市可是登学的发源地,其全盛时期,跟曲阜孔庙曾遥相呼应,号称是除了曲阜之外的另外一个博学圣地。

这样的人杰地灵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在我思索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呼啸,远处一辆车飞驰而来。

警车!我有点诧异,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警车过来呢?难道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案子?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如果这里最近发生过死人的案件,那么,我的感觉能够说得通了。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孙博腾可是说,去年夏天的时候在这里看过,烈日炎炎还感觉到浓浓的煞气,我立马否定了我刚才的想法。

警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从车走下的人,让我呆了一下。

龚志光!我对这个刑警的印象很深,在处理凤凰小区别墅邪灵尸事件,保持了一个科学谨慎的态度,不会根据自己受到的教育和已经形成的世界观武断下结论,而一切都是根据事实说话。

不得不说,在当今时代,能够一切根据事实说话的人,逐渐在减少,龚志光算是一股清流吧。

龚志光看到我也很意外,他冲着我微微点点头,然后招呼身边的同事走进了原火葬场。

“孙老哥,这里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案子吧?”

孙博腾看龚志光一行人走远,才悄悄说道:“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案,他们可能是为了两年前的事情到这里来的。”

“两年前?那不正是火葬场搬迁的时候么?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么?”

“嗯,算是很大的事情吧。一个乡下的小姑娘,刚刚十九岁,据传闻在这里走丢了。当时家属报案,说是孩子丢了,先是派出所进行排查,没有找到人。后来,家属反映,说是女孩曾对家里人说过,下班的时候,路过火葬场这地方,总有人对她吹口哨,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这些线索反应去,市里刑警队接手这个案子了。”

“接下来呢?”我见孙博腾说到这里没有接着往下说,便追问道。

“咳,这女孩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市刑警队还专门动用了警犬,对这一带进行了详细的搜查,可是女孩的遗物经过警犬识别,然后进行追踪,依然是毫无效果。当时听朋友说,气味信息在这里断了,于是刑警队加大了搜寻力度,火葬场里的人员排查了好几遍,依然是没有查出什么。这件事情,最后作为悬案保留下来。”

我听得心里隐隐作痛,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在这附近无缘无故消失,那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想想我每次面对危机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求生本能,生命对于一个人是何等的珍贵啊。一朵鲜花,还未绽放,这样凋零,不能不让人感同身受。

真想着,忽然看到了龚志光和他的同事走了出来。

“龚警官,您好。”我不知道咋的,忽然鬼使神差一般走到了龚志光的身前打了招呼。

“呵呵,于蒙大师,你好啊。”龚志光的语气,多少有些调侃的语气,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跟我仿佛不是一个能说得话的圈子里的人。

“龚警官,能借一步说话么?”我好像是脑袋抽了一样,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我都有点诧异,我为什么要这么干。

龚志光微微一皱眉,但还是跟我走到了一边,离开他的同事很远。

“于蒙,你有什么事情?”

“我想问一下,你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两年前的案子?”

龚志光的眼,露出了严厉的神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我只是问你,是还是不是?如果不是的话,咱们大可各奔东西,如果是的话,我兴许能够帮一点忙。”

“什么?”龚志光脸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到这里,便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听孙老哥说起了这里的事情,说真的,一个小女孩,十九岁的小女孩……咳,你别光问我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这里,到底是不是因为两年前的小女孩的案子?”

龚志光偷偷看了一眼警车的方向,然后低声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今天晚,咱们在峰西村的那个小吃部碰面,我跟你详细说说。”

我点点头,龚志光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警车,呼啸而去。

孙博腾有些迟疑问道:“于老弟,你跟那个警官,说了些什么啊?”

“孙老哥,您先别问我,我先问您,宗本亮请您过来看看,您应该是感觉到这里煞气逼人,这里的风水局,是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那么,煞气逼人,只能是怨气极大的鬼造成的。我想问问您,您有没有把怨气的事情,跟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这……”孙博腾支支吾吾,看样子有些为难。

“孙老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信您没有联想到。否则,这么一个地方,算是您特别忙,没有特殊的事情,您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搞定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八十九章永不放弃的追查

孙博腾的脸,表情变化非常快。

“于老弟,说实话吧,我当时一到这里,感觉不对。而且,确实是马联想到了那个失踪的女孩。遍寻无果,肯定是在这里出了意外啊。于是,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给这个女孩超度一下,谁知道,咳……”

一声叹息,代表了太多的无奈。

孙博腾当时确实是准备做这样的法事,可是,他却是没有失踪女孩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如果有的话,可以做法事判断,女孩有没有被害。

如果是没有的话,那是最好的。如果女孩被害了,那么,可以进行沟通,看看她有什么冤屈,有什么心愿,可以代为转达或者是实现,了却了心愿,可以送她进入轮回了。

孙博腾是这么想的,可宗本亮却有顾虑。因为他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如果真的按照孙博腾所说的,去找失踪女孩的亲人要女孩的相关信息和遗物,要是家属明白事理还好说,万一闹起来,乱说什么女孩失踪是因为要东西的人造成的,那麻烦可大了。

宗本亮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女孩家属因为女孩的失踪已经够伤心的了,门要东西,肯定会对女孩家属造成二次伤害,做出过激的事情,一点也不算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我叹息一声:“孙老哥,你应该是做了什么吧?”

“嗯,我在火葬场聚煞的位置,摆下了法坛,然后做法用香火和纸钱铺路,找引出了不少的鬼魂,我曾跟这些鬼魂沟通过,有没有关于这个女孩的消息,但是,一说出来之后,所有的鬼魂马跑了,我越发觉得这里有问题了。”

“是啊,按照常理,火葬场里的鬼魂,大部分都是病老死去的,算是有横死的尸体拉进来,也会有专门的处理方式,不会有太大的怨气,以你老哥的本事,摆平这些鬼魂不算是事儿。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说于老弟,刚才我可看见你跟那个警察说了些悄悄话,你们的话题,不是有关于此的吧?”

我觉得对孙博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点头道:“没错,是关于这件事情的。那位警官,已经跟我约好,晚见面详谈。”

孙博腾一咧嘴,叹息道:“于老弟,这件事情很棘手,宗老板请我,碍于面子,我来了几回,也做了一些事情,但我觉得,这里的事情很麻烦,今天本来是想再过来看看,不行婉拒宗老板,谁知道,却是把你牵连进来了。”

“孙老哥,今天的事情,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相反的,我倒要感谢您呢。到这里来,是我让您帮忙叫我出来,在那边,咳,一言难尽。总之,您记得今天的事情您是帮了我的忙行了,别的咱什么也别说,说多了影响感情。”

“你真的准备插手?于老弟,我想劝你一句,干咱们这行的,尤其是当今时代,最好是别跟吃官饭的打交道,怎么说呢,容易惹祸身。”

“孙老哥,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事情,我是一定要过问的,请您不要多说了。宗老板那边,您说交给我处理了,好么?”

“那行,于老弟,我可是不愿意跟官面……说实话吧,是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除了涉及到警察的事情,别的事情,可以随便找我。”

这意思相当明显了,我也知道,孙博腾岁数大了,明知道有麻烦的事,尽量不去招惹。

我答应了孙博腾,让他去找宗本亮说明情况,我则是等到了傍晚,我到了龚志光所说的那个小吃部,先叫了两个小凉菜,等候龚志光。

等到外面的路灯亮了的时候,龚志光才姗姗赶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的工作是这样,没个准点,说不定我在这儿坐不到两分钟,可能被叫回去,事儿多!”龚志光一边坐下,一边跟我解释。

“理解,理解。知道你忙,所以没热菜,你来了,正好,我让热菜。”

“别别别,我们的规矩可是很严的,你我关系还不到彼此请对方,先说好了,今晚的饭菜,咱们aa,我请,没那么多钱,让你请,我怕违反纪律。”

我淡淡笑笑,从龚志光的身,仿佛看到了我的影子。我之前在体制之内的时候,也是这样,公是公,私是私,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是绝对不会跟个人吃喝的。

“既然这么说,我看我们也别点酒了,是吃点饭,好吧?”跟龚志光这样的人,还是说话直接点好。

“行,小凉菜已经点了,别点热菜了,两碗水饺,吃饱了得。”

龚志光倒是真痛快,水饺一来,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问了价钱,交出了一半的费用。

我也赶紧吃完,把剩余的一半付了,然后让沏壶茶,倒了茶水之后说道:“龚老弟,这么称呼,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呵呵,看样子你好像很怕得罪我啊,一般来说,只有坏人才会害怕我。对不对啊,于大师?”

“哈哈,龚老弟,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对我的职业有很深的介意啊。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会今晚选择跟我见面?”

龚志光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股不甘的神色。

沉吟很久,龚志光才幽幽说道:“今天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火葬场旧址么?我要把这个即将要拆掉的地方,所有的角角落落,全部都留下来影像记录。”

“心有不甘?”我看得出来,龚志光脸写满了不甘。

“不是不甘,而是我感觉没有尽到我的职责,我愧对我的职业。”说完,龚志光竟然把面前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以说来听听么?”我给龚志光又续了一杯茶水。

“两年前,我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这里,按照志愿,我进入到了刑警队。我跟师傅出的第二个大案,是这个女孩失踪的案件。当时,根据已经收集到的线索,我和师傅断定,失踪女孩肯定是跟火葬场的人有关联。在排查的过程,也确实是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不过,没有行程完整的证据链。”

我从龚志光的神情,看到了深深的遗憾,这是个极其敬业的年轻人,职业对于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养家糊口的活儿,而是他要为之奋斗的事业。

“嫌疑人做得天衣无缝?”我尽量用舒缓的语气说话,我不想刺激龚志光。

“这人的心理素质超强,即便是动用了测谎仪,也没有检测出来异常。”

“哦?这么厉害!那这个人十有**是有案底的人,一般人,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在测谎仪面前,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嘿嘿,有案底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在推动法制化进程,凡事要讲证据,甚至不能进行刑讯逼供,必须要合法取得所有的证据,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嫌疑人哪怕是招供了,但证据链无法锁死嫌疑人,依旧是疑罪从无,还是得放人。”

我叹息一声:“眼睁睁看着嫌疑人被放走,是不是心里特难受?”

“难受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师傅,所有刑警队的兄弟。我师傅已经调到滨海市区了,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火葬场女孩失踪的案件,一辈子也不要放弃,一定要将嫌疑人绳之以法,否则,这将是所有登市刑警的耻辱。两年了,我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在这面了。”

“那你能说说具体的过程么?”

龚志光眼寒光一闪,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说道:“当年,火葬场附近还较荒凉,登镇大五里村的村民蒋小燕,下班途失踪。派出所接到失踪报警,进行了初步的排查,认定人肯定是失踪了。对亲属进行调查了解的时候,说起了有人曾经在火葬场附近骚扰过她,这涉嫌刑事案件了。于是,我们刑警接手了案件。在详细排查,蒋小燕的同事讲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是她陪着蒋小燕回家的时候,确实是听见有人对蒋小燕吹口哨,然后说些流里流气的话。但是,那个同事因为当时非常害怕,哪还敢看是什么人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龚志光又是一声长长叹息。

当时的刑警队,把这个线索当成了是重大的排查线索,但是,因为那里较荒凉,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所以也无法对嫌疑人进行一个有效的模拟认可。

后来,动用了警犬,因为时间过去有些长了,而且警犬的侦查受外界影响很大,也是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最后,刑警队冒险对所有的火葬场员工进行地毯式排查,每一个人,都要对案发时间段的行踪交代清楚。

结果,在案发时间,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经过了测谎仪的测试,几个嫌疑人,一个叫孙铁峰的人,进入到了大家的视线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章焚尸房

龚志光已经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了,虽然当时的办案氛围,已经严格限定取证程序合法化,但是,有了重大嫌疑人,侦破的方向也随之明确了。

当时大家甚至认为,这件案子已经快要水落石出了。

然而,孙铁峰闯过了一道又一道的测试。

对孙铁峰的所有活动过的地方进行了蚊子都不放过的缜密排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相反的,孙铁峰的物品少得可怜,像是人为清理过一样。

这又是一个疑点,但疑点不是证据。哪怕是一百个人侦查,全部都认为孙铁峰的行为反常,但证据是不能以行为反常定义的。

孙铁峰在案发时间的行踪,交代不清楚,这家伙似乎对法律十分熟悉,直接一句我忘了,大概是怎么样怎么样直接让办案人员毫无办法。

因为交代不清楚行踪,也只是嫌疑,不是证据。

找来蒋小燕反映重要情况的同时,她不敢确定对蒋小燕进行骚扰的是孙铁峰,也无法确定孙铁峰的声音,是她曾经听到的。

如果仅仅是孤证,还有可能沿着孤证的线索查下去,可当时的问题是,连孤证都没有。

于是,大家伙进行了现场模拟,如果是孙铁峰犯案,杀死了蒋小燕,那么,尸体会怎么处理?

最大的可能,是焚尸炉。

遗憾的是,当时种种巧合凑到一起了。因为火葬场要进行搬迁,所以值夜班的留下了两个人,夜间是可以不进行尸体焚烧处理的。

但另外一个被排除的人,是因为家里有事走了,剩下孙铁峰一个人值班。

当晚,孙铁峰是焚烧过尸体的。但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总不能说他自己进行了焚烧尸体,证明烧的是蒋小燕吧?

大家来到了焚尸炉,进行了模拟测试,发现只要焚烧的时间足够,通常最难焚烧的骨骼,也会化为灰烬。

那么,从骨灰,是不是能找到线索呢?

依然是查无线索,孙铁峰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一切。而当时那周边没有任何的监控设备,更没有人大半夜往火葬场周围跑,所以,孙铁峰到底干了什么,没有任何的目击作证。

最后,对孙铁峰动用了测谎仪,结果,这小子居然挺过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是扼腕叹息,大家心里明明清楚这个人干了什么,但是,是无法给其定罪。

疑罪从无,孙铁峰被释放了。

龚志光的师傅,不久调往了滨海市里,龚志光秉承着师傅的嘱托,以及自身的责任感,一直对这个案子进行排查,但直到今天,依然是无法找到一个方法,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定罪证据链。

我听得也是叹息连连,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冤魂在不甘游荡。

“你有蒋小燕的生辰八字么?”

我没有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用一种我必须要得到的口吻说道。

龚志光眼睛盯了我,看了半天,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一个用公纸包裹的小包。

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个女孩在苹果树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女孩长得很标致,粉扑扑的脸蛋,甚至能够看到脸还未褪尽的绒毛。一双漆黑的大眼睛,若剪水双瞳。长长的披肩发很随意披散在肩,她的身材是胶东所特有的那种十分健康丰满的体型,照片的人,那笑容,让人不忍想起她的不幸。

照片的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字,面写着照片女孩的姓名,出生年月日,还有家庭住址,以及失踪的经过。

“有没有……她生前用过的东西?”我把照片收了起来,问道。

龚志光皱紧了眉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专用的塑料袋。

这种塑料袋,我认得,是现场取证的专用物品。看来,龚志光是早有准备。

我接了过来,站起身往外走。

“慢着,我跟你一起去。”龚志光稍稍拦了我一下,然后在前面给我带路。

我需要龚志光开车送我,所以,我也没有阻拦他。

“你知道我会干什么?”我有点怪问道,因为龚志光的准备,未免太充分了。

“呵呵,别忘了,我是刑警。我师傅说过,刑警,应该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好,都探索,但是,什么也别信,也别轻易否定,所有的一切,都要通过证据定性,主观武断判断一件事情,是刑警的大忌。”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管这件事情?”

“呵呵,于蒙,其实,我们算不初相识,在处理凤凰小区的事情的时候,我把你查了个底掉,我说过,我对一切都好,当时我最大的疑问,是你一个体制内的人员,在原单位口碑还算不错,干得挺好,怎么辞职不干了?而且,干了让人难以理解的职业?”

“你找到答案了?”

“没有,想不通,但是,刑警不是想了解什么能够毫无顾忌去了解什么的。你不是嫌疑人,所以,我没法对你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对你的直觉是,你很正义,但一身的毛病又让你感觉好难相处。”

“呵呵,我只能说,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么说,你对我的职业也有研究,所以,在根据我为人和我职业研究的基础,你准备好了东西,让我试一试?”

“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龚志光淡然道。

“不违法,可是涉嫌违纪啊。”我对体制内的事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我忽然觉得,跟龚志光开玩笑,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报应很快来了,眼看着到了火葬场,龚志光一个急刹车,我没有提防,一下子脑袋撞到了副驾驶台。

“不好意思,我开车挺愣的。”

什么开车楞,分明是存心报复!

“你想要到什么地方?”

到了夜晚,火葬场周围更显阴森,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更盛。

“你不感觉害怕么?”我没有直接回答龚志光,反而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唯一敬畏的,只有法律,其他的,应该是怕我才对。”龚志光傲然道。

“好吧,虽然你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我接受你的说法。这样,咱们直接焚尸炉那边去看看。”

整个的事件,我大体是有个了解了,我相信,刑警甚至都模拟出来孙铁峰犯事的经过,只不过,因为证据的缺失而不能定罪。

我想要做的,是看看能不能把蒋小燕的魂魄招出来,或许,能从她那里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一点,我是较有把握的。因为这里跌煞气非常反常,根本不是别的原因所能够造成的。龚志光根据我的职业推断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有准备,带来我所需要的一切。

毁灭证据的最好办法,是彻底烧掉。

我不敢保证能做到什么,但是我这样的事情被我碰了,我是一定要做点什么的。

龚志光看来对这里非常熟悉,这也印证了他把业余的时间全部都放到这里了。

我相信,即便是龚志光蒙着眼睛,也会准确无误找到我想要去的地方。

因为周围很黑,仅有天的月光照亮,龚志光竟然不借助任何照明设备,能够带着我拐弯抹角往火葬场的深处走。

我从曲梅寒给我准备的土得掉渣的包里,掏出了一沓纸钱,边走边撒,嘴里念念有词。

龚志光明显对我的做法感兴趣,但是,他也仅仅是回头看了一下,我能够看到,他想问,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寒气越来越盛,我即便是使用了先天功的真气运行法调运体内的真气,依然是感觉阴嗖嗖的风,像是往骨头缝里钻一样。看看龚志光,居然一点也没有发抖的意思。

“到了。”龚志光停了下来,眼睛看着不远处,我顺着他眼睛看的方向,发现前方有一个像是铁门一样的东西,那应该是焚尸炉了。

哗,我把最后的一点纸钱全部撒出去,然后再念了一边往生咒,很好问道:“龚老弟,你不冷么?”

“冷,但是我能忍住。我曾经碰到过无数次类似的情况,已经习惯了。甚至,依稀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感觉那模糊的影子藏着我想知道的秘密,但是,在我想要探求的时候,消失了。能问一下,你刚才在干什么么?”

干什么?当然是撒钱买路了。这年头,别以为人伸手要钱,其实鬼也一样,这里阴气很重,自然会成为鬼魂的理想暂住地,到了人家的地盘,花点买路钱,释放出自己的善意,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铺路,是这样简单。

只不过,龚志光那么好,我还喜欢对好的人卖关子。

“呵呵,对不起,职业机密,恕难奉告。”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应物品。

焚尸房里,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我找不到能够暂时充当祭案的东西,只好把点燃的红烛檀香,摆放到了地面。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一章谁更害怕

我很虔诚在香火之前拜了几拜,我能够感觉到,龚志光依旧用一种很好的眼神看着我。

“不要问,也不要乱说话。一会儿看到怪的事情发生,不要害怕,也不要做出格外的举动,静静看着,好么?”

龚志光嘴里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很显然,他是对我害怕这两字做出的反应。

我也不在理会龚志光,专心致志在火烛和檀香之间开始作法。

其实,如果沟通渠道合适的话,世界的任何物种,都可以实现对话。

像是人类的交流,无论是语言,还是字,说到底,不过是信息的交流。通过一定的信息表达,能够识别信息的,能够知道发出信息的是什么意思。

同样的道理,如果能够甄别其他物种所发出的声音信号,或者是别的信息,会像人类交谈一样读懂信息。

鬼和人之间的信息差别,其实并不大,但造成人鬼沟通困难的原因,是因为人和鬼分属阴阳两个不同的世界。

人们都知道一句话,叫做人鬼殊途,这实际是两种不同的具有精神意志的生命体的真实的写照。

大多数的情况下,鬼是不能滞留在阳间的,一方面,是因为冥冥的定数,另一方面,阳世间的环境会对鬼这样的阴属性的生命体造成致命的伤害。同样的道理,人也不能擅闯阴间,除了对生命体本身有巨大威胁之外,还有专门的阴司管理这件事情。

鬼与人之间的交流,最大的障碍,还是无法在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空间里进行交流。

类似于阴煞之地,正常人类进入,对鬼倒是没什么,但对人却是有很大的伤害。所以人鬼能够信息交流,实际是一件相对较罕见地事情。

另外,鬼不可寻人,人不可觅鬼,这是天道非常严格的规定。如果两者能够随便相见,随便交流,那么,整个的世界都会陷入到混乱当。

但有的时候,人和鬼之间,又不得不进行交流。

那么,会有一个特殊的渠道。这个特殊的渠道,是从事阴阳法事的阴阳先生。

需要说明的一点,阴阳先生可不是专门跟鬼打交道的。凡事有关于阴间的事情,都是属于阴阳法事的范畴。

我所做的,是这方面的事情。

人对于鬼,和鬼对于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一般都会彼此忌惮,即使是在特殊的环境相遇了,轻易不会产生什么纠纷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一群人是不会怕一个鬼的,同样,一群鬼也不会怕一个人的。

火葬场这个场地,别管是选择在什么地方,总是处理死人的地方,因而阴气自然重,也是鬼魂容易滞留的地方。

我做法事,为的是寻找到可能存在的鬼魂,问它一些事情。

求人求鬼其实是一样的,金钱开道,礼多鬼也不怪。

撒了一路的纸钱,其实早招惹了不少的鬼魂,现在我又开坛做法,虽然没有坛,但我的咒语是真真切切的。

咒语实际是跟灵界沟通的神秘语言,鬼作为灵界的一类存在能够听懂,然后知道我是从事阴阳法事的人,会主动过来跟我沟通了。

不管鬼看的是我的香火,还是我这个人,那我不管。我需要见的,是这里曾经的鬼。

嗤的一声,红烛的火苗陡然窜出了能有一尺多高的火焰,黄色的烛火火焰,瞬间变成了惨绿色,插在碗里的檀香,也瞬间像是被吸引了一样,朝着我和龚志光的反方向飘去。

一团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惨绿色的光芒浮现出来,它们一个个仿佛是贪婪的饿狼一般,在那里吸收着檀香的香烟。

我不动声色看着,开了夜眼以后,我可以很清楚看到,这些都是身体如烧焦的木炭一样的影子,应该是被焚尸炉烧过的尸体遗留下来的鬼魂。

一般的鬼魂,跟大多数寻常百姓一样,都是有相关的管理者进行管理的。人间有国,阴间有司,在人鬼转换之间,会有很严格的管理的。

但是,不管怎样严格的管理,都会有一些漏洞的。所有的鬼魂,并不一定都会被阴司带到应该去的地方,跟人类也会有很多法外之地是一样的。

好是怨念极重的鬼魂,或者是横死的鬼魂,在阴司接引还未到的时候,可能会离开应该待着的地方,形成了滞留在人世间的鬼魂。

火葬场会处理很多无名尸体,这些没有亲人认领的尸体,通常跟横死的鬼魂一样,因为没有亲人给的香火,也没有阴司接引,会停留在它们尸体的附近。

正好,火葬场是一个聚阴的地方,一些鬼魂能够在这里躲藏下来。

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但得分是在什么地方,如果是阴气很重的地方,而且是鬼魂很多,那鬼不怕人了。

我给它们香火,是为了能够和平相处,虽然我不怕鬼,还有很多手段对付鬼,可没必要来刀兵相见,当然,鬼子的鬼魂除外。

在我的香火引诱下,火葬场周围的鬼魂几乎都被吸引过来了。

龚志光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十分阴翳,几十个木糊不清的影子在惨绿色的光芒下若隐若现,在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环境下,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心理的波动。

“各位,今天惊扰各位,一则是想告诉大家,这里马要被拆了,大家最好是能够给自己寻条后路,如果信任我的话,可以让我来为大家超度。二则,则是有点事情想要问大家。”

我知道,这些鬼都是不成气候的鬼魂,因而,说话的语气相当温和。

谁知道,是这样的温言细语,那些享受着香火的鬼魂,闻听后都是纷纷后退,跟我拉开了一段距离。

“各位,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一来有事相求,二来是想帮助一下各位,既能让各位进入轮回,也能给我积点阴德,顺带着,还会了解点事情。”

这些鬼魂,如同那暴涨的惨绿色的焰火一样踟蹰不前,半晌,一个影像稍微清晰一点的浑身焦黑的鬼魂稍稍往前凑了点,用一种类似于玻璃被挠抓的那种声音问道:“大仙,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我慢慢把蒋小燕的照片拿了出来,缓缓递向了这个鬼魂:“照片的人,不,现在很可能是鬼了,你们见过没有?”

呜嗷一声,那个鬼发出了一声惨嚎,忽的一下消失了。

紧接着,被香火吸引过来的鬼魂,一个个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各自都狼狈逃窜了。

一阵旋风刮起,惨绿色的火焰砰地一声,像烟花一样爆裂,转瞬间,又变成了黄色的正常火焰颜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龚志光眼看着这一切,觉得可能接触到真相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看了看已经恢复正常的火烛和檀香,长处一口气道:“蒋小燕的照片,能让这群鬼这么害怕,肯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本来以为不用招魂了,现在看来,必须要用这个方法了。”

龚志光是个好宝宝,但也是个非常有克制力的人。他很想知道我要做什么,但真忍得住,愣是没问。

我掏出了黄纸,拿出毛笔,蘸着朱砂,在黄纸写了蒋小燕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龚志光见我把蒋小燕的物品给拿出来,终于忍不住摆手道:“于蒙,一定要用么?那可是物证,能别接触,最好别接触。”

我点点头:“用死者生前的东西,效果会更好。”

龚志光张张嘴,想要说话,却还是咽了下去。

我将写好的黄纸平放在檀香前,在招魂咒的空隙,念出了蒋小燕的名字,然后将蒋小燕的那条丝巾,轻轻放在了黄纸之。

“蒋小燕,魂兮,归来!蒋小燕,魂兮,归来!”我念完了咒语,放好了东西,大声喊出要招的魂,可是,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要是旁边站着同行,我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关键的问题是,旁边站着的是龚志光啊。一顿招魂术,操作猛如虎,可到头来,却是一点作用没有,感觉有些丢人了。

龚志光没有觉察到我的思想变化,在我叫了十来遍的魂之后,见我有些发愣,轻声问道:“于蒙,出了什么问题么?”

我有些恼羞摇摇头,但觉得摇头没法代表我的意思,又点点头:“也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很出乎我的意料。如果蒋小燕死了,哪怕是她的魂魄到了阴司,在我的召唤之下,也会出来。”

龚志光悚然一惊:“什么?那照你的意思,你,你是说,蒋小燕,可能没死?”

“不,肯定是死了。小龚,你忘了,刚才我爸蒋小燕的照片给那些鬼魂看的时候,它们是什么表现?好像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存在一样。如果蒋小燕是活人,那些鬼魂,会有这样的表现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二章抓鬼

龚志光想了一下,赞同地点点头:“于……老于,那,那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的手段挺高的,我相信你说的可能都是事实。但是,你说的,好像有些自相矛盾吧?”

没错,我说的是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这也是我想不清楚的地方。

蒋小燕肯定是死了,要不然,那些鬼魂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是,蒋小燕死了,我的招魂作法为什么没有把蒋小燕的魂魄招来?

难道是蒋小燕的魂魄魂飞魄散了?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魂飞魄散,那些鬼魂同样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我可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那可是华夏几千年来才出来十几个的渡异师啊。一看《述异志》感觉天下尽在掌握之,可一到了现实当,怎么碰的没有一件是能够顺顺利利让我解决的?

今天这人有点丢大了,龚志光不明白这里的门道,本来对我的职业有些瞧不起,虽然弄些鬼魂过来,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让人家跑一趟,还把物证打开了,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啊。

想到这里,我气哼哼把烛火和檀香熄灭,收了起来。

龚志光惊讶道:“老于,咋的了,你不会是准备收工了吧?”

“收工?那是我的风格么?”我也没有对龚志光具体说我想怎么办,弄好了我那土得掉渣的包儿,往背一扔往外走。

“喂喂,老于,你这不是撂挑子是什么?这么走了?”龚志光跟了来,质问我道。

“小声点,这么走了,以后你还不得把我看扁了?对于我来说,钱可以少赚,命可以忽视,但面子绝不能丢。小龚,你也看见了,我招来的那些鬼魂很害怕蒋小燕的照片,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正常问话,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跟龚志光咬着耳朵说道。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龚志光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忍不住问了我。

“呵呵呵,你不是很少年持重么?怎么忍不住问我了?既然正常方法行不通,那我们想别的招。我准备抓一只鬼,然后用手段让它开口。这跟你们一样,对付不开口的,手段。”

“喂喂,于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的心目,我们是这样的形象?告诉你啊,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所在的群体。”

“嘿嘿,我那还是客气的说法,小龚,难道你们真的没搞刑讯逼供?我相信,你是不会撒谎的。来,说说听听。”

龚志光一下子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说道:“你说的肯定是有的,不过,那是个别现象。我们整体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总不能说,我们一下子达到标准的执法模式吧?”

说话间,我们俩走到了火葬场的大门口。

我拉着龚志光,在火葬场的大门旁边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

龚志光一改什么都好,但什么都不问的习惯,见我示意他蹲下,小声问道:“老于,你这是准备抓鬼?”

“嘘,小声点。火葬场已经有两年没人打理了,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游魂野鬼。想要抓住它们,得诱惑着来。”

说着,我在身边点了檀香,告诉龚志光,跟我要像是休息一样闲聊。

檀香是一种很特殊的物质,跟牛眼泪,还有一些特殊植物一样,有着沟通阴阳两界的功效。

最能够吸引鬼的是,檀香的香烟当,含有能够安神定魂的成分,对于鬼魂来说,相当于人类的美食。非但能够充饥,而且很美味。

我一边跟龚志光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一边默默注意周围的动向。

不一会儿,我感觉有一股很弱的小阴风,在不远处刮起。

这肯定是游魂野鬼被檀香吸引过来了,我像是跟龚志光闲聊一样笑道:“小龚,你这么拼死拼活工作,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龚志光看到了我给他的手势,马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不到三千。老于,你干这活应该是很来钱吧?我虽然没有抓过什么大仙神汉,但听派出所的兄弟讲,去你们这个行当的人的家里的时候,一般都是家境非常殷实,有的甚至是巨富啊。”

虽然是闲聊,我也对龚志光的话很敏感:“喂喂,龚志光,你这可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们这个行业啊。你不是说过么,这个世界的事情,一切都要看证据,不要轻易下结论,你可倒好,光是听同事的话轻易下结论,这么快悖离了你的职业操守了?”

龚志光还想说话,但看到我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马憋住了。

不远处来了不少的鬼魂,檀香的香味对它们来说,像是这儿摆着一堆美食,饥饿的乞丐肯定是会被吸引过来的。

我已经锁定了一个鬼魂,静静等着下手的机会。

不过,这些鬼魂似乎十分惧怕我,在远处贪婪吸食飘散过去的香味,虽然在那里吸食的量非常少,但它们认为是非常安全的距离。

我略略估算了一下距离,十几米的距离,对我来说,以正常的速度过去,肯定是抓不到了。

想了一下,我从包里偷偷掏出了一张加速的符篆,不动声色贴在腿。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猛然间暴起,像离弦之箭一样奔着那群鬼魂冲了过去。

嗷嗷嗷,鬼魂们发出了阵阵刺耳的惊叫声,四散奔逃。

不过,我有了加速的符篆,速度要快它们很多,我很快找到了我锁定的那个目标,手里的锁灵符,一下子贴到了它的身。

这只鬼,立马动不了了。我拖着它,把它领到了檀香旁边。

我打量了一下,这只鬼应该是尸身被焚尸炉烧了,它的全身下,都是焦糊的样子,我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看到没有,这是警察。我们可是正规的队伍,不会搞刑讯逼供的。但你要配合我们,知道不?”

我没有理会龚志光投来的非常不满的目光,对那只鬼交代了一下,然后让它在檀香边猛力吸食檀香。

这只鬼开始的时候很害怕,但过了一会儿,它似乎是想明白了,开始疯狂吸食檀香。

好家伙,檀香像是一根冰棍被贪吃的小孩吃了一样,眨眼间没了。

我淡淡笑笑,又点燃了一炷香,任由那鬼魂吸食。

“还要么?”我看鬼魂吸食第二柱香的速度明显慢了,等它吸食完以后问道。

“大仙,被你盯抓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既然吃了你的香火,您说吧,要我干什么?”那只鬼倒也光棍,被锁灵符给定住了,知道跑不了,索性合作了。

我掏出了蒋小燕的照片,递到了它的面前:“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

那只鬼浑身如筛糠一样抖起来,看得出来,它想着躲避,但是,锁灵符定住了它的身体,它唯一能做的,是身体发抖。

我赶紧把照片收起来,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跟我说实话行了。你认识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鬼对不对?”

那个鬼魂畏惧地点点头。

“那这个鬼魂,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需要的,是蒋小燕鬼魂的下落。

被问到的鬼魂浑身抖成了一团,这一回,它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消息。

“嘿嘿,你很害怕是不是?你不想说是不是?可是,你觉得可能么?”我从包里掏出了那三枚开元通宝,在手里颠来颠去。

嗷嗷嗷……鬼魂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过,因为锁灵符的缘故,它根本动不了。

我微微一皱眉,没想到,这只鬼竟然怕到了这种地步。

于是,我决定换种方式,把开元通宝收了起来,然后给它念了一段安魂咒。

鬼魂慢慢平静下来,我正准备说话,它反而是先说话了:“大仙儿,我知道我躲不过去了,但是,您能不能别扔下我不管?”

“我的本事,你应该有个直观的了解,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超度你,让你再次进入轮回,而且会向阴司求情,让你托生个好人家,这样,总可以了吧?”

谁知道,鬼魂竟然苦笑道:“我知道大仙儿您是好人,也知道您一定会按照承诺去做的。不过,不可能的,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我只要是说了,非但我可能会被干掉,恐怕您,也会遭遇到灭顶之灾。”

这个说法,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鬼魂,发现它不像是危言恫吓的样子。

“不管是什么,总是要解决的。你看到这位了么?诈骗片的女孩,是这位警官接手的案件之一,为了让女孩沉冤得雪,他已经两年把所有的业余时间投到这面了。我也是一样,这里的事情本来跟我没关系,我是巧合赶到这里,碰了这样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理由退缩不管。你放心,你说出来这其的秘密,你的安全,我用生命担保。”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三章恶人恶鬼

其实,我根本不用担保什么,那只鬼在我的面前,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而且,我有手段能够让它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不过,有些手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用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叫做良心的东西,即便是这种东西日益成了稀缺资源,但我还是有的。

良心之,还有天理,还有正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每一个人,必将为他所做的事情或受益,或者付出足够的代价。

那只鬼生前的名字叫楚见晓,是个外地的大货司机,三年前,在送货途,遭遇到车祸死亡。

后来,家属来辨认尸体,对他进行了认领。

本来,楚见晓是有亲人挂怀的鬼魂,完全可以跟着亲人回归故里。

但是,在火化之后,化成鬼的楚见晓遭遇到了很意外的情况。

在家人走的时候,携带了楚见晓的骨灰,它本可以附着在骨灰一起走,却不想,楚见晓碰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厉鬼。

这个厉鬼,叫做邵宝山,是个死了十几年的死刑犯。

邵宝山生前曾经犯下两条命案,在他被qiāng决的那个年代,犯罪在登这个十分传统的地区,被视为是非常丢人的事情,因而,邵宝山的尸体也无人认领,家属权当没这个亲人了。

后来,还是相关部门出面,将邵宝山火化,因为没有地方安葬,其骨灰,一直保管在火葬场当。

邵宝山没了亲人的供奉,生前又是戾气冲天,所以死后也没有进入轮回,选择留在了阳间。

因为邵宝山的骨灰在火葬场,它有了存身之所,加之火葬场能给他提供一个阴气很足的地方,这家伙竟然能够长时间停留在这里。

久而久之,邵宝山成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厉鬼。

这样一来,邵宝山不满足于仅仅在火葬场之内横行,它的足迹,甚至到了火葬场之外的很多地方。

火葬场是个人在世界走最后一程的地方,所以,大部分的死者家属,都会在这里祭奠自己的亲人。

邵宝山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偷偷享用这些人的祭奠香火,不断壮大自己。

慢慢的,邵宝山成了气候,成了火葬场无数游魂野鬼的一霸。

按理说,邵宝山在这里弄得乌烟瘴气,会被发觉。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个智商很高的存在。

邵宝山知道,如果动了有亲人时刻挂怀的鬼,肯定会被托梦给亲人,要是招来了厉害的阴阳先生,它很可能被干掉了。

于是,邵宝山把目光盯在了火葬场经常处理的意外身亡的人的身。

这些横死的鬼魂,有的是自尽,有的是遭遇重大意外身亡,亲人的挂念不是很深,邵宝山拿这些鬼下手,或者是直接吞噬掉,或者是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打手或者是奴隶,壮大自己的实力,梦想着干一票大的。

两年前,火葬场出了一件大事情。这件事情,是跟照片里的蒋小燕有关系。

火葬场的员工,因为工作的原因,找对象是非常难的。

孙铁峰是其之一,都三十好几的人了,长得虽然还算耐看,但介绍的对象一听说是干这个工作的,马吹灯拔蜡了。

两年前的火葬场,外面还没有非常好的公路,是一条县级土路。

这条路,除了农忙的时候,很少有人走动。但是,孙铁峰发现了,在峰西村西侧工厂班的人,经常会走这条道。

因为那个工厂的效益很好,经常会有两班倒的情况发生。

孙铁峰闲着之余,发现了蒋小燕经常从这里下班。

而且,有的时候,下晚班的时候,会在半夜十一点多经过。

开始的时候,孙铁峰是发泄一下心情,对经过的蒋小燕吹口哨,说些流氓的话。

但后来,孙铁峰越来越被蒋小燕这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姑娘给弄得神魂颠倒。

那天晚,孙铁峰喝了不少酒,正好火葬场准备搬迁,只留下他和另外一个同事值夜班。

那个同事有事走了,剩下孙铁峰一个人。

孙铁峰大概是心里烦闷,走了距离火葬场能有十几里的县级公路。

这个时候,正好是蒋小燕下班的时间,两个人在路不期而遇了。

孙铁峰酒壮色胆,拦住了蒋小燕,污言秽语调戏,在蒋小燕的严厉斥责下,孙铁峰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是动手动脚。

蒋小燕的激烈反抗,激发出了孙铁峰的兽性。

孙铁峰将蒋小燕打晕,用蒋小燕的自行车,把她拉到了火葬场里。反复qiáng bào了蒋小燕之后,孙铁峰冷静下来,知道大祸临头了。

这个时候,孙铁峰残忍的一面体现出来,他非但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是想到了极其残忍的办法,那是将蒋小燕推到焚尸炉里烧掉!

可怜的蒋小燕,那个时候还没有死,被推进炉子里的时候,足足惨叫了十几分钟才死去。

在孙铁峰慌乱的时候,邵宝山适时出现了。

邵宝山知道,他的这种情况,最好是别跟活人接触。要是把事情弄大了,邵宝山再怎么厉害,也受不了能解决事情的人过来解决它。

正好,孙铁峰这是犯了滔天大罪,邵宝山出来,稳定住孙铁峰的情绪,然后指点他一步步怎么销毁罪证。

要知道,一个人出现的痕迹,是很难被抹除掉的。

如果仅仅是孙铁峰自己清理,那肯定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但有了邵宝山这个厉鬼帮助,情况大大不同了。

邵宝山本是被处决的暴力罪犯,加其厉鬼的身份,指导着孙铁峰把现场的痕迹一点点清理干净。

最难处理的,是蒋小燕骑的那辆自行车,邵宝山诉孙铁峰,把自行车弄到火葬场十几里外的母猪河当,那里,有一个地方,是通往地下暗河的水眼,只要把车丢到那里,谁也找不到了。

孙铁峰此时把邵宝山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按照邵宝山的吩咐去做。

蒋小燕的意外失踪,如果能早一天调查的话,孙铁峰还会留下很多罪证。但因为差了这么一天,还有邵宝山帮助,这个家伙,竟然逃过了一劫。

我听得怒火烧,我想到了其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没想到,孙铁峰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qiáng bào了蒋小燕之后,居然还在小姑娘活着的时候把她推进了焚尸炉。

邵宝山作为一个厉鬼,肯定是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孙铁峰的。

我强压着怒火问道:“邵宝山帮助孙铁峰,必然有其目的,它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见晓已经说出了隐秘,也不再害怕了:“其实孙铁峰做事情的时候,很多鬼全都看见了,邵宝山自然也在其。我们这些鬼,你也知道,依然会留恋世间的一切,邵宝山,其实也看了那个小女孩,等她死了以后,把她占为己有,当成是阴婚老婆。”

“畜生!”无论什么词汇,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怒,到现在,所有的谜题,基本都解开了,怪不得找不到蒋小燕的魂魄,原来它是被厉鬼控制了。

孙铁峰能够把现场清理得那么干净,原因也找到了。

恶人恶鬼!邵宝山之所以帮助孙铁峰,是让蒋小燕的亲人无法确定蒋小燕是死在这里,这样,跟蒋小燕的魂魄在精神的联系无法建立,然后,它可以永远霸占蒋小燕了。

“嘿嘿嘿……”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响起,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我明显感觉到,身体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样。

不好!我想要伸手去抓楚见晓的魂魄,却见红光一闪,楚见晓的魂魄,已经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一个通体如火焰的一样的厉鬼,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厉鬼,身高能有一米八多,是属于那种身体很壮实的鬼魂。它的脸,像是被踩了一脚的熟地瓜一样,扁扁的,一个大洞从脑后贯穿到脑前。

这是因为鬼魂基本会保持死亡时候的状态,这个厉鬼脑袋的大洞,明显是qiāng支弹丸近距离发射造成的。

“邵宝山?”我感觉我的眼睛在冒火。

邵宝山冷冷一笑,算是承认了,它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楚见晓,阴恻恻说道:“我跟你们说过什么?我的话难道不好使了?嘿嘿,看样子,不给你们点厉害的,你们是真不知道死活啊。”

说着,邵宝山伸出它的手,不,应该说是爪子,一把扯掉了楚见晓身的锁灵符。

不管是什么样的符篆,对于鬼来说,都是有伤害的。一般情况下,鬼也会刻意躲避符篆。

邵宝山的爪子碰了锁灵符,见火花四溅迸射,这是符篆对它造成了伤害。

可是,邵宝山根本不在乎,一扬手,它竟然把锁灵符给吞了下去。

我甚至听到了锁灵符在邵宝山体内,依然发出了符篆爆裂的声音,但是,邵宝山根本没有任何的被伤害的表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四章一身正气

楚见晓感觉到大祸临头了,它体若筛糠,哀求道;“邵老大,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

“哼,放过你?你出卖了我,居然还有脸让我放过你?咱们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要不出卖我,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背叛了我,嘿嘿,你也不是没看见那些想要背叛我的野鬼的下场!”

“别动!邵宝山,你听好了,我是警察,马把人质放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是乖乖投降,争取宽大处理。”龚志光忽然闪了出来。

一时间,我有点天雷滚滚的感觉,大哥啊,你是警察没错,碰到危险冲到第一线是非常可贵的品质不假,可你得看看面对的是什么啊?这是我职责内的事情,你站出来干什么?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降服住厉鬼也行,关键是你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啊。

“警察?哈哈哈,我最痛恨的是警察,生前没能杀一个两个,死后居然能够碰。好,既然今天碰了,那让我了却一下生前的遗憾吧。”

我虽然腹诽龚志光的做法,但对他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的勇气还是很佩服的。一个人有多大的实力,有时候并不能让人钦佩,但关键时刻体现出来的可贵的品质,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不过,肃然起敬是yi mǎ事,能不能真的帮忙,又是另外yi mǎ事。

我还不能跟龚志光说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全在邵宝山的身,我可是用命承诺过要保全楚见晓,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现在形势非常不利,但我不后悔之前的承诺。毕竟,楚见晓是真的在生死存亡的情况下向我说出了一切。

厉鬼跟人类的练家子一样,其实力非常强悍,自身所蕴含的阴属性能量十分充裕,加之秉性阴险残忍,相当难对付。

我在北圈顶的时候,曾经对付过厉鬼,但那个厉鬼,跟眼前这个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北圈顶那个厉鬼,生前毕竟还算是个正常人。而邵宝山则是极其特殊的存在,生前是有了两条人命的凶犯,又在火葬场待了十几年,其凶戾程度,要远甚于北圈顶那个厉鬼。

最要命的,是我根本没想到到凉水湾这里会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妙印,二百都没有带在身边,看来,打铁还是需要自身硬,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得指着自己。

龚志光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是罪犯,只要是面对有犯罪行为的事情,他都要管。

我暗暗着急,因为我知道邵宝山有多厉害,龚志光浑然不觉,不但厉声呼喝,而且,还一步步向前走,接近邵宝山。

邵宝山对于龚志光的兴趣,远远超出了要惩罚手里的楚见晓。

对于邵宝山来说,警察这样字眼,更容易激发它的凶性。如果有选择的话,我相信邵宝山一定会选择干掉龚志光,而放弃掉楚见晓。

我趁着各方的注意力都有些走神的时候,偷偷在腿加了一个加速的符篆,没办法,对于常人来说,我被狗撵练出来的速度是够快的,但跟邵宝山这样厉鬼级别的存在,还是差得很远。

邵宝山的脸,露出了极其凶残的神色,龚志光一步步走近,邵宝山的眼,甚至浮现出了像火苗一样的光芒。

我忽然有些诧异,邵宝山的速度力量,很显然是占据绝对风的,龚志光照理说已经深入到它的攻击范围了,可为什么它还没有动?

难道是有别的企图?

不可能,厉鬼的凶戾,是远远超出人的想象的。只要它锁定了目标,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实现。

难道邵宝山忌惮什么?

没错,肯定是忌惮。

龚志光虽然没有阴阳法师的法术,但他却是阳间人事的执法者,身带有一股阳刚的煞气。邵宝山虽然是特别想杀一个警察,但是,真的有一个警察,尤其是这个警察无所畏惧,勇往直前,邵宝山想动手,还真的得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了这层,眼看两者越来越接近,我的脑海,迅速拟定了一个计划。

邵宝山的目标首选,肯定是龚志光的。但是,邵宝山对龚志光的出手,则未必是选择一击致命。

我要趁着这个机会,先抢救下来楚见晓再说。

“放下你手里的……鬼!”龚志光明显对自己所见的事情还不太习惯:“听到没有?放下!”

当真是正气凛然,一身是胆。

我分明看见,邵宝山凶戾的脸,浮现出了一丝的犹豫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这说明,龚志光的厉声怒喊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龚志光站在距离邵宝山能有五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一只手点指着邵宝山,眼睛如鹰隼一般瞪着邵宝山。

我缓缓移动,一点点靠近龚志光的身后。只要再给我两米的距离,我可以率先发难了。

可是,我面对的是凶悍的厉鬼,邵宝山也仅仅是被龚志光的凛然正气给震了一下,它马发现,我这边已经开始移动了。

“哈哈哈,死条子,我活着的时候你能欺负我,我死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我要把你的魂魄拘禁起来,永不停息折磨你,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邵宝山下定了决心,身形如烟一般向前一闪,伸出另外一只手,不,应该是爪子,一下子抓住了龚志光的脖子。

有时候,大家都觉得,鬼有点傻,攻击人的时候,知道攻击脖子,别的地方几乎不去攻击。

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因为大部分的鬼,都是阴属性的能量体,不像人一样,拥有一幅有质量的躯体,挥拳踢腿,都能够利用自身的身体各部位质量击打,能有有效的伤害效果。

那么,鬼对人能造成严重伤害的地方,非常之少了。因为大部分的鬼伤害人的方式,都是用自身的能量攻击人类。

或是通过能量释放出精神信号,使人产生错觉,或是攻击人类的脖子,颈部,几乎是所有动物的最致命的部位,一旦这里被攻击,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鬼要想用有限的能量造成实际性伤害效果,只能攻击这样的部位。

厉鬼自身蕴含的阴属性能量,要远远强于一般的鬼魂,所以厉鬼的攻击手段很多。

但是,邵宝山因为有些忌惮龚志光,所以还是采取了这种最有效的攻击手段。

嗬嗬,龚志光马有了异常的变化,他没想到自己会瞬间被卡住脖子,因为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龚志光双手想要掰开邵宝山的爪子,但是,他哪有这么大的力量?窒息感,让他嘴里发出了十分难听的声音。

“松手!”我一个箭步窜到了龚志光的身后,一道锁灵符,直接往邵宝山卡住龚志光的胳膊贴去。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小小的破符篆,能耐我何?你这点手段,还是回去,呵呵,你已经没有机会回去再学了。你们两个……”

我看去是想着帮助龚志光摆脱危险,实际,我的目标是邵宝山另外一只手的楚见晓。

直接救龚志光,好是抱薪救火,搭我,也不会是邵宝山的对手。

唯一有希望的,是不跟邵宝山正面相抗衡,利用别的手段跟它周旋,那样才会有一线生机,否则,今晚我和龚志光会面临团灭的危险。

趁着邵宝山得意洋洋的时候,我手里扣着的三枚开元通宝,猛地砸向了邵宝山那张如同被踩了一脚的熟地瓜一样的脸。

砰砰砰,邵宝山猝不及防之下,被开元通宝砸,在它的脸,竟然迸射出一连串的火花。

我的开元通宝!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啊,居然被邵宝山的脸给碰得粉碎!

嗷的一声,邵宝山负痛狂叫起来。

我把早别在腰里的桃木剑抽了出来,对着邵宝山的另外一只手,狠狠刺了下去。

砰地一声,邵宝山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我也被桃木剑身反弹回来的力道给弄得差点差点脱手。

我腾出一只手,一把把楚见晓拽离了邵宝山的手,往后一扔,看也不看叫道:“快跑!”

救下了楚见晓,我的心里舒坦多了,脚踩七星步,一个转身,对着邵宝山掐着龚志光脖子的大粗手臂,力劈华山一般狠狠砍了下去。

砰!火花四溅,我的心在淌血,我这重金求购的桃木剑啊,一下子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通体窜起了火苗!

我知道邵宝山厉害,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如此厉害!常说煞气如罡,是说,煞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可以堪道门修炼者练的罡气,可与铁石争硬!

桃木剑起火,可不是因为周围环境的温度到了桃木剑燃点的温度,而是因为如罡一样的煞气激烈反弹,两者剧烈摩擦,瞬间产生了高温,使得桃木剑瞬间起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五章山穷水尽

邵宝山的实力,让我叹为观止,不过,这也让我小小有些胆寒,这样的一个接触,我发现,我有可能是碰了目前为止,实力最为强劲的对手。

我可不能跟邵宝山近距离接触,它的身体如同是修道者修炼出来罡气一样,凭我的道行,根本伤不了它。

桃木剑已经废了,我索性抡圆了桃木剑,直奔邵宝山的脑袋砸去。

嗷呜——邵宝山发出了长长的嘶嚎声,它愤怒到了极点,一把抓住桃木剑,一拽,我立马松手了。对方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我几乎连更对方抗衡的时间都没有。对方一使劲,我还没什么反应,直接被对方夺走了。

邵宝山充分表达了它的愤怒,它如钢钩一样的爪子,泄愤一般将已经烧着的桃木剑折断,然后送进嘴里,嘎巴嘎巴一顿咀嚼,竟然把至阳的桃木剑给吃了!

我没有时间震惊,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龚志光的屁股。

这一脚,我可是用了全身的力气。龚志光已经摆脱了邵宝山的控制,被我一脚踢出去好远。

我成功把邵宝山的仇恨拉到了我的身,我知道,现在唯有跟邵宝山周旋,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快跑,别管我。”我掉头跑,这句话绝对是真心话,只要你龚志光跑了,我自己独自面对邵宝山,好办多了。

通过一系列的接触,我发现邵宝山这个厉鬼,已经有了些气候。

其实,鬼跟人一样,也有各自修行的法门。

世间万物,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这是修炼界的基本共识。

所谓成仙,也不过是一种说法,是人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境界体现。像人们称呼某某为真人,为圣人,为神人一样。

人的正统修炼法门,是感悟天地最基本的奥秘,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到了这一步,也能够被称为仙了。

也有很多非正统的法门,甚至是一些邪门法术,也能够提升人的实力。

如,最臭名昭著的,是炼制紫河车了。

紫河车,指的是孕妇腹还未出生的孩子,炼制紫河车提升自己的修为,那是一尸两命的残忍方法,为人神共愤的行为,一旦发现,那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可是,因为这种修炼方法有效,而且速度快,也为很多的旁门左道所追捧,甘愿冒死无葬身之地的危险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鬼,同样也有各种修炼的法门,这个世界,也有鬼修成正果的。

同样,鬼当,也有一些邪门的伤天害理之术。

邵宝山虽然不精通修炼的法门,但它在机缘巧合之下,停留在阳世间,而且因为自身的暴戾,也是为了生存,吞噬了不少的鬼魂。

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种种巧合能如此不可思议串联在一起。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邵宝山吞噬鬼魂的行为,可能会很快暴露,会招致阴阳法师的清算到来。

可邵宝山偏偏是躲在火葬场这样的地方,加之其非常小心,它一步步抢夺别的鬼魂的香火,还吞噬鬼魂,导致了它的实力越来越强,渐有成了气候的样子。

也幸亏邵宝山没成气候,要是它的实力再强那么一丁点,我恐怕要饮恨于此了。

我的推断,来自于邵宝山吞掉我的桃木剑的反应。它吞掉我的桃木剑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到,它的身体全部向外鼓胀了一些。

这说明,至阳的东西,对邵宝山的伤害还是很厉害的。

只不过,我的桃木剑所蕴含的至阳还是少了点,没给它带来大的伤害。

但我凭这一点,能够断定,邵宝山对至阳之物,还是抗衡不了的。

我唯一的希望,是利用自己的速度坚持到天亮,只要至阳的阳光照射进来,邵宝山得乖乖逃离。

因此,我把仇恨全拉过来,最希望的是龚志光赶紧跑掉。

然而,这只是我的完美计划,我可以规划出一个很好的想法,但问题是,各方面都要配合我。

龚志光虽然被我踢出去很远,但并没有收到什么厉害的伤害。他爬起来活动几下没事了。

邵宝山此时眼只有我,追着我的屁股这通撵啊,我仿佛又回到那段被狗追过的日子,除了跑,没有别的办法。

龚志光一点也没有跑的意思,他从腰间拔出了手qiāng。

“邵宝山,给我站住!再不停下,我可要开qiāng了!”

我没想到,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我居然会有被逗笑的可能。

龚志光啊龚志光,你咋这么不开窍呢?让你跑跑呗,你这是帮倒忙啊。你的手qiāng,或许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有极大的震慑力,但是,追我那哥们可是厉鬼啊,你要是开qiāng,开呗,还把厉鬼当成了要针对的嫌疑人?

砰,一声qiāng响响起,龚志光还算可以,没有拘泥于qiāng械使用规定,仅仅警告了一声,毫不犹豫开了qiāng。

还别说,qiāng声对邵宝山造成了一些影响。毕竟,这货可是被qiāng决的,对于qiāng声,它不可能不害怕。

我的压力骤减,邵宝山这么一耽搁,我瞬间跟邵宝山拉开了距离。

不过,我发现,压力骤减未必是什么好事。因为邵宝山受到了惊吓,它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

而且,龚志光成功的从邵宝山那里,拉了一些仇恨。

我暗叫不好,身形一转,直奔龚志光冲了过去。

没等龚志光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把它撞倒了。

在我和龚志光倒地的瞬间,一道劲风擦着我们的身体边缘刮过。

邵宝山果然转移了目标,直奔龚志光扑来。

我正好把龚志光撞倒,躲开了邵宝山这志在必得的一击。

“让你跑你不跑,这不耽误事么?”我大声咆哮,龚志光这等于是把我所有的计划全打乱了。

而且,邵宝山明白了,我的意图,是吸引它的注意力,让龚志光逃跑。但我和龚志光都彼此照顾对方,所以,现在一个没跑掉。

所以,邵宝山并没有急于再次发起攻击,而是慢慢移动,堵住了火葬场的大门。

这是釜底抽薪的一招!我和龚志光可以随便跑,只要是在火葬场以内,那是邵宝山的天下!它可以慢慢跟我们周旋,一点点把我们逼绝路!

砰!龚志光又开了一qiāng。

邵宝山的身体剧烈抽颤了一下,可以很明显感觉,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不过,并没有给它带来多大的伤害。

“别开抢了,省点子弹吧。”我没有节约子弹的想法,我不让龚志光开qiāng的理由是,开qiāng的声响把我给吓着了。

“那咋办?”龚志光手里的qiāng还是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小声问道。

“邵宝山不急于攻击我们,把我们的退路堵住了,它会一点点逼近,只要让它进入到了一定的距离,我们的反应,跟不它的速度。”

“我要听的不是解释,而是方法!”龚志光竟然有点不耐烦了。

“那好吧,龚老弟,别忘了你是干啥的,到了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要为人民牺牲呢?你缠住邵宝山,我负责逃跑。然后,我会找来大队的阴阳法事,将这个家伙弄得永世不得超生,以此告慰你的在天之灵,怎么样?”

龚志光惊讶地看着我,从他的眼神我明显可以读到这样的句子: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但这样的眼神一闪而逝,龚志光脸马浮现出了毅然的神情:“好,我掩护你,你逃跑行了。”

我本意是让邵宝山听到我的话,这样,邵宝山的目标,会再次以我为主。可没想到,龚志光居然还真的信了我拉仇恨的话。

龚志光手里举着qiāng,毫无畏惧走向了邵宝山。

“邵宝山,马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真想照着龚志光的屁股来一脚,投降是邵宝山唯一的出路?好像是咱们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吧?这孩子看去挺精明的啊,咋一碰到危险,知道蛮干呢?

邵宝山有些犹豫,因为我的话它都听到了。它此时也许并不在意龚志光,最在意的,可能是别让我跑了。

要是让我跑了,真的是能够联络厉害的阴阳法师,过来找它算账。

邵宝山是牛,可它只能偷偷的,面对一个,甚至是好几个阴阳法师。只要它的事情一暴露,跟见光死没什么区别。

我已经无法阻止龚志光了,他已经迈进了邵宝山的最佳攻击距离。

现在,邵宝山最希望的,是我也进入到那个范围,它可以同时对付我们两个。但我却偏偏没有进入到它的攻击距离内,它对龚志光下手速胜是没问题的,可它也见识过我的速度,只要被耽搁了一下,我有可能真的跑掉了。

非常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龚志光这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在昂首挺胸大踏步接近邵宝山,而我和邵宝山这两个能够决定局势走向的存在,却是一动也没有动。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六章瓮中捉鳖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周围的环境,像是凝固住了一样,除了龚志光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音了。

邵宝山身的颜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红红的身体明灭不定。

这是邵宝山的想法在发生变化,因为它每一次的想法转变,都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到自身能量的波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必须要赶紧想办法了!龚志光已经接近邵宝山不足十米的距离了。

“龚志光,给我顶住,我会回来给你报仇的!”

到了这个地步,冲过去是自寻死路。我唯一能够解救龚志光的办法,是再次吸引到邵宝山的注意力。

我选择了远离龚志光的方向了跑出去,看样子,好像是要从火葬场大门逃掉。

顷刻间,邵宝山做出了选择,它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龚志光,飞身过来堵截我冲向大门的去路。

我的手里,早从包里掏出了一大把的符篆,感觉红光及体的时候,一抖手,一把符篆扔了出去。

砰砰砰,符篆打在了邵宝山的身,发出了一连串的bào zhà声。

然而,这些能够让普通鬼魂掉层皮的符篆,对邵宝山来说,像是挨了几记不轻不重的拳一样,影响是有的,但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效果。

“哼,看你还往哪儿跑?嘿嘿,你的速度很快啊,可惜,这道大门,是你永远过不去的坎儿,在火葬场里,我看看到底能跑出什么花样来?真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邵宝山的意图也非常明确了,它已经不急于抓住我了,是挡住我的退路,只要把握圈在火葬场里,那是它的主场。

这跟我的预想差不多,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能够获得喘息的地方。

“小龚,别犯傻了,赶紧往焚尸炉那里退,快。”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喊道。

龚志光愕了一下,但他毕竟是头脑非常缜密的人,马明白了我的意图。他收起了qiāng,一点点向火葬场的深处退去。

邵宝山身的红光,明灭闪烁的更加厉害了。龚志光对于它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但是我,站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它可以相对轻松搞定龚志光,但它无法有效拦阻我逃出火葬场了。

慢慢的,邵宝山身的红光稳定下来了,它还是决定要盯住我,放我跑了,它无法承担接踵而至的后果。

同时,只要是搞定了我,龚志光是案板的肉,可以随意任它宰割。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龚志光,慢慢也向他靠拢过去。

邵宝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我的身,基本对龚志光不管不问了。

不一会儿,龚志光到了焚尸房。

“老于,怎么办?”龚志光还是没有彻底理会到我的意图,焚尸房可是个密闭的空间,到了这里,是瓮捉鳖的局面,只不过,那鳖是我和龚志光。

“把焚尸炉打开,钻进去。”

龚志光一呆,但马彻底理解了我的意思。

焚尸炉是个密闭的空间而且非常坚固,是个可以避难的好地方。

邵宝山明显也被我的说法给弄得较纠结,它很想去阻止龚志光,但是它知道不能给我留下一分一毫的时间。只要它从风度我的路线离开一会儿,我能够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咣咣咣,一阵阵金属的闷响声传来,焚尸炉已经两年没用了,都快锈死了,龚志光正在那里野蛮打开炉门。

“喂喂喂,小心点,把炉子弄坏了,等于是帮了敌人的忙,不着急,我相信它不敢攻击你的。”

我心里再怎么着急,表面还得装作是没心没肺的样子,迟则生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咣当一声,焚尸炉的们被打开了,龚志光还在那里招呼我:“老于,打开了,来,一起进来吧。”

我真的想踹这小子两脚,你咋是不明白呢?

你快点进去。别管我。只要照顾好你自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快。别跟我墨迹。进去。然后从里面把门给我关。算着点儿时间。等到明天早太阳升起的时候再出来。我自己有办法。

我真的希望。共智光能够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但是。想法往往是跟现实相悖的。

老于。我能把你扔下吗?那我成了什么人了。控制光,还特别不服气的说道。

“快点吧,你在我身边是碍手碍脚的。没你的话,我早把绍保山给收拾了。”

我心里实际是特别着急。暗暗盼望龚志光能快一点。

龚志光终于有点开窍的意思了,他钻进了焚尸炉。在龚志光要关焚尸炉门的时候,一道红光陡然一闪,邵宝山竟然飞速地扑向了龚志光。

我大骇,赶紧飞身过去扑救。可没有想到,邵宝山竟然途调头转过来,直面向我冲过来。

刹那间,我知道我计了。我在赌,邵宝山非常在意我,而邵宝山也在赌,我会非常在意龚志光的安危。

这一下,邵保山赌赢了。

我根本来不及改变方向,迎面撞了邵宝山。

轰的一声巨响,我感觉像是撞了飞驰的汽车,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等我的身体撞到地面的时候,竟然啥感觉也没有了。

“哈哈哈,小崽子,跟我玩心眼,把我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成感啊?我邵宝山从生到死,还没有让人这么牵着鼻子走的。你不是想要用那个人掩护你逃跑么?你为什么不逃跑呢?么的,差点让你骗了,那个小警察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我还真不容易找机会拿下你。嘿嘿嘿,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咱们的帐,应该慢慢清算了。”

噗的一声,我的肩膀传来了一阵剧痛,邵宝山尖锐的爪子,一下子穿透了我的肩膀。在厉鬼面前,人的肉身,真的像是纸糊的。

我死死咬住了牙关,我不想在邵宝山的面前喊出疼来。

“哈哈哈,小子,还挺硬气啊。好好好,我看看,你到底能够硬气到什么时候!”

邵宝山身红光大盛,它一抬手,直奔我胸口的部位插了下来。

然而,这一下,并没有chā wo的胸口。

龚志光赶了过来,两只手死死掐住了邵宝山的胳膊。

“哈哈哈,好感人的一幕啊,真够义气。那好,我成全你们两个。”邵宝山非常得意,手臂一横,已经挣脱了龚志光的双手,另外一只手,挥拳打了龚志光的肋部。

速度,力量,是正常人类极限所无法拥有的。

我分明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龚志光也是非常硬气,闷哼一声,也是没有叫喊出来。

噗通,龚志光遭受到如此重击,无法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一下子倒在了地。

“哈哈哈,一个小警察,一个小法师,真是老天给我大补的礼物啊。多少年了,我都没有尝到阳刚之血的滋味了,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个,哈哈哈,喝了你们俩的血,我不会再怕太阳光的照射了,你们两个,哪一个愿意先让我尝尝阳刚之血的滋味呢?”

邵宝山像是戏耍老鼠的猫一样,打量打量我,再打量打量龚志光,本吓人的脸,多出了几分难以形容的猥琐。

“说话,说话啊!”邵宝山露出了疯虐的神情,伸出脚来,在我和龚志光的身不断踢打。

我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我努力呼吸了几口,使劲晃晃脑袋,力图让我清醒一些。

恍惚间,书灵仿佛出现在我的脑海,看它的表情,我知道,它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扯。

我再次晃晃脑袋,不去理会书灵有些近乎哀怨的目光,这个时候,我需要的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我是渡异师,我更是个男人,我,要战斗。

邵宝山和我的实力对,那是天差地别的。但是,邵宝山并不知道,我还有底牌。这将是我唯一的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个机会太渺茫了,甚至,最好的结果只能是跟邵宝山同归于尽!

但我不在乎,因为被说是跟邵宝山同归于尽了,是拼着一死,能够给邵宝山带来伤害,我都会去做!

肩膀的鲜血汩汩流出,我感觉嗓子眼发咸,一个喘气没喘好,我剧烈咳嗽起来。

血沫子顺着我的口鼻流了出来,刚才被撞那一下,看来被撞得不轻。

“呵呵,我们的小法师这是想干什么啊?想要站起来么?来啊,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我绝不会趁着你站起来的时候攻击你的。”邵宝山脸写满了变态,他现在这样痛痛快快把我们龚志光弄死,不足以满足它变态残忍的心理。

邵宝山需要的,是把我们俩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我们在生命一点点痛苦耗光,才能够得到满足。

我努力支撑着坐了起来,抬一下手臂,都感觉像是举鼎一般费力。

“邵宝山,你特别想喝我们的血,吞噬我们的灵魂是不是?可是,呵呵,你恐怕还没长出那副好牙口。”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七章阴差

邵宝山身的红光,再次闪烁不定。他很诧异我的表现,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向他苦苦哀求才对啊。

“呵呵,小子,你是想惹火我,激怒我,让我给你来个痛快是不是?嘿嘿,我是不会当的。你越是想着速死,我越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邵宝山是有绝对的实力说这样的话的,他飞起一脚,将我重重踹倒在地。

我的脑袋咣的一下跟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紧接着,我浑身麻酥酥的,像是过了电一般。

“臭条子,我是栽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把我判死刑你们舒服了?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身不由己的死亡是什么滋味。”

邵宝山说着,一只脚踩了龚志光的胸口,他没有着急发力,而是一点点进行发力。

咯咯咯,龚志光的胸骨以及相连的肋骨,发出了恐怖的声音。邵宝山这是慢慢折磨龚志光,妄图用这种慢慢压断骨骼的方法,让龚志光陷入到一点点接近死亡的无限恐惧。

“哼……你,你迟早……是,是要接受……正义的审判的。在,在正义……的面前,谁都不能露出丑恶的嘴脸!”

龚志光真是条硬汉子,它的脸已经憋得铁青,脖颈的青筋暴起,却依然是斥责邵宝山。

“正义,哈哈,多么让人感到颤栗的词语啊,到了现在,你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你的身体,能不能跟你的嘴一样硬!”

邵宝山凶戾之气大盛,龚志光的表现,不是它想要看到的,它预想的是,在它的暴力面前,所有人都应该唯唯诺诺,苦苦哀求,拜伏在它的面前。

可是,无论是我,还是龚志光,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屈的态势。暴力,对我们无效。

邵宝山亮出了它尖锐的爪子,这是体内煞气很浓重而凝化出来的真实的利器,它一挥手,利爪向龚志光的肩膀插去。

我强忍着伤痛,一跃而起,飞身扑到了龚志光的身。

这可不是我要牺牲自己保全龚志光,而是我必须的最后的尽力一搏。

方位,角度,都是我计算好的。

邵宝山的利爪,一下子chā jin了我腰间的部位。

“呵呵,真够义气啊,我都被感动了。为了成全你们的义气,我……”邵宝山浑然没有意识到,它已经慢慢掉进了我的预想当。

我最后的底牌,是我在锁龙洞曾经见到过的鬼头刀。

按照书灵的说法,这柄鬼头刀,乃是历代渡异师杀伐太多异类积攒下来的戾气所形成的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且,历代渡异师觉察到这个特殊的存在,想要把这东西给驱除,但并没有成功。

也有渡异师觉得,这东西可以炼制成对付异类的法宝,但依然没有成功。

很多事情,确实是天意难测,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是犯了斩杀,总会有戾气留下,每一种存在,都会有其强烈的求生愿望,而这种愿望无可奈何被灭的时候,自然会产生怨念。

世界的东西,想要彻底灭杀,难度是非常大的。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要想把它的一丝灵识彻底灭除,都是需要极其极端的手段的。

而且,灭掉了灵识,并不是说组成灵识的能量消失了,灵识只不过是没有了原来的精神意志,自身所蕴含的能量是不灭的。

这种最后剩下的能量,会带有原本精神记忆的一丝怨念,也是人们常说的戾气。

这股戾气,会本能跟随灭杀它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渡异录》这本书会有那么多的类似的戾气。

历代渡异师,参悟了此的诀窍,却是无法驱除,也无法将这些戾气炼成法宝,这不是历代渡异师的能力不行,而是很多事情,需要的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一言以蔽之,时机未到。

而到了真正能够实现的时机,却碰了我这个有可能是历代当最不称职的渡异师。

戾气形成了鬼头刀,帮我十分痛快灭杀了无数鬼子魂魄,吓走了周衍,但却无法受控,也无法使用,被封存在了我的肾脏部位。

那东西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弄不出来,只好让邵宝山自己去挖掘吧。

邵宝山做梦也想不到,在我的身体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邵宝山的利爪,chā jin了我的腰间,它需要一点点折磨我,以获取它极端暴虐的心理平衡,但是,它的在它眼无坚不摧的利爪,忽然间感觉一阵剧痛。

“哇哇……”邵宝山哇哇大叫,抽出了它的利爪。

“你,你,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邵宝山看到,它的利爪齐齐被削断,好像是一柄神兵利刃把它的手指截断了一样。

那恐怖的利爪断面,嘶嘶冒着浓浓黑雾。

好厉害的鬼头刀!被鬼头刀伤了的手指,竟然无法愈合!邵宝山彻底慌了神。

砰!我的全身下,冒出了浓浓的黑雾,我站了起来,浑身下好像是充了电一样,所有的力量都回归到我的身体。

我身体渗出的黑雾,瞬间将我的伤口愈合,我一伸手,在邵宝山插开我腰间的伤口的位置,轻轻一拽。

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我明显感觉,那个通道还在,邵宝山居然给我插出了一条能够拽出腰里藏着的鬼头刀的通道!

一抹寒光,浮现在我的手里。寒光闪过,我手里多了一柄若秋水透明一样的大刀!

嗷呜,嗷呜……仿佛是无数厉鬼的嘶嚎声响起,我身体周围的黑雾,随着这些咆哮声,如沸水一般翻腾。

邵宝山马感觉到大祸临头,它连身体都没有转,嗖的一下,化作了一道红光,准备远端。

我身体只轻轻一晃,拦住了它的去路。

“嘿嘿嘿,邵宝山,你不是想要喝我们的血,吞噬我们的灵魂么?怎么,这么快想跑了?”我忽然赶到心里有些发毛,因为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残暴的味道。

不,这不是真的。我是一个秉性善良的人,我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暴戾的想法,哪怕是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存在,它只该受到应有的处罚,如果我也心生残忍之心,那我跟那些厉鬼有什么两样?

“大仙,求求您了,放我一马好么?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鬼。”邵宝山知道不可跟我对抗,赶紧选择了屈服。

我心里想的是要把邵宝山交给阴司,让它们处理,但是,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被另外的念头代替了。

“嘿嘿,邵宝山,到了现在,你还想着被原谅么?那些被你欺侮的鬼魂,被你霸占的鬼魂,它们在向你苦苦哀求的时候,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个道理么?”

“大大大大大大,大仙,我错了,我愿意改正自己还不行么?”

“你愿意悔改是好事,但是,你要有悔改的机会才行。当你断绝了那些向你苦苦哀求的鬼魂求生的机会时,你已经放弃了你自我悔改的机会。这个世界,公理和正义,从来不是仅仅靠仁慈来实现的,大多数的时候,是要靠绝对的暴力实现的。”

我身的黑雾大盛,一声声厉鬼的咆哮声震耳欲聋,整个空间都似乎颤抖起来,唯一不动的,是我,还有我手里的鬼头刀!

邵宝山充满了绝望的神情,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任何存在,都是卑微的。

邵宝山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鬼头刀像是它命里的克星一样,让它连反抗的一丝念头都没有了。

我缓缓走向了邵宝山,举起了鬼头刀。

在我准备劈下去的时候,我忽然感觉,鬼头刀像是个无底洞一样,疯狂吸收我身体的能量。

“于蒙,别干傻事,虽然邵宝山帮你打开了抽取鬼头刀的通道,使用这柄鬼头刀,是需要身体大量灵力支撑的。尤其是斩杀邵宝山这样的厉鬼,需要的灵力更多,你这点道行,修炼出的灵力根本不够,还是需要透支你的生命潜力。”

书灵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它十分急切说道。

“透支透支,放任这样的东西存在,是天道不公!”

我一意孤行,准备冒着透支生命潜力的危险,一定要斩杀邵宝山。

“慢着!这位仙,且慢动手!”

顺着声音看去,地面黑烟四起,待黑烟散尽,我看到了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人们口常说的牛头马面么?它们两的形象,跟人们画像画出来的极其相似,只不过,它俩更显威武,雄壮。

说话的是牛头,它微微一拱手:“这位仙,此厉鬼已经为我地府通缉多日,一直没有归案,今天承蒙仙出手,让它无处遁形,我这里先行谢过,恳请仙不要斩杀,留给我等带回地府,审问过后再行宣判。”

这话倒是没毛病,只不过,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哼,你们要抓它,本是你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也无话可说,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会纵容它留在阳世间这么久?你知道它干了多少坏事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八章终来的正义

牛头微微一皱眉,解释道:“仙有所不知,阴司要管辖的地方实在太多,要处理的事情也多。 按照正常程序,我们是应该先管正常接引的鬼魂到地府,然后根据其生前所作所为,判定是否可以再入轮回,或者说是打入地狱,偿还生前的罪孽。像邵宝山这种长时间滞留在人世间的鬼魂,我们也不是不抓捕,只不过,难度太大,一则我们没有管辖权,二则我们的体质也在这儿摆着,没法长时间逗留在阳间。人间有很多的从事阴阳法事的职业人员,也正是因为有诸多类似的事情而产生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我的心情微微平复了一些。

马面见我还是面色阴翳,便拱手道:“仙,请您收了神通吧。我们其实也在关注着邵宝山这厮,只不过,此鬼异常刁滑,每次我们发觉它的踪迹,准备抓捕的时候,都被它躲藏起来,屡次无功而返,确实是有愧职责。这一次,仙弄出的动静太大了,我们赶到,发觉仙正准备斩杀这厮,这才出现,还望仙见谅。”

牛头马面可不像是传说的那么凶恶啊,我转念一想,也明白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尊重,别人对你怎么样,还是取决于你的实力。

估计,我手里的鬼头刀把这二位也吓到了。

我收起了鬼头刀,浑身黑雾如同牛饮鲸吸一般回到了我的体内。

在我恢复到正常样子的瞬间,我很敏感发现,牛头马面那种战战栗栗的感觉,小了很多。

“两位官差,烦请多劳则个,这里还有不少阴魂,烦请两位一并带走。还有,问问这个家伙,蒋小燕被它藏到什么地方了?”

牛头马面满口答应,一转头,对待邵宝山,马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哗啦啦,牛头一晃手,它的手里马多了一条黑森森的锁魂链,这东西《述异志》可是有记载的,是用万年寒钢,采用地底深处的毒火,炼制而成的。只要被这东西套,任何有灵之魂魄都别想摆脱,只要挣扎,要受毒火焚体之苦。

牛头将锁魂链往邵宝山脖颈一套,飞起一脚,踢在了邵宝山的脑袋。

看来,牛头是没少干这样的事情,它踢那一脚,伤害效果并不是特别大。

最大的伤害效果,是因为踢了这一脚,邵宝山好像是在锁魂链挣扎一样,马,邵宝山的脖颈泛出一团淡蓝色的火花,把邵宝山疼得嗷嗷直叫。

“我说我说……”邵宝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反抗了,赶紧交代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蒋小燕的魂魄,被邵宝山给困在了母猪河的那个水眼里。那个水眼,也有整个蒋小燕被杀一案的最关键性的证据,她的自行车。

问清楚了一切,牛头马面在火葬场,开始找寻其他的游魂野鬼,然后押着邵宝山,找到了蒋小燕的魂魄,我问了些话,然后被牛头马面一并带走。

我则是把龚志光送到了医院,在那里陪护着这个有点迂的家伙。

龚志光听到了一切,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到了第二天天明时候,马联系单位,报告了火葬场蒋小燕悬案的最新进展。

我没有陪同龚志光去取证什么的,后来龚志光告诉我,在母猪河水眼那里找到了自行车,然后又拘捕了孙铁峰,把自行车亮给了孙铁峰,这家伙马崩溃了,全部交代了所有的一切。

孙铁峰的交代,跟我们掌握的情况一模一样,这件事情,证据已经补齐了,已经移交到别的有关部门,孙铁峰要等待的,是迟来的正义的审判!

凉水湾的事件,让我声名鹊起,有时候,同行之间,是赤果果的仇恨,但有的时候,同行提携一把,真的是受益匪浅。

孙博腾听了我的讲述,真有些后怕,要不是我替他扛雷了,他要是惹邵宝山这样的厉鬼,恐怕是凶多吉少。

因此,孙博腾以后接活的时候,只要是大活,都会邀请我。一方面,孙博腾是出于感谢,另一方面,我的实力在那摆着,孙博腾也实江湖走老,胆子有些小了。找我,心里特别有底。

不管干什么,只要是名气出来了,门求助的人自然多了。

这个时候,凸显出团队的作用了。

墨灵烟具体负责洽谈业务,没有谁能她更合适干这个的了。她熟悉所有的阴阳法事,而且因为出身的原因,以及经常跟同行打交道,知道各类的法事的价格。

所以,有了墨灵烟的帮忙,对于减轻我处理各种俗务,有着很大的帮助。

曲梅寒则是负责收钱和具体跑腿的,像是一般的活,如谁谁家犯冲了,处理这样的小活,由曲梅寒带着二百门处理。

一来二去,除了重大的活儿,我一般都是甩手掌柜,在孙军的眼里,属于那种干吃饭不干活的那一类。

其实,我一方面是懒得做一些小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在对付邵宝山的时候,我可是险求胜,差点搭了我的小命。

以前看《述异志》,总以为自己啥都知道了,做这些事情,是手到擒来的把戏。谁知道,真正到了实践当,那可真是玩命的买卖啊。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走夜道走久了,难免不碰鬼,碰鬼,难免不会有邵宝山这样成气候的厉鬼。

邵宝山的实力,在《述异志》的评价,不过是低等级最厉害的,也是寻常的阴阳法事碰到的最厉害的一类。

在真正成气候的鬼当,也算是较低级的存在。

厉鬼之,还有鬼灵,鬼灵之,还有鬼王。鬼王之,还有鬼仙。

总之,这个世界,只有更厉害的,没有最厉害的。

孙博腾这样的大仙神汉一类的阴阳法师,光是听说邵宝山的厉害有收手归隐的意思,可想而知,碰到邵宝山还要厉害的存在,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够办成事。

我和孙博腾所不同的是,他能够金盆洗手,而我却是不能。

因为孙博腾所做过的事情,都是小的因果,死后可以在阴司那里得到当面对账,是功是过,全有阴司决定。

而我的真实身份,是渡异师,也是说我已经不可避免要跟十分强悍的异类打交道了。

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都得靠自己。

所以,我把提升自己的实力,当成了是眼下重之重的事情。

除了孙军以外,墨灵烟和曲梅寒是非常支持我的做法的。毕竟,在她们的心里,修炼出更高的实力,眼下获得更多的利益更加重要。

孙军不满的是,明明有那么多的商机,只要抓住了,那可是血赚不赔的买卖啊。

我每天只要抽出时间来,画几百道符篆,那跟开了印钞机差不多,别说是寻常老百姓买了,是孙博腾这样的阴阳先生,都得从我这里备货。

一句话,名声在外,是品牌效应,孙军不反对我修炼,但是要求我每天能不能抽出点时间,画几百,不,几十道符篆也行。

说句心里话,我对孙军还是有点亏欠的心理的。这货本来在土管所干的好好的,是因为我,离开了那里。

仅仅两年,原单位人员的待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看来,那可真是闪着金光的饭碗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正式在编人员,如果不辞职,铁定是办公室里的人,虽然爬到所长那个位置难度大点,可论工作能力工作经验甚至是资历,当个小科长是不成问题的。

肥缺啊,现在谁想进入到土管所当个临时工,都需要花不菲的银子,我倒是无所谓,孙军跟我,算是了贼船了。

考虑到这些,我也放松了对孙军的管束。而且,墨灵烟付出了主要资本的这个小店面,现在实际差不多归我管,我交代墨灵烟,一般的活,只要是孙军联络的,咱们保个本成了,其他的利润,全都归孙军吧。

孙军无论赚多少钱,我是不眼红的。因为我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一个根深蒂固的道理,那是付出的多,得到的也多。

店里一些杂七杂八的活儿,都是孙军张罗的,出了特别需要,我才动动手,别的,找他准没错。

孙军干的事情在那儿摆着,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对我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临近这一年秋天的时候,孙军忽然鬼头鬼脑找了我。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孙军这家伙,一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会以这种神态来找我。

“有话说有屁放,我最近可是忙得厉害,千万别给我找什么麻烦。”我先给孙军打了预防针,先做好了随时拒绝的准备。

“擦,于蒙,还是兄弟不?这一回你不帮我,我可是真的不好收场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一百九十九章真的麻烦

我对孙军这样的词汇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是他求到我的事,没有好收场的。

“军儿啊,不是跟你说了么,有话直说。咱可说好了,我可不是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而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忙活,这可不是说瞎话。但是,只要你有必须要我出手的事情,我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但要是一般的事情,咱们免谈啊。”

“知道知道,你特么的谱儿是越来越大了。蒙子,我最近谈了个对象,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这可能是陪伴我终身的人了。你说,这样的事情,你帮不帮忙?”

我一下子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孙军说的居然是他得终身大事。

定定神,我觉得孙军说的有点儿扯了。如果说孙军和这个对象没接触的话,让我帮忙找人撮合一下,倒是没有问题。

可现在孙军跟对方已经有了好多次的接触,还让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转念一想,我感觉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我对孙军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想到这里,我说道:“军儿啊,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有一点你记住了,千万可别让我干歪七六八的事情。”

孙军白了我一眼说道:“蒙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会让你做那样的事情吗?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嘿嘿……找你呢,是帮点小忙。”

一说帮点小忙,我立刻警觉起来。这家伙的小忙,什么时候是好帮的?

“既然是小忙,那我不帮了啊。军儿啊,凭咱们俩的关系,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活,不帮你点小忙,相信你会理解的对不对?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不留你了。”

我对孙军不满意的地方很多,尤其是这小子太墨迹,为了尽早撬开他的嘴,我故意直接说不帮了。要不然,真不知道孙军能跟我磨蹭到什么时候。

“喂喂喂,于蒙,你特么的见死不救啊,这可是哥哥我的终身大事啊,你还真好意思不帮忙?”

我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快点说,有打嘴仗这功夫,兴许早把事办完了。”

孙军一听,马换了衣服涎皮涎脸的样子:“嘿嘿,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嘿嘿,这事呢,还真的不好意思跟你说……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说也不行了。我那个小女朋友,提出了一个要求,兄弟,只有你能救我,你可千万要帮帮忙啊。”

开始的时候,孙军还有点不好意思,到了后来,这小子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摇晃我。

“松松松……松手!你这是干什么?求人办事是这态度么?”我真的服了孙军了,从没有看到他这样热切,但这也从另外一个层面说,孙军对这件事情是较在意的。

“是这样的,蒙啊,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跟对象天南海北胡侃起来呢,话题自然不自然扯到你的身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能说你啥?还不是把你猛吹一顿?我说你是那个,那个降妖除魔的dà fǎ师。结果,结果……”

“说重点!别特么说些没用的。”我隐隐感觉,孙军这小子又给我挖了一个大坑,而且,这坑可不好填啊。

“蒙啊,兄弟,别紧张,也没什么大事。我那小对象,还住在单位的宿舍里,她宿舍里还有三个小姑娘,听我这么胡侃,嘲讽我瞎吹。蒙啊,她们侮辱我没什么,但是我不能容忍她们侮辱我的兄弟啊。那三个小姑娘说,有本事让你兄弟过来抓个鬼给我们看看,不什么都结了么?”

我看着孙军,震惊的神情,不亚于被雷劈了。

半晌,我说道:“孙军,给我滚!这样的事情你也敢揽?你也不是没见过邪祟,你也不是不知道招惹到邪祟会有多么麻烦。我还算是有点道行的,每一次处理邪祟的事情,基本都是掉了半条命,你,你……居然让我抓鬼给她们看看,你脑子让驴踢了!”

孙军一把抱住了我:“兄弟,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不该这样,只求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你特么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在身边晃悠,只要你愿意,随便哪一个都能够随时转正,我,我可是好不容易碰一个能看得我的啊。兄弟,你不想我在对象面前,落个嘴不靠谱的形象吧?”

“孙军,哥们,为了你,我可以两肋插刀,可是,这件事情不能做啊。阴阳两界是有严格限定的,不允许两界的存在接触。凡有接触的,不是因为有因果,是因为发生了极为特殊的情况。一旦招惹到了异类,那麻烦是无穷无尽的。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我拒绝的很果断,一点也不给孙军留空子。

任孙军在我面前晃悠,苦苦哀求,我是一个态度,这事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孙军跟了我足足一午,见我丝毫不为所动,便恨恨说道:“好你个于蒙,居然见死不救,这笔账,我记下了!你这辈子最好别再求我!”

看到孙军气哼哼走了,我心里有些不忍,但我还是忍住了。没别的,孙军太不知道轻重了,招惹到邪祟,必须要灭了,否则,麻烦会无穷无尽,可那样做,又有违我的本意,异类邪祟,虽说有犯人界的地方,可总不能因为犯界直接干掉人家吧?

我的心情很不好,连提升自身实力的修炼也没有进行。

吃晚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孙军没有在场。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孙军哪儿去了?”

“哦,于蒙,我还正想问你呢,今天孙军不知道咋的,脸耷拉像谁欠他几百吊钱一样。他问我,怎么才会撞鬼,我告诉他,只要去阴气较重的地方,然后焚香烧纸,差不多能把鬼招来。孙军向我要了一些符篆,说是朋友家好像是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好像是撞鬼了,问我什么样的符篆最好使,我给了他一些驱邪符。”

墨灵烟这么一说,我顿感不妙。孙军这家伙,可千万别干什么蠢事啊。

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孙军的号码。

谁知道,孙军那边,直接给挂断了。

“糟了。”我赶紧起身,转身往外走。

“喂喂,于蒙,你干什么啊?赶紧吃饭啊,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曲梅寒大声招呼我。

“你们吃吧,我有事情,别等我了。二百,二百……”我大声招呼二百,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二百让孙军带走了,他说今晚要走夜道,让二百壮壮胆。”曲梅寒扯着嗓子回道。

我略略放下了心,孙军这小子倒是挺鸡贼的,知道带二百。有二百在他身边,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对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孙军最近处了个对象,叫什么,在什么单位?”我折回头,问墨灵烟和曲梅寒,我忽然觉得我对孙军的关心不够,他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还要问身边的人。

墨灵烟秀眉轻蹙,说道:“好像是叫王婷,在心医院工作,是个护士,至于具体在哪个科室,我不太清楚。喂,喂,于蒙,你这么着急到底要干什么?”

“你别管了,我去去回来。别给我留饭了,今晚我不吃了。”

我出了门,赶紧打了一辆车,到了心医院。

这时,已经是天色擦黑了,医院的人员,大都下了班,我只好到传达室,找到了门卫,问王婷的情况。

“你找王婷干什么?”门卫很负责,打量我一番问道。

“师傅,是这样的,我的一个伙计,正跟王婷处对象,他出来的时候,把我一个重要的东西带走了。我着急使这个东西,打了电话给我伙计。他说,到这里来找他,我来了。师傅,麻烦您帮帮忙。”说着,我给门卫师傅递了一盒烟。

门卫看看我,收下了那盒烟;“小伙子,王婷是外科的护士,照你说的,她今天应该没有值班。她的宿舍在医院西北角,具体是哪一个房间,我也不知道,你进去找找吧。”

我道了声谢谢,赶紧按照门卫的指点,找到了医院宿舍。

一番打听之下,我才知道,王婷的宿舍在三零六房间。

等我赶到了宿舍,发现宿舍里空无一人。

我赶紧敲开了相邻的宿舍门,把我跟门卫说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对我说道:“王婷她们宿舍的四个人,好像是跟王婷的男朋友一起出去了。对,没错,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听见三零六房间有响动,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我打开门一看,王婷宿舍里四个人,跟一个男的走了。”

“那你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么?”我急切问道。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出去吃饭吧。要不,你在这等等,兴许他们一会儿回来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章烧香引出鬼

我哪里还有时间在这儿等他们啊?孙军这小子,真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为了能让女朋友高兴,啥事都敢干!

不行,我的赶紧找到他们才行,算是有二百陪在孙军的身边,也只能保证他们没有危险,可是,却不能保证他们不惹麻烦。

孙军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我,那是没太大的问题,可王婷几个小姑娘,要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些邪祟不敢面对二百,可未必不敢盯她们。

不怕贼偷,怕贼惦记啊。

想到这里,我说道:“姊妹,麻烦你一下,你知道王婷的手机号么?”

圆脸的小姑娘警觉地看了我一眼,我可以理解,她是不想把同事的手机号随便告诉别人。

我赶紧掏出了身份证:“你看,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有急事啊,麻烦您了,拜托,把王婷的手机号给我吧。”

圆脸小姑娘看看身份证,又看看我,终于点点头,掏出手机,调出来王婷的号码,告诉了我。

我赶紧拨通了王婷的手机号,过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哪位?”

声音很甜,还很嫩,难怪孙军这小子啥事都敢干。

“喂,你好,是王婷吧?我是孙军的哥们于蒙,我找他有急事,请问他在你的身边么?”我简要介绍了一下,然后直奔主题。

“啊?于蒙啊,早听孙军说过,你们是最好的朋友,本来咱们今晚该见见面的,没想到,你摔断了腿,只能在床静养,等过两天我一定会去看你。对了,你的腿,现在还疼不疼了?”

我的心,有一千头羊驼飘过。孙军这个王八蛋,怨我不帮助他,居然说我腿折了!这笔账,迟早是要清算的。

不过,眼下我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唔,这个,等以后再说吧。小王,你们先在去哪儿玩啊?”

“哦,我们刚刚吃完了饭,到峰山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峰山是登城区最大的丘陵山脉,别看只有两百米的海拔,但丘陵绵延起伏,是登市区的主要墓葬地,峰山的南麓,还是烈士陵园所在地,孙军该不会是真的领着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去坟地了吧?

“你们去烈士陵园瞻仰风景了?”我但愿我说的是事实,要是去了东南普通人家的坟茔地,麻烦真的大了!

“没有,我们在峰山西南园林处。孙军说,他可以让我们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对了,于蒙,你真的是一名捉鬼大师?”

一听是小孩子气的话,孙军啊孙军,这样的小屁孩,你想怎么骗怎么骗,绝对是手到擒来,可你为什么拿鬼啊神的之类的东西来吸引这纯情小姑娘?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嗯,这个,咱们也等着以后再说。孙军在你身边吧?你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几句含混的话,过了几秒钟,听见王婷说道:“于蒙,孙军让你好好休息,自己多保养一下自己的断腿。”

我差点爆了粗口,孙军这王八蛋,简直是鬼迷了心窍啊。

不行,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管啊。

我挂断了手机,一溜烟跑出了心医院,给自己加了一个加速的符篆,飞一般赶往峰山。

峰山的西南麓,半山腰以是登市区人的坟茔地,山腰以下,则是被园林处承包,栽种园林花卉,准备一点点把峰山开发成风景旅游的地方。

我赶到了峰山园林处,几乎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孙军王婷一行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了我的心头。孙军这小子,不会了半山面的坟茔地吧?

带着些许的忐忑,我穿过了峰山园林处。

在峰山西南麓的半山腰,有一条土路,把峰山西南麓分成了下两个部分。

土路下面,是峰山园林处,而面,穿过一片松林十几米宽的松林,是坟茔地。

“二百,二百……”我一边向坟茔地的深处走,一边一声声高叫着,希望二百能够听见我的声音。

谁知道,我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我停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下,这几个不知道深浅的家伙,到底能去什么地方。

孙军带的可是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室友,不可能走特别吓人的路线,否则,孙军承担不起出现意外的后果。

但是,孙军领这几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女孩出来,肯定也是想营造一个稍微恐怖猎的氛围,彰显自己的男人形象。

综合这两点来考虑,孙军肯定是进入到了坟茔地的深处,但是,又不能在特别偏僻荒凉的地方。

没错,按照这个思路推演下去,孙军只能领着这些小女孩,沿着坟茔地里的最宽的一条路走,这是祭拜亲人的人经常走的路径,像是人工修建的路一样。

我顺着这条路走了下去,没多久,听见一群小女孩兴高采烈的声音。

人群有一个人的声音,我是熟悉的。那是跟我通了电话的王婷。

万幸没事,我的心,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迎着声音走了去,在土路的一个转角的地方,我使劲咳嗽了一声。

呜呜,二百最先跑了过来,冲着我摇头晃尾巴。

这货怎么反应这么迟钝?我仔细看看二百,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孙军这小子为了让二百跟他出来好好配合,也是下了血本了,二百的肚子撑得像个圆球,估计孙军没有个大二百的银子,是摆平不了二百的肚子的。

“你来干什么?”孙军从二百的异常举动,猜到是我来了,见到我,这货非但一点没有歉意和愧疚,相反的,倒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还要陪着笑容。怎么说,孙军也是我兄弟,在他的女朋友面前,要给足他面子。

“军哥,今天真不好意思,惹你生气了,我给你陪个不是还不行么?还有,你忘了拿东西了,我赶紧给你送过来。”说着,我很恭敬把一道符递给了孙军。

孙军趾高气昂接了过去,说道:“小蒙啊,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算是犯了错误,我也不会放在心的。我原谅你了。”

这孙子,给你根杆,你还真的往爬了!好,孙军,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我没有理会孙军,而是转头大量孙军身边的四个小姑娘。

一扫眼,我心里陡然一沉,因为我看到,在最后面的那个有些消瘦的小姑娘的脸,稍稍蒙了一层黑气。

这种黑气,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在我们阴阳师的眼里,那像是园丁眼里的病虫一样,哪怕再小再微弱,也能够看得出来。

我正想着事情,却听孙军介绍道:“小婷,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铁哥们于蒙。小蒙,认识一下,王婷,我女朋友,这三位是小婷的闺蜜,张珊,黄静,李苗苗。”

嗨,几个小姑娘,做了几个调皮的姿势跟我打了招呼。

我赶紧一一回应。

王婷模样还算周正,胜在声音甜美,说道:“于蒙,今天听孙军说,你好像是……”

我真想把孙军拖过来按地揍一顿,但这时候还必须要维护孙军的高大形象。

“哦,小王,我和孙军是生死弟兄,我有点事,这家伙小题大做。我是扭伤了踝关节,结果这兄弟把我当成断腿一样伺候。本来呢,他是叫我跟你们一起玩,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有这么一个兄弟,我于蒙真是……三生有幸啊。”

“喂,于蒙,你真的是职业抓鬼的?”

说话的,是那个脸蒙了一层黑气的小女孩,我记得,她的名字是黄静。

“我的职业呢,严格说起来,是从事阴阳事的。孙军说的呢,有一丁点不符合实际,我们从事阴阳事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抓鬼的,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才会那样。”

“于蒙,那你说,这个世界有没有鬼啊?”李苗苗一看是个性子较急的女孩,马插嘴问道。

“嗯,鬼神之说,我只能说是较神秘的。有鬼没鬼,存乎一心。但不管怎么说,对于鬼神之说,我门心还是要有点敬畏的感觉。”

李苗苗马对孙军说道:“哈哈哈,孙军,我说吧,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鬼啊?刚才我门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已。”

我顿感事情不妙,也不管李苗苗了,马盯住了孙军问道:“刚才你干了什么?”

孙军本来还想表现一下男子气概,但见我这么凝重,咽了口唾沫说道;“今天我不是问了小烟了么,问怎么才能见到鬼,结果她说,找个阴气较重,鬼魂经常出没的地方,烧香烧纸,能够引出鬼来。小婷她们想看看鬼是啥样的,我按照小烟的方法做了。”

我几乎把眉头锁到一起了,香火,一般都是祭拜神或者是亲人采用的,香火对于异类来说,像是人类的贵重金属一样,属于非常吸引异类的东西。烧香,有时候真的不只是能够引出神,也能引出鬼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一章理亏

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

我觉得,这话用在孙军的身,简直是太贴切了。

从这些支离破碎的描述,我可以得出结论,孙军这几个,烧香确实是引出鬼了。而且,黄静已经被做了标记,搞不好,黄静会被鬼缠住。

这里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赶紧把话题岔开,让孙军带着我们,回到了王婷的宿舍。

在宿舍里,我不经意问了一下黄静的床铺,然后不着痕迹在黄静的铺下,塞了一道驱邪符。

稍稍聊了一会儿,孙军见时间晚了,和我告辞走了。

一路,我阴沉着脸,孙军有什么话也不搭理他。

到了我们的店铺,下了车,孙军说道:“蒙啊,够意思,今天真给哥提面儿!放心,你这份恩情,我永世难忘,来生结草衔环,我一定报答你的恩德。”

我黑着脸说道:“别特么跟我来这套,还结草衔环,我腿别断了行了。”

“咳,蒙啊,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吧?我那不是一时生气随口说说的么?这样,你要是真的生气,来,打断我一条腿,你出出气,行了吧?”

我看看孙军,一肚子气,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发好。

“军儿啊,你惹dà má烦了知道么?”我没时间跟孙军扯淡,直接点出了他不知深浅一意孤行的后果。

“dà má烦?什么dà má烦?蒙啊,咱可别闹笑话啊,你可以拿我开玩笑,可千万别拿我的婚姻幸福开玩笑啊。是不是你觉得小婷不适合我啊?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相差了六岁,年龄,我是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可是,爱情来了,他,他挡也挡不住啊。”

我狠狠送了孙军十几个白眼,这货到现在还是一门心思考虑男女感情,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陷入到了多大的麻烦当。

看来,恋爱的人,智商真的是接近于零,孙军可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啊。

“军儿啊,我不是吓唬你,你给我讲讲,你们到峰山的坟茔地里,都干了什么?一点也别漏下,要不然,出了事情,你别找我。”

孙军见我说得无郑重,神色也庄重起来。

“我和小婷她们四个,吃完晚饭在峰山园林处溜达一阵,然后,我们了那片坟茔地。你也知道,我给她们讲述关于鬼的故事太多了,而且吹嘘你抓鬼,这帮起哄让我见识见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

“少特么说没用的,说重点,你们进入坟茔地都干了什么?一点也别落下!”

“嗯,我们山之后,我也知道,这里面忌讳很多,所以,没敢带她们到坟茔地的深处,而是在坟地的大路溜达。说实在的,到了那种地方,我一下子想起了你的话,真的,不骗你,我是后悔了,但是,在一帮小姑娘面前,你说,我不得死撑到底啊?于是,我在一个岔路口烧香烧纸,蒙子,我当时心里越来越害怕,小声嘟囔,请求各路鬼魂原谅,我烧纸给钱,烧香敬鬼,是为了糊弄一下小姑娘,没别的意思。怎么样,咱哥们做得也算是够意思了吧?”

“呵呵,够意思?军儿啊,我给你打个方,有个人跟你做生意,他手里有你最想要的货,拿了他的货,你能血赚一笔,然后呢,这个人把花都说出来了,可是扣着货不给你,你说,你是什么心理?”

孙军呆了一下说道:“那我肯定是很怨恨这孙子了,你可以不给我货,甚至你可以直说我是不给你,可你别忽悠我啊,大家买卖不成仁义在,忽悠我那不是耍我玩么?”

“哼,你也知道这样不好啊。可你所做的事情,是在戏耍鬼,你知道么?”

孙军一下子傻眼了:“戏耍鬼?蒙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哼,你觉得你烧了香,你烧了纸,说些赔罪的话是没有招惹鬼了?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烧香烧纸,本来是为了引鬼的,鬼闻到了香气,能不聚拢过来么?可是,你别忘了,你身边可是带着二百,有这么个凶猛的家伙在,哪个鬼敢来吸食你烧的香啊?你说,那些鬼干看着,馋的要命,你还说那样的话,能不生气么?”

孙军目瞪口呆:“蒙啊,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可是,我好像啥也没看到啊,那帮小姑娘还说呢,世界根本没有鬼,纯粹是骗人的。”

“骗人?你知道有个小姑娘已经被鬼做了记号么?是那个叫做黄静的,她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啊?黄静,我想想,对了,她好像是跟我们在一起走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有什么动静,所以往大道边山的坟地里走了。我还劝她别往里走,这小妮子不听话,里面转了能有两分钟出来了,还说挺吓人的,但却是什么都没遇。”

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黄静肯定是被鬼盯了,只不过,鬼因为害怕二百,所以没敢附身,要不然呢,黄静今晚恐怕要倒霉。

“蒙啊,你说的都是真的?”孙军懦懦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开玩笑么!”我几乎是吼着说道:“都是你,孙军,你说你多大小了?啊?你泡妹子这不算是事儿,可关键是你别瞎整啊!鬼神之说,连孔圣人都不敢乱说,你居然敢乱招惹,你圣人还流弊啊。”

孙军被我说得涨红了脸,半晌才说道:“蒙啊,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的帮帮我啊。小婷她们……你不能不管啊。”

“孙老大,你说的轻巧啊,我怎么管?坟茔地,可是阴司允许的鬼魂滞留之地,没有进入到轮回的鬼魂,是允许通过阴宅跟世间的亲人沟通的。亲人可以在坟茔前祭拜,鬼魂也可以享受香火供奉。那是人家的地盘,如果真的按照法律条讲,你那是擅闯鬼魂的私宅,还做出了相当不礼貌的行为,怎么都是咱们理亏,你懂不?理亏还准备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去收拾人家?你谁啊?涉黑人员?你真是不知死活了你。”

“啊?这么严重!蒙啊,你,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孙军抓住了我的胳膊,又不放手了。

我深深喘息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我的情绪,说道:“招惹鬼魂,固然是不对,但那也是罪不至死。我已经在黄静的床下放了一道符,相信算是鬼魂找门,也会铩羽而归。短时间内,王婷她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我最担心的是,恐怕黄静招惹的鬼,会无休止缠着她。”

“缠着她?为什么?凭啥?”孙军又开始不服了。

“好,你不服是吧?你去找鬼说吧。要是什么事情都有道理可讲的话,这世界别说我们这些从事阴阳法事的人了,算是警察军队也不用要了,讲道理啊。”

“蒙蒙蒙,我错了,咱还是整些有用的吧。”

“什么有用的?咱们在这儿等着吧,知道什么叫造孽么?这是造孽,对于世间万物,我们都应该有敬畏之心,否则,会招惹到无穷无尽的麻烦。现在,我们也只能寄希望黄静招惹的那个家伙,知难而退,别再找她的麻烦,不然,那将是无休无止的。”

孙军一咧嘴,欲言又止,但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蒙哥,您能不能直接出手,咱们来个一劳永逸。”

“啥玩意?一劳永逸?亏你想得出来,军儿啊,鬼魂实际跟人一样,那也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我让你随便杀个人行不?无故斩杀鬼魂,那也是跟杀人差不多的,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我倒是斩杀了不少鬼,但跟咱们的有关部门一样,必须要有极其合理的理由才能斩杀。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的有关部门拎过来一个人杀啊?”

“那你不能帮黄静彻底解决了?她毕竟是小婷的闺蜜,要真的出了事,我这心里……”

“你也知道心里不安啊?你早干什么了?我劝你你不听,还特么说我腿断了,到现在,事情搞得一团糟,你说你特么心里不安,我特么着急火,溜溜跑了一下去,我哪儿说理去?”

“蒙哥,消消气,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咱们理亏,那能不能找黄静招惹的那个鬼谈谈啊,只要是谈,没有你蒙哥摆不平的事情!”

我无语了,看着孙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军儿啊,峰山那块坟茔地,你知道多大么?你知道埋葬了多少人么?也是说,那有多少鬼你知道么?合着我要给黄静解决问题,我溜溜爬山,挨个坟头问问,你好,请问,是不是你准备缠着黄静?”

“蒙哥,我再次向你表达最深切的歉意,我错了,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没有听进蒙哥你的金玉良言,导致了现在严重的后果。但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怎么的,也得帮帮我啊。”孙军那表情,真是精彩,差没有鼻涕眼泪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二章细节

我真的是没办法,按照《述异志》的说法,孙军的行为,等于是自找因果。

谁都能理解,要是在人世间,你别人家的范围之内,做一些不礼貌的行为,肯定会引发冲突的,毫无疑问,擅闯民宅是绝对理亏的。

而孙军他们一行人,犯得是这个忌讳。

天地万物,都是要讲究规矩的。招惹了鬼,一般来说,只能像派出所处理民事案件一样,调解。

可关键的问题是,黄静招惹的鬼,我根本不知道是啥,怎么调解?

到了这一步,只能等,或者说,黄静招惹的鬼做出出格的事情了,这我可以管,甚至可以斩杀,但理亏的前提下,只能等。

或者等到那只鬼出现,好好谈谈,或者是等那鬼做出了可以让我出面干涉的事情。否则,事事都按照丛林法则来,这个世界一样会乱套的。

我安慰孙军,王婷她们几个,应该没事的,我已经做了预防,算是有意外,也能挡一下,到时候,咱们去解决问题,完全来得及。

孙军被我劝慰了一番,也放下心来,不再强求我了。

第二天,孙军又去王婷那里,按照我的吩咐,偷偷查看了一下黄静床铺下的符篆,发现符篆已经开裂,说明黄静招惹的鬼已经来了。

但是,这只鬼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大概也是想吓唬一下黄静,因此,这只鬼受到的伤害并不大。

鬼没有恶意,说明不是太过于想纠缠黄静,这件事情,或许这么了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孙军偷偷在黄静的床铺下放了符篆,这种被动防御的做法,是不会引起什么麻烦的。

在我慢慢宽心的时候,五天后,孙军忽然急急忙忙找到了我,说李苗苗出现了状况。

这可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这个女孩,给我的印象是生性非常开朗活泼,是属于那种自身神魂是强势的人,一般来说,有这样神魂的人,不太容易招惹到鬼这类的脏东西,王婷宿舍里的人,她是最不可能出现状况的。

“军儿啊,李苗苗的状况,你能具体描述一下么?”

“蒙子,是这样的,昨晚是李苗苗值的大夜班,在凌晨查房的时候,她忽然间晕倒了,据时候调出来的监控看,她是毫无征兆走着走着晕倒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据小婷的说法,医生诊断的是心肌缺血引发的骤然昏厥。”

我一皱眉头,李苗苗那么健康的身体,能够出现心肌缺血?这不扯么?不过,也难为给李苗苗诊治的医生了,无缘无故,这个说法,可能是给各方面最好的交代。

孙军见我久久不说话,急道:“蒙子,这事你得帮帮忙啊,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惹的事,这我承认,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我摇头说道:“军儿啊,现在不是我不想管,而是这件事很麻烦。现在,李苗苗在重症监护室,受到了严格的病理管控,而且,她的家人估计也在那里。我算是想管,怎么管啊?恐怕我还没接触到李苗苗,会被相关人员扭送有关部门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这么不管么?”孙军有点急了。

我摆手道;“军儿啊,你心别急。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在这里只不过是猜测,我没有见到李苗苗,也没有做什么测试,我也不敢断定,她是撞了邪祟,是因为脏东西引起的。现在必须要想个办法,能看看李苗苗才是最主要的。”

孙军也冷静下来,想了一下说道:“蒙子,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去找小婷,让她想想办法。”

我点点头:“军儿啊,你特别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只能对王婷说李苗苗是疑似撞到脏东西了,可千万不要肯定。还有,咱们必须要进入到重症监护室才行,没见到人,是不能下定论的。”

“好,这件事情我来办。”

孙军说完走了,我则是想着去看李苗苗要带什么东西。符篆什么的,是必须要带的,这东西用着顺手。

还有一样需要准备的,是公鸡血,必须要一两年之内,没有跟母鸡接触过的,而且是打过鸣的大公鸡。

这样的公鸡血,基本是纯阳之血,不管是李苗苗撞了邪还是撞了鬼,都能够有用处。

我在这边准备,孙军那边去王婷那里,过不多久,孙军打来了电话,说是王婷跟别人换了一个班,值大夜班,到时候可以让我混进去。

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案了,我告诉孙军,把重症监护室周围的环境看一下,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孙军很尽职地去了重症监护室,把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之后,赶回来,给我画了草图。

“蒙子,你这咋像是去干坏事一样啊?怎么弄的神神叨叨的?”孙军有点不太理解我的行为。

“军儿啊,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晚的情况,你好像是漏了一些情况。”

“啥玩意?漏了情况?我该说的可都说了,没啥漏的。”

“你还记不记得,李苗苗曾经说过一句话,是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当时我也没有当回事,直到李苗苗出了问题,我才想起了这件事情。”

“嗯,是,没错,我想起来了,李苗苗是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我也没有注意。怎么回事?李苗苗说的是我们,那意思是包括我了,我可没看见什么啊,还有,小婷,黄静她们也没有看到什么啊。”

孙军两条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忽然,他说道:“对了,我焚香烧纸的时候,曾经刮过一阵旋风,把我的眼睛迷了,听见李苗苗说,你看到什么了?我说我看到有个人好像从这里走过。当时,二百还叫了一声,我其实啥也没看见,是为了,为了给自己赚点面子,这么折腾,连个鬼毛都没看见,说了违心的话。结果小婷她们议论,说着说着,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走过。”

我无奈看了孙军一眼,我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一段告诉我,他是说了假话的,这儿看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没跟我说。

看来,李苗苗遭遇到的事情才是最严重的。虽然黄静也被盯了,但那只鬼仅仅过来骚扰一下离开,说明是个知道进退的。

但盯李苗苗这个,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了。

“蒙子,小李子,没事吧?”孙军感觉自己要承担一点责任,毕竟,这部分的事实,他是对我隐瞒了。

“有事没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有看到人以后,才能够大体判断一下李苗苗是否撞了邪。如果是的话,咱们可以救助了,要不是的话,交给人民医院完了。”

孙军看来是真的被这件事情给弄得有些有心理压力了,看到他这丫很难过自,我只好劝他,既然已经出了事,那咱们解决事情完了,自己苦闷,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和孙军收拾了一下东西,吃完晚饭,先睡了一觉,在晚十点钟的时候,我们起来,带二百,开着那辆破面包,来到了心医院。

带二百,倒不是我要用到它,而是因为去重症监护室,人越少越好,我自己过去,留下孙军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二百在他身边,我可以不用担心孙军的安全问题了。

我手里拎了点水果,好像是陪护病床的家属一样,从门诊大厅进入,乘坐电梯,到了九楼,也是李苗苗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看一下时间,才晚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正好是王婷交班的时间,她此刻估计正忙着。

我躲到了八楼和九楼的消防通道楼梯,这里是监控的盲区,虽然我做的事情是救人,但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最好是别留下什么影像资料,万一有麻烦,真的是说也说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手机短信提示来短消息了。

我打开一看,是王婷发的。

“我正在查房,稍等我一下。等我再给你发短消息,你到九楼消防栓那里等我。”

我把手机收起来,算算时间,查房差不多还得半个多钟头,只能是先等着了。

在我等候王婷短消息的时候,忽然,一阵声响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哒哒哒,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在一点点接近九楼的消防通道。

难道会是王婷?她过来怎么会没给我发短消息?肯定不是王婷,护士值班,其实是个很累的活儿,需要随时盯着各病房的情况,要跑很多的腿,我见过的护士,在岗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谁穿过高跟鞋的。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响,按照我的计算,已经到了消防通道那里。

那个地方,一面是电梯,可以乘坐电梯下楼,而另外的一面,是顺着楼梯走下来。

高跟鞋的声响戛然而止,似乎定在了消防通道那里。

我的心,莫名其妙像是揪了一下,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三章鬼附身

我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王婷估计还在查看病房,消防通道那里的高跟鞋的声响,是个很难猜测的存在。

病人家属,不是不可能出来溜达。但陪护病房的病人家属,这个时候出来,一般都会穿较宽松的拖鞋,而不会穿很累人的高跟鞋。

我真的像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发出了这样的声响,但我忍住了。

等一会儿,去看李苗苗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万一去查看出现意外,那么,重症监护室肯定会被惊动,今晚别想看李苗苗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我安心下来,静等着王婷的消息。

过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赶紧掏出来,看到了王婷发的短消息。

我赶紧走了去,王婷在那里等着我,见我要说话,冲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本来我是想问问王婷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人,但看到她这么谨慎,没有问。

跟着王婷进入到了病房通道,走到了护士台附近,有一个向右拐的通道,我们两向右一拐,见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病房。

“于蒙,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赶快出来,病人家属让我找借口支出去了,你一定要快,不然,我死定了。”

我点点头,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感觉有种阴森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在家里,本来阳光明媚,却忽然间外面阴云密布,眨眼间变了天气给人的那种感觉冲击力。

我打开了夜眼,我的这种观察方式,有点类似于红外观察的意思,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是要向外释放热量的,我观察到的,是这种热释放的影像。

所有的真实的一切,在我的夜眼之下,无处遁形。

李苗苗露出在外的身体部分,是头部。她的整个头部,已经被氧气面罩给覆盖了大半,通过透明的氧气罩,我可以发现,她的脸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我走到了李苗苗的身边,伸手掀开了她身的被子,我发现,身穿病号装的李苗苗,她luo lu出来的手脚,都是有一种十分瘆人的病态的白。

按照正常人的说法,形容一个人病态,说是面色苍白,实际,是这人的气血很弱,气血无法滋润到身体的某个表皮部分,体现出了苍白的样子。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李苗苗的情况,则是更加严重,因为她手脚的颜色,已经是接近于死人的那种惨白,也是说,她的气机已经接近于凝滞的状态了。

如果没有这些特殊护理的医疗设备,恐怕李苗苗坚持不到现在。

我所观察到的,也只不过是李苗苗身体的大体状况,她的脸浮现出淡淡的黑气,还有手脚惨白,撞邪可以导致成这样,重病也同样可以导致成这样,我还需要进一步进行深入观察。

真的有点小尴尬,因为我要确定李苗苗的状况,必须要撩开她的衣服。

我仅仅犹豫了一小下,便撩开了她的衣服。

李苗苗的手臂,腿部,依然是这种无惨白的样子。

我没有接着看,而是把手指搭在了李苗苗的手腕脉搏。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我全神贯注想要感觉李苗苗脉搏情况的时候,忽然,一股寒彻入骨的寒意,从李苗苗的手腕处,顺着我的手指,汹涌向我身体内部涌入。

一瞬间,我什么都可以下结论了。

李苗苗出现这样的状况,完全是因为撞鬼造成的。而且,李苗苗是被鬼附身了。

通常来说,鬼附身有几种情况,一种是鬼魂附着在正常人的身体,借以逃避自身对阳世阳气伤害,去做一些事情。

也有被人主动招惹到身的,好有的巫婆神汉,会请鬼自己的身体,用以传递一些信息。

在影视作品,人们可以看到,鬼魂张嘴说话,这实际是个误区,一般的鬼魂,是无法跟正常人用语言沟通的。

只要你碰了能说话的鬼魂,那么,你最好是赶紧逃避,因为能说话的都是能量不小的鬼魂。

故去的亲人为什么会通过托梦来实现对亲人的嘱托交代?是因为大多数的鬼魂,实际是不具备说话的能力的。

阴阳师,是可以通过特殊的渠道跟鬼魂交流,如同是说话。但这是阴阳师的本事,常人是做不到的。

还有一种鬼附身,是非常厉害的。是成了气候的鬼魂,附着在你的身体,一点点吸食你的精魄,慢慢化为己有,这样,可以把一个纯鬼之身,慢慢变成跟人一样的魂魄,进而占据宿主的身体。

夺舍这个词,是讲述的这种情况。

历史,曾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不过,见于历史记载的,一般都是有很特殊的情况,一个人新死,另外一个人恰好晕厥产生了短暂的魂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然后新死的魂魄恰好占据了这个身体,形成了一种夺舍的情况。

这种情况非常特殊,一般来说,夺舍是被天道严厉禁止的,这类似于所有生命的生命权一样,是严格受到保护的。

不过,这种特殊的情况,一般会被默认,因为几千年来见诸记载的,也不过十几例,这么低的概率,也没人刻意去管了。

但是,有意识的夺舍,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滔天大罪。一般敢做这样事情的,那肯定是穷凶极恶的存在。

我碰到的,很有可能是这样的货色。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一条手臂都快被冻僵了,想要摆脱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赶紧调运真气,按照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强行把真气逆行,然后封闭了经脉通道。

控制住了被偷袭的事态,我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锁灵符,一下子按到了李苗苗的胳膊。

听见嗷嗷两声叫喊,李苗苗竟然诡异睁开了双眼。

“你最好是少管闲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说话的是李苗苗的身体,可我分明听到了一个年男子的声音。

“哼,我的职责,是管阴阳法事的。你一介鬼魂,居然敢附着在人的身体,妄图夺舍,这可是忤逆天道的行为,你居然还敢威胁出手制止的阴阳法师,我看你才是活腻歪了。”

我自觉占尽了天理,有恃无恐看着李苗苗眼深处深邃的地方,那是那个年男人鬼魂所在的地方,我不信它不怕。

“法师,我并没有想夺舍,真的,我是想吸食一下这个女孩的精魄,让她大病一场。要知道,这个女孩可是主动招惹我的。她在路边焚香烧纸,然后还对我说什么鬼啊,都是假的,这已经冒犯了我。法师,您是知道的,人不犯鬼,鬼不犯人。这也是天道所规定的,你不能一句话把我的行为给定性了吧?”

我还真的被这个鬼魂给说住了,没错,天地万物,必须要遵守的,是天道。

天道所规定的,确实是各在其界,不得擅越。人不犯鬼,鬼不犯人,也确实是大家所默认的规矩。

从行为看,李苗苗确实是有招惹鬼的嫌疑,那么,被鬼惩戒一番,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说道:“据我的了解,李苗苗确实是冲撞了你,但你也不应该附身到她的身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啊。她的手脚,都已经呈现出死人一样的颜色,再搞下去,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这样,你做的事情过了啊。这样,你从李苗苗的身体里出来,我既往不咎,大家各自都回归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好不好?”

我秉承的,还是《述异志》记载的对付一类的办法,能讲道理讲道理,不能骗,实在不行再出手。

“法师,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我马要成功了,你却是劝我离开,这不是坏人好事么?你赶紧走,自然有你的好处,不然,出了事情,可没那么好说的了。”

“呵呵,你居然敢威胁我?好吧,那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

开玩笑,威胁我?我可是自出道以来,碰的全都是狠角色。你再厉害,能够厉害得过邵宝山?那可是差点能够不惧怕纯阳阳光的厉鬼。你这点道行,离邵宝山差远了。

在我有些洋洋自得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

那是我在楼梯转角听到的高跟鞋的声音,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让我莫名其妙心里一突。

“喂喂,你是谁?这里是重症监护室,请你离开。”王婷的声音很大,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提醒我,有人来了。

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最想做的,是赶紧把李苗苗身体里的鬼给驱除出来,但是,如果真的有人来了,我这样子,真的是说不清了。

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间,病房通道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四章官司上身

我知道坏事了,赶紧松开了李苗苗的手,一撩李苗苗的病号服,在她的腹部,贴了一道锁灵符。

这道符虽然不能驱鬼,但却是可以锁住李苗苗身体里的那个鬼,让它不能再吸食李苗苗的魂魄。

然后,我将李苗苗的被子盖,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房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注意力并不在这些人的身,我要找的,是那个穿着高跟鞋的人。

在病房通道的尽头,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穿着非常得体的年妇女,她的脚,穿着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那个人影一闪,已经消失在病房通道的尽头,我正想要去追赶,却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抓住了。

“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我闺女的病房内?”老妇女眼,满是警觉之色问道。

王婷赶紧对我说:“于蒙,这是李苗苗的妈妈,刚才,她去拿暖水瓶了。伯母,这位是于蒙,是苗苗的好朋友,他来这里,也是因为关心苗苗的病情。”

“伯母好,我是苗苗的朋友,听说她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老妇女看看我,又看看王婷,眼的警觉的神色不减,但已经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了。

“来看苗苗?你怎么大半夜过来看?”

这是我最难以圆的理由,是啊,你想来看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关系不是特别亲密的,大白天来看啊,怎么非得等到晚来看?

看我面色有些不对,老妇女说道:“呵呵呵,小子,说不来了吧?刚才,可是有人跟我说,有人进入到我闺女的病房,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是意图不轨。我已经把保安叫来了,你有什么理由,跟他们说吧。”

我这才注意到,跟随老妇女来的,竟然是四个身高块大的保安。

我着急道:“伯母,刚才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妇女?”

“哼,咋的?你还想问明白是谁,准备去报复?保安兄弟,你们看看,这下子贼眉鼠眼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麻烦你们把他带走,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

几个保安过来,两个封住了我逃跑的路线,两个挡在我的面前。

“跟我们走一趟吧,只要你不做出过激的事情,我们会给你一个说清事实的机会。”

我心里这个窝火啊,可却是没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婷还想给我解释,却被老妇女翻着白眼给推走了。看来,老妇女对王婷也有了疑心。

事实也果然如我想的,非但我被带到了保安室,不一会儿,王婷也被带到了这里。很显然,老妇女和保安一致认为,是我和王婷串通好了,意图对李苗苗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无奈,只好把真实的情况跟保安说了。

几个保安哈哈大笑,说我意图不轨意图不轨呗,居然找出了真么荒唐的理由来说事儿,简直是把这些人当小孩子了。

后来,王婷的口供跟我的一样,保安们这才不笑了。

不过,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保安索性直接打电话给派出所,让片区民警,把我和王婷带走。

到了派出所,仔细询问之下,我们依然是实话实说,这让民警大为惊讶,又进行了反复的细致问询,确定我们没有说谎话,把我们的证词当做是真实的口供留存下来了。

对我和王婷的定性,也是宣扬封建迷信。

这个定性,是可大可小的,一般来说,批评教育一顿也完了。

可现在牵扯到的问题,是我针对了一个病情很严重的病人使用了“封建迷信”的手段,那得看病人是什么情况。要是病情恶化甚至死亡的话,我和王婷要承担的责任,可不仅仅是民事责任了。

我内心如焚,按照派出所这意思,还不知道要拘禁到什么时候,可谁知道李苗苗那里是什么情况啊?

眼看着到了天亮,我实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便商量一个民警,可不可以让我联系一个人,这人是你们内部的人。

那个民警诧异道:“想着找人啊?告诉你吧,你这种情况,找谁也不好使。这是经过了好几道手报案,层层转递到我们这里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现在只能寄希望病人别出问题,否则,你认识谁也没用。”

“不不不,我想您误会了,我想找刑警队的,他知道我的情况,我反正也跑不了,你给通融一下,我联系人,也不是什么犯错误的事情,好么?”

看我言辞恳切,那人把我的手机给我,看着我拨手机。

我打的电话,是给龚志光的。

龚志光非常意外,怎么会在这么早的时间里给他打电话。

等听说我被派出所拘了,他没好气说道:“于蒙,我们警察是绝对不会冤枉人的,你既然被拘了,那好好交代问题,你没犯事,人家也没法拘你,但是,你要是犯了事,找我也没用啊。”

“喂喂,你可别见死不救啊。当初,我可是不惜鲜血和生命救了你啊。你听我说,这事情有点复杂,这其有很大的误会在里面。”

我把所有的经过,详详细细跟龚志光说了一遍。

龚志光可是见识过我的本事的,他知道,要真是这样的事情,恐怕下面的基层单位,是会有误会产生的。

“你等一会儿,我要先请假,然后才能到你那里。”

龚志光挂了电话,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龚志光才赶到拘留我的地方。

了解了一下情况,龚志光确认我没有撒谎之后,才跟派出所的人说,这个人是他认识的,确实是干这一行的。

龚志光可是没法替我担保,因为担保也没用,纪律在那儿摆着呢。龚志光提议,现在毕竟还只是民事阶段,找到涉事人员的家属,好好调解一下,只要取得了家属的谅解,没事了。

这是符合规定的流程,龚志光这才把我和王婷领出了派出所,了车说道:“于大师,你的事情呢,我是相信的。不过,法律和很多人是不承认的。你最好是找家属说一下,诚恳道歉,争取调解了事。不然,在法律框架内,很麻烦的。”

“龚志光,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现在那个李苗苗,生命危在旦夕,如果我们不赶紧解决问题的话,一个花朵还未绽放的小姑娘,会死在你我面前。从某种意义来说,她和蒋小燕没什么区别。难道,你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么?”

龚志光默然了,这个正义感很强的小警察,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你想要怎么做?”

“找个理由,稳住病人家属,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要进入到重症监护室,给李苗苗驱鬼。”

龚志光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这样做,可是要负责任的。不用说大责任,算是有点瑕疵,搞不好他的这身警服要别穿了。

“于蒙,你有几分把握?”

“这个很难说,像你办案子,你敢说百分百办好?”

“那,会不会出现极为严重的情况?”龚志光的声音里,已经有些非常严重的意思了。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因为附身的鬼,以吸食宿主精魄为目的,如果驱鬼的话,势必会引起强烈的反抗。极端的情况下,会出现死亡的情况。但是,如果我不出手的话,这个女孩,恐怕会……”

我没有说出结果,我相信龚志光能够听懂。我在等待龚志光的决定,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理解的,因为他有权利做出任何的选择。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龚志光轻轻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猛然一踩油门,开着车呼啸着向心医院开去。

龚志光在王婷的引领下,到了九楼的重症监护室,他掏出了证件,跟值班医生说要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让值班医生把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家属,以及相关的人员,全部叫到医生值班室里去。

这是龚志光为我赢得的时间和空间,我略略看了一下周围,让王婷给我放风,然后钻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掀开了李苗苗身的被子和衣服,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贴在李苗苗肚子的锁灵符不见了,很有可能,是李苗苗的母亲,检查了闺女的身体,给扔掉了。

我赶紧搭了李苗苗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有点那种病入膏肓的意思。

任何别的辅助手段,驱鬼,扶正,扶阳,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今之计,是全力强行启动李苗苗的生命潜力,才有可能让她恢复正常。

我并运起食二指,冲着李苗苗的腰间,狠狠点了下去。

这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痛感也是最强的地方,无论是谁,只要是还有点知觉,一定会有所反应。我要的,是李苗苗的反应,如果她连这个反应都没有了,那完了。说明李苗苗的身体所有基础反应,全都不好使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五章唤醒

我手指点下去,李苗苗的身体,做出了微弱的反应。

正常人如果被点到,应该是条件反射一样浑身做出非常大的动作,但李苗苗却仅仅是腰部连着腿部微微颤了一下。

我不觉有些犹豫了,因为李苗苗的情况,相当于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一旦出手,搞不好把李苗苗的另外半只脚,也推到了鬼门关里。

这可是个非常让人头疼的选择啊,让医院的设备治疗,算是李苗苗出现了什么不幸,那也没人说什么。

可我一旦出手了,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的话,搞不好会治我一个过失杀人的罪过。

风险太大了!

我看着李苗苗已经几乎没有生息的脸,依然是是那么光洁圆润,虽然生命的迹象是那么的微弱,但那细腻皮肤诠释的美丽,简直让人心碎。

如果我不出手,我肯定是能够全身而退,但是,我的良心会因此而备受折磨!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我忽然想起了龚志光的话,人家一个警察,都敢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情,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抓起了李苗苗的脚,伸出手掌,把我的劳宫穴,和李苗苗的涌泉穴贴在了一起。

正一派的驱鬼之术,在于借外界,甚至是灵界之力,以纯粹的纯阳能量,驱邪去祟,而全真派的驱鬼之术,则是仰仗着横练的内家修炼之术。

其实像李苗苗的情况,用符篆驱鬼也未必不行。但是,驱鬼的目的倒是能够达到,可李苗苗本人的状况,不敢保了。

因此,我只能选择对李苗苗生命最有利的真气灌输法,强行驱除李苗苗体内的鬼祟。

我的道行,其实做这件事情很险的,但是为了挽救一个生命,我不得不冒这样的风险。

之所以选择李苗苗的涌泉穴,是因为这个穴道可以直通李苗苗的肾脏部位。

肾脏,乃是人的先天之本,无论是哪个流派的功法,只要是正统的,一般都讲究心肾相交,也是所谓的水火共济。

只要能够控制住李苗苗的先天之本的肾脏,能够进一步控制它的其他部位。

李苗苗现在的情况,是神不主位,只有强行启动她的身体机能,才能够引发她身体的本能排斥本能。

这样,外侵的邪祟,不得不离开李苗苗的身体。

我的真气一贯入到李苗苗的身体,那个邪祟马感应到了。

“你终于来了,没想到,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你跟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拼命么?”那个邪祟释放出了强烈的信息,他眼看着能够操控住李苗苗的身体了,却忽然闯进来我,可以想象,它又多么的光火。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正是这句话激励了我,我也用这句话,简明扼要回馈了这个邪祟。

“好小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冠冕堂皇的话,可你知道么?所谓的罪恶,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吧!”应对这个邪祟,其实我是很憋屈的。因为我有很多的手段使不出来。

要是单独面对这个邪祟,无论是用正一派的符篆还是用民间的驱邪方法,甚至用全真派的自身内里强力驱邪,我都能这家伙知道我的厉害。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是在李苗苗的体内,一旦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手段,邪祟是完蛋了,可李苗苗也得跟着完蛋了。

这不是我的初衷,我既要驱除邪祟,又要保住李苗苗这个小姑娘。

我的真气,灌输进李苗苗的体内,完全是按照重阳真人的先天功法运行的。

眼看着,李苗苗的肾水被我激活了,紧接着,是李苗苗的肝木被激活,再接下来,是李苗苗的脾土,肺金,心火全部被激活,李苗苗的体内,泛起了阵阵得真气涟漪。

通过内视,我可以明显看到,在李苗苗的灵台部位,有一个黄橙橙的影子在那里,它正在一点点把自己渗入到李苗苗的识海当。

万幸啊,只要晚来一会儿,这个家伙说不定能够完全掌控了李苗苗的神识,用自己的取而代之,这样,它可以利用李苗苗的身体,再次活过来了。

“住手!”我怒吼一声,催动真气直奔李苗苗的灵台奔去。

那个黄色的影子,赶紧钻进了李苗苗的识海当,把它的一切,都渗透到李苗苗的神识当,我如果想要伤害它,不可避免伤害到李苗苗。

“哈哈哈,小子,你的道行还是差一点啊。来啊,过来伤害我啊,看看你伤害这个小女孩的神识多一点,还是伤害我多一点。另外,你的真气,好像是后劲不足啊。哼,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敢来对付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个邪祟说的没错,我的真气,是有点后劲不足了。

个人修炼的真气,那可是实打实的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一来我修炼时日尚浅,二来有很多事情干扰,所以,真气存储并不是特别多,这样,真的到了实战,需要的时候,才知道平时的积累有多重要。

“李苗苗,醒醒,醒醒!”我忽然想起了另外的一个方法,李苗苗的神识,并没有被那个邪祟彻底抹掉,而是被那个邪祟用特殊的方法给弄得不省人事了。

在李苗苗的身体里,除非是绝顶高手的神魂,其他的一切,都不是觉醒的李苗苗的神识的对手。因为在她的身体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李苗苗的神识服务的,她的神识在她的身体里,相当于帝一样的存在。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这样做对你没有半分好处,如果这个女孩的神识醒了,她会部分青红皂白把一切入侵者当成是敌人,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了。”那个邪祟终于急了,大声呵斥我。

没错,那个邪祟说的很有道理。任何人的身体,都具有高度的排他性,只要不是自己身体内的东西,会当成是异物入侵,坚决灭杀掉。

为了对抗邪祟,我的一部分神识,也进入到了李苗苗的体内,真的唤醒了李苗苗,我也难逃清算的命运。

不过,到了这时候,我还管那一套?我用另外一只手,屈起手指,狠狠点向了李苗苗脑后的风池穴。

这是个醒脑的穴位,在风池穴被狠狠点以后,李苗苗的识海里,如同是一锅热油撒进去了水一样,瞬间沸腾起来。

李苗苗淡淡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识海当。

这是李苗苗的元神!

“李苗苗,快,醒醒,醒醒!”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向李苗苗传递了强烈的信息。现在,不需要李苗苗做什么,只要她能够足够清醒,那个邪祟会被直接驱逐出去!

嗡——李苗苗的体内,仿佛是传来了宇宙的大动荡一般,震得我头晕目眩。

不好,李苗苗的元神觉醒,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进行fǎn gong倒算了。我给李苗苗注入的真气,增加了她身体里的活力,现在,这股活力完全被李苗苗的元神掌控,开始对付一切入侵者了。

快跑!除了这个方法,根本没有别的方法能够摆脱李苗苗元神操控的清算。因为这是在人家的身体里,我和那个邪祟,都是入侵者。虽然我是有点合法的意思,但fǎn gong倒算,可是不分合法不合法的。

扑通一声,我结结实实坐到了地。虽然我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我的部分元神,却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能够跑出来,算是不错的了。

那个邪祟,恐怕不会那么好命了。

我正在懵的时候,一缕黄色的影子,从李苗苗的鼻孔飞出。

这正是那个入侵到李苗苗体内的邪祟。

可以很明显感到,这个邪祟受到的伤害,要我厉害多了,飞出李苗苗的鼻孔,啪的一下,竟然也跌落到地面。

“呵呵呵,被fǎn gong倒算的滋味不好受吧?来来来,乖乖到我这里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都感觉到了我的邪恶,我像是大灰狼对小绵羊进行诱导一样。

看着我拿着锁灵符步步逼近,那道黄色的影子终于害怕了。

“不,不,你别过来,你,你别过来。”

“哈哈哈,我偏要过来,你能咋地?喊啊,你倒是喊啊!现在,你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了。”

我第一次觉得,这种语气说起话来,真的是感觉很爽。

只不过,我忘了另外一句话,叫做泰极否来,在我一步步逼近黄色邪祟,眼看着要把它抓到手里的时候,忽然间,一阵清脆的哒哒哒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已经出现三次了,第二次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一个年妇女的影子。

我顿感不妙,一抄手,准备把黄色的邪祟抓起来,却不想,一道香风掠过,我竟然抓了个空!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六章羞辱

我一阵大骇,黄色的影子,我已经判断出来,是个有些门道的鬼,相当于我们人类的练家子,一般人或者是鬼奈何不了它,但它已经被收拾得浑身难以动弹,而且还暴露在阳光下,怎么逃走了呢?

一偏头,我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旗袍,踩着高跟鞋的美妇,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一下子惊着了,这个美妇,是没有影子的,也是说,它是鬼身!

现在已经是午九点多了,太阳虽然还不是很烈,而且通过窗户照射进来,减弱了一些,但一般的鬼魂,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照射。

我下下打量起这个女鬼,身的穿着,显得很古旧,连脚的高跟鞋,都是式样非常古老的。

看这个女鬼的样子,其实力邵宝山还要高!因为她已经不惧怕日光的照射了,唯一不同的是,它没有邵宝山那样的戾气。

如果按照《述异志》的划分,这个女鬼,应该是鬼灵一级别的。有了些道行,但还没到那种能呼风唤雨的地步。

“你为什么要帮它?你难道不知道么?你手里的那只鬼,意图夺舍,那可是天诛地灭的大罪!”

“呵呵,小法师,可不要乱扣帽子啊。没错,小黄是准备夺舍,不过,那是因为那个女孩招惹它在先,而且,小黄那时候可是有阴司的照拂,准备去投胎,结果让那个女孩给引诱了,它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为之语塞,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李苗苗是陷入到了因果当。

女鬼嘴里的小黄,要真是有阴司之命去投胎,结果被香火吸引,而且被李苗苗冲撞了,那是耽误了人家投胎,夺舍也在情理之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维护这个人?”我转移了话题,想要知道,这女鬼为什么会这么维护那个小黄,两者是什么关系,对我来说是个需要问清的问题。

“呵呵,小法师,我也不放告诉你,这个小鬼,是我的孙子,它的死活,我不能不管,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女鬼看来十分清楚我心所想的,没错,我确实是想要厘清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会劝它少管闲事。

现在看来,这女鬼要是不管才不对呢。

“你维护你孙子不要紧,可你为什么要告诉这个女孩的母亲,说我是心怀不轨之辈?你知道为此,我遭了多大的罪么?”虽说女鬼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情理能够说得通的,可是,陷害我有点不地道了。

女鬼脸色一寒道:“那是要告诉你,最好是少管闲事。小法师,你算是有点道行的,不过,这世界可是一山还一山高,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可以为所欲为。”

我感觉脸像是被抽了一巴掌,女鬼这等于是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

不过,我还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管怎么说,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孙军和这几个小女孩闲着没事去招惹鬼造成的。事实在那儿摆着,处理起来,还是得按照道理来。

“这件事情,这么算了吧。这些孩子,因为不懂事,冒犯了你们,她们也受到了惩戒,从此,咱们两不相干,如何?”

“哟,小法师,你还以为自己是天师呢?你说算了算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们好好的,你们去招惹我们,要是这么算了,我们还怎么在鬼道立足?”

女鬼的反应,倒是在我的意料之。我还是秉承着《述异志》里的原则方法,能劝劝:“这样吧,是我们失礼在先,我们可以到你们那里赔罪,焚香烧纸,给些供奉,这件事情,此作罢,还不行么?”

“呵呵,行不行得看我们的心情如何,可不是凭你几句话还有一点东西能够打发得了的。另外,我看你还算是懂事,我劝你少管闲事,这几个小妮子,我们是缠定了!小子,别冲动啊,你可是要知道,我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女鬼说着,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掌符篆。

我认得这张符篆,正是我贴在李苗苗肚子的那张锁灵符。

女鬼嘿嘿冷笑,手微微一用力,听见咔的一声,那张锁灵符,竟然如同冰块一样,被它捏得四分五裂,一缕一条飘落到地面。

打脸,赤果果地打脸啊。

我脸有了怒色:“难道你不听我良言相劝么?”

“哈哈哈,良言相劝?小子,你还真是胎毛未尽的小崽子啊。这个世界,从来是实力说话的世界,你?还想着说什么良言相劝?先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子,你又说那个话的底气么?”

特么的,越说越不道了,我直接脱离了《述异志》的要求,还劝不了骗,直接开打行了。

我脚踏七星步,双手扣了两张锁灵符,一个闪身,冲到了女鬼的身前。

在我想要把两张锁灵符都拍在女鬼身的时候,我眼前陡然一花,女鬼竟然不见了踪影。

“呵呵,小崽子,我在这儿呢。”

我的脖颈后面,传来了丝丝凉气,女鬼已经转到了我的身后。

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感觉屁股传来一阵剧痛,女鬼的高跟鞋,狠狠踹了来。

我顿感腾云驾雾一般,身体一下子飞了起来,飞出去两米,撞到了墙,如面条一样瘫软下来。

“呵呵呵,这么点本事,还想着动手?今天,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恐怕……”

在女鬼想要对我动手的时候,病房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病房门被打开了,龚志光带着主治医生还有病人家属走了进来。

“算你命大,小崽子,你要想死的话,尽管来找我!”女鬼带着小黄离去,留下我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面对众人。

“于蒙,你,你这是怎么了?”龚志光赶紧来扶我。

我还不敢说实话,因为我看到李苗苗的妈妈,脸又是那种非常不善的神情。

“嗯?病人,病人身体状况恢复了。”主治医生看到了跟李苗苗身体相连的仪器的变化,赶紧过去给李苗苗检查身体状况。

“迹啊,迹!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在恢复。”主治医生有些欣喜若狂,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却听见李苗苗叫了一声,悠悠醒来。

“苗苗,苗苗,你可是醒了,吓死妈妈了。”李苗苗的妈妈,是反应最为强烈的,她几乎是嚎啕大哭着,扑向了李苗苗。

“都出去都出去,我要给病人做详细检查,请配合我的工作。”

李苗苗的妈妈,还有龚志光和我,都被赶了出来,一群医生护士急匆匆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龚志光安慰了一下李苗苗的妈妈,嘱咐她等李苗苗的消息,然后把我拉到了一边。

“看样子,你的事成了?”

我脸色十分难看点点头,要说我碰到了不少异类,吃亏也不少,但在这个女鬼面前,我是受到了最大的羞辱。

“咳,我总算是能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刚才,李苗苗的母亲是咬定你进一步恶化了李苗苗的病情,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和主治医生还有李苗苗的妈妈过去。幸好,你把事情办好了。老于,你这是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龚志光很关心我。

我摇摇头:“小龚,你还是回去班吧。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下。”

龚志光看我有点不太对,但也不好问什么,毕竟这里的事情算是有了交待,没出什么大事情,可以糊弄过去了。

我辞别了龚志光,打电话找到了孙军,让他过来接我。

了车,我直接甩给了孙军二百块钱,这可是我刚刚从曲梅寒那里支来的这个月零花钱。

“蒙啊,你这是想干什么?”孙军十分诧异,自从钱财规曲梅寒管,孙军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有关于钱的好处,相反的,我总是去吃他的大户。

“老子不过了,这二百块钱,买两猪头,剩下的买些别的吃的东西。”说完,我靠在座背,闭目养神,任凭孙军怎么说,我是不搭茬。

孙军说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也不问了。

到了菜市场,孙军买了两个猪头,又买了些价格便宜的动物下水,回到了我们的小破店。

我脸色阴沉让孙军把这些东西都弄熟,然后让墨灵烟把妙印从建材市场那里叫回来。

墨灵烟和曲梅寒都觉察出我的情绪不对,而且,这么大张旗鼓准备这么多的肉。

“于蒙,你这是怎么了?你想要干什么?”曲梅寒脸的神情,有点担心的味道。

我正要回话,却见妙印已经拎起了半拉猪头,准备开干。

“等会儿,知道吃,你知道今天我为啥下这么大的血本么?”

妙印口水都下来了,急道:“小师叔,你有话直说呗,耽误人家吃东西,那是很没礼貌的。”

“嘿嘿,妙印,二百,今天的东西可不能白吃,我今天可是被一只鬼狠狠羞辱了一番,今晚,说什么也得帮我把场子找回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七章霸气开场

妙印一撇嘴说道:“小师叔,我当时多大的事儿,不是去扁一只鬼么,行行行,别耽误我吃东西。 我擦,二百,你太不地道了,竟然闷着头狂吃!”

二百和妙印两个,可不管吃东西要付出什么酬劳,两只猪头,还有若干下水,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全部都被这两货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妙印和二百各自找地方休息了。

墨灵烟和曲梅寒倒是心事重重,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我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顺带着大骂了孙军一顿,这事情毕竟是因为孙军引起的,他挨骂那绝对是自找的。

墨灵烟脸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于蒙,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骂孙军了。你说的那个女鬼,真的能有鬼灵的实力?”

“可不是么?要不是那样的实力,我能吃这么大的亏,能受到这样的侮辱么?”我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瞪了孙军一眼,这小子自知理亏,赶紧把脸扭一边去了。

墨灵烟迟疑了一下说道:“于蒙,照你说的,那个女鬼是个鬼灵,应该是很有气候了,这可不是能用一般的手段能够对付得了的。虽然妙印和二百都有很特殊的天分,但是,你,你……”

“小烟,你放心,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还真以为我过去找它拼命?我要是真的拼命的话,我还不至于这么鲁莽,最起码,要把一切准备妥当才行。如果那鬼灵识相的话,最好是服个软,然后答应不再找王婷她们的事情,也算罢了,如果不然,恐怕还真得拼命。”

说完,我又冲着孙军咆哮道:“都是你,你看看,你惹了多大的祸!”

孙军一咧嘴,半天憋出一句:“蒙哥,要不你打死我出出气?”

我懒得理他,也不理会墨灵烟和曲梅寒的劝解,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闷头睡大觉。

到了傍晚,我叫了妙印和二百,这一会也不用孙军送了,直接打个车,直奔峰山杀去。

穿过了峰山园林处,我带着这两货杀气腾腾来到了坟茔地,这时候月树梢,园林处还有人影走动,那是附近的人在园林处散步。

我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找了个地方修整一下。

大概有十点多钟,我起身掏出罗盘,开始测量这个坟茔地阴气最盛的地方在什么地方。

罗盘的指针,给我指引了方向。

按照罗盘的指引,我带着二百和妙印大摇大摆往那个方向闯,忽然,在前方出现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几个坟包。

我倒是不知道鬼灵会在什么地方,只不过,鬼灵既然是鬼之强者,找阴气盛的地方准没错了。

“出来,出来!给老子出来!”我随手掏出一把硫磺,往地面一撒,然后掏出一道引路符,念动咒语,把引路符往硫磺一砸。

轰的一声,硫磺被点燃,泛起了一大团火光,空气满是呛人的硫磺燃烧的味道。

呜呜呜……一阵阵阴风卷起,一道道影子,在周围忽隐忽现。

我这做法,实际是有些过分的。

阴气盛的地方,一般都是鬼魂聚集的地方。我这样做,等于是一群广场舞大妈在跳舞,我忽然往人群里扔个炮仗一样的行径。

“特么的,少给老子装神弄鬼的,老子啥玩意没见过?今天晚,老子是专门找鬼算账的,不相干的,最好给老子滚远点!你们当,谁知道有个叫小黄的鬼啊?”

浮现出来的鬼魂,对我可还是较忌惮的,它们算是不知道我的实力,但看我恶人一样的模样,也不敢近前。

鬼怕恶人,那是一点不假的。今晚要不是我做的实在太过分,估计这些鬼魂也躲开了。

“哪里来的野小子,真是不知道死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虽然我恶,但鬼魂却是仰仗着数量众多,所以倒也不太真怕我。

“呵呵,好大的口气啊,刚才是谁说话,站到我面前说说好不好?”我这话可有些挑衅的味道了。

“呵呵呵,这小子还真的是牛皮哄哄啊,带着一个大个,还有一条狗,敢到我们的地盘撒野,咱们是不是给这小子点教训啊?”

刚才说话的那个鬼,也算是个有点气候的鬼魂,能够发出声音,证明其自身所蕴含的能量不少,算是个有点门道的小鬼吧。

呜呜呜,一阵阵的阴风呜咽声,像是响应这个小鬼的提议。

看来,周围大多数的鬼魂,都是没什么能量的,连人声都发不出来,纯粹是过来充鬼头的。

“来,大家转一转,看这傻小子会不会眼晕!”

那个小鬼一声招呼,周围的鬼魂快速移动起来。

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了地面的尘土,还真有点气势。

这是典型的鬼迷人,虽然没有道行的鬼魂没有人类的身体,类似于虚无的能量体,但这也造了它们的一个技能,是移动快,靠着自身移动快的特点,让人无法确定其具体的位置,这个时候,人的视觉,往往会出现很大的误判,这是鬼迷人的由来。

我冷笑不已,要知道,我出道以来,碰到的角色,一个一个狠,这点鬼蜮伎俩,在我眼里,那不是小儿科么?

“二百,把说话的那个家伙给我弄来,妙印,给我打!”

特么的,老子今天为啥疯狂挥霍了二百块钱?是让这俩大手有足够的动力!让咱也过一回当老大踢场子的瘾!

二百嗷的一声窜了出去,鬼的速度快,那是相对于人的,但在狗狗的面前,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二百咬着一只鬼,生生拽到了我的面前。

而妙印那边,则是挽起了袖子,一套罗汉拳打得虎虎生风,这孩子别看天生憨憨的,有点傻的意思,但是慧根极深,对于佛法的领悟,要远超于一般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空海才觉得,让妙印跟在我身边,领略一下人间的种种风情,对于妙印的成长,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妙印每一拳挥出,都隐隐带有风雷之力,这些不成气候的鬼魂,被妙印的拳风击到,好像是被风雷砸一样,能嗷嗷叫着远遁的,算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被妙印一拳给砸散了。

“大大大大大,大仙饶命。”二百嘴下的那个鬼开始出声求饶了。

我还真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本来鬼影重重,我还以为要有一番恶斗,谁知道,二百和妙印出马,不到半分钟,啥都搞定了。

二百还以为那只鬼要顽抗,呜呜叫着,头使劲摇晃,我亲眼看见,鬼身都开裂了。

“住口,住口!”我赶紧把二百的嘴给掰开了,我还要问话呢,二百这意思,有点要把这只鬼撕碎的意思。

“停停停!”妙印那边,大概也是来了兴致,眼见鬼魂四散奔逃还不停手,嘴里哟呵着,迈开大步准备去追,我赶紧叫停了。

二百和妙印战斗力是没的说的,可是,这智商还有待提高,不知道今晚我是主角么?不知道要以我的意志为出发点么?

当然,这口气总算是出了一点点,最起码,这开场是霸气十足的。

我蹲下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小鬼,邪笑道:“你不是想给我点厉害的么?还有什么手段啊?”

“大大大,大仙,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饶过小的。”

“特么的,饶过你?刚才我好好告诉你我是来找鬼算账的,你不听啊,偏偏凑来,还给我个下马威,这事儿难道这么了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甩出了一嘴巴。

正常人打鬼,实际是打不到的,因为鬼魂实际算是能量体,不用特殊手段,正常人打鬼像是抡棍子打空气,用的劲儿再大也没有任何用处。

妙印之所以能够有实质性的伤害,一则因为他天生神力,二是因为他的慧根,出手带有佛门的法门,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的效果。

我的手,是经过处理的,既然出来准备打鬼,不准备那叫踢场子么?我的一只手,是用朱砂勾勒出万字印记的,这是一个古写的万字,有点类似于元首的那个旗帜标记,但绝对不是那个东西,我还是很有正能量的。

经过这么一番处理,我一出手,伤害效果能直追妙印,那小鬼哪能受得了这一巴掌?

“啊哟,啊哟,大,大仙,饶命啊,您,您饶命啊。我,我……”

“别给我整这个我我我的,问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饶了你,保证再也不打你。”

那只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仙,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这态度还算不错。我问你,你应该知道一个叫做小黄的鬼吧?”我也知道,光说是叫小黄的,恐怕条件太模糊,加了一句:“是那个前些天要投胎,结果没投成的那个小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八章女鬼的伎俩

那鬼一听,顿时浑身颤抖,看着我,满眼都是乞怜的神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那个女鬼很厉害,但没想到,它的影响力会这么大。

这只鬼很显然是知道我说的是谁,更知道跟那个叫小黄的鬼相关联的是谁。从它的表情看,要是告诉了我,它恐怕要招致更加厉害的报复。

“嘿嘿,看样子,你是不想告诉我那个小黄的情况了?”我眼角一扫二百,这货马知道是怎么回事,嘴角马哆嗦起来,身体弯成了一张弓形,发出了阵阵的低吼声。

“大大,大仙,我,我不敢说啊。说了,我是完蛋的下场啊。”

那鬼的反应跟我预想的一样,十分惧怕那个女鬼。

我面色阴沉看着这只鬼:“你要是不说的话,你不会完蛋,我这么理解,对吧?”

那鬼浑身哆嗦成一团,也不敢说话,是充满乞求之色看着我。

“你是害怕小黄身后的那个女鬼,对不对?”

那鬼一听这话,差点蹦了起来,它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这样,给我带个信,说我来找它了,如果不敢见我的话呢,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别找不自在。要是敢见我的话,好好较量较量,让人打门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如直接出来,给我磕几个头,这事儿算完了。”

那鬼一脸的哭丧像,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我后面的提议较好,转身离去了。

过不一会儿,周围阴风四起,大雾弥漫,不大功夫,连天的月亮都被迷雾遮盖住了,真有那么点伸手不见五指的意思。

我朗声笑道:“既然来了,何必弄得藏头露尾的?我来是砸场子的,你要是有本事,咱们当面较量一下,我要是没本事,悉听尊便,要是你没本事,少特么再在我的面前装13。”

迷雾,传来了那个女鬼阴恻恻的声音;“小子,没想到你还打门来了。我见过不怕死的,却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愣头青。凭你,还想跟我面对面较量?你先找着道再说吧。”

“哼,觉得自己有两下子敢小觑人间了?我看你是井里的癞蛤蟆,眼有三尺之天吧?凝煞成雾,你觉得很厉害么?”

“呵呵,厉不厉害,你试试才知道,光说有什么用?难道,你来这里,是想跟我斗嘴的?”

汪汪……二百一阵狂叫,鼻子翕动,正在找寻暗处的目标。

“呵呵,原来是有条杂毛灵犬啊,怪不得那么嚣张,小子,不靠这条灵犬,你能找得到我么?”

那女鬼的讥讽的语气让我十分不爽,高声道:“你也不用激将,我要是不给你来点真本事,你也不知道哥是凭啥来替你的场子。”

我四下环顾,发现这女鬼的手段也当真了得,原本我熟悉的环境,什么参照物都看不到了,要想在这样的环境,找到女鬼的位置,还真是有点麻烦。

女鬼的语气,除了有点讥讽的味道。同时,我也听了出来,女鬼分明是有点忌惮二百,毕竟这货可是能够通过嗅觉来搞定一切,你可以隐匿自己的位置,却是无法隐匿自己的气味。

我冷笑道:“你也不用使用什么激将法,既然敢来找你算账,没有点真本事怎么行?你觉得凝煞成雾我无法po jiě么?好,今天让你看看哥的本事。”

如果真的跟女鬼近身鏖战,我还真不敢独自面对,要不然,我带二百和妙印过来干什么?可我还真的不怕女鬼布置下法术让我po jiě。

其实,我倒是希望是这样的非接触性的法术相互伤害,这样,可以避开我实战差的弱点。

所有的法术,其最基本的构成,是能量场的形成,进而对人的各种感觉造成的冲击。

这种冲击,大概能够分成两种,一种是感觉的观感冲击,一种则是实质性的伤害冲击。

要知道,人这样一个万物之灵,所接受到的外界的信号,百分之九十左右的信息,是通过视觉获得的,还有百分之十的信息获取,是通过别的感觉获得的。

人一般是非常依赖视觉系统的,如果没有经过训练,处在黑暗的环境,会根据其他的感觉系统对周围进行判断,而在这样的状态下,有可能被周围环境所误导。

如说,一个人在黑暗往前走,在双目失去视觉感应的情况下,一般会伸出双手,向前摸索前进,当碰到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大脑马会根据你以前所获得经验资料对你碰到的东西进行预算,然后得出结论。

这个反应系统是没问题的,关键的问题是,你得出的结论有可能是错误的,因为世界的一切,都是有其自身的形状特点,你之前所积累的经验资料,不可能涵盖世界所有的一切物质,因而,你根据经验得出的判断是错误的。

也因此,根据错误的经验运算结果进行的行为,最终导致了行为后果的错误。

很多的法术,是基于这样的基本原理而设定的。

通过让人的各种感官出现误判,进而引导人慢慢进入到自己预想的效果结果,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

当然,想要造成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宇宙间最基本的一个铁律,是所有的一切行为,必须要通过能量来实现。法术同样需要能量,而这个能量,则是需要施术者自己通过特殊的渠道来积累然后释放,才能够形成法术的效果。

我最有优势的地方,是拥有《述异志》这本记载几千年来法术的集大成者。

这本书,无法提升我的实力,实力是需要自己刻苦修炼得来的,但却是能够让我在一定范围程度内,把自身修炼的成果发挥最大化。

女鬼显然是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手段,它忌惮二百,选择了一个看来相对对它有利的选择,实际却是正我的下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我站定身形,气沉丹田,念出了道家九字真言。

所谓真言,是能够跟宇宙能量进行沟通的特殊音节。我可以用字写出这几个字,但实际,这些字的发音,跟字典标注的字音,相差甚远,甚至,在每个字,还有声调的曲折变化。

这些真言咒语,按照传统的说法,应该是跟灵界沟通的特殊信息符号,非师徒间口传心授不可。

我的情况,可谓是万无一,有书灵这个存在可以纠正我,它可是最正统的各类真言集大成者,所以我才会这些晦涩难懂的真言咒语。

九字真言一出,周围的空间出现了轻微的抖动,在空间的轻微颤栗,那凝煞而成的浓雾,好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烧烫一般,眨眼消失不见了。

月明星稀,转眼间又是一个朗朗乾坤!

“好小子,你还真有点道行,看来,我还真的有点低估你了。”

嚯嚯嚯,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响起,地面好像是地震一般翕动起来,地面的杂草,冲天而起,在半空不断飞舞,好像是被狂风裹挟一般。

这些杂草,慢慢聚拢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高近三米,宽近十米左右的巨大墙壁,向我碾压而来。

“小子,看看你的九字真言,能不能把这个也po jiě了!”

没想到,这个女鬼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它所使用的法术,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法术范畴。

一般的法术,也是制造出来点幻象,对环境进行微微的改动,进而影响到对方的判断。像这种能够把周围环境的物体聚拢到一起,形成一个强大的实体攻击,那所需要的能量是成几何倍数增加的,这说明,这女鬼的实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不过,要是我自己过来的话,还真的麻烦,但是,我有妙印。

我一个眼神之下,妙印一声怒吼,站到了草墙之前,右脚一起,狠狠跺下。

这是金刚罗汉拳的起手马桩,妙印一脚下去,整个地面似乎抖动了一下,那面草墙,竟然微微停滞了一下。

妙印站好桩之后,又是一声怒吼,一拳挥出,狠狠迎了这面草墙。

轰的一声巨响,宽阔的草墙,瞬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草屑,一根根草飞了天空,缓缓落下,像是一个绿色的烟花释放一般。

“小子,你,你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帮手?你,你可别怪我……”

我哪里还管女鬼说啥,正好趁着女鬼惊讶的时候,马对二百吼道:“去,把这家伙给我揪出来!”

二百一声狂吠,嗷的一声窜了出去。

“妙印,快,跟。”

我的速度自不必说,能够勉强跟二百,妙印的身体虽然庞大,但他却是有天生神力,活动起来,竟然异常迅速,我还稍稍快点。

汪汪,二百发现并且锁定了目标,回身向我叫着,像是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零九章鬼仙手段

我有些兴奋的感觉,毕竟,从事阴阳法事的人,一辈子都有可能碰不鬼灵这样的存在,同时,我也有点紧张,毕竟,绝大多数的阴阳师碰不到鬼灵的原因,在于其实力太强,一般不招惹到鬼灵,人家也不稀罕搭理你。

一旦碰了这样的存在,基本是实力的大对决,搞出的动静绝对不会小。

阴阳有道,万物有刚,很多的事情,尤其是像跟鬼灵交手这样的事情,是很犯忌讳的。因为闹出的动静和惊动的层面太大,所以,鬼灵一般也不会搞事情。

我今晚找鬼灵,其实也是咽不下一口气,真的闹大了,我倒未必怕了鬼灵,只不过,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的。

二百汪汪又是叫了两声,那是催促的意思,再次询问我到底让它怎么办。

“把它给我拖出来!妙印,准备打!”带着这么两个帮手,怎么也要把架势抗到底,真的在鬼灵面前怂了,只怕以后也不好混了。

二百一听命令,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冲了过去,奔着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一下子扑去。

啊的一声,听见那女鬼惊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如同小爆竹爆响的声音响起。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在李苗苗病房看到的女鬼。

这女鬼的一截衣襟,已经被二百咬烂了,它的神情,看去多少有些狼狈,但更多的是愤怒。

“小子,你还真的想搞事情不成?”

还没等我说话,妙印一声怒吼,已经窜到了女鬼身前,海碗大小的拳头挥出,拳头挂着劲风,直奔女鬼当胸打去。

女鬼自然晓得妙印的厉害,那里敢硬抗妙印隐隐有佛法加持的神力一击?赶紧身体一晃,堪堪避开了妙印的重拳。

但是,女鬼虽然避开了妙印的拳头,但它的身体却是被妙印拳风扫,竟然把它带得身形微微一晃。

“着家伙!”我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符篆,向女鬼扔了过去。

女鬼愤怒一叫,伸手抓住了我扔出去的符篆。

我的符篆,是经过了特殊加工的,我事前已经想到了普通符篆对于女鬼没有伤害效果,因而,符篆之有大量的硫磺粉。我也预料到女鬼会很生气,只要抓到符篆,很可能会仗着自己强横的实力给捏碎。

我等的是这个效果,女鬼果然狠狠把符篆捏碎,但是,同时也因为捏碎符篆积攒了大量的热量,将硫磺粉引燃。

砰地一声,女鬼手浮现出了一团火光,燃烧的硫磺粉,对于普通的鬼魂有很强的伤害效果,但对于女鬼这样的鬼灵,伤害效果并不大。

我要的不是具体的伤害效果,而是让女鬼稍稍分神。

趁着女鬼对我的阴招无气恼的时候,仅仅是这么一瞬间,二百找到了机会,凌空一扑,张开大嘴,咬在了女鬼的脚踝。

二百可不是善茬,只要咬到了,没有松口的意思。

更为严重的是,二百咬之后,不停甩动身体,更加增加了撕咬的力度。

女鬼可以无视我法术的攻击,但却是不能无视二百撕咬的伤害。它负痛狂叫了一声,想要尽快摆脱二百,却不想,妙印抓到了机会,近身到了它的身前,一拳直奔女鬼的腰间砸去。

妙印的拳头,女鬼可是深知不能硬抗,仓促之下,它奋力一挣,竟然拼着让二百咬掉身体一部分,硬生生躲开了妙印的一拳。

我趁着二百和妙印争取出来的机会,一个箭步窜到了女鬼的身前,一掌拍向了女鬼的腹部。

这一掌,可不是街头打架的攻击,而是用了掌心雷。我一直把女鬼用正常的攻击方法无法伤害时刻挂在心,因而,在来之前准备了许多的方案当,都是威力大的攻击方法,这是我的备案之一。

女鬼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回这样的攻击方法,它的主要注意力还在二百和妙印的身。

等我的手掌快要接触到它的身体的时候,那种隐隐的风雷之力,瞬间让它毛骨悚然。

这倒不是说我的攻击伤害力有多大,而是因为对于鬼这种至阴之物来说,雷是至阳之物,是它天生的克星,本能让它对风雷之力非常恐惧。

女鬼在三面夹击之下,慌乱哪个攻击也没有躲过,妙印的拳头,我的掌心雷,加二百又咬了一口,三下攻击因为女鬼的挣扎都有些偏了,但全都攻击到了女鬼的身。

妙印的一拳,让女鬼的身体整个变了形,而我的一掌,则是让女鬼身体表面泛起了串串火花,这还仅仅是表面表现出来的,内在里,掌心雷对它的伤害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我心下高兴,感觉这鬼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正想对女鬼乘胜追击,却不想女鬼忽然砰的一下如烟花一般爆开,化作了缕缕烟尘,向四面八方飘散。

一下子,我,二百,还有妙印,全都失去了攻击的方向。

一道光华,在我面前十几米的地方浮现,女鬼重新又聚集成它的样子。它咬牙切齿道:“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恶毒的手段!今天,咱们来个鱼死破!”

说完,女鬼身体像一团烂肉一般崩裂开来,从女鬼的身体里,黏糊糊的血沫子像是泉涌一般喷溅出来。

这些血沫子越来越多,竟然从我们三个的身边绕过,将我们团团包围起来。

妙印连声怒吼,一拳拳挥出,然而,妙印的拳头威力大,也仅仅是把拳头所向的血沫子轰开,血沫子被轰开之后,后续的血沫子,依然源源不断涌向了妙印。

二百那里的情况更糟,这货居然开始吃起了血沫子,而且吃的非常欢,不一会儿,血沫子没见减少多少,二百的肚子却是鼓了起来。

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血沫子已经将我的膝盖淹没,而且随着女鬼身体的血沫子不断喷溅,我们像是在游发了山洪的河里一样,血沫子眼见要一点点把我们淹没。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考虑其他的了。我的手往腰间一拍,伸手一拽,将藏在肾脏的鬼头刀拽了出来。

鬼头刀是我计划的终极一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拿出来的。

我没想到,鬼灵居然这么厉害,眼瞅着要送命,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一抹秋水一般的光华,浮现在我的手,能够随时使用鬼头刀,在某种程度要感谢邵宝山给我打通了这个通道,不然,按照我的修炼,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自己打通这个通道。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了团团黑雾,黑雾陡现,竟然将我身边的血沫子,给逼到了一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怎么会鬼仙的手段。”女鬼依然是爆裂身体的模样,我听到了,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什么?鬼仙的手段?我一直不知道我在使用鬼头刀的时候,为什么身体表面会浮现出如此众多的黑雾,没想到,今天使出来,女鬼竟然说是鬼仙的手段。

管他什么手段,先把你摆平了再说!

我拎着鬼头刀,快速接近了女鬼。

女鬼喷溅出来的血沫子,对我根本没有用处,眼见我拎着鬼头刀过去了,吓得它嗷的一声,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掉头跑。

我哪里能让它跑了?跟在女鬼的身后,我撒腿追了去。

女鬼一路狂奔,我跟在后面,锲而不舍追着。

让我惊的是,我的速度,竟然要快过了女鬼,它那在我平常看来遥不可及的速度,竟然被我一点点拉近。

“仙饶命,仙饶命啊。”女鬼一边狂逃,一边嘴里大喊大叫。

“你不跑,我不会要你的命。”我感觉,我的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诡异,仿佛是一个恶魔附着在我的身体说话一样。

别说是女鬼了,是我自己听了,都感觉有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仙,只要你停下,我不跑了。”女鬼非但没有降低速度,反而是玩了命狂奔,从声音里判断,这家伙应该是把所有的劲儿全都使出来了。

“哼,我停下,你早跑没影了,你停下!”

“仙,我要是停下,怕是小命不保啊。求您了,我跑不动了,您赶紧停下来吧。”

“哼,你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诚意,我看你是伺机逃跑。嘿嘿,咱们两个还是凭实力说话吧,你能跑出我的手心你,那是你的本事,你要是逃不出去,嘿嘿……”

女鬼嗷的一声,再不说话,见它如同一缕轻烟一般,飞速逃窜。我在后面,也是尽全力追赶。

不一会儿的时间,我和女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相差不到三米的距离了。

我再一加力,已经到了女鬼的身后,我抡圆了鬼头刀,直奔女鬼砸去。

没错,我没有用刀刃斩,而是用刀身横着拍了出去,这并不是我对女鬼发了什么仁慈之心,而是我要问这个女鬼几个问题。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章禁忌

砰,女鬼被我一刀拍,身体像是一尊玻璃的雕像被重锤砸一样,四溅迸射。

女鬼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方圆十几平米内,全都是女鬼的身体碎片。

我轻轻稳住身形,淡淡笑道:“你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恢复起来,咱们好好谈谈,好么?”

谁知道,女鬼竟然没有响应我,那些碎片静静洒落在地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嘿嘿,这么不好商量事么?那好,我来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不怕硫磺的炙烤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把硫磺,洒到了周围的地面。

“仙饶命,仙饶命!”

那女鬼的身体碎片,一下子化成了缕缕青烟,重新又聚合成那女鬼的样子。

到底是鬼灵,哪怕是经过了连番的重创,它的样子,跟原来相,没有太大的差别。

“呵呵,你可是要好好教训我的啊,现在,你怎么成了这样子?”我觉得,我多少有点小人得志的意思。不过想想女鬼之前做的事情,我这么回敬回去,也不算是欺鬼太甚。

“仙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识仙真身,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恳请仙看在小的一百多年才有如此修为,求您饶了我吧。”

一百多年?我对这个数字有点震惊,这个女鬼看样子不过是三十岁的样子,可为鬼,居然有那么长的时间?

女鬼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赶忙跪拜道:“仙,小的是城北人士,为刘张氏,死于难产,所幸孩子平安长大,家人又对我祭祀十分恭敬频繁,因而小的一直衣食无忧,逢乱世之时,我可怜周边野鬼,分了一些香火给它们,因而小的功德积累不少,阴司留我在此,权当是一阴司小吏。我考虑因此也能护得家人平安,在此留存下来。久而久之,有了些气候。那小黄,是我难产的儿子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儿,乳名换做小黄,因战乱而亡,故此心戾气难除,我若那时放他投胎转世,必然会戾气随身,即便是转世为人,也不会为安享人伦之乐之辈。因此,我将小黄留在身边,每日里教导它消除戾气,以期来世做个平安人。仙也知道,这戾气很难消除,几十年后,才慢慢消除掉。直到不久前,我见其戾气已无,而且当今太平盛世,让它转世投胎。不想,碰一群人到山焚香烧纸,引诱了小黄,耽搁了投胎时间,此事,竟然被坏了!”

说到凄惨处,我也不进有些同情这刘张氏了,小黄是它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弄到的一个转世投胎托生好人家的机会,却是被孙军一行人给生生破坏了,也难怪刘张氏会这么生气,让小黄直接对李苗苗夺舍。

但是,算是有一百个理由,每个理由都是让人唏嘘,也不能想干什么干什么啊。

“那你知道,夺舍是什么行为么?”我轻轻晃了一下手里的鬼头刀。

刘张氏浑身瑟瑟发抖,几乎要跌倒在地。

“考虑到你孙子没有夺舍成功,而且看样子你也没什么大恶,我倒是不想用最严厉的手段对付你。”

刘张氏的脸,顿时浮现出了惊喜的色彩,连连磕头道:“谢谢仙,谢谢仙,小的一定会对仙的恩德,铭记五内的。”

“罢了,别跟我说这些了。我可以饶了你,但是,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仙请问,我一定全部老老实实回答。”

“你刚才说,我用的手段是鬼仙的手段,我想知道,你所说的,指的是什么?”

刘张氏本来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但一听我问这个,不觉浑身又是抖了起来。

我冷冷一笑:“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还没等刘张氏做出反应,我感觉手里的鬼头刀忽然嗡嗡作响,似乎,鬼头刀有种自我的意识,要去砍刘张氏一般。

我大骇,本来是一只手拎着鬼头刀,赶紧把另外一只手也挪过来,死死拽住了鬼头刀。

啊!鬼头刀还未出手,刘张氏吓得一下子坐倒在地,双腿乱蹬,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一样,一点点远离我而去。

“仙,快点收了,我,我回答仙的问题是。”

我也感觉鬼头刀很邪门,赶紧把鬼头刀插回了腰间。

一瞬间,我身体周边的黑雾也随之不见了。

刘张氏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它对我充满了畏惧的神色。

定了定神,刘张氏才告诉我,它在为鬼的漫长岁月,曾经见过我使用出的类似的手段。只不过,使用那个手段的是个鬼,十分强悍的鬼。招引来了大批的阴兵围剿,最后,那只鬼天无路入地无门,被阴兵给抓了,后来不知所踪。

我有些怪了,刘张氏所说的时间段,应该是它死后的这个时间段。虽然登地区在那个时候也经历了战乱,但登地区的史料整理记载都是非常详实的,虽不至于记载阴兵捉拿悍鬼,但阴兵出现,肯定是会有异常的现象发生的,不会没有类似的记录的。

“刘张氏,你可不要糊弄我?登县志,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可是十分熟悉的,往前翻一百年的记录,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嘿嘿,刘张氏,你可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么?”

刘张氏眼充满了惊恐,双手摇个不停:“仙,我哪儿敢骗您呢?我跟别的鬼可不一样,我跟您都说了,我在这里,相当于阴司小吏,跑也跑不了,骗您的话,你随时能找门来,我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点了点头,刘张氏的话很有道理,不过,阴兵抓鬼这件事情,可不是儿戏,阴间的士兵大规模来到阳世间,绝对会带来灾难性的结果,登县志,不会没有类似的记载啊。

忽然,我感觉周围阴风阵阵,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竟然让我激灵灵打个冷颤。

“何方宵小,给我出来!”我厉声吼道。

“嘿嘿嘿……”阴恻恻的小声响起,我周围忽然愁云惨淡,我好像是坠入到了茫茫阴间一样。

黑白无常!

我一下子认出了浮现在我面前的两个影子,他们哥俩的具体容貌虽然我不太熟悉,但看它俩的装扮,我知道,肯定是这二位。

“刘张氏,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么?”黑白无常倒是没有找我,而是对刘张氏说道。

“两,两位差,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刘张氏冲着黑白无常纳头拜,说完后,眼睛往我这边扫了一下。

黑无常哼了一声,然后把头转向了我:“你是渡异师?”

我惊诧无,渡异师的身份,除了我自己之外,黑无常是第一个叫出来的。

“不错,我是渡异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据我所知,算是阴司,也不会知道谁是渡异师。”

开玩笑,华夏几千年来总共出了十三个半的渡异师,这些人全都是学究天地,一身本领,算是阴司,也要恭敬几分。

渡异师能感应天地,隐藏自己,纵是阴司的高层面,也未必能够知晓谁是渡异师。

白无常轻轻拉了一把黑无常,拱手道:“仙,前些日子,在凉水湾火葬场,牛头马面已经见识了仙的本事,回报到地府,崔判反复查找,依然不见仙的身世,推而演之,觉得仙肯定是传说的渡异师。我这兄弟,向来不懂进退,还望仙原谅则个。”

我点点头,问道;“我方才听刘张氏说,我用的是鬼仙的手段,而且,有阴兵曾于地面捉拿悍鬼,不知道……”

还没等我说完,黑无常不耐烦说道:“此乃阴司紧急之事,你还是不要问了。你既然是渡异师,应该知道,人有人界,鬼有鬼道,万不可轻易踏足异界,我们阴司的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

说完,黑无常手一晃,一条锁魂链铿锵作响出现在它的手。

黑无常一挥手里的锁魂链,将刘张氏套住,要带走。

“慢着!”我不免有些恼火,怎么什么地方的公职人员都是这德行啊?冷言冷语倒也罢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根本不跟你解释为什么。

“你待作甚?”黑无常脸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眼睛斜着看我说道。

“我有些问题要问它,你把它给我留下!”按照孙军的评价,我是属驴的,别跟我玩硬的,除非你能证明我更硬!

“你最好是给我躲远点,我都已经跟你说了,这件事情涉及到阴司的忌讳,你没听明白么?”

“哼,我管你什么阴司的忌讳不忌讳的,我是想从刘张氏这里知道一些事情,你没听明白么?”

“哈哈哈哈……”黑无常忽然仰天长笑,它的笑声,如同一声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我头晕目眩,几乎要跌倒。

这还不算,我感觉周围的温度,像是冷库里的空气压缩机一样,把我周围空间的温度瞬间抽走,我周围像是冰窖一样阴寒无。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一章失控

黑无常的声音,周围的温度还要冷。

“小子,别以自己是渡异师,可以恣意妄为了。人为万物之灵,可以洞悉宇宙间的奥秘,可以学通天地,故人可通玄,通玄则可达于各个位面。但能为此通天彻地本领者,亿无一,即便是通天彻地者,亦要谨遵天道,不可心生傲慢,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伴随着黑无常冰冷的声音,我浑身发抖,这可不是吓的,而是周围的温度低得惊人,我身体里的热量潮水一般涌出,为了维持身体的热量,肌肉不由自主颤抖而形成的。

“小子,人间不是我们管辖的地方,照理说,我也无权决定你的生死。但是,你轻慢阴司人员,出言不逊,凭这一点,要了你的命我也说得过去。嘿嘿,只要你磕头认错,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条性命,哈哈哈……”

扑通一声,我竟然身体僵硬,不能自主,一下子摔倒在地。

“哈哈,老白,崔判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还什么人间的渡异师非常了得,让我们小心谨慎点,这么个怂包,我看它是小心过头了。”

“老黑,算了,你忘了牛头马面回来形容,这人是如何收拾厉鬼的?你忘了……那个家伙了?算了,咱们还是赶紧带着刘张氏回去吧,它不该说咱们阴司的隐秘,反正这个人也没听到什么,别闹的太大了。”

“哼,老白,咱们可是有个潜规矩啊,来人世间执行公务,只要有人出言不逊,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对付。要不然,人间人人轻慢咱们,以后咱们的鬼到人间办事,还有谁会尊重呢?”

“那,那你真的要下手?”白无常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黑无常。

黑无常眉头一皱说道:“罢了,我且给他来个六煞封脉,他若是能活,便是他的本事,若是不能活,也只能怪他自己的命不好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六煞封脉,但我知道,这手段绝对不是什么好手段。搞不好,连自己的小命都会丢了。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颤抖着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砰地一声,我浑身下,立马被缭绕的黑雾包裹,一瞬间,那股让我浑身颤抖不已的阴寒感觉,也离我而去。

秋水般透明的鬼头刀,浮现在我的手。

黑白无常的脸,露出了夹杂着一丝惊恐的凝重颜色。

“于蒙,有话好商量,你把你这刀收起来好么?”白无常的话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我能够听出来,它的话里,有那么一点颤音。

收起来?开玩笑!刚才黑无常对我使用煞气的时候,怎么没听到你说这个?现在,居然让我收起鬼头刀?

我也懒得跟白无常费口舌,眼睛盯住了黑无常:“你刚才说,要给我用六煞封脉的手段,呵呵,来啊,咱们试试,到底是你的六煞封脉厉害,还是我手里的刀快!”

说着,我两只手半捧着鬼头刀,一步步逼近了黑无常。

黑无常脸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过,它向后退了一步。

“于蒙,你不要太嚣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可是向阴司的高级公务人员在使用暴力!你现在放下你手里的刀,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哈哈哈,后果?黑无常,你好像是忘了一点吧,这里可是人界的地盘,你们阴司公务人员在人界办公,可是有严格限定的,不可与人界之人发生任何的冲突,严格说起来,哪怕是人界之人冒犯了你们,你们也只能报告阴司,然后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惩处。嘿嘿,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别忘了,我是渡异师,这方面的事情,我门清着呢。”

“仙,别冲动,有话好商量。”白无常见势不妙,赶紧把称谓都改了。

“冲动?万事万物,皆有其所,人有人界,鬼有鬼道,刚才,这是谁说的?我身为渡异师,职责是什么?是处理犯界异类,故名渡异师。你们两个,身为阴司高级公职人员,来人界办的是什么事情?可有阴司公?如无公,你们是犯界异类!按照我的职责权限,我是可以将你们斩杀的!”

说着,我将手里的鬼头刀一振,听见嗡的一声,秋水一般透明的鬼头刀,竟然发出了一振穿透力极强的诡异声音,我感觉到,我身的黑雾更加浓密,鬼头刀似乎有种嗜血的yu wàng,在我的手里躁动不安。

“仙,别,别,您是渡异师,以后,有什么事情,未必用不到我们阴司,今天何必闹得这么僵,日后,难道仙用不到我们阴司了?”

我感觉有些不妙,可不是因为白无常说的话,而是我手里的鬼头刀,竟然想要脱离我的手,直接去砍黑无常!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能吓唬住黑无常是最好的,真的动手要砍要杀,闹出的事情绝对不小。

不管你怎么占理,黑无常毕竟是阴司的高级公务人员,那后台可是铁硬铁硬的,别说是弄死了,是打了也不好交代啊。

今天的事情,要是较真的话,是我有理,可其又涉及到很多的潜规则,谁也不好说,撕破了脸,只能是不好收场。

我的预想,是拎出鬼头刀,能把黑无常吓唬住最好,算是吓唬不住,用言语挑逗黑无常先动手,然后我再动手,这是市井之徒惯用的手法,用到这里,也是没问题的。

可谁想到,鬼头刀竟然有点失控的意思,它居然要主动攻击黑无常!

吼!我大吼一声,双脚站了个道家骑马桩,双手死死拽住了鬼头刀的刀柄,想要把鬼头刀chā jin我的腰间。

可是,鬼头刀竟然产生了一股大的力量,刀头直指黑无常,要往它那里飞过去。

白无常看出端倪,惊叫道:“仙,可千万控制住这东西,它要是飞出来,那可真是要命啊。”

“啰嗦什么?还不快跑!”我又羞又恼,自己拔出来的鬼头刀,竟然控制不了。恼火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白无常还在那里让我控制住,看看我的样子,是能够控制住鬼头刀的样子么?

白无常点点头,对黑无常说道:“老黑,情况不妙,赶紧走吧。”

黑无常此时也没有刚才那股倨傲的神情了,一拽锁魂链,要拖着刘张氏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把它带走?快点,我坚持不住了!”我感觉我的双脚已经无法站稳骑马桩了,只要我的站桩被破坏,我没有发力的基点,得被鬼头刀拖着走,那人可丢大了!

白无常看到我脑门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知道情况不妙,赶紧伸手夺过黑无常的锁魂链,轻轻一抹,把刘张氏放开,然后收起了锁魂链,拖着黑无常跑。

在这时,我的两脚终于站不住了,鬼头刀产生巨大的拖拽力量,让我的身体移动,鬼头刀的刀头,锁定了黑无常,拖着我,向黑无常的方向飞去。

黑无常大叫道:“老白,糟了,那东西追来了。”

白无常回头一看,脸满是惊恐之色,鬼头刀虽然有我坠着,但速度依然很快,直奔它俩追了过去。

“快,快,老黑,赶紧往地府里跑!”

黑无常这才清醒过来,口念动咒语,单手集结法印,猛然向前虚空一指,顿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如同是黑洞一样的黑漆漆的大门。

嗖嗖,黑白无常瞬间跳入了这扇大门,眼看着,这扇大门虚幻起来,要关闭。

可鬼头刀拽着我,飞速通过了这道门,直接追了进去。

“糟了,老黑,那玩意,那玩意追进来了!”白无常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悚的味道。

“快,赶快求援!”黑无常也顾不脸面问题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白无常一抖手,手浮现出了一个碧绿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见它狠狠一捏,绿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马释放出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我拼了命想要拽住鬼头刀,可我的努力,像是螳臂当车一样无力,我耳边响起了阵阵阴风的声音,稍稍向两边一看,周围怪山林立,险峰狰狞无,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灰黑色的色调,全都被暗黑色的浓雾笼罩着。

这是阴间了,跟《述异志》的描述,一模一样。

在世人的眼里,入目所有的一切,好像是阴森恐怖,让人难以接受。实际,这才是阴间应有的景象。

因为人间和阴间是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物质形态存在,阴间这样的景象,实际跟人间的青山绿水一样,绝不能以人间的标准,去衡量阴间的环境标准。

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眼看着鬼头刀离黑白无常越来越近,听见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擅闯阴间!追击阴司高级公务人员,这可是重罪,难道要到十八层地狱去抵偿自己的罪过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二章大乱

在我前面能有几百米的地方,一团黑雾浮现,等黑雾散尽,一个头戴双耳官帽,一身大红罗袍,左手好像是本书,右手一支笔,面目十分狰狞的家伙,带领着百阴兵,挡在了那里。

白无常眨眼间到了那家伙的面前,大叫道:“崔判,千万小心,那小子手里那家伙太邪门了,千万小心啊。”

我怎么也没想到,今晚居然能够碰见在人们心非常忌讳的崔判官。

按照民间的说法,这崔判官本名崔钰,隋唐年间宁州罗川县人士,也是今天的甘肃正宁县人。

据传,崔珏于唐贞观七年入仕,因其嫉恶如仇,且天资聪颖,百日断人间事务,夜断阴间事物,死后成阴司一名判官。

在地府阴司当,有四大武判官,分别执掌阴间四司。

阴间四司,分别是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和查察司。崔钰是阴律司的执笔判官,也是人间流传当最负盛名的一个。

看来,黑白无常也真的是被逼急了,直接示警把崔判官给请来了。

崔钰听了白无常的叫嚷,不觉一皱眉头:“怎么弄的如此狼狈?我等乃是阴间执法者,怎可如此……”

还没等崔钰说完,鬼头刀发出了铿锵的响声,直奔黑无常斩了过去。

崔钰大惊,一扬手里的判官笔,迎了鬼头刀。

轰的一声巨响,崔钰连退了好几步,我的鬼头刀一抹透明的光芒一闪,啥事没有,崔钰看了一下自己的判官笔,竟然被划出了一道痕迹。

“速退!”崔钰到底是人出身,把逃跑也说得这么高大。

所有的阴兵都看在眼里,崔判这样的存在都在鬼头刀前吃了亏,更遑论它们这些鬼了。

于是,阴风四起,一个个阴兵,四散奔逃。

嗡嗡嗡……鬼头刀好像是十分兴奋,发出了一阵阵的颤栗,黑无常已经跑得很远了,鬼头刀拽着我,杀进了阴兵阵营当。

“给我停下来!”我一边怒吼着,一边把身体向后仰,妄图拽住鬼头刀。

可是,这也仅仅是稍稍延缓了一下鬼头刀的速度,它依然带着一股冲天的杀气,斩向了阴兵。

一时间,我的头皮都发麻了。鬼头刀可不管我怎么想,一刀刀收割着阴兵。

每一个被斩的阴兵,身体瞬间化成了一团黑雾,融入到我身体边缘的黑雾当,而阴兵的头颅,则是一下子隐没到了鬼头刀的刀身之。

黑色的鬼魂头颅,没入到鬼头刀之后,非但没有让鬼头刀变黑,反而让我感觉鬼头刀越发透亮,那种透明的质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是空气也没有鬼头刀那么透明一样。

“快,快请十殿阎君!”崔钰眼见我这边鬼头刀斩杀阴兵,它也无法退却了,拿着判官笔向我冲了过来。

叮叮当当,崔判的判官笔,为了营救它手下的阴兵,无奈跟我的鬼头刀一下下硬碰,崔判倒是解救了不少的阴兵,可是,它的判官笔,也布满了被鬼头刀划刻的痕迹。

而且,每一次判官笔和鬼头刀的对撞,崔判官都十分难受,可以明显看出,崔判官狰狞的脸,浮现出了疲惫的神色。

“何方妖孽,竟然敢大闹地府,难道不怕天诛地灭?”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一阵阴风卷过,我感觉到,一股仿佛是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压,在我的周围弥散开来。

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半空当。

这都不用翻《述异志》了,我马知道这位是谁了。

我面前半空漂浮的这位,正是十殿阎罗的五殿阎罗王。其生前是大隋柱国韩擒虎,死后被封为阎罗王,主管阴间事宜。

阎罗王生前是万夫不挡之猛将,其一身煞气,足可让一般宵小肝胆崩裂。

我被阎罗王的威压给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手一抖,鬼头刀几乎脱手而去。

我心下一凛,赶紧拼了命拽住了鬼头刀。

“大胆,竟然敢在本王面前撒野,可是想永坠地狱,万事不得超生了么?”阎罗王说着,大手一挥,一道黑影,如同千斤巨石一般向我压来。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管什么后果?如果让阎罗王发出的攻击压到,我的身体非成了肉饼子不可。

我几乎是本能一般,撩起了鬼头刀,一刀斩向了阎罗王发出的攻击。

咔的一声,鬼头刀一抹透明的光芒闪出,顺着阎罗王发出的攻击间冲出,竟然一下子把阎罗王的攻击劈成两半!

“大王快走,那是戾煞冲天,万不可正面抵挡!”崔判官见多识广,马道出了来历,飞身冲半空,拖着阎罗王走。

嗡——鬼头刀发出了长长的颤栗声,在半空打了个旋,竟然直奔阎罗王砍去。

崔判官牙关紧咬,举着判官笔,奋力迎了来。

铿的一声巨响,崔判官手里的判官笔,竟然被鬼头刀劈成了两半!

扑通一声,崔判官重重摔落到地面,阎罗王俯身抄起崔判官,夺路逃。

“停下!”我几乎咬碎钢牙,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把鬼头刀收起来,但是,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劳,鬼头刀带着我,不断冲向已经散乱的阴兵,一个个收割着阴兵的头颅。

每收起一个阴兵的头颅,鬼头刀那种质感越发强烈,而我对鬼头刀的控制,越发困难。

我脑海想了无数个方案,但我的双手已经被鬼头刀钳制住了,只要我松开一只手,那鬼头刀肯定会脱离我的手而去,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我只能拼了命坠着鬼头刀,今天的祸,闯的可天还要大,在人世间,相当于冲击相关部门,在地府,同样是罪在不赦!

阴兵四散奔逃,我只能暂缓鬼头刀的攻击势头,我的心一点点仿佛沉到了谷底,这样下去,鬼头刀迟早要脱离我的控制。

在我感觉快要无法控制的时候,忽然,半空金光大盛,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声佛号。

顿时,我的身体如泡在温泉一般舒坦,整个人如沐春风一般。

地府,怎么会有金光?这可是至阳的表现啊。

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存在,只有他,才能有这般手段。

刹那间,我感觉手里的鬼头刀前冲的力量在减小,我憋住了一口气,再次运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一拽,竟然把鬼头刀给拽住了。

不过,我的双臂酸麻无,想要把鬼头刀收起来,双臂却好像是不听指挥一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光,忽然浮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向我印了过来。

我脑海忽然浮现出了大圣被压五行山的画面,难道,我要步大圣的后尘,也要被压在山下五百年?

我可是**凡胎啊,别说是五百年了,是一秒钟,我恐怕也承受不了啊。

一股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从半空压了下来,我顿感呼吸一滞,整个人有一种要跪下的感觉。

碰这样的大能,跪也跪了。可关键的问题是,谁知道这一下是不是要我命的?

我下意识抬起了鬼头刀,向一撩。

轰隆隆,我感觉周围像是天崩地裂一般,空间在剧烈抖动,我一屁股坐到了地面。

我真的难以相信,地面竟然被我坐出了一个大坑!鬼头刀还在我的手里,只不过,刀身,竟然浮现出了一道红芒。

血迹!绝对没错,鬼头刀的刀身,绝对是血迹!

我,我竟然把那位德行无高尚的大能给砍了!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半空的那位大能,是我顶礼膜拜的存在,没想到,今天我竟然用鬼头刀伤了他!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浑身却没有半分的力道。

我看了一眼鬼头刀,幸亏这时候鬼头刀再也没有挣扎,不然,我真的控制不住它了。

嗷呜——繁乱过后的地府之界,静谧无,在静谧的地府之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低吼声。

我心头一阵泛寒,因为我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谛听,地藏王菩萨的坐骑,地府的第一猛兽,在天地下,都是排名靠前的顶级的存在!

耳朵,两只耳朵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现出来。

这两只耳朵,足有两间房屋那么大小,尖尖朝,像是狸猫的耳朵放大了几千倍一样。

随着这两只耳朵的不停转动,我仿佛整个身体像是透明一般,被窥探得点滴不剩。

谛听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仅仅是耳朵稍稍转动,知晓了我所有的一切。

眼睛,鼻子,口,头颅,身子,谛听的整个身躯,慢慢完全展现出来。

在谛听的面前,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力回天了,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一个人,像是一只蚂蚁。

呜——一道劲风响起,谛听那大大的爪子,像是一座山一样向我拍了过来。

我无法呼吸,但还是本能用鬼头刀扛了一下。

轰的一声巨响,我被拍飞了几十米开外,鬼头刀居然还在我的手里,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三章至阴之极

我现在大概只有意识能动了,眼前的一切,还是被我尽收眼底。

无坚不摧的鬼头刀,竟然没有伤到谛听!这谛听果然了得,身体竟然崔判官的判官笔还要坚硬!

噗噗……谛听打着响鼻,慢慢向我靠近。

几十米的距离,谛听四只大爪子只动了一下,到了我的近前。

十几米高的巨大谛听,在我面前像是一座山一样,到了现在,我连本能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只希望谛听痛快点,直接把我秒了。

谛听的耳朵,还在不停转动,它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你是渡异师,可是你的身,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戾气?而且,还有一种淡淡的声音,这声音,这声音……”

忽然间,谛听嗖的一下跳出去好远,眼充满了恐惧的神情。

我喘息了很久,终于能动弹了。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把鬼头刀chā jin了我的腰间。

看到我站了起来,谛听十分警觉盯着我,耳朵不停转动,身体保持着随时能发起攻击的姿势。

我诧异无,这谛听的表现,怎么像是怕了我啊。

莫非,我身有主角光环闪现,已经把谛听吓傻了?

我马丢掉了这个幻想,看看谛听的脚丫子吧,我都不够人家一脚踩的,那么大的身躯,先别说身体强横程度有多变态,算是它身体如水母一样柔软,我也没法下手啊。

是进是退,我陷入到了两难当。

我是被那倒霉的鬼头刀给生拖硬拽到了这里,我现在都不知道来这里的路径,可怎么回去啊。

对了,这里是地府啊,我可是血肉之躯,这像是没什么道行的鬼魂曝晒在日光下一样,我的肉身,可架不住阴间的阴寒煞气侵蚀啊。

我身有鬼头刀形成的黑雾还好,现在没有了鬼头刀形成的黑雾庇护,我顿时感觉,一股股阴风,顺着我的身体往里灌。

也许,不到一会儿,我的肉身会被这至阴之气给弄得分崩离析,此,我也成了鬼了。

想到这里,我有种想要冒冷汗的感觉。

但是,很怪的是,至阴的阴气源源不断涌入到我的体内,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竟然连冷的感觉都没有。

了怪了,我怎么会感觉不到至阴之气贯体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鬼头刀的缘故?不会啊,我清楚记得,在人间的时候,黑无常曾经用煞气攻击我,当时我冷得都躺地了,直到抽出鬼头刀才改观。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呜呜呜——阴风大盛,我感觉我仿佛成了一个漩涡的心,周围的至阴之气,源源不断向我的身体内涌入。

嗷呜——谛听好像是忍受到了极限,冲着我狠狠叫了一嗓子。

我擦,可千万别惹这个家伙啊,我这小身板,恐怕都不够谛听瑟牙缝的。

谁知道,紧接着谛听的咆哮,又一声悠长的咆哮声响起。

我惊呆了,因为这一声的咆哮,怎么,怎么像是我发出的?

谛听双眼几乎要瞪出来了,浑身蜷缩成一个弓形,好像是要随时扑来。

我惊讶发现,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了。

更为惊讶的是,我一指谛听,用一个十分陌生的声调说道:“给我滚远点,别打搅老子,要不然,直接吃了你!”

我内心是崩溃的,谛听老大,这,这不是我的意思,我真的不想冒犯你啊。

我最害怕的,是谛听一下子扑过来,别说是那大爪子来一下了,是打个喷嚏,都能让我西天啊。

嗷呜,嗷呜,谛听并没有扑来,而是冲着我嗷嗷乱叫。

怪,谛听怎么还是好像非常忌惮的样子?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我说话的那个声音,我一下子想起来了。

白虎!

这些日子,我差不多把这家伙给忘了。我的手臂,还有一个像纹身一样的东西呢。

我试着动了一下,发现我的身体能够动了,我赶紧把袖子挽起来,查看那个纹身一样的印记。

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型印记,原来长大了能有两三倍,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谛听会有那样的表现,人家那里是怕我啊,分明是忌惮白虎这个丧门星!

阴煞之源啊,算是远古洪荒的巨擎,见到白虎也要忌惮三分,别看现在是落难了,但虎老雄风在,而且白虎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得罪了它,基本是一辈子如影随形盯着你,直到能干倒你为止。

论实力,谛听未必怕了白虎,可论凶狠,谛听不得不顾忌白虎。

怪不得我没有感觉到阴风蚀体的痛苦,原来吸收的至阴之气,都被白虎给弄走了。至阴之气,对于白虎来说是大补,在人间,那点阴煞之气,寥寥无几,根本无法给白虎补充能量,而在阴间,补充了大量至阴之气的白虎,自然而然苏醒了。

可是,白虎老大,别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啊,你不怕谛听,我怕啊,你特么惹出祸来拍拍屁股能走,谛听找我算账可咋办?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金光一闪,一个身穿镶金大红袈裟的和尚,出现在我的面前。

地藏王菩萨!

我正想行跪拜礼,可是我的身体再次被白虎控制,一指地藏王菩萨道:“老秃子,识相点,带着你的卷毛狗滚远点,别碍老子眼。”

听到白虎接着我的身体说出这话,我真的有种想要把白虎揪出来狂扁一顿的冲动。

那可是受亿万人敬仰的地藏王菩萨啊,是应该被膜拜的,你居然敢大放厥词,你想作死你去死去,别连累我啊。

“阿弥陀佛,呵呵,老友,能有两千多年未见了吧?咳,万煞之源的白虎,竟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叹啊,可叹。”

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我能听到,他正在低声吟诵往生咒。这篇往生咒,在如此大德菩萨口吟诵,好像让人看破红尘三千,一切往生执着,尽可放下一般。

“喂喂,老秃……嗯,那个老和尚,带着他到你的住地可好?”很难得,白虎竟然换了一个称谓。

“哈哈,白虎,我那住地,为地狱之极,乃是至阴源头所在,你是想在那里恢复点实力对不对?”

“你啰嗦个屁啊,带着他过去行了,至阴之极,那可是万般忌讳,可你偏要躲在那里,那是你自找的。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吸收至阴之气的绝佳场所,你不会不让我过去吧?擦,两千多年的岁月啊,我真是不知道什么倒霉催的,怎么能被困这么长的时间?”

“阿弥陀佛,白虎,你世托生为项羽,天命你诛暴秦而顺应天命,奈何你杀戮之心太盛,而且死前不服,要报复杀你之人。如果你远离人间恩怨,你是功德一件,如同你再往几世,托生为白起一样,坑杀四十万赵卒,只要安心离开人世,谁把你怎样了?”

“得得得,别翻旧账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啥?两千多年过去了,我连张良都不恨了,算了,找个地方恢复一下,以前的事儿不想了,我现在只想以后的事情了。”

“阿弥陀佛,白虎,如此甚好,你能放下,说明你……”

不等地藏王菩萨说完,白虎吼道:“打住,打住啊。你别跟我说什么我与佛有缘,想让我跟你们有缘,还是算了吧。麻溜的,赶紧带我去你那里。还有那个谛听,你少拿那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要不然,等我实力恢复了,我第一个先找你算账。”

地藏王菩萨莞尔,对我单手合十微微一礼:“于施主,请随我来。”

话音刚落,我感觉我的身体一轻,一转眼的功夫,我和地藏王菩萨,已经坐在了谛听的背。

谛听一声咆哮,我耳边听得阴风咆哮,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谛听已经停了下来。

还没等我想个明白,我感觉脚下已经踩在地面了。

没有风,但是,我感觉我身体里的热量,疯狂向外奔涌,一股股寒彻入骨的寒意,像小刀子一样从我的表皮渗入。

“阿弥陀佛。”地藏王菩萨口宣佛号,一抬手,我的身出现了一道佛印,忽而消失不见,但是,我已经没有那种冷得要命的感觉了。

“菩萨,这是至阴之极?”我赶紧躬身问道。

“不错,这是至阴之极,天地万物,莫不在阴阳变化当,至阴之极,是阴气的起点,是天下间最为阴寒之地。老衲当初发下宏愿,誓要地狱成空。因此,在这至阴之极之处,安顿下来。”

“喂喂喂,小子,别跟他瞎扯啊,你可当心点,被这老家伙忽悠了,万一你跟他成了一路人,到时候,你那些可爱的妹妹们可怎么办啊。”

“呵呵,于施主自有他的机缘,岂是老衲所能改变的,你还是去吸收你的至阴之气吧,我和于施主,在这里好好聊聊。”

说完,地藏王菩萨在我手臂轻轻一拍,白虎的影子,从我的手臂脱离下来,它看了我一眼,马一个纵跳,消失不见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四章迷津

我不觉一呆,地藏王菩萨的dà fǎ力,让我叹为观止。白虎离开,肯定是去至阴之极吸收至阴之气了。

“菩萨,刚才言语冲撞,绝非我之本意,乃是白虎借我的身体说的。我对菩萨,心存敬意,绝不敢有半分唐突。”

“呵呵,于施主太客气了,我岂能不知,刚才一切,皆是白虎所为。来,你且坐下,咱们闲聊一下可好?”

跟地藏王菩萨说话,真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见菩萨手一挥,地面出现了两个蒲团。

我客套了一下,选择了一个蒲团坐下。

“于施主,你是怎么有那凶恶的兵器,又是怎样将白虎之灵弄到身,可否告知老衲?”

在慈祥的菩萨面前,我不敢撒谎,把我如何得到《述异志》这本书,还有以后的种种经过,统统说给了地藏王菩萨听。

地藏王菩萨听罢,喟然叹道:“没想到,这一切终于还是发生了。”

我有些惊讶:“菩萨,听您的意思,好像这一切都是在预想之内的事情?”

“没错,世间万物,阴阳化生,有其始,有其终。然而,终之极为始,始则为终之变,一饮一啄,因果是也。好似这地狱,万般罪恶,皆以此为终,然则罪恶尽焉?非也,罪在于欲,欲在于念,罪之行可灭,罪之念,难灭。”

菩萨话里的禅机,我多少能懂些,便笑道:“所以菩萨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然而,菩萨既然知道罪行可灭,罪念难灭,因何发此宏愿?”

“呵呵,成佛亦是执念,心有慈悲,纵是凡人,与佛祖何异?于施主,你乃是华夏几年前来为数少之又少的渡异师之一,你可知道,世间万物,因何纷乱不断,戾气丛生,恩怨情仇,绵延百世而不得脱?”

这个问题有点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沉吟良久,我才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世间纷乱根源,在于位者不能恪守天命,疏于自我约束,更遑论约束天下。乱则国乱,国乱zé min不聊生,民不聊生则杀戮四起。有杀戮,则戾气冲天。戾气者,执念结怨也,与人之灵魂相似,不寂不灭,可伴轮回周而复始。非大德感化,不能消也。”

说完,我才意识到,我用的是道家的经典理论,而眼前的菩萨,则是佛门大能,这有些尴尬了。

地藏王菩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喟然叹道:“于施主,别看你法力不高,但认识见解,却是非常独到。这大概也是历代渡异师积累下来的感悟吧。地狱滞留怨鬼,无他,怨念深啊。生前无盛世,则心怀怨念死,地狱可以根据罪业做出惩罚,但却是无法消除怨念。唯有太平盛世,红尘人才能一点点消除旧日怨念,方可还世间朗朗乾坤啊。”

我听得肃然起敬,唯有大慈悲胸怀的大能,才有这样的胸襟,才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

“菩萨,当今华夏,已经初显大治之势,想必天地间戾气渐少,怨念也会一点点消除。太平盛世,终究才是世间沧桑正道,我辈有幸生于盛世,当思乱世之不易啊。”

“于施主能这样想,乃天下之幸啊。”

我大惊,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我自可当成是笑话。

可这话是佛门超级大能地藏王菩萨说的,那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晚辈后生,何德何能,居然能让菩萨如此抬爱?惭愧,惭愧。”

“于施主,不必过谦。你见解虽是独到,而且说的也是天地间生生不息之现状。但是,你只知其一,而未知其二。”

“还请菩萨指点迷津。”

“汝为渡异师,当知异类为何物。异者,亦有其生息之所,生息之源。若无怨念,则魔无生息之源,异者大成之辈,亦无生息之源。故盛世之初,必有异者大能作乱,因此太平盛世之初,也有通天彻地之渡异师出现,降妖伏魔,为太平盛世打下另外一番太平乾坤。”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出现,难道是要为当今的太平盛世尽一份力?

不对啊,地藏王菩萨说的,盛世之初,那可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渡异师,我这点水平,别说通天彻地了,为了练速度,让狗撵得几乎成了恨狗人士,我能是这样的人?

地藏王菩萨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心里,笑道:“于施主,不,应该称你为于道友,切莫妄自菲薄,法力,是可以慢慢修炼出来的,而一颗有大慈悲的心,则不是能修炼出来的。你的那柄刀,终究,终究还是出世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那鬼头刀可是历代渡异师想要炼制的法宝,这是属于渡异师内部才知晓的事情,菩萨怎么会知道了?

“呵呵,于道友不必惊讶,有慈悲心者未必要迂腐迁。但凡有一点可点化之辈,我当以大慈悲胸怀度化。但倘若凶性顽劣,造无边杀孽,我佛也有大手段伏魔卫道。老衲一直静心揣摩,可于戾气消退之处,寻找一种戾气刚退,但又有煞气的执念处提取执灵,此为执念之灵,因戾气已退,有执念之业力,故此十分了得。可以此锻造出降妖除魔之dà fǎ器。不想蹉跎岁月,一直没有炼成。直到见识到了于道友的大刀,才恍然大悟,执灵必须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温养,然后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成。此等dà fǎ器,当真了得。也谛听这样的神兽,能抗住其攻击。老衲金刚不坏之身,只要是有血肉躯体之力与之争锋,也是难抗其锋芒啊。”

地藏王菩萨说着,亮出了他的右手,那面,有一条很清晰的划痕,我的鬼头刀那一抹血芒,应该是地藏王菩萨手的鲜血所致。

见我脸有愧疚之色,地藏王菩萨摆手道:“于道友不必心生愧疚,此乃老衲必历之血劫。老衲也曾伏魔降妖,难免会有因果在其,一饮一啄,必是前定,被你的大刀划伤一下,也是应劫。”

“菩萨,晚辈有些不解,这鬼头刀斩鬼之后,鬼头被收于刀,而鬼魂之身,则是在晚辈身,此何故?”

“此乃执灵之力也。执灵,执念之灵也,对于鬼魂这样的东西,非常有吸引力,而且执灵本身是鬼魂最精粹的部分演化而来。因而,两者相互作用之下,鬼头刀会收集鬼头这样最有灵魂价值的部位,而鬼魂的身体,会转化成业力,附着在你的身。鬼头刀非常了得,鬼仙以下,难抵其一刀之威。鬼头刀在你身出现,绝非偶然,而且你想想,这鬼头刀,老衲都要避其锋芒,而你却是能够控制得住,你身怀这样的dà fǎ器,难道会是庸庸碌碌之辈?你之所以目前控制不住鬼头刀,是因为你的实力尚浅,你修习的,是全真重阳真人的先天功和长春真人的逆五行真气运行法吧?这两样道修法门,正是你能控制鬼头刀的到家无法门。所以,dà fǎ器必有大德之辈具有之,而大德之辈必有法门控制,此为冥冥自有定数,绝非吾辈所能揣测的。”

“菩萨。如此说来,晚辈今后的前途,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异类超级大能?”我多少明白地藏王菩萨的意思了,也是说,冥冥给你了这么厉害的dà fǎ器,不是给你拉风的,而是让你办事的。

“恐怕你所面对的,是亘古未有之大局。白虎之灵,出现在你的身,你觉得是偶然的么?”

一提到白虎之灵,我的头大了。

“菩萨,您可别提那个丧门星,那可真是我的一块心病,这家伙桀骜不驯,而且是不寂不灭,若是恢复实力,恐怕非菩萨之力,难以降服它,我巴不得它赶紧离开我,否则,我真的要把它当祖宗一样供着。”

“阿弥陀佛,于道友此言差矣。白虎主凶,主杀,确实是万凶之祖,可凶恶顽劣之辈,其手段也是翻江倒海的。当年旃檀功德佛奉唐皇之命西去求取真经,不是有斗战胜佛跟随左右么?凶者,能也,只要你能把白虎之灵潜移默化为己所用,你想想,天地之间,还有谁能与你匹敌?”

地藏王菩萨所说的旃檀功德佛,指的是玄奘,而斗战胜佛,指的是孙大圣,我一下子有点懵了,难道,我也跟玄奘法师一样,有个那么厉害的打手?

白虎要是真的成了我的打手,那谁特么敢得罪我啊?

可想想白虎那德行,我吐吐舌头,还是别想得太好了,玄奘法师可是有紧箍咒的,我没有啊。万一白虎一直在身边,一翻脸,我可打不过它啊。

“于道友,白虎之灵现在十分虚弱,正是需要有人庇护的时候。得人心者,方能得人助,人如此,白虎亦如此。”

地藏王菩萨的话,让我豁然开朗,危难之际见真情,只要能在白虎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它,自然能够建立非常好的感情,也能渐渐把白虎培养成自己的打手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五章狮子吼

不过,我还是没有信心,要知道,白虎是什么样的存在?托生出来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杀神?

白起,项羽,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能动动手指能让我跪的存在啊。

“于道友,这里正好有个人情,你可以送给白虎,正好让它可以恢复,也可以了却一段旧日惨事。”

我一下子从自己的瞎想回到现实,赶紧问道:“菩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惨事?”

能够被地藏王菩萨称为惨事的,那一定是很惨的。

“是这样的,你连续动用了两次鬼头刀,被我注意到了。这一次,你是对了鬼灵刘张氏,你是因为它见过跟你类似的样子,才准备追问到底的。黑白无常出面,实际要隐瞒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情,你们之间,是有点误会,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之前,我确实是较关心刘张氏所说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鬼头刀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我身的像鬼魂一样的黑雾,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所以,我才会追问刘张氏,不想引来了黑白无常,而且,发生了冲突。

现在,地藏王菩萨提起来,我倒也不是那么好了。

“于道友,这也是我说的,让你送个人情给白虎。几十年前,在登县区的营南村,曾经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的集体死亡事件,是因为食物毒引起的。按照阴司规定,必须要赶紧把这些横死的鬼魂引入到地府当,裁定完之后,马送入轮回。不想,地府的一个修行相当了得的鬼灵,跟随阴司相关阴差偷偷出去,吞噬了这些横死的魂灵,想要一举达到鬼仙的修为境界。这鬼灵相当了得,差点让它成功了。后来,崔判官亲自到了营南,将这个鬼灵拿住。刘张氏所看到的那个鬼灵的表现,跟你一样。只不过,你用的是鬼头刀,而那个鬼灵是吞噬了横死的鬼魂。”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张氏会那么害怕,地府的崔判官亲自带领地府阴兵捉拿,刘张氏乃是鬼身,能不害怕么?

这件事情,地府是有一定责任的,所以,刘张氏才不敢说出来。

我还以为有多大的隐秘,其实,不过是相关的阴司职能部门出现重大纰漏了,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藏着掖着,当然让人遐想连篇了。

这件事情,登县志确实是有记载的。

因为是集体毒事件,所以我没把这件事情往那面联系。崔判官带着阴兵去捉拿那个鬼灵,正值营南村死人太多的时候,即便是出现了太多的异常,人们也会以为是因为死亡人数太多的缘故。

事实一戳破,没有神秘的色彩了,也索然无味了。

“菩萨,您说要给白虎一个人情,这是什么意思?”

“白虎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是渡异师的张良,把它封印了起来。经过了两千多年的暗无天日的封印,白虎的精神力量的消耗,才是最大的。它虽然在我这里能够补充至阴之极的阴气,却是无法补充精神力层面的消耗。正好,那个犯下不赦之罪的鬼灵,可以送给白虎吞噬,补充它的精神力量,这也算是帮你跟白虎建立起良好关系的第一步。”

我总觉得心理有些不太安,因为白虎的凶悍,我可是领教过,天生凶残的白虎,我还是有敬而远之的心理。

地藏王菩萨这么不遗余力帮助我,会不会是想让我压制这个凶残的家伙啊?

“呵呵,于道友果然是冰雪聪明,没错,世间的一切,都是相伴相生,相生相克的。白虎出世,确实是个让人无头疼的事情,对白虎,不能勉强弹压,而只能诱导,让它不至于凶性尽显。于道友身为渡异师,此等功德无量的事情,也只能请你这大德者来做了。”

啊?我真有点跳坑里的感觉。不过,地藏王菩萨的大慈悲,我是亲眼见识过的,人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悲天悯人的情怀做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别人代劳的,想想这些,这分明是菩萨看得起你。

想到这层,我的心里好多了。

“于道友,按说你们渡异师的传承深厚,也深知我佛门之密,老衲想要指点你,当真是班门弄斧。不过,我有点小手段,虽不得台面,倒也有些用处,还望于道友笑纳。”

看看人家慈悲胸怀的说法,太谦虚了。还什么小手段,那肯定是惊天动地之能啊。笑纳?我应该是满怀感激接纳才对。

地藏王菩萨一只手抵了我的天灵盖,一刹那,我感觉无数晦涩难懂的符号,闪着金光涌入了我的脑海。

狮子吼!

我曾经在锁龙洞见过黄离曾施展过这样的法术,不过,黄离的狮子吼,多少还是不太正宗。地藏王菩萨传授给我的,是正宗的佛陀使用过的狮子吼。

据传,佛陀证道之日,做狮子怒吼,以示普天之下,唯我独尊。可以想象,这门法术,到底有多厉害。

不过,再厉害的法术,也要看使用者的道行有多深,花叶漂亮只是好看,真的衡量一棵树的实力,还是要看根子有多深。

我纳头便拜:“谢菩萨传授佛门高艺。”

地藏王菩萨欣然接受,我拜的,是传道之恩,地藏王菩萨受的,是受道之礼,这根谦虚什么的,扯不半点关系。

“于道友,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要赶紧离开地府,毕竟,你的身体还是**凡胎,虽然有我的佛门法术护身,但时间长了还是会有巨大的伤害。来,我们赶紧去吧。”

我赶紧起身,跟在了地藏王菩萨的身后。

白虎被叫了出来,可以明显感觉到,它之前的个头大了一点,已经有普通的家猫那么大小,而且,它的身体,已经渐渐露出轮廓,不再那么虚幻。

“干什么?老……嘿嘿,老和尚,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不让我吸取至阴之极的阴气了?”

“阿弥陀佛,白虎,你应该知道,你算是在至阴之极待无尽的岁月,也只能补充你身体能量的缺失,真的要恢复到你往日的荣光,恐怕不仅仅至吸收阴气吧?”

“哟,老和尚,听你的意思,你还有别的办法让我恢复?来,说来听听,我白虎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是有仇必报,有恩必报的。只要你帮我恢复了,你尽管开口,你看谁不顺眼,哥给你平事。”

“阿弥陀佛,白虎,你经此劫难,为何心还有暴戾?老衲可没有那个本事帮你恢复,不过,有人倒是能够帮你。”

白虎打了个响鼻,哼了一声:“老……和尚,你都不行了,别人能行?你可别告诉我,你身边这小子是能帮我的人啊。”

“呵呵,这个你自己想吧。冥冥,为何是这个人把你救了出来?如果你不附着在这个人的身,你会有这样的进入地府的大机缘么?你也是与天地同寿的存在了,老衲有没有逛你,你可自行判断。”

白虎看看菩萨,又看看我:“嗯,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阿弥陀佛,两位,请随我来。”

地藏王菩萨带着我和白虎,找到了阎罗王,说明了来意,阎罗王带着我们到了地狱当。

那个犯事的鬼灵,已经差一步要到鬼仙的修为了,但在地狱当,无法修炼也得不到补充,只能在那里受苦。

白虎见到了鬼灵,眼珠子都亮了。

在地藏王菩萨的往生咒,那个鬼灵被白虎一口吞了。

白虎的身体,因为鬼灵的滋补,变得跟实物一样了。如果打眼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只家猫呢。

“老和尚,谢谢你了。哥说过的话,绝对算数。以后,要是有谁敢找你的麻烦,报哥的字号,如果不听的话,告诉我一声,绝对给你摆平了。”

“白虎,你如今方算重生,这一切,都是于道友给你的机缘。你的实力,恢复得不到原来的百一二,若想彻底恢复,则必须要在于道友身边才行。”

白虎狐疑看看我,转头道:“老和尚,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我跟着一个凡人满世界溜达,那太丢人了。”

“一切随缘,白虎,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于道友,你快些回去,老衲告辞了。”

说罢,地藏王菩萨叫来谛听,转瞬不见了。

白虎哼了一声:“老秃子,神神叨叨的,这跑了?”

我淡淡道:“白虎,背后说人,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我擦,你谁啊?还特么的想管管老子了?你以为那老……和尚让我跟着你我跟着你了?笑话,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也不管白虎大放什么厥词,对阎罗王拱手道:“方才在下冲突了地府,还望海涵。烦请您送我回到地面。”

阎罗王面无表情,只微微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道歉,便命令牛头马面,送我出地府。

“喂喂,你小子哪儿,等等我。”白虎见我不搭理它,反而赶着跟了过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六章小花

牛头马面战战兢兢把我送到了地面,我倒是没有让它们怕到如此程度的实力,关键的问题是,我身边跟着白虎,这家伙,看着牛头马面直流口水,看那样子,真的想把它们俩吃了一样,这两位能不害怕么?

我和白虎到了地面,牛头马面撒丫子跑,我还想说两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

白虎试图想跟我说话,我却是对它爱搭不理的。对于白虎这样的家伙,只能先晾一晾它,等它态度什么时候变软了再说。

有的时候,机缘真的是很妙的事情。要想办成一件事情,并不一定要找最厉害的人物,要找到最关键的人物才行。

对于白虎来说,我是最可能帮助它恢复实力的,哪怕我实力渣得不成样子。白虎可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存在了,这点东西,它是懂的。

所以,我也不必担心白虎会不会跟着我,甚至我觉得,这货不跟着我才是最好。想想那一身的臭毛病,还那么难缠,送走都来不及,谁还希望跟在身边?

我找到了刘张氏,跟它说明了孙军那晚所作所为确实是有过错,希望好好和解,双方谁也别找谁的麻烦了。

刘张氏哪敢讨价还价?赶紧忙不迭答应。

等我问我那狗和妙印的时候,刘张氏告诉我,这两位等我消失以后,往回走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正想再问的时候,耳畔间传来了鸡鸣的声音。

刘张氏趁此机会,赶紧告辞。

我知道,这是刘张氏十分害怕我的原因,它目前已经是鬼灵的修为,根本不像别的鬼,听见鸡鸣声得赶紧回归自己的巢穴,找这个借口,完全是想要赶紧摆脱我。

反正刘张氏已经答应不再找王婷它们的麻烦了,走走了吧。反正二百和妙印还不至于丢了,慢慢找是了。

我为了追刘张氏,其实跑出了很远,距离峰山能有十几里地。二百和妙印都没有跟来,这俩在峰山那儿等着我。

妙印见到我之后,第一句话是饿了,要找地方吃饭。

“嗯,这俩还不错,这小秃子看来是与佛门有缘,未来不可限量,最次也得是金身罗汉。这小狗,咳,咳,我咋有点馋了?”

白虎跟随我一路,总算是找着说话的机会了。它看见二百,有种看到食物的感觉,嘴边都有哈喇子流下了。

看来,地藏王菩萨给白虎的机缘还真是大,它吞吃了鬼灵之后,竟然有了肉身,能像正常的有肉身的动物一样的生理反应了。

二百吓得浑身毛发倒竖,全身蜷缩起来,看样子像是要任人宰割一般。

“没出息的东西!你怕啥?你怎么说个子也它大,你看看你,怕成什么样了!”我内心当,还是偏向二百的,我不能看着心里偏向的狗吃亏啊。

二百再次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它一看我声援它,马来了精神,跳到我的脚边,冲着白虎汪汪一顿大叫。

白虎打了个响鼻,脸充满了不屑:“小狗,别特么瞎叫唤啊,爷我只要打个喷嚏,能让你魂飞魄散。我要跟这小子转有一段时间,看样子,你是这小子的马仔,我看在这小子的面子,饶你一命。不过,留你这条命不能白留,以后,你跟着我混吧。”

二百终究是实力远逊白虎,它迟疑着看着我,我的命令才是最终的命令。

“走,咱不搭理它。”我叫了妙印,带着二百扬长而去,我决定,非得好好晾一晾白虎不可。

“喂喂,那小子,你别忘了我是谁啊,惹爷……那个,惹哥火了,可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喂喂,等等我。”

我根本不跟白虎搭茬,找了一个早点摊,从怀里掏出了二百块钱,这是我花光钱之后,曲梅寒了解到情况,又给了我零花钱。

“老板,所有的早点,我全包了。”时间有点早,早点摊还没人,我也不必要还跟别人争。

“大兄弟,你要那么多早点干什么?想打包么?”卖早点的老板有点不太理解,我怎么会要这么多。

“您早点行了,还打包?我都怕吃不饱。”

摊主没一会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什么豆浆豆腐脑,一碗直接被妙印一口干光了,油条大饼,刚炸出来被妙印两口塞肚子里。

我也几块钱的早点饭量,妙印,二百,这两家伙饿死鬼投胎一样,吃起来没个够。

白虎闻着香味,也跟着要尝尝,我也不管,后来是摊主看不下去了,觉得我对这只小猫太刻薄了,给了白虎一点早点。

没想到,白虎居然能像**动物一样吃饭,幸亏它还有点顾及摊主的意思,没有大声叫嚷,要不然,一只会说话的“猫”,顾及能把摊主吓死。

二百块钱的早点,根本不够分的,我倒是吃饱了,妙印,二百,还有白虎,一个个都还想再吃点,被我生拖硬拽,给弄走了。

回到了店里,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一下子被白虎给吸引住了。

“哇,好可爱的小猫咪啊。”曲梅寒直接把白虎给抱起来,搂在怀里抚摸着白虎。

“于蒙,你这是从哪儿弄的?”墨灵烟伸手逗了逗白虎,斜着头向我问道。

“快别提了,咱们那狗,是花费了我二百块钱,这小家伙,同样是……算了,它也不算我花钱整回来了,小梅,等会儿玩够了,把这猫给我扔远点,我一看它烦。我是不想要这东西的,可它死皮赖脸跟着我。”

白虎一呲牙,冲着我做了个示威的表情。

曲梅寒一瞪眼睛:“于蒙,你还有没有点爱心啊?你看看小猫咪多可爱,你怎么忍心把它扔了?要走你走,小猫咪我是一定留着,小烟姐,你说是吧?”

墨灵烟连连点头,她可不像曲梅寒那样考虑事情简单化,我是什么人,她是清楚的,我想要把这只猫扔掉,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当然不能说出白虎的秘密啊,于是告诉她俩,我是讨厌猫,不想看到而已。

曲梅寒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转而向墨灵烟统一战线:“小烟姐,咱别理他,铁石心肠的坏人。咱俩收留它好不好?”

墨灵烟颔首道:“嗯,可以,咱们俩养它。对了,小梅,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曲梅寒笑道:“是该给它取个名字,不过,这小猫是公猫还是母猫啊?”

“别管公猫母猫,小梅你看,它身的黑白花纹多好看啊,一看是名贵的品种。这样,咱们叫它小花好不好?”

“小花?挺好的,小猫咪,你以后叫小花了。小花,小花,来,答应一下。”

我在旁边见证了这一切,我感觉我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小花?堂堂的万煞之源的白虎,居然被叫成了这样的一个名字,天底下还有这更好笑的事情么?

哈哈哈……我一下子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很好笑么?有什么好笑的?”曲梅寒不知道这其的曲折,自然是对我很不满。

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摆手道:“没,没,没啥,小花这名字……太好了,我是凑巧想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所以才笑了出来。小梅,小烟,跟你们绝对没有关联。小花,小花,来,给哥笑一个。”

算是我对白虎有些不待见,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忍不住调侃起白虎来了。

白虎啥都明白,也知道我为啥笑,便从曲梅寒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伸出爪子来挠我。

“吃饭喽——”曲梅寒拖着长长的尾音,给白虎弄了一顿精致的早餐。

鲜奶加钙奶饼干,那香味马把白虎吸引过去了。

我还有点担心,这白虎可别要吃些稀古怪的东西,我养活妙印和二百已经够吃力了,再多了白虎这么个祖宗,可是别想活了。

还好,白虎竟然跟宠物一样,能够吃这些东西,它的饭量可不像妙印和二百那么惊人,总算是让我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于蒙,昨晚你去踢场子了,效果如何?”墨灵烟问道。

要是没有发生太多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吹嘘一番的。不过,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告诉墨灵烟和曲梅寒的,于是,我说到了峰山其实啥事都没发生,带着妙印和二百跟鬼打了一架,然后我追了出去,打服了鬼,最后商量好了,以后谁也不找谁的麻烦,万事大吉了。

墨灵烟还想问问题,正张嘴要说话,听见孙军喊道:“出大事了,外面来了好多警察。”

我有点懵,来了好多警察?干啥?应该不是找我们这些人的吧?算是我们经营的职业有些敏感,一两个片警能搞定,还至于来那么多的警察?

正在疑惑间,好几个警察闯了进来。

“于蒙,于蒙是在这里么?”一个身高块大的警察高喊道。

“我是于蒙,请问,有什么事情么?”

“于蒙,你麻烦大了。”龚志光从一群人身后走出来,很凝重向我说道。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七章嫌疑人

我怔怔看着龚志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这有些怪了,我能有什么麻烦?而且还是dà má烦。

“小龚,有话直说吧,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龚志光看我不像是撒谎,便皱着眉头说道:“你涉嫌牵扯到一桩严重的刑事案件,我现在对你进行依法传唤,请配合我的工作。”

居然这么严重!我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惹这样的事情。

龚志光身边的警察,直接给我戴了手铐,把我塞进警车,带到了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知道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么?”主审的警员,并不是龚志光,而是一个花白头发的人。

我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您能给提个醒么?”

啪,旁边的一个小警察狠狠一拍桌子,喝道:“有什么事情,还是你自己说的好,等我们说了,性质完全变了。”

我淡淡一笑:“如果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没啥好说的了,因为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做。如果我犯了事,那请拿出证据,拿不出来,你们好像最多能拘留我四十八小时吧?”

“哼,别嚣张,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的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

我多少对审讯有点了解,通常是一一武的搭配,武的是负责咋呼的,能咋呼住嫌疑人最好,咋呼不住的话,由的出来,慢慢进行诱导。两者相配合,效果很好。

我直接面对那个花白头发的人,我知道,他是那个负责的。

“如果你想耽误时间,尽管这样浪费口水。如果不想耽误时间,那直接说正题。咱们的原则,向来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原先也是体制内的人,直到现在的体制内工作,已经向法制化靠拢,所以,咱们按照法治规矩来,好不好?”

花白头发的人一怔,马明白,我是较熟悉体制内规矩的人,直接从面前的卷宗里,掏出一打照片。

“你看看,这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我拿过来照片一看,不觉一愕。

照片,正是我在刘佑良家看到的那个虎符,白虎也是从这个虎符当脱离出来的。

“认得,我在本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刘佑良家里见过。据说,这是刘佑良经常把玩的东西。怎么,这件东西摊什么事了?”

花白头发的人说道:“摊什么事,这不是你应该了解的。据我们的调查,你是最后接触到照片的东西的人,对不对?”

我点点头,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青铜虎符最后是在我手消失的。

“那好,请你跟我说一下,这个青铜虎符最后遗失到什么地方,好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实话实说。

如果要按照事实说的话,那肯定会被认为是无稽之谈啊。甚至有可能是惹恼审讯人员,认为你故意不配合调查。

“那个,警察同志,我能不能跟建议下龚志光?有很多事情,他或许能够理解我的解释。”

那个楞小伙冷笑道:“哼,你不要幻想能轻易从这件事情摆脱出去,你是认识局长也没用。老老实实交代你所知道的,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现在还只是嫌疑人,即便是你对我进行了刑事传唤,我依然有我的权利。如果你还是以先入为主的有罪推定进行询问,那可别怪我不配合你了。”

我不硬不软说了一句,然后把眼睛转向了那个花白头发的人。

那人显然是在审讯工作干了很多年了,经验丰富,一看我的表现,知道勉强我是取不到任何效果的。

“这件东西,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吧?秦汉时期的物,而且是具有研究古代军事体制方面的重要物。虽然物专家还没有最终定性,但以我的经验,应该会被划归到国家一级物范畴当。我给你普及一下咱们国家的物法啊,国家禁止物在市面流通,如果有,是违法行为。像这样的一级物,算是不知情买卖,都涉嫌刑事犯罪。这样的东西,你是最后见到的,而且下落不明,你说,你要面对怎样的法律事实?”

怪不得龚志光说我麻烦大了,还真的是麻烦不小。

想了一下我说道:“这件东西,是地产开发商刘佑良所有。我之所以接触到这件东西,是因为在今年大年初三的时候,刘佑良让我去给他驱鬼驱邪,这件青铜虎符,在刘佑良的一间私人密室当。我见过,但我没有拿走。”

“你还敢狡辩!我们已经详细在刘佑良的家进行搜查了,根本没有见过青铜虎符,刘佑良的家属已经确认,这件东西是刘佑良从一个物贩子手买的,这个物贩子,已经被我们的同行控制了,所有的线索都指明,青铜虎符是在刘佑良家里不见的。你说你没拿,那东西哪儿去了?”

愣小子适时拍了一下桌子,妄图再次震慑我一下。

我心里有些火了,一翻眼睛说道:“那你们开始调查吧,我说的你们不信,那烦请你们开始搜查我的家,我的单位,还有从我近一年来接触过的人下手,是非曲直,咱们以事实说话吧。”

“看样子,你是准备顽抗到底了!”楞小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没动,我知道这个时候,算是对方真的采取了极端的手段,我也只能承受,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花白头发的人制止住了楞小伙,对我说道:“你觉得,你这样能够解释清楚,从我们这里出去么?你得明白,有重大嫌疑的人,我们可是有权申请别的羁押手段的。”

“这样吧,我的时间倒是无所谓,你们愿意羁押我多长时间多长时间。我其实是替你们考虑,我知道咱们的警力实际是很紧张的。我尽量配合你们把我的事情弄清楚,我想见一下龚志光,这不算是特别难办到的事情吧?”

楞小伙还要拍桌子,却被花白头发的人给拦住了。

两人稍稍商量了一下,楞小伙出去,不一会儿,龚志光走进了审讯室。

“于蒙,到了这里,你只有实话实说一条路。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们只尊重事实,在证据确凿的事实条件下下结论。除此以外,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所以,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龚志光的语气,跟刚才的人几乎完全一样,别管以前认不认识,甚至是救了他一条命,公事公办起来,那是绝对不含糊的。

我也不含糊,把我在刘佑良家里做过的事情,都跟龚志光说了一遍。

只不过,关于白虎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太麻烦,算是龚志光接触过一些很灵异的事件,真的据此开展调查,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我说明,那件青铜虎符,我确实是见过,只不过在驱逐脏东西的时候,掉在了地,我听到了像玻璃被打碎一样的声音。当时因为要照顾刘慧莲,所以,没注意。

青铜虎符到底怎么样,可以询问一下刘家的人,如果真的特别严格说起来,刘家的人才是最后见过青铜虎符的人,当时在场的不仅仅是刘家的人,还有孙博腾。

花白头发的人的表现,很出乎我的意料,一般来说,像这类的公职人员,都会因为我说的太过离而不予采信,可是,花白头发的人像是把我的话当成是嫌疑人基本的事实供述一样,皱着眉头在那里低头沉思。

龚志光对那人说道:“胡队,这样吧,于蒙呢,先暂时羁押,我再去刘家走一趟,顺带着调查一下孙博腾,看看几方面的调查能否一致。”

胡队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把龚志光给拉了出去。

我被押了下去,有龚志光出面调查,我放心了,这家伙最起码是知道我的,有些事情,别管多复杂,只要是认真调查起来,没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实。

我还以为要在拘留所里过夜,没想到,当天傍晚时分,胡队和龚志光又提审了我。

孙博腾的关键证词让我洗清了嫌疑,因为孙博腾亲眼看见,地面有一堆青铜渣子。按照孙博腾的说法,龚志光又找了刘慧莲极其母亲,两人虽然没有在现场看到,但事后收拾现场的时候,曾经见到过青铜渣子。

“于蒙,这件事情,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青铜制成的东西,确实是较脆,变形量小,容易像石头一样发生碎裂,可是,要说碎成渣子,似乎又有点太扯了。你能推断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么?”

不用推断,我内心明镜似的,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是,我总不能把白虎的事情都说出来吧?白虎事件,可是没有人在为我证明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八章蹊跷的死因

我仔细想了一下,决定不交代白虎,但却是要给龚志光一个青铜虎符碎成渣的原因。

青铜虎符碎成渣,不是因为掉落在地这一个原因造成的。有可能是在之前的无尽岁月,有可能遭受到了极大的撞击。

这种极大的撞击,肯定是造成了青铜虎符的内在伤害,经过岁月积累,慢慢被放大,终于,在那一天,掉在地面之后,碎成了渣。

龚志光和胡队在那里交头接耳半天,然后龚志光说道:“于蒙,暂时来说,你的嫌疑算是洗清了,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的时候,你还是要配合我们。”

看样子,我是不用被羁押了。

我忽然笑着说了一句:“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龚志光是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这明显是说他曾经说过的话。他也通过这句话,知道我是什么态度了。

我签了一下笔录,被放了,龚志光没有直接送我回店里,而是请我在街边的小吃店里,吃点晚饭。

“呵呵,小龚,是不是觉得对我采取了过激的行事手段,有点过意不去啊?”我有点开玩笑的说道。

“于蒙,你少来这套啊。我们对你进行传唤,那是严格按照法律规定办事的。如果你觉得我们做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甚至是涉嫌违法,你可以到督察大队投诉我们。我请你吃饭,还让你感觉我们心虚了是不是?”

我一撇嘴:“擦,你小子知不知道啥叫开玩笑?一点不识逗。”

“喂喂,于蒙,你可以拿我个人开玩笑,可不能拿我们这个行业开玩笑啊。这是原则问题,别拿原则问题开玩笑。”

“得得得,我不跟说了行吧?来盘猪头肉,再来盘酱牛肉,一碟花生米,拌个豆腐皮,两碗拉面,这不算是吃你大户吧?”

“这还不算吃大户?我才多点工资?你拉倒吧你,花生米可以,豆腐皮也可以,吃那么多肉干什么?对身体不好。”

“擦,我是第一次听到把抠门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龚志光很难得点了两瓶啤酒,对于他来说,这是破天荒的了。我虽然跟龚志光的接触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无论是不是工作时间,一般都会很少饮酒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小龚,喝酒之前,咱还是把话说清楚好。我吃这饭,不会是不白吃吧?”

“爱吃吃,不爱吃拉倒,赶紧的说话啊,我平常是一碗面,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赶紧把菜和另一碗拉面退了,我可是能省不少钱啊。”

“啊?不会吧?你才多大,想着攒钱娶媳妇了?小龚,我可告诉你,靠吃穿省下来的钱,可是不够娶媳妇的。只有把身体吃好,才能有力气赚钱,这才是娶媳妇的正道。”

“别扯了,有点事情想要请你帮忙,吃完了赶紧过去看看。”

“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老板,一碟花生米,一盘豆腐皮,一盘猪头肉,一盘酱牛肉,两大碗拉面哟。”

龚志光给了我几十个白眼,但最终没有阻止。

吃饱喝足,龚志光带着我,到了他们单位的停尸间里。

“我说么,今晚怎么喝酒了,原来是给自己壮胆啊。”等我知道龚志光是想请我看一具尸体,忍不住又调笑了一番。

龚志光也没有辩解,指着单独存放的一具尸体说道:“你看看,这具尸体,会不会有别的死因?”

我揭开了尸体的布单,看到了一具大概三四十岁成年男性的尸体。

通过面部轮廓来看,这个已经死掉的人,不是登本地人,甚至,不是胶东本地人。看脸颊的因为长时间被大风吹,而且气候干燥造成的痕迹,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西北某些地方的人。

这个人能有一米六几左右的身高,长相非常大众,是属于那种扔在人群当会很难再找到的大众脸形象。

实体明显被解剖过,我问了一下:“你们给出的死因是什么?”

“无伤害诱发,无疾病诱发,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是窒息性导致的死亡,但是,嫌疑人究竟是怎么导致窒息的,没法查找原因。因为尸检结果显示,他没有导致窒息的伤痕。”

“跟青铜虎符的案子有关吧?”我一边看着尸体,一边问道。

龚志光一皱眉头:“于蒙,你只说说,你能不能看出他的死亡原因行了。别打听其他的,好么?”

“这具尸体,我看不出什么异常。我相信你们的检测手段,如果有伤的话,肯定是逃不过你们的监测的。我也只能从他死亡的前前后后的细节推断一下。如果你不告诉我具体细节的话,小龚,抱歉,我真的看不出来啥。”

龚志光眉头紧锁,想了半天后说道:“没错,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前些日子,我们接到了西北某省兄弟单位的协查通报,说是有可能有盗墓大案的嫌疑人赶赴咱们登市,请咱们密切注意,还需要帮忙监控地产商刘佑良。结果,我们的治安巡查员在例行巡逻的过程,发现了这个嫌疑人。因为协查通报有这个人的照片资料,抓到这人的当晚,被转送到市局。在我们连夜进行审讯的时候,这个人忽然死亡。”

我听了龚志光给我形容的嫌疑人死亡的情景,还是不敢轻易下结论。

“小龚,我必须要看到当时的嫌疑人死亡的录像资料,才能够下定论。”

“什么?于蒙,你开玩笑吧?跟你说这些,我已经是严重违反纪律了,你知道看录像带需要什么么?那可是需要主管局长签字同意才行。”

我正色道:“小龚,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受到了某些领导的默许才会说的。你什么人我清楚得很。可是,这件事情,牵扯这么大,而且嫌疑人的死因那么蹊跷,我能轻易说出自己的结论么?你觉得,我随口一说,能对得起你今晚的饭钱么?”

龚志光脸阴晴不定,最后说道:“于蒙,你等一下。”

说完,龚志光掏出手机,走到外面打电话。

不一会儿,龚志光进来说道:“于蒙,你可以去看录像,不过,你得答应我,你所看到的东西,不允许跟任何人讲。”

我答应了龚志光,他带着我到了档案室,那里有值班的人员,龚志光跟人家说清情况,一盘录像带被取了出来。

这盘录像带,是当时审问嫌疑人的录像资料。

其实,录像带记录的整个过程,时间并不长。嫌疑人被带到审讯室之后,被问了几个问题,姓名,籍贯,还没等问实际性的问题,嫌疑人忽然奋力挣扎,脸憋得通红,好像是癫痫发作了一样。

画面,马有两个警察冲了过去,对嫌疑人进行了检查,然后松了刑具,抬了出去。

龚志光把录像机关掉说道:“整个过程你都看到了,嫌疑人马被送往医院,结果,在半路,紧急赶来的120医生宣布,嫌疑人已经死亡。”

我想了一下,让龚志光再把录像给我放一遍,这一次,我看得十分仔细。

录像反复被播放了十几遍,我甚至采取了画面播放定格的方式,仔细检查了嫌疑人死亡的整个过程。

“发现什么了么?”龚志光见我不再看录像,沉思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你先把录像带还回去,然后咱们两个再去看看尸体。”

龚志光把录像带还回去,然后和我再次回到了停尸间。

这一次,我检查得较细致,对嫌疑人的周身,都进行了仔细检查,最后,我把目光落在了嫌疑人的脖颈之。

我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硫磺粉,很小心均匀洒在嫌疑人的脖子。

看我掏出了打火机,龚志光骇道:“于蒙,你想要干什么?你可别烧啊,这可不是违反纪律了,这是违法的!”

砰!一道火光燃起,我根本没有理会龚志光的劝阻,直接点燃了硫磺粉。

“于蒙,你可害死我了,这一回,扒掉警服都不足以……”龚志光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顺着我的手指方向,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嫌疑人的脖颈,多数地方都被点燃的硫磺粉烧成了黑色,但在喉结偏的部位,却是出现了一条跟周围明显不一样的痕迹。

这条痕迹,像是勒死人的绳子一样,甚至可以看到面的绳子的纹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龚志光疑惑道。

“你还记得录像带的内容么?嫌疑人忽然间像是癫痫发作一样挣扎,而且能看出来,嫌疑人的脸像是忽然间窒息一样难看。你好好回忆下,如果嫌疑人的脖子要是被死死勒住,是不是会有这样的表现。”

龚志光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没错,要是嫌疑人脖子被死死勒住,应该是这个表现。因为嫌疑人是重罪嫌疑人,所以,按照规定是给他了刑具的,所以,他的反抗是本能的反抗,在刑具束缚的作用下,他的那些表现,完全符合被勒死的动作表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一十九章落魂夺

龚志光根据录像影像的回忆,判断嫌疑人是死于被绳索勒死的窒息性死亡。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录像,可没有任何的影像资料证明,嫌疑人是被勒死的。而且,连尸检,都没有发现死者有被勒死的表皮和皮下组织应有的机械性伤害痕迹。

“看我干啥?”我看到龚志光的眼睛盯着我,笑着问道。

龚志光说道:“于蒙,我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给你看了不少东西,你当然知道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现在,你是专家,难道还要我傻乎乎问一些你应该说出来的判断么?”

我一摆手:“小龚,你听好了,第一,你说我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没问题,我更没意见。第二,别以为干我们这行是神神叨叨的,其实,我们这一行跟你们那一行在对待事物的严谨性,绝对有一拼。我们也是必须要按照实事说话的,否则,一个判断失误,也有可能给自己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嫌疑人,确实是死于灵异事件,这是可以下结论的。但具体是怎么实施的,我还不清楚,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你让我跟你说什么?猜测么?”

龚志光点点头,问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勒痕是怎么回事么?”

我沉吟一下说道:“世界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能量所造成的。如说,这个嫌疑人要是真的被绳子勒住,那么,他在尸检,会明显表现出来各种机械性损伤。但是,如果这条绳子,是一条绳子一样的能量体,具有跟现实的绳子一样的损害效果,那么,也会对死者造成同样的伤害。”

还没等我说完,龚志光摆手道:“得得得,于蒙,我记得你好像是高毕业吧?别跟我拽这些主流科学词汇,你现在说什么我都能接受了。我真的怀疑,你说这些词汇,你都能全懂么?你知道么,可恶的不是宣扬封建糟粕的,最可恶的,是妄图用自然科学去非常道貌岸然解释那些非正常的现象。作为一个理性的科学拥趸,我可以接受一些根据事实而得出的传统说法。你以为弄点符合科学术语的东西我接受了?不符合事实,我一样不承认。于蒙,是猪八戒老老实实扛起耙子,别带副眼镜,冒充名牌大学生。”

我居然被龚志光给说得哑口无言,这在我的人生经历,是较少见的。没有理我都能搅出三分来,可今天是不行。

“好吧,龚志光,这个嫌疑人,是被吊死鬼的绳子勒死的。通俗来说,吊死鬼因为死前对绳子的怨念极大,所以吊死鬼的灵魂,会有对绳子的怨念,这部分怨念,用我们的话来说,是部分鬼魂记忆,如果把这部分鬼魂记忆片段放在正常人的身,只要触发这个记忆片段,那么,像是真的绳子勒在脖子一样,同样会导致人窒息死亡,而且,表面,还没有任何的物理伤害的痕迹。”

“老于,我听你用了触发这个词语,你能说说,这个触发机制是什么么?”

“你们这个部门,是属于镇压邪恶的一个部门,正气很重,一般来说,鬼祟之类的脏东西,只能是敬而远之,一般不会有脏东西敢进入。那么,这个人又是被吊死鬼的绳子弄死的,说明,触发机制一定还在这个人的身。”

龚志光点点头,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老于,你不会像在脖子那样,在他的全身施展这样的手段吧?”

我笑吟吟道:“咋的,不行么?”

龚志光脸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掏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怎么,不敢请示领导了?”我开玩笑道。

“算了,连累领导干什么?老于,你整吧,出了事,我自己担着行了。”

我带着欣赏的神情看了看龚志光,然后在嫌疑人的身撒了薄薄一层硫磺粉,然后点燃。

在嫌疑人胸口的位置,浮现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纹路。

这个纹路的基本特征,跟嫌疑人脖子的纹路特征,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龚志光好问道。

“我们好像是遇到我同行的高手了。”我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下了结论。

“同行高手?你的意思是,对这个人做了手脚的人,跟你一样,是阴阳先生?”不得不承认,龚志光的脑瓜是快,马猜测出了这其的隐秘瓜葛。

我看看那个晦涩的纹路,点了点头,但马又摇了摇头。

“老于,你这是什么意思?又点头又摇头的,是是是,不是是不是,咋的,你不敢肯定?”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肯定的是,这个人的死亡,跟阴阳法事有关,但是,对这个人施展法术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而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你不是说了么,碰了同道高手,这我理解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的手段,可不是民间的手段,而是有宗门那样规模的积累沉淀,才能出现这样的法术。你看着好像是一个图案,好像是单一的手段。实际,这里面包含了禁魂,控魂,夺魂等诸多的法术融合为一体。我甚至可以负责任地说,整个的华夏,知道这样的混合使用法术的人,都不会太多。”

龚志光终于惊讶了:“什么?竟然这么高深!”

“当然高深了,我都不太认得,能不高深么?”

龚志光一撇嘴:“呵呵,老于,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不认得的,是高深,这是啥逻辑?难道,你是属于顶级的阴阳先生?”

我一本正经地看着龚志光,非常严肃说道:“顶级的阴阳先生,对我来说,是个很谦虚的说法。”

“哈哈,说你胖你还喘了。我相信你对于尸体的分析,但你吹的,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听我说啊,这个嫌疑人,导致他死亡的,是因为他身存在几套综合的针对魂魄的法术。”

我拿过了停尸床旁边的记录纸笔,一边对照尸体的纹路看,一边用笔画。

“小龚,你看,这个图案的构成,实际是这样的。喏,这个图案,是禁魂的,所谓的禁魂,是让你的魂魄老老实实待在身体的指定的位置。一旦移动,你看,这是控魂的图案,能够对想要偏离指定位置的魂魄进行控制。最后,你看这个图案,不听控制的话,最后是这个东西起作用,夺魂,触发了脖颈的吊死鬼绳子的功效,一下子要了你的命。这个三件套,有个非常恐怖的名称,做落魂夺。是大西北一代流传的,非常厉害的控制活人为自己效命的阴阳法术。”

龚志光摸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啊?这么复杂啊。老于,我还是不明白,这东西究竟是有怎么样的运作机理,能在特定的时刻杀人?”

“人有七情六欲,各种情绪你是知道的吧?通常来说,人的各种情绪,都是因为外界环境发生改变,对自身产生了很大影响而产生出来的。落魂夺的设计,是基于这个原理。你说,当你们审讯嫌疑人的时候,他最大的情绪会是什么?”

“惊恐,落入了法,能不害怕么?”

“没错,是惊恐。而惊恐的情绪,最直接伤害的,是嫌疑人的精神意志,我们时常说,一个人害怕到极点的时候,有个词叫魂飞魄散,落魂夺像是个安装在人体的监控器,能随时捕捉到你此类的变化。当嫌疑人惊恐无的时候,魂魄在本能的驱使下,要脱离原来的位置,像是嫌疑人要赶紧离开咱们的审讯室一样,这个时候,控魂这一关,需要魂魄自主回到原来的地方,但因为净空到了极致,这个约束机制出了问题,那么,触发了整个落魂夺的终极一步,也是夺魂了。嫌疑人是这么死的,你能明白么?”

龚志光看看我画出来的东西,又看看嫌疑人,勉为其难点点头:“我听明白了,你所说的,也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解释通。老于,那你知道你所说的落魂夺,是什么具体的宗门掌握么?”

我捏着下巴说道:“我刚才说的是类宗门,可不是宗门。宗门都是有头有脸的流派,要是敢研究这样的组合法术,估计天下所有有正义感的阴阳法师,能直接联合起来把他们给踩平了。”

“那是见不得光的组织了?”

“应该是的,在我的印象当,会使用落魂夺的,是清末的时候,西北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叛乱,据说是纵横于明清两代的白莲教的残渣余孽积蓄力量反叛的。这股反叛,是以歪门邪道的教义建立邪教,蛊惑老百姓以暴力对抗当时的朝廷。据说,落魂夺最早,是用来控制邪教内部高级人员可能会叛变的手段。”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章连环相克

龚志光的惊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身死的嫌疑人,竟然让我能给讲述到清末的时候。

沉吟了半晌,龚志光说道:“老于,你说的东西,我会汇报给面。反正你的嫌疑是洗脱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还是让面来决定吧。”

我也乐得不管闲事,尤其是跟体制内单位有什么瓜葛。

龚志光把我送回了我的小店,离开了。

还没等我坐下,二百跑过来,汪汪汪冲我叫唤。

我一下子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抚摸着二百的头笑道:“是不是小花欺负你了?”

啊呜,啊呜,二百竟然把头往我身蹭,发出了十分让人可怜的声音。

这说明,我的预测肯定是没错的。白虎,现在叫小花的那个家伙,欺负二百了。

这还了得?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狗,还特么想不想混了。

“二百,那个倒霉的小猫咪在什么地方?走,咱们会会它!”

一时间,我竟然感觉胸有股热血,非得好好收拾一下小花不可。

等二百把我领到小花那里,我嚣张的气焰,顿时消退了不少。因为小花在曲梅寒的怀里,墨灵烟在一旁,一边逗着小花,一边抚摸曲梅寒怀里的小花。

汪汪汪,二百有我做靠山,它还怕啥?冲着小花是一顿狂吠。

小花也不含糊,本来在曲梅寒的怀里像是睡着了,可听见二百叫唤,一睁眼,冲着二百做了个威胁的表情。

“哟呵,这是找靠山过来了啊。二百,你都好意思,欺负人家小花,跟人家这么个小不点抢东西吃,说了你两句,还找人来给你平事了?”墨灵烟一看,知道是怎么回事,调侃道。

曲梅寒冲着我一瞪眼睛:“于蒙,你也该管管二百了,我给小花准备了牛奶饼干,二百要过来抢人家吃的,这不欺负小花么?我说了它两句,它居然敢找你来找场子?你看看小花多乖啊,你们两个,一个大男人,一个身材那么威猛的狗,都好意思么?”

一顿抢白,给我弄得接不下去。我也不反驳,拍拍二百,示意它跟我走。

二百垂头丧气跟我走了,我看看周围无人,照着二百的屁股给了一脚。

“特么的,害得老子丢人现眼,你瞧瞧你那点出息,跟小花抢东西,知道咱们丢人了么?气势汹汹过去,夹着尾巴离开,我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啊呜,啊呜,二百十分委屈叫了两声。

“这个小不点,还以为有了靠山可以为所欲为了?敢欺负到咱们头了?不行,非得好好治一治这毛病。二百,你给我盯着,我不信了,那小家伙能一直待在那两母老虎的身边?等它落单了,嘿嘿,咱们好好收拾收拾它。”

二百一听,马来了精神,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躺在床,闭目养神。

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拽我。

一睁眼,原来是二百叼着我的衣服使劲拽。

“小不点落单了?”我一下子精神起来。

我跟着二百,偷偷跑了出去。

这时候,正是月天的时候,外面虽然光线不是特别强,但在我和二百的眼里,什么东西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黑影,正在不远处的绿化带那里溜达。正是小花,这小不点估计是保持了夜行的本能,正在那里溜达呢。

我冲着二百一划,示意它到前面去堵,我则是在后面抄小花的后路。

二百悄无声息绕到了小花的身前,猛地一窜,跳到了小花的身前。

小花吓了一跳,一下子做出了警告的姿势,浑身团成一个弓形,然后冲着二百,把自己的嘴巴张到最大,想要吓唬住二百。

呜,呜,二百知道,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因而,它的身体伏到最低,肚子都几乎贴到地面了,嘴巴抖动,像是要随时发起攻击一样。

小花的一只爪子亮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干一场。

“呵呵,咋地,还想打架啊?”我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小花的身后,冷笑道。

小花浑身骤然一哆嗦,转过头来,紧张地看着我。

“呵呵,小花,挺狂的啊,敢特么欺负二百了?仗着有两靠山,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特么的,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了?知道谁是老大不?知道该向谁低头不?老实点不吃亏,不然,挨了打可别不知道为啥。”

我一边说着,一边照着小花的屁股给了一巴掌。

“喂喂,小子,你忘了我是谁了?伟大的白虎,连一般的神仙见了,都得跪,你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擦,威胁我?恐吓我?嘿嘿,我一直在琢磨,你现在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你要是全盛时期,不,哪怕是你恢复了十之一的实力,如你说的,谁见了差不多都得跪。可是,你现在吞吃了鬼灵,在地藏王菩萨的大手段下,获得了这样的身体,相当于投胎转世,好像,你的实力也是原来的百之一吧?算是这实力,也是相当了得的。不过,因为你有了身体,还很嫩啊,你恐怕施展不出来你现有的全部实力。要不然,二百能堵住你?哈哈哈,小花,记着哥今天的教诲,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

我说出了心的分析,这叫一个痛快啊,我一把把小花揪了起来,照着它的屁股,一巴掌一巴掌扇下去,二百在一旁兴奋叫着,好像是它亲自动手一样。

“你,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忘了我是谁了?等着啊,啊哟,啊哟……”

小花开始的时候还嘴硬,但在我的巴掌之下,最后还是不发声了。

一连打了十几下,我才停下手:“小不点,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看看二百,知道那是谁罩着的么?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吧?”

小花被我放到了地下,这小家伙,耷拉脑袋,也不说话,好像是一幅很怂的样子。

二百趾高气昂在小花的身边溜达,时不时叫一嗓子,好像是宣示自己的地位。

我能看得出来,小花心里是不服的。它可毕竟是白虎啊,二百在它耳边那么大的叫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想而知,这小家伙的本性,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白虎。

“想待在我身边,得按照我的规矩来,知道不?如果不想的话,赶紧给我滚蛋,今天我给你立个规矩,在我和二百面前,别特么的嚣!想在我面前摆谱,今晚是例子!你再敢呲牙,好好想想你的屁屁吧。”

说完,我带着二百扬长而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仅仅是想给小花立立规矩,结果却招致了疯狂的报复。

还没等我躺下,曲梅寒和墨灵烟杀气腾腾赶了过来。

“于蒙,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心胸如此狭隘的人。”曲梅寒向来是有啥说啥,她的愤怒,根本无需隐藏。

“小梅,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虽然不是啥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咋说也算是光明正大啊。咋心胸狭隘了?”我心暗叫不妙,下意识想到,小花这小王八蛋,不会是掉过头去告我的黑状吧?

特么的,怎么说你也是万煞之源的白虎啊,要有点尊严好不好?自己吃亏了,应该是提升实力,然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告黑状算什么本事?

“于蒙,少来这套,我问你,你是不是和二百去堵人家了?你可真行,那么大的狗欺负那么点的小猫咪,被我说了两句找你对付人家,都跟你说明情况了,是二百抢人家吃的,我主持了一下正义不行么?你们俩居然背后堵人家揍人家。这不是心胸狭隘是什么?”

我正要辩解,却听见墨灵烟冷冷补刀道:“好像有人对我们姐俩强烈不满,说我们是母老虎啊。”

糟了,小花这小兔崽子,为了报复啥都不顾了,估计也跟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说人话了。这本来是它的一个秘密,现在可好,为了报复我,把这秘密都袒露出来了。

一句母老虎,把曲梅寒的愤怒点燃了,她过来,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胳膊。

“喂喂,小梅,疼疼……”看着曲梅寒银牙紧咬,恨不得从我身掐下块肉来,我赶紧出声讨饶。

二百一看,赶紧扑了来,一只爪子搭在我身,一只爪子想把曲梅寒给拨开。

墨灵烟淡淡一笑,把二百给拉到一边:“二百,我知道,今晚的事情,你是从犯,于蒙是主谋对不对?你是个好狗狗,犯了错误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你不能在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是不是?你要是执迷不悟的话,以后只能给你棒子面吃了,没有猪头肉这些好吃的了。”

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叛徒的诞生,二百神色非常挣扎,它是很不想看我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但在美食断供的威胁之下,它还是站到了墨灵烟的身边,用充满愧疚的眼神看着我。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一章邀请的尴尬

我反对暴力,因为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但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却是能够解决你。

你能想象,我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按在床,用手不停掐胳膊大腿而无力反抗的画面有多算爽么?

到了这时候,我倒是有点理解二百为什么会叛变了,因为它亲眼见证了我的被虐。跟这样的主人不靠谱,是血淋淋的现实。所以,二百选择站在墨灵烟的身边。

我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等曲梅寒停手的时候,我才发现,小花站在我的小房间门口,正在那里幸灾乐祸看着这一切。

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倒是没有太为难我,而是给我立下了规矩,以后,不准欺负小花,否则,会有相应的惩治手段。

不管有多么丧权辱国,哥也只好认了。小花都能在我面前低头,我凭啥不能在曲梅寒和墨灵烟面前低头?

一时间,我,小花,二百,形成了一个非常妙的平衡关系,大家都是环环相扣一样的制约,谁也不会轻易惹谁,大家也乐得你好我好大家好。

让我意外的是,龚志光在送我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联系我。

我估摸着,可能是我的发现太过敏感,嫌疑人灵异死亡事件,应该是悄悄进行秘密处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不用找我了。

这样也挺好,我还真的头疼跟体制内的单位打交道呢。反正我的活也不少,因为名声打开了,门给生意的还真是有点络绎不绝的感觉。

趁着这段时间,我正好提升自己的修为,鬼头刀拽着我一直闹到了地府,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鬼头刀绝对是利器,但是,在一定条件下不受控制,这可是我接受不了的事实。地府事件,幸亏有地藏王菩萨出面解决,要不然,真的闹大了,那可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罪过啊。

随着名气闯出来,我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曲梅寒作为我的经纪人,当然这是她自封的,也是强行让我接受的,便提出来改善一下大家的居住环境。

墨灵烟原来租住的这个店面,已经远远匹配不我的名声,因而,在登市着重发展的小五里新区,购买了一套商用和住户性质混合搭架的一个小楼层。

这个楼层的规模足够大,下面是店面,面是居住房,别说我们几个人的住宿了,是算二百和小花还有孙军,都能一人摊一个单间。

而且,这一回,墨灵烟建议把门脸做得高大一些,叫做昆嵛道统化研究心。

我之前是很反对把自己的事情跟道统联系在一起的,但现在思想多少有些转变了。关键的问题,不是你叫什么名,而是你要做什么事情。

所以,我跟曲峰灵这个嵛山派系的掌门人说了以后,把自己的店,彻底改成了昆嵛道统化研究心。

我是这个心的老总加办事员,墨灵烟是ceo,曲梅寒是财务总监,孙军则是司机兼任安保主任。

转眼间,到了九九年的夏天,孙军这小子,跟王婷修成正果,正式结婚。

我无辜躺qiāng,被老爸老妈又狠狠收拾了一顿。理由,相信大家明白的,为啥还不结婚?按照爸妈的说法,我这属于严重的不务正业。要搁从前,那可是要被称为二流子,是该打出家门的。

这一回,我感觉在劫难逃了,因为我老爸老妈基本赖在我这儿了,一天到晚给我灌输成家立业的思想,看那劲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我正发愁该怎摆脱老爸老妈的纠缠,一个意外的电话,让我有了脱身的机会。

电话,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打来的。

在处理凤凰小区邪灵尸的时候,我曾经认识了几个同行,其有一个,是滨海市环翠区仙姑顶的鲁金顶。

我感觉鲁金顶可能是有大事找我,因为他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清楚什么事情,但却是极力邀请我到他那里去一趟。

当时,我也没有想太多,是想摆脱爸妈的纠缠,便答应了鲁金顶,对爸妈推说我有急事,直接坐车到了鲁金顶那里。

人人,有的时候真能够气死人。

我感觉我赚的钱不算少了,可是,看看鲁金顶在环翠区仙姑顶附近的山林包了一块地,自己搭建出的豪华别墅,我真的有些汗颜了。

“鲁老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咱们见了面了,还说不清楚么?”鲁金顶的盛情款待,让我越发觉得有事情,索性直接挑破了。

鲁金顶不好意思摸摸他的大秃脑袋,笑道:“于老弟,咱们在你们登市的凤凰小区曾经并肩战斗过,按照这份交情,也算是生死弟兄了,把你叫过来,是有件很尴尬的事情。”

“呵呵,鲁老哥,既然说是生死弟兄,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且说着,我且听着,我不敢保证什么事情都敢揽,但有一样,我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鲁老哥的。”

“咳,我鲁金顶出道以来,还没有什事情是这么不好开口的,我对朋友,也从来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可是这一次,真的是让我为难了。于老弟,你还记得易学明这个人吧?”

易学明?有印象,对了,当初我处理玩东铺头肥姐的事情,曾想着在刘佑忠那里买下一个商铺,结果刘佑忠居然叫了几个人,准备给我个下马威,刘佑忠叫的几个人,有易学明。

这个家伙,是个看风水的易学高手,梅花算数,也算是有点本事。跟鲁金顶认识,也不算是稀,毕竟,严格说起来,我们都算是从事阴阳法事的同行啊。

不过,易学明并没有跟我有什么厉害的冲突啊,鲁金顶怎么会提到这个人,而且是那种神情?

“鲁老哥,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索性直筒子倒出来吧。”

“是这样的,当年,我在登做事情的时候,一不小心出了点纰漏,结果金主不干了,人家可是有权有势的,幸亏托人找到了易学明,才给摆平的。我欠人家人情,以后我这里有什么好活,介绍给易学明。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友。这一次,在环翠北海区的孙家疃,有一片开发的海景房,需要有人看风水,我把这活交给了易学明。结果,那里出了事情,我出面调和的时候,发现问题很严重,我处理不了,想到了于老弟你。”

我听闻不觉眉头一皱,鲁金顶这么做,还真是有点犯忌讳的。

要知道,一个阴阳先生没处理好一件事情,然后找别人,相当于是救治病人,把病人治坏了再找别人。

这是我们这一行谁都不愿做的事情,除非是关系特别好,冒着一定的风险帮你摆平已经做坏了的事情,否则,谁也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

“鲁老哥,能说说具体的情况么?”我没敢轻易答应,打算先问问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决定接还是不接。

鲁金顶脸先是一喜,马又带了愁容。

“于老弟,还有件事情,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我有些惊愕了,看鲁金顶的样子,好像是其还有隐情。

在我狐疑的目光下,鲁金顶说道:“于老弟,你还记得你们全真派嵛山一脉开宗的日子,曾有人你们山门闹事的事情么?”

我当然记得了,号称是燕京白云观的嫡系全真传人柳铭琬,大闹山门,要不是我使了点手段,将柳铭琬打败,真说不好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鲁老哥,柳铭琬可是不知道昆嵛山的事情,时候我揣度,可能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这个人,不会是易学明吧?”

鲁金顶如释重负一般说道:“于老弟所料不差,是易学明给柳铭琬通风报信。易学明的师父,跟白云观有些交情,当年易学明学艺的时候,曾经跟着师父到过燕京白云观,那个时候,柳铭琬才十几岁,跟易学明是师兄弟排辈。于老弟,其实易学明给柳铭琬消息,也不是心怀报复之心,当时是因为易学明在老弟面前出了糗,正好柳铭琬到登市办事,易学明半开玩笑说,全真派现在谁都敢冒充,把你的事情说了。谁知道,柳铭琬竟然直接在你们开宗立庙的时候,找了去。”

“呵呵,不怕没好事,怕没好人啊。鲁老哥,我对你的开诚布公,很是欣慰。不过,冲着易学明给我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觉得,让我插手易学明这档子烂事,合适么?”

鲁金顶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半晌,懦懦道:“于老弟,我知道我开口有些勉为其难,但是,这件事情,我也是深陷其啊。”

“哦?你也深陷其?这话怎么讲?”

“道的规矩,我是懂的。如果仅仅是易学明的事情,我要是请老弟帮忙,太不懂规矩了。不过,易学明的事情,是我给担保的,即便是易学明想着自己担下来,人家金主也不乐意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二章无法挖出的大坑

鲁金顶说的情况,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可避免会有失败,这是谁都能接受的铁的事实。

易学明接的活出现问题,也不是说是一点不能原谅的。他既然想着承担全部的责任,那么,金主可以要求退还定金,甚至索赔,都可以。

可金主怎么会连鲁金顶都不放过呢?

“鲁老哥,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本来该什么都不管,可是,我还是问了。

“咳,要不怎么说人到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易学明想着自己担起来,我能撒手不管么?我跟金主商量,看能不能进行补救,结果,人家金主又找了人,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是更加糟糕了。金主后请的人说,都是因为前面的人给搞坏了,所以才会出现大问题,这件事情,应该找最先接手的人。因为出了两次事情,金主想要再找人,没人接活了。于是,金主说,既然是我担保了,那么,这件事情由我来解决。”

事情的大体脉络,我算是搞清楚了。鲁金顶这也不算事无辜躺qiāng,既然给人家做了担保,出了事情负责任也是应该的。

鲁金顶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小心说道:“于老弟,我找你帮忙,自然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易学明做的事情,确实是对不起你,这里我先替他给你陪个不是,他也表示,一定要当面向你赔礼道歉。他和老哥我,真的是碰迈步过去的坎儿了,要是这件事情不好好解决,虽然不至于家破人亡,但是,老哥我和易学明,别想再干这一行了。”

我叹息一声,然后点点头。

干我们这一行的,实际是凭本事吃饭。有时候看着能赚不少钱,而且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实际,只要干了一件砸牌子的事情,可能要永远告别这个职业了。

不得不说,鲁金顶还是很光明磊落的,找人帮忙,先把过节说清楚,这一点,我是较欣赏的。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鲁老哥,我现在还不敢应承下你说的事情。毕竟我还没有看你们应承的活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丑话先说前面啊,我必须要看看现场,要是我实在揽不下来,鲁老哥可不要怪我。”

鲁金顶这回可真是如释重负一般,用两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于老弟,谢谢,谢谢啊。我都快愁死了,只要你肯出手,那肯定是手拿把攥,你老弟的本事,谁不知道啊?来来来,于老弟,咱们先吃饭啊。”

我是真的没有心思吃饭,可鲁金顶下定决心了,说什么也要给我接风。从登市到环翠区,还不到一百公里,有什么好接风的?但架不住鲁金顶盛情邀请,我只好答应了下来。

鲁金顶在环翠区这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他在白色沙滩度假村,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当然,这只是指吃饭的地方豪华,菜丰富,因为涉及到的事情,还是要低调一些。

酒席宴刚开始,易学明赶到,马向我抱拳施礼,说是以前对不住我,诚恳赔礼道歉,甘愿认罚。

我对易学明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见他态度还算诚恳,又有鲁金顶的面子,便很大度表示,以前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了。

鲁金顶和易学明两个频频敬酒,我喝了三杯便不再喝了。

我十分诚恳说道:“两位老哥哥,咱们之间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接风的盛情,我也领了。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不喝了,吃完饭,咱们到现场去看看,我还是那句话,能接的话,看在两位老哥哥的面,我一定接。但是,要是我才疏学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鲁金顶和易学明,这才没有劝酒,吃过了饭,鲁金顶给人打了电话,马有人过来接我们。

接我们到孙家疃的人,是滨海市四建五公司的人。这个海景别墅区,是四建五公司承接的建设项目。

到了孙家疃,四建五公司的项目部职员马小涛,领着我们步行了一段路程,翻过了一座海拔能有一百多米的丘陵,到了项目建设工地。

工地,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型施工设备。看样子,已经是按照图纸进行基础建设施工了。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趴窝了。

掏出了图纸,对我说道:“于老弟,你看看,这是我给点的风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我看了一下图纸,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易老哥点的风水是没有问题的,这片地脚,正好处于山坳的位置,向北正朝大海,背靠山峦,易老哥所点的位置,正好是迎风纳气,聚敛福源的好地方。”

当然,这也仅仅是表面粗略的观察,风水一事,可不能仅仅看表面现象,而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然后是具体操作。

我把图纸还给了易学明,带着一干人等,到了易学明点风水的地方。

按照风水局的布置,这里应该建立一个假山群落,因为海边,尤其是面向正北的海边,海风较大,需要这样一个假山群来遏制一下海风正面吹进建筑群,这叫做按风头。

有了这个按风头,吹拂过来的海风,如同是被按住了头一样,从强劲变得舒缓柔和,有利于居住其内的人的健康。

我拿出来罗盘,又对照了一下图纸,仔细计算过后,发现易学明的选点以及计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鲁老哥,你不是也过来看了?你用了什么方法没有?”

“哦,于老弟,是这样的,学明点完了风水以后,施工方按照学明点的方位开始施工,结果在准备挖掘工作的时候,出了问题。”

鲁金顶说着,让马小涛带着我们到了那个出问题的施工现场。

按照海景别墅的规划,这个地方,是要建一个地下车库的,所以,要进行大规模的挖掘土方作业。

谁知道,怪事出现了。挖掘机头一天挖掘了不少土方,结果等第二天过来一看,挖掘的大坑里面竟然堆满了泥土碎石,头一天干的活等于是白干了。

四建五公司的管理人员听说后,马赶到了现场,调查半天,也没调查个所以然来。

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啊。

这个怀疑,马被否定了。

开玩笑,大型挖掘机一天挖的土方,谁能一晚给填平了?算是使用推土机进行作业,那也得十个多小时。可要使用推土机,现场能不留下痕迹么?

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管理人员告诉挖掘机接着干,还多派了几个保安进行夜间巡逻,以为多注意点没事了。

谁知道,大型挖掘机又干了一天,过了一晚,又出现了坑被填平的事情。

调查了各方以后,谁都赌咒发誓,晚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这事有点让人感觉挺邪门的了。

管理人员也是发了狠,告诉承包挖掘土方的人,给你们扯电线,安装大功率的灯,给我昼夜连轴转,一定要把地下车库的轮廓整出来,看看这么不间断的干活,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负责挖掘施工的人也很恼火,明明干出来的活儿,竟然一夜之间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这简直是糟蹋人啊。

于是,大型挖掘机昼夜不停加班,很快把地下停车场的施工标准模块给挖出来了。

管理人员让几个人专门负责看着这块地方,等待下一步的施工单位进入。

谁知道,过了一晚,负责看守大坑的人一个个都在值夜班的时候睡着了,那个巨大的坑,也在天亮之前,诡异地又被填平了。

这件事情闹得挺大,四建五公司派人调查,调查出的结果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事情,而在施工的工人间,则是各种谣言满天飞,说是冲撞了什么了,这地方邪门,要是再往下干活,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在四建五公司的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负责打地桩的混凝土大型设备出了严重的事情。一个工人在施工的时候,手臂被混凝土搅拌设备给生生吞了进去。

幸亏周围有人,不然,这名工人会直接成了混凝土。

最可怕的是,这位工人曾信誓旦旦说,他是看见了一个影子,一走神的功夫,手臂被卷进去了。

四建五公司的人,马找到了鲁金顶,让他把易学明再次叫来,看看是不是风水的问题。易学明和鲁金顶计算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于是,鲁金顶在这里做了一场法事。

谁知道,不做法事还好,鲁金顶做了这一场法事,所有的施工全都碰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工地的机械设备,工作一段时间,肯定趴窝,而且,会时不时跳闸停电。

为此,四建五公司派出了大量的技术维修人员到一线来帮忙,可对设备还有电缆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发现这些设备,不存在什么大的问题。

可怪的是,是不存在什么大问题的施工,却是频频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事故,好在是没有人员伤亡。

但即使是这样,也给整个的施工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这么大项目的工程,总不能干干停停,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工啊?

当初请鲁金顶的那位,跟鲁金顶沟通了以后,决定再找一个高人,做一场法事,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四建五公司财大气粗,在省城请了一位颇负盛名的阴阳先生,到这里来解决问题。

没想到的是,这位阴阳先生到了这里,在做法事的时候,竟然被突然飞来的一颗小石子给打破了头。

这位阴阳先生马撂挑子了,说他本事不济,这里的事情,他解决不了。

于是,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易学明想要承担责任赔偿,四建五公司不干,顺带着连着鲁金顶,让他们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负责到底。

鲁金顶愁的要命,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三章为了进度

听了鲁金顶的讲述,我也是有点傻眼。

一般来说,在人类的世界里,除了一些极其阴暗的角落,或者是阴煞氛围十分浓郁的地方,如说地下室或者是火葬场这类的地方,是不会出现很大的邪祟事件的。

从孙家疃工地的情况来看,肯定是邪祟作祟无疑,可是,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多的工人,而且还是在如此开放的环境,能有这么强烈的邪祟作祟事件发生,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鲁金顶见我眉头紧锁,十分小心问道:“于老弟,你看看,老哥我可是一点办法没有了,你……能不能接手这件事情啊?”

我的心里,充满了纠结。这件事情非常棘手,已经过了三道手了,现在到我这里,如果接手的话,是第四个接手的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恐怕已经不在这里有什么邪祟了,最大的问题,恐怕是四建五公司对我没有信心。如果我千辛万苦做事,一旦有个山高水低,人家来个梗,我可有苦说不出了。

“鲁老哥,找你的那个人,你跟他关系怎么样?”我把我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鲁金顶听我说完后马说道:“于老弟,这你放心,那是铁哥们,绝对没问题。这样,于老弟,我这样跟你说吧,只要是你应了这间事情,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不管你办没办成,你随时可以走人,算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老哥我依然承你的情,如何?”

我叹息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鲁金顶。

鲁金顶也知道我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但还是十分欣喜握住了我的手,使劲摇晃,以表达他内心的情感。

“鲁老哥,从我们得到的情况分析来看,这里肯定是有邪祟作怪。至于具体是什么,我想咱们大家都没看出来吧?一般来说,有邪祟的地方,不是阴煞重,是环境闭塞,有利于邪祟的安定和壮大。可你看,这周围的环境,一天当有充足的阳光,而且海风能把这里的空气全都吹走,这是非常不利于邪祟安居的地方。那么,难道是路过的邪祟?更不可能,您看,附近的丘陵山地,都没有适合邪祟窝藏的地方,离此大概十公里左右,是大名鼎鼎的刘公岛,那是人气非常旺的旅游区加军港,这样的地方,应该是邪祟敬而远之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事情,我,咳,我真不敢打包票。”

“老弟,还是那句话,你只要出手,老哥我承你的情,不管你弄成什么样,老哥兜底,你放心大胆干吧。兄弟,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我摇摇头;“普通的法术,恐怕很难奏效,这样,鲁老哥,你让马小涛给我几个农民工,我先摆下一个阵法,然后咱们看看情况。”

鲁金顶依言给我找了一些人,我把工地地图拿过来,对照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在地图标注了七个点。

在这七个点,我让农名工摆了大块的石头。石头是按照底层九,往依次是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这样的数量递减一直排去的。

整个的七个点,也是按照北斗七灵卫的一个变化摆出的,有这样的石头堆镇住一个点,相当于一个阵基,等于是整个工地都在北斗七灵卫的护卫之下。

摆设好之后,我对马小涛说道:“小马,你组织人员还在原来挖掘地下车库的地方进行施工。也不必一下子都挖好,晚停工,看看是什么效果。”

马小涛答应一声,向面汇报这里的情况。

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小涛马打电话叫来了施工人员,开着挖掘机开始干活了。

鲁金顶见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便说道:“于老弟,你太辛苦了,这样,你先找个地方休息,等要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我想了一下说道:“算了,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事情来,咱们都走吧。如果明早来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要是有问题,也得是晚才出问题。怎么也得等明天再说。”

“行,那咱们回去,明天再来看个究竟。”

鲁金顶和易学明两个,恭恭敬敬把我请回了鲁金顶居住的地方,好好招待我一番,在鲁金顶家里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鲁金顶还有易学明赶到了孙家疃工地。

到了施工的地方一看,昨天施工的地方保持着施工后的状态,大坑完好保留着,再也没有出现回填的现象。

“于老弟,我说么,只要你出手,肯定能把事情摆平。咳,我和学明真的是老了,看来,不管是哪个领域,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易学明在旁边也是随声附和,我却是皱着眉头,盯着那个挖掘出来的大坑。

鲁金顶发觉了我神情的异常,赶紧问道:“于老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我指着坑底说道:“鲁老哥,你看,坑底这么出现那么多的水啊?”

鲁金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坑底有一摊十分稀的浆糊一样的泥土,那是水浸泡过的痕迹。

“真是有点怪了,这里可是半山腰啊,怎么能会有水呢?”鲁金顶也感觉有些不对了。

“鲁老弟,于老弟,这地方是半山腰不假,应该是不能挖出地下水来,但是,有没有可能是山泉水的暗流被挖到了?”易学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都不用我说,鲁金顶马否定了这个说法。

“易老哥,肯定不是,你好好看看坑底水的痕迹,很明显是从下面往反水造成的,如果是山泉的暗流,不会有这么深,再说了,人家施工,肯定是已经对地质环境进行了详细勘察,如果有大量的地下水的话,肯定会有备案,要不然,再这样的地质条件下施工,那可不仅仅是死人的问题了,搞不好,整个四建公司,都要跟着倒霉。”

鲁金顶的推断是很正确的,也是说,挖掘大坑底部的水,绝不是什么漏掉的自然环境造成的。

在我盯着坑底看的时候,忽然,人声嘈杂,一大群人走了过来。

鲁金顶一扫眼,压低声音对我说道:“于老弟,是四建五公司的领导班子,大小头目,全来了。”

一个脸部白净得像牛奶一样带着金丝眼镜的大肚男走了过来,他看看施工大坑,然后又看了一下身边的人。

被看到的那个人,黑黝黝的脸,像是刚干完农活的老农民一样。

这个人喊道:“喂,老金,咋样?”

鲁金顶小声道:“这是找我接活儿的那个郑建明经理,估计是来问咱们的进展怎么样的。那个白胖子,是四建五公司的老大,马鑫。”

说完,鲁金顶笑着走了过去:“郑经理,我请的高人,正在那里观看现场,还没有得出结论。”

还没等郑建明说话,听马鑫说道:“这不已经没事了么?还有什么可看的?”

郑建明脸色一下子尴尬起来,对鲁金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鲁金顶一皱眉头说道:“马总,我请的高人,人家出手确实是有效果,然而,这并不能说是解决问题了,人家在那儿仔细观察,是想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这,这,咱们得听高人的。”

马鑫一撇嘴说道:“老鲁啊,我可等不起了,你看看,我这多少设备在这儿等着开工啊。你知道光这些设备在这儿等着要花多少钱啊?还有人工,电力,最要命的是面催啊。这不都已经没事了么?开工开工,我等不起了。”

我最怕的事情是这个,要不说我们这一行是较忌讳接手权贵委托的事情呢,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只管自己想怎么办,丝毫不管给他办事的人是什么情况,这种活是最不好干的。

不怕精的,也不怕彪的,怕这样不精不彪的二杆子。心无敬畏,更无尊重,反正有什么事直捅捅开干,出了事再说。

我没有说话,站起身掉头走。

“喂喂,兄弟,等等,等等。”鲁金顶赶紧拦住了我,转头对郑建明说道:“郑经理,高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人家出手的效果,你也看到了,要是你们不听高人的,那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来找我了。”

郑建明叹息一声,对马鑫说道:“马总,这个,咱们是不是稍稍等等,等高人……”

不等郑建明说完,马鑫喝道:“老郑,昨晚领导合着没有训斥你是吧?我可是被骂得狗血喷头!要是工程进度被耽搁了的话,我可倒霉了。我倒霉,你以为你们这些人能够独善其身?你少给我废话,所有的管理人员,即日起全部都下放到一线,亲自监督工程建设,我不信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的施工!”

郑建明给了鲁金顶一个抱歉的眼神,鲁金顶苦笑摇摇头,对我施礼道:“于老弟,真对不起,老哥我没能耐,连累你丢人了,走,咱走,给哥哥一个机会,好好给你赔不是。”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四章不能不管

鲁金顶如小鸡啄米一般,把我领回了他的家里,虽然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请人帮忙却是丢了颜面,让鲁金顶万分过意不去。

“于老弟,千错万错,都是哥哥我的错,这样,你先在我这里玩两天散散心,至于酬劳,那好说,一切都包在哥哥我的身。”

我淡淡一笑,在土管所的工作经历,让我已经有点处事不惊的耐性了,像马鑫这样的人,是在太多了。他们这类人,有点小人暴富的感觉,认为只要有了钱,没有什么是摆不平的,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跟这样的人生气火,犯不,等着行,老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可以嚣张,可以花样作死,总会有狠茬子收拾你的。

孙家疃工地,我总觉得很邪性,马鑫这样强行开工,搞不好会出大事。

我跟一般的阴阳先生是截然不同的,普通的阴阳先生,碰到这样的主顾,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但我不行,我是渡异师,我的职责可不是凭阴阳法事混饭吃,高兴了可以接活,不高兴可以不接。

所有异类犯界,对人类造成很大影响的事情,我必须要管。

这一点,我跟相关部门的管理人员一样,碰触犯法律的事情,不管不行,那可是犯渎职罪的。

不过,孙家疃工地的事情,又很特殊,我直接管,还真的没法插手,毕竟,施工方的选择,是无法改变的。

带着复杂的心态,我在鲁金顶这里玩了两天,鲁金顶觉得亏欠我,尽心尽力让我吃好玩好,然而,孙家疃工地的事情,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孙家疃那边没有什么坏消息,这让我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难道是我多虑了?我真希望我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然而,在我在鲁金顶这里呆了五天,想要告辞回去的时候,孙家疃那边终于出了事情。

那个地下车库,是最先进行施工的项目,混凝土浇筑之前的架子,已经扎好了,在灌注混凝土等候结晶的时候,一夜之间,架子,包括混凝土,全部坍塌,那个大坑,再次被泥土回填。

郑建明火急火燎来到了鲁金顶家,连客套话都不说了:“老鲁啊,你得帮我啊,要不然,五公司这些兄弟,可是要集体倒霉啊。”

鲁金顶哼了一声说道:“老郑,知道一句话么?灭高人有罪,见着高人,你算是不信的话,也得尊重一下吧?你们那里的事情,我可没辙,你知道那天我是啥感受么?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嘴巴子一样。”

“咳,老鲁,你也得理解点马总,面确实是把他骂急了,所以才那么着急。咱们可是老关系了,老鲁,我可没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吧?而且,我可没少给你拉活啊,现在兄弟有难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呵呵,老郑,咱们兄弟之间,那是没话可说的,被说是我被抽了几个嘴巴,是被捅了几刀,只要你老郑一句话,哥们立马冲去。可是,嘿嘿,你没看见么,我解决不了你的事情啊,我是没那本事,可不是没那个心啊。”

说着,鲁金顶向我这边努了一下嘴。

郑建明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走到我的面前,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于大师,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还请您多多原谅啊。”

还没等我说话,郑建明十分激动抓住了我的手:“于大师,我知道,马总的态度伤害了您,但是,请你看在五公司那么多人的份,帮帮忙吧。要是这个项目因此而产生意外,我们这些当官的,怎么也有些积蓄,怎么也饿不死,那些基层的员工可怎么办啊?于大师,求求您了,我,我给您鞠躬了。”

我摇头叹息一声,然后点了点头:“郑经理,这样,咱们先到现场看看,然后再说别的好不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不想管,要是真的超出了我能力的范畴,我也没办法啊。”

郑建明还想说什么,却被鲁金顶阻止了。郑建明一看鲁金顶的眼神,知道这个时候多说也没有用,还是让我赶紧去看看才是当务之急。

到了工地,我最先看到的是为了好几十号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农民工的打扮。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焦急的神色,如果这个工地因为某种原因停工,他们的薪金在理论是必须要发的,但如果五公司高层出现重大变动,把他们的讨薪之路,将异常艰难。

地下车库施工的地方,已经被土石填满了。

我最感兴趣的是回填大坑的土石,一个地下车库的挖掘量,是非常巨大的土方量,这些土石到底是来自于什么地方呢?如果是在附近,那么,这么大的土石方量,在任何一个地方挪过来,都是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

可是,在周围溜达了很大的范围,都没有明显的变化,那么,回填这个巨大空间的土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赶紧去检查一下我布置的北斗七灵卫的阵基。

最间的一处摆设石碓,被破坏殆尽,只留下了一颗孤零零的石头,剩下的,全都不见了踪迹。

我想郑建明问道:“郑经理,你去问一下,是不是有人动了这一堆石头。”

郑建明马走到了农民工的间,询问是否有人动过我布置下的石头。

没人承认,但郑建明却是从这些农民工的眼里,看到了另外的答案。

“大家都给我听好啊,这位于大师,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才请来的高人。他是唯一能够解决这里发生怪异事情的人,你们呢,谁动了于大师布置的石头,说出来,你们要是撒谎的话,于大师因此而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听好了,这里工期延误,我们这些当官的,肯定全都要倒霉,我无所谓,官一撸我回家种地去,可你们呢?公司压你们的工资不少吧?你们到时候跟谁要钱?难道不怕一年白干么?说,有没有人动过石头!”

这帮农名工是特别怕郑建明这样的当官的,危言恫吓之下,慢慢有人承认,确实是有人动过石头,因为附近的施工需要石头,有人图省事,直接拿了这里的石头。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这是于大师摆下的东西,你们也敢动!好,是谁动了?站出来!罚款一千!”

这帮农民工真的吓坏了,他们一天的工资才八十块钱,这要是罚一千,差不多半个月白干了。

“算了,郑经理,算是这些石头摆在原地,恐怕也会出事,你看看地下车库,能有那么大能力的邪祟,肯定是能够突破我的阵法的。也别难为这些农民工兄弟了。”我见到这些农民工,能够想起了我的爸妈,忍不住会帮他们求情。

“今天,看在于大师的面子,我不追究了。今后,工地的东西,谁要是敢乱动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手贱的人,我也不罚你们的钱了,等到领工资的时候,向我要啊,你不给我个理由,别想领工资!”

从农民工的眼里,我看到了畏惧,对这些跟我父母一样的人,我其实是充满了复杂的感情的。他们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一般很好管理,但有时候又爱贪小便宜,总以为工地的东西,顺手拿走不算什么,真的是让人爱之深,责之切。

“郑经理,使用普通的办法,恐怕是没有什么作用了。这样,你留五六个人给我使用,把工地的其他人都撤了,放两天假,今晚,我做一场法事,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现在,我的话跟领导的话一样,郑建明一切都听从我的吩咐。

我让郑建明按照我说的去准备东西,然后让留下来的六个农民工,在我那堆被毁阵基的地方,用土垒起了三层台。

易学明面色一动,问道:“于老弟,你莫非是想要搭建八卦台?”

我点头道:“是的,没有大平台,招不来正主儿啊。”

易学明欲言又止,鲁金顶有些看不惯了:“老易,你有啥话直说好不好?于老弟可是为了咱两接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了,咱们在于老弟面前,已经丢人丢到家了,还有什么人是不能丢的?”

“老鲁,你别像是吃了呛药一样好不好?于老弟起的是三层八卦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为了加深你的理解,我跟你说个你明白的,当年,诸葛亮借东风,搭建的是八层八卦台,借来东风,这东西,这东西很难知道吧?”

鲁金顶一吐舌头:“我擦,原来是这样啊。我不明白这其的道道,老易,你别生气啊。嗯?不对啊,你是不是想说,于老弟整这东西水平不够吧?”

“不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三层八卦台一起,周边任何有灵性的东西,都要被吸引,我是担心,招惹来的东西太多,恐怕不好收场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五章起台

鲁金顶赶紧以目示意:“老易,你这是啥意思?你是觉得于老弟的方法不行呗?”

我看易学明有点囧,便笑道:“鲁老哥,易老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起了八卦台,这里会成为聚敛天地精华的地方,周边要是有什么异类,自然会被吸引到这里来。也确实是存在易老哥担心的情况,要是邪祟多了,兴许有闹事的。不过,我们放低身段,拿出诚意来谈谈,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乱。自保的本事,我还是有些的。”

听了我的解释,易学明总算是松了口气,我看到,鲁金顶也是暗暗长吁一口,他是那么说的,但实际,跟易学明有同样的担心。

到了晚间,所有的一应事项全部准备齐全,我让那几个农民工都回去,郑建明,鲁金顶和易学明三人留下来陪我。

我所起的八卦台,可不像是诸葛亮那个八卦台那么拉风,还需要八名童子守住八卦方位,二十八名士兵对应天二十八星宿,人家是借东风,我只不过是聚敛一下周围的天地精华,这样,可以吸引周围的邪祟过来,还是渡异师的基本做法,能谈谈。

当然,我只起三层台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自己的控场能力还差得远。

别以为起八卦台按照套路摆好行了,实际,是需要起台之人花大精力去维护控场的。这好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你不能说摆好了阵型,然后让士兵兄弟们开干,啥都不关我的事了。

摆好阵型,还需要根据敌我敌情的变化做出相应的调整,做出有针对的布置。

起八卦台,当天地灵气都往这里靠拢的时候,是需要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的。要不然,起了台,却是无法控场,那自己丢了性命都是小事,搞不好,会造成周边环境的灾难性变故。

同时,这也是个劳神费力的活儿,起台最好的时间段,是亥时开始做法,子时获得成效。这是因为,亥时是一天最后的一个时辰,有终结的意思,而终结并非是结束,而是另外一个开端。

子时,则是象征的一阳初动,万物复始,正好切合了起台的意图。所以,起台在时间的选择,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三层泥台之,是郑建明按照我的吩咐准备下的香案,一般来说,起台之人,你是哪个宗门的,供奉哪个宗门的祖师爷。

而我是极其特殊的一个,可以说没有祖师爷,也可以说,天下各派都是我的祖师爷。

所以,我的香案,是没有排位的。

《西游记》有位大能,人家供奉的只有天地二字,而且,还号称天字尚且受得起供奉,而地字,还受不得供奉。我可不敢有这样的狂妄想法,我不摆牌位,是因为周天万物,与我而言皆有敬畏之心,心存诚,则足以,否则,即便是摆了牌位,也是没有敬仰之心的。

算准时间,在晚九点的时候,我让郑建明三人在八卦台西北的方向待着,这里是是八卦台所对应的生门,告诫他们,无论碰什么事情,都不可轻举妄动,此为生门,纵然有惊吓,也不会有意外之伤害。

相反的,如果碰异常胡乱动弹,那是自己作死,到时节可怨不得别人。

嘱托好了之后,我默默闭眼睛,将杂念摒弃,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走了八卦台。

耳畔间,我听到了郑建明的低语:“老鲁,这个于大师行么?人家来做法的,都是身穿八卦道袍,手拿桃木剑,一身的行头,这,这于大师,怎么看,都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感觉啊。”

“郑建明,你有啥话给我憋肚子里啊,你要是不信我这老弟,等于是不信我。那咱们以后别再称兄道弟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特么可别忘了,午的时候你是怎么求人家的,到现在,居然说这话!现在还没到关键的时候,你说两句也说两句,等一会儿于老弟到了关键时候,你可一点声不能发出来。不然,坏了事情,你自己担着行了。”

我淡淡一笑,静下心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我的感觉之内,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几股类似于阴煞的气息,在不远处徘徊。

起台的地方,正是海风能够直接吹到的地方,一般来说,像能量体一样存在的邪祟,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因为海风强劲,而且没有预兆性,一旦被猛烈海风吹拂,能量体类存在的异类,是很容易受到伤害的。

三层台的摆设,也是有其象征意义的,象征着三才,也是天地人。

最底下的一层,象征着人,这一层台,需要虔心祝祷古来圣贤,祷词必自称小子,以示恭敬,此为得人望。

第二层,象征的是地,祷词是厚德载物,孕育万灵,诚心祷告,得地之厚德。

第三层,则是象征天,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唯天者,几于道而为人所窥,拜天取得道助之意也。

拜完三台,我走到了香案前,点燃了火烛檀香,然后默默念动咒语,通过八卦台,我建立一个特殊的环境空间,能够使得这个空间像是吸尘器一样,汲取周围的天地灵气向这里涌动。

世界的一切变化,都来源于能量,所以,一切的法场,都以聚集能量为第一要务。

有了能量的聚集以后,可以按照法术,调运这些能量,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起台做法,是大型的法术施展,所需要的专业技术强,准备时间长,威力也大,还需要各种调节,非常繁琐。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原本都已经在心导演了无数遍,但在现实施展出来,发现自己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要知道,能量是一种非常难以控制的特殊物质,不是说你起好了台,所有能量乖乖按照你的预想过来。

这需要起台的人根据情况具体操作,以应对随时出现的突fā qing况。

如说,因为周边环境风向的影响,起台的乾位涌入能量大,那么,你要在相应的位置撒下公鸡血这种纯阳的东西,使得这个位置有能量对冲,从而减少这个方向的能量涌入。

而别的卦位,则有可能是弱的,那么,你要撒些硝石粉,用以引导能量从这个位置进入。

这是个漫长而又需要耐心的活儿,要维持住整个八卦台的个方向能量涌入,得按照这样的谨小慎微的方法,一点点调整,然后慢慢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接近子时的时候,八卦台附近,陡然风声大作,一阵旋风,将八卦台团团包裹住。

我赶紧施了一个定风诀,念动咒语,然后甩出了一张锁灵符。

锁灵符是最基础的符篆,同时,也是各种法术手段最有效最基础的辅助手段。定风诀是通过咒语跟周围的灵力相联系,等咒语完全念完,是通过晦涩的音节,指引周围的灵力完成咒语所希望达到的目的,是定风,故此被称为定风诀。

而加一道锁灵符,是增加定风诀的效果。

锁灵符一出,正好是我定风诀咒语念诵完毕的时候,那股旋风,陡然停了下来,而我的锁灵符,则是在原来旋风的位置,静静漂浮在半空。

一个个如萤火虫一样的亮点,从四面八方向八卦台涌来。

一时间,八卦台流光溢彩,好像是无数的烟花灿烂绽放一般。

别说八卦台下的郑建明几个目瞪口呆,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真没想到,起了八卦台,居然会有这样炫目的景象出现。

然而,欣悦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声声如同抽噎一样的声音响起,在距离八卦台能有二十米圆的距离,一道道黑影,像是赶集的人群一样,接踵而来。

我盘膝坐下,口念了一段安魂咒。

这一段咒语,并不是伤害性的咒语,而是能让人心情气明,精神放松的咒语。

鬼魂这等异类,无非是脱离了**的人,丧失了其作为人的阳属性,而成为阴属性的具有精神意志的生命体。

安魂咒,是让它们能够松弛下来,我的目的是谈一谈,最大程度表现出自己的诚意,而不是剑拔弩张,任谁一看是想灭了谁。

接下来,是祝词和献祭。

献祭是给谈判的对方准备好吃的,祝词是说些动情的话,然鬼魂等异类过来吃。

这个方法,还是诸葛亮曾经用过的。孔明先生评定南方叛乱之后,回渡泸水,却不想泸水之阴风阵阵,愁云惨淡,是战死的冤魂挡住了去路。

于是,孔明先生设了祭台祭品,奉祝词,最著名的一句是:“宁为家乡之鬼,莫做异域之神。”

祝词完毕,诸葛亮大哭伏拜,泸水河阴风散尽,战死冤魂皆随孔明大军回归本土。

我准备的祭品也算是丰富,所说的祝词,也算是诚恳,但是,好半天过去,是没有什么响应。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六章反被威胁

我的脸,充满了大写的尴尬二字。

虽然我的实力并不是很强,但我说的也算是言辞恳切了吧?

准备好了祭品,还说着好话让过来吃,这咋一点面子不给呢?

我开了夜眼,向周围仔细观察,发现周围确实是鬼影重重,这些鬼魂,盯着八卦台的祭品,也确实是掩饰不住想要享用的神态,可是,许多鬼魂别说是按耐不住了,是蠢蠢欲动的姿态,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看了一下我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怪异之处啊。我在八卦台的周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

一张漂浮在半空的锁灵符,还是配合定风诀使用的,这些鬼魂,怎么不过来呢?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今日我在这里起台,并没有恶意,我准备在这里开工建个别墅群,如果惊扰各位,还望见谅。如果谁的安身之所在这里,我可以帮你们另外找个好地方安身。如果想要投生个好人家,我也能够跟阴司说一声,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我呢,是想跟大家谈一谈,各位,这里准备下了祭品,不管大家有什么诉求,或者说有不满的地方,咱们且台来,边吃边商量可好?”

“呵呵呵,这位小法师说得倒是很好,是不知道能不能言而有信啊?”一个非常有磁性魅力的男声响起。

我感觉心头一颤,因为这个男声的声音,好像是有碎石裂金一样的穿透力,我听了,竟然微微有些头晕的感觉。

惊骇之下,我赶紧使劲摇晃一下脑袋,运足了夜眼,向四周扫视。

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哪位有此疑问,可否现身说话?我相信,你既然有说话能够使人眩晕的本事,想必也不会怕我,八卦台,有丰富祭品,可否台畅聊啊?”

“呵呵,我不愿意伤你的自尊,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那是你不配!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已经是你的造化了,莫要得陇望蜀,贪心不足啊。”

从这个家伙的话里,我能够听出那种不可一世的鄙视,那是一种高端的存在俯瞰低端存在的惯有的态度。

一个人,是不会把一条虫子放在眼里的,同样的,一个非常有道行的存在,也不会把一个人放在眼里。

我淡淡笑笑:“既然阁下不愿意露面,那也无妨。这里已经破土动工,要修建一个别墅群,但一直被怪异事情打搅。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哼,你难道没听明白我的话么?能跟你说话,而没有直接对你动手,已经是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你还想奢望什么?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那是这里不允许人类破土动工,赶紧给我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人命,可你们要是执迷不悟的话,嘿嘿,那难说了。”

我稍稍压制了一下心头的怒火,暗发出这个声音的家伙有点可恶加狂妄,本来是想找你好好谈谈的,怎么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呢?

但是,我还必须要按照渡异师的做事流程一步步来,能劝劝。

“说话的这位兄台,能够感觉得到,你是一个有道行的存在。那你应该知道,阳间是属于万物之灵的人类的,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算是,人类也有在此开发,把这里变成自己家园的权力。你如果恣意妄为,难道不怕遭受到什么祸患么?”

“祸患?哈哈哈……”

最终回答我的,是一阵非常狂妄的笑声,这笑声穿透力刚才不知道要强劲了多少倍,不单我的脑袋,连我的身体,都好像是要被这声音给震碎了。

扑通扑通几声,八卦台不远处的郑建明三个人,已经接连跌倒,三人全部都捂着耳朵,在地面翻滚挣扎,这声音产生的伤害效果,端的是厉害无。

“小子,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因为你没有实力跟我谈。嫌你们两天之内,从这里撤走,不然,所有在这个地盘的一切闯入者,我都将收割去。”

那家伙的声音嗡嗡作响,像是一记记重锤一样敲打着我的耳膜,我站了一个骑马桩,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没有让自己像郑建明三人一样摔倒在地。

暗的这个家伙,竟然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看来,也只能出手了。

我默默调息了几下,稳住了心翻涌的气血,然后猛一起身,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步法,踏了出来。

要知道,此时的八卦台,可是聚敛了周围空间的天地灵气,都是为我所用的。

北斗七灵卫的罡步踏出,那些如萤火虫一样的天地精华,瞬间在我踏步的阵基点,形成了一个炫目的光点。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北斗七灵卫的罡步踏完,七个闪闪发光的点,迸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相互呼应,好似天的北斗一样,灼灼放光。

“北斗七灵卫,起!”

要搁平常,我可是不能这么拉风施展北斗七灵卫,今天,是因为有前面的起台聚敛天地灵气,已经获得了巨大的能量,所以才能够有这样的效果。

七个光点,每一个都是天地灵气聚集的能量点,单个一个,能够有zhà dàn一样的威力,七个点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相互呼应,其威力更是成几何倍数增加。

我左手背在背后,右手则是成剑指,把地面的七个光点如手提一般提起,待北斗七灵卫浮到半空,我一声大喝,北斗七灵卫在半空打了个转,牢牢指向了正北的方向。

这可不是北斗七灵卫只能指向正北,而是因为北斗七灵卫对周围空间的能量变化极其敏感,能够指向能量场最强的地方。

而这个能量场最强地方,是暗发出那个十分诡谲声音的家伙所在的地方。

我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家伙,跟真实的人一样,那种质感,给人的视觉感觉,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人也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浑身消瘦无,略黑面孔,五官还算周正,身穿一身民国时期的服装,浑身下,透着一股如箭在弦一样的凌厉气势。

“哼,没想到,今天我居然碰高人了。不过,你这点本事,还不够。听我一句,赶紧滚,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另外,让所有人都从这里撤走,不然。是死的下场!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这个家伙,竟然无视半空的北斗七灵卫,缓缓地,却是无坚定向我走了过来。

我心头一紧,这家伙能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是心里有底的。

“站住!天地有秩,万物有序,人有生存之地,鬼有徘徊之所,万物各类,应各守其所,各安天命共奉天道才是。你这样强行占有人类之地,乃为天道所不容,你不怕天道惩罚么?”

“天道惩罚?我怕,可我并没有触及天道惩罚的底线,天威之力,是不会降临到我的身的。呵呵,如果有什么惩罚,那也是你们这些阴阳法事代表天道惩罚我,呵呵,你有那个本事么?”

我心头再次一颤,这个家伙,怎么对天道惩罚的规矩这么清楚?难怪会这样有恃无恐。

要知道,天道惩罚,是有一套默认的机制的。

万事万物,都会有其自身的发展极限。一旦超过了这个极限,那么,超过极限的个体,会对原有的天道秩序,造成巨大的扰乱隐患。

无论是什么物种,只要自身的能力达到了天道所认定的界限,如说移山填海,偷天换日这样的超dà fǎ力能力,那么,其它的万物,根本无法对抗这样的存在,形成了可能的事实扰乱固有秩序的隐患。

因此,天道这时候会感应达到有超dà fǎ力的存在,根据能量定位,找到这个存在,降天道之威惩罚。

这,也是人们俗称的劫难。劫难,人们一般会认为是雷电,事实,这也仅仅是天道惩罚的一种措施。

这种惩罚措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也是最容易办到的。

另外,还有别的惩罚措施,在《西游记》,孙悟空拜菩提祖师学艺之时,菩提祖师曾传授夺天地造化之法的功法。在传授长生要义的时候,曾言道,有雷霆,有阴风,有内火,三种可以让任何超越天道规定极限的惩罚措施。

这些惩罚措施,是为了尽量减少世间拥有超dà fǎ术存在的数量。不然,人人都有移山填海的本事,稍有冲突,整个世界不都得崩碎了?

然而,在这么严厉的惩罚机制下,依然会有很多的超越极限的存在成功,这是因为,天道五十有五,常用者四十九,还有六道为随机之道缘,可以通过一些方法,避开天道惩罚而成其大道。

我眼前的这个家伙,钻了一个空子,它很好把自己的实力控制在天道惩罚的限,这样,能够规避天威之力的惩罚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七章居然有帮手

只要不触及天道惩罚的限,那么,如果出现必须要接受惩罚的情况,需要相关的涉事者来执行惩罚。

像今晚,这个家伙明明是犯了事,可它并没有触及天道惩罚的限,只能由我来惩罚它。

而我,对于惩罚眼前的这个家伙,心里是一点底儿也没有。

“贪得无厌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我已经被逼到了死胡同里,这个时候,已经是如箭在弦,没有半分的退路了。

“呵呵,贪得无厌?我好像没有吧?几十年前,这里是我的地盘,现在好像是你侵占我的地盘,怎么成了我贪得无厌了?嘿嘿,这里是孙家疃吧?我叫孙德海,是几十年前孙家疃的私塾先生,死后被葬在了这里。这里属于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

我有些恍然,怪不得这家伙如此滑溜,原来生前是个教书先生啊。可是,即便是教书先生,它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情况?

“既然你是教书先生,那你更应该明白,死人哪有跟活人争地的?听我一句良言相劝,我可以帮你找到安身之所,甚至可以商量阴司,给你投生个好人家,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争夺属于世人的地,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呵,好大的口气,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孙德海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靠近我,他已经了二层台,眼看着要迈三层台。

看来,今晚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我毫不犹豫右手剑指向前虚空一点,顿时,七个亮点如流星一般打在了孙德海的身。

我并没有直接让蕴含着天地灵气的能量点引爆,而是牢牢贴在了孙德海的身。

“孙德海,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难道,你要让我使出伤害你的手段么?”我厉声警告道。

“哈哈哈,小子,你以为有点道行可以冒充得道高人了?来啊,我倒是想试试,你是怎么伤害我的。”

孙德海充满蔑视的挑衅神情,有些激怒了我,我剑指划了一个手印,然后狠狠将剑指向下益华,听见砰砰响声不断,孙德海的身,那七个亮点如炸雷一般响个不停。

一阵烟尘散尽,再看孙德海,它的身已经是焦黑一片,虽然没有倒下,但却是满目疮痍。

我不免有些心惊,这个孙德海也当真了得,在如此大的法术伤害之下,居然仅仅是皮肉受到了伤害,哪怕是一般的鬼灵,都会灰飞烟灭啊。

对于孙德海的实力定位,我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那是这个家伙,已经到了鬼王的地步,怪不得刚才我起台摆下了那么多的祭品,找引来无数的鬼魂,却是没有一个赶过来享用祭品,原来是有孙德海这个鬼王的存在啊。

鬼王的实力境界,还不足以招致天罚,只有要成为鬼仙,其身的能量才能引起冥冥天道的注意。也是说,孙德海的实力,已经是鬼王的大成,快要接近鬼仙的地步了。

怪不得这处工地临海朝阳,却是能够招来邪祟,原来是有孙德海这样的鬼王啊。

不过,我有些怪的是,孙德海明明可以躲开我的攻击,为什么会亲身承受这一下呢?而且,北斗七灵卫粘在它的身,是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排列的,伤害效果更甚,孙德海纵然是那么高的实力,它如此重伤之下,难道还能对我有一击毙命的手段?

不管做什么,还是谨慎一点好,我偷偷在我的腿,贴了两道增速的符篆,打不过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哈哈,小子,你好像是准备要跑路了?你以为,我白挨你这一下是白挨的?那是因为……呵呵,你很快知道答案了。”

我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忽然,我嗅到了一股海水的味道。

没错,是海水的味道,海风没有这么腥,只有海水近在咫尺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浓重的腥味。

“哈哈哈,小子,我是知道你有些门道的。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能够一直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没有被注意到么?那是因为我足够低调。可是,你们把工地弄到这里,我也没法再低调了。我自付实力是高于你的,但是,你这小子很邪门,所以,我冒着自己被重伤的危险,叫来我的合作伙伴,哈哈哈,你小子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砰,一声巨响响起,在地下车库施工的位置,猛然喷出一道水柱,紧接着,一条黑乎乎的大鱼,从水柱显现出来。

海怪!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东西,《述异志》曾经记载过,东海之滨,有大鱼常委身于钟灵山川之渊。

滨海乃是胶东省长出太平洋之地,有龙归大海之相,当然会有钟灵山川了。

当年秦始皇于成山头观海,曾有这样的大鱼在海游弋,被始皇帝的硬弓射落。

这处工地,很有可能是下面临渊,吸引了这样的大鱼海怪在这里休养生息。

一刹那,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施工挖出那么大的坑,一夜之间好像是回填了一般,这个大鱼海怪,完全可以操纵海水,从地下挤压土壤,这样,无论你多大的坑,都能在海水的挤压下迅速恢复原貌。

我看到的大坑底下有海水,应该是这个大鱼海怪留下的痕迹。

只不过,那时候我布下的北斗七灵卫还没有被破坏,大鱼海怪算是有冲天之力,也无法突破暗含星辰之力的北斗七灵卫阵法,阵法已经跟周围山川融为一体,所以大鱼海怪才会铩羽而归,直到阵基被破坏,它才得逞。

海怪虽然灵智不能跟人类相,但是,却是活了无尽的岁月,对于天道的感悟,要别人深刻得多,孙德海知道的那些有关于天道的隐秘,应该也是这个海怪告诉它的。

孙德海阴森森笑道:“这一回,你知道我为什么挨了一下吧?”

我脑子飞快选转,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孙德海,你够阴险的。你叫出海怪,实际是给你背锅的。如果你杀死了我们这些人,很容易会把你暴露,而你叫来了海怪,现场痕迹会让人以为我们是被海怪干掉的对不对?而你,当初跟海怪勾搭的时候,是存了这个不良之心,对不对?”

“哈哈哈,小子,你明白的似乎有点晚了。没错,我是为了我将来能够有一天遭遇到难过的坎儿的时候,有个扛雷的。我和海怪之间,彼此是有协议的,我给它提供陆的血食,而它要给我必要的帮助,这很公平,不是么?你,哈哈,安心路吧!”

呜呜——孙德海发出了一连串长长的嘶嚎声,顿时,它的身边狂风大作,聚拢在八卦台周边的鬼魂,一个个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嗷嗷乱叫,聚拢在孙德海的周围。

那个大鱼海怪,始终被一股喷泉一样的海水顶着,在半空看到了孙德海的动作,马一张嘴,一股水箭凌空向我砸来。

这股水箭,足有水缸那么粗细,在半空飞行轰然作响。

我奋力往旁边一闪身,水箭没有击我,却是砸在了八卦台。

轰的一声,八卦台被巨大的水箭给冲击得粉碎,我一下子掉进了海水和崩碎的八卦台混合的杂物。

海怪喷出的海水并不是太多,而且我身在半山,海水只把我的身体全湿透了,但却马退去,饶是如此,我也是狼狈不堪。

在我想要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孙德海那边有了动作了。

听孙德海一声呼啸,那些鬼魂,像是接到了死命令冲锋的战士一样,向我呼啸扑来。

一时间,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我是通晓天下诸多法术的。可是,面对如此多的鬼魂,如此悍不畏死冲来,我没有一个能够直接面对的方法。

其实,我准备逃跑的策略是对的,但经过了海怪的攻击,我双腿的符篆已经侵湿失效了,这也是孙德海的阴险之处,它先让还怪出手,把我的战斗力降低,然后再使出手段,这样,更有把我一击毙命的把握了。

说时迟那是快,被孙德海操控的鬼魂,已经到了身前,我正想去拽我的鬼头刀,却忽然感觉手一紧,孙德海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臂。

“嘿嘿嘿,小子,还有手段顽抗啊?如果不是海怪闹出的动静太大,可能会把人招引过来,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手段。呵呵,不能给你施展手段的时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变成一只鬼,成为我光荣的麾下一员吧。”

说着,孙德海把它的嘴巴张到了最大,我分明看见,孙德海下牙床虎牙的位置,忽然长出了四颗长约两寸,仿佛是毒牙一样的獠牙。

我的身体,已经被众多的鬼魂给死死按住,孙德海带着无阴森的表情,一低头,獠牙向我的脖颈动脉处咬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八章气急败坏

一瞬间,我感觉死亡离我是如此的接近,我拼了命想要反抗,但是,被孙德海操控的鬼魂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獠牙向我的脖子咬来。

在孙德海的獠牙快要接近我脖子的时候,我脑海忽然闪过了一道金光。

我一下子有种明悟的感觉,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然后调运真气运转,全身的所有能量全部都集到了胸喉之间。

啊——一声长长的吼叫声,从我的喉间迸射而出。

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佛陀证道,三界六域,莫不拜伏。

狮子吼,地藏王菩萨传我的正宗佛门的狮子吼,在最危难的时刻,救了我一命。

吼声一出,淡淡金光跟着吼声向四周急速蔓延开来。

所有接触到伴着淡淡金光吼声的鬼魂,齐声凄厉惨叫,身体化成了一缕烟尘,转瞬消失不见了。

啪啪两声,孙德海的獠牙,竟然接连断了两根,它向后一仰,重重摔落到地。

那个在不远处的海怪,也受到了狮子吼的声波攻击,砰地一声,从水柱掉落地面,好像是一座山倒了一样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手如此狼狈,正该是我fǎn gong倒算的机会啊,可是,我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稍稍动一下,浑身下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

我把目光转到了鲁金顶三人那边,只要鲁金顶能够出手,孙德海连番重伤之下,肯定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谁知道,鲁金顶三人,全部都坐在了地,眼露出了呆滞的眼神。看样子,他们都已经遭到了袭击,死活还不知道呢,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几个帮忙。

孙德海在地翻滚了几下,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它的嘴角,留下了绛紫色的粘稠液体,看了一会儿,它狠狠一咬牙,一个转身,在原地消失了。

那个大鱼海怪,没有了水,正在那里不断翻滚折腾,它的每一下挣扎,都让地面震动不已,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

还好,这个家伙没有走掉。

我深深呼吸了几下,调息一番,身体感觉好多了,我慢慢爬起来,走到了大鱼海怪的身边。

这条大鱼海怪,以我的实力想要制服它,纯粹是痴人说梦,我要做的,是在它的身贴一道锁灵符,只要能够困住它,等天亮的时候被人发现这里的情况,叫来更多的人,能够收拾它了。

我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只要把符贴行了,谁知道,刚走到大鱼海怪的身边,这家伙的尾巴猛然一扫,顿时,我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落到地。

这大鱼海怪,一尾巴直接砸到了我的脸,我感觉从鼻子向外流淌温热的液体,同时,整个脑袋像是完全木了,耳边传来了小鸟儿的鸣叫声。

如果这时候孙德海回来的话,我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我现在只能寄希望挨到天亮,有人能够发现我,然后把我救走。

我浑浑噩噩在那里躺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跟我没有关联,整个世界对于我来说,似乎停滞在我摔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间。

“于老弟,于老弟……”一声声叫魂一样的声音响起,我木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鲁金顶关切的神色。

“于老弟,你总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样成了植物人了。”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无酸爽的滋味,在我全身蔓延。

“于老弟,别动了,你伤的不轻啊,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醒过来好,醒过来好,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别想好受了,让你来帮忙,却落得,落得,咳,真是让你受苦了。”

我居然昏迷了四天!那个大鱼海怪,这一下子真的是让我差点送了命啊。

一股无名火在我的心头燃烧,忽然,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鲁金顶被吓了一跳:“于,于,于老弟,你,你这是咋的了?你放松一下,别伤了身子。来,慢慢躺下,先好好休息行么?不管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一声,老哥我去给你办。”

我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那种酸爽的滋味还在,但我惊讶发现,我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鲁老哥,孙家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于老弟,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你起台的第二天,工地来人,把我们四个都送到了医院,我和郑建明易学明当天醒了,跟五公司的人把话说明白以后,五公司也觉得邪门,暂时先封存了工地。毕竟,死人可是大事情,谁也不敢冒着死人的危险做事情啊。”

我点点头,伸手一摸,发现手机并不在身边。

鲁金顶问我找什么,知道我要用手机,赶紧把手机给我递过来。

我拨通了孙军的号码,还没等孙军说话,我马吼道:“孙军,把那个狗还有猫,还有妙印,都给我拉过来!”

“喂喂,蒙子,你这是咋了?怎么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啊?有啥事,跟我说说行么?”

“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哪儿那么多的废话!”说完,我气哼哼挂了电话。

鲁金顶一看我穿衣服要下地,赶紧阻拦道:“于老弟,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啊?不管啥事,等身体养好了再说,行不行?”

我义正言辞说道:“不行,只要我还能动弹,我不会留有隔夜仇!特么的,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鲁老哥,帮我一下,准备好一整只猪头,一只烤全羊,烤鸡烤鸭你能弄多少是多少,都给我搬到孙家疃工地去。”

“啊?于老弟,你这是想去报仇啊。你用不用准备别的东西?像什么驱邪的东西,备下一些吧。”

“不用,对付孙德海和大鱼海怪这样的东西,普通的驱邪物品根本没用。鲁老哥,只要你把这些东西准备好了,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鲁金顶见我态度时分坚决,也不好说什么,按照我说的去准备了。

在孙家疃的工地,我和孙军一伙会和了。

“蒙子,到底咋的了?我怎么看你一脸杀气腾腾的?”

“废话少说,你赶紧开车回去,这几个今晚是别想回去了,你回去陪陪小婷吧。”

我把孙军按车送走了,然后看了一样妙印,二百和小花。除了小花懒羊羊之外,二百和妙印大概能够感觉得到我要干什么,便昂首挺胸看着我。

“今儿个晚,帮我报仇,来,好好吃吧。”我从鲁金顶的车把准备好的吃的东西搬下,立马,二百和妙印扑了来,大快朵颐。

小花给了我们一个白眼,跑到太阳光最好的地方趴下,两只眼睛眯缝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让鲁金顶回去,等到第二天来接我们,然后走到了小花的眼前:“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起吃东西?”

小花的眼皮都没抬:“给点东西让我们卖命,你以为这套路我不知道?”

我阴森森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不吃东西,可以不卖命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吞噬具有高能量的魂灵,你现在虚弱得很,如果没有人跟你配合,你自己去吞噬具有高能量的魂魄,可能么?你可以袖手旁观,但是,有了好处,你可别想着捞着,你要是想不劳而获,嘿嘿,你看我是不答应。”

小花的眼睛猛然睁开,死死盯住了我。

我毫无畏惧回视小花,我不信了,落地的凤凰都不如鸡,更何况你这个能力已经消失殆尽的白虎?

“喂喂,等等我,别特么的都吃了。”

在我想着怎么说服小花的时候,这货猛然间窜到了二百身边,一边大叫,一边开始抢夺东西吃。

除了妙印之外,小花和二百两个,撑得有点走不动了。小花还强点,二百直接弄了个四腿朝天的姿势,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好受一点。

“什么情况?”小花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向我问道。

“一个非常滑溜的鬼王,已经接近鬼仙的实力境界。几天前,我在这个鬼王,以及它的一个合作伙伴手里吃了大亏。”

尽管那晚的事情有些丢人,但为了小花能够掌握第一手的资料,我还是把那晚的详细情况,跟小花说了一遍。

“嘿嘿,有意思,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鬼王。于蒙,我帮你出气,但是,这个鬼王必须要归我。”

“小花,这有点太过了吧?我只不过是出了口气,这里所有人,哦,还有狗,貌似你得到的好处最大吧?凭什么啊?”

“于蒙,你有点心里不平衡是吧?这可以理解,不过你想过没有,那个鬼王孙德海,本机警万分,还在你的手里吃了大亏,这是人家的地盘,算是你有我们这些帮手,能够收拾鬼王,但你觉得,孙德海看到咱们这个阵容,会乖乖出来跟你真刀实qiāng干一场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二十九章指挥若定

小花所说的问题,确实是我忽略的问题。

没错,我感觉是丢了大人了,所以会过来找场子,但是,孙德海和大鱼海怪,可是吃了大亏的。

我这样找齐了帮手过来报仇雪恨,以孙德海那样谨小慎微的个性,它难道会在我找它的时候,大大方方出来,任我对它进行清算?

“小花,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小花眼睛眯了,整个身体摆出了一个极其惬意的姿势,看那样子,是不准备跟我说话了。

我知道小花心里想的是啥,便说道:“好吧,如果你能有办法让我快意恩仇,那个孙德海,归你了。”

“着什么急啊,现在太阳这么好,不好好晒晒,简直辜负大好时光啊。”

我不免有些着急,但又不好意思问小花的方法,便岔开了话题:“小花,你可是白虎啊,万煞之源,阴属性十分厉害的,你怎么会喜欢在阳光下暴晒自己?”

“哼,亏你还是渡异师,难道不知道阴阳调和互动这个道理?至阴如果无至阳互动,则至阴非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德经》这话,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是生命体,自然需要阳气这样的活跃能量体,所以我需要晒太阳,也跟那条傻狗和傻大个一样,需要吃东西。等我恢复到原来实力的十分之一,哼。”

这个哼字,代表了小花的态度,任何极端的存在,都是要经历从弱小到强盛的,而从弱小到强盛,每一步的艰辛是,必不可少的,艰辛之外的日常,生命所必需的吃喝,同样是必不可少的。

我一时间都不好套话了,索性找了个地方,躺下来咱也晒晒太阳。

两人一狗一猫,竟然在大太阳底下,溜溜度过了白天。

到了傍晚,我实在忍不住了,抓着小花下颌的毛皮,笑道:“花儿啊,到底有什么办法,也该说说了吧?你看,这天也黑了,咱们该干正事了。”

小花长长伸个懒腰:“嗯,时候是到了,是该干正事了。不过,有件事情要跟你先讲清楚。处理孙德海这样的鬼王,你可别想的太简单了,到时候,可能会有些变故,这一点,必须要你摆平,你可别在这件事情坐蜡啊。”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马答应道:“这没问题,孙德海已经答应给你了,谁来也不好使。”

“那好,咱们下去,到海边去看看。”

说完,小花头也不回在前面走着。

我赶紧招呼妙印和二百跟,一边走一边问道:“喂喂,花儿啊,你不会是想先从大鱼海怪那里下手吧?”

“嘿嘿,于蒙,孙德海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可是领教过得,这家伙规避天罚,对付你还叫大鱼海怪,说明这家伙非常低调非常谨慎,你要是想找到它的话,恐怕没什么戏。”

“那,那难道从大鱼海怪这里,能够有什么线索?”

“当然了,你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根本不是适合邪祟安身,即便孙德海是鬼王,也需要一个能够庇佑它的环境。那么,问题来了,这里地貌根本不支持它的安身,它是怎么在这里隐藏了将近百年的?”

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孙德海能够在这里逍遥这么多年,应该是跟大鱼海怪有直接的联系?”

“嗯,我们看似对付大鱼海怪,实际,却是对孙德海安身立命的环节给出致命一击,只要抓住了这个孙德海不得不救的地方,它想跑?哼,往哪儿跑?”

说话间,我们一行已经到了海边。

小花看看海边的环境,然后用鼻子嗅嗅,领着我们往右侧的方向走去。

孙家疃工地下的海滩,可不是沙滩,而是怪石林立的海边景象。打眼一看,知道这可不是个缓缓向海底延伸的海岸边,而是一下去可能是很深的地方。

这也很好理解,如果这里的海水浅了,那大鱼海怪在这里,海水恐怕连肚皮都盖不,还谈什么在这里生息?

“于蒙,是这儿了,把海怪给逼出来,你应该有这本事吧?”

看来,白虎小花对于渡异师的了解,最起码是跟我差不多的。想想也觉得心酸,小花毕竟是被渡异师张良给封印两千多年了,要真的算起来,这货跟渡异师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到了今天,白虎小花,又因为自身的原因,不得不跟我这个渡异师混在一起,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啊,是再好的剧本,也写不出这样离的仿佛冥冥注定一般的安排。

小花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有把大鱼海怪逼出来的手段。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那是这个地方,必须是大鱼海怪所无法放弃的地方,不然,人家对这地方根本没有留恋的意思,大不了逃之夭夭完了,谁还会出来呢?

如果这个地方是大鱼海怪栖身之所,值得它用命来捍卫,那好办了。

我在海边找了许多的石头,依然是按照北斗七灵卫的方位排好。斗勺的部分,在海边,而斗柄的位置,则是指向了小花指点的地方。

北斗七灵卫总共是七个点的布置,我在岸布置了六个,第七个阵基位置,我把它放在了海面。

妙印给我负责递石头,我则是在海边做法,接过来一个石头,往海面北斗七灵卫最后一个位置扔。

这样做的目的,实际是把北斗七灵卫阵法的威力,通过最后一块石头释放出去。北斗七灵卫是个攻守兼备的阵法,我今晚所用的,是采用了其攻击的一面。

往海里扔的石头,是带有北斗七灵卫的攻击法力的,因而,这块石头往海底沉下,像是往海底扔léi guǎn一样。

我在岸边,都能够感觉到石头往海底沉能够带起一阵阵bào zhà一般的冲击波,有声音,也有震感。

过了能有五分钟的时间,海水忽然如滚水一样翻腾起来。

小花神情肃穆道:“大家小心,那家伙快出来了。”

我让妙印和二百往后靠,小花有些不满:“现在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你咋还不让他们靠前呢?”

“喂喂,小花,麻烦你看清楚,你看看妙印有多大的一坨,他要是掉海里,咱们三能不能把他捞出来?”

小花白了我一眼,忽然有些紧张说道:“别贫了,已经出来了,准备,把它抓岸。”

“什么?抓……”我不敢接着说了,因为我已经看见,一道脊背如船一样露了出来,我一眼认出,那正是几天前我见到的大鱼海怪。

轰!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那大鱼海怪的尾巴一搅,一道十几米高的如海啸一般的巨浪,向我们砸了过来。

我赶紧往地面一趴,巨浪狠狠砸在了我的身,这一砸的力道非常之猛,我都能够听见我骨骼发出了格格响声。幸亏我的身体已经经过了好几次的生死历练,强度提升了很大,不然,这一下能把我砸成肉饼子。

这还不算,退去的海水,差点把我拉进了海里。

“反击,反击!”小花在那里扬着小爪子,仿佛将军一样指挥我。

我发现了一件很怪的事情,我的身,已经被海水打透了,而小花的身,居然一点水渍也没有,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喂,于蒙,你在那儿干什么?没听到我说话么?反击,反击!”

这货还真是屡次托生为不可一世的悍将风格再现,别看是只小猫咪,但坐在那里,还真有点指挥千军万马的意思。

我赶紧操起一块石头,对着海里的大鱼海怪砸了过去。

“我擦,你特么傻么?这么打,对人家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你那些符纸呢?用石头包着符纸打,快,我擦,快躲!”

这一回,我终于知道小花身为什么没有沾水了,大鱼海怪再次搅动,拨出了一道十几米高的海浪,当海浪排山倒海一般涌来的时候,小花忽然凌空一跳,竟然把海浪当成了墙壁,蹭蹭蹭连窜几下,像是爬墙一样,竟然从海浪的面翻了过去。

我光注意小花了,等到意识到自己也要躲闪,已经晚了。

汹涌的海浪一下子把我给卷倒,这一回,倒是没有拍击的打击力道,但是,海水往海里退去的时候,我已经是身不由己,被海水裹挟着往海里退去。

完了,这下肯定是要被海水裹进海里了,大鱼海怪看到我,还不赶紧一口吞了?

在我赶到绝望的时候,我的脚踝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小花的小爪子,竟然抓住了我的脚踝。

这一爪,好像是直接抓到了我的踝骨骨髓一样,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感,一下子蔓延到全身。

小花的力气,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它身体拉成反弓形,整个身体一较劲,小爪子往后一拽,把我拽到了岸边。

“给我注意,反击!”小花倒是没有再指责我,而是让我继续反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章骁勇的小花

一时间,我对小花简直有点膜拜的感觉了。

不愧是曾经托生为白起和项羽的存在,举手投足间,还真的带有不管千军万马,不管对手有多强悍,始终是保持着最冷静的头脑,能够最大程度利用己方能力的家伙。

这尼玛绝对是统帅级别的风度啊,这可是模仿不出来的,绝对是天生有这种敏感的洞察力和临危不惧的能力。

天赋,有的时候真是让人绝望,这东西,可是后天努力所无法达到的,努力,只能决定着你的最大下限,而天赋,则是能够决定你的限,这是无论怎么羡慕嫉妒恨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

我身的符纸啥的,可都彻底报废了,现在,我也只能使用自己的鲜血了。

我让妙印给我准备一些大一点的石头,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指,在石头画出符,再递给妙印,让他用石头打大鱼海怪。

有服装加持的石头飞出去,加妙印的神力,大鱼海怪每被砸一下,都是痛苦在海里翻滚。

大鱼海怪还无法躲开,因为它的躯体实在是太大了,妙印只要别瞎扔,一定能够打大鱼海怪。

海水剧烈翻滚,好像是海底发生了地震一样。我们几个,慢慢习惯了这场景,攻击也越来越顺手。

忽然,我发现大鱼海怪跟我们拉开了距离,便喊道:“这家伙要逃。”

小花目光灼灼,思考了一下说道:“不会,这家伙的老窝在这里。如果它逃跑示弱了,到另外一个地方,别说是安身了,是能够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它这样拉开距离,恐怕是准备最后一搏了。于蒙,加紧攻击,我让你们撤退,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那你呢。”丢下兄弟,哪怕是一只猫,自己逃跑,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不用你管,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行了。”小花的眼,泛出了不容置疑的光芒,以至于让我心头一凛,竟然不由自主说了声是。

我和妙印,加进了攻击,大鱼海怪因为受不了我们的攻击,便持续向海的深处退去。

忽然,大鱼海怪不见了踪影,它沉入到了海面之下。

妙印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看不到踪影,问道:“小师叔,这咋打啊?”

“放下,放下,等会儿听听猫大师咋说。”我把头,转向了小花。

小花并没有理睬我这句带有调侃味道的话,而是两只眼睛紧紧盯住了海面。

“于蒙,听好了啊,我说快撤,你带着这个傻大个还有傻狗赶紧跑,但别特么把我扔了,等我告诉你们的时候,可得全都一起啊。”

“擦,花儿啊,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们是那种……”

没等我说完,海面忽然出现了一道三角形的波纹,这倒三角形的波纹越来越大,水面,露出了一道鱼鳍。

大鱼海怪,向我们冲过来了!

“于蒙,撤!”

听到了小花的命令,我赶紧带着二百和妙印,拼了命往岸边的山跑。

轰隆隆,阵阵水声响起,我偷眼观瞧,海水冲天而起,凝成了一道道水箭,向我们原来待的位置砸过去。

小花临危不乱,身体连窜带蹦,在水箭当闪避自如。

忽然,小花身体猛然向前一冲,竟然直接奔着大鱼海怪冲了过去。

我不觉停了下来,小花这是想干什么?那可是海面啊,你去,还不得掉海里?

谁知道,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小花在海面,竟然如履平地,灵活的身体,几下窜到了大鱼海怪的身前。

大鱼海怪发现了小花的诡异行动,也觉察到了危险,但是它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且,是铆足了劲冲过来,根本没办法闪避。

小花轻轻一跃,已经到了大鱼海怪的身。

见小花一亮爪子,隐藏在爪垫的利爪被亮了出来。

小花爪子往大鱼海怪身一抓,顿时,小花的一只爪子一紧没入到了大鱼海怪的身体里。

我感觉浑身一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刚才,小花在我的脚踝叨了一爪子,那滋味我真是没齿难忘,那是带有震颤深入身体攻击性的攻击啊,别看是在身体表面,可实际整个身体都会感觉到那种痛彻骨髓的痛感。

这还不算,小花的一只爪子抓住了大鱼海怪的身体,另外一只爪子,则如雨点一般殴打大鱼海怪。

这可是猫和虎这类的猫科动物独有的绝技,跟对手撞,如果没有好的进攻机会,先给你来顿降龙十八掌,先把你拍晕了再说。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样的攻击技能,一般的对手,在此类的降龙十八掌拍击下,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先晕了。

大鱼海怪的表现,印证了我的想法,它在海里玩命挣扎,根本没有能够反击的迹象,身体剧烈扭动,把海面弄得铿铿作响,巨浪滔天。

我擦,白虎小花,这还是不到原来百分之一的能力,这么劲爆,要是完全恢复了,那得有多厉害啊。

大鱼海怪明显是没有了章法,这个时候,它应该是往深海游,可是,在小花的控制之下,它反而是越来越靠近岸边。

“快,于蒙,大家一起!”小花死死按着大鱼海怪,厉声叫道。

“兄弟们,冲啊!”看到小花如此神勇,我也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二百和妙印冲了下来。

喵呜——小花长长嘶吼了一声。

这声吼叫,跟我从地藏王菩萨那里学来的狮子吼有着异曲同工的妙用,虽然小花的实力没有原来那么强悍,但这毕竟是万煞之源的白虎,一吼之威相当了得,大鱼海怪竟然瞬间浑身酥软,没有了挣扎的迹象。

小花毕竟是没有原来的实力,一吼之下,虽然让大鱼海怪浑身酥软,但自己也有力竭的迹象。

“快,把它拖岸,只要离开了水,这家伙没辙了。”小花咬牙跳岸,有些虚弱说道。

“没问题,你先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我安抚了一下小花,然后看看已经到了岸边的大鱼海怪,这家伙正在那里一张一翕,看样子,被折腾不轻,只剩下呼吸的力气了。

“二百,快,咬住它的尾巴,妙印,咱们一起把它拖岸!”

二百嗖的一下跳到了大鱼海怪的尾部,张开大嘴咬住了它的尾巴,妙印去,也抓住了大鱼海怪的尾巴。

不过,大鱼海怪身的粘液太多,我们几个,根本使不劲儿。

我看看周围,在山坡边,有很多的藤蔓,便采集了很多,当做是绳索,缠住了大鱼海怪的尾巴,我们三个拽着藤蔓,一起使劲拉。

“嗨哟,一二,拉啊!嗨哟,一二,使劲!嗨哟,一二,三呐……”

我喊着号子,二百还有妙印,随着我喊的节奏,一点点把大鱼海怪拖了岸。

等把大鱼海怪弄岸,除了妙印,我和二百全趴地了,这可真是个力气活,浑身下,除了喘气的肌肉还在活动,其他的,连心跳都想免了,太累了。

“既然来了,何必又畏缩不前呢?”小花对着空气,忽然悠悠说了一句。

我身体猛然一紧,应该是孙德海来了。

在感应阴属性的敏感,小花不仅仅我强,二百也强了很多。

一阵阴风闪过,让我错愕的一幕出现了,不仅仅是孙德海来了,跟在它身边的,还有牛头马面。

“仙,今晚我们要带这个鬼走,还望仙行个方便。”牛头拱手恭敬道。

什么?要带走孙德海?那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小花,要让小花处理孙德海。

“喂,几个意思啊?咋回事?我们辛辛苦苦才把这些家伙制服了,你们却要把这家伙带走?干什么?这不是典型的摘桃子的行为么?把孙德海给我放下,你俩该干嘛干嘛,听到没有?”

牛头马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看我,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我恨恨看了孙德海一眼,这家伙可真够滑溜的,肯定是看到我们收拾了大鱼海怪,知道它自己无法面对我们,所以干脆向地府阴司投降,能够混到鬼王这个级别,当然是自在逍遥最痛快,不然也不会在孙家疃工地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可一见势头不好,要被收拾,自在逍遥毕竟是没有命重要,还是向阴司投降较好。

牛头马面肯定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它俩也不敢这样把孙德海带走,省得我找麻烦,所以带到我的面前,希望我能给个面子。

谁知道,我断然拒绝了它俩,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忽然,又一阵阴风刮过,黑白无常,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无常冲着我一拱手:“仙,阳间鬼魂,只要是接受地府阴司的管辖,那我们必须要把鬼魂带到阴司,然后根据地府阴司的律条进行处理。您要是执意阻挠我们办差,那可是有干涉阴司执法,扰乱天道运行的嫌疑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四章袭击

我斜着眼睛看了黑无常一眼,啥玩意?干涉阴司执法,扰乱天道运行?这帽子扣得可有点大啊。

“喂,你们说话都不经过脑子吗?孙家疃工地发生的事情,你们不会一点不知道吧?出事的时候你们不管,到现在这家伙几乎要被我们给抓住了,你却来说这个,你觉得合适么?”

黑无常的脸本来黑,这下子,变得更黑了。

“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孙德海虽然在人间滞留很多年,但德行无亏,且有家人经常供奉,留它在世,也并无什么不妥。仙可知道,地府处理鬼魂转世的事情非常驳杂,类似孙德海这样,有亲人供奉,也不惹事的,可以按照特殊情况处理。”

“也是说,孙德海你是必须带走了?”我有些不悦看着黑无常。

“呵呵,职责所在,没办法。”

我一时间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小花先擒住大鱼海怪,其目的是逼其说出孙德海的下落,可没想到,孙德海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不管我有多么火大,阴司官差执行公务,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干涉的。

小花忽然走到了黑无常的面前,冷冷道:“知道于蒙是干什么的么?他是渡异师,有权力处理异类犯界的事情,按照权限来说,他是有权处理孙德海的,这里是阳间,是于蒙的管辖地界,你们算是想插手,恐怕也得等于蒙处理完了,然后你们才能接手。”

我擦,这个理由足够高大啊,真没想到,小花居然条理这么清晰,严格按照律条,这里是人间,应该是我先处理完了,才能轮到阴司管理。

针对异类犯界,别说我这个渡异师,是很普通的阴阳先生,都阴司有权力处理,因为谁的地盘谁说了算,这是铁律。

别管阴司有多么大,但在人间发生的纠纷,严格说起来,阴司是没有执法权的。

这像是美帝的公民要是在华夏犯了事儿,那不好意思,只能按照华夏的规定处理。

虽然在处理鬼魂犯界的时候,人类的阴阳先生会寻求阴司的帮助,甚至请阴司过来直接处理,但阴司不能越界处理事情。否则,这世界还不乱套了?

黑无常不认得小花,但小花会说人类的话语,让黑无常不敢小觑。

“嗯,这个,你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于蒙仙作为渡异师,即便是处理了鬼魂,也还是要交给阴司做下一步的处理。孙德海也应该是这个流程吧?反正是要交给我们,我们这样带走,不是省了很多事么?”

“不行,孙德海必须要留下,对吧,于蒙?”

这还真有点麻烦了,黑无常所说的是正规的处理鬼魂在世间作祟的流程。一般来说,鬼魂被阴阳先生擒获,教训一顿,还是要交给阴司处理,戕害鬼魂,实际跟杀人一样,也不是说杀杀的。

像孙德海这样的鬼魂,几十年未入地府阴司,而且还在孙家疃工地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情,私自处理也私自处理了。如果阴司的官差不知道,或者是默许也算了,关键是人家官差在眼前,要是强行处理,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鬼,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于蒙仙,对不住了。”黑无常说完,一摆手,要带走孙德海。

在牛头马面押着孙德海要进入通往阴间的临时通道的时候,忽然,一道影子一闪,小花已经挡在了牛头马面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你别以为靠着渡异师,可以为所欲为了,得罪了阴司,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黑无常看来对我还是耿耿于怀的,口说着小花,顺带着连我一块点点。

汪汪汪,二百一下子窜到了小花的旁边,冲着黑无常连声吠叫。

“怎么,你们想zào fǎn么?”黑无常说着,手亮出了锁魂链。

小花如残影般一闪,一个闪身,到了黑无常的手臂,它伸出爪子狠狠一挠,顿时,黑无常的手臂划出了长长的五道口子。

“好啊,你竟然敢袭击官差,反了,反了!给我打!”

别管我的这些伙伴对错,真的要动手,可不能看着自己的伙伴吃亏。

“妙印,动手!”我一声暴喝,直接抽出了鬼头刀,一个闪身,向黑无常那里扑了过去。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表面,瞬间被浓浓的黑雾包裹起来,一抹秋水般的光芒掠过,一道彩虹般的光芒一闪即逝。

那是地藏王菩萨在鬼头刀留下的一抹鲜血,我提着刀,对着黑无常的锁魂链,斩了下去。

咔嚓一声,锁魂链竟然被我一刀斩成两段!

不管是谁,全都傻了,锁魂链一则是坚硬无,还没有什么兵器能够直接砍断,二则,锁魂链是阴司执法的象征,算是一些大能,也不会轻易动这样的象征执法的工具啊。

我将鬼头刀横在胸前,喝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赶紧走,把孙德海给我留下。”

“你,你们这是暴力抗法,你,你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于蒙,别以为你是渡异师阴司奈何不了你了,尊你一声仙,那是看得起你,真的得罪了我们阴司,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呜——二百可不管什么阴司不阴司的,眼见黑无常对我大声呵斥,叫了一声,直奔黑无常的大腿咬去。

啊哟,黑无常没有想到,二百居然直接下嘴了,猝不及防之下,被二百狠狠咬,疼得大声叫了出来。

我擦,我只是想自己的伙伴别吃亏,威吓一下行了,可没想着攻击阴差啊。

在我一惊愕的时候,妙印冲了过来,单手往前一伸,抓住了黑无常的胸口,大吼一声,一把把黑无常给拎起来,单膀一较劲,把黑无常给扔出去了。

阴司的官差到人间办事,一般都是建立一个临时的通道,妙印扔出黑无常的方向,正好是那个临时通道的大门。

一下子,黑无常消失在临时通道里,估计是直接回到了阴间。

妙印仿佛来了劲儿,双拳齐出,还没等牛头马面反应过来,一拳一脚,直接给打飞。

放倒了牛头马面,妙印发一声吼,直奔白无常冲了过去。

“喂喂,于蒙仙,有话不能好好说么?”白无常马想到了关键,一边急速退却,一边赶紧向我大声喊道。

“住手!”我声色俱厉,赶紧制止住了妙印,开玩笑啊,咱可不是孙猴子,谁都敢打,地府阴司,那可是跟国家一样,根本不是咱们能够对抗的!

“白先生,不好意思,我这些兄弟都很冲动,得罪之处,还望海涵。”眼见白无常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我赶紧给对方一个台阶。

“好说好说,不是一个鬼的处理么。于蒙仙,你准备把这个鬼怎么处理,能够告知我一下,我既然已经出了这趟差,怎么也得跟面有所交代啊。”

这个问题,还真的有点难住我了,怎么说?实话实说?说这家伙是给小花当口粮的?这事,只能私下里大家偷偷做,一旦被摆了台面,可不好说了。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白先生,这件事情,你可问地藏王菩萨,我所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白无常一咧嘴,还以为我一杆子把事情支到没影的地方了。地藏王菩萨,在地府当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十殿阎君都得毕恭毕敬,白无常这个级别,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根本见不到菩萨本尊的。

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反正阴差已经打了,说什么也晚了,干脆,啥也不说了。

白无常一看,赶紧叫起来牛头马面,顺着临时通道走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孙德海一看我们的目光都集到了它的身,一下子感觉到大祸临头了。

小花舒展了一下身体,围着孙德海转了一圈。

孙德海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我,它没有料到,真正需要它的,是小花。

小花又绕到了孙德海的身后,猛地一窜,直接窜了孙德海的头顶,张开嘴,一下咬了下去。

嗷嗷嗷,孙德海叫了几声,没有了声息,因为小花几下子把孙德海给吞了。

咔咔,本来是月明星稀的天空,忽然间阴云密布,在阴云当,几道闪电若隐若现,好像随时要批下来一般。

我心头一紧,天出现了这样的异象,是说明在人间出现了很厉害的邪祟,因为厉害的邪祟,会影响到周围空间的能量波动,进而引发天的能量波动,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异象。

小花吞掉的,可是一个鬼王啊,这样的变化,肯定是要被冥冥的不可见不可预测的天道注意到,难道,小花的实力,竟然一下子飞飞跃了这么多?

喵呜,喵呜,小花打着饱嗝,那样子,还是那个乖巧的猫咪样子,只不过,我却是能够发现小花的变化,这个小家伙,身体并没有变大,但是,它的身体表面的毛发,变得跟钢针一样富有质感,而且,它的双眼之,有那么一股凌然的煞气。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五章福兮祸兮

小花微微转了转脑袋,目光落在了二百的身。

我感觉身体陡然一紧,因为小花的眼睛,分明透露出一股贪婪的神色,看那样子,像是想要吃掉二百一样。

二百吓得呜呜叫着,躲到了我的身后。

“小花,你要干什么?”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是充满了质问的语气。

小花眼睛猛地向我扫来,眼神透着那么一股狂热和躁动不安。

“二百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兄弟,难道,你想要对它做什么?”我一边说着,一边好似不经意晃了一下手里的鬼头刀。

小花的眼里,警觉之色渐渐涌起,看来,这柄鬼头刀还是让它非常忌惮的。

“小花,咱们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对不对?”我鬼头刀刀交左手,右手向小花伸了过去。

小花哈了一声,冲着我亮出了它的獠牙。

一只小猫咪的獠牙,或许让人看着有点好笑的感觉,但是小花的如乳牙一样的獠牙,分明让我感觉,那是能置我于死地的利器!

我停顿了一下,因为从小花的眼里,我明显感觉到,它并不是跟我开玩笑,而是真的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但是,我的手还是向小花伸了过去,在它的脑袋停留下来。

哈,哈小花再次向我发出了警告,头也转起来,看着我伸向它的手。

“小花,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对不对?为了你,我可以去攻击阴差,我可以无原则使用暴力,我相信,碰类似的情况,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小花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股迷茫,它把头转向了我,看着我的眼睛。

我用一种真诚的目光看着小花,我们两个,这样对视着,在友好和敌视的一条线,用精神,互相窥视对方的内心最深处。

终于,小花身如钢针一样的毛发,软了下来,它的眼神也缓和下来,它冲着我喵呜地很乖巧地叫了一声。

我的手,放到了小花的头,那一瞬间,入手光滑的抚摸感觉,让我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我的手下,是一只小猫,而不是那个随时能翻脸的白虎!

“好险。”我的脑海,浮现出了书灵的身影。

我一时间有点气恼:“书灵,死哪儿去了?特么的,用着你的时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等什么事情都干完了,你出来了,要你有啥用?”

很意外的,书灵这一次没有针锋相对,而是很凝重说道:“于蒙,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可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啊。”

“你是说小花?”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没错,是小花。于蒙,你胆子可是没法形容的大,几千年来,白虎这个煞星,除非是万不得已,只能请,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才能送走,而你,却居然把它带在身边,看样子,你还想把它当成是二百那样的宠物来养,对不对?”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真心话,是有这个念头,要不然,我早找个地方把它扔了。

“书灵,这,多了我也不说了,这有什么不妥么?”

“嘿嘿,在地府阴司的时候,你没看见,地藏王菩萨的谛听,都对仅仅是一道灵的白虎,有多么的忌惮么?谛听那可是地府当的第一猛兽,只听地藏王菩萨的,我想地藏王菩萨都对白虎有些忌惮,你特么还真敢把白虎带在身边。”

“啊?照你这意思,那地藏王菩萨是坑我了?不会吧?人家都是能证道成佛的,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吧?”

“菩萨当然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了,可是你偏偏是没事作死,自己想要带着白虎啊。那时候,你只要坚决向菩萨表示,白虎你弄不了,把它留在菩萨身边,菩萨还好意思让你带着?特么的,自己作死,还能赖到菩萨身了?”

我目瞪口呆,想了一会儿,有感觉不对。

“不对啊,书灵,你少特么跟我来这套,当时你咋不跟我说这话?到现在屎盆子都扣在我的头了,你特么有病啊!”

“于蒙,咱别推卸责任啊,我是不是告诉你,我需要积攒能量,然后才能够出现?你说说,你这段时间消耗了多少能量?火葬场跟厉鬼斗,峰山跟鬼灵斗,最后使用鬼头刀冲进了地府,所有的能量都被你消耗光了,你到现在指责我了,你还有点良心么?”

这倒也是,冲进地府的时候,我所有的能量全部都用在控制鬼头刀了,书灵那时候还真的没什么能量出现,这样想,还真不能怪它。

“咱们之间别相互指责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想办法呗。”我赶紧把话题岔开,不然,我和书灵真的有点狗咬狗的意思了。

“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你还记得地藏王菩萨跟你说过的么?鬼头刀的出现,到你这里好像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可是,冥冥自有天意,你看啊,到了你这一茬的渡异师,我,自然而然成灵了,鬼头刀,自然而然成型了,妙印,二百,都到了你的身边,咱们这个组合,不敢说横扫天下一切邪祟,那也是历史很少出现的超强阵容啊,算是你垃圾点,可你身边的队友给力啊。”

我擦,这是什么话?我真想把我的两个指都送给书灵。

书灵却是丝毫不顾我的感受,继续说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当冥冥苍给你找了这么多的强力助手,你以为是白白给的么?这样,还不算完,白虎居然也出现在你的身边。你说,这一切都是偶然的么?”

我更是无话可说了,书灵说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可是,说了半天,只说了因果,我还是不明白,身边怎么出了这么多的强力队友?

“小伙子,任重道远啊。”书灵像老领导对待小鬼一样说道。

“你有啥屁痛快点放行不?说话总放空,菊花万人捅,知道不?”

“华夏乃是苍眷顾的钟灵之地,几千年来,傲立于世界之巅。可是,近一百多年来,华夏被强敌蹂躏,华夏生灵,惨遭屠戮,各色妖魔,在华夏盛行,此为浩劫也。然则华夏人底蕴丰厚,在几乎亡族灭种之际,终于稳住了根基,如今大治,重回世界巅峰,那是指日可待。不过,一百多年的沉沦,华夏大地,必有残渣余孽不甘华夏强盛,因此,必要兴风作浪。人事,自有国家管制,咳……”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让我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书灵,你的意思,人事是国家管,异类之事,不会是落在我的头吧?”

“周有姜尚,汉有张良,唐有袁天罡,此皆治世之渡异师,战乱过后,冤死战乱之鬼魂,横行于世之妖魔,都需要一一铲平,还太平盛世一个朗朗乾坤,这是渡异师的历史宿命啊。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华夏百年积攒之异类犯境,很多都已经扎下根来,想要一一铲除,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我听得头皮发麻,书灵说的,真把我吓着了。

“那个,书灵,我不干行不行?”

“你知道身不由己这个词么?从你拿起《述异志》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你说,你到晒字镇是我安排的么?你到圣经山获得了通灵令牌,是我控制的么?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似偶然,实际却是偶然的必然,今后,你像是滚滚战车,即使是你想要刹住这辆战车,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避免要发生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你的门。”

“这,这不是逼梁山么?”

“不,这不是逼梁山,而是你是被选定的那个渡异师,你觉得你的命运从《述异志》开始改变,但实际,我觉得从你出生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好了,于蒙,我要在你的脑海里长眠了,直到你的实力可以让我独立出来,我才会出现。在此之前,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再见。”

“喂喂,别走啊,你先等会儿。”

任凭我怎么呼唤,书灵再也没有回应。

“小师叔,小师叔……”妙印咧着大嘴呼唤我。

我一睁眼,发现妙印,二百,还有小花,都在用怪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没死!”我的心情,让书灵给破坏的很差,说话也没个好语气。

我一扫眼,看见了大鱼海怪在那里,鱼鳃翕动的频率小了很多,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忽然,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怜悯,大鱼海怪,在海算是可以横行一方的存在了,但在我们的手里,却成了这样。

其实,我们每一个,又何尝不是跟大鱼海怪一样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一个弱者,也许,今天我们能搞定大鱼海怪,但在明天,我们也会像大鱼海怪一样,是别人手里的任人宰割的可怜存在。

第一卷 昆嵛道统 都二百三十六章高手

想到这些,我莫名有了一种心酸的感觉。

我走到了大鱼海怪的旁边,轻轻说道:“我今天放你一马,但你日后要好自为之,切不可再与人间的邪祟有关联。茫茫大海,自会满足你的吃和住,又何必贪恋人间的血食呢?如果你还敢做出那样的事情,到时候,可别怪我要了你的性命。”

大鱼海怪张张嘴,算是对我的话的回应,这货能听懂我的话,但却是没法口吐人言。

“这么大的一条鱼,放了怪可惜的吧?”白虎小花,又成了那个惹人怜的小猫咪,看着大鱼海怪直流口水,把大鱼海怪吓得浑身都哆嗦。

“妙印,把这家伙给弄到海里去。”我懒得废话,直接给妙印下了命令。

妙印也磨磨蹭蹭,看得出来,这条大鱼,引起的食欲,可不仅仅是小花。

不过,妙印也不敢忤逆我的命令,将大鱼海怪尾巴的藤蔓解开,双膀一较劲,像推石头一样,把大鱼海怪推到了海里。

临近天亮的时候,鲁金顶过来接我们一行,我简简单单跟鲁金顶说了一句搞定了,闭目养神了。

我在鲁金顶的家里,又住了两天,二百,妙印加小花,给我丢大了人了,什么生猛海鲜,只要是好吃的,那吃相真像是难民营出来的一样。

在我的极力要求下,鲁金顶终于让我走了。这一次,五公司给的佣金不少,十万的红包,这是我接活以来,算是最大的一个红包了。

当然,在凤凰小区的时候,我曾经接受过一千万的钱,但那不是金主给的,而是春娟感谢我超度邪灵尸给的,那不算是进驻找我干活给的佣金。

带着十万,我很风光回到了我那个道统化心,我已经习惯了,收到的钱,直接甩给了曲梅寒这个财务总监,我的零花钱也因为我的收入大涨,翻了一倍,从原来的每月二百,变成了四百。

孙家疃海边书灵跟我说的话,我印象太深了,说一千道一万,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垃圾,书灵的话难听,却是个事实。

也因为感觉自己的实力太差,我接下来的重点,放在了提升自己实力面。

墨灵烟和曲梅寒是非常支持我的,甚至为此她俩走到了前台。能接的阴阳法事的活儿,她俩去做,不能接的,索性推掉了。

我一边每天进行修炼,一边尽量较少自己跟外界的接触,书灵曾说过,即便是我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我,这是宿命,逃也逃不掉的。

没想到,我加了一百二十个小心,还是没能少了麻烦。

这一天,我晨起跑步,这是必须的修炼,只不过现在不用狗撵了,我一般都是跑三十多公里到了圣经山,然后吐纳打坐,没想到,在半道,一辆吉普车跟了我。

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太在意,可吉普车跟我的时间长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我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还没到能跟吉普车拼速度的程度。所以,吉普车这样一直跟着我,很显然不是看我长得帅而尾随。

感觉到不对,我有意放慢了速度,可是,吉普车依然跟在我的身后。

从城里到圣经山的路,我是非常熟悉的,在一个岔路口,我猛然拐到了岔路,在小路飞奔起来。

让我揪心的一幕出现了,吉普车似乎根本不在意岔路的小路有多难走,轰着油门冲了过来。

我赶紧想要跑进小路旁边的小树林,没想到吉普车发出了凄厉的刹车声,车门一开,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跳下了车。

偷眼观瞧,这人一米七的个头,我矮了不少,但他的身板极为壮实,像是小牛犊子一样,小麦色的皮肤,标准的国字脸,一双眼睛一看是杀过人的,只有杀过人的人,才会有这样让人一看有些胆寒的煞气。

“站住!”这人的口音,带有点西北口音,普通话不是那么字正腔圆,向我冲了过来。

开玩笑,听你的?还站住?赶紧跑吧,这人脚下有根,说起话来气十足,走路虎虎生风,一看是练家子,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是白给!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感觉我的速度够快的了,眼看着要钻进小树林,那家伙别想追了我,也十几米的距离,那还不是几秒钟的事情?谁知道,那个人一阵风一样接近了我,我感觉我的后心衣服,被他抓住了。

我也是会几手功夫的,开玩笑,全真派嵛山一脉的正统传人,俺练的可是正宗的全真功夫,金庸的武侠下小说里有这一号功夫。

感觉到后背被抓,我一个急停,先稳住了身形,一个肘锤,直奔身后那人的肋下打去。

我的肘锤,结结实实打在了身后之人的肋部。照理说,宁挨十手,莫挨一肘,肘部的冲击力是非常大的,算是练家子,恐怕也受不了这一肘。

可是,我的手肘,好像是顶到了一堵墙一样,身后之人居然丝毫没有被肘锤打到要害部位的应有的反应。

“你给我老实点!”身后那人手臂抓牢了我的后背,狠狠往下一压,顿时,我感觉好像是一座山压住了我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在这间不容息的瞬间,我赶紧顺着他的力道,身体往下一沉,抬腿往后一撩,给他来记撩阴腿。

“好小子,竟然敢玩阴的!”身后那人语气凶狠,我感觉飞出去的那记撩阴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扑通一声,腿传来的剧痛,让我浑身无法有效支撑,一下子趴在了地。

这特么哪儿来的这么变态的高手啊?我没得罪谁吧?我是砍了几个鬼,难道是鬼找人来报复?

我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了,只能瞎想,那人抓住了我的腰带,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我扔到了吉普车。

“喂喂,大哥,咱们好像是没仇吧?”我试图跟对方解释一下,可别认错了人。

那人非常熟练掏出了绳子,把我的双臂捆,然后伸手掏出胶带,很麻利往我嘴一呼,再往我脑袋套了个黑袋子,立马,我看不见东西,也说不出话来了。

吉普车的减震效果太差了,加开车的人十分野蛮,虽然滨海的公路是全国都有名的好,但一路却是把我颠簸得要命。

三十分钟后,车停了下来,我感觉过来两个人,一人架着我一条胳膊,像是拖死猪子一样把我拖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砰,我感觉屁股一实,我被按在了一个凳子。

头套被摘了下来,我马被刺眼的灯光给晃得睁不开眼。

还没等我适应灯光,刷的一下,我嘴的胶带被十分野蛮撕了下来。

啊哟哟,我连连叫疼。

灯光忽然被转到了一边,我赶紧眯缝起眼睛来,灯光强度骤然变化,我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你是于蒙吧?”一个阴森森的男声,从灯光那边传了过来。

我努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灯光那边是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休闲夹克,能有四十来岁的男子,端坐在那里。他的身材,跟抓我那个几乎是同款的,结实得像头牛,一双眼睛,也是释放着咄咄逼人的目光,似乎一下子能看到你的内心深处。

我下意识点点头,对方知道我的名字,说明他们没有抓错人。是死是活,也不在我了,不承认也不行啊。

“你是从事阴阳法事的人?”那人的语气还是那么阴森,但是,我没听出有什么恶意。而且,我也听出来,这人的口音,跟抓我的那人的口音有点类似。

我又下意识点点头,这人举手间威严十足,看得出来,是个有生杀大权的位者。

“这件东西,你见过吧?”那人一招手,抓我那人接过来一张照片,放在我的面前。

青铜虎符!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能和这东西的照片再次碰。一次,在警局里,我已经接受过一回盘查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跟青铜虎符有关系?龚志光可是特别交代我,这件事情需要严格保密,一般的人,是不会知道这其的秘密的。

“你们是谁?”我渐渐冷静下来,觉得不能这样陷入对方的节奏,我需要反客为主。

“老实点,问你问题,你老实回答行了。”抓我的那个家伙,推了我肩膀一下。

“行了,赵宇,这是咱们的客人,给他松绑,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绑来了?”那人一摆手,赵宇,也是抓我那个人,把我胳膊的绑绳给送了。

“于蒙,认识一下,我叫梁红兵,请你来呢,是想了解一下照片的东西的事情。小赵呢,对你粗鲁了一些,不过,那是我下命令,必须要把你请过来,他性子急,动了粗,还请你原谅一下啊。”

我可不管梁红兵说啥,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准确判断出来,我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七章商无戚

青铜虎符,肯定是涉及到了水很深的问题当,要不然,警局也不会找我过去,龚志光也不会那种郑重其事让我保密。

那么,这些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坏人?应该不会的,因为跟青铜虎符有关的坏人,应该早被盯了,他们要是想知道我跟这件事情有关联,势必要通过刘佑良家才能够调查到我。

而刘佑良家,肯定早已经被监控了,没找到我,估计会被抓了,基本是找不到我这里的。

那么,这些人应该是好人这面的,虽然看去一个个凶巴巴的,看人面相知其人也是没错的,但有时候,面孔不是判断人的唯一标准。

这些人不会是警察,这我可以断定,因为和平时期的警察,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气?那只能是最后一种情况了。

想到那种可能,我不觉身体一抖,因为只有涉及到极为严重的事件,这些人才有可能出现。

“你们,是军方的人?”

梁红兵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一下说道:“你不要问太多了,这对你没好处。你把你知道的,再跟我说一遍好么?”

我没有再问什么,梁红兵越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证明我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因而,我也不敢隐瞒,把我到刘佑良家里干活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这么说,这个青铜虎符,最后变成了渣是吧?”

“是的,粉末状的颗粒要大一些,但碎得也很彻底。”

“你能跟我讲讲落魂夺是怎么回事么?”梁红兵忽然话锋一转,转到了落魂夺。

我有点猝不及防,但我更加肯定,梁红兵的身份,可能我想的还要复杂,落魂夺的事情,我只跟龚志光说过,我相信,龚志光向领导说了以后,肯定要被要求严格保密,能接触到这层秘密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这个……落魂夺是我从书看到的一种邪法,是通过灵魂控制的方法,驱使一个正常的人,这个正常的人给施术者办事情的时候,一旦被认定为背叛,或者是出现不可控的意外,能顷刻间夺走这个正常人的性命。”

“从书看到的?呵呵呵,据我所知,别说是书,是现实当,能够知道落魂夺的人少之又少,几近于绝迹,你却是能够从书看到,这有点说不过去啊。据我所知,落魂夺是口耳相传的,根本没有见诸于字记载,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没错,像落魂夺这样威力大,而且有阴损阴毒无的法术,用字记载本身可以定义为邪术,而且这东西必须要自己绝对相信的人才能够传授,不然,流传面太大,落魂夺一旦被用到法术拥有者本身,那可是谁都难以接受的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隐秘的法术,我是怎么知道的?相信这个问题才是梁红兵最感兴趣的。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说道:“我是从一本《述异志》看到的,这本书,原来在登学馆。我原来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负责协调建设的。登学馆改建,是我协调各方最后进行重建的。在动工之前,我曾到登学馆做最后的检查,发现了这本书,结果我到登市物管理所还这本书的时候,研究员牛妍说我给他一本chun gong tu看,还闹到我们单位,这本书留到我手里。这本书详细记录了华夏所有的法术大全,落魂夺也在其,我想,你们一定已经详细调查过我了,应该知道,我不是在撒谎。”

梁红兵皱紧了眉头,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我,我反正也没撒谎,毫无畏惧回视着梁红兵。

“那本书呢?”梁红兵的眼神,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在我的店里,你可以派人过去取,我给店里打个电话行。”

梁红兵想了一下,让我打了电话。

我告诉接电话的墨灵烟,等会儿会有人过去取书,在我卧室的床头,找到后把书交给来取书的人。

墨灵烟感觉怪,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事,让她别问那么多,把书给来人行了。

赵宇被安排去取书,过了能有一个多钟头,《述异志》被取过来了。

“我先声明一点啊,别的人看这本书的时候,会因人而异,出现不同的书籍内容,不信,你们可以把书交给当初物管理所的牛妍研究员,她看到的东西,跟其他人是不一样。你们别以为我弄本书糊弄你们。”

我必须要把这个情况说明白,要不然,还会有麻烦。

梁红兵看了一下,又让赵宇看了一下,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然后梁红兵说道:“这本书我要暂用一下,可以么?”

“这本书算得是物,我早准备交给国家了,可是,我交给物管理部门,却是被……算了,不说了,这本书你们留着也行。”

“于蒙,我们要留你一段时间,你跟你的同事说一声,好么?”

我苦笑了一声,不好行么?这让警察抓着还麻烦呢,最起码警察抓住了还能找律师,让你们抓住了,找谁也没用啊。

按照梁红兵的要求,我再次给墨灵烟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要在外面几天,别为我担心。

墨灵烟很敏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但也没办法,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能安慰墨灵烟,过几天我回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我在睡梦被叫了起来。

我带着一身的困倦,被带到了我刚开始来的地方。

梁红兵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我一看到这个人,身的困倦之意顿时全无。因为我一眼看出来,这个人跟我大概是同行。

从事阴阳法事的人,一般都会面色较正常人苍白一些,因为跟阴属性的东西打交道,久而久之,身的阴气难免会重。

哪怕是你经常有意识晒太阳也没用,因为跟阴属性的东西接触之后,身体被阴气侵蚀,是很难彻底清除的。因而,那种阴气较一般人多的感觉,干的时间长了,一眼能看得出来。

这个可能是同行的人,有着五大三粗的体型,这样的体型,鬼见了都怕,真是天生是干这行的材料。

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双手,布满了老茧,看样子,除了从事阴阳法事之外,他还是个练家子。

干我们这一行的,对抗侵蚀身体的阴气最好的办法,是锻炼,或者是修炼,不然,长干阴阳法事还不知道爱惜身体,一般不会活过五十岁。当然,骗子除外。

“呵呵,于蒙,你好,我是商无戚,是国家民俗管理局的,很高兴认识你。”这个人非常热情,直接向我伸出了手。

我有点茫然跟商无戚握了一下手,在他的十一下,我坐到了他的对面。

“于蒙,这本书是你的,对不对?”商无戚拿出了那本《述异志》,态度十分友好问道。

“嗯,这是我在一个有历史底蕴的学馆里,无意得到的。”

“你说你看到面的内容,是华夏历史所有的法术大全,对不对?”

“是的,我看到的是那样的内容。据我所知,不同的人看到这本书,会有不同的内容显现,我也不知道,你看了会是什么样子。”

“呵呵,在我眼里,是一本讲究民俗的本,这本书原本属于你,我们是为了调查才暂时借用的,现在,物归原主。”

我万万没有想到,《述异志》这么轻易回到了我的手里。等商无戚把书送到我手里,我才知道这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于蒙,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但我要先声明一点,这件事情很危险,最严重的,可能会危及到生命。但是,这件事情又涉及到国家利益,所以,我想让你考虑清楚,然后决定是否要帮助我们。”

我把书收好,听商无戚说得这么严重,不觉感觉口干,咽了口唾沫,然后说道:“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事情么?”

“你在警局认出了落魂夺,这让我非常惊讶,因为算是我们民俗管理局,都没有人知道这东西。直到我们请教了归隐多年的前辈,才知道落魂夺是什么法术。落魂夺怎样害人,你我清楚,你想,使用这样法术的人,能会是普通的害人的人么?”

“没错,落魂夺最后出现,是在民国时期,在西北大荒之年,有邪教兴风作浪,祸乱一方。但因为当时的zhèng fu wu néng,导致那个邪教竟然长时间为祸一方。后来,我们新华夏政府以雷霆之势扫平那个邪教,才得以平息邪教事件。”

商无戚的眼出现了惊讶的神色:“于蒙,这些事情,不会也是《述异志》记载的吧?要知道,我是做了无数的调研,才知道这一切的,你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

“嗯,没错,是《述异志》的记载。像落魂夺这样的很厉害的邪术,《述异志》不但会介绍其方法以及po jiě之道,还会连带介绍背景。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么详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八章邪道

商无戚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让我更加感觉到他想要我做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商无戚的话里,可是有会危及到生命这一说。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夸大其词的话语,而是绝对有可能的。

所以,我决定,商无戚不说出是什么事情,我也别赶着去询问甚至是先承诺,危及到生命,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在我准备沉默不语,等候商无戚说出想要让我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梁红兵从身前的包里,掏出几张件,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于蒙,我们即将跟你说的事情,涉及到非常重要的保密事宜,因而,你需要签署保密协议。跟你所说的任何事情,你必须要无条件保密,直到保密约束的日期到了。”

我从梁红兵的手里接过件,不觉浑身一震。

毕竟,我曾经是体制内的人,知道这方面的规矩。

件右角那两个醒目的鲜红的“绝密”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要有绝密约束的东西被你泄露了,轻则坐牢,重了,是可以直接qiāng毙的!

这是份保密协议,协议针对某些具体的内容,以及跟内容相关的事件,进行了保密约束,保密时间约定,暂定三十年,但在保密期结束之后,相关部门将对保密事宜进行评估,决定是否延长保密期限。

保密协议的标的,是一个组织的名称,叫做渡法道,是一个新近在西北有邪教行为的一个组织。

所有与渡法道相关的事件,都是要严格保密的,所有必须要知道渡法道的单位个人,必须要严格遵守保密协议,把这件事情列为绝密进行保密。

我看了一下,沉吟半晌,还是在面签了字。

这倒不是说我有多么顾全大局,而是保密协议已经说的很清楚,所有必须要知道保密协议所约束的事情,这个必须知道,是一个硬性条件,不需要知道的,人家也不会找你。必须要知道的,你算是不想知道也不行。

看我签了名字,商无戚笑道:“于蒙,你曾经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具体法律约束什么的,我也不用讲了。现在,我跟你说说这个渡法道是怎么回事。”

商无戚的讲述,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这个渡法道,是最近被有关部门发现的一个类似于邪教的组织。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国家进行了深度的改革开放,人们的生产和思想,全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解放。

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在这种背景下,一些打着传统旗号的养生方法,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有的是打着传统医的旗号,有的打的则是传统气功养生方法的旗号,来诱导广大人民群众相信他们的宣传。

应该说,传统医以及气功,确实是华夏人健体养生的很好的办法。但在利益的驱使下,很多的所谓的大师,采取的是诱骗的方法吸引信众,然后借机敛财。

对于出现的这些新兴事物,国家还没有相应的法律条款进行约束,只能按照现有的法律条,只要有触犯法律的事情,按现有法律处理的方法进行管理。

这样,导致了管理的相对落后,很多的打着养生保健旗号的民间组织,进行虚假宣传,骗取钱财。

甚至,有的组织还有涉黑的行为。

商无戚所在的民俗管理局,实际是管理民间一些涉及到很敏感的问题的组织。

要知道,很多的东西,事实有很多是无法按照人们日常的思维,以及以西方学科为主体的科学所能够解释的。民俗管理局,说白了,也是对民间的所谓的灵异事件进行管理的部门。

这个组织很神秘,说是管理民间的这些事件,实际,有很多是涉及到国家根本利益的事情。

要不然,商无戚也不能和梁红兵坐在一起了。

在处理民间各类事件的过程,一个组织,慢慢进入到了民俗管理局的视线当,那是渡法道这个组织。

渡法道的创始人,是关西人,名唤林鱼,按照身份信息,林鱼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可是,在八三年的时候,林鱼忽然走出了他土生土长的关西大地,号称自己是得道的气功大师。

开始的时候,林鱼在街头表演,闯出了名头以后,便在各个地方进行演讲,讲解华夏几千年气功史,并强调,练习气功,非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可以白日飞升。

林鱼极具蛊惑力,很快囊括了不少信众,而且,还收敛了巨额的钱财。

渐渐,林鱼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创立了渡法道,对自己的信众宣称,可以渡信奉自己的每一个人去极乐天堂,天资慧根足够的,可以跟随他一起白日飞升,证道天庭。

如果渡法道所做的事情仅限于此的话,那这个组织也仅仅是涉嫌诈骗。但是,很快有渡法道戕害人命的事情报了来。

根据掌握的线索,渡法道蛊惑自己的信众,去拉更多的人信这个所谓的渡法道。

结果,这帮信众非常狂热,大街拉人,如果人家不愿意,进行殴打,甚至是直接伤人性命的行为。

伤人性命的人,当然是直接被有关部门以法律规定处理了。但是,渡法道这个组织,却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没有被涉及到。

但是,民俗管理局却是注意到了这个组织。只要是以敛财为目的,无视人民的生命权和健康权,那是邪教!

然而,调查取证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因为渡法道是以林鱼所提出的基本教义为行为准则的,能够掌握渡法道核心机密的,都是核心成员。

这些核心成员,都非常狂热,信奉林鱼,根本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可是,民俗管理局的工作并没有白费,他们发现,渡法道竟然还涉及到其他的违法犯罪勾当。

曾经轰动一时的关西汉墓被盗一案,公安机关本来已经把所有物追回,并公诸于众,可是,汉墓被盗的一件一级物,却是诡异在博物馆的库藏,再次被盗。

通过缜密的侦查,原来是博物馆仓库管理员监守自盗。这个管理员,恰恰是渡法道的信徒。

然而,这名管理员刚刚被提审,发生了离的死亡事件,当时,还不知道这名嫌疑人是怎么死的,一直挂在悬案当。

直到我解开了落魂夺之后,民俗管理局的人接到了登市层层报的信息,找了已经归隐的一个老前辈,才知道,这落魂夺是民国时期一个邪教yi guàn dào,也被人们称作是一贯害人道的组织所特有的一种极其阴毒的法术。

通过并案,已经死亡十几年的那个监守自盗的管理员的死因也找到了,所有的事情,全都跟渡法道有关系。而且可以推断的是,这个渡法道,有可能跟民国时期的一贯害人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问题来了,当年,丢失的一级物,是这个青铜虎符,可是,为什么会流落到千里之外的登市?

刘佑良只不过是一个土著的地产商,怎么会有青铜虎符?

按照其家属的交待,刘佑良是在一个物贩子手买到的,通过反复核实,刘佑良的家属,说的应该是真话。

可这样一来,疑窦更多了。

渡法道不惜那么大的代价得到了青铜虎符,说明这东西十分重要,怎么能轻易流失出来?

而且,当事人刘佑良,成了植物人,这到底跟渡法道有没有直接的联系?

通过一系列的调查,我进入到了民俗管理局的视线,我,也被请了过来。

我知道落魂夺的事情,曾经让商无戚高度紧张,因为我有可能跟渡法道有密切的联系,毕竟,落魂夺可是不传之秘,一个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诡谲的法术的。

可是,我又跟龚志光说出了这个秘密,这让商无戚大惑不解,深入调查之后,才洗脱了我的嫌疑,并且,经过了缜密考虑之后,觉得我能为这件事情出点力。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真的让我有些愤慨。不管我多圆滑,多世故,但是,最起码的正义感我是有的。而且,我一旦认定了要做的事情,会不遗余力把事情做好。

“商无戚先生,你想要我做什么?”

“于蒙,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准备让你充当一个诱饵,请放心,我们会绝对保障你的安全的,看到了吧,梁红兵,这是我们某部的特战队领导,特战队是啥手段,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这话倒是没错,我在赵宇的手底下,像是小鸡碰黄鼠狼一样毫无抵抗力,要是有这样的人保护,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我看着商无戚笑道:“你不会是想放出风去,说青铜虎符在我的手里,然后准备抓想要来夺取青铜虎符的人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三十九章失算

商无戚呵呵笑了一下说道:“于蒙,我们正是这么打算的。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你的生命安全,是要绝对放在第一位的。不管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有多重要,你是有选择权的。如果你认为自己可能因此受到严重伤害,是可以拒绝的。当然,你必须要严格保密。”

我淡淡笑道:“我已经想好了,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告诉我吧,我应该怎么做。”

商无戚和梁红兵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我们会设定一个局,说你再给刘佑良家里做法事的时候,把青铜虎符给偷盗走了,来引诱渡法道的人来找你。为了能让渡法道的人相信,我们可能要采取苦肉计,是公安部门出面,以盗窃罪的罪名逮捕你,然后是证据不足释放。只要有了这个过程,我相信,渡法道的人一定会相信,青铜虎符是被你偷走了。”

我不觉一皱眉头,让我配合抓渡法道的人,那没问题,可要是登市的公安部门真的把我当成嫌疑人抓起来,这名声可是不好听啊。

登市可是我的家乡,算是警方能够给我出具我是配合有关部门工作的证明,说我们偷东西,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会有不明真相的人对我指指点点啊。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采取这样的方法,还真没有别的方法能够让渡法道的人轻易获得我得到青铜虎符的信息。

想了半天,我还是同意了商无戚的意见。

等我同意了,商无戚告诉我,马会有相关部门的人过来提审我,只要按照步骤来行了。

我没想到,这个马,竟然是如此之快,龚志光在商无戚和梁红兵离开后,马进了门。

原来,这个地方,是公安部门的审讯室,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喂,小龚,你们是不是都提前算计好了,等我往这个套里钻了?”跟龚志光,我没什么好装的了,直接用最直接的话来问。

“喂喂喂,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哪儿那么多废话?”龚志光一本正经敲着桌子呵斥道。

“擦,还来真的啊。小龚,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还不配合了,你看着办吧。”

龚志光这才莞尔一笑:“咋的了?开个玩笑都不行了?你没看见,我自己过来提审你么?这是不符合规定的,要要一套口供,然后你签字,然后通过报社等传媒发出去。”

“啥玩意?报社等传媒?包不包括电视?我老爹老妈要是看见了,那还不得气死?我告诉你啊龚志光,让我为了正义的事业献身没问题,可千万别把我爸妈扯进来,要是那样的话,可别怪我马翻脸。”

“得得得,少废话啊,这些事情,我已经提前考虑好了,我会亲自到你家里,把这件事情跟你亲人详细说明白的。我本身是跟邪恶力量对抗的人,能不管你家里的死活么?”

龚志光这么说,倒是了了我的心事,不过,我这心里还是堵得慌。

“于蒙,你放心,你做的事情,我们会根据情况给你洗白的。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等抓到人以后,我们会铺天盖地给你宣传,你是为了帮助有关部门抓获更大的嫌疑人而做出名誉牺牲的卧底。我们都想到这一步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行行行,别瞎特么白唬了。这样,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直接给我透底儿行了。”

“喏,这份笔录已经做好了,你在面签字行了。”

我仔细看了看,这份笔录弄得挺缺德,大意是说我在刘佑良家做事情,结果看到了青铜虎符临时起意,给偷了。

按照计划,我作为嫌疑人,对此供认不讳,直接签字认了。

在公安机关把这个案子移交到检察院的时候,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忽然举报,受到了刑讯逼供。

经查,在办案过程,确实是有瑕疵,因此,之前的证据全部不予采纳,检察院退回卷宗补充侦查。

在补充侦查的过程,没有找到支持偷盗的证据,因而,我无罪释放。

这个计划的精髓之处,是坐实了我偷盗的事实,但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所有的传媒,都是以新形势下的法治为报道宗旨报道这件事情的。

也是说,通过传媒宣传,大家都知道我最有可能是小偷,但因为新的司法理念公正,我被疑罪从无释放了。

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等我回到小五里我的那个道统化心的时候,马能感觉到周围有人指指点点的。

而且,平常打招呼的周围邻居,也都在见到我之后,马拉开了距离,像避瘟神一样躲避我。

这没办法,商无戚的计划,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否则,这消息怎么散布出去啊。

当然,我身边的人是无信任我的,曲梅寒,墨灵烟两个甚至觉得,是有关部门搞刑讯逼供了,然后我是屈打成招,又被不良媒体大肆宣扬,建议我去告那些媒体。

我能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严格保密的,只有等抓到渡法道的人,再去解释清楚吧。

趁着这个机会,我还能偷点懒,借口自己心情不好,少干点活。

曲梅寒和墨灵烟两个,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她们俩毫不怀疑我,并安慰我好好调整一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公道,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我在店里等着,按照商无戚的估计,渡法道的人,应该会很快找到我,他已经安排了赵宇在我的周围,只要能够接触渡法道的人,根据情况顺藤摸瓜,有很大的可能彻底解决掉渡法道这个毒瘤。

可怪的是,一连十几天,别说是有人找门,是我这个店的周围,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现。

难道是判断错误?或者是这个设计被渡法道的人发现是个陷阱?

我跟商无戚沟通了一下,结果等到的消息,还是等。

这一天,午时分,墨灵烟把午饭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怪,之前送饭这件事情,可都是曲梅寒做的,今天怎么是墨灵烟过来送?

“小烟,小梅哪儿了?”我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换人送饭不习惯了?今天午,有人联系说是帮忙看看宅子,小梅觉得你最近心情不好,自己去了。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小梅说你需要人照顾,反正是看看宅子,她自己能应付得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我被宣传盗窃的事情,可是没有人来找我做事了,今天午忽然来了这样一单活,会不会是找我的?

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哪儿还顾得吃饭?我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曲梅寒的手机。

手机能拨通,但却是没人接。

我越发着急,一遍遍拨打曲梅寒的手机。

终于,手机拨通了,我着急道:“小梅,你在什么地方,还好吧?”

“你是于蒙吧?”手机那边,一个陌生男人用带有西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

我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手脚一下子汗津津的。

“我是于蒙,那个姑娘呢?”

“哦,这个姑娘很好,太累了,所以在我们这里睡着了。于蒙,你过来接这个姑娘好么?”

“行,我马过去,你在什么地方?”

“呵呵,于蒙,让你过来呢,是有件事情向你请教,你记着啊,自己过来,别带着杂七杂八的人,否则,你再也别想见到这个姑娘了。如果你乖乖听话,这个美丽的姑娘我保证会毫发无损,如果你敢动歪心思,嘿嘿,你能想象到的悲惨景象,她都会品尝到的。”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如果你敢伤害那个姑娘,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全都干掉。”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出来。你给我听好了,出门之后,马跑到环城路的那个公用电话亭,记住,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我还想说话,对方却已经挂了电话。

糟了,失算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找我的人,对曲梅寒下手了。本以为我能够吸引过来人,没想到,那些想要找我的人,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喂喂,于蒙,你这是干什么?”墨灵烟见我放下电话往外跑,大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管我,对了,小烟,你要特别注意,咱们这里什么活儿都别接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你把二百,小花,妙印都带在身边,记住,不管有什么事,都要等我回来。”

从我的店到那个人说的环城路的那个电话亭,足足有五公里,而那个人只给了我十分钟的时间,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因为曲梅寒在他手里,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一顿狂奔,飞速赶向了那个公用电话亭。

“于蒙,出了什么事了?”在商无戚给我预留的耳麦,他大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章南山小窑

我几乎是咆哮着对商无戚吼道:“你不是说能保护好我以及身边的人么?现在,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那里,你是干什么吃的?”

商无戚听声音也是强压着火:“于蒙,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好不好?发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

“我身边的一个人,今天午出去,我给他打电话,有一个操着西北口音普通话的人跟我通话,要是我想见到我的人,赶紧去环城路公用电话亭等着,我现在正往那儿跑呢。”

说话间,我已经到了那个电话亭,刚到那里,电话亭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知道,这电话肯定是打给我的,便告诉商无戚别说话,然后我抓起了听筒。

“呵呵,于蒙,你的速度够可以的,居然能赶到。你别说话,听我说,你盯着往北走的汽车,其,有一辆是拉着红砖的车,你要搭这辆车,然后等我消息。记住,我不会等你太久,如果你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到我这里,那咱们永远再也见不着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刚说到这儿,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个孙子,这是什么安排啊?还让我搭一辆拉红砖的车,我这得等着啊。

正这么想,忽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

我顺着声音一看,一辆拉满了红砖的斯太尔大货车,装满了红砖,屁股后面冒着浓浓的黑烟,正向北全速前进。

这,这可怎么搭啊?拉这么多的红砖,我要是向前一拦,司机连刹车都刹不住啊。

时间紧迫,我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在汽车呼啸掠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伴着大货车紧跑了几步,然后涌身一跃,整个身体飞向了火车的车帮。

在我身体靠住车帮,还未向下滑的瞬间,我的双手,一下子扒住了车帮边缘的防落。

我死死扣住眼,拼了命往车顶爬。

因为距离的原因,我所携带的联络设备不太高级,我和商无戚之间的联络断了。我索性把那东西直接给扔了,在大货车的红砖躺着,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货车呼啸着向北驶去,很快,驶出了登市区,在登市区和环翠区交界处,大货车忽然减缓了速度。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坐起来想要看个究竟。

在路边,停着一辆很破的小货车,大货车在小破货车的旁边听下来,大货司机下来,跟小货车旁边的人聊着,看样子,双方是约定好了。

小货车旁边的人,向我微微一笑:“于蒙吧?我们是负责把你送到南山村的,下来吧。”

本地口音,这个人应该是受雇于给我打电话的人,在这里接我的。

这一路的安排,当真是天衣无缝,算是我有什么猫腻,也没什么用。设计我的人,把一切都拿捏得分毫不差,我几乎是跟案板的鱼肉一样,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大货司机倒是被吓了一跳:“我擦,我车什么时候多个人?”

我跳下车,笑笑走到他身边说道:“你是不是被要求,在环城路的时候按喇叭?”

“啊?这你也知道,我接到金主电话的时候曾经嘱咐我,他可能派人在环城路接人,还让我在环城路不停按喇叭,但不用减速度,没人的话,在这里等候接货的人。”

小货车旁的那个人说道:“别瞎扯了,喏,这是砖钱,拿着赶紧走。”

“喂,这货卸那哪儿?”

“人家老板说了,砖不要了,你爱卸哪儿卸哪儿,我只管接人,于老板,我们走吧。”

小货车旁的那人,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毫不迟疑跟着了小货车。

我心其实特别想问这个小货车的司机,我相信能问出一些事情来。不过,以暗操控整个事件那人的智商来看,他一定是早有防范。

如果我问了,采取了什么行动,说不定,早被对方知晓,现在曲梅寒还在人家手里,我只能是再次被戏弄,划不来。

我了小货车,直接闭了眼睛,我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起。

很显然,暗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详细调查了我,知道我的社会关系,大概他也意识到了,我这里很有可能是个坑。

于是,这个人从我身边的人下手。曲梅寒去接活,落入到了对方的陷阱当,然后,再利用曲梅寒来威胁我,让我按照他的做法去做。

我从跟商无戚达成计划到现在,有十几天了,这十几天的时间,应该是这个人调查定好计划的时间。

那么,这个人是怎么获得我的详细资料的呢?要知道,商无戚派在我身边的人,可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正想着,我忽然感觉颠簸起来,一睁眼,发现小货车正往南山村的山里赶。

“呵呵,于老板,不好意思啊,山路颠簸,我这车又破,耽误您休息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会在山里见面呢?”

这个人,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只是拿钱办事的。

“你问的有点多了。”我冷冷说道。

这可不是我反感小货车司机,而是让他尽量少知道点情况,那样,他能保住一条命。要是不知不觉知道的多了,或者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没命了。

小货车司机一撇嘴,再不言语,专心开他的车。

南山村地处登市和环翠区的交界地带,这里是丘陵纵横的地方,南山村也因为地处一个丘陵的南麓而得名。

到了半山腰,土路都没有了,小货车司机说道:“于老板,不好意思,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给我钱的老板说,这里有个小砖窑,只要你往前一直走,能够看到,我走了。”

我下了车,恐吓这个小货车司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么?你最好是少胡说见到的事情。以后警察问,你也别说,知道么?”

小货车司机明显被我的话给吓着了,点点头,赶紧掉头跑了。

我吓唬他,只希望他以后别再接这种活了,看着能赚点钱,但搞不好真的容易把命搭进去。

按照小货车司机的指点,我一路向前走去,翻过了眼前这道坡,我看到了一个长满了杂草的一个小砖窑。

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这种小砖窑可是村民能够赚点外快的行当。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项目能够赚钱,只有靠烧纸红砖,才能赚点钱。

甚至,在某些偏远的村落,小砖窑甚至成了名农村脱贫的扶持项目。

后来,进入到九十年代后期,小砖窑生产污染环境的问题,日益引发了级的重视,为了保护环境,这种小砖窑,被全部勒令停止,因此,在滨海市的很多农村,都会有这种废弃的小砖窑。

我不知道小砖窑那里是什么情况,因为曲梅寒在对方的手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小砖窑。

小砖窑的周边,杂草长得很高,几乎要到脖子这一块,地面到处是散落的碎砖头,虽然已经被杂草覆盖住,但踩去,依然是很不舒服。

我一边拨着到脖颈的杂草,一边向小砖窑的洞口走去。

在小砖窑的洞口附近,我发现了新鲜的有人活动的痕迹。

那没错了,这个地方,早荒废了,平常时候,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到这里来。约我的人,应该是在这里面了。

看着黑洞洞的洞口,我稍稍犹豫了一下,钻了进去。

我没想的是,在外面看,这个小砖窑的规模并不算很大,但往里走了才知道,这个小砖窑竟然很深,走了二十多米,依然没有到尽头。

这可有些不对了,烧制红砖,必须要让热量全部都作用在砖坯,烧制闷一晚才行,怎么会这么深?

在我怪的时候,耳畔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既然来了,怎么踟蹰不前了?你想要找的人,在你前方不远,难道你不想救她么?”

说话的这个人,是跟我通话的那个人。

我打开了夜眼,周围的一切,都尽收我的眼底。再往前,是很新鲜泥土,应该是最近才开挖的地方,也是说,这个小砖窑,又被向深处挖了一些,所以才会显得那么深。

“你找我,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已经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并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停下来,跟说话这人交谈。

我要判断出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只要能锁定住这个人,我不怕找不到曲梅寒。

“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于蒙,你别不见棺材不落泪好么?”那人的语气,有点轻蔑的味道。

我心里一紧,仔细琢磨这人的话,难道,这个人掌握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隐秘?或者说,我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想了一下,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过来了,可以说,我尽在你的掌握之,我不知道你控制我的人让我过来干什么,你能不能说话直接一点,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然后我把人领走,不行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一章鬼焰

空气仿佛凝滞了,暗说话的那人并没有搭我的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试着又问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用我的人威胁我过来,我觉得,我们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咱们能好好谈谈么?”

“你在刘佑良的家里,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青铜虎符?”暗的那个人,忽然说话了。

这好,说话说明有的商量,而且,他的话一下子切入到了正题当。

“你是不是看了报道,认为是我把这个东西给偷了?”这是我和商无戚商定好的说辞,只要联络到我的人问起这个问题,这么说。

“听你这意思,好像你没偷?”

“是的,我没偷,要不然,警察也不会放我出来。你也知道,那东西是国家一级物,这类案件,其实根命案一样,面肯定会要求下面必须破案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没偷,他们是不会把我放出来的。”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暂且相信你没偷吧,但是,我有另外的一个问题问你,只要你如实回答,你马可以领着你的人走,怎么样?”

这个说法,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和商无戚的一切判断,都是建立在来人是必须要得到青铜虎符的前提下的。

按照常理推断,我已经被营造出了盗窃青铜虎符的巨大嫌疑,来找我的人,肯定是要在我身不得到东西誓不罢休的,怎么会出现只要回答一个问题能过关的情况?

时间不允许我想太多,我仅仅是沉吟一下说道:“行,你问吧,我只想带走我的人。”

“青铜虎符里,潜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你已经发现了对不对?”

这人的话让我震惊无,我第一个念头是,难道他知道青铜虎符里封印白虎的事情?如果不是的话,他应该不会这么问。

一瞬间,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对方明确知道虎符里封印白虎的事情,而我否认,那么,我被认定成撒谎,那彻底麻烦了。对方会因为我的撒谎而设置出重重阻碍,让我在见到曲梅寒之前,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只要对方手里握着曲梅寒这个王牌,我不得不乖乖范。

而如果我承认了我知道虎符秘密的事情,对方如果追根到底的话,一样让我无法应对,同样的道理,对方会利用曲梅寒,让我说出一切。

“你的沉默,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是你知道青铜虎符的秘密,对不对?你可以撒谎,但是,你要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一瞬间,我做出了选择,我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我不能看着曲梅寒因为我而付出生命。

老爹老妈曾经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一个不知道用鲜血和生命捍卫自己应该珍惜的人,是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的。

“我知道,青铜虎符当,封印了一个古的凶灵,而且,我差点死在这个凶灵的手里。”我承认了一些事情,但我并没有把实情都说出来。

“青铜虎符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崩碎了,我给刘佑良驱邪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凶灵,结果,我在跟凶灵搏斗的时候,青铜虎符落到地,碎成渣了。要知道,那个虎符已经封印了这个凶灵两千多年了,在凶灵的反复冲击之下,内部早已经脆弱不堪,在某个合适的契机点,崩碎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此说来,你跟我说的,算是实话。于蒙,你不会不认识那个凶灵吧?”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这个凶灵已经被封印了两千多年了,虽然挣脱了封印的虎符,但是魂魄几近于消失,我真的无法分辨出来啊。”

“呵呵,你倒是真的深谙撒谎之道,十句话里说八句真话,然后再说两句假话,如果不是真知道内情的人,还真的被你糊弄过去了。”

我吃了一惊,感觉暗说话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好像是知道我所有的一切事情一样。

“你认识我,而且应该很了解我,对不对?”我也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冷不丁问道。

“于蒙,白虎之灵被你得到了,对不对?你究竟把它藏到哪儿了?别跟我说你没有,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渡异师能够做到,而你,恰恰是最新一代的渡异师。”

我彻底震惊了,这个人还真是对我了如指掌,我的渡异师身份,这个世界知道的,可是寥寥无几啊。

究竟是谁这么了解我?我身边的人?不会啊,连曲梅寒,墨灵烟都不知道,外人更别想知道了。

孙军?这家伙倒是知道我最多的秘密,但是,他也不知道我的渡异师的身份啊,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谁会知道我的身份。

那,这个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是渡异师的身份的?

“交出白虎之灵,然后你带着你的女人走,从此咱们再不相干。如果你觉得这样你吃亏了,那你可以提条件,钱,你随便要,一亿?两亿?五个亿怎么样?只要你交出白虎之灵,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你到底是谁?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白虎之灵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于蒙,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了这么丰厚的条件,我是想着向你低头?你错了,白虎之灵,普天之下,也渡异师能够开发出其无的威力,对于其他人,不过是随时能够反噬的凶灵,如果我得不到白虎之灵,那么,我杀掉你也是一样的。没有白虎之灵,我只不过是多耗些时日罢了。”

听了这番话,我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周衍,你是周衍!”我说么,这个家伙怎么对我这么了解,连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能知道,要不是刚才他说了一句普天之下,只有渡异师才能够开发出白虎凶灵,我还真联想不到周衍的身。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空气仿佛到了引爆的爆点,只要稍稍有点风吹草动,马能够引爆这里。

砰砰砰,空气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竹bào zhà一般的脆响声。一道道蓝色的火焰,突兀在空气闪亮。

一道道蓝火,像是一个个充满邪恶的眼睛一样,缓缓移动,仿佛在盯着你,让你生出无限的恐惧,直至在恐惧被活活吓死。

我暗暗站了一个起手桩马,按照北斗七灵卫的阵诀,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那些淡蓝色的鬼火,猛然聚集到一起,轰然作响,一个浑身包裹着淡蓝色火焰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人是个年轻人的模样,不过,从他的眼睛,我一眼认出来了,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个躯壳罢了,他的内在精神控制的,是周衍!

周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着我,半晌说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天所有的眷顾,都会集到你的身。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历代渡异师所无法想象的,而你,却是能够轻易得到。你努力么?你做出过让天地为之动容的事情么?没有,可你,却是偏偏得到了令人羡慕的一切!”

周衍的语气,越来越暴戾,他的神情,充满了不甘,羡慕,嫉妒和恨!到了最后的几个字,我甚至听得出来,他的话是从牙根里蹦出来的。

“你是渡法道的人?”我没想到在这里能够碰周衍,这个对手,可是任何对手都要危险。因为,他太熟悉我了,虽然我们仅仅是在锁龙洞见过一面,但我们之间彼此的熟悉,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只有最熟悉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周衍已经夺舍成功,他跟在锁龙洞的时候,已经不能同日而语,我必须要慎之又慎。

我需要稳住周衍,我不怕跟他战斗,但是,我希望在我拼死一战之前,能够尽量把曲梅寒救出来,这才是我的目的。所以,我会尽量挑选不刺激他的话题。

“渡法道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没有我的话,渡法道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么?当年,华夏开放门户的时候,我指使藤田家族的人,在华夏物色一些人,慢慢培养势力,我要恢复到巅峰,必须要在广阔的受天之眷顾的华夏才行,没有自己的势力,哪能做到这一点?”

周衍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岛国不过巴掌大的一块放,没有大的地域版图,怎么会产生足够的天地灵气?周衍可是纵横一世的曾经的渡异师,岛国区区弹丸之地,确实是无法让他恢复到原来的实力。

“这么说,刘佑良拥有青铜虎符,不是他从物贩子手里买的,而是你刻意为之的,对不对?”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嘿嘿,不愧是新一代的渡异师,你的脑筋,确实是很灵光。没错,我从锁龙洞逃出来以后,找到了刘佑良,让他联系了渡法道,让渡法道的人派人过来接我。谁知道,这期间发生了让我非常后悔的事情。”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二章蛊惑

周衍似乎并不急于跟我解决个人恩怨的事情,而是跟我讲起了他从锁龙洞逃走后的事情。

实际,渡法道是周衍通过藤田家族一手扶持起来的一个组织。其核心人物林鱼,甚至接受过周衍的面对面传授法术。

落魂夺,实际在民间已经失传了,周衍却是知道这个法术,为了让林鱼能够更好控制自己的手下,周衍把落魂夺传授给了林鱼。

应该说,林鱼对于周衍还是感激涕零的,并表示,一定会为周衍效力的。

震惊西北的汉墓被盗案,实际是周衍策划的,因为他知道,那座汉墓里,有封印白虎凶灵的青铜虎符。

后来,因为有关部门的打击,青铜虎符被追回,藏于博物馆仓库。

林鱼启用了一个渡法道的人,对这人使用了落魂夺,等他盗窃了青铜虎符,被有关部门抓到的时候,非常蹊跷死掉了。因而,青铜虎符也此线索断,成了悬案。

青铜虎符,本来一直在林鱼那里保管,但周衍特别不放心,因为青铜虎符里毕竟是封印了白虎凶灵,一旦有了差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几年前周衍随藤田羽一起来华夏胶东的时候,让林鱼把青铜虎符给送过来。

周衍也没有隐瞒,他是准备炼化白虎凶灵,为己所用,这样,他不但恢复实力的速度能大大加快,而且因为炼化的白虎凶灵,等他恢复实力以后,天下将无人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周衍的算计之内,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锁龙洞碰了黄离和我,也正是因为我最后拔出了历代渡异师都无法炼成的鬼头刀,周衍吞噬海山之灵的梦想,此葬送,而且,还因此而损失掉不少自己几百年来苦心积攒下来的实力。

周衍的计划,是先吞噬掉海山之灵,然后再炼化白虎凶灵。

吞噬海山之灵的梦断以后,周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虎凶灵的面。

周衍从锁龙洞逃出之后,找到了藤田家族的人,让他们马把他安顿到刘佑良那里。因为藤田家族的人在华夏,投资人在锁龙洞挂掉了,没人主持局面,势必会引起注意,所以,藤田家族的人得赶快自保,周衍让藤田家族的人把他安排到刘佑良那里。

刘佑良毕竟是本地有势力的人,按照周衍的算计,刘佑良怎么也能帮他度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时刻。

不过,周衍低估了刘佑良的贪婪。藤田家族的人把青铜虎符交给了刘佑良,叮嘱他一定要藏好,而且顺带着把藏有周衍受伤残魂的一个青花瓷瓮让刘佑良一并保管。

然后,藤田家族的人通知林鱼,让他派人赶紧把周衍和青铜虎符带走。

谁知道,刘佑良看出了青铜虎符的价值,想据为己有。在林鱼派人来取东西的时候,刘佑良一口咬定,有一个青花瓮在他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给他青铜虎符。

林鱼派来的人毕竟抵不过刘佑良这个地头蛇,便只能把有周衍残魂的青花瓮带回去,青铜虎符被刘佑良说成是自己从物贩子手里买来的,据为己有。

但刘佑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被周衍知道了,他因为受伤太厉害,无法直接对刘佑良出手,便偷偷给青铜虎符的禁制,破坏了一些。

周衍以为,被破坏禁制的青铜虎符,会泄露出白虎凶灵的煞气,这样,刘佑良不死也得褪层皮。

没想到,白虎凶灵当真了得,竟然自己从青铜虎符破了封印出来了。

之后,因为我的缘故,白虎凶灵不知所踪,而青铜虎符,也崩碎成了渣子。

周衍在林鱼那里恢复了很长时间,等派人回来再找刘佑良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且,因为派出了一个曾经参与汉墓盗掘的人被盯,这边的事情更加棘手了。

无奈之下,周衍只好亲自出马,对一个跟自己气息较近的人进行了夺舍,偷偷潜入到登市,对所有的一切进行了详细侦查之后,才决定从曲梅寒这里下手。

“于蒙,我已经跟你说了一切,知道为什么么?因为这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男人在说话,我们之间,不应该有冲突,因为我们之间的冲突,最大的受害者是我们两个,而不是别人。你想想,几千年来,总共出了十几个渡异师,这是多么强大的象征啊!如果我们合作,那将是手握所有所有界域的资源啊,连神仙,恐怕都不我们。即便你不愿意合作,我们各做各的,六域之大,怎么会容不下我们两个顶级的存在?想想吧,不需要你向我低头,只需要小小的让出一点来,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我的。”

周衍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仿佛是梦境般的声音一样,一句句,如重锤一般敲击在我的心灵。

一时间,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周衍所说的,是真理,而我,应该按照他的话去做,那样,我也将获得一切。

没错,应该按照周衍所说的去做,我曾经在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前感慨,再奢华的场面,都与我无缘,而那些进出无尽繁华地方的人,大多数的,在我眼里,都是人渣一样的存在。

凭什么?这些人渣凭什么要享受这样的人间奢华?

宽敞的柏油路,曾经呼啸而过多少的豪车?坐在车的,说不尽猥琐的男人,能够搂抱着嫩的出水的女人恣意妄为,而这些人,同样是能够和人渣画等号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有这样的生活?

金钱,美女,无尽的享受,这特么才是人生啊。

而我,却只能干着苦哈哈的阴阳法事,赚取那么点让寻常百姓羡慕的收入。其实,那是我拿命换的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所有的富贵,其实都在我的手里,没错,不需要我付出太多,只要我稍稍能够做出点让步,一切,都会属于我了。

“于蒙,想开点吧,白虎凶灵,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你的实力和经验,你根本控制不了它,到时候,它会对你进行最残酷的反噬的。想想吧,这样的凶物,你带在身边有多危险?算是你不为自己考虑,可你应该为身边的人考虑吧?你我一样,都是渡异师,你应该知道,白虎凶灵反噬的时候,是不会单单反噬你完了的,而是要把你身边的所有人,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统统弄得永世不得超生,你觉得,还有必要把它留在身边么?”

我听得毛骨悚然,没错,周衍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白虎凶灵,可是万煞之源,代表着凶,一切的肃杀,都是源于白虎,我,还有我的亲人,都会在白虎的反噬,永世不得超生!

“于蒙,你已经有书灵了,那是个能让你走人生巅峰的灵啊,我承认,我过去对书灵有觊觎之心,但是,我也想开了,什么好的东西都要收归己有,那是非常自私的。所有的渡异师已经证明,身为渡异师,会在这个世界名动一时,永传千古。我,一定会这样,你,也一样会这样,为什么我们放着走向人生的巅峰不去走,而非要斗得你死我活呢?告诉我,白虎凶灵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告诉了我,我会帮扶你一把,五个亿,不,十个亿,你想想,这是超级成功者都颤栗的数字啊。说吧,说吧。”

我迷茫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似乎地球的万有引力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

一时间,我真有种说出小花秘密的冲动。

我分明看到,周衍的脸,露出了极为得意的神情,我心本能想要拒绝周衍,但是,我的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思绪,所有的思绪,彻底乱了。

从我出生开始,一幕幕全部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面前闪过。

曾几何时,我的父母,做着最艰辛的劳动,养育着我,供我学,扶持我走社会。

即便是我能够赚钱了,父母依然把我当成那个咿呀学语的孩子,为我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我却绝对不能辜负无条件爱我,为了我甘愿付出一切的父母。

“于蒙,你不要多想,你发达了,你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你自己,你身边的人,来吧,告诉我吧。”

吼——一声悠长的吼声,从我的口发出。

整个的空间都在颤栗,地面也在颤抖,周衍身的火焰,甚至几乎被震动的声波给震灭了!

“狮子吼?这,这怎么可能?于蒙,你怎么会如此正宗的佛门狮子吼?还有,你怎么能在我的蛊惑之下恢复神智?”周衍惊骇无,同时又很不解。

“周衍,不得不承认,只要是心有yu wàng的人,无不会被你的蛊惑之术所迷惑。但是,你别忘了,每个人的心,都有一份无法取代,也无法抹除的真爱,只要这份真爱在,那像是怒海的灯塔,即便是迷失了,也会找到归路!”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三章孽火

我心智完全从周衍的蛊惑清醒过来,我一阵阵后怕,如果我刚才稍稍保持不住,受了周衍的蛊惑,那么,我会变成跟周衍一样的人。

不过,我可以义正言辞指责周衍,我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我用了威力大的狮子吼,让自己彻底摆脱了周衍的蛊惑,但是,我的实力,施展这么厉害的法术,一下子抽走了我三分之二的能量,我现在的状态,相当于不到正常状态三分之一的实力。

我算是毫无实力的消耗,对周衍,都是凶多吉少,现在还消耗这么巨大,我不得不赶紧想办法,怎么才能够摆脱周衍。

最被我信任的手段,当然是我的鬼头刀。

不过,使用这东西也是非常消耗自身实力的。周衍这样曾经的顶端存在,一定会看出我的虚实,他见多识广,万一我的鬼头刀不能一击毙命,很有可能,我会交代在这里。

考虑到这些,我没有抽出鬼头刀,而是摆出了北斗七灵卫的起手桩马架势。

“于蒙,你怎么不把你的那柄大刀拿出来啊?只有那个,或许能让我忌惮几分,别的法术在我面前,不过都是雕虫小技,我用了多少年的法术?咱们两个所知道的东西或许是一样的,但是,你现在不过是纸谈兵,而我却是身经百战,区区北斗七灵卫,在我面前也敢卖弄?”

“周衍,你也不要胡吹大气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述异志》虽然曾被你拥有过,但是,你并没有掌握其全部的记载法门,你所热衷的,不过是鬼道而已,这套北斗七灵卫,还是你通过墨灵烟从我这里盗取的,你这样虚张声势,我看你才是心里露怯了。”

“呵呵,于蒙,你倒是牙尖嘴利,看来,靠说是说不过你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告不告诉我白虎凶灵的下落?”

“白日做梦!周衍,你死了这条心吧!如果我把白虎凶灵的下落告诉你,无异于助纣为虐,算是老天,也不会原谅我,我与你,注定是势不两立,自古正邪不两立,来吧,今天,咱们做个了断!”

“嘿嘿嘿,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难道,你不顾及那个小姑娘么?”

我心头一颤,我可以不惜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曲梅寒却是无辜的啊,现在曲梅寒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如果我制不住周衍的话,曲梅寒有可能永远告别这个世间,甚至是永不超生的惨境。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决心,闹了半天,刚说完狠话怂了?哈哈哈,于蒙,你还是太嫩了,跟我斗,你是螳臂当车!”

周衍话音一落,见他身形一闪,我的眼前一花,周衍已经到了我的身前。

临敌之际,最忌讳的是心浮气躁,临阵者,麋鹿兴于左而目不暇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对方仅仅一句话让你心神大乱,哪有不失去先机之理?

尤其是面对周衍这样身经百战,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错失先机,有可能陷入全面的被动。

周衍的速度,远非我所能相的,他闪电般一探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右臂。

滋的一声,我的右臂马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烤肉的声音,但是,我的皮肉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但我的神经感觉,却好像是炙烧的感觉顺着右臂,马蔓延到了全身。

“哈哈哈,于蒙,知道这是什么火焰么?寻常的火焰,靠的是高温来进行伤害,而我的这个火焰,则是人们俗称的鬼火,也是人死之后身体里残余的骨骼最后提炼出的一点的灵魂的残余,这种灵魂残余,是我们所说的余孽,每个人生存在这世,都会有罪业在身,余孽是记载了罪恶的灵魂碎片。这东西无法跟灵魂一起进入轮回,但又不能自灭,久而久之,会形成鬼火,通过燃烧来洗清曾经的罪,因而,这种火是孽火,仅次于人体通过自我修炼出来的三昧真火,威力无匹。想想吧,这是燃烧的罪恶,我提炼了无数的余孽,才会形成这样规模的孽火,于蒙,被罪孽燃烧炙烤的滋味,怎么样啊?”

周衍一边说着,一边猛力一催,他手蓝色的火焰砰地一声窜起了足有一尺多高。

我顿时浑身抽搐,整个身体如痉挛一般,发羊癫疯一样抖个不停。

没想到,我在周衍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我所有的设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竟然没有斑点的作用。现在,算是相反击,恐怕都来不及了。

我身的痛感忽然减轻了,我得以能够正视周衍无狰狞的脸孔。

“于蒙,你说不说白虎凶灵的下落?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知道,你的灵魂现在已经被孽火给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再过一会儿,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你知道被孽火灼烧的灵魂最后是一个什么下场么?会背负着永远的罪孽,为我的孽火增加很多很多的燃料!”

“不,不可能的,我永远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永远不会!”我咬紧了牙关,毅然决然回绝了周衍。

“那好吧,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于蒙,这个世界,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你是我天生的克星,我强的,我其实并不害怕,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把他们踩在脚下!但是你不同,你了解我,而且受到的天眷太多了。我了解到白虎凶灵失落之后,我的打算是,得不到白虎凶灵,把你杀掉也一样,只不过,我通往巅峰的道路要曲折一些。现在,是你逼我把你变成我的孽火燃料!”

吼吼……周衍连声怒吼,他身的孽火全部集到手臂来,顺着我的右臂,全部涌入到我的身体里。

我感觉整个灵魂像是燃烧起来,孽火顺着我的身体组织,不断蔓延,我感觉孽火甚至渗透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

我的灵魂,像是个成熟的果实,而孽火,像是个巨大的火源,成熟的果实在巨大的火源当,不断被炙烧,一点点在萎缩。

砰!孽火燃烧到我的肾脏部位,一股股黑雾,从我的身体表面冲了出来。

周衍的脸,充满了嫉妒的神情:“这是构成你那把大刀的魂雾吧?曾几何时,我耗费了无数的岁月,想要顿悟,想要把历代渡异师斩杀的大能之魂炼化,成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可是,我继承了十来代渡异师的感悟,却是始终没有炼化出这柄利器。没想到,却居然便宜了你!我明白了,那些死在渡异师手里的各种异类,都会有怨念执着于渡异师,所以,这些怨念会形成一股非常强大的念力,这股念力,是能够提炼成一柄利器的,这柄利器,会成为针对异类最厉害的神兵利器,可惜,十几代的渡异师,加我,都没有炼成。我到现在才明白,炼制这东西,需要把所有的执念鬼魂之什首分开,以头为刃,以身为补充刃之后续,方成利器。没想到,我周衍学究天地,差这么一层窗户纸了,没有悟到,却让你这小子捡漏了。你简直是坐享其成!因为这柄大刀的炼制,也有我的感悟在《述异志》当,只不过到了你这里,一切都成型了而已,你这个坐享其成的垃圾!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悟到了,却是已经没有了几千年渡异师斩杀的鬼魂执念,明明是老天不公!”

砰砰砰,周衍尽情发泄他的不满,他催动着孽火,对我身体的所有部分,进行了无情的摧残!

“哈哈哈,你捡漏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在我的孽火之下毫无反击之力?而且,你的灵魂被孽火彻底焚烧之后,你也会变成我孽火的燃料!你将生生世世重复着这样痛苦,在我周衍的面前,你是垃圾,永远的垃圾!你的利器又能怎么样?孽火之下,所有的一切魂灵都要被灼烧,都要接受罪恶的审判!”

我感觉我要完了,因为孽火在我体内燃烧,虽然没有伤及到我的**,但我分明感觉到,灵魂像是蒸发一般慢慢枯萎。

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感觉到疼痛,在周衍连番催动孽火灼烧的情况下,我居然慢慢失去了痛感。

难道真的无可救药了么?

在我的内视之下,肾脏的部分,鬼头刀显现出来,但是,它也在孽火的灼烧之下扭曲起来。

孽火,罪恶的审判,任何有灵性的东西,都无法逃避它的灼烧。因为任何有灵性的东西,都会有罪恶于其身,而只要有罪恶,会被无情灼烧。

咔咔咔,鬼头刀在孽火的不断灼烧之下,扭曲的程度越来越厉害,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声音。眼看着,要崩碎了。

“于蒙,鬼头刀被你得到,简直是明珠暗投了,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让这东西永远地消失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四章升级的鬼头刀

周衍已经彻底陷入到了疯狂,他催动着孽火,权利灼烧鬼头刀。

终于,听见一声脆响,鬼头刀崩碎成了无数块,在孽火一点点消融。

“哈哈哈,再厉害的神兵利器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在我的孽火之下全部消失!于蒙,你已经完蛋了,没有了这把大刀,你在我面前是虫子一样的存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我消灭的第一个绊脚石,今后,将有无数的绊脚石会像你一样被我异议剪除,这个世界的巅峰,将只有我一个存在,哈哈哈……”

周衍似乎要稳操胜券了,然而,鬼头刀碎片全部消融之后,忽然,在蓝色的火焰当,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能有不被孽火灼烧的血脉?这,这不可能!你是渡异师的一个耻辱的存在,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血脉!”

周衍一边难以置信嘟囔着,一边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极致。

一声声怒吼从周衍的嘴里发出,他的面部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整个的身体,都泛出了蓝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又被他全部挤进了我的身体里。

然而,我身体里的那抹诡异的红芒,非但没有再孽火的灼烧下消退,反而是在熊熊的孽火当,越来越盛!

忽然,半空大吕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鬼头刀所沾染的地藏王菩萨的一缕佛血。虽然地藏王菩萨没有成佛,但他的修为,以及心胸,都已经到了佛的境界,只不过,地藏王菩萨没有迈进那一步的而已。

周衍在一瞬间,也明白了这抹红芒是来自哪里。

“这怎么可能?你身体里怎么会有地藏王菩萨的血脉?难怪孽火拿它没有任何办法,地藏王菩萨对于一切阴属性的东西,那是具有绝对的克制能力啊。”

周衍喃喃自语,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而我则是镇着这个机会,按照逆五行真气运行法,强行操控身体里仅剩的那一点血芒,疯狂运转起来。

红色的血芒,如脱缰野马一样在我体内的经脉冲了起来,红芒所过之处,孽火如火焰遇到水一样,纷纷熄灭,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红芒完全把我身体里的孽火全部熄灭。

在我意念的操控之下,红芒在我体内沿着十二经十五络经八脉反复运行,非但解决了我被孽火灼烧的危机,反而突破了我的一些久而未克的修炼难关,按照《述异志》对修炼的描述,我竟然达到了别的修炼者需要几十年才能修炼出来的成果!

忽然,我的意念捕捉到了一个非常让我惊喜的景象,在我的肾脏位置,一股透明的富有质感的东西像铁水一样慢慢凝聚。

嗡的一声,那抹如秋水一般透明的鬼头刀,再次发现出来。

这一次,鬼头刀的质感,让我感觉更加实质化,之前的鬼头刀,只是一个能让我感觉得到的存在,而这一次,好像是一件真实的东西存在在那里,虽然很轻,但我分明感觉到它已经有了质量。

砰!我的身体表面,再次迸射出浓浓黑雾,在黑雾的包裹之下,我的身体在快速恢复。

我已经明白,鬼头刀的名称,得自于历代渡异师斩杀的异类大能,它们的灵魂怨念一直缠着历代渡异师。

到了我这里,所有的怨念头颅形成了鬼头刀,而它们的身体成了我身体迸发出的黑雾。这黑雾可是有非常好的治疗灵魂伤害的效果。而孽火正是针对我的灵魂,而不是我的**,所以,灵魂修复之后,我的感觉马回来了。

并且,我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我手臂一拐,已经摆脱了周衍的控制,然后飞起一脚,正周衍的小腹,一下子把他踢出去有三四米远。

嗡,一道秋水一般的光芒在我的手里浮现出来,我拽出了鬼头刀,向周衍扑了过去。

周衍大骇,连续在地面翻滚,避开了我的攻击。

“哈哈,周衍,没有想到吧?攻守易位,不知道你是何感想?”

“哼,你这个垃圾,只不过是命好罢了!如果你的体内没有佛血,你早成了我孽火的材料了。”

“周衍,你错了,枉你还曾经是渡异师,难道你不知道得天道者得万物相助么?当年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经历了何等的生死考验,但却是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天道者,秩序也,有人言天道无情,只不过是因为天道森严,对于不守秩序,破坏整个天地生灵秩序的存在必要灭杀,而对于维护天道秩序的,将给予无微不至的帮助。你逆天而行,却说别人命好,你已经被你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已经不能理智面对你所面对的问题了!周衍,你说得对,我们两个,今天要做个了断,呵呵,鬼头刀要是多你一个头颅,我想,威力一定会更大!”

我一振鬼头刀,一步步靠近了周衍。

周衍眼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冷笑道:“于蒙,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稳操胜券了?呵呵呵,你侥幸活条命不错了,这么张狂不怕再次翻船?”

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对周衍,可是充满了忌惮。

周衍可毕竟是曾经的一名渡异师啊,按照《述异志》的说法,渡异师到了一定境界,能够窥探周天秘密,呼风唤雨,几近于仙。

从锁龙洞逃走之时,周衍基本剩下一点灵识,要搁在一般的鬼魂身,早灰飞破灭,连渣都剩不下了。

可周衍经历了这么多的时间,居然能够夺舍以肉身出现在世间,而且能够修炼出这么厉害的孽火,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底蕴,有多么的丰富。

我还是一点点逼近周衍,我不能轻举妄动,不攻击则已,一旦攻击对方,必须要石破天惊的志在必得的一击!

“呵呵,周衍,你如果不心虚的话,为什么要后腿啊?”我把鬼头刀横在胸前,一边逼近周衍,一边嘲讽道。

“呵呵,于蒙,既然你那么有信心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攻击我啊?”周衍一边后退,一边以嘲讽回应我。

没用多长时间,周衍已经退到了小窑的尽头。

“周衍,没路可退了啊。”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嘴虽然是风轻云淡,但实际,我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狗急了还能跳墙呢,更何况周衍这样一个困室之兽。

“于蒙,你有没有想过,我明知道这里是死路一条,可还是往这里退,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的?”周衍的眼里忽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糟了,当了,刚才,有可能是对周衍下手的最好机会,但是因为我对他的忌惮,总想要寻找到最好的机会,现在看来,是失策了。

“我不过是想把你逼到绝路,看看你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手段。”这个时候,可绝对不能露怯,要给对方一种心理的绝对震慑,哪怕是现在我已经有点感觉不对头了。

“呵呵,如果是刚才,我们两个,是鱼死破。而现在,你只能乖乖放我走了。”周衍的神情,越发显得自信了。

“哦?鬼头刀下,你还想着逃跑?或者是你能够说服我放你一条生路?”我摇晃着手里的鬼头刀,带着一种轻蔑的神情注视着周衍。

砰!周衍右手一扬,一道蓝色的火焰在他的手里窜出了有一尺多高。

我身体里虽然有克制孽火的佛血,但是,我对这孽火还是心有余悸的,那玩意可真的能够让你生不如死啊。

“周衍,难道你不知道这东西对我没用么?用这东西负隅顽抗,恐怕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于蒙,你还是太嫩了,今天,我给你好好一课,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是要看看,你是想一心杀了我,还是要救这个人!”

周衍说着,猛然一甩右手,他右手里的那道孽火,让我非常意外飞向了他右侧身后的位置。

啊的一声惨叫,让我知道周衍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惨叫声我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曲梅寒所发出来的。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周衍的身,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周衍的孽火,根本不是攻击我,而是甩到了曲梅寒的身。顿时,曲梅寒的身体,被孽火覆盖住,她一个几近平常人的身体,怎么能够扛得住孽火这样的攻击?

啊——曲梅寒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让我心慌意乱。

周衍双手抱胸,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我,一瞬间,周衍从非常被动,变成了占据主动的一方。

我没有时间犹豫了,以曲梅寒的状况,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她的灵魂一旦被孽火彻底摧毁,那将是绝对无法挽回的局面。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冲了过去,一伸手,抵住了曲梅寒身孽火灼烧的地方。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五章活死人

周衍看到我扑向了曲梅寒,仰天狂笑道:“哈哈哈,于蒙,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个女人。哼,你这样的,还能成什么大事?欲成大事者,至亲可弃,更别说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了。你既然不舍得这个女人,那么,让我成全你们两个吧。”

说着,周衍双手一搓,两道孽火在他的双手窜起能有两尺多高,见他双手齐齐向我打来,两道孽火,带着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直奔我的右肋打来。

我抡起鬼头刀,向外一挥,两团孽火沾了鬼头刀,瞬间熄灭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周衍眼充满了羡慕嫉妒恨,鬼头刀居然能够有熄灭孽火的能力,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孽火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东西,这东西是阴阳两界纠缠的因果产生的,别说是普通人,是有道之人,碰到孽火也是不死也得褪层皮。

我暗自心焦,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身体迸出体外的魂雾,能够修复我自己的灵魂,但是,却无法修复曲梅寒的。

曲梅寒身的孽火虽然能被我熄灭,但造成的损伤,却是无法修复了。

在我心焦的时候,让我错愕的一幕出现了,周衍竟然掉头跑,丝毫没有跟我鱼死破拼一下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一把抄起曲梅寒,抱着她往外跑。

影影绰绰,我看到了周衍的身影。我感到万分惋惜,周衍的实力固然是强,但他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跟我周旋,完全是虚张声势,如果刚才我足够果断的话,没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我在没有看到曲梅寒的情况下,我依然是不敢冒险。这样眼睁睁看着周衍,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没办法,我不能扔下曲梅寒,谁知道她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到了小窑外,已经是夜色很深了,周衍早已经不知去向,我只能停下来,仔细检查曲梅寒的情况。

在身体,曲梅寒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她双目紧闭,脸色像是大理石雕哦一样没有任何的活人气息。

探探鼻息,几乎都感觉不到她在呼吸。试试脉搏,曲梅寒的脉象,如丝一般几不可查,像是马要死掉的一样。

我摸了一下身,出来的太匆忙,没有带手机,我只能背曲梅寒,来到了大道边。

一连拦了好几辆车,才终于有一辆小货车停下,把我和曲梅寒送到了登市里。

谢过了小货车司机,我赶紧给墨灵烟打电话,让她带钱,叫孙军,拉我们去医院。

谁知道,医院给曲梅寒做了检查,冷冰冰告诉我,人已经不行了,别浪费那个冤枉钱了,拉回家,等着办后事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把曲梅寒拉回了自己的店里。

商无戚很快赶了过来,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我本来一肚子火,商无戚这个时候出现,这不火浇油么?

“你不是说能够保障我的安全么?可我,我身边的人出事了,你跑哪儿去了?没那个本事别吹那个牛叉,你看看,小梅都成什么样了?”

面对我的指责,商无戚脸色十分尴尬,半晌说道:“于蒙,出了这样的事情,请相信,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承认,这是我工作出现了重大纰漏。但是,也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够弥补一下我的过错。”

其实,说起来我也是有责任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曲梅寒是我当成亲人一样的人,是我对她的关心不够,这个时候,职责商无戚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你自己都疏忽了,还能指望一个外人能想的面面俱到?

商无戚仔细检查了一下曲梅寒的情况,说道:“这个小姑娘,怎么像是神魂全部消失了一样?”

我长叹一声,把商无戚拉到了一边,给他详细讲述了我和周衍碰面的情况。

商无戚当然不知道周衍,我把周衍的一些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说周衍的情况,我还是隐瞒了一些,因为渡异师这个词是较敏感的,我说周衍是古代一个法术非常高超的家伙,因为修炼邪术,被江湖同道合力追杀,最后,被岛国人给救走,然后妄图用他的邪术,恢复往日的实力。

当然,因此而牵涉到的事情,我是必须要说明白的,林鱼的渡法道,实际是周衍扶持起来的藤田家族所供奉的等等事情,都说给了商无戚。

商无戚听得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说道:“于蒙,你所反映的事情非常重要,我要向级汇报一下,我想,你说的那个夺舍的周衍,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我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会放在西北那一带,于蒙,你法术高超,到时候……”

不等商无戚说完,我赶紧一摆手说道:“得得得,别找我啊,我一混饭吃的阴阳先生,你们民俗管理局,应该是高手如云,做什么事情,自然是手到擒来。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治这个人,短时间内,不,以后,请别来找我了。”

商无戚一脸的尴尬,毕竟,曲梅寒伤成这样,跟他工作失误是有一定联系的。

沉吟半晌,商无戚说道;“于蒙,人各有志,我也无法强求。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我这里给你留个电话,你可以通过这个手机号联系我。”

我看了一眼商无戚递过来的名片,随手放兜里了。

这倒不是说我对商无戚有有多大意见,也不是说对商无戚很反感,而是因为曲梅寒的状况,让我方寸大乱。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曲梅寒的身。

商无戚再登又进行了一番调查,综合几个人的意见,感觉周衍肯定是逃往西北了,变找我来辞别,又叮嘱我一番一定要有事情找他,才带着人走了。

我使用了各种方法,曲梅寒的状况一点也没有好转。这让我心急如焚,脾气也变得一点着。

好在商无戚并没有带走《述异志》,这面的很多东西,是我没有接触到的。要知道,《述异志》可是记载了几千年的法术大全,以及各类的异类描述,那记载,跟一个大型的图书博物馆没什么两样。

要是有书灵的话,我还能直接问它,可书灵这家伙已经跟我说了,一直到特定的情况下它才能出现,所以,我只能在《述异志》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跟曲梅寒类似的情况记载。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还真的找到了跟曲梅寒类似的情况。

按照《述异志》的说法,曲梅寒这种情况,是俗称的活死人,三魂七魄在特殊的原因下几乎全部灭掉,仅有一丝灵识,维护着身体的基本机能在运行。

想要把这种状态的人恢复到正常,非常之难,因为每一个生命的魂魄,具有唯一性,而且是相当复杂,当这个人的魂魄几乎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基本是等待死亡,等待身体的机能一点点老化,然后像正常人一样死掉。

当然,如果有魂魄能够补充进身体,这个躯体倒是能够再次像正常人一样活过来,但那样的话,神魂变了,身体还是这个人,但精神意志,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

这样的方法,当然是不能用了,复活了一个身体,但神识却是别人的,那复活的到底是曲梅寒还是谁啊?

《述异志》还有另外一种方法,但这个方法的苛刻程度,让我陷入到了两难当。

当一个人的神识仅剩下一缕神识的时候,可以借助天成地的仙草,将一缕神识当成是一粒种子,用仙草催发这缕神识种子慢慢生长发育,这样一来,原来的一缕灵识,非但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而且可以继续壮大自己。

如果这个被恢复的人有那么一点道基的话,甚至可以得道成仙。

不过,仙草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好说人类,这样有灵智的物种,得道成仙者那是千万才有那么一个。

仙草之所以称为仙草,是得天地造化之钟爱,得天时地利,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进而形成的一种具有灵性的植物。

这种概率,相当于人类得道成仙一样,非常困难。要经历无尽的岁月积累,还需要漫长的成长过程才行。

最要命的是,仙草所在的地方,往往是天地灵气浓郁,而且是能够得到日月精华普照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会吸引非常厉害的东西在那里修行。

不管是什么东西,和仙草会形成一种相伴相生的互相帮助的关系。因为仙草是有聚集天地精华的功能的,所以,会有十分厉害的东西,伴随仙草左右守护。

找,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而想要拿到,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述异志》讲的十分清楚,守护仙草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虫猛兽,而是相当厉害的超级存在,如果没有近乎仙人一样的实力,最好别打想得到仙草的主意。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六章恐怖的条件

如果说对于寻找仙草的人的实力要求让人望尘莫及的话,《述异志》另外的一句话,则彻底让人无语。

仙草到底是什么地方有,《述异志》当没有明确的记载,只说是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可能会孕育出仙草来。

茫茫华夏,有多少这样的地方。而且,灵气充裕的地方,多是罕有人至的地方,这些地方,不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方,是被修炼的宗门占有,算是到了这样的地方,也很有可能没有。

如果这东西不着急使用的话,那倒是可以慢慢找,可我等着用它来救治曲梅寒啊。

在浩瀚如海的历史记载当,有多少人曾经寻找这样的东西,但都是不知所踪,可想而知,这东西寻找的难度简直跟登天差不多。

想了无数种可能,还是一点头绪没有。

在我无计可施,想要拿脑袋撞墙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家伙,没准它能有办法。

我鬼鬼祟祟跑到了墨灵烟的房间,看到了正在闭幕养神的小花,我悄悄走到了它的身边,蒙住它的头,然后把它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于蒙,你要干什么?”小花十分警惕看着我,像是纯情少女防着大sè láng一样。

“小花,你看啊,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之间呢,也算是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呢……”

“少特么瞎,有话直说,有屁快放,跟我谈什么感情,赶紧滚远点,别耽误老子睡觉。”小花不等我联络感情的话说出个头,立马打断了我。

“帮我找一株仙草,小梅魂魄被孽火灼烧殆尽,只有仙草才能够救她一命。”我也觉得直接说话更好,但是,华夏人的思维,总是愿意绕几个弯。

小花嗤了一声说道:“于蒙,你以为仙草是大白菜啊?哪儿哪儿都有?华夏这么大的地方,能够出仙草的地方,不足三十几个地方。你别以为三十几个地方很多,每一个地方,可能涉及到的庞大领域,能有万里纵深。咱算不说地方有多大,能孕育出仙草的地方,一般都会有超猛的家伙伴随存在。好东西谁不想拥有啊?你,一个有点法术的凡人,还敢觊觎神仙都梦寐以求的仙草?你不觉得自己是想吃天鹅肉那个东西?”

被小花一顿抢白,我竟然无言以对。我不是脑子里没有敬畏的人,我知道,像仙草这样的东西,除非是你机缘好到爆棚,才可能被寻常人无意得到,真的像访求到的,在已知的历史,还没有过明确的记载。

小花严格说起来,并不是讽刺挖苦我,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哼,小花,你笑话我没关系,可是小梅这个样子,你忍心不管不问?除了仙草,别的东西对小梅一点用处也没有啊。你刚开始来的时候,小梅是怎么对你的?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啊,现在可好,人家有难了,你特么像是跟你没有关系一样,白眼狼,不,白眼猫。”

小花听了,居然长叹了一声:“大哥啊,小梅对我怎么样,我这心里自然是知道的。她成了这样子,我也心里难过啊,不过,我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办法。孽火乃是含着因果,孽无法自除,只有消耗才能了断。小梅的灵魂被这样的东西更消耗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咋没办法?找到仙草,我自然能让小梅的灵魂复苏并且恢复原样。”

“大哥啊,要是仙草那么好找的话,我直接去找不行了?有特么几颗仙草,老子立马能恢复一半的实力,到时候谁还能制得住老子?”

“反正我是说什么也要找到的,你说吧,你肯定知道一些nèi mu,别特么跟我说什么困难,只要你说出来方法,别客气,跟老子谈条件,我答应你是了。”

小花眼闪过了十分挣扎的神色,犹豫,彷徨,凶狠,无奈,我从没有见过,一双眼睛,居然能有这么多的变化。

半晌,小花咬牙道:“于蒙,你是真的想弄到仙草,对不对?”

“必须的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要拿下来。”

“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了,咱们再谈,而且,算是你答应了三个条件,我只能说给你指个方向,而不敢保证你百分百得到仙草,只能说尽全力帮助你,你能答应么?”

我擦,这什么条件?以为我是晚清啊?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都能答应?把我当傻子了?

可是,还没等我说话,小花已经从我的表情知道了我的想法,站起身要走:“那好,当我什么没说,你自己想办法吧。”

“喂,等等,有话好商量嘛。”我忽然觉得,小花有可能是能够帮助我获得仙草的唯一的一个家伙。要是仙草有迹可循,《述异志》也不会没有记载。也许,小花说的是实情。

“那个,你先说说,你都有啥条件,喂,小花,咱可别太过分了,你的条件要是离谱的话,那也没办法,你不帮我,以后也别想着我帮你啊。好好想想,你现在是弱鸡一个,咱们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够实现你伟大的复兴以及我人生的巅峰,互相帮助啊。”

我知道,小花提出来的条件,估计哪一个都是考验我心脏承受能力的,先别等着小花漫天要价,我先给它说明利害关系。

小花哼了一声,然后几乎是从牙根里发出声音:“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你得帮我扁一个人。”

“扁一个人?那好说,是谁,你说,这人肯定是必须要挨揍了,这绝对没问题。”说完之后,我感觉不妥了,能让小花如此痛恨,如此不顾一切要扁一顿,那这个人能差得了么?跟白虎结仇,那得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嘿嘿,虽然你吹牛皮的样子很可笑,但是,我喜欢。好,你答应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个人,是张良,特么的,让老子被封印了两千多年,你说,这个人该不该打?”

我擦!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这特么牛皮可吹大了,张良是谁?那可是汉初三杰啊,也是我的前辈,鼎鼎大名的渡异师之一啊。去扁他?估计连面都没见着,自己先成了灰了。

“喂喂,小花,扁张良?不太可能吧?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人了,估计都轮回几十世了,难道你想扁他转世的人?”

“哼,没化真可怕,你难道不知道,张良在大汉建立之后,归隐山间,从赤松子游?他肯定还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逍遥自在呢,这笔帐要是不清算的话,老子算是白活了!于蒙,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敢答应这样的条件,但我也没有办法,为了曲梅寒,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张良要是真的能存活两千多年,小花想去报复人家,那不是开玩笑么?

我其实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去找张良,算是找着了又能怎么样?扁人家?被反扁一顿还差不多,既然是被反扁一顿,我也算是能给小花交差了,本事不济,可怨不得我。

“我的第二个条件,那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你要陪我到昆仑祖脉那里走一趟,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干别的,只要保护我行了。”

啥玩意?到昆仑祖脉那里走一遭?还特么给你当保镖?莽莽昆仑山,那可是华夏神话诞生的地方啊,各种传说的大能数不胜数,拿出一个来,那都是跺跺脚华夏都要抖三抖的存在,还保护你,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错了。

可是,别管怎么震惊,我有选择么?连扁张良的事情都答应了,这事情也没啥大不了,反正豁出去了。

“行,没问题,你说第三个条件吧。”反正我也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压身。

“这第三个条件,是你得给我找一个灵气充裕地方,让我有个栖身之所。”

“小花,这,这是啥意思?你说明白点好不好?我有点不太明白。”

“是说啊,你得给我弄个类似于峨眉山啦,普陀山啦或者是五台山这样的风水宝地,归我栖息养身之用。”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照着小花的脑袋是一巴掌:“特么的,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我要是有那本事,还特么用得着跟你两个瞎,我自己直接找个好地方,把曲梅寒放到那个地方,用天地灵气滋养她的魂魄不完了?用得着跟你冒那么大的风险,找什么仙草么?”

小花一呲牙:“好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我也是一时气愤,没想到会和小花发生这么激烈的冲突。

不过,小花现在在我手底下,是一只小猫咪,别看鬼怪之类的异类怕它怕的要死,但我收拾它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没等小花对我使出降龙十八掌,我已经把它的头按住,照着它的屁股,是一顿狠揍。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七章灵根

小花拼了命挣扎,但是,在我的手底下,它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过了一段时间,小花自知挣扎无望,便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我想要堵住小花的嘴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墨灵烟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身边。

“于蒙,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小花?真没看出来,你对一只小猫咪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死手!”

墨灵烟一把推开了我,想要去抱小花,没想到,这货居然张牙舞爪满地打滚。

“不活了,我不活了,没天理啊,于蒙求我办事,我提了一点小条件,他居然要打死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墨灵烟一看这样的场景,马进行了有罪推定,到了我身边,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

对于墨灵烟,我一直是在心里把她当成是跟曲梅寒一样的,都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随我,而且,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掏钱帮我渡过难关,跟我一起喝棒子面粥,因而,在我猝不及防被揪住耳朵的情况下,我只能喊疼求饶。

“你说,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墨灵烟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杀气,手也加了一把劲儿。

“喂喂,疼疼,是这么回事,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

“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给我解释解释,小花究竟做了什么,你把它打得都不想活了?”

还没等我开口,小花一边打滚,一边嚎着说道:“他想找仙草救小梅,结果我说很难,我要做出很重大的牺牲,结果我跟提了条件,他说我太黑了,打我。哇,哇,哇,我不活了,打死我算了。”

这个小兔崽子,事儿好像还真像它描述的那样,不过,在墨灵烟听来,不是那么回事了,肯定是认定我欺负小花啊。

墨灵烟手再一加劲儿,几乎是吼道:“是不是这么回事?你真好意思,小梅这样,谁都心疼,我相信小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肯定也会为救小梅出一份力,结果你可好,心情不好拿小花撒气啊。”

“放手放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哼,你不用解释,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我自然会想办法救小梅,你以后别给我靠近小花。”墨灵烟说完,狠狠一甩我的耳朵,然后抱着小花走了。

我能够看到,小花被墨灵烟抱起来的时候,眼满是戏谑的神情看着我。

这个小崽子,居然让它给阴了!

不过,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我是不能对墨灵烟动粗的,在墨灵烟的监视下,我甚至不能接近那个小崽子。

想来想去,小花是最后的希望,因此,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墨灵烟和小花。

墨灵烟对我很是不满,她不知道我和小花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同情心泛滥,在那里心疼小花。

我知道,跟墨灵烟解释这条路行不通了,便笑着对小花说道:“小花,这样吧,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好吧?”

小花斜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现在啥条件都不好使了,跟你,我没有任何能够商谈的东西,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干。”

我擦,小崽子,还跟我玩起这套了!

好在我早有准备,我淡淡笑道:“花啊,这一次可是关系到小梅的死活,所以,我说的任何话都是认真的。如果你不赶紧跟我合作,以后,你想要用到我,嘿嘿,你觉得你开口有用么?”

墨灵烟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于蒙,你也太不讲究了,本来,我以为你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威胁小花!”

眼看着墨灵烟起身,我兀自对她揪我耳朵心有余悸,便赶紧跑了。开玩笑,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这样的场景,其实是在我的预料之的,我之所以去见小花和墨灵烟,其实是向小花传递一个信息,咱们闹归闹,但是别耽误正事,否则,以后真的谁也别用谁了。

我相信,小花是能够听出我话里的意思的。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正担心墨灵烟会杀过来,小花先找到了我。

“于蒙,鉴于你对我使用了严重的暴力,我在原有的条件,再加一个条件,这公平吧?”

我感觉牙花子疼,小花原来提出的三个条件,已经够我头疼的了,现在还要追加条件,这分明是把我往死里坑啊。

不过,小花说的也对,我滥用暴力,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吧。反正已经有那么多让人不可接受的条件了,再多一个,根本不叫事。

看我答应以后,小花压低声音道:“于蒙,此时不能张扬,你我只能带着二百,偷偷走,一切听我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能最大限度让你无限接近仙草,但能不能得到,除了实力以外,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想了一下,觉得小花这话也没什么毛病,便答应了它。

按照小花的要求,我给墨灵烟留了纸条,说我带着小花和二百出去办事,让她务必把妙印带在身边,共同看护好曲梅寒。

二百可小花好对付多了,带一包廉价的猪头肉,这家伙屁颠屁颠跟着我出来了。

按照小花的指挥,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赶到了荣成那香海的附近,看着那时候还未开发的荒远海滩,我纳闷道:“小花,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而且,还不能跟小烟说?”

小花凝重道:“于蒙,有些事情呢,并不是说你相信谁能够告诉谁的。你知道我要引领你到什么地方么?这样的地方,都是人类所不知道的地方,我想,算是你们渡异师,也未必能够知道这样的地方。”

看小花说得这么郑重,我也有些肃然,确实,涉及到特别隐秘的事情,算是至亲的人,也未必要告诉。因为有时候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非但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小花看我点头,说了声算你知道轻重,然后指着荒凉海滩的远处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处山峦延伸到海。

“这是青龙取水之相,山川绵延深入到海,集山川走向之灵秀,取大海冲击之神韵,山为艮,为止,山之灵秀在此止大海之磅礴,此为不可多得之神秀之地。”

“没错,华夏得天之眷,北有莽莽大小兴安岭,西有莽莽昆仑,东南两方,为茫茫大海,此群龙盘踞又有飞腾入海之相。因而,华夏孕育出几大灵根,北有双龙戏珠之灵根,西有群龙共舞之灵根,南有玄武踏水之灵根,而东面,这是我们眼前的这个,苍龙入水之灵根。这是自古以来华夏屹立于世界巅峰不倒的大秘密,知之者甚少,你们渡异师当,除了第一代的应龙以外,基本没别人能发现这个秘密,因为事情关乎到华夏国运,因而,算是历史有学究通玄之辈发现,也只能默默埋在心里,半点不能泄露。”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小花会背着墨灵烟,这样的事情,墨灵烟不知道,要远知道的要好。

“那东海神话传说颇多,是不是跟这个苍龙入水的情况有关?”

“那是自然,你想想,蓬莱,瀛洲,天姥,都是这一带有名的仙境,没有一个灵气充沛的供应,那里能够支撑那么多的仙境存在?”

“这,这一切都是真的?”我问出之后,才感觉自己这问题有点小白。

“真和假,对于常人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无论真假,常人都无法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世界。所以,真假对于常人来说,都是传说,可望不可及的传说。而对你而言,则是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小花这话,虽然是非常绕,但我却是有点听明白了。这不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么?我所追寻的东西,是一个不确定的存在,我找到,是存在的,而没有找到,是不存在的。听去很没有道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小花,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在这里找到仙草?”

“于蒙,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能尽最大可能帮你取到仙草,你想,这里是苍龙取水的灵根所在,如果这里没有仙草,那什么地方还能孕育出仙草呢?但这也只是可能,别的地方能多出一万倍的可能。但是,可能是可能,并不是说一定有。而且,算是有,我们未必能找到,算是我们能找到,未必能取到。”

我擦,我还真的小瞧了这个小家伙,一出口,那是近乎于哲学大师的口才啊。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必须要搞清楚。

“小花,我现在觉得,你太靠谱了,而且我也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问题是,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荒滩啊,你说那个山峦入海处是苍龙取水的灵根,可是,咱们,咱们要怎么找仙草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八章作死之旅

小花看着我,也不说话,两只眼睛像是要看到我灵魂深处一般。

跟小花对视了一会儿,我认输了,因为我怕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再揍它一顿,搞不好,彻底没戏了。

小花一看我不敢跟它对视了,得意洋洋哼了一声:“山人只有妙计,对了,你去给我买十斤小鱼干,给二百买两个猪头,咱们在这里等着,到时候,我保证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我恨恨看了小花一眼,然后瞄了一眼它的屁股,小花大概也知道我在想什么,马把眼睛一瞪,我赶紧把目光挪开,现在是用到这货的时候,不管有多大的怨气,等办完事再说。

要说小花的要求也并不高,花不了几个钱,这货很难得帮助二百要了一些东西,我感觉这里面绝对是有猫腻,要不然,小花能这么好心?

让我没想到的是,买来了东西,我们在海滩边等,居然一连等了好几天。

我终于忍不住了,小心问道:“花啊,咱们在这里等什么啊?”

小花看看天,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正常情况下,通过正常的途径,咱们能够进入到孕育着灵根的地方吗?”

“嘿嘿,原谅我的小白,我还真不知道。你看,这方圆十几里连个兔子毛都看不到,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不行么?”

小花含了一口小鱼干,咀嚼半天咽下去,然后说道:“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说,天地为什么会这么稳定地存在?”

“这个,天地皆由物质构成,这些物质,按照天道的规律组合排列,都是按照道的规定模式存在,所以才会稳定啊。”

“嗯,这么说也算是有道理吧。但是,你想过没有,天和地,都是由庞大的物质构成的,这么庞大的物质团形态,各自有各自的特点,能够和谐稳定存在,是不是由稳定的能量束缚,才有可能稳定的?”

我一下子有点明悟的感觉:“你是说,天地稳定的基础,是由稳定的能量输出维系的,而这些稳定的能量输出,是天地灵根为主系,向四周辐射稳定能量输出,才使得天地的空间框架得以正常运行?”

小花十分得意晃晃脑袋:“然也,万事万物,不管是什么活动,归根到底,都是能量输出使然。好像是人体,你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自身的能量来完成的,而这一切的原动力,是你吃下的东西,转化成能量输出,进而完成各种生命活动。一般来说,这个基础的生命活动,是有极限的,也是说,正常人能表现出来的速度,能够使用出来的力量,都是有限度的。但是,人类是可以通过特殊的修炼来提升这个极限的,突破了正常人的极限,是异人,然后再突破,再升级,最后,等突破了生死玄关,能够到了仙人的境界。同理,所有的生命,甚至天地万物,都有提升自己的空间。而修炼过程,修炼的是什么?对于人来说,是丹田,下三个丹田,然后让真气延周身运行,气盛则体壮,体壮才是一切提升的根本。现在,于蒙,你说,灵根相当于什么?”

我一咧嘴道:“花啊,莫非灵根相当于地这个生命体的丹田?”

“嘿嘿,孺子可教也。没错,地你也可以当成是个生命体,也有地气运行的脉和存储的地方。地气运行的通道,是地脉,而存储的地方,是灵根。你说,还有什么地方能灵根这里天地灵气更加浓郁的?是不是这样的地方才会盛产仙草啊?”

“花啊,道理我是明白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咱们在这里干等着是咋回事。”

“呵呵,于蒙,如果找你的丹田,你觉得通过体表能够找到么?”

“当然不能了,必须要通过特殊的内视才能够找到。花啊,你的意思是,找到灵根,也是需要特殊的方法?”

“于蒙,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找灵根,非但方法特殊,而且会非常危险。你想,如果有人想要寻找你的丹田,也是相当于咱们找的灵根,你的身体能不做出极为强烈的反应么?同样的道理,找地灵根,同样会引起地脉的震动,而且,地灵根隐藏极深,非特殊时间不能显现。”

我明白了,白虎小花可不是在这里干等着,而是需要天时地利的恰当切入时机。

这可是只有白虎小花这样的与天地同寿的超级存在才知道的东西,难怪《述异志》会没有这样的记载。

这些东西,本来是小花这样的极端存在的心底里隐藏的最深的秘密,一般来说,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可是这一回,它说出来了。不管它有没有别的目的,我还是从内心里挺感谢它的。

小花同时也警告我,生死,乃是天道之最森严律条之一,因为生死是象征着轮回,天地唯有往复循环,轮回不止,才是生生不息之道,如果恣意更改生死事情,所受到的惩罚,必将是极为严厉的。

而且,天地灵根乃是天道主宰世界正常运转的根基,所以,别说是从天地灵根找寻什么了,算是无意闯入,都是搞不好会神魂俱灭的。

我这么一听,不觉有些小紧张,如果按照小花的说法,那我们三个这一趟行程,怎么看,怎么像是作死之旅啊。

不过想想曲梅寒,我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不是因为我的话,曲梅寒不会成了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也得给曲梅寒一个交代,不做这件事情,算是活着,也要每天备受良心的煎熬。

又过了一天,这一天的晚,小花悄悄告诉我,机会在今晚,让我一定要把握住。

我想要问具体的情况,小花不言语了。这货是越来越吊了,我像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夜月明星稀,一轮明月统领了整个的天空,海面被照射得通亮,小花让我跟在它的身后,盯着那段插入海的山峦。

临近半夜时分,海风忽然毫无征兆刮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猛烈,海面的浪涌,开始一浪高过一浪。

忽然,在已经达到三米多高的浪涌之后,出现了一个能有七八米高的大浪,呼啸着向海边涌来。

我有些肝颤,小声说道:“花啊,这不是海啸吧?咱三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海啸的袭击啊。”

“给我闭嘴!小心看着,等一会儿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真想给小花一巴掌,但是,我相信这小家伙应该不会拿我的命来冒险,估计这海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那个巨大的海浪,直愣愣向我冲过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等我感觉到巨大的海浪携带的排山倒海一般的势头,跑都来不及了。

小花打了声呼哨,它和二百两个竟然迎着海浪冲了去,把海浪当成是一堵墙,几下到了浪尖,然后从另一侧下去了。

我可没那么好的身手了,还没等我来句国骂,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海浪结结实实砸到了我的身。

在我感觉身体像是一片树叶一样不由自主的要飞出去的时候,一只小爪子抓在了我的腿。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因为在孙家疃工地下的海边,我品尝过一回这样的滋味,小花的小爪子牢牢抓住我的腿,我没有被海浪给卷走,但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心里破口大骂。

我不是不想通过嘴来骂,因为我全身都在海水当,真不知道,小花和二百这俩货,是怎么在海里自如行动的。

在我挺过了小花的爪子抓我的滋味后,忽然,另一条腿也传来了剧痛。

二百,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也张嘴咬住了我的腿。

两个二货,别特么的光拽我的腿啊,我的半身在海水里,你们俩这么拖拽,我头出不来,想要憋死我啊!

好在在我胸口被憋得几乎要炸的时候,海水退去,我都顾不抹去脸的海水,直接张大了嘴巴,玩命呼吸。

我正想要破口大骂,远处的景象,让我赶紧闭了嘴。

一个巨大的乌龟,龟背和脖颈以及头部露出水面,正在那昂首对着月亮进行吐纳。

早听说海有巨大的乌龟,据说,能有货轮那么大。

眼前的这只乌龟,到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有三间瓦房那么大小。这么庞大的一个躯体,浮在海面,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它的身,似乎,整个的世界,都成了它的配角,天地之间,唯它独尊。

我分明看到,随着乌龟嘴的张合,缕缕月光像是被挤压了一样,变成了流光溢彩,进入到它的口。

这是最高级的吐纳之法,可以直接剔除吸入空气的杂质,而仅仅把精华吸进体内,这种吐纳法,在《述异志》是有明确记载的,龟吸法,是一种极为难以掌控的呼吸吐纳之术,没想到,今天可以真实见到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四十九章龟吸明悟

我完全被大海龟的吐纳之术给吸引住了,我的眼睛里,除了大海龟呼吸吐纳的画面,其余的,全部被忽略掉了。

大海龟呼吸的神态,动作,频率,以及脖颈脑袋的各个肌肉变化,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几近完美的画面。

人类为周天万物当,可能是身体最差的一种存在。别说跟老虎狮子这类猛兽的差别,也别说跟兔子羚羊这类奔跑强健的存在的差别,算是跟蚂蚁跳蚤这类的生物起来,也相差甚远。

一句话,人类要是没有自己的辅助设备,绝大部分的人,在自然界恐怕很快会死掉。

但是,人类有着所有物种都不具备的超级生存法宝,那是智慧。

所谓的智慧,也是能够发现蕴藏在天道之道的秘密。

人类没有动物的毛皮,却是能够制造出来衣服御寒,也能够建造出房屋为自己的栖息安全作保障。还有那些武器,无不是宇宙所蕴含的道的秘密。

在智慧当,最让所有物种羡慕的,是人类对于道的认知,能够升到感悟的这个层级。

而对于道的认知感悟,往往是来自于对周围大自然变化的细致入微观察,然后学习。

人类历史,有很多的东西,都是通过对大自然的学习获得的。甚至,在现代自然学科,专门有仿生学这一说。

华夏的修炼历史当,类似的例子更加数不胜数了。华佗,曾经观察动物的形态,创出了五禽戏,张三丰曾因观察蛇鹤相争,而悟出了太极拳。这些,都是人类向大自然学习而得来的丰硕成果。

我现在的状态,是仔细观察大海龟的呼吸吐纳,学习它的呼吸之法。

呼吸之法,在修炼当,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因为人类的呼吸,会影响到整个身体的气机运行,进而会使得身体发生很大的变化。

所有的修炼,一切都在于一个变字。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自然。法无定法,万法归宗,道法自然。

一时间,我陷入到了一个其妙的状态,我看着看着,情不自禁效仿着大海龟的呼吸吐纳之法,自己也呼吸吐纳起来。

呼吸吐纳了几次,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变得空灵起来,在内视当,我身体里的一些废物杂质,随着吐纳被排出体外,而周围天地精华,也跟大海龟一样,散发着流光溢彩,从我的鼻息之间,进入到我的体内。

这真是一个妙的状态,我的整个身体,似乎跟周围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似乎那澎湃的海水,呼啸的海风,还有沙滩,山峦,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整个的身体,都沐浴在大道的笼罩之下,我的思维,也在一点点跟天地间的大道,慢慢融合。

“我擦,于蒙,不会吧?你居然在这种时候明悟了!”小花的声音很小,但却是非常急迫:“大哥啊,咱这时候可不能瞎整啊,咱换个时间明悟好不好?你特么这么一整,那大海龟现在也是空灵状态,你弄出这个样子来,人家马可以觉察出来啊。现在,咱哥三绑一块也不是大海龟的对手,你特么想死,别拖着我啊。”

小花的声音,我能够很清晰听到,而且也能够理解它的意思。不过,我的状态似乎是根本没法打扰,算是周围有这样的声音干扰,我依然能够按照大海龟的呼吸吐纳方法来操作,我的身体,甚至有了飘飘若仙的感觉。

忽然,我感觉仿佛有种利刃加身的感觉。顺着方向看过去,却原来是大海龟把头转向了我。

我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敌意,大海龟眼睛释放着灼灼的光芒,好像是再看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

对于海龟,人们的印象,是一种非常懒散,且人畜无害的动物。

但此时此刻,我却是如面临生死危机一般,因为,大海龟仅仅是用目光盯着我,我有种神经紧张到了极点的危机感觉。

大海龟停止了吐纳,我也停止了吐纳。

我本能感觉到,这个时候逃跑,恐怕不是个好主意,算是跑也没用。

这种感觉曾经让我提前发觉了很多的危机,这是绝不会错的。

大海龟盯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有种择人而噬的感觉,好像它下一刻,要把我给吞噬掉。

我不能跑,思量一下,也不能主动跟它挑起纷争,便壮着胆子,跟它对视。

这可不是一般意义的对视,不是两个小孩之间,瞪眼睛,谁只要是眨眼了输了。而是那种把所有的精神意志,通过眼睛释放出来,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坚不可摧。

小孩子做游戏瞪眼睛,眨眼是输了,大不了重来。

而我和大海龟之间的对视,则有可能是一旦我眨眼睛,万劫不复!

我的身体感觉一阵阵发紧,大海龟的眼睛,无形的威势好像是能够改变我周围的空间一样,让我周围的空间不断碾压我的身体。

我开始有种窒息的感觉,因为我周围的空间似乎凝固了,呼吸都没有了空间,喘气成了大问题。

甚至,我有种整个世界跟我失去联络的感觉,地球的引力似乎都不存在了,我想要或动一下身体,却发现浑身下,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借力的点。

要知道,发力要有一个起点的,俗话说,力从平地起,只有平地给了身体一个反作用力,才能够带动身体的各个部分,完成一个动作。

而完全没有了借力点,对于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发力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大海龟是无法让地球失去引力的,那也是说,大海龟影响的,是我整个的神经系统,我对周围的一切感觉,已经被大海龟给彻底切断了。

我的精神,有着面临崩溃的危险。

崩溃,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那种无法重来的结束,永远的结束。

我试着跟大海龟建立起精神联系,向它说道:“龟仙,我无意冒犯,打搅了你,还请你原谅。”

“哼,打搅?你这分明是擅自接近我,想要图谋不轨,冲着这一点,你死不足惜!”

万没想到,我居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大海龟虽然没有开口,但这些信息,却是通过它的精神联络,向我很准确传达出来。

一刹那,我对这个大海龟的实力,也算是有了了解。

对于非人类的生命体来说,能不能用人类的语言进行交流,是个分水岭。只要是能够使用人类语言的,那是成了妖或者是怪一级别的。

这个实力境界,是非常高的,相当于人类的得道者,处于洞悉天机,渡劫升仙的边缘。再进一步,是渡劫羽化升仙了。

大海龟的实力,跟孙家疃见过的大鱼海怪,实力是一个层级的,只不过,大海龟的实力要远远强于大鱼海怪,能跟我进行精神的交流,差一步,能够口吐人言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实力,也是我所无法面对的。接到了来自大海龟浓浓的恶意,我必要赶紧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我将全身的力气,集到了手指,我希望,小花能够帮我一下,哪怕是分一下大海龟的神,也能让我的情况有所改观。

谁知道,任凭我怎么努力,别说是能够动一下了,连呼吸,都要停滞了。我的身体,似乎被周围的空间挤压得一点也不能活动,呼吸的肌肉群,也没有动弹的空间,窒息的感觉,让我越发感觉自己的处境到了生死的边缘了。

“喂,大海龟,天地灵根,乃是天道维系天地运转的枢纽所在,你凭什么想要独占?”

最关键的时候,小花终于开口了。

小花的开口,让大海龟陡然一震,因为能够口吐人言的动物,应该是妖,要它的实力高出一个等级,大海龟焉能不怕?

瞬间,我的身体恢复到了正常,我赶紧像溺水的人到了岸边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带着大海腥味的空气。

大海龟的眼,有一丝惊恐,但更多的是疑惑。因为它能够感觉得到,小花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强。

我看看小花,竟然有了一点感慨的感觉,虎落平阳啊,别管你以前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风光,一旦你的实力匹配不你曾经的地位,你还是一不值。

小花看似不经意往我这里扫了一眼,一看我竟然在那里摇头叹息,眼马有了杀人的目光。

“于蒙,你特么真行,这都啥时候了?你特么还在思考人生啊?你叹息啥?还不赶紧出手!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给你吸引大海龟的注意力,你特么知道么?”

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小花现在实力基本是属于它的婴幼儿阶段,虽然它的底蕴可以让它不受大海龟的影响,可是,它无法像伤害大鱼海怪那样伤害到大海龟,所以,才会瞅准了时机,给大海龟一个出其不意,把我解放出来,让我出手。

而我,则是浪费了一个绝好的偷袭的机会。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章群殴大海龟

大海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我们三个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和二百,基本算是大海龟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花给它的压力最大,但是,小花这么一露怯,大海龟知道了,小花不过也是个徒有声势的一个。

噗!大海龟大嘴一张,从它的口,喷出了一道带有点炫白的气浪,这气浪犹如箭一般击向了我们。

“我擦,御气攻击!快闪!”小花一边喊着,一边十分灵活躲开了攻击。

二百的反应速度也不慢,一个纵跳躲开了。

我们一行三个当,属我反应慢,身体移动相对那两个也慢。

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是够快的了,但是,身体刚刚离开原来的地方,一道炫白的光芒砸了我原来的地方,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沙滩竟然被砸出了一个深达两米的大坑!

这攻击力可不是我所能正面相抗衡的,眼见大海龟嘴巴翕动,我根本不能等大海龟先动,否则我是不好躲避的。

所以,我趁着大海龟没有喷出攻击的时候,赶紧几个翻滚,尽量用移动来让大海龟不好瞄准,以期规避大海龟的攻击。

“于蒙,你特么往哪儿躲?你离大海龟距离越远,你的危险越大,知道么?快,靠去,跟大海龟拼了!”

我这才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大海龟的攻击速度快,你远离它的距离,只要还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那么距离越远,对大海龟的威胁几乎没有,而它却是可以实行远程攻击的。

从实战的角度说,小花的这顿喷,是正确的。

小花打声呼啸,它和二百两个兜着一条曲线,一左一右,像大海龟的方向杀了过去。

这样,我们三个拉开的距离很开,大海龟要攻击我们三个,只能一个个攻击,如此减轻了每一个个体的被攻击的压力。

小花和二百攻向了大海龟,无形当,我的压力骤减,我可以向大海龟的方向蛇形前行,一点点靠近大海龟。

大海龟意识到我们三个准备不要脸进行群殴,它迟疑了一下,马在眼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转动脖颈,对我们三个进行狂轰乱炸一般的御气攻击。

小花和二百的速度快,而且它俩飞速奔跑起来,能在水面跑,如履平地,因而,很快接近了大海龟。

大海龟觉察到小花和二百的逼近,马以这两货为主要攻击目标,基本算是把我忽略掉了。

也幸亏是大海龟把我忽略掉了,它在海,我奔向大海龟,不一会儿跑到了水,我可没有小花和二百那样的本事,能在水面行走自如,只能趟着水前进。

这个时候,大海龟要是给我来一下子,估计我也只能用身体来硬抗大海龟的御气攻击了。

小花这货充当了现场的指挥官,它一边走位,一边观察着我和二百的位置。

“于蒙,你特么快点!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特么的,给老子快点,你这速度,吃屎都吃不着热的。二百,你先去咬大海龟的脖子,记住,别下死嘴,咬一下马跑开,安全第一!”

二百十分听话,迅速跟大海龟拉进了距离,一跃而起,直奔大海龟的脖颈咬去。

大海龟身躯庞大,活动的速度肯定不如二百和小花这样身躯很小的存在。它的脖颈,一下子被二百咬了一口。

二百忠实执行了小花的战略意图,在大海龟的脖颈咬一口,马抽身急退。

大海龟又惊又怒,注意力一下子集到了二百的身,张开嘴对着二百狂喷。

不过,二百早按照小花的吩咐,在大海龟的周边灵活走位,大海龟根本无法锁定二百,一连串的攻击,都只能无功而返。

小花这家伙够阴险,一直在大海龟脑后的位置走位,虽然大海龟的眼睛是位于头部两侧,能够看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地方,但是,这样的视觉是无法形成有效的立体影像的,也无从判断小花距离它到底是什么距离。

忽然,大海龟后爪露出,对着小花的方向狠狠一撩。一道五六米高的水柱突兀泛起,直奔小花砸了过去。

小花对这东西,似乎像是面对一棵树一样,整个身体往水柱一扑,在水柱砸到它的时候,身体马贴住水柱,卸了水柱轰击之力,然后蹭蹭蹭几下,顺着水柱攀援到了最高点。

这个时候,二百真够给力,它马明白小花是什么意思,绕了一个圈,几次做出要扑击的姿势。

大海龟焦躁不已,它可不能无视二百的虚张声势,如果它一分神的话,二百的虚张声势,有可能变成一次真实的攻击。

而此时,小花已经爬到了水柱的最高点,它的位置,已经大海龟高多了。

小花高高一跃,小身板如饿虎扑食一般,直奔大海龟的头部扑去。

大海龟想要转头应对小花,却不想二百马发现了战机,一跃而起,张嘴咬住了大海龟的脖子。

这一下,二百可是下了死嘴,大海龟负痛挣扎,却是怎么也甩不掉二百了。

与此同时,小花也落到了大海龟的头,它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利爪,像是水蛭见了血一样,吸附在大海龟脑后的位置。

呜呜呜,大海龟负痛,使劲摇晃脑袋,同时不停晃动自己的身体,小花和二百这俩货,是爪子不放嘴,挂在了大海龟的脖颈,甩也甩不掉。

它们三个陷入到了僵持当,整个现场,剩下我一个是自由的。

我很着急,虽然看去二百和小花牵制住了大海龟,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但是因为大海龟的体型太大了,小花和二百是无法对大海龟进行致命一击的,这样耗下去,小花和二百是耗不过大海龟的。

海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胸口,我每往前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的速度,已经到了堪乌龟爬的速度了。

不行,我得赶快接近大海龟,二百和小花的处境非常不妙,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小花根本没机会松开自己的任何一只爪子,大海龟摇晃的非常厉害,二百的身体几乎都扭曲要到变形的地步,我都害怕它被大海龟再摇晃几下甩出去。

如果二百死咬着不放,脖颈的骨骼,都有断的危险啊。

然而,在海水行走,哪是那么容易的?我越是着急,越是出错,甚至抢了一步之后,一个浪过来,我没有提防,狠狠呛了一口水。

“特么的,快用避水符,你特么的是渡异师,会那么一身本事留着干嘛?买棺材用啊?”

小花的一番喝骂,让我如梦忽醒,对啊,我会避水符啊。

可现在,我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海水打湿了,怎么画符啊?

我脑海灵光一闪,伸手从腰间拔出了藏在肾脏当的鬼头刀。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表面,瞬间浮现出了浓浓的黑雾。

我抬出我的左手,在半空迅速飞快划出了避水符。

在我手的黑雾,因为我的手速足够快,黑雾凝成了一道避水符。

“给我开!”我念动咒语,左手虚抓一下,然后成剑指向前一点。

哗啦啦,我身边三米范围内的海水,如同受到了非常的排斥力一样,一下子给我腾出了三米见方的空间范围,我顿时压力全无,拎着鬼头刀,直奔大海龟杀去。

大海龟亡魂皆冒,也顾不二百和小花了,掉头往大海的深处游去。

可是,大海龟忘了一点,它身的那俩货,是因为它的不停挣扎才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攻击,它光顾着逃跑了,脖子不挣扎了,小花和二百马进行了疯狂的反击。

二百四只爪子搭到了大海龟的身,马四条腿狠狠蹬着大海龟的身体,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向后拖拽。

小花则是腾出了一直前爪,挥起小爪子,砸向了大海龟的头部。

要知道,小花的实力虽然不在了,但是它的攻击技能还在,它的小爪子,如果真的有原来的实力的一成,一爪子下去,算是条龙,也得被震得七晕八素。

大海龟那里能够承受的了这样的攻击,小花两爪子下去,大海龟出现了眩晕的情况,身体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再无有效的反抗。

我在避水符的帮助下,快速接近了大海龟。

眼看着大海龟在眼前,我大喜过望,高叫道:“兄弟们,别怕,我来了!”

我一个跳跃,跳到了大海龟的背,然后紧跑了十几步,到了大海龟的脖颈的位置。我高高举起鬼头刀,准备结结实实给大海龟来一下子。

听见小花急促说道:“慢着!于蒙,你特么傻啊,这大海龟知道灵根在什么地方,弄死了它,咱们找灵根,可不好找了。”

我的鬼头刀已经下落了,好在小花叫得及时,我手腕一翻,鬼头刀的势头不减,只不过,是刀背砸到了大海龟的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一章乘龟

嗷呜,大海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嚎声,再也控制不住身体,身体掉落到了海底。

辛亏我有避水符的帮助,我,二百,还有小花,都得以能在水下待着。

“快,把这个大海龟给整到岸边。”小花毫不客气命令道。

“花啊,这,这么大的大海龟,你咋把它整岸?”我简直觉得小花这话有点不可理喻,大海龟估计得有万斤以,别说是我们三了,算是妙印在这里,都未必能弄得动啊。

“你特么傻啊?你手里那家伙是干啥的?把刀架在大海龟的脖子,它啥不得听你的?我擦,你这智商,我怀疑你这渡异师是咋当的?特么的天下没人了?怎么排到你了?”

我忍了很久了,这一次我决定不再让步,晃了一下手里的鬼头刀,眼神不善地看着小花。

小花身体稍稍哆嗦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我的强烈不满,但是,它的嘴还是很硬。

“看啥?难道你想着对我动手?我可警告你啊,小梅可是生死未卜,你打了我,你可得好好想想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小花明显有些色厉内茬了,因为我看到,小花把自己的屁股挪了一下,远离了我手的位置。看来,我揍它一顿,它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小花,而是把鬼头刀逼在了大海龟的脖子。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咱们都岸好不好?我手里的家伙,你应该知道厉害,也应该能够感觉到,这面还有佛血,一刀下去,你无尽岁月的道行,嘿嘿,可彻底玩完了。我不想那样,听我的好么?”

大海龟眩晕情况好多了,它赶紧点点头,便是能够听懂我的话,马活动四只巨大的爪子,几下到了海滩。

我收起了鬼头刀,身的黑雾瞬间不见了踪影。看着我,大海龟眼满是畏惧和疑惑的神色。

大海龟估计想不通,我这么渣的实力,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法宝?估计它和小花都是一个想法,那是鬼头刀在我的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了。

我相信,小花对yu dà hǎi龟的威慑力要我大得多,毕竟,按照大海龟对世界的认知,它应该认为,小花要我厉害。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刚才,要不是小花扳转局面,我恐怕要面对更大的危机。

所以,我撇了一下嘴,让小花对大海龟进行询问。

小花很爱干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曾经俯瞰世间一切的存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心气还在,但是实力却是无法支撑起曾经的风光,当然是无悲哀的。

有一个能较展现自己拉风风度的机会,小花当然是乐得展现出来。

小花得意洋洋走到大海龟的身前,无拉风说道:“喂喂喂,干啥呢?还特么的把头抬那么高?放下来,把头贴到地面,对,对,是这样。连特么的人话都不会说,你还狂啥?问你点事情,你要是知无不言呢,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要是敢藏着掖着,看见我这小狗兄弟没有?你也够它吃个一月两月的,放心,你的肉,绝对浪费不了。”

大海龟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反抗的资本?眼竟然流下了泪水。

“得得得,少特么跟我来这套啊,你哭不吃你了?告诉你,你越是哭,我吃你越来劲儿。把眼泪给老子憋回去,我看不得哭哭啼啼的。”

在动物的世界,哪怕是在成妖的族群,弱肉强食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强者对于弱者是有绝对的主宰权力的。

大海龟已经没有了脾气,剩下的,只能是含泪点头。

“看你的道行,也有那么几百年了,对不对?真特么弱爆了,居然连人话都不会说,真的可惜了你身在天地灵根周围的好条件。估计你也是没有什么天赋,全仗着周围浓郁的灵气才有这样的修为,对不对?”

大海龟赶紧再次点点头,表示小花的猜测是对的。

“特么的,哪儿说理去?一个资质平平的货,居然仗着天地灵气能有这份道行,让我们这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怎么想?简直是没有天理啊。大海龟,看见那个拿着鬼头刀的家伙了么?这小子的女人需要几十颗仙草救命,他sè yu熏心,求到我的头,我想呢,除了在天地灵根的附近,别的地方要是有仙草的话,我们估计得找个万八千年的。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因为凭你的实力,想听到我的名字都不够资格。我想说的是,带着我们找到仙草,非但不会要你的命,而且,你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真没看出来,小花对于谈话的尺寸掌握,真是有一套。威逼,利诱,通常来说,这两者结合起来,才会有很好的效果,一般而言,单独采取一样手段,那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多的叛徒了。

大海龟想了一下,冲着小花连连点头,那意思是同意帮助我们。

“我擦,这么快投降了?这是我的办事效率高啊,还是你太没骨气了?”小花竟然有些懵,好像是大海龟很快缴械投降,让它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水准而大为不满。

我赶紧过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花的头:“算了,咱们赶紧去找仙草吧,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小花很不满脑袋一晃,拨开了我的手。

“来,大家都大海龟的背,这货会带着我们找到灵根所在的位置的。相信在灵根的附近,会孕育出仙草的。”

说完,小花第一个跳了大海龟的背,招呼二百去,直接选择忽视了我。

我苦笑一下,跟着跳了龟背,大海龟四肢并用,不一会儿,进入到了大海当。

原本我以为这样进入大海会面对惊涛骇浪的冲击,可没想到,我们三个站在大海龟的背,乘风破浪,居然跟陆地没什么区别。

大海龟的身体十分矫健,随着浪涌不断调整自己的身体,我感觉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半点颠簸的感觉。

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大海龟载着我们已经游了好长时间了,眼见天色有些蒙蒙亮了,我不觉担心起来。

“小花,你觉得,大海龟有没有可能记错道儿了?”

我字斟句酌,尽量别说这大家伙是不是在阴我们。

小花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动物可能会很自私,很贪婪,也很狠毒。但绝没有你们人类那些花花肠子,绝不会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特么的,这世界要是没有了你们人类,将少了多少让人扼腕叹息的事情啊。”

这一句话,把我噎得直翻白眼,没错,小花说的,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这个没法跟人家争辩。

正在那里尴尬,却忽然间感觉眼前一花,空旷的海面,突兀出现了层峦叠嶂的山峰,一道道流光溢彩,仿佛是从海底下钻出来一样,把整个世界装扮的精彩纷呈。

“这,这不会是海市蜃楼吧?”有了次让小花怼的教训,这次,我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小花一脸看乡巴佬进城的样子,摇头道:“于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渡异师的。难道你不知道,在灵气非常充裕的地方,会有大量的生命集结的吗?这大海龟算是蠢的,可它还是仗着周围环境浓郁的灵气有了气候,更何况是别的东西了。你看到的那些山,实际是海底的珊瑚,它们有了气候,自然是化作了山川,能够自如活动到海面。知道我在海边为什么要等那么多天么?是为了等候在特定的时间里,天地间精华释放量极大,灵气会吸引诸多的一类出现,这样,我们顺着异类的踪迹,能够发现灵根的踪迹了。”

我听得连连点头,人类的智慧,是所有物种所羡慕嫉妒的。但也正是因为有了智慧,人类可以通过智慧创造出各种的辅助设备,帮自己实现生存或者是更好生存的目的。

久而久之,人类的竞争力虽然去了,但是各种感官,尤其是对于天地灵气的感应方面,都大大退化了,一般的人,算是把他放到天地灵气浓郁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这个灵气浓郁的源头是在什么地方。

而异类则是可以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觉系统,捕捉到灵气稀薄的变化,找到灵气较浓郁的地方。这也正是有失必有所得,有得必有所失的真实体现吧。

“我们离灵根的位置不远了,大家千万小心点。”在我陶醉在无限美好风光的时候,小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点讶然,这好好的,怎么要小心点了?

正想到这里,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水声。

这水声,真有点震撼人心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泄洪闸,我们在近距离体会闸门全开的时候,那种盛大的场景。

周围的异风景,忽然不见了,我发觉,身下的大海龟的速度忽然一下子加快了好几倍!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二章无界之界

我分明感觉到,自己有些乘船一般的颠簸感觉了。

在此之前,哪怕是碰到了巨大的浪涌,大海龟都会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用它自身抵消浪涌的冲击,可现在,海面明明是微浪,怎么会出现颠簸的感觉呢?

刹那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是大海龟极有可能遇到了暗流!

要不然,大海龟的速度不能一下子提高这么多!

难怪小花要提醒我们小心呢,看来,我们马要经历一场巨大的麻烦了。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我看到前面的海水凹陷下去,海水打着转儿,正在沿一个逆时针的方向在转!

糟了,不会是碰海的大漩涡了吧?我心头一紧,我可是在相关的科普杂志看过,某些海域,可是有这种因为洋流的原因而产生的大漩涡。

这种大漩涡,是大自然诠释它伟大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一,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大海龟了,算是万吨巨轮,也会被卷入其。

这大海龟,不会是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吧?

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拔出了鬼头刀,团团黑雾浮现在我的体表,我用体表的黑雾,再次画出了避水符。

然而,这一次的避水符,打入海,还没等分开海水,被急速的洋流给冲击得七零八落,瞬间失去了作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扯淡,我的实力画出来的避水符,根本经不起如此洋流的一下冲击!

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大海龟的身,鬼头刀轻轻一晃,大海龟立刻感觉到了杀机及体,赶忙掉过头来。

“我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做的,你,你怎么要杀我?”大海龟虽然口不能言,但通过眼神,还是把它的精神信息,传递到了我的脑海里,跟说话无异。

我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不觉微微转了下头,去看小花。

谁知道,这一看,竟然把我吓了一跳。

小花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无凶残的神色,没错,绝对的凶残!好像是已经快饿疯了的野兽的那种眼神。

虽然小花看的方向是面前的海水,但是,我还是被这无凶残的眼神给吓了一下。

小花感觉到有人看它,马换了一种神色,迎了我的目光,淡淡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大海龟说,它是按照咱们的吩咐去做的,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我对小花,不觉加了小心,它毕竟是白虎凶灵啊,那种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凶残,不是能够感化得了的,看来,我对它的谨慎还是远远不够。

小花眼睛有点出神,稍稍沉吟一下说道:“大海龟说的没错,要想跟灵根有近距离接触,是必须要经历九死一生的。于蒙,你还是把心态放正吧。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忽然感觉,小花在我想要得到仙草的时候,一步步把我引诱到这里,是不是是一个巨大的坑啊?

不过,这个疑问已经没法去深究了,小花说得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大海龟的身体,已经倾斜下去了,我可以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的海面的窟窿,犹如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要把我们这几个,全部都吞下去。

“你别急,这里是这样的,只要你别乱动,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的。”大海龟生怕我搞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赶紧向我发出了交流的信息。

我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大海龟的身,而是用眼角的余光,盯住了小花。

小花也知道我在注意它,它也没有刻意回避我的眼角余光,是装作若无其事看着我们向海这个巨大旋涡的心滑落。

我从小花好像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一丝兴奋,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来这里的前前后后,我感觉,我是被算计了。

小花这货为了能让我这里,不惜激怒我,挨了我一顿揍,然后又欲擒故纵,使得我一步步走到现在,它绝不是为了它的那些条件而帮助我,而是它想着来这里!

想到了这些,我反而是内心平静下来。我求小花帮忙,自然会有诸多顾忌,但是小花要是处心积虑算计我,那么,我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我承认,这个世界,我聪明,我有实力的人或者是其他的存在,多了去了。被算计被踩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有一点,想要算计我或者是踩我,必须要承受我要报复的代价。

正想到这里,大海龟的交流信息又来了:“站稳了,马要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我这才注意到,大海龟载着我们三个,已经到了大漩涡的最底部,周围到处是海水,但却是像一个圆锥形的漏斗一样,仿佛是由巨大的神秘力量,生生在海水间开辟出来这么一个空间。

漏斗的底部,是一个高速旋转的水旋儿,大海龟已经触及到这个底部的水旋儿,它的身体,像是陀螺一样高速旋转,我们几个,也随着大海龟的身体做高速的旋转。

一瞬间,周围的海水淹没了我们,刚才还能听到的震耳欲聋的海水声,一下子变得几不可闻,好像是我们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耳边巨大的水声慢慢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好像是水在冒泡的声音。

我身体在做着急速的旋转,我甚至感觉,整个的世界,全部都扭曲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转,都在归于一个不可知的可怕的原点。

哗啦一声,我依稀听到了浮水面的声音,我耳朵里全是电波噪音一般的声音,眼睛里的世界,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够塌下来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体猛一抽搐,意识,一点点回归到我的身体里。

一个娇小的脑袋,一双无深邃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能从小花的眼里,看到非常复杂的神色,那眼神里,有凶残,有犹豫,也有那么一点关怀的意思。

我试着或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身体酸痛无,动一下那酸爽的滋味,简直用语言难以形容。

“二百怎么样了?”尽管我已经对小花起了绝对的戒备之心,但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还是它。

“它没事,从身体素质说,它你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小花的眼睛里,没有了那种复杂的神色,淡淡说道。

“大海龟呢?”不管身体动一下有多酸爽,我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动一下,早点恢复行动的能力,什么都重要。

“在那边,于蒙,我们必须要稳住这个家伙。往后走,都是近乎陆地一样的地方。它行动迟缓,我们带它肯定会有诸多不便。”

我感觉好多了,看了一眼小花,我感觉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这个小家伙,可谓是命运多舛,被封印了两千多年,好不容易才破除封印出来,却又是实力大损到几近于无。

我想起了我暴揍它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像打自己的血亲兄弟一样揍它。尽管我在它身发泄自己的怒火,但那个时候,我把它当成是兄弟,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小花有可能是会直接要了我的命的绝对危险的存在。

“那让它回去不行么?”我这时候有点可怜大海龟了,算是大海龟对我们三个曾经出言不逊,那也是我们惊扰它在先,还不至于要了它的命,但我从小花的语气,明显听出了它不会放过大海龟的深层想法。

“不行,我,我们回去还要靠它,灵根是个独立的空间,是个隐藏的支撑世界的地方。人们常把世间分为六界。灵根不属于六界的任何一界,因而,很少数知道灵根的存在,会把这里称为无界。只有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内,无界之界,才会跟外界有一个很特殊的沟通渠道,大海龟的实力虽然是差远了,但是,它却是少有的极为特殊的能够通过这个渠道自如进入无界和六界的生命。我若是实力还在,当然可以来去自如,不过,现在我们三个,只能靠大海龟出入无界之界了。”

我心无纠结,我算不一个道德十分高尚的人,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因为自私,而去伤害别人的利益。

“小花,我去跟大海龟谈谈,你去照看一下二百。”

小花看看我,又看看不远处还在哼哼唧唧的二百,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二百的身边。

我来到了大海龟的身边,我和它是用神识交流,因而,我不用担心小花能够听到什么。

“大海龟,我有事情要进入这无界之界,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好么?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等的,你一直在修炼没有突破,几百年的修炼,还不能口吐人言,我相信你一定是非常着急的。只要你等我们回来,我会传授给你一套先天功,修炼这门道门秘典功法,以你的条件,会很快能够达到口吐人言的地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三章务实的选择

大海龟听罢大喜,它连连点头,眼满是欣喜之情。

我淡淡一笑,又给了它一道神识交流:“你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食言,天诛地灭,永世不得翻身。不过你要切记一点,如果回来的是我们三个,你大可以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没有看到我,你千万不可搭载其他的回去,听明白了么?”

大海龟大惑不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也没法解释清楚,我现在看到了小花已经有显露凶残本性的苗头,说不准,什么时候对我下手了。如果我真的被对付了,那说明小花已经不可控了,大海龟再把它带出去,那将是人世间的一场灾难。

恍惚间,我甚至觉得,干脆把小花困在这里算了。

不过,地藏王菩萨曾说,小花出现在我的身边是有冥冥安排的。我实在搞不懂,冥冥怎么会有小花这样的存在,被安排在我的身边。

我赶紧收敛了自己的神情,我相信,小花也一定会注意到我这边。

“如果你还珍惜自己生命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没法给大海龟解释,说完这句,转身来到了小花身边。

“你跟大海龟说好了?”小花的语气,有那么点警觉的意思。

“说好了,我答应它要是等我们回来,传授它先天功,大海龟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会在这里等我们的。二百,起来,起来啊,我都起来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死?”

我最关心的,还是二百,我现在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它了。

二百哼唧两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了我的腿边。

我心疼的抚摸了二百几下,然后装作不经意问道:“小花,咱们该往哪儿走?”

“无界之界,没有方向,所有的一切,不能以外界的方向感度之。道之所向,首也,我们看到什么方向,往前走是了。”

我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实际是有我自己的考虑的。

想了一下,我问出了我心的疑问:“小花,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是不是?”

小花眼神陡然一变,它看了我一下说道:“是来过,天下灵根之所在,我能不来么?于蒙,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啊?”

“呵呵,我能有什么疑问?我只是想,这里会不会有仙草。”说完,我眼睛盯住了小花的眼睛。

小花也没有躲闪我的眼神:“无界之界乃是支撑天地框架所在,灵气浓郁,别说是仙草了,是仙人,也未必没有。不过,能不能找得到,看你的机缘怎么样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机缘要是不到的话,恐怕寻遍无界之界,也碰不?”

“嗯,极端的情况下,会是这样的。于蒙,我要提醒你的一点是,没遇,未必是坏事,而你能够遇,则未必是好事。”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但我也得承认,小花说得很有道理。我发现,小花的语气,多了几分凝重的味道。

能让小花感觉到紧张,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是什么一般的危机。

我忽然有了一个试探性的想法,对小花说道:“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什么?回去?你要回去!”小花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还夹杂着几丝愤怒:“于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顶级的存在,做梦都想要进入到这里,但终其一生,都没有实现这个梦想,你已经踏入到了这里,竟然想打道回府,你的脑壳坏掉了?”

这倒是实情,无论是人还是异类,只要是踏了修炼的这条路,等于是逆天之旅,一步步走在作死的路。

因为修炼,是一个使自己能力不断变强,甚至是可以超越一般的天道规则束缚,成为一个能够接近天道的超级存在。

这是被天道所严厉禁止的,因为这样会挑战天道的权威,而且,对于已经建立好的固有世界模型,会有一个潜在的打破,甚至使得这个固有的相对稳定的世界模型被打破的危险。

因此,得道者一般都会非常低调,尽量不展现自己的实力,一方面是不想破坏固有世界的相对稳定模式,毕竟,世界崩碎了,生存成问题,也没有了实际意义。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天道的敬畏。

可是,修炼是一个不断变强的过程,如果不以修炼成终极大道为目标,那么,修炼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是一个高度对立但又矛盾统一的观念,一方面,修炼者会敬畏天道,遵循天道,但另一方面,又挑战天道,为了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无限接近天道这个目标,不停努力。

无论是谁,在修炼的过程,需要的无外乎是方法,个人努力,还有外界环境的帮助,以及一些运气。

这几个条件是相辅相成的,其,以个人的天分和努力以及方法最为重要,但要想成气候,则外界环境和运气,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像是大海龟,它能够本能感应到灵根这个地方,而且还能进入其,这是让所有修炼的存在都羡慕不已的环境条件,可是,因为不得其法,几百年过去了,依然是无法获得有效的突破。

能够有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修炼,是所有修炼者的梦想。像是全真教,其祖师爷王重阳,才华惊艳,修道之心无坚定,但要是没有昆嵛山的成全,未必不能得道,但他整个的得道过程,会大大延迟。

而类似于无界之界这样的灵气高度集的地方,更是修炼者孜孜追求的地方。小花说的没错,修炼者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闯入进来,因为,这是一个能够提升实力的绝佳场所。

不过,小花说的再怎么有道理,我还是更讨厌被利用。

“小花,我们一步步走到这里,为的是什么?是找仙草,还是因为别的?”我淡淡说道。

“于蒙,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是非常想救曲梅寒的命么?你需要仙草,而这里是最有可能产生仙草的地方,这不结了?你寻找所需的东西,甚至可以顺带着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有百利而无一害啊,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只是讨厌被利用。”我眼睛死死盯住了小花。

“你说什么?讨厌被利用?我看你是不知道……于蒙,咱们别说这样的话了,我能到今天这个样子,你也算是有些功劳。说多了伤感情,我们暂且揭过这一段好么?嘿嘿,被我利用?那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

“如果我要是不想被利用呢?”

小花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一双眼睛开始浮现出冷漠的肃杀神情。

我一下子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股深入你灵魂深处的杀意,让我忍不住身体狠狠抖了一下。

小花的眼睛,像是黑暗的夜空一样深邃,而在这样的深邃背后,是一种随时能够把你完全吞噬,让你彻底消失的那种危机感。

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腰间,我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真的要有什么冲突,对我而言,那是石破天惊的,我必须要拿出我最强的手段应对!

“放松点,你那东西很邪门,不单是对你的敌人,而且对你也会有影响。我劝你,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把那东西抽出来。于蒙,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这里是这么简单。”小花的神色,缓和了很多。

“如果我不想得到你的帮助呢?”我毫无畏惧追了一句。

小花的眼神变化异常精彩,在某个时段,它甚至再次浮现出了那浓浓的杀意。

但是,小花还是慢慢把神色缓和下来,轻轻说道:“你不会的,为了小梅,你会帮助我的。”

我无言以对,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咱们走吧。”

小花欲言又止,默默掉头向前走去。

“于蒙,千万注意,不要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我要告诉你的是,算是全盛时期的我,到了这里,也要非常小心。”

“大海龟好像是到过这里,它为什么会没有事情?”我疑惑,要是真的像小花说的那么严重,大海龟是怎么从这里全身而退的?

“哼,那头傻海龟,蠢得要死,是不会有什么太贪婪的想法的。这个地方,最忌讳的是贪婪,有时候,蠢得要死,反而是一个保命的好品质。”

我点点头,十分认可这个说法。庄子云,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蠢笨近乎于天真,未必是件坏事。

“小花,照你的说法,你好像在全盛的时候来过这里。我很好,你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我可是知道,你全盛时期的实力,算是得道者,对你也是退避三舍啊。”

“没什么,是想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感悟而已。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地万物支撑的根源,了解了这里,相当于了解了终极道义。”

我暗暗摇头,我是不太相信它的这个说法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四章图腾遗留

小花在前,我和二百跟在它的身后,这样一直走着。

无界之界,是没有外界的方向感的,只能是大体分为前后左右,我怀着好的心态,像四周打量,发现这里像是一片荒芜之地,死气沉沉,连一株绿草都看不到。

难道这是所谓的灵根所在?按照正常的想象,灵根所在,那是灵气浓郁得不成样子,到处应该是生意盎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景象?

小花很警觉在前面走着,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幽幽道:“别东张西望,注意跟紧我,否则,会很麻烦的。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太过死气沉沉了?不应该是灵根所在的地方所应有的景象?灵根维系世界一部分的安稳,是通过灵气灌输得以实现的。这好像是人身的血管向四周不停输送养分,才能够保证人体养料得到供应,才能够实现人体各种生命活动。灵根有一套自身生成灵气的机制,通过特殊渠道供应四周,离灵根越近,理论应该是灵气越浓郁,但是,如果灵气在这附近有泄露状况的话,那是非常糟糕的,除了可能会引来觊觎者,而且,会因为灵气的浓郁无限膨胀有莫大的危险。因而,这个地方必须要封闭住灵气,这好像是人的心脏,一定要保证血液不流出血管一样。”

听了这解释,我恍然大悟。

也是说,这里不是灵气发生机制,也是灵根的垓心位置,因而,封锁灵气的机制是非常厉害的。越往远端输送的灵气,因为要作用于山川地脉,所以才会发生灵气泄露,而在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到了灵根的垓心位置,情况又会大大不同了,不管封闭灵气的机制有多好,在灵气产生的地方,肯定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景象的。

“小花,还要走多久啊?”我感觉已经走了不短的时间了,便随口问了一下。

“难说,要看造化了。我当初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可不是沿着大海龟的这条路线,我是从别的方向进入的。这里,是最低等的存在才会走的路。所以,我不太清楚。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别的存在,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呵呵,现在,我不是一个最低等的存在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找到了大海龟能够进入到这里?”

“每个存在,都有向发展的欲求。不管是多么低端的存在,都会这样的。于蒙,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大海龟,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你会无视这里么?”

我摇摇头:“一定不会的,我会在这里寻找我想要得到的,你说的没错,谁都有向发展的欲求。”

刹那间,我想到了外面的世界。想起了那些在帝都漂泊的人,他们何尝不是为了梦想,在那里过着仿佛是十分痛苦的漂泊生活?过着那么艰苦的生活,无非是为了能有一个升的空间。

既然有个机会摆在面前,谁会轻言放弃呢?

小花叹道:“没错,灵根相当于是一个进步的阶梯,无论是大海龟还是别的存在,只要是发现了这个地方,一定会孜孜求索的。你想,能在这样地方的左近修炼,还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能不知道这个地方么?说实在的,要是没有大海龟,我是无法进入到这里的。原先的那个通道,实际是你们人类传说的蓬莱仙境,我目前的实力,咳……”

一声叹息,让我竟然有了无限同情的感觉。

汪汪,二百忽然狂吠起来。

紧接着,二百撒腿跑,向着斜刺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花大骇:“糟了,可不能让它瞎跑,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跑的地方,万一把我们之前的方向感弄丢了,我们都出不去了。”

“二百,回来!”我也知道这其的厉害,我们现在有前后左右的方向感,万一跑的记不清原来的方向感了,那迷路了,这可是要命的大事情啊!

也不知道二百究竟是有了什么发现,会如此不顾一切跑出去,而且,我的命令通常是很好使的,可这一回,二百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命令一样,风一样跑了出去。

我和小花飞快在后面追赶,跑了不到十分钟,发现二百在前面停住,嘴里还像是在吃着什么东西。

“二百,别吃!快,快吐出来!”小花几下赶到了二百的身边,一巴掌扇在了二百的嘴。

呜嗷一声,二百疼得大嘴直咧,但是,二百发现的东西,已经被它吞下去了。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从内心里,还是很偏心二百的。毕竟,二百可是跟我一条心的。不管小花多有理,我都会偏向二百的。

“别动手?晚了二百没命了!于蒙,快,赶紧让二百把东西吐出来!”

看着小花无焦急的样子,我深感事态严重,赶紧抱住了二百的脖子,对它说道:“二百,忍着点啊,小花和我,都是为了你的命啊。我扣你的嗓子眼,千万把你吃的东西吐出来。”

在我要伸手扣二百嗓子眼的时候,二百忽然发疯一般挣脱了我,一个窜跳,跳起了能有两米多高,然后重重摔落到地,躺在地面不停抽搐。

“二百,二百,你这是怎么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前抚摸二百。

“它应该是吃了爬行的虫子了,我刚刚看到,二百抓了一条青虫,然后把它吃掉了。”

小花的眼力是没有问题的,这个时候,它也没必要撒谎。可是,吃了一条青虫,怎么成了这样子?

再说了,二百在我这里,虽然不是顿顿大鱼大肉,可也是生活条件不错的,算是它有点馋,怎么会见到一条青虫马吃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无界之界的事情,我基本是一无所知的,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求助于小花了。

小花凝重道:“这是东方灵根,其镇守守护的图腾,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青龙?”我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二百吃下的东西,莫非是跟青龙有关联的?

“没错,是青龙。天下灵根有四,东青龙,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其对应的是天的二十八星宿,天地之间,以此为连接枢纽,星辰之力通过此等纽带,跟地气相结合,形成了人类常说的天地灵气,滋养万物。我们所进入到了灵根所在,是图腾为青龙的灵根,这里没有任何生命,因为是灵气闭塞之所,这里不能有灵气泄露,能有的生命,一定是守护这片区域的图腾遗留,为了使能够稳固住这片区域,使灵气不至于泄露。”

“什么?一条青虫,会是青龙图腾的遗留?”

“没错,青龙作为这条灵根的守护图腾,自然要对这条灵根进行维系,在维系的过程,必然要遗留下来一些东西,用以稳固住这片区域。这像你驱魔驱邪,为了有很好的效果,不是一样要在凶地留下符篆么?二百吞吃掉的青虫,是青龙图腾dà fǎ力遗留的结晶,这东西散发着十分异的味道,一般来说,普通的存在根本嗅不到。只有二百这样的家伙,才能够嗅到,这味道能够极大刺激食欲,所以被二百吞掉了。别看是一条虫子,但是,它所蕴含的能量,能够超过一条普通的妖兽,是外面那个大海龟实力的五倍还多。你说,二百吃掉了这样的一个东西,那么浓郁的能量瞬间在它的体内散开,你想,它能受得了吗?”

原来是这样!我一下子急了,二百遭遇到的这种情况,在《述异志》是有记载的,灵兽会发现很特的东西,但是如果不慎吃了蕴含有极大的能量的东西,那可是要爆体而亡的。

我一咬牙,出手如电,封住了二百的几处穴道。

然后,我的手抵在了二百的肚脐。

“二百,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

二百呜呜咽咽哼了几声,我明白,它这是向我表示,会绝对相信我的。

我瞑目入定,施展出先天功,将我的气机出入到了二百的体内,然后试着跟二百体内的杂乱的气息进行融合。

一条青虫所含有的能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对我而言,青虫释放出的能量,好像是波涛大海一样,源源不绝。

我唯一能够做的,是把二百体内的这些气息,导引到我的体内。

随着我不断吸收二百体内的能量,二百的状况变得逐渐好了起来。

但我随后发现了一个问题,二百体内的磅礴的气息倒是少了,可这些气息涌入到我的体内,竟然好像是大坝溃了一个口子,气息如洪水一般涌入,我的身体马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起来。

而且,我想要切断这种气息的涌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青虫在二百体内,本来是缓缓释放自身的能量的,在我这么一吸之后,竟然如井喷一般爆发,如海啸一般涌入到我的身体里。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五章鬼雾的作用

世间万事万物,衡量其实力的唯一标准,是能够释放出多大的能量。

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哪怕是机械设备,能够释放出多大的能量,一方面要看其能量储备,也要看其有没有储备海量能量的能力。

对于有灵之物来讲,修炼,一方面是存储能量,一方面,是锻造自己的身体,使身体有能够储备能量的强度。

对我而言,我不欠缺方法,也是术,所欠缺的,恰恰是能量。但是,我的身体还远远不能够容纳非常大的能量储备。

海量涌入我身体里的能量,很快有种不可控的感觉。我的经脉像是一条细细的管道,一下子涌入了高压的介质,渐渐有崩溃的意思。

我非常想停下这个过程,但是,二百体内的能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的火山熔岩一样,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是无法阻挡这些能量进入到我的体内。

“快,把你的鬼头刀拔出来!”小花的声音响起。

我来不及细想,腾出一只手,拔出了鬼头刀。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了浓浓的黑雾。

呜呀,呜呀,我身体表面的黑雾,竟然发出了阵阵的鬼魂嘶嚎一般的声音。

我瞬间明白了,小花让我拔出鬼头刀,实际,是利用我身体表面的黑雾,来汲取涌入我体内的能量。

随着体表黑雾的规模不断壮大,我身体里的经脉被冲击的力道小了很多。

可是,这真有点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我体内的感觉是好了,可体表的黑雾,影影绰绰,竟然幻化出了无数无头鬼魂的样子。

鬼头刀,乃是鬼头聚凝成刀,而身体却是被生生留下了。

凝聚成鬼头刀的鬼魂,乃是历代的强悍异类被渡异师斩杀之后,一缕灵识不灭,得怨念而成。

世间最难消除的,是怨念,因此,这些东西一直藏在《述异志》这本书当。

历代的渡异师,也想着炼化这些东西,不过,都没有成功。

直到我这一代,在极端巧合的情况下,自动成刀。而且,鬼头成刀后,鬼身一直把我的身体当成是它们栖息的地方,因为所有的灵识都在头当,所以鬼身之雾,也一直受我的意志支配。

直到今天,我体内的能量有几乎失控的危险的时候,小花看出了门道,唯有这些鬼身,才能够吸引出很大一部分能量,才让我把鬼头刀拽出来。

没想到的是,这些鬼身在吸收了能量之后,竟然隐隐有形成自我灵识的态势!

我脑海电光火石一转,抡起鬼头刀,对着这些隐隐成形的鬼身是一顿乱砍。

嗷呜嗷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成形的鬼身,再次被砍成浓浓黑雾,我一下子成了一个周围一米之内,全部都包裹在黑雾当的怪物。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成形的鬼身已经没有了,便赶紧把鬼头刀收了起来。

那些黑雾,也瞬间回到了我的身,我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汗水,滴滴答答从我身低落。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以至于我想想都后怕。

我不经意一闪眼,发现小花的眼里充满了忌惮的神情。我不觉心一动,这小家伙难道会害怕我?这有点不太可能,它现在再怎么弱,也是白虎凶灵,它可以在墨灵烟的面前装傻卖萌,骗得同情,可是,让它心生忌惮,有点不太可能。

可是,那个眼神是绝对真切的,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神态,绝对不会错的。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浪费太多的脑力,没意思,小花怕我或者是不怕我,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关键是,我应该怎么避免跟它有重大的利害冲突。

二百的状况好多了,我检查了一下,又给它按摩了一会儿,这货像是吃饱了撑着了一样,哼哼唧唧站了起来。

我发现,二百的眼睛里,竟然多了一道精芒,这缕精芒看去很淡,但仔细观察之下,竟然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小花见我盯着二百的眼睛,淡淡说道:“别看了,这傻狗真是因祸得福了。要是没有你的话,它能直接爆体,现在,你转移了大部分的能量,这货吸收了一些,它的实力提高了不少。傻狗本身是低等级的灵兽,没死的话,自然是落下了好处。”

我又惊又喜,没想到,二百的实力竟然这样提升了!

“谢谢你,刚才要是没有你的提点,我估计麻烦大了。”我向小花表达了诚恳的谢意。

“呵呵,没啥,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罢了。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把所有的能量全都给吸收了。我知道你身的鬼雾能够吸收能量,可没有想到,能力会那么强。原本,这些鬼雾是把你当做是宿主的,现在,你可以体会一下,这些鬼雾,已经能够为你所用了。”

我没想到还有惊喜,按照小花的说法,我试着内视用一年操控了一下,果然,不用拔出鬼头刀,这些鬼雾已经能够出现在我的体表了。

“这,这些鬼雾有什么作用啊?”问完我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小花给了我一个像是看暴发的乡巴佬一样的眼神。

“鬼雾跟你体内的真气差不多,但却是你体内的真气要实用得多。”小花说道这里,竟然皱了一下眉头,沉吟片刻,它接着说道:“你知道真气能够凝形释放出体外发出攻击,但是,这种技能,只有得道者才可以使用。你,哼,离得道相差十万八千里,也能够像得道者一样发起攻击,你说,这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惊喜万分,怪不对小花刚才眼露出了忌惮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啊。

看样子,小花本不想把这事情告诉我,刚才它沉吟一下才说,可能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可它还是说了,因为这事情隐瞒也隐瞒不了,我迟早是要知道的。

不过,我内心里还是对小花充满了感激之情。

“不用感激我了,这次的灵根之行,我们算是互惠互利吧。于蒙,刚才二百没有乱跑的时候,我还能记住路,现在这么一通乱跑,我早忘了刚才是怎么走的,你还记得么?”

我撇撇嘴,一摊手,示意我也不知道。

“那咱们只剩下一条路了,那是找到灵根。灵根是无界之界的源头,唯有找到这个源头,我们才能计算出来时的方位。否则,我们则有可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虽然小花说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悲观。

二百的实力提升了,对我们都有好处。因为它的感官也随之大大提升了,小花让二百嗅着青虫的味道前行。

因为青虫是青龙图腾的残留,越往灵根的方向,青虫的密度越大,所以,按照这个气味的分布,我们在理论,是能够找到灵根的。

我们一路慢腾腾走着,我问道:“小花,你是白虎之灵,那么,西方白虎灵根,守护图腾是不是你?”

这一下,似乎是戳了小花的伤口,它狠狠一皱眉,神色一变,但马恢复了正常:“曾经是。”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震惊了,曾经是代表过去是,我知道小花来历非常牛叉,但没想到会这么牛!

“我已经在青铜虎符被封印了两千多年了,你说,这么漫长的历史岁月,西方灵根守护图腾,能不变么?我想,张良封印我之后,必然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他应该是早找好了守护图腾。所以,我为什么不去我曾经守护过的灵根,而非要来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张良如果真的是把西方灵根守护图腾给换了,那小花还真不能去。

因为张良肯定知道,白虎凶灵是不寂不灭的,要是让白虎凶灵轻易回到自己守护过的灵根,恢复了实力,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所以,在西方灵根当,肯定会有针对白虎凶灵的布置。只要小花敢去,不残也得褪层皮。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小花,你说你全盛时候曾经来过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哦,我曾经跟青龙打了一架。”

我一咧嘴,明白了小花这话深层次的意思。

跟青龙打了一架,估计是打赢了。所以,才敢人家场子来闹事。只不过,在这里,小花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最后全身而退了。

“能问一下,你们因为什么打架么?”我也跟好宝宝一样,忍不住问道。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问出来,小花竟然停了下来,眼居然浮现出了一抹泪光。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们,我们还是赶路吧。”我觉得,可能是勾起了小花的伤心往事,不管我有多好,问人家心底伤心的事情,是很不道德的。

“其实,也没啥。我那时候来这里,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一样的?”我有点懵圈。

“不错,为了一个女人。”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六章仰望的低端存在

一时间,我有点三观尽毁的感觉。 小花全盛的时候到了这里,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等等,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花被封印的时候,是在秦末时期,它在被封印前,是白虎转世的西楚霸王项羽。

白虎转世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参看武安君白起,那可是坑杀赵卒四十万啊。

项羽横勇无敌,汉军纵然是百万雄师,依然难奈其何。

算是被团团围困在乌江,项羽依然无霸气言道,项某至今日之危,非战之过也。然后,跃马横戟,大杀四方,汉军依旧不得近身。直至最后时刻,项羽乃是自尽,而非他杀,可想而知,白虎转世的项羽,有多么的凶悍。

为了女人,会不会是那个诵传千古的《霸王别姬》里的虞姬呢?

“咳咳,小花,你说的,不会是虞姬吧?”我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好心,问了出来。

“没错,是虞姬。如果张良仅仅是用阴谋诡计把我弄死,我无话好说,那是他的智谋胜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我认赌服输。可是,张良居然用秘法,让虞姬神志失常,最终自尽身亡。我为了挽回虞姬的性命,只好脱了元神,来到这里,想要寻求让虞姬活命的方法。谁知道,这一切都在张良的算计之。他暗以代表天道的渡异师身份,焚香祈祷,请守护东方灵根的青龙帮忙来对付我。那青龙也诡诈,在外面跟我对峙,然后跟我动手。它哪里是我的对手?被我痛打一番之后,把我引到了这里。咳,当时我也是有点利令智昏了,这是青龙的守护之地,它占尽天时地利,我,最终未能如愿。”

我听得心下恻隐,或许,正是因为在这里受到了重创,白虎转世的项羽,才会兵败乌江。没想到,两千多年前的尘封旧事,居然还有这么离的隐情。

也难怪两千多年过去了,小花依然是对张良痛恨不已,原来是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啊。

“小花,你可是西方灵根的守护图腾啊,你当时怎么没有去你的守护灵根那里?”

“呵呵,亏你还是渡异师呢,这么点道理都不懂么?西方灵根,以白虎为图腾,是主杀的。而东方灵根,是以青龙为图腾,是主生的。你说,挽救一个濒死的人,是要去西方灵根啊,还是东方灵根?”

我闹了个大红脸,这绝对是低级失误,我怎么能够问出这样有些弱智的问题呢?

“小花,咱们说实话吧,你为啥要重回这个地方,你可别说完全是因为要帮我啊。”

小花沉吟一下说道:“那肯定不是全是为了帮你,我有我自己的目的。说实话,我对青龙很反感,但还没到那种必欲杀之而后快的程度。说真的,冥冥把我安排在你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不过,我能够看得出来,在你的身边,我能够保住自己,而且,会慢慢恢复的。不过,以你提供给我的恢复条件,实在是太慢了。我要做一些事情,但目前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因而,我想要一个大的突破。而这个突破,机缘在这里。”

话说到这个份,我对小花的感觉,似乎不是那么太坏了。虽然我讨厌别人利用我,但是,小花刚才提醒我用鬼雾来化解从二百体内吸收来的能量,以及听它讲述了这么多,我心理甚至转变到有点同情它了。

汪汪,在我心怀感慨的时候,二百忽然间再次吠叫起来。不过,这一回它大概是汲取了次的教训,没有跑出去。

顺着二百吠叫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一团淡淡的薄雾。

这层雾非常淡,如果不是二百的吠叫让我注意力集,我恐怕算是向那个方向看去,也不会发觉。

很怪,周围也没有什么水源,怎么会出现这样稀薄的淡雾呢?

忽然,远处的淡雾发生了改变,一个若隐若现的青草绿地,仿佛在淡雾的远端浮现出来。

难道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心带着疑惑,抬腿要往那边走。

“慢着!”小花一爪子抓住了我的裤腿:“于蒙,你难道不知道诡异出现之物,必有反常么?”

我停了下来,觉得小花说的很有道理。

那淡淡的薄雾,竟然越来越盛,大有大雾迷江之势,而若隐若现的青草绿地,则是越发清晰了。

“这才是真的海市蜃楼,于蒙,你应该知道海市蜃楼是什么东西吧?”

海市蜃楼,我当然知道了。司马迁曾经有个形象的描述,叫做海旁蜃气像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

也是说,海市蜃楼的形成,实际是一种叫做蜃的海怪,吞吐气而形成的。

据传闻,蜃气所形成的幻象,实际是个拳套,等人或者是其他的生命进入其,会被蜃所吞噬。

按照《述异志》的记载,蜃这种东西可是个庞然大物,应该会在广阔的空间里出现,这里虽然也是广阔,但蜃如果是在这里,恐怕空间还是略显狭小吧?

而且,蜃所需要的食量是非常大的,这里平常时候连个鬼影都没有,蜃会以什么为食?

汪汪汪,二百吠叫声越来越大,似乎在幻象当,有什么东西一样。

“别叫了,那东西已经到了近前,正在窥探我们。”小花不紧不慢说道。

二百哽了一声,不再吠叫,坐在了我的脚下,眼睛看着前方。

我可是没有小花那本事,能够透过幻象看到里面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我装出好像是看到的样子,在那里双手抱胸,好像是很超然的意思。

这样站了能有十几分钟,忽然,一道残影一闪,一个跟小花个头仿佛的大老鼠从幻象冲了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大老鼠口吐人言,大刺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差点把眼珠子瞪掉了,怎么也没想到,会窜出这么一位来。

大老鼠能够口吐人言够让人惊讶的了,居然还来了一段打劫的贯口,这让人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了。

这只大老鼠,按照实力等级划分,已经能够列入到妖一级别的了。但仅从目前的情况看,这还是一只低等级的妖。因为能口吐人言是一个实力等级的分水岭标志,但不是高级别的,高级别的,应该是能够幻化人形的。

幻化人形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高级等级的标志,是因为万事万物,皆有修道的可能,凡有九窍者,理论皆可成仙。但是,最能够接近于仙的,则是人。仙者,山人也,可以说,别的异类要想成仙,幻化成人,是必经的一步。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只大老鼠,其实力跟大海龟应该是一个级别的。别看我和小花二百三个收拾了大海龟,但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我的特殊手段才摆平的,真的论起实力拼,我们三绑一起,正常情况下,还真不是人家对手。

尤其是这个大老鼠弄出来这个幻象,更不可以等闲视之。

“呵呵,特么的,这年头耗子都能出来打劫了?还特么在我的面前打劫,这不是根本没把哥放在眼里么?”小花说的倒是十分霸气,但我看到,它分明给了二百一个眼神,很明显,小花心里是有底的,知道自己恐怕对付不了大老鼠,暗示二百两个一块。

二百马心领神会,冲着大老鼠是一顿狂吠。

“哟呵,笨狗加傻猫,还有一个没用的人,敢对老子龇牙咧嘴,是不是不想活了?告诉你们,今天大爷我的心情很好,你们有什么好东西,赶紧给大爷拿出来,要是东西能让大爷我高兴的话,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不然……”

还没等大老鼠说完,小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大老鼠扑了过去。二百早蓄势待发,一看小花冲了出去,它也毫不犹豫窜了出去,两货一左一右,向大老鼠包抄过去。

“啊哟,还敢跟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

大老鼠显得游刃有余,在小花和二百形成合击之势的时候,它的身体猛然一晃,已经消失在原地,紧接着,我听到了二百的一声惨叫。

砰地一声,小花的身体也飞了回来,虽然它一个漂亮的空转体,在我身边很潇洒停下来,但我知道,小花在大老鼠那里,也吃了亏。

二百有点惨了,快速跑到我的身边,用爪子直拨弄自己的嘴。看来,好像是挨了一嘴巴。

大老鼠十分不屑慢慢走到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哼,这点本事,也敢出来现眼?”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只不过能口吐人言的大老鼠,居然能在一个照面之间,将小花和二百如此干净利落地击退。

要知道,以大老鼠的外观判断,它只不过是个低端的异类存在啊。可从表现来看,这家伙竟然是我们要仰望的存在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七章原来是玩虚的

大老鼠有些得意洋洋,点指着我们说道:“现在知道大爷我的厉害了吧?别抱有侥幸的心理,赶紧拿出买路钱,不然,让你们三个命丧于此!”

我感觉好笑之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大老鼠明显是实力不俗,如果要对付我们三个的话,可以直接动手,可为什么会搞出了这么多的弯弯绕?

难道是开玩笑?不会的,大老鼠的出现,向我们索取东西,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大老鼠距离我十几米停了下来,怎么看,都跟它嚣张的气势很不相符。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老鼠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它身后海市蜃楼的边缘位置。我蓦然心一动,莫不是这家伙只有在这幻象当,才有那么强悍的实力?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别说是为了曲梅寒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退缩啊。

想到这里,我想着对大老鼠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你这样的高端存在,我们承认,技不如人,既然你已经开口了,那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身有的,全都给你。”

大老鼠狐疑地看看我,小眼珠滴溜溜转,半晌说道:“你们能够进入到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你能带着这两个,说明你肯定是名门子弟啊,难道没有什么护身的法宝,还有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别想蒙我啊,我可是啥都知道。”

这话可有点露馅的嫌疑,这好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旦说了我啥都懂,一般情况下是小白,妄图诈唬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行家,但十有**,是个待宰的大肥羊。

大老鼠的分析,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要知道,这里可是灵根所在的区域,一般的修道之人,肯定是不会能够到这里的。

既然能够走到这里,说明这人的身份或者是实力肯定不一般。

我这样子,别说是大老鼠了,是小花,都从心底里感觉我是惨不忍睹的,那么,我没有那种超强实力的表现,肯定是有背景的,肯定是有装备我才混到这里的。

“嘿嘿,老鼠先生,你还真猜对了,我身有很多的法宝,也有数不清的天材地宝。你是过来拿啊,还是我给你扔过去?”

我觉得,还是把大老鼠骗出来最好,它在幻象当,可是把二百和小花一招秒败,我自付还没有二百和小花那样矫健的身手,我是人类,最令所有物种羡慕的是智慧,咱可不能放弃自己的长处,而跟这些异类拼身体,傻。

大老鼠一下子警觉起来,它的小眼珠,几乎是飞速一般旋转,看得出来,这家伙也是个谨慎的家伙。刚才之所以敢跟二百和小花叫板,那是因为它有所依仗。

现在,我可以得出结论了,大老鼠也绝对不是刚才一招秒败二百和小花的那种超级强悍实力,它的表现,肯定是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的。

“来,这是一株灵芝草,当买路钱行不行?”实际,我掏出来的,是一掌锁灵符包裹的肉干,那是我的干粮,我准备拿这东西糊弄一下大老鼠。

我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了大老鼠。

“等等,你给我站住!停在原地,不准动弹!”大老鼠声色俱厉说道。

我暗自感觉好笑,这一下,暴露出大老鼠心里是没底的。

我停下来,一摊手道:“这难为我了吧?你又让我给你东西,有不让我靠近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你扔给我,不,你还是进来,不,你靠近我吧。”

越说越是露怯,而且,我从大老鼠的话,判断我之前的分析没错。

大老鼠进来这两个字,很说明问题,说明它那么厉害,是依仗着周围的幻象环境。它一说出口,马觉察到不对,所以,赶紧换了词语。

“好,我靠近你,这总行了吧?”我闲庭信步一般慢慢靠近大老鼠,我一只手端着符纸包裹的肉干,另外一只手,看似不经意放在了腰间。

“你,你站住!你小子没安好心是不是?我警告你啊,赶紧给我站住,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这个大老鼠实在是太警觉了,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我和大老鼠之间还有六米多的距离,在这个距离,我可不敢保证一击必,而且,是在大老鼠的幻象当,搞不好,我还会跟二百和小花一样吃亏。

“喂,你到底要咋样啊?我这不把东西都给你放在手了么?要不然,我给扔过去?”说着我作势要把肉干扔过去。

“别扔,别扔……”

大老鼠越是不让我扔,我越是疑惑更大。怎么回事?大老鼠会怕我扔东西?

我心念一动,一抖手,把手里的符纸包裹的肉干扔了出去。

肉干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进了幻象所在的区域,令我惊的一幕出现了,大老鼠没有去接那东西,相反的,幻象当,一股透明的波动轻轻一晃,击在了那包东西。

听见咔的一声,我的符纸和肉干化作了一团火焰,顷刻间成了缕缕青烟。

“我擦,这耗子屁毛不是,原来是有暗的帮手啊。”

小花和我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点,但是,小花先说了出来。

怪不得看这大老鼠是一个低端的存在,哪能有那么高的实力,原来是有一个几乎看不到,透明的帮手啊。刚才的一切,都是这家伙在玩虚的,把我们好个骗啊!

刚才小花和二百冲过去的时候,目标肯定是大老鼠,我的眼睛也盯着大老鼠,二百和小花冲进去以后,因为幻象的原因,我观察不会太细,所以以为小花和二百是让大老鼠揍的,谁知道,还能隐藏了一个!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把拽出了鬼头刀,身体表面马浮现出了团团黑雾:“小花,二百,给我!”

我一马当先杀向了大老鼠,二百和小花紧跟在我的身后,呈品字形杀进了幻象当。

大老鼠惊道:“你们也太不地道了,居然说打打,好,今天让你们……”

没等大老鼠说完,我已经闯入到了幻象当。

出乎大老鼠的预料,我根本没有打算攻击它,而是抡圆了鬼头刀,在幻象当一顿乱砍。

噗噗噗噗,一阵仿佛是快刀砍在皮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难以名状的哀鸣声。

所有的幻象,像是烟一般消散了,一个如海蜇一样的半透明的东西,能有半间房屋那么大小,在距离我七八米的距离身淌着透明的汁液,发出了阵阵颤抖。

我所听到的声音,是那东西颤抖所发出的好像是哀鸣一样声音。

呜呜,二百和小花两个,已经把大老鼠给控制住了。

二百死死咬住大老鼠的腿,头不停甩动,把大老鼠给摔得嗷嗷惨叫。

“喂喂喂,大哥,大哥,有事好商量,别动粗,咱们都是明人啊。”

好不容易等到二百不撕咬了,大老鼠赶紧发声。

“我擦,你,还冒充明人?”小花前伸爪子给了大老鼠一个大嘴巴:“刚才不是一下子把我踢出去好远么?那感觉不错吧?我兄弟还挨了一嘴巴,你特么挺爽的吧?”

啪啪啪,小花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用爪子抽打大老鼠。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道歉,我愿意赔礼道歉,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

小花脸忽然多了几分戏谑的神情:“什么条件都能满足?好,看到我这狗兄弟没有?你给它当媳妇吧,它已经憋了很久了,你们马洞房,这样,你是我兄弟媳妇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大老鼠眼泪都下来了:“大哥,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爷们啊。这男的和男的,怎么洞房啊?”

“不要紧,看到这位大哥了么?他会把你变成母的,然后你给我狗兄弟生儿育女吧。”

真不知道,小花这货怎么会这么污!刚才正经的时候,还像个顶天立地的超级存在,一转眼,像是个街头混混一样。

“大哥大哥,可千万别这样啊,我也有一个娶媳妇的梦想,所以,才会在这里打劫,我本以为,在这里碰到的不会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谁知道,能够碰你们三位猛神啊。”

我一看大老鼠被吓得够呛,小花那口气也出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别难为它了,我来问问。大老鼠,你是怎么会在这里劫道的?”

“回仙,这里是灵根所在,只要是能够感应这里气息的存在,无不会拼了命也要到这里。谁不想得道成仙啊?我本来是一个小有气候的老鼠精,看到了这片海域有灵气冲天,慢慢联络了那个家伙,我们搭伴到这里,寻思着互相帮衬着,大家一起能成妖,甚至能成仙,谁知道,到了这里,非但没有找到灵根,反而是找原来的路想要回去都找不到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八章躁动不安

大老鼠说着,仿佛是经历了无心酸的事情一样,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了,别特么哭了,刚才你不是挺牛叉的么?你不是不愿意给我兄弟当媳妇么?那男人点,你再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把你先变成太监,然后再让这位给你变成母的。”

小花这一番污,把大老鼠给吓得直接把眼泪憋回去了。它的小眼睛里,满是惊恐,浑身抖成一团,它不敢看小花和二百,只能是满眼祈求看着我。

我忽然感觉,小花的性格有点捉摸不透了。

在捉住大老鼠之前,我分明感觉到的是一个白虎凶灵,而现在,则好像是我一个十分亲密的兄弟。

这个亲密的兄弟,可能有点污,可能有点市井混混的味道。但是,能从它的身感觉到那么一种本我的真性情。这可是跟白虎凶灵只问目的,不论手段,凶残冷血是截然不同的。

一瞬间,我想到了曾经在我面前撒泼耍赖的那个小花,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真真切切出现在一个存在的身,难道,小花也会有双重精神分裂的毛病?

在我思索小花问题的时候,我无意一闪眼,发现大老鼠的眼,闪过了一丝光芒。

我的心陡然像是被揪了一下,这个大老鼠,怎么给我的感觉是扮猪吃老虎啊?

刹那间,我想到了刚才小花和二百被秒败的那一幕,难道,小花和二百是因为那个透明的家伙暗偷袭么?

“仙,我有nèi mu消息,只要您放我一马,我绝对会对您有重大的帮助的。”大老鼠眼,又是那种乞怜的神色。

还没等我说话,听见小花阴森笑道:“呵呵,大老鼠,你不觉得现在你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么?好好的听我们指挥,你还有一条生路,不然,我这狗兄弟,可要把你先干后杀!”

大老鼠吓得赶紧护住了自己的臀部,浑身瑟瑟发抖。

“那个家伙,该怎么处理啊?”我装作不经意指着那个半透明的家伙说道。

这其实是我对大老鼠的一个考验,我觉得这大老鼠背后有秘密,我要看它怎么处理它的同伴,只要是稍有差池,我直接剁了大老鼠,管它有什么隐秘。

大老鼠长叹一声:“咳,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相依为命一场。这样,你们放了它,我知道你们想要进入到灵根那里,我也相信……算了,我的小命在你们的手里,我带着你们进入到灵根那里,放了我兄弟,我听天由命吧。”

我暗暗冷笑,这大老鼠还真够煽情的啊,不过,我捕捉到了它说话的一个漏洞。

“带我们找到灵根?呵呵,真拿我们当傻子啊?刚才你好像是说过,你和你的伙伴,非但没有找到灵根,反而是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现在又说带我们找到灵根,我看去很好骗么?”

小花眼睛闪着寒光,迫近了大老鼠:“嘿嘿,没想到你这么不老实啊。看样子,让我兄弟先把你干了,你才知道该怎么说话喽。”

“大大大大,大哥,仙,我,我我我可真没撒谎啊。我们两个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是蒙一蒙,碰道行浅的,抢点东西混口饭吃,碰道行深的,赶紧跑路。被你们抓到,这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倒了大霉了。我可真没说瞎话啊,我们之所以没有找到灵根,是因为有些地方我们根本不敢闯,我们垃圾啊。大哥,仙,我相信,我不敢闯的地方,一定是通往灵根的通道,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

我微微一皱眉,大老鼠这个说法,倒也是能自圆其说。我看了小花一眼,它的眼神跟我一过,大体算是暂时认可了大老鼠的说法。

想了一下,我说道:“好吧,把你的兄弟放了,你带我们去那个你不敢闯的地方,先说好了啊,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的花,看见这把刀了没有?这面会多你一个头颅,你自己想清楚点。”

大老鼠忙不迭点头表示明白,它赶紧去跟那个海蜇一样半透明的家伙交流一番,那家伙吐了一阵烟雾,消失不见了。

送走了那个家伙,小花在前走着,让大老鼠跟在身后,大老鼠的后面,是二百,我在最后压阵。

大老鼠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安排,大概是小花那个先干后杀的说法给它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它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二百。

我感觉有些好笑,为了化解一下气氛,问道:“你的伙伴,是蜃吧?”

“回仙,是蜃。只不过,那家伙还很小,没成气候,我们正好可以互相帮助。”

我又问了一些闲聊的问题,大老鼠的不安,慢慢好转了,也越来越放得开了,说话间,又有了点吹牛皮的感觉。

在大老鼠的指点下,我们走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小花忽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但我知道,小花不会无缘无故停留下来。

小花眼睛居然有种焦躁不安的神色:“于蒙,我倒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感觉,只不过,我觉得心里发慌。二百,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么?”

二百汪了一声,摇晃一下脑袋,表示自己没有感觉到什么。

我的眼睛,落到了大老鼠的身,小花可是白虎凶灵,对于未知的危险,感觉是非常敏感的,能让它有焦躁的感觉,那肯定是有重大危机隐藏在我们的周围。

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大老鼠把我们引入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作为一个渡异师,我是知道大自然的厉害的。狂妄的人,可以不负责任说什么人定胜天,但是,哪怕是在大自然的狂暴面前,人类都无可奈何,更别说在灵根这样的极端环境,所要面临的危机了。

我必须要作出决断,要不然,等到真的危机来临了,哭都没有机会哭。

我的手,伸向了腰间,我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大老鼠,只要我感觉有半分不对,我马砍了这个家伙。

大老鼠当然知道我想干什么,它马把身体蜷缩起来,依旧是那副满是乞怜的神色。

我没有从大老鼠的眼看出什么端倪,我的手也始终没有离开腰间。

“小花,要不要走下去?”这个时候,我倒是宁可相信小花。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天掉馅饼的可能。不拼,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于蒙,你说是不是?”

小花说话的语气神态,又转变了,我的手抖了一下,因为这语气神态,仿佛又是那个冷静残暴的白虎凶灵!

“要不,咱们原路返回吧?我知道道儿,而且,我也可以送你们出去。”大老鼠这个时候不失时机插了一句。

“告诉我怎么走,嘿嘿,如果你想作死的话,我会成全你,不过,我是会把你撕碎了,然后一口口吃掉的。”小花眼再次浮现出了那种凶残的目光,我在旁边,没由来的被这凶残的目光给弄得遍体生寒。

大老鼠浑身发抖,前爪往斜刺里一指,颤抖道:“是那个方向,大哥,仙,能不能把我放了,我害怕啊。”

“嘿嘿,不想被我撕碎吃掉的话,乖乖给我领路,这一回,你走在前面。”小花阴森笑道。

不对,所有的事情都是透着那么诡异。小花应该是有双重的性格,而大老鼠给我的感觉也非常不好,现在,我居然是左右为难。

我又想叫停大老鼠的引路,又想要防备双重性格的小花,无论是哪一方出问题,都是我不可承受的结果啊。

这时候,大老鼠已经在前面引路了,小花在后面不断催促,二百溜溜地跟着,我也没有时间细想,赶紧也跟了去。

忽然,周围的景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是光秃秃的地面,四周一片空旷,忽然绵延起伏,一片丘陵出现在我们的周围。

我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也是绵延的丘陵。

幻觉?我马心生警惕,试着向旁边的丘陵走去,发现脚下是实成的,这不是幻觉,可怎么突然之间,周围的环境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站住!”我厉声喝道。

大老鼠畏畏缩缩转头看看我,又看看小花:“咱们,咱们……到底走还是不走?”

“你以前到过这里?”小花十分阴沉问道。

“是啊,到过这里。再往前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会出现密集的峰峦,当时我害怕要死了,赶紧回去了。大哥,我估计是通往灵根那里的路,你也知道的,灵根的面,是各类大能开辟的仙境,我们是无法进入的。只有在灵根的底部,才有那么一点通道,是我们这些小角色能够进入的。可是,灵根的底部,封锁会非常严密的,要不然,灵根的灵气全都回从这个地方泄露,灵根也不能称之为灵根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五十九章十面埋伏

小花的脸色无阴沉,我甚至都不敢轻易说话,因为小花的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机,只要一个不小心的触碰,会触发。

“好吧,继续走,但你给我小心了,慢慢走,不要有丝毫的异常,否则,我一爪子下去,但愿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小花平淡的语气,难掩决绝的味道。

“大哥,您可千万别误判啊,我这小身板哆嗦的要命,难免会有个行差踏错,您可千万瞧仔细了,可别我辛辛苦苦为您引路,却是遭遇到无妄之灾啊。”大老鼠的语气,都有了哭腔。

我知道,我是无法阻止前行了,即便是我不想向前了,小花也一定会威逼大老鼠想前。

如果不是因为曲梅寒的缘故,我倒真想打道回府,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后退也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

向前跟了几步,我感觉越发不对了,因为我们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身边的丘陵,像是非常快速一样向后掠过。那感觉,像是坐在火车看沿途风景一样。

“停,停下来!”我大声吼道。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大老鼠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的,嗖的一下加快了速度,如离弦之箭一样向前飞奔。

“我擦,你还真敢跑啊,给我站住!”小花也没想到,大老鼠居然敢在它的眼皮底下逃窜,马飞身跟了去。

二百随后追赶,眼看着,它们几个跟我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我暗暗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这三货,一溜烟跑了下去。

没过多远,小花和二百迂回包抄,将大老鼠的逃窜路线给截断了。

“好小子,敢试试你大爷的速度和耐心是不?好,你把我的话当放屁了,那是你不对,我要是也不把我的话当真,那是我的不对了。”

小花围着大老鼠开始兜圈子,它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要是机会合适,小花一定进行雷霆一击!

二百跟小花配合默契,专门封堵大老鼠的退路,眼看着,大老鼠要被这俩货给玩死。

我却是忽然觉察到不对,因为在我的眼,周围的空间好像是发生了极为细微的异变。

虽然空间是透明的,但我分明感觉到空间好像是被挤压的果冻一样轻轻颤动,而且,我前进的方向,多了几丝若有若无的阻力。

“小花,二百,快跑!往我这里跑,快!”

小花和二百听到我这么紧迫的呼喊,一下子都把头转过来,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大老鼠嗖的一声远遁,几下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四周围仿佛鞭炮一样的bào zhà声响起,团团黑雾,从四面八方的地面升起,一刹那,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我们的周边浮起。

我一看不好,赶紧跑到了二百和小花的身边。

周围的黑雾,弥散开来,让我们一下子仿佛陷入到无边的黑暗当。

目不能视物,只能够听到,周围喊杀声一片,仿佛有千军万马,把我们三个给团团包围起来。

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我发现,小花的脸,满是惊骇的神情。

“小花,怎么了?”

“于蒙,糟了,咱们都进入到圈套了。”

我当然知道是圈套了,不过,你倒是赶紧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啊,现在四周仿佛是无数的阴兵包围,想要跑也跑不了啊。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小花的脸怎么会有那么震惊的神情。

要知道,小花可是古凶灵,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现在虽然实力不济,但丰富的阅历让它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泰然面对。而现在,却是表现出来了惊骇,可想而知,周围出现的情况,绝对是要人命的。

“张良这孙子,我又掉进他的套里了。”小花眼的惊骇神情好了很多,但是,却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绝望。

张良?不会是汉初三杰,曾经也是一名渡异师的张良吧?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不敢相信我心的推断。

我眼睛看着小花,希望它能够给我一个答复,但是,小花的眼睛有些直了,对我眼的疑问,并不予以解答。

一阵阵阴风刮过,耳畔间仿佛传来了阵阵歌声。

楚歌!没错,是楚歌!

这让我想起了一段尘封的历史,一个经典的典故。

垓下,一个决定华夏民族历史命运的大战场,自此以后,华夏进入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大汉主导华夏人思想的历史起始点和转折点。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一代战神,西楚霸王项羽,陨落于斯。

九里山前作战场,牧童拾得旧刀qiāng,顺风吹动乌江水,好似虞姬别霸王!

曾经诵传千古的歌谣,是那么的凄婉哀怨,可你身处于这个环境当的话,你会觉得,所有的感觉,都被恐惧所替代!

如果周边仅仅是阴兵四起,倒还不至于让你恐惧到极点。关键的问题是,那阵阵把悲伤送到你心底的楚歌,不间歇瓦解你的战斗意志,那才是最可怕的!

“还特么的等什么?赶紧准备突围啊。”我见小花竟然有点要认命的意思,赶紧大声疾呼。

“没有用的,你根本杀不出去。当年垓下一战,虽然我已经被张良暗算了,但我的实力还在,纵然是千军万马,依然是难奈我何。但十面埋伏的布置,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点消耗你的实力,直到把你耗到精疲力竭,那才是最绝望的。”

小花的神情间,有那么一丝的落寞,也有那么一丝的不甘。

“我擦,小花,你忘了你是谁了?你现在算是见谁跪谁的一只小猫,别忘了,你也曾经是谁见谁跪的白虎凶灵!人间所有的主杀的机构,都要把你当成是守护神,因为你的本质是肃杀天下,横勇无敌!现在咋怂了?实力不行了?扯特么淡!兔子急了还咬人,小鸡被宰了都知道扑棱翅膀,你特么一个曾经的白虎凶灵,居然这么尿泥,呸,狗屎!狗屎这两字用到你身,我都觉得侮辱了二百!”

我试图激发出小花的血性,但小花依然是看着周围的浓浓黑雾有些出神。

“二百,赞别管小花怎样,咱们往外冲!我擦,十面埋伏很厉害么?哥算是拼条命,也不能无动于衷!擦,宁可让雷砸死,不能让屁吓死!我在前面开路,二百,你跟在我身后,你顺便保护一下小猫咪,人家好怕怕啊。”

算是这样的刺激,小花依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的神情,只是默默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睛挪开了。

我哼了一声,从腰间拽出了鬼头刀,喝道:“二百,跟在我身后,咱们杀个痛快!对了,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大老鼠的气味吧?如果嗅到了大老鼠的气味,甭管那家伙在什么地方,给我追,咱们算是拼两条命,也得把这家伙给干翻了!”

说完,我抡起鬼头刀,奔着一个方向杀了过去。

二百汪汪大叫以壮声势,紧紧跟在了我的身后。小花稍稍犹豫了一下,还在跟着二百冲在我的身后。

不得不承认,我实在是太低估十面埋伏的威力了。

十面埋伏的精髓,并不在聚集起太多的阴兵,而是通过这些阴兵的有效配合,来消耗你的战斗力。

当我向一个方向冲过去的时候,我正面的伏兵,并不跟我正面冲突,而是急速后退。

这样,我撵不我正面的阴兵,想要拼命都拼不。

而与此同时,我身侧的阴兵对我进行袭扰,身后的阴兵才是主要针对我的。

我要想跟阴兵进行作战,必须要转身战斗。

可是我一转身,原本我身后的敌手,马再次变化战法,依然是急速后退,不跟我纠缠,然后又是侧翼袭扰,后方的阴兵主攻。

几个回合一下来,我知道势头不妙,因为四下里的阴兵,像是遛狗一样遛我,我连个阴兵的毛都没有碰到,却是浪费了不少自己的体力。

还真是像小花所说的,十面埋伏,根本不是直接的战斗,而是要慢慢耗死你,我再怎么牛叉,也牛不过西楚霸王吧?人家都给消耗得斗志全无,我,能禁得起消耗?

“小花,二百,咱们三个站个品字形的阵型,各自抵挡当面之敌,我们的身后,都在自己兄弟的保护范围之内。”

小花和二百依次站好了位置,我们三个彼此间像背靠背一样彼此呼应,这样,没有了来自于身后的攻击。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彻底丧失了进攻的主动性,只能听任四下阴兵,对我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虽然阴兵的攻击以袭扰为主,但我们不得不加着一百二十个小心。因为我们只要受到了一下实质性的攻击,我们会彻底崩盘!

“于蒙,你是渡异师,难道不知道这十面埋伏是怎么布置的吗?”小花现在的情况好了,最起码,不像刚才一样,消极的味道十足。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章破罐子破摔

我被小花这句话给噎得直翻白眼。

张良是渡异师,而且,在《述异志》当,有关于十面埋伏的记载。

但是,十面埋伏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东西?那可是根据门遁甲推演出来的阵法,为天地之局一千零八十变。

一千零八十变,知道是什么概念么?是以阴阳为基数,所有的阵局所产生的变化,也是相当于二的一千零八十次方的变化。

这么多的变化,除非是对基础的阵型变化熟稔于胸,然后经过魔鬼式的训练,对各种变化能进行快速推演,才能够掌握得了。

十面埋伏要是看看能会,那门遁甲这门高深的学问,也跟大白菜一样,还值什么钱啊?

小花看我直翻白眼,笑道:“你翻白眼干嘛啊?现在,我和二百,已经是指望不了。你要是没有本事突破这个十面埋伏,那咱们三要彻底交待在这里了。”

我再次给了小花一个白眼,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我们几个不动了,周围的阴兵似乎也不动了。

唯有那阵阵的楚歌之声,依然萦绕在我们的耳边。

“十面埋伏的变化呢,我是不知道的。算是现在我能够找到阵法记载,也无济于事,那毕竟是需要下功夫才能学有所成的。算是我现在开始学,估计十天左右,我能把基础东西记下来。真的运用自如,没有名师的指点,估计怎么也得十年。”

小花回了我一个白眼:“我擦,刚才教训我半天,我还以为你有啥办法呢,闹了半天,你是乌鸦笑话老母猪黑,自己一点也不强些啊。”

我鄙视了一下小花说道:“现在看来,只有强力po jiě了。不过,我强力po jiě之后,会非常虚弱,你们两个……”

我本想说你们两个要照顾我的周全,可想想没那个必要。

小花和二百要是真想照顾我的周全,我不说也会做的。可它俩要是想着自己保命,算是答应了又能怎么样?

“喂,于蒙,你不会是想破罐子破摔吧?不到万不得已,咱可别干这样的事情啊。”在我感慨的时候,小花忽然劝了我一句。

“呵呵,破罐子破摔,那也得能摔起来啊。小花,你看看周围,咱们可不能等着自己被消耗得爬不起来才想着破摔,必须要在有实力的时候破摔。我要采取的方法,你懂的。”

说到这里,我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我的嘴。

小花马心领神会,悄悄跟二百咬了一下耳朵。

“准备,咱们要开干了。”我嘱咐了一声,猛然间一声怒吼,直奔正前方的阴兵冲了过去。

按照十面埋伏的布置,我面前的阴兵依然是急速后退,侧翼骚扰,后方的阴兵则是给我持续的压力。

这一回,我仿佛是不碰南墙不回头了,发足狂奔,抡着鬼头刀,做出一副非要砍几个阴兵的架势,是不回头。

我面前的阴兵,后退的速度加快,侧翼的袭扰变得有真有假,而后面的阴兵,则是呼啸着加大了对我的攻击力度。

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我把背后卖出来,是为了能让背后的阴兵离我的距离非常近。

我的脸虽然是朝着前方,但我的注意力,却完全是在身后。

阴兵给人的感觉非常大,因为那种阴煞所特有的阴寒,让你从温度能够判断它离你能有多远。

阵阵阴寒之气,顺着我的体表,钻到了我的体内。哪怕是我在疾驰当,依然是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我的身后,是小花和二百在殿后,它俩倒是很尽职责替我阻挡阴兵的攻击,但是,阴兵所散发出来的阴煞之寒,它俩是没有能力完全阻隔的。

后背阴冷的感觉,越来越盛,也是说,阴兵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飞奔所产生的热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后背所吸收的阴寒之气,我竟然在快要跑断腿的情况下,出现了几乎冻僵的感觉。

机会,在这一瞬间!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还在前冲,脑袋却是甩向了身后。

呜嗷——一股磅礴的声浪自我口发出,道道音波,仿佛是实质性的水波一样,向我的身体侧后方蔓延开来。

狮子吼!正统的佛门声波绝技。我虽然不能像佛陀一样,一声吼天下臣服,但我所面对的方向,裹挟着阵阵黑雾的阴兵,仿佛是爆竹被点燃一般,发出了一连串的爆响声。

浓浓的黑雾,仿佛是被劲风刮过一般,一瞬间被吹散了。一个个阴兵显露出来,它们的身体,轰然爆裂,化成团团黑烟,忽的一下不见了。

那些我没有面对的阴兵,虽然没有这些阴兵那么惨,但也一下子迟滞住了进攻的步伐,呜呜的恐惧的声音不绝于耳,狮子吼的声波,可念什么经咒给它们的伤害要大得多了。

二百和小花,是知道我要干什么的,这俩货在我一甩头的时候,用爪子护住了自己的耳朵。

饶是如此,这俩货也被震得身体摇晃了几下,俩货使劲摇摇脑袋,才恢复到正常。

而我,则是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腿一软,瘫软在地。

小花和二百没有让我失望,恪尽职守守在我身旁,做好了警戒的姿势。

在我的预想,摆下十面埋伏的阴兵,虽然被我出其不意摆了一道,但它们的战斗力还在,只要控制它们的存在想,足可以对我们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而我因为施展了狮子吼,短时间内,基本跟废人无异,我估摸着小花和二百,是抵挡不住连番的阴兵冲击的。

我把鬼头刀收了起来,这东西有我用,是件利器,没有我操控,跟摆设差不多。

果然,阴兵迟缓了一下攻击的节奏,马又四处蔓延,把我们几个再次重重包围起来。

虽然我们三个再次陷入到了重围,但这一次被包围的阵势,已经没有了次那样的声势。这一点,从小花的表情能看出来,它已经没有了那种消极的态度了。

我喘息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够稍稍活动一下身体。

“怎么样,现在还能不能冲出去?”对十面埋伏的厉害,体会最深的是小花了,我让它做个评估,是很恰当的。

“如果你的体力恢复,加你那把破刀,这些阴兵,咱们倒是有一战的能力。不过,想要彻底打败这些阴兵,或者是全身而退,不太现实。”

“啥玩意?破刀?亏你好意思说,要不是我这把刀的震慑效果,咱们三个,估计早被阴兵收拾了。我还有机会使出狮子吼?做梦吧。”

“哈哈,于蒙,你这人是不识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知道我是谁吧?哥可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能被我说一声破刀,你拿着四两棉花出去访一访,那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这是那个跟我兄弟一般的小花,而不是我感觉非常陌生的白虎凶灵。我真搞不清楚,这双重性格的出现,到底是怎么个规律啊。

“我还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只要你俩能给我争取到这个时间,咱们能够反再拼它一家伙。”我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的时间。

“没问题,这些阴兵已经四去其一了,虽然我们应付它们力所不逮,但它们也有问题,彼此间的配合威力会大减,只要我和二百不出现重大的失误,别说是一个时辰,是一天,也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听见二百汪汪狂吠,冲着它侧前方的一个位置,拼命吠叫,整个身体弓着,好像是马要冲出去一样。

“我擦,这傻狗不会是要冲出去吧?”小花不无担心说道。

有的时候,不好的预感,会马实现。小花话音刚落,见二百一个窜跳,奔着它吠叫的方向,冲了出去。

眨眼间,二百淹没在黑雾笼罩的阴兵阵型当。

小花一下子傻了,看看我,眼睛里满是震惊的神情。

“大老鼠!这个龟孙,居然敢出现在阴兵阵营当。我擦,我,我……”小花急得团团转,它又想冲出去,但又不放心我。

我想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跟二白说了,只要发现大老鼠的踪迹冲过去,哪怕是赔咱们的命,也要把这家伙干掉!小花,你也去,最好是把大老鼠活捉过来,不然,弄死它也行。反正,坑咱们的家伙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然,死了都闭不眼。”

小花迟疑道:“那,那你怎么办?”

“呵呵,你不是说,破罐子破摔么?咱们都已经这德行了,还怕什么?大老鼠敢在咱们的左近露面,那肯定是有恃无恐的。与其咱们等着它出什么阴招,还不如直接打门去搞死它!反正咱们都是破罐子破摔了,还在乎自己怎么样么?”

小花对我伸出了一只爪子,挑起了一根爪指:“于蒙,尿性!你只要维持住自己的神魂不灭,我有方法让你不死。你应该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吧?我和二百,一定把那个大老鼠给揪回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一章不同意见

我的原则,从来是谁想算计我,我说什么也要给找回来。

这一次,我,小花还有二百,真的是被大老鼠给坑的太惨了。我估算了一下,想要从十面埋伏这里突围,希望是很渺茫的,那么,我们抱定的心态,是想让我死,谁也别想舒服了。

按照所处环境的分析,拼掉阴兵突出重围,已经是很不现实的了。唯一能够让我能够感觉能做到的事情,是把大老鼠抓住,拉着它一起路。

小花和二百刚窜出去,我忽然感觉阴风阵阵,周围被黑雾裹着的阴兵,齐刷刷向我压了过来。

这是我要捉住大老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笔账很好算,要么,是小花和二百看护在我身边,等我恢复,再跟阴兵拼一下,要么,是把我豁出去,让二百和小花把大老鼠抓住。

很快,我被浓浓黑雾包裹住,我从未如此清晰看到阴兵的模样,现在,阴兵的每个细节,我都一一收入眼底。

这些阴兵,全身下,只有手和脸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全都穿覆盖着古代的盔甲。

盔甲是青铜色的,只不过,在青铜的甲片,泛着死灰一样的光芒。

阴兵露出来的手和脸,都像是瘦脱形的病人一样消瘦,而且,泛出的颜色,是那种青灰的让人一看感觉浑身发颤的颜色。

我只能在地面坐着,甚至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有。

“来啊,过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杀死我。”我不断向周围的阴兵挑衅,我的目的很简单,把阴兵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那么,二百和小花那边的压力自然会减小。

我死活早置之度外了,关键是,只要能够拉大老鼠这个垫背的,我值了。

阴兵在距离我有三米远的地方,忽然全部都停下来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神情肃穆,好像我压根不存在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阴兵肯定不会是因为我霸气侧漏而不敢前,我现在的状态,算是个小鬼,也能把我给整的很惨,更何况是阴兵了。

我仔细观瞧了一下,这些阴兵像是石雕一样木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是这些阴兵是被人为控制的!

“哈哈,何方高人在此?可否出来一见?”

能够十分洒脱面对生死考验,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自己有绝对的把握应对面前的危机。另一个,则是一点生的希望没有了,洒脱也是死,不洒脱也是死,索性洒脱点。

我,是属于第二种情况。

“呵呵呵,于蒙,没想到,渡异师当,能出现你这么一个近似于异类的存在。”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阴兵当,一个身着道袍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好熟悉的形象啊,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材修长,五缕长髯飘飘洒洒,颇有神仙之姿。我皱紧了眉头,使劲想,也没想出来,我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这人微微一挥手,周围的黑雾大盛,把阴兵全部遮挡起来,因为阴兵而带来的阵阵阴寒感觉,也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你的鬼头刀,可以给我看看么?”这人微微一笑,顿时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心底里,把他当成了这个世界非常亲近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除了至亲以外,我在黄离的身感觉到过。

黄离,渡异师,我脑袋里灵光一闪,指着这人惊道:“你,你是张良!”

说完,我觉得自己太失礼了,赶紧把手收起,想要站起来,却是提不起半点劲儿。

“呵呵呵,于蒙,不要勉强,尊天敬人,在于心而不在于行。你且坐下,我们慢慢聊。”张良轻轻按在了我的肩膀,顿时,我感觉一股热流淌过了我的全身,我非但没有了寒彻入骨的感觉,而且还感觉浑身瞬间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张良前辈,请恕小子无礼。”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了鬼头刀。

张良并没有接过刀,而是看了两眼,再看看我,摇头苦笑道:“收起来吧,这东西我曾经研究过近百年,依然是无法铸成,没想到,在你的手里成型了。而且,面还有佛血的气息,我最担心的是此刀一出,天下将有无边杀孽,现在看来,冥冥当是安排巧夺天工啊。”

我收起了鬼头刀,问道:“张前辈,您在这里布下十面埋伏,可是为了白虎凶灵?”

张良点头道:“没错,是为了白虎凶灵。我知道,白虎凶灵不寂不灭,当年把它困在了青铜虎符当,此等大仇,岂是能够忘却的?此等凶灵,不寂不灭,想要报仇,必须要恢复自己的实力,而恢复实力最直接的途径,是到这里,让主生的青龙灵根,帮它迅速恢复实力。于蒙,我不明白,你是渡异师,怎么会和白虎凶灵一起到了这里?”

我明白了,那个大老鼠,肯定是张良豢养的灵兽,在这里,是为了等着白虎凶灵。

白虎凶灵固然不寂不灭,但只要困住了它,再像两千多年前那样封印它一次,能够再次保得几千年的平安。

毕竟,被封印的白虎凶灵,破印后会更加暴戾,这么一个暴戾的家伙脱困,听着不是一件好事。

我把我怎么获得《述异志》,怎么一路走来,最终到了这里的情况,都跟张良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于蒙,既然你是渡异师,我想,你应该知道,白虎凶灵重现世间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那将是华夏,甚至是整个人类的劫难。”

“张前辈,你的意思是,要再次把白虎凶灵给封印起来,对吧?”

“除此之外,我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别的办法。于蒙,我发现,你和白虎凶灵,好像是有了兄弟一样的感情,你要明白,在天道大义面前,任何感情,都是要无条件服从天道大义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张前辈,您学贯天地,晚辈自愧不如。但是,我觉得,您想要封印白虎凶灵的做法,大大不妥。”

张良的眉毛一扬,笑道:“哦?说说你的看法。”

“前辈,为了天下苍生,封印白虎凶灵从道义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我们也应该知道一个道理,那是以暴制暴,只会有更加残暴的暴戾,白虎凶灵,本被封印了两千多年,它的积怨可想而知。如果再次封印它,等它下次脱困的时候,暴戾之气会更盛。那么,一旦我们无法在下一次将其封印,恐怕白虎凶灵的暴戾,带给人世间的,不仅仅是劫难了,我觉得有可能是世界末日。”

张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是走神了。

半晌,张良叹道:“于蒙,我还诧异。你如此实力,怎么会被选为渡异师,现在看来,你的见识确实是有独到之处。不错,这也是我苦思不得其解的恶性循环问题。我也担心,白虎凶灵再被封印,戾气只能是越来越重,一旦有了闪失,那将是一场浩劫啊。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沉吟一下,把我跟小花之间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前辈,您看,现在的白虎凶灵,也是小花,它除了有暴戾的一面,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并非是枯恶不俊的恶徒。白虎凶灵,本是主杀的一方图腾,天道之,也有需要肃杀清理世间的雷霆手段。一味镇压小花的暴戾,压制天道赋予它的本性,也未必是符合天道的做法。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小花既然冥冥注定在其最虚弱的时候到了我的身边,我想,我应该把尊重它主杀的天性,而消除掉它暴戾的性格。这才是真正的遵天道,敬鬼神。”

张良愕然,万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理论。

“哈哈哈……”忽然间,张良大笑不已:“于蒙,《述异志》果然不会选错人,你注定是值此末法时代替天行道的渡异师。”

说着,张良竟然起身,对我深深一稽首:“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古人诚不欺我!于蒙,你真真正正让我两千多年来苦思冥想的东西豁然开朗,请受我一拜。”

我有些手足无措:“前辈,您,你这是干什么?折煞我了。”

张良摇头叹息道:“非也非也,明道岂分先后?天道所在,是遵循道的本质,寻求真我,我居然执着于压制凶灵,岂不谬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冥冥注定,好一个冥冥注定,看来,冥冥注定,你是为我来解决白虎凶灵的问题的。”

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是猜到了张良要封印小花,我实在是不忍心这个小家伙再被封印无尽的岁月,才那么说的。谁知道,竟然引起了张良这么大的感慨。

“于蒙,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想过没有,要是白虎凶灵忽然间凶性大发,你该怎么阻止它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千变之局

这个问题,也是我非常头疼的问题。

不管我怎么觉得小花可怜,它本身是白虎凶灵,一旦凶性大发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一点,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指望小花良心发现,主动压制住自己的凶性么?

张良接着问了一句:“于蒙,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么?要知道,白虎凶灵要是凶性大发的话,它可是不会考虑到你是不是它的恩人,只会发泄自己的怒火。你,可能因此而陷入到生命的威胁当。”

我皱紧了眉头,想了半天,忽然长出一口气道:“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让它留在这个世界,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它释放自己主杀的天性,但是,我会全力阻止它嗜杀。前辈,天道有好生之德,也有肃杀清理世间污秽的一面。道法自然,我们只能顺应,而不能与之抗衡。我想,留小花在身边,同样是顺应天道的行为,如果因此而遭受不测,那也是冥冥自有定数,晚辈绝不后悔。”

张良讶然叹息,沉吟片刻道:“于蒙,你能这么想,当真让我无钦佩。嗯,我从心底里,是支持你的。但是,白虎凶灵也不得不防,这样,我传授你门遁甲千变之局,只要是白虎凶灵敢不听教诲,你可以出手教训它。”

说完,张良随手一挥,一团白气,从他的手心飞出。然后,张良再一挥手,从旁边的阴兵黑雾,攫取了一团黑气。

张良喝了一声,一黑一白两团气相互缠绕,急速旋转,形成了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形状。

阴阳鱼的气团猛然间融合到一起,轰然碎裂,成了四个灰色的点,然后,这四个灰色的点变成了八个,按照八卦方位依次排开。

张良沉声道:“仔细看着,这是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接下来的变化,你要仔细记牢了。”

我不敢说话,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逐渐成几何倍数增加的点。

这些增加的点,不仅仅是数量的变化,而且在位置,也有了变化,因为这些点之间是按照相辅相生的排列组合在一起的,因而,在这些点覆盖的范围之内,气场和磁场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所谓的阵法,是跟周围的环境相互作用,借助天地自然的力量为己用,然后形成一个合力,对进入阵的任何物体,产生一个巨大的束缚或者是压制作用。

三十六变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有点吃紧了。因为这里面的变化,已经让我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三十六变,也是三十六个点,从数量看,倒不算事太多。可是,每一个点只要有一个微调,其他的点要发生相应的变化,你必须要牢牢记住所有的变化才行。

张良操控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马要进入到七十二变阵局的变化演示了。

到了七十二变,我感觉有点目眩的感觉。因为这个变化的过程,在我眼里,几乎是让我恨不得生出一百只眼睛的感觉。

尽管变化的速度很慢,可我确实是记住了后面,好像是把前面的忘了一般。

张良一边操控阵法变化,一边观察我,看到我的表现后,低沉声音说道:“于蒙,别太执着,变化存于心,而不在于记忆。用心体会,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静下心来。”

我恍然,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理解《道德经》开篇的这句话。道,不是可以说出,不是可以记忆到的,而是需要领悟,需要理解的。

张良看似劝慰的一句话,对我而言,相当于当头棒喝,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调整一下呼吸,马要进入到一百零八变的阵局了。”张良的声音非常柔和淡定,似乎不在乎我是不是能够理解阵局一样。

张良操控下的一百零八变阵局,速度慢得像蜗牛一般,可是,我集了全部的精神,却感觉这个阵局的变化快得让我难以想象。

对于张良来说,他已经把阵局变化的速度降到最低的速度。但对我而言,我要看清楚阵局变化的每一个点,而且要观察到其他的相应变化,而且要跟之前的变化记忆相对照,这个信息处理量,实在是太大了。

我有种精神要崩溃的感觉,似乎阵局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让我的心脏像是被揪了一把,让我有种心悸的感觉。

在我行将崩溃的时候,张良异常凝重说道:“于蒙,马要进行一千零八十局的变化了,稳住心神,记住一点,只可意会,意会!”

让我没想到的时候,进入到一千零八十局的变化,整个的阵局,像是流星赶月一样的快速。

阵局当的一千零八十个点,像是夜空当的星星,明灭闪烁不定,只在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位置。

面对如此繁杂的变化,我忽然感觉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身体也随之摇晃了一下,糟了,这是典型的心力憔悴的症状,这在《述异志》当,可是有明确的描述。

顿时,我也明白了,张良为什么会让我只可意会,一千零八十变的阵局,乃是穷天地奥妙的大变化,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窥探的。

张良虽然能摆出这个变化,但是,他却是无法控制最后的一千零八十变阵局,这个阵局,只能靠感悟,想要穷极其的变化,根本不可能,因为这是天道的终极奥义,也正是道不为而无所不能为的终极体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胸的气血翻涌,尽量用一种无可为的心态,去观察这个终极变化的阵局。

噗噗噗,我又是接连几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千零八十变的阵局威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即便是我抱着观察的心态,不去想穷其变化,可仅仅是看,也影响到了我的精神和身体。

啵的一声轻响,在我感觉自己要喷血而亡的时候,所有的变化点,忽然爆裂开来,随风而散。

与此同时,周围的阴兵阵营,也都如同被风卷走了一样,全都消失不见了。

张良走到我的身边,关切问道:“于蒙,怎么样?”

我长长喘息几口,虽然身体有些虚脱的感觉,但却是能够活动自如了。

我纳头便拜:“前辈,不,师尊,请受我一拜。师尊传此天地无极大道,弟子铭记于心,定当尊天弘道,不负师尊今日之教诲。”

张良很坦然接受了我的三拜,也是说,他认下了我这个弟子。

“于蒙,我其实并非是张良大仙的本体,而是他的一柄拂尘,他留我在这里,是为了困住白虎凶灵。不过,我跟他心意相通,我所做的一切,是张良大仙所想。所以,今日我收你为弟子,也是张良大仙本尊的意思。君子固穷,不堕凌云之志。希望你今天能够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尊天弘道,方不负为师授业之恩啊。”

“师尊放心,弟子自当牢记师尊教诲,如有违背,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张良微微颔首,十分满意我的回答。

我沉吟一下说道:“师尊,我有幸得一千零八十变阵局传承,深感荣幸。但弟子觉得,这阵局变化,好像是穷极天地变化之道,非但可以用于摆设阵法,而且可以用到任何领域当。弟子在窥探七十二变化的时候,感觉身体有了微变,是不是感悟到深处的时候,甚至可以变化腾挪,有仙家之法?”

张良看看我,欣慰点头道:“孺子可教,当真不枉我倾心传授。没错,所谓的仙家变化之法,是效仿天地变化之法。天地之变,滋生万事万物,所以,人法道,也应该是万变之法。只要能够穷极天地变化,变化异形,担山填海,偷天换日,此皆泛泛之术尔。于蒙,我今日传你如此大道,是因为你对白虎凶灵都有仁慈之心,你要时常保持天道慈悲的大情怀,勿因自身能力日益强甚而渐生轻慢之心。如若到了轻慢天道,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我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这几句话,张良说得声色俱厉,我赶紧一躬到地:“师尊放心,弟子万不敢做出那等事情来。”

张良正要再嘱咐我,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凄惨的叫声。

我一下子听出来了,这是大老鼠的声音。

张良的脸一下子变了,叫道:“糟了,白虎凶灵抓到了张良大仙的灵宠,快,赶快去看看!”

我赶紧和张良顺着声音跑了过去,看见二百和小花两个,围着瑟瑟发抖的大老鼠转悠,小花时不时给大老鼠一巴掌,力度看样子不是很大,但大老鼠却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擦,你倒是跑啊,咋不跑了?好家伙,把大爷我好一顿遛啊,呵呵,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咋样,想不想尝尝先干后杀的滋味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三章一念

大老鼠别提有多可怜了,死死趴在了地,牢牢护住了自己的臀部,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神色。

小花这一招确实是够损的,这么一吓唬,大老鼠下意识把自己的臀部当成是第一要护卫的地方,那还能跑得了?

不过,也不能怪小花这么暴躁,大老鼠是张良豢养的灵宠,当然十分熟悉十面埋伏的阵局,所以,在阵局当,遛二百和小花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是,刚才张良的拂尘分身传授完了一千零八十的变局之后,十面埋伏也消失了。失去了十面埋伏的庇佑,大老鼠很快被小花这俩货给撵了。

眼见小花要虐大老鼠,我赶紧高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开玩笑,这可是师尊的灵宠,能让你们两个这么折腾了?

小花顺着声音看过来,脸本来是得意的神情,可看到了张良之后,浑身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两只眼睛,浮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神色。

我见过小花呆萌,愤怒,残忍,甚至是凶残的眼神,可眼前的这个小花,分明让我感到了陌生,它的眼睛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但是,那种高高在,可以瞬间主宰你生死的冷漠,让人没由来的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然气势,那是一种不容亵渎的冷漠,只要被它盯,那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于蒙,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么?”小花的声音,还是我熟悉的声音,只不过,熟悉的声音里,我听到的,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记得,不久前咱们约定,你带我来找仙草,我一定会帮你扁一个人。”答应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赖账的。

小花活动了一下身体,冲着二百微微甩了一下头。

二百马心领神会,兜了一个圈,向张良的侧翼包抄过去。

“等等!”我摆手制止道:“小花,我跟你的约定,是兄弟间的约定,永远有效。但我要跟你说明白一点,这是我师尊,所以,我不会打他的。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我愿意为师尊承担,有什么,你不妨冲着我来好了。”

“你说什么?”小花一下子把头转向了我,眼睛迸发出灼灼的寒光,那感觉好像是要把我撕碎一样。

“这是我师尊,我不允许你对他无礼,有什么仇怨,可以冲着我来。”我十分平静看着小花,十分镇定说道。

“呵呵,我忘了,你是渡异师,跟张良压根是一丘之貉,是我太傻了,我还以为你能把我当兄弟,可是,我太天真了。”小花的眼里,有一丝丝的情感波动,但很快,它恢复到了冷漠的神态。

小花把头转向了张良,猛然间在地面一打滚,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小花的身体一下子膨胀了十几倍。

一头足有四米长的大老虎,出现在我的面前。

二百呜的一声,一下子匍匐在地,看着变化后的小花,浑身哆嗦,连哀鸣声都发不出来。

醒目的黑白花纹,浑身下每一根毛发,都有着钢丝般的质感,那一双眼睛,闪烁着俾睨天下的神情,似乎整个的天地,都在它的脚下!

张良大骇,一侧身,马摆出了一个道家桩马,双手连连挥动,刚才给我讲解的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变局,在他的手倾射而出。

左手为阴,右手为阳,阴阳两气互动,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变局门大阵,刷的一下展开。

白虎一声咆哮,变局大阵覆盖的空间剧烈扭曲,摇晃了几下,几乎要崩碎!

“于蒙,帮我一下,你看到了,白虎已经不惜一切显出本体,如此凶顽,一旦被它脱困,将是人间浩劫!”

张良的呼喊,让我倍感为难。从理智来说,张良说的没错,白虎小花显出本体,实际是把自己破除封印后积攒下来的一点能量,全部都用了,为的是殊死一搏。

由此可见,在白虎小花的潜意识深处,还是有着极为凶残暴虐的秉性的。

可是,我想起了小花刚刚说过的话,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兄弟,可是,我太天真了。

这句话,仿佛是重锤一样敲击着我的心。我无法对白虎小花下手,因为我没办法对兄弟下手!

白虎显出本体以后,其能量成几何倍数剧增,此张良乃是一柄拂尘的化身,当然无法跟白虎小花相提并论。

张良操作的阵法,威力和速度,都无法压制住白虎,眼看着,白虎突破了重重障碍,要近了张良的身。

这个时候,我只要一出手,能够帮助张良稳住局面。我布阵的能力虽然只是菜鸡的水准,但我能够看出来拂尘化身的张良哪里有不足,哪里需要补强,只要稳住,镇压住实力远远不足的白虎,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只要我出手,那么,白虎会被门一千零八十变的阵局困住,它被封印的命运,也将无法改变。

一方是我的师尊,一方是我的兄弟,我真的是难以抉择啊。

一念生死,一念善恶,所有的一切,竟然要在我的一念,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吼!我一声怒吼,插在了白虎小花和张良的间。

“都给我住手!”我一边怒吼着,一边从腰间拔出了鬼头刀。

轰的一声巨响,我体表的鬼雾,好像是跟我的情绪相呼应一样,发出了bào zhà一样的响声,在我的体表,形成了一个足有三米见方的鬼雾团,将我牢牢包裹在其。

“于蒙,快让开!门大阵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你要和白虎一起被封印!”张良急得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了仙人的风度。

“师尊,白虎交给我吧。如果师尊还不放心,……把我和白虎一起封印了吧。”

说完,我转过头来,将鬼头刀横在胸前,冷冷看着小花。

“你,让开!于蒙,我不想伤害你!我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别逼我!”小花咆哮着吼道,看它的眼睛,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有我在,你别想伤及到师尊。小花,你以为我把你当兄弟,这个判断是没错的。但是,即便是我的兄弟,有些事情,我也是一定要管的!”

鬼头刀随我的心意而动,一抹红芒一闪,鬼头刀竟然发出了阵阵的颤栗。

白虎小花的眼睛里,表情十分复杂。

凶残,夹杂着愤怒,而凶残愤怒,又有着一丝丝不忍,更有那难以理解的神情。

“于蒙,谁也不能阻挡我找张良报仇。你再不让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白虎小花一边说着,一边将后腿蜷缩起来。

这是白虎小花蓄势攻击的姿势,在它后腿所踏的地面,已经出现了皲裂的痕迹,如果白虎小花发起攻击,这将是雷霆万钧的一击!

“来吧,既然我们之间的战斗无可避免,那一切让实力来说话。”我轻轻把右腿后撤,双手握住了鬼头刀的刀柄。

呜嗷——白虎小花发出了震天的吼声,仿佛平地升起了一声惊雷,狂风呼啸,整个的空间都似乎要坍塌下来。

咔咔,地面发出了恐怖的皲裂声,小花后腿猛一用力,地面竟然出现了两个深达一尺的巨大坑印!

呜——仿佛一股飓风一般,白虎小花狠狠扑了过来。

我大吼一声,双手抡起鬼头刀,冲着白虎小花迎了去。

然而,我发现,白虎小花并没有用利爪扑击我,而是用它的身体来撞我。

这说明,白虎小花并不是想要我的命,而是要将我撞开!

闪念间,我知道了白虎小花的想法,而我却是用鬼头刀的刀刃去砍小花。

仓促之间,我双手使足了劲儿,将鬼头刀翻转。

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鬼头刀的刀背,狠狠撞击到了白虎小花的身体。

砰地一声,我飞出去了三米,重重摔落到地面,刹那间,我的所有感觉,似乎都离我而去,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还活着。

小花一个趔趄,向旁边歪斜了好几步。

虽然小花的情况要我好得多,但是,经过了这样一场的实力较量,小花消耗不小,它庞大的身躯,一下子黯淡了不少,除了那双眼睛,浑身下,像是虚幻了一般。

“孽畜,还不投降?如果你答应我随我一起到深山隐居,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否则,门大阵的威力你是知道的,难道要再封印你几千年么?”

张良已经稳定住了局面,门大阵层层展开,小花已经放弃了挣扎,看着张良,轻蔑笑道:“张良,你可曾见过白虎投降?深山隐居?哈哈哈哈,白虎永不屈服!”

“好个孽畜,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休怪我心狠了。”张良脸有了怒意,双手连续凝结法印,门大阵眨眼间,到了七十二变的变化当。

刚刚门大阵在三十六变的时候,小花已经无力挣扎了,现在,在七十二变的变化阵局,它更是只能任人摆布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四章兄弟

再过一会儿,等张良施展出一百零八变,继而到一千零八十变,白虎小花,将再次被封印!

不行,我不能看到这一幕在我的眼前发生。

虽说白虎小花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它存在在这个世界,有可能导致浩劫一样的灾难,但是,白虎小花并非枯恶不俊的罪恶存在,它没有以杀戮为自己的唯一目标,它对我所做的事情,足以证明,它是有自己珍惜的东西的。

天道慈悲,在于给一个良性未泯的存在一个正常生存的机会。

白虎小花的残暴和实力,不知道要我曾经碰到的厉鬼要厉害多少倍,但是,跟那些厉鬼起来,小花多的是一份未泯的真情,所以,它那些厉鬼,要有存在下去的理由!

我要阻止,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小花再次被封印的话,下次它破困,有可能把自己灵魂深处仅有的良知彻底泯灭了。

悲剧,不在于流多少血,牺牲多少生命,而在于天道所倡导的慈悲良知泯灭。

我深吸几口气,慢慢活动身体,在我的坚持下,身体一点点恢复知觉。

鬼头刀还在我的手里,鬼雾还笼罩着我,在鬼雾的帮助下,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但是,我感觉身体糟透了,虽然只是跟小花撞了一下,但那种像是高速撞一座山的伤害效果,算是有鬼雾帮助,能保住命能动弹不错了。

我一步步摇晃着接近小花,它现在已经被门大阵困住了,它也知道这阵法有多厉害,因此,它绝望之,但是有那么一丝平静地看着门大阵在它的身边展开。

“于蒙,你要干什么?赶紧躲远点!如果你进入其,连你也要被封印了!”张良大急,本来小花已经把我撞出去了,给了他一个无难得的机会,现在我又要进入阵,张良还是很不忍心把我也封印其的。

小花的眼睛转向了我,刹那间,它的眼,又多了一丝丝的感动和迷惑。

“于蒙,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想要感化白虎,但你也看到了,白虎的凶顽,根本不是靠感化所能够拉入到正轨的!快出来,现在已经是一百零八变了,你再不出来,到了一千零八十变,我也救不了你了。”

张良的语气异常严厉,但我听出来了,他还是对我有些惋惜的,不甘心我陪着白虎一起被封印。

白虎的眼神,越来越清澈,虽然它还保持着白虎无雄壮的体型,但我看到了一个我想要看到的熟悉的眼神。

小花,没错,是小花!

我眼前的,是小花,而不是那个嗜血的白虎!

吼!我一声怒吼,抡起鬼头刀,砍向了身边的门大阵阵基。

我刚刚得到了门大阵的传承,自然知道哪里的阵基是最为重要的。

咔咔咔,一连串仿佛碎玻璃一般的声音响起,门大阵,像是风化的巨石,一点点皲裂,然后瓦解,然后随风而散。

“于蒙,你疯了!”张良难以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疯狂,竟然一刀把门大阵给彻底瓦解了。

我没有理会张良,而是默默注视着白虎小花。

门大阵瓦解,小花身的压力骤减,瞬间,白虎小花身的威严重新恢复,尽管它的眼神没有了凶残,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那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要顶礼膜拜的气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虎小花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它的语气,已经没有了那种视人如蝼蚁一样的冷漠。

“小花是我的兄弟。”我收起了鬼头刀,淡淡说道。

“小花?那个被你当成是宠物豢养的小猫咪?那只是我两千多年来被封印而生出的点点屈服之心,那,不是我的真性情。真正的我,没有朋友,更没有兄弟。”

“是么?那我也只能说,我救的,是我的兄弟小花,而不是你。”

“闭嘴!小花只是我灵魂最懦弱的一部分,是必须要被我清除的垃圾存在!你为了我的垃圾灵魂,不惜破坏了你师尊的门大阵,冲这一点,你也该死!”

忽然,白虎的眼再次浮现出凶残的目光,冲着我吼叫连连。

“呵呵,于你而言,小花是垃圾,于我而言,小花是值得我生死相托的兄弟。我不会为了你,而牺牲我的兄弟。”

“够了!”白虎轻轻往前一期身,已经把我带倒,它的一只硕大无的爪子,踏在了我的胸口:“既然你为了兄弟能够不惜一死,那我成全你!”

我感觉呼吸一滞,开玩笑,再怎么虚弱的白虎,让它一只爪子踏在胸口,那也不是我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呵呵,”我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既然你想我死,为什么不一下子踩下来?于你而言,人类脆弱得跟虫子没什么两样。现在,门大阵已经崩碎了,只要踩死我,你完全可以在我师尊的面前全身而退。来吧,踩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呜嗷——白虎发出了长长的嘶吼声。

白虎的眼,浮现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它踏在我胸口的爪子,不断颤抖。我能感觉到,此时的它,正经历着**痛苦还要艰难的精神煎熬。

“小花,兄弟。”我憋住了一口气,颤巍巍把我的手伸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白虎整个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两只爪子捂住了脑袋,痛苦地哀嚎着。

我咬牙站了起来,轻轻走到了白虎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身体。

一道道流光溢彩泛出,白虎,又变成了那只我熟悉的小猫咪的形象。

我长出了一口气,张良也长出了一口气。

“于蒙,看来你是对的,万事万物,皆有天道慈悲的根基。万恶不赦的存在,毕竟是少数。可是,你也要当心啊,白虎的凶残本性,只是被你的兄弟情怀感动,暂时其善根压制住了恶根,但以后难保会有恶根反弹的时候。我必须要回到你师尊身边,或许他能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你要时刻研习门大阵,那可是你面对白虎的时候,关键的保命手段。”

我赶紧躬身致谢,不管怎么说,张良是我的授业恩师,这个恩德,是绝对不能忘了的。

在张良还要说话的时候,却见小花嗖的一下窜起,窜到了张良的肩,一双爪子,使劲挠张亮的头发。

一眨眼的时间,张良油光可鉴的发型,变成了鸟窝一样的状态。

“小花,不得无礼,快下来!”我赶紧前,想要把小花揪下来。

张良笑道:“无妨无妨,让它发泄一下自己的怒火吧。我毕竟是封印了人家两千多年,只要它能够不被暴戾之气所左右,我承受它的怒火,也值了。”

小花一边挠着,一边喊道:“坏人,坏人……”

“够了啊,再闹,再闹把你杀了炖汤喝。”我怎么也不能看着小花在师尊身这样啊,哪怕眼前的这个张良是一柄拂尘所化,那也是我的授业恩师啊。

我一把把小花从张良身抓下,扔到了二百的身边。

小花愤愤道:“二百,去,咱们把那个大老鼠跟先干后杀了。”

大老鼠一听,玩命跑到了张良的身边,嗖的一下跳进了张良的怀里,弄得张良好个尴尬。

“好了,于蒙,我看白虎心愤怒难平,我也不在这里呆着了。你不是要找仙草么?这灵根世界里,倒是可能孕育出这样的东西。只不过,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要靠你的机缘。记住,不可强求。”

张良刚说到这里,见小花再次扑过来,张良苦笑一声,冲我一摆手,身形如残影一般,消失不见了。

小花气得嗷嗷乱叫,冲着我发脾气:“于蒙,你怎么回事?是兄弟重要,还是那牛鼻子老道重要?二百,你来评评理,于蒙是不是不够义气?”

二百跑到身边,似乎是对小花的说法很赞同,汪汪叫了两声。

我反手给了二百一巴掌:“你特么瞎掺和什么?你给我小心点,把我惹急了,我不介意尝尝狗肉汤是什么滋味。”

二百一听,马把屁股转到了我这边,冲着小花汪汪了两声。

“我擦,二百,你这么没义气?一听狗肉汤害怕了?好,你等着,你可别有山穷水尽的时候,那时节,可别怪哥我不帮忙。”

二百看来还真是个墙头草,一听小花这么威胁,马伸出舌头,要去舔小花。

“滚开,我要跟你们绝交!别跟着我啊,谁跟着我,谁是小狗!”小花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掉头走。

二百看看我,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我莞尔一笑,示意二百跟小花。

“喂,你听见没有,谁跟着我,谁是……”小花看看二百,有些无奈说道:“擦,我把这茬给忘了,你特么是狗!”

我很坦然跟在了后面,看到小花扭头对我要喷,赶紧笑道:“二百跟着你是小狗,但我没跟着你,我跟着的,是二百,哈哈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五章有无之说

小花狠狠给了我个白眼,它还觉得不解气,冲我伸出了小爪子,把指留给了我。

我但笑无语,这是我熟悉的那个小花,而不是那个让我遍体泛寒的白虎,我忽然觉得,刚才我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喂喂,小花,你知道灵根在什么方向?”走了一段时间,我没话找话向小花问道。

“不知道,哥是随便走!咋的了?自己有本事自己找去,跟在我屁股后面算什么啊?”小花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一顾说道。

我朗声笑道:“花啊,有啥不满的,全都发泄出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兄弟嘛,是在你难过的时候,坚定陪在你身边的人。对吧,二百?”

嗷呜——二百长长嘶嚎一声,摇头晃了一些尾巴,然后用身体去蹭小花,那意思是,我也是兄弟,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小花十分厌烦躲开了:“滚滚滚,看你们一个个的,贼眉鼠眼,没有一个好的。特么的,我真是倒了血霉了,被张良封印了两千多年也罢了,出来碰你们这俩货,我特么的真是走背字走到家了。”

我戏谑道:“花啊,咱们的感觉正好相反,我咋感你碰我们简直是辈子烧了高香,祖坟冒青烟了啊。”

“去去去,老子哪有祖坟?老子可是祖宗,要说保佑后人,也得是我保佑其他的啊。得了,少特么瞎了,告诉你啊,快要到接近灵根的地方了,你要是还想着进入灵根世界,给老子闭嘴,不然,我可真回头了。”

这句话绝对好使,我乖乖闭了嘴,然后悄悄一摆手,让二百跟在我的身边,省得小花情绪不好拿二百出气。

往前走了一会儿,所有的丘陵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平坦的大平原地带。

举目四望,平坦的地面,没有任何的其他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微弱光线,让我们能够看得清周围的环境,却是无法看到这一片大平原的尽头是什么样的。

我有心想要问一下小花,但看看它那张臭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跟着走是了,反正小花也不会带着我们瞎走,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忽然,小花停了下来,侧头对二百说道:“二百,来,感觉一下,看看空气有没有什么变化?”

二百屁颠屁颠跑过去,伸着鼻子在空不断嗅着,它的脑袋,忽然朝着一个方向偏了过去。

“这个方向,有异常的味道,对不对?”小花抬起爪子,指着二百偏头的方向问道。

汪汪,二百很肯定叫了两声。

小花点点头,斜了我一眼,然后按照二百指引的方向走了下去。

我终于忍不住了,紧走几步到了小花身边问道:“花啊,你不是知道地方么?咋的,你还需要二百引路啊?”

小花哼了一声说道:“于蒙,你对我的成见很大啊。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我问你,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么?”

这是考我呢,我伸伸舌头,《述异志》当,都没有这个地方的具体描写,我哪儿知道啊?

小花的神色,马从鄙夷转到了自得。

“哼,乡巴佬,没见过什么世面,虚心点,知道么?我再来问你,灵根是支撑天地空间的主要构架,相当于一座房屋的地基。而且,要产生很多的灵气,来滋养四方。那你说说,这灵气是白来的么?”

我被小花给噎得直翻白眼,我的学历是不太高,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小猫咪一样的存在,给问成了这样啊。

所谓的灵气,是有特殊能量气态混合物。其根本,还是特殊能量。特殊能量也是能量的一种。能量只能转化,不能凭空产生,这是放之宇宙皆准的真理。白来?午餐或许能有白来的,但能量可不能白来啊。

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花给我设置的一个坑,便很老实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还望你指点一下。”

小花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昂首道:“灵根,像是汽车的发动机一样,而我们所处的空间,像是汽车的其它部件一样。只有灵根运转了,整个世界才能够稳定运行。灵根这个发动机,它所需要的能量,实际是宇宙间能量的最基本转化。道家云,无极生有极,有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定而万物生。灵根的能量来源,是这样的一整套的能量转化机制。”

我可不敢瞎接话了,因为我已经怕了,小花现在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啊。反正,这小家伙慷慨激昂,正在嗨的兴奋点,估计我不问,它也得滔滔不绝说出来。

事实没有超出我的意料,小花果然是唾沫星子乱飞,给我讲述灵根的运作机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灵根最下的部分,也是大海龟引领我们进入的地方。

这个地方,之前也曾说过,是无界之界,没有任何的方向,也相当于无极之所。

而无极之所存在的意义,是道生于无而成于有的这个妙的过程。

无,实际并不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有,而是一种能量损耗到最后的终极状态。

勉强来说,无,是基本能量运行的最低状态。

通常来说,宇宙间的真空,还有一点点的能量波动,那不是严格意义的无,而是一个能量慢慢散失到最基本状态的一个前量。

按照道理说,基础能量散失到基本状态,应该是不寂不灭,成了一片绝对死寂的空间。

但空间并不是平行的,直线的,所以,在特殊的空间之下,会有基本状态的基本能量产生碰撞。在碰撞之下,会有流动,而这一流动,会有能量产生,而这个过程,是无级生有极。

有极运行到一段时间,会产生强烈的能量漩涡对流,这是有极生太极,太极运转到一定程度,基础的能量会分为相互对立的两种能量状态,这是太极生两仪。

两仪之后,有了方向,也有了四象,之后是八卦,代表着各种属性,再之后是生万物。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道,宇宙间的终极真理控制着,生,灭,归于无,而有声誉有。

我耐着性子听完,咧嘴道:“花啊,你这口才,昆嵛山去传道多好啊?我相信是全真始祖王重阳真人,也未必能有你那么能白唬,说了半天,跟这里半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啊。”

小花一瞪眼睛说道:“说了这么半天,难道你还没明白么?灵根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所有的物质和能量运转,也是遵循这个道运行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无极之所,那么,你说,要找到灵根,应该往哪儿找啊?”

我有点恍然,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应该去寻找有极之地,只要找到了阴阳两仪,能够进入到灵根世界了。”

小花赞许点点头:“嗯,孺子可教也。我是把你们引这条路的。我呢,让你那倒霉师尊害的,感知能力降了很多,都不二百了,所以,我会让二百嗅一下。看看有什么异常,我们只要按照异常的方向去,能够找到我们要找的地方。”

我正要说话,小花却给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蒙,闻到没有?空气有股很特殊的味道。”

我赶紧使劲抽抽鼻子,然后很尴尬摊摊手,不管怎么说,我的嗅觉,是不小花的,虽然它不二百。

小花一改刚才各种嚣张怪模样,眼睛里满是凝重的神情。

“这味道,这味道……应该是硫磺的味道……没错,肯定是硫磺的味道。于蒙,咱们可要小心了,越是接近灵根世界,我们越危险。因为我们所处的灵根世界底部,是灵根世界产生能量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是非常危险的,我全盛时期,还可以确保自己无恙,可现在,你我,还有二百,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看到小花这么凝重,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再往前走了一段时间,我也嗅到了浓浓的硫磺味。

而且,周围的温度慢慢升高了,灰蒙蒙的空间,忽然浮现出了诡异的红色。

呜呜呜,一阵阵呜咽的风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趴下,快趴下!”小花一边大声叫喊,一边自己先趴了下来。

一股劲风,夹杂着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我赶紧按住了二百,合身趴在了地面。

火山灰!我一下子认出了随着疾风刮来的灰尘。

难道,我们的附近,有火山爆发么?

“于蒙,你怎么样?”小花小爪子捂着鼻子,张嘴呼吸问道。

“没事,我和二百都没事。”我也学着小花,想要用嘴呼吸,但是我这么一张嘴,竟然在瞬间有很多的火山灰进入到我的嘴里。

我赶紧撕下衣襟,分成了三块,都用携带的矿泉水湿透,自己留一块,另外两块,递给了小花和二百。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六章阴阳眼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是我可以用手把湿的衣襟捂在嘴,而这俩货做不到。

这时候,自豪之感油然而生,还是人类的身体较好用,一双手,那绝对是造物主的神来之笔。

小花的情况还较好点,二百被呛得连连打喷嚏。

我赶紧撕下一块大一点的衣襟,直接把二百的整个鼻子给包了下来,小花毕竟是体型小,用一小块够了。

“喂,花啊,现在该往哪里走啊?你可别说,现在要靠瞎蒙啊。”我有点担心问道。

“于蒙,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叫瞎蒙?没有一点方向找寻,那叫瞎蒙。而我们是有痕迹可以追寻的,这叫根据线索前进,当然,要是找错方向的话,那也没办法。”

我擦,我真的想再照着小花的屁股给它一脚,按照小花的说法,还是要寻找,只不过,要瞎蒙强那么一点点。

小花用爪子捅捅二百:“兄弟,后面的路,全靠你了。记住啊,硫磺味越浓的地方,火山灰越多的地方,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二百听命令听习惯了,起身要走。

我赶紧拦住:“喂喂,花啊,你这指道儿的靠谱么?这么重的硫磺味,这么大密度的火山灰,说明附近有活活山口啊,这种地方,躲都躲不及,你这还硬往靠,这,这能行么?”

“于蒙,你特么要是再瞎,咱们掉头回去啊,你特么行,来,你指道儿。”

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没办法,我只好拍拍二百的头,让它按照小花的指点找路。

其实,这根本不是找路,地面根本没有路。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地面。地表,落了一层厚厚的火山灰,一脚下去,差不多到了大腿根子,小花身轻还没啥,可苦了我和二百了。

最后,为了能够快速一点,我接受了小花的建议,直接把身体整个平趴在地面,像个大蜥蜴一样,一点点往前爬。

我可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爬着行走。而且,我还要照顾二百,还得忍受着小花的冷嘲热讽还有埋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感觉,身体下面的火山灰,似乎不那么软了,我伸出手向火山灰的表面往下一插,插了能有半尺多深,我的手,碰到了坚硬的地面。

也是说,火山灰薄了!

我又惊又喜,赶紧站起身来,脚下出现了浅浅的一个小坑。火山灰覆盖地表的厚度,已经足以让我直立行走了。

然而,高兴没多久,我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是周围的温度升高了,闷呼呼的,按照感觉来分析,周围空气的温度,怎么也有近四十多度。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三个,好像是离热源越来越近了,这种地方,热源,也只能是活火山一类的热源了。

小花保持着它的高冷,好像根本不屑于跟我说话,催促二百赶紧还往前走。

又过了一段时间,火山灰越来越少,空气的能见度见好,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咆哮的风声。

小花淡淡说道:“别竖着耳朵听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找对地方了,只要找到了风源,我们达到了最初步的目标。”

风源?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要问个仔细,小花却是爱搭不理,我也只能作罢。

随着我们的不断前行,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流动速度明显加快,也是说,周围的风渐渐加强了。

这是个很让人怪的事情,通常来说,风是个覆盖面非常大的自然现象。

我们所处的空间虽然大,但我仔细想想我们经过的路段,风还不至于把我们经过的地方没有覆盖住。

难道小花所说的风源,是一个点?唯有点状的风源,才会造成极小区域内的风流动。

这像是我们日常用的吹风机,那是一个点风源,启动吹风机,是不会造成大面积风流动的。

可是,那毕竟是人工制造的东西,自然界,也会有这种点风源?而且,刚才我听到的风声,那绝对是大风级别的,一个点风源,能够制造出这么大的风力?

大自然自然是鬼斧神工,可我想不明白,怎么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小心点,咱们马要进入到风力强劲的地方了,于蒙,嘿嘿,真不好意思,你还得像刚才一样,学着点二百,你爬的姿势实在是太难看了。”

小花说完,嘱咐了二百一下,它马匍匐在地,一点点向前爬行。

二百也马照做,我看看这俩货,苦笑一声,也得按照小花的爬行姿势趴在了地。

我庆幸,我是那种听人劝吃饱饭的主儿,尽管这意见是一只猫咪一样的白虎说的,非常管用,我匍匐前进了没一会儿,感觉头的风强劲到几乎要把趴着的我给吹起来。

强风当,裹挟的是极高的温度,幸亏是有这样强劲的风,不然,空气要是不流动的话,我估计这温度,直接可以让我窒息。

没过一会儿,我捂着嘴的衣襟干了,我感觉呼入的空气,像是火一般,几乎是灼烧我的呼吸道一样。

没办法,我只好把随身携带的矿泉水不停用掉,用以维持捂在口鼻的衣襟。

空气的灰尘倒是少了,可硫磺的味道越来越浓,我让这个味道熏得有点头晕。

现在,询问任何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要么,赶紧往后退,要么,抓紧时间向前赶。

很快,矿泉水告罄了,我不得不忍受灼热的空气带给我的不便,我唯一能做的,是暗暗祈祷,赶紧摆脱眼前的窘境。

忽然,我感觉地面有些温亮的感觉。

这让我惊喜不已,刚才爬过的地面,跟空气的温度差不多,仿佛是要把我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要蒸发掉一样。

现在,温凉的地面,可以有效缓解我遭受到地面的热风的袭击。

这种惊喜,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我感觉到,地面的温度越来越凉。

再往前一段距离,地面竟然有种接近冰点的感觉。

这滋味,实在是太酸爽了,贴着地面的腹部,像是在冰面行走,而背对着的空气,则是像火一样炙烫。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腹部慢慢有了冻僵一样的感觉,而背部,则是好像马要烧焦了。

“快点,马不用遭这个罪了。”小花的话,对我来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能摆脱这样的煎熬,那像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

我也顾不我是啥形象了,手脚并用,几乎是连滚带爬跟了小花和二百。

风竟然停歇了!我看到小花和二百站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尽管空气还是闷呼呼的,但刚才的情况好多了。

但是,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觉前方有更大的危机等着我。

小花招呼一下二百,扫了我一眼,然后在前面迈着模特步,大摇大摆前行。

我真的好想踢小花一脚,但我掂量掂量,终于没有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

小花和二百,忽然停了下来,我走到俩货的身后,也跟着停下来。

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块能有千平米的巨大平整的光滑石质地面出现在我的眼前。地面仿佛有流水一般的光团在急速旋转。

一黑一白,如同我看到的阴阳鱼一样,在互相追逐。

“这,这是阴阳鱼,这,这好像不是人为设计的,难道,难道是自然形成的?”我喃喃不已,仿佛梦呓一般说道。

小花冷笑道:“不是自然形成的,人工能做出这个样子来?刚才你感觉到地面很凉对不对?那是这里的地下,有亿万年的寒冰所致。但是,这里还有火山剧烈活动的地方,两者共同作用,形成了这样的阴阳急速互动的缠绕。你看看阴阳互动有多快?两下作用,像是磨盘一样,把地面给打磨的非常平整光亮。你们人类,能有大自然这样的鬼斧神工么?”

确实是没有,如果人工的话,是不可能打磨这么大一块平整的地面。

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小花说这里是地下蕴藏的亿万年寒冰和火山导致的,而且刚才看到了那么多的火山灰和闻到的硫磺味道,都可以作为佐证。

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亲眼看到,真实闻到了,怎么到了源头,反而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很不好意思将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小花哼了一声说道:“这里是传说的阴阳眼,宇宙发生的初始阶段,也不过是这样。灵根支撑世界,产生的灵气,也是这样被生产制造出来的。你在这里看不到火山灰,闻不到硫磺味,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被喷了层空间。”

这是什么解释?我本来不明白,听了解释,更不明白了。

“二百,给我找块石头。”小花命令道。

二百叫了一声,马窜出去,跑出去很久,才给小花叼回来一块小石头。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七章结界

小花哼了一声,用爪子抓起了二百叼来的小石头,然后使劲往那两个急速旋转的光团一扔。

带有点抛物线的石头飞出去,在接近那两个光团的时候,没有按照重力抛物线落下,相反的,倒是螺旋着向方飞去。

最让我惊的是,小石头并没有直直下,而是半空绕了一个弯,向我们一行的身后飞去。

我豁然开朗,这是个开放性的物质喷流,我所以看不到什么灰尘,是因为急速旋转的光团让我的视觉产生了错误,从而使我看不到那些东西。

而光团所有的物质,都是有着固定的喷射方向,因为没有泄露到我这里,所以我才不会嗅到味道。

我擦,眼前的阴阳眼,相当于是一个大型的喷泉,把下面的物质都喷洒出去,然后沿着喷洒出去的线路,蔓延到外面。

火山灰,还有硫磺的味道,都是从这里喷射出去的。

怪不得越接近这里,反而是没有强劲的风了,因为这里不是喷射物质所覆盖的范围,相当于风眼的位置,当然是没有空气流动了。

看着不断旋转的光团,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推测,我之所以只能够看到光团,是不是因为在光滑地面有结界,所以,只能是光偷出来,而别的东西,透不出来,所以看不到。

在《述异志》,对于结界可是有很详细的描述。在很多的异常波动的地方,都会产生一种阻隔能量散失的结界,这是自然界所固有的一种保护机制。

这种固有保护机制,被人类和高等级的异类发现,转而能够模仿出这样的结界,用来封闭自身的隐秘空间,甚至是用来实现自我保护。

小花,没理由不知道这其的事情。

“小花,你应该知道这里有结界吧?”这个问题有点伤感情,但我必须要问。

小花也没有否认:“是的,我之所以让你来,是看了你的鬼头刀。除了一些极为特殊的异类之外,这个阴阳眼,谁也别想郭去。要不然,像大海龟这样的异类,肯定也能够深入到灵根世界当,它不会修炼几百年,还是这个熊样了。”

“也是说,我的鬼头刀可以破除这个结界,对吧?”

小花叹息一声,点点头。

“那么,用我的鬼头刀破除了这个结界,是不是会造成永久性的,无法愈合的伤害?”

小花想了一下说道:“那得看你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如果你一顿乱砍,当然是会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害,这跟把人的脑袋砍下来是一样不可逆的。但是,如果你在结界边缘切一个小口,能够容纳我们进入,这相当于是给人做了个手术,有伤害,但能够恢复。”

我沉默了,不用想,当初小花鼓动我到这里,肯定是有深远的考量的。

说小花处心积虑算计我,或许也并不为过。但是,经过了跟张良的一场冲突,我发现小花的变化很大,算是小花差点被门大阵困住的时候,依然没有对我下死手,从这一点来说,小花是能够被当成是兄弟的。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是相信小花的。

“说吧,该怎么操作?”想明白了这些,我也十分释然问了出来。

“于蒙,穿过阴阳眼,进入到灵根世界,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别说是你和二百了,我都有可能会被阴阳眼所吞噬。当年,我全盛的时候,都要从蓬莱仙境进入到灵根世界,而没有选择从这里进入,你……应该知道有多危险了吧?”

“呵呵,危险又能怎么样?你需要进入到灵根世界,我也需要进入其,难道还需要其他的理由么?”

“好吧,看见散发出光团的地方了么?那是阴阳眼产生的结界所能释放出来的唯一东西,除了光,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在光团的边缘地带,是结界。那里别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实际,铜墙铁壁还要坚固。”

小花说到这里,把头转向了我:“坚固并不可怕,你用鬼头刀能够切开一条口子,关键的问题是,结界里面的阴阳眼,旋转速度快,我们进入其,非但不能跟着喷射的物质外出,反而是要逆着喷射的物质逆流而,才能够进入到灵根世界。”

我听了连连嘬舌,我想到过进入阴阳眼会十分危险,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想了一会儿,我咬牙道:“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难道要半途而废么?”

说完,我一摆手,示意小花和二百跟我,来到了结界的边缘。

我伸手去触碰仿佛是空空如也的光团周边,一股柔和的力道,阻挡住了我的手。

而当我使劲去推的时候,透明的结界,给了我一个与我手劲相对应的反弹力道。

我抽出了鬼头刀,为了尽量减少对结界的伤害,我采取了穿刺的办法,将刀捅入了结界当。

嗡——周围的空间仿佛颤抖了一下,这股颤栗的感觉,从我手的刀,一直传递到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切开,只要容纳我们能进入行了。另外,你要小心,切开的时候,有可能会有大量的物质喷射,一定要顶住。”小花有点紧张说道。

我点点头,站住了一个桩马,右手握住了刀柄,左手按在刀背,慢慢向下用力。

一道流光溢彩,毫无征兆释放出来,在鬼头刀划过的地方,迸发出了极为灿烂的色彩。紧接着,是一道浓浓的烟雾喷溅出来。

幸亏有小花的事前提醒,不然,我非得让这股烟雾吹倒了不可。

喷溅出来的东西,很杂,有有火山灰,还有浓郁的灵气,还夹杂着偶尔的阴寒之气,我只能屏住了呼吸,从结界喷射出来的东西,估计我吸一口,能让我不死也残。

“二百,看我是怎么做的,一定要跟紧我!”

小花说着,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鬼头刀刀背,然后伸出爪子,抓住了我撕开结界的边缘。

小花浑身一用力,顺着我撕开的结界边缘钻了进去,紧接着它四爪牢牢抓住结界壁,稳固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冲着二百点点头。

二百也学着小花,跳我的鬼头刀,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只不过,二百的爪子可没有小花那么好用,一进去,差点被卷走,幸亏小花伸出爪子帮了它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形。

我腾出了左手,抓住了撕开的结界边缘,一使劲,我的身体也顺着结界撕裂的地方钻了进去。

在进入到结界的瞬间,我马把鬼头刀收了起来,身体牢牢贴在结界的边缘。

进入其,我感觉这里的一切,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因为我知道里面是高度喷射的物质,按照常理分析,应该是风声大作,宛如惊涛骇浪。

但实际,却是一点声息没有。而且,在我的眼,结界之内的东西,如同是婉约的小溪水一样,缓缓流淌。

我在外面的时候,因为学习了大海龟的龟吸法,所以已经有了明悟的感觉。

此间的景象,让我一下子想到了道门经典的一句话。

浓酒味淡,大音声稀。

在外面的时候,我们是在外面的世界看另外一个世界,所使用的参照物是外面世界的,所以才会感觉这里的运动是非常快的。

而到了里面,身处同样的世界,那么,参照物的改变,使得我的感觉变了。

这正是非常有禅机的那句话,非树动,非风动,而是你的心在动。

从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有光团显现的,而在里面,则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流动的物质流,已经我们没有任何方向感的三个。

幸亏我会龟吸法,不然,在这里呼吸都是个问题。

小花观察了一下,指一指物质流相反的方向,示意我往那边爬。

等到一用力,准备逆流而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在这里想要动弹一下,所要付出的努力是非常大的。

别看周边的物质喷射流的速度在眼里并不是很快,但阻力非常之大,好像是顶着泥石流前进一样。

二百和小花这俩货,显得相对轻松一点,因为它们俩的体型小,而且身体表面有毛发,相当于受到阻力的时候能够减少摩擦力。

我的体型,相对于它们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所受到的阻力是成几何倍数增加的。我本来在力量不如这俩,遭遇到的阻力还是它们的几何倍数,可想而知,我是有多遭罪。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寄希望赶紧到终点,我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当,我能坚持多久。

我默默把注意力集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希望可以通过自我的精神调节来增加自己的潜力。

可是,我每前进一点,巨大的阻力带给我的压迫,都是我所无法忽略的。

这样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忽然,我感觉胳膊被小花轻轻挠了一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八章灵根世界

我一偏头,发现小花抬着它的小爪子,给我指方向。

顺着小花爪子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像巨大的雪球一样的炫白光团。

难道到了终点了?我惊喜交加,浑身下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然而,眼看到的东西,跟现实是有巨大差距的。

看着那个炫白的光团离我咫尺之遥,可是,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炫白光团在前面,可是我感觉手脚并用,艰难前行了半天,依然是之前看到的那样的距离,好像是我在原地踏步一样。

我停了下来,因为我感觉胸口都快要炸了。

我用的龟吸法,还不是很熟练,要是身体一动不动的话,还可以支撑自己生命所需。

可是,这样大量消耗体力的活动,我马感觉龟吸法的吸入,支撑不起如此大的消耗了。

小花抓了我一把,示意我别停下来,我摇摇头,表示我实在是不行了,不歇一会儿,我自己要bào zhà了。

眼见我打死不往前走,小花的眼,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非常诡谲的神色。

我顿感不妙,这小家伙,不知道憋什么坏水,一句你要干什么几乎脱口而出。

在我有些惊慌地感觉的时候,小花忽然慢慢挪到了我的下面。

一股剧痛,从我的屁股传来。小花一爪子拍到了我的屁股,它那尖尖的爪子,深深嵌入到了我的肉。

我几乎喊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我本能要摆脱疼痛,手脚并用,贴着结界壁向前爬。

小花这小王八蛋,索性用它的爪子挂住了我,让我向前带着它。

我还停不下来,因为只要我一停,小花的爪子用力,为了不疼,我只好一进门心思向前爬。

也不知道了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小花拖着我往后拽。

小王八蛋,让我拖拽向前够缺德的了,居然还往后使劲儿!

我准备回头吓唬小花一下,却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

刹那间,我明白了,小花可不是想坠着我,而是要告诉我即将会发生什么。

然而,等我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一瞬间,我仿佛又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满眼都是炫白的雾气,耳边风声如远古洪荒的巨兽咆哮一样,冲击的不仅仅是我的耳膜,而是直接冲击到了我的灵魂深处。

我的身体,像是秋天的落叶,在风不停打转,整个的世界,在我的感觉,都像是混乱无的一样。

砰,我结结实实摔在了坚实的地面。

整个的世界一片清净,但我还在原来的感觉当,世界是旋转的,耳畔间,久久回荡着仿佛电磁波一样的杂音。

“啊哟,啊哟,于蒙,快起来,压死我了。”小花沉闷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一点点回过神来,仔细分辨了一下,小花原来是在我的屁股地下被压住了。

一时间,很多的记忆片段被我想了起来。

“呵呵呵,小花,这是报应啊。你特么抓我屁股的时候,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吧?不行,我动不了了,你先忍一会儿,等我身体有感觉了,我再翻身啊。”我的心情大好,还故意使劲晃动一下身体,让我屁股下面的小花,尝尝被碾压的滋味是啥样的。

“于蒙,你,你特么太不地道了。我抓你,那不是为了激发你的潜力么?那种地方,你一旦停下来,永远停下来了。特么的,你真是不知道好歹啊。你打我的时候,都是无缘无故的,而我抓你的时候,都是为你好的,啊哟,于蒙,你,你……我翻脸了啊。”

我才不管你翻脸不翻脸,有机会好好收拾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呜呜,于蒙,你特么还真的公报私仇啊。快放开我,现在二百还不知道哪儿去了,这地方很危险的,快,咱们先放下个人恩怨,别拿二百的生命开玩笑,好不好?”

我这才注意到,二百并没有在我们的身边。

别的事情都好说,二百可不能出事啊。

我赶紧抬起了身体,把小花放了出来。

“我擦,你特么敢这么对老子,老子跟你拼了!”被放出来的小花,一下子窜了起来,往我的脸扑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赶紧伸手去拦。

结果,我感觉手火辣辣的,小花虽然没有扑到我的脸,却是在我的手留下了几道泛着血丝的口子。

在我想要收拾一下小花的时候,忽然间,我听到了二百的呜咽声。

我和小花,顿时停止了互殴,都竖起耳朵,听这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能确定二百在什么方位么?”我必须得承认,我目前的感官系统,小花差远了。

“好像离得很远,不是能够很确定。于蒙,快,咱们必须得赶紧找到二百,不然,它可能小命不保。”

“啊?这里这么危险啊?”

“当然了,这里是灵根世界啊,灵根世界,可是天地间能量十分活跃的地方,只要行差踏错,搞不好是粉身碎骨。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可能遇异类。”

“异类?二百怎么说也是有灵兽的血脉,怎么会怕异类?”

“你特么真是没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忘了?灵根世界耶,能够进入到这里的,能是善茬么?大海龟都到不了这个地方,只能在阴阳眼的wài wéi吸收点灵气,那你说,进入到这里的异类,会有多么的恐怖?二百要是落在这些家伙的手里,可麻烦了。”

我心不觉一凛,还真是这么回事。碰到能量异常的情况,还有可能侥幸逃脱,要是碰到了十分厉害的异类,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那咱们赶快行动吧,找到二百,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小声点,要是真的有异类在附近,咱们行事要万分小心才行。可别没救出来二百,先把咱俩给搭进去了。看我的暗示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出声。”

小花说完,便摆出了一个极其谨慎的姿势,小心翼翼向前走。

一边走着,小花的耳朵时不时转动一下,我知道,它那是在接收周围的声波信号。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是什么样的。

灵根世界里,并不是像我想象的一样,到处充满了生意盎然的物种,而是仿佛全都由坚硬的物体构成的一个像是大陆一样的世界。

我脚下的地面,坚硬无,但在我看来,绝对不是石质的东西,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材质。

看来,世界还真不是像人们想象的一样,基本构成都是符合固有的科学原理,而是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只有道,才是宇宙的基本真理,人们所认识到的东西,还真不能放之四海皆准。

在我有些走神的时候,小花忽然停了下来。

我一凛,赶紧躲在了它的身边。

“于蒙,麻烦了,搞不好,二百是被别的一类抓到了。”

“什么?你是根据什么判断的?”我有点不太理解,这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它是根据什么得出结论的?

“二百的声音,好像是来自龙灵山。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可不近。你想想,咱们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头昏脑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二百的情况,跟我们肯定是一样的。从阴阳眼那里出来,肯定是不会被甩到龙灵山的,那么,二百是怎么过去的?”

“你是说,二百是被异类抓去的?”

“嗯,很有可能。龙灵山是整个灵根世界的最重要的部分,是维系灵根世界稳定的所在。因为这个灵根世界守护图腾是青龙,所以,那里被称为龙灵山。那里灵气浓郁,是进入到灵根世界里的异类最理想的栖息场所。”

“啊?灵根世界不是由青龙图腾守护的么?它允许外界的异类在它的地盘栖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要知道,异类是非常喜欢灵气浓郁的地方的。青龙固然是这里的守护图腾,但进入到这里的异类太多了,而且都是实力高强的,它要是残酷清理,那不知道要费多少事啊。索性,它留一些法力高超的异类,帮助它看护龙灵山,维持它可以忍受的数量,这样,对它,还有对其他的异类,都是有好处的。”

“啊?你的意思是,二百让这样实力高强的家伙抓住了?”

“要是让实力特别高的异类碰到了,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因为实力到了很高的境界,像二百这样的实力,基本是驱离,不会抓它的。关键的问题是,这些实力很高的异类手下,也有一干打手,这年头,谁特么能自己出来混啊。”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救二百啊。”我有点不太耐烦,不理解小花这是咋的了,怎么有点瞻前顾后了?

“于蒙,救二百肯定是要去的。但我要先告诉你一下,咱们最好是别闹出声响来,不然,惊动了大能,咱们可啥事也干不了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六十九章大树下的二百

我冲着小花挑起了大指,还幸亏是它提醒我,要不然,我还真没能想到那么多。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龙灵山所在的地方,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这龙灵山根本不像是我所处的世界,依托地势,蜿蜒拔地而起。而是通过十几根柱子跟我和小花所在的平面地面相连,被支撑在半空当。

如果不是小花领着我,我压根也不会想到,地面突兀而起的十几根不知名材料构成的大柱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大柱子很高,而且在几十米之,有彩云遮挡,如果不是闲着没事,谁会攀爬这样的柱子啊?

我终于被小花嘲笑了,因为我曾经嘲笑过它的身体,没有手,做不了精细的活儿。现在,我攀爬柱子,足以让小花无情嘲笑我的笨拙。

在我的印象当,灵根世界,似乎像是个密闭的空间,最多也有一座学校那么大,顶天了。

谁知道,深入其,才知道灵根世界的广大,一点也不外面的世界小。

按照小花的说法,这是所谓的一花一世界。只要你深入到那个世界当,你的所有一切,都会按照那个世界的规则来。

或许你以为灵根世界是地球的一部分,实际,它的广大,甚至不宇宙空间小。当然,这好似相对的,是你的本我意识,身处于这个世界当的感受。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再光溜溜的柱子爬这么高。

而且,我发誓一定不会再嘲笑别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遭报应了。

在不久之前,我一屁股把小花坐到身下,而且还很龌蹉虐了它一番,无情嘲笑它那是抓我屁股的报应。

现在,小花因为我爬行的速度慢,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明显看到,它的眼睛,总是不怀好意往我的腰部以下看。

锋利的爪子深深抓入到肉里的那种感觉,我可不想再尝试了。

于是,在小花的目光监督之下,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忘我沿着柱子向爬行。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小花的魔爪,因为这柱子实在是太特么长了,我本身不善攀爬,这一爬还爬这么长的,算是有劲儿都不会使啊。

在小花的利爪持续刺激之下,我不知道爬了多长,总之,我手抓住一把草奋力往一翻,到了一块平地之地,我四仰八叉躺在地面,差点把舌头伸出来疯狂喘息。

看到小花到了我身边,我已经没有报复的yu wàng了。这不是我道德水准提高了,而是我实在是没劲儿了。

“喂喂喂,于蒙,别装死,赶紧起来。”小花的神态,一下子让我紧张起来。

按照小花所说,这里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莫不是有什么危险来临了?

我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山川,我所攀爬的柱子顶端,是一块相对平整的平地,平地往前能有三十几米,是一个缓缓升的山坡。

这是灵根世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龙灵山。

龙灵山不知道有多宽,因为目光所及的地方,全都是起伏的山坡。更不知道有多高,因为往看,在半山当,又是云雾缭绕,别说是山巅了,是那地方是什么样的,都看不清楚。

在龙灵山这里,我终于看到了绿色的植物了,这里的每一处都长满了花草树木,只不过,与外面世界的植被不一样,更有点像外面世界之前灭绝的蕨类植物。

每一株之物,都带着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盎然生机,我随手拔了一株,感觉一株小草,所蕴含的能量,都是外间一株大树才会有的能量。

“小花,这不会是仙草吧?”说完我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样问,显得我很土很小白。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仙草了。如果是从广义的层面来讲,龙灵山的每一株植物,都算得是仙草。但你要说能够让小梅残存的灵魂慢慢恢复到正常,算是这龙灵山,也只能长出几株这样的仙草。不过……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找二百要紧。”

小花十分谨慎,专门找草深的地方走,而且,走一步,脑袋和耳朵,都要转动,向四周循环观察。

我猫着腰跟在它的身后,虽然没感觉到啥危险,但总是有点忐忑不安。

呜呜呜,一阵阵呜咽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小花马停了下来。

我们两都听清楚了,这是二百的声音。

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二百发出声音的地方,在前方的山坡的一片树林里。

到了这儿,我明白二百为什么不会从阴阳眼那里能够直接到这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听二百的声音,好像是身体很不适,它能闲着没事,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爬到龙灵山来?

这其肯定是有猫腻啊。

我轻轻拍拍小花,几乎是咬着它的耳朵说道:“小花,咱们两个分开,我去直接找二百,你远远跟着我。这样,即便是有什么意外,你也能施加援手。可别不知道前面是啥情况,咱俩都折了。”

小花点点头,让过了我,让我先沿着声音的方向追寻过去。

二百的声音很清晰,很容易判断出来方位。

顺着声音,我一步步走过去,感觉二百在我前方不远的位置。

穿过了草地,前面是一片树林,二百的声音,是在树林当传过来的。

我稍稍停了一下,等了小花一下,然后迈步走进了树林当。

呜呜,汪汪,二百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才进去五米远,我看到了二百的身影。

二百趴在两棵十几米高的大树间,它的身体,被周围的藤蔓给缠绕住了,它看样子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只不过,它没有挣扎出来而已。

看到二百没有生命危险,这让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一大半。

不过,二百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这里,要过诡谲有多诡谲。

可以肯定的是,二百是被刻意转移到这里的,那么,把二百转移到这里的那个家伙,肯定不是安着什么好心。

如果是好心帮助二百,那大可救助二百之后把它放了。算是带在身边,也不会把它弄成这个样子啊。

那么,可能性很大的是,抓住了二百的这个家伙,故意把二百放在这里,以二百引诱与之相关的人。

说白了,二百是一个诱饵,而这个地方,是一个陷阱。

只不过,猎手不是我这个人类,而是不知名的东西,我,其实是一个猎物的身份。

我眼睛看着二百,但注意力却是在别的地方。我默默计算着,如果我去二百身边,那么,设下这个陷阱的家伙,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捕获我。

最直接的方法,是机关陷阱了。或者是在我接近二百的地方设下机关,在我靠近二百的时候,忽然掉进坑里,或者是被绳索一下子捆缚住。

我仔细观察了二百的周围,我认为,这个可能,不太大。

从另外的角度想,设置机关陷阱不太现实。这是什么地方?龙灵山啊,能到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能靠尽管陷阱捕获住,那得是多厉害的陷阱啊,最起码,能跟门大阵的三十六变有一拼。

这个可能被否决以后,我觉得,在这个地方采取伏击的方法,是最好的办法。

周围的树木,是天然的隐藏障碍物,可以有无数的藏身地点用以伏击。

确定了这一点,我开始观察周围树木的情况,按照计算结果来说,最佳的伏击位置,应该是在二百右侧的那棵大树的树身。

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基于对环境的合理分析。

二百所处的位置,要想解救它,必须要走到它右侧的身位,左侧的藤蔓太密集了,根本无法靠拢。

而二百右侧的那棵大树,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正好突出了一片枝叶。

那片枝叶十分繁茂,隐藏其,只要是能够保持不动,算是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印证一下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这可不是我托大,也不是我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是因为我有完全的准备。我估摸着,即便是有伏击,只要我准备得当,一定会应付自如。

只要我能够不在第一时间被击倒,别忘了,我还有暗跟着我的小花呢,这小家伙,绝对是能够来一次完美的反伏击的。

想到这里,我的手按在了腰间。这样,我能够保证随时拔出鬼头刀。

只要感觉不对,抽出刀一阵乱砍,相信暗伏击的家伙,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一切,都似乎没有问题。

我一点点接近了二百,我的眼睛,始终是在二百的身,可是我的注意力,却是在二百右侧身位的树。

一直走到了二百的身边,我都已经能够触碰到二百了,那树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不禁有些忐忑了,难道会有什么东西能这么沉得住气,我都已经到了这个位置,还不动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章小猴子

我有些尴尬了,本以为到了二百身边,暗埋伏的家伙会动手,谁知道,根本没有一点动静。

一时间,我有一股冲动,干脆把鬼头刀拔出来,照着树一顿乱砍。管他有没有,有枣没枣先打他三杆子再说。

不过,我抑制住了这个冲动,如果有暗埋伏的家伙,也确实是如我所料在离我头不足三米的距离,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么,这个家伙绝对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即便是我抢先动手,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还有一种可能,那是暗埋伏的家伙,是个很谨慎的家伙,好的猎手,肯定是耐心十足的,一定会等到最佳的时机才会出手,伏击,讲究的是一击功成。否则,是失败。

综合考虑盘算一番,我决定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等埋伏的那个家伙动手然后再动手。

我的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腰间,左手却是慢慢伸向了二百。

在我的手快要伸到二百身体的藤蔓的时候,忽然间,在二百的身后,猛然窜出一道黑影,直奔我的面门袭来。

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想到,只不过,我的预判更多还是在树。所以,我的注意力,全在树。

一瞬间,我知道我有些想当然了。因为我考虑事情的基础,是按照我对外面世界的理解的基础作出推断的。

当这道黑影飞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在速度的预测,出现了严重失误。

因为所有的埋伏伏击,都是建立在最合理有效的攻击基础的。

那么,攻击范围,取决于伏击者自身的速度和力量。

试想一下,如果伏击者在伏击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充分的反应时间,那么,这个伏击肯定是失败的。

那样,会变成强攻,已经失去了伏击的意义。

所以,在这个基础,我是按照外界的速度来推断伏击者可能的位置。

二百身后的大树,距离我有四米多远,我觉得,算是速度能够得小花,也足够我反应的了。

可谁想到,这个黑影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四米的距离,竟然是瞬间即到!

仓促之间,我身体往地一伏,先躲过这道攻击再说。

在我的身体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猛然一个翻身,变成了身体正面朝。

我的预想,是趁着翻身这瞬间,抽出鬼头刀,进行反击。可没想到,我的脖颈,已经搭了一只毛茸茸的手。

没错,绝对是手的形状,这个感觉,是绝对错不了的。

我放弃了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支毛茸茸的手,能够瞬间要了我的命。

一闪眼,我差点郁闷死,因为一瞬间制住我的,竟然是一只身高不足三十厘米高的小猴子!算是我平躺在地,也没觉得这东西高多少。

吱吱吱,小猴子十分兴奋,好像是抓到了我,是一件无高兴的事情一样。

“喂喂,小猴子,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抓我干什么?”眼看着反伏击的计划失败,只好寄希望于我的嘴能够扭转乾坤。

兴奋的小猴子忽然一瞪眼,手也加了把劲儿。

咳咳,我感觉呼吸一滞,连连发出了咳嗽的声音。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小花跟来,赶快救我。也万幸小花跟我分开单独行动,不然,都落入到小猴子的手里,那基本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猴子四下环顾了一下,另一只爪子,也可以叫做手,揪住了我的胸口,把我和二百放在了一起。

我心里猛然一动,这个小猴子,看去像是小孩子一样天真灵动,能有这样的头脑,懂得用诱饵来抓猎物?

要说小猴子的速度力量,我都服,可要说它的智慧也是令人人叹为观止,我觉得是扯淡了。

智慧,永远是人类的强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小猴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值得让人值得怀疑了。

小猴子眼的那份天真是装不出来的,也是说,它的心智也只是跟二百差不多。

能够设下这样的陷阱,肯定不是小猴子自身的本意,应该是它还有同伙。刚刚,小猴子在处理我之前,可是四下里环顾,也许,它是通过特殊的方法跟自己的同伙相交流。

我被摆放在二百的身边,很明显,是再做一个诱饵,希望把我的同伙再给吸引过来。

等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小猴子已经十分麻利把我用藤蔓处理好了。

小猴子的手法很高明,并没有用绳结固定住我的身体,但是,它善于利用藤蔓间的相互缠绕来捆缚。我试了一下,只要稍稍一动,我身的藤蔓有缩紧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小猴子蹦蹦跳跳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没想到,自己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灵根世界,果然是不同凡响,算是一个小猴子,都能够在一瞬间将我秒败。

尽管我十分认同小花对灵根世界的认知,但我还是低估了这里的实力。这是我必须要检讨的地方,一个判断失误,有可能是死亡的危机。

不过,小猴子毕竟还是嫩了点,它以为这样束缚住了我,实际,我的右手,在它捆我的时候,有意无意挣扎,放到了我的腰间,只要我愿意,还是能够随时拔出鬼头刀。

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二百在我的身后,发出了呜呜的叫喊声。听得出来,这货是感觉十分难受。

“瞎叫唤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么?”我倒不是诚心呵斥二百,而是说话吸引小猴子的注意力,而且,我也相信,在暗处,还有一个存在在总瞰全局。小花肯定会营救我和二百,我必须要为小花做点什么。

哽哽,二百似乎感觉十分委屈,又叫了两声。

“屁狗,给我闭嘴啊,你特么真是个丧门星,没看到么,那小猴子要用咱俩当诱饵,我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叫声来这里,才沦落到这种地步!”

二百被我呵斥了,终于不再发出声音了。不过,我能够听到,这货有点不太服气,在那里呼呼喘粗气。

忽然,二百粗重的喘息声停下来,我听到二百身的藤蔓哗啦响了一声。

这肯定是二百发现了异常,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惊觉的表现。

我马集注意力,向周围探查。

忽然间,我感觉我的神识能够向四周释放出去,好像是我的灵魂出窍了,在周围游荡一样。

一时间,我惊喜交加。这种情况,在《述异志》是有记载的,当修炼的人到了一定修为境界的时候,各种的感官都像是原生动物的触角一样,释放出去很远,好像是自己本身走出去,到现场勘查一样。

道的本质,是以天地间所有的道,也是基本规律,来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

那么,只要是掌握了所有的道的规律,可以用任何的道术,也是宇宙间的基本真理,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这好像是yuán zi dàn,其的道之奥义,是重原子核被轰击产生裂变而释放能量的真理,这也是道之奥义,没有这个真理作为基础,yuán zi dàn也不能诞生。

我的神识能够外放侦查情况,实际,是我掌握的神通奥义。如说,千里眼,顺风耳这样的神通,一方面,你要掌握其的道之奥义,另一方面,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起这项神通的使用。

进入到灵根世界的这一系列过程,我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在大海龟那里,我学习到了龟吸法,在张良那里,我学习到了终极版的门大阵。

经历的所有坎坷,其实都是一笔巨额的财富,我身体承受了痛苦,但是,我的实力,已经我的眼界,都统统提高了。

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能够神识外放,探查到周围的情况。

神识外放,可不是简单的道术,而是一种神通。

神通,是通神,眼通神是千里眼,耳通神是顺风耳,这根道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我最先捕捉到的信息,是在我身后四米远的小猴子。

在我的神识当,可以清晰“看到”它的轮廓,而且,我还能“看到”它正在那里抓耳挠腮。很显然,这个小家伙,还没有一个猎手所应有的沉着冷静,显得十分浮躁。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样的陷阱,不是小猴子的本意,它一定是在别的东西的授意下,才摆下的陷阱。

那么,这个暗的家伙,会是谁呢?

刚刚二百惊觉了一下,肯定不是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肯定是小花接近这里!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然一揪,小花或许能够发现小猴子,但是,暗的那个家伙,则未必能够发现得了。

如果小花仅仅是做了应对小猴子的准备,那肯定会被暗隐藏的家伙给偷袭了。

这个暗隐藏的家伙,实力非同小可,小花在被暗算的前提下,肯定是会吃亏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一章猴母

想到这里,我赶紧把释放出去的神识向四周搜索。

在二百右侧身位的树,我之前感觉最有可能是伏击者所处的位置,我探明了一团模糊的身影。

因为那个身影躲在了繁茂的枝叶,所以我的神识并不能确定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家伙非常恐怖,因为在我的观察当,这个家伙一动不动,即便是微微晃动,也是因为枝叶的摇曳,导致了它的身体跟随枝叶一起摇动。

我感觉不到它的呼吸,好像这东西跟那片枝叶浑然一体一般。

沙沙沙,一阵像是落叶落到地面的细微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小花,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它正从我刚才走过的路,向我和二百走了过来。

我的手,轻轻按在了腰间,别看眼下风平浪静,等一会儿,那绝对是石破天惊!

小花一步步走过来,我几次想要给它传递眼神,却都是被它直接忽略掉了,它的注意力,全在周围。

这才是最谨慎的营救态度,不管怎么说,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

我真的想要喊出来,可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喊叫,有可能会给小花传递更多的消息,也更能直观告诉这里的情况,但是,小花已经走进了伏击的圈子。

如果暗埋伏的仅仅是小猴子,一切都好说,树还有一个,那个家伙,才是最可怕的。万一我说话分了小花的神,只要一个机会,小花也得遭遇到猛烈的袭击。

现在,唯有静观其变,一场恶战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时机一定要掌握好。

小花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的眼睛,终于和我的眼睛对了。

我的眼睛,斜着向挑了一下。那意思是告诉小花,你要特别注意树的动静。

小花不动声色,迈着猫步向我走来,它虽然没有看向我示意它的方向,但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小花眼角的余光,已经向那个方向观察了。

到了我的身前,小花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它已经知道,马要进行一场生死搏斗,相互之间交流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的头往身后不经意摆了一下,那是小猴子所在的位置,然后,我的眼睛,看向了二百右侧身位的那棵树。

一下子,小花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是,让小花去攻击二百身后那棵大树的伏击者,而我,则是盯着二百右侧身位的那个家伙。

小花的身体重心王后轻轻一挪,它的后退,马紧绷起来。

嗖的一下,小花高高跃起,如一道残影一般,扑向了二百身后的那棵大树。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精密的钟表一样运行,在小花跃起的一瞬间,我的右手,拽出了鬼头刀。

如秋水一般的刀光一闪,我身的藤蔓如挂面碰到滚水一样,纷纷萎靡滑落。

我的身体表面,砰地一声,一米见方的鬼雾,包裹住了我。

我觉得我的速度够快了,但树的那个家伙的速度显然更快。我恍惚间只见到金光一闪,我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听见小花嗷的一声怒叫。

糟了,小花吃亏了!

我挺着鬼头刀直奔小花的方向扑去,还没等我看到什么东西,感觉身体如腾云驾雾一般,一下子飞了出去。

等结结实实摔在地面,我才回过未来,刚才胸口挨了一下,竟然把我一下子打飞了!

因为我身有鬼雾护身,虽然挨这一下让我疼痛感很强,但我马恢复过来。

在我想要再次冲到小花那里的时候,见一道黑影疾驰而出,耳畔间听得小花的声音:“于蒙,接住!”

嗖的一下,我感觉一个hun yuán的物体,直奔我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接住了那东西,等入了我的左手,我才发现,小花扔过来的,正是那个小猴子。

实力的差距,让我心惊。

刚才,我可是在瞬间被小猴子给暗算了。而小花则是在瞬间把小猴子擒住了,可是,暗隐藏的那个家伙,在瞬间让小花吃了亏。

这么一路算下去,我感觉我的实力已经不能用渣来形容了,渣到家了。

在我感慨的时候,小花怒吼道:“想什么呢?赶紧……”

不等小花说完,一道金色的影子,闪电一般向我扑来。

我不暇细想,右手的鬼头刀胡乱轮了出去。

吱吱吱,我一刀砍空,却见一只能有一米五左右的母猴,在我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我手里的小猴子,狂暴叫嚷不已。

我感觉我手心里全是汗水,刚才那一下,真的是在生死之间。

这个母猴,从它的神态来看,应该是这个小猴子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顾及自己孩子的安危,搞不好刚才的那一瞬间的接触,是鱼死破的结局了。

母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基本本能的反应,手里拿着人家的孩子,还抡着鬼头刀,仅仅是能够跟人家有个照面的机会。

如果缺少了一样,估计我现在身体怎么也得少一部分。

小花大概也是被逼急了,才会把小猴子甩给我,它的意思,是让我用刀架着小猴子的脖子,这样才能够威胁到母猴。

可是,我仅仅出了一下神,差点把自己给赔进去。

母猴被我的鬼头刀逼退,但却是悍不畏死,马又扑了来。这母猴的速度快,无奈之下,我只能胡乱挥舞鬼头刀,力争让母猴跟我拉开距离,只要我能够把刀按在小猴子的脖子,那母猴会马停止攻击。

我是这么想的,母猴也看出了这一点,它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鬼头刀一近身,它马急退,然后又合身扑。

唯快不破,我此时是真真切切理解这话的含义。

小猴子在我的左手,我右手拎着鬼头刀,可我在母猴疾风暴雨一样的攻击之下,是无法用小猴子来威胁母猴。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是小花和二百能够给我分担一下母猴的攻击,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形势马能够控制得住。

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渣渣。我感觉到我的右臂有些发酸了,虽然鬼头刀不是很沉,但我连续不间歇拼命挥舞胳膊,还是让我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了。

汪汪汪,我总算是听到二百的叫声了。

这肯定是小花把二百解救出来,这俩货过来帮忙了。

也不能怪二百在一边瞎汪汪,因为母猴的实力太强了,二百估计想咬人家都抓不到影儿,小花倒是能够帮忙,可是,它跟我一样,也需要合适的机会。贸然攻击,非但帮不了我的忙,反而会帮倒忙。

母猴的吼叫声越来越急促,而且,我也看到了,母猴的双眼,几欲滴血,看得出来,它已经陷入到疯狂的状态了。

我是越来越心惊,因为母猴的实力等级,已经是妖一级别的,通常来说,妖是不会跟人产生冲突的。但在特定的地域,特定的环境下,妖跟人要是有了极为厉害的冲突,所产生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要知道,天道的规矩,是各类各有其所,而且人类是受到天道庇佑的。

因为天道需要各类的大能维护天道秩序,唯有这样,天道才能够得以贯彻执行。人类之所以被天道庇佑,是因为其智慧更能理解和维护天道,所以,通常来说,异类是非常忌惮人类的。

除非,人类闯入到了异类的地盘,或者是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大事情。

今天,我所有的忌讳都犯了,这里肯定不是人类应该来的地方,而且,我手里握着母猴的孩子,人家不拼命才怪呢。

本身实力强悍,加之陷入疯狂的地步,可想而知,我的压力有多大!

同样的,小花的压力也十分巨大,它现在是虎落平阳,实力跟这个母猴相差甚远,它知道,能够帮助我的也只有那么一次机会,而且是有可能把事情办砸的机会。

不过,办不办砸,我们没有任何的选择的机会,算是我们想停手,以母猴的状况,看样子跟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啥叫欲罢不能?这是啊!

二百的吠叫声越来越大,但是,它再怎么着急,也是帮不半点忙,能够叫唤两声,帮帮场子,没被吓尿了,已经难为它了。

吼!幕后发出了震天一般的嘶吼声,再一次期身到了我的身前。

在这时,一道黑影窜到了母猴的侧翼。

小花高高跃起,一爪子向母猴的眼睛抓去。

母猴爆吼连连,一甩手,一巴掌拍向了小花。

嗷的一声,小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拍飞。

这么一个顿挫,我抓住了机会,鬼头刀自下而奔着母猴撩了过去。

嗷呜——幕后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鬼头刀在它的身,划出了一条足有三尺多长的口子,母猴急速后退,鲜血,瞬间染红了母猴的前半身。

“二百,快去看看,小花怎么样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小花,我又忘了一件事情,那是拿小猴子来威胁这个母猴。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二章艰苦之战

二百忽的一下窜出去,直奔小花的方向,看看它到底有没有事情。

这边,我忽然想到了要拿小猴子威胁母猴,等我想要拿刀架着小猴子的时候,忽然,母猴一声长嚎,双脚跳起,狠狠一墩地面。

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我好像是忽然被晃了一下,身体一栽歪,差点跌倒在地。

咔咔咔,母猴的身发出了极为恐怖的仿佛骨骼脱臼一样的声音。

再看母猴,身形一下子暴涨起来,原本是人类小矮个的形象,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身高达两米多,体型像大猩猩的一个怪异巨兽!

我擦,这下子麻烦大了,这种情况,在《述异志》当是有明确记载的,是妖类在陷入到极大的危机当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妖力转化成身体的变化,使得自己的身体如钢似铁,力大无穷,相当于自身平常的实力十倍以。

本来我们之间的差距能够看得见了,现在可好,直接是我所不能仰望的了。

砰砰,母猴仅仅两步到了我的身前,我下意识砍了一刀出去。

嗖的一下,母猴的胳膊被我砍下来一大块肉,血光四溅,但是,母猴的巨掌也扇到了我的肩膀。

我再一次体验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我足足飞起了能有五米高,在半空滑翔了二十多米,才重重摔落到地。

尽管有鬼雾护身,我还是感觉到了剧痛和眩晕,可怕的,不是这两种感觉,而是我遭到了重击之后,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到战斗状态。

母猴的速度也降下来了,但是,我的重伤,给了它足够的近身时间。

小猴子已经在我落地的时候脱手了,小花不知道在它身做了什么手脚,小猴子呜咽着想要找母亲,但它一点也动不了,是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汪汪!这个时候,二百勇敢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变体后的母猴,走到二百的跟前,手臂一挥,直接把二百给砸飞了。

喵呜——小花也冲了过来,一下子窜到了母猴的后脖颈。

母猴的变体,有一个缺点,那是原来的速度要慢了,小花恢复了一段时间后,利用自己的速度,跳了母猴的后脖颈。

啪啪啪,小花小爪子急速挥掌,一掌掌打在了母猴的后脑。

别看小花的体型小,也别看它的小爪子像是毫无力气,别忘了,小花可是白虎凶灵。这一顿小巴掌,实际是白虎的得意技能,如果能用一个功法来形容,非金庸大师的降龙十八掌,才能形容得十分贴切。

母猴被小花一顿狂捶给弄得头晕目眩,它猛然间高高跃起,头朝下向对面撞去。

小花赶紧一个高远遁,却不想这一切都在母猴的计算当,在半空,母猴一掌挥出,小花一声惨叫,同样也被扇飞出去几十米远。

有了小花和二百的舍命相助,我这才把呼吸调整好。

母猴脑袋撞地,实际是为了摆脱脖颈的小花,它变体后身体笨拙,等撞完了地面,它才再次翻身起来,直奔我冲了过来。

我决定冒一下险,母猴的身体实在是太庞大了,如果没有击有效部位的话,母猴是不会遭到重创的。

如果重创不了母猴,那么,再也没有给我挡qiāng的兄弟了。

我必须要出制胜!

我索性将鬼头刀冲下,直挺挺站着,好像是胸有成竹一样看着母猴。

母猴有些诧异我的举动,不过,听到了小猴子的喊叫声后,它毫不犹豫冲着我冲了过来。

速度,距离,在我的眼里一刻不停发生变化。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母猴离我有五米远的地方,我舌绽春雷一般吼叫出来。

狮子吼,正宗的佛陀狮子吼!

这一声吼叫,使得我嘴边的空气泛出了阵阵波纹,这些波纹,如同海啸一般向四面八方传递下去。

母猴没有提防我会用这一招,它像是被定格一般定住了,紧接着,它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耳朵,扑通一声倒在了地。

我感觉整个的世界都像是扭曲变形了一样,狮子吼的威力大,但是,使用一次,把我身体的力量像是全部抽空,那感觉,像是拉了三天的痢疾一样。

母猴痛苦嚎叫着,狮子吼对于异类的伤害效果实在是太大了。它的身体不断变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吱吱吱,小猴子看到母亲这样,不觉哀叫连连。

我看到这一幕,不觉心生恻隐,努力喘息了几口,慢慢爬到了小猴子的身边。

嗷——母猴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它摇晃着站起来,双眼几乎冒血一般,向我走了过来。

我叹息一声,想要把小猴子推给母猴。

“于蒙,你特么猪油蒙了心肝,脑袋让驴踢了?你想干什么?没有小猴子,咱们三也玩不过这母猴子。”小花气急败坏吼道。

我悚然一惊,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可是,小花和二百我是必须要顾及到的。这个时候,万一母猴气急败坏,没有了制约它的东西,那可真是不敢想象的画面。

想到这里,我总算是在母猴投鼠忌器的时候反应过来,赶紧把鬼头刀架在小猴子的脖子。

“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母猴彻底崩溃了,双膝跪倒,眼流泪,向我口吐人言。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世界,母爱是最伟大的。我一时间有些心软,要放下鬼头刀。

“于蒙,不可有妇人之仁!你不想杀它,别杀是了,可是,你可不能失去对小猴子的控制!”小花再次大声提醒道。

我一凛,赶紧抓紧了小猴子,鬼头刀稍稍往下按了一下。

小猴子被吓得吱吱乱叫,那母猴连连摆手:“仙,请别动手,不管仙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你别动,如果你敢动的话,这鬼头刀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我威吓住了母猴,然后询问了一下小花和二百的情况。

小花把二百拖到了我的身边,叹息道:“二百受的伤不轻,我倒是没啥事,这母猴已经是妖了,它有办法能够救治二百。”

我看了一眼母猴,它马会意,让我等一下,它飞身而起,眨眼消失在树林当。

过不一会儿,母猴如一缕青烟般飞奔而回,它给我奉了一株长相十分特的青草。

“仙,这是龙灵山的特有的壮骨草,乃是疗伤圣药,您的狗只要吃下去,能够恢复了。”

我看了一眼壮骨草,皱眉道:“小花,这算得是仙草么?”

“呵呵,这壮骨草,在龙灵山也相当于外面世界较珍贵的草药,难能称得是仙草?仙草要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话,不知道这世界,要多了多少神仙。”

我点点头,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把壮骨草给二百服下。

只过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二百能够站起来,虽然不健康的状态,但看去,已无大碍了。

“仙,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本来是想教孩子如何狩猎,没想到却是冲撞了仙,我这里给仙磕头了,还望仙能够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小妖我定会铭记五内。”母猴说着,冲着我连连磕头。

我对这对猴母子,早有了恻隐之心,眼见母猴如此哀求,正想要答应,却被小花阻止了。

“我说大猴子,你刚才可是差点要了我们兄弟的命啊,难道,这样算完了?”

母猴脸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那,那依您的意思,该当如何?”

“看见这位仙了么?知道他为啥来这里么?他的女人,神魂几乎被孽火烧个干净,所以,到龙灵山来找寻仙草,用以他女人神魂重新生长出来。既然你大大冲撞了仙,要为他出点力,怎么的,也得告诉一下仙草的相关情况吧?”

母猴的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仙,仙草一说,算是在龙灵山,也是虚无缥缈的。而且,您也知道,仙草亿万年间,才会长出那么几株,那都是法力十分高强的大能才能觊觎的东西,我这样的小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啊。”

小花哼了一声说道;“又不是让你拿出仙草,你为难个什么劲儿啊?你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仙草的事情吧?”

“这个,小妖我倒是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是真是假,我可真不敢保证。据传闻,龙灵山的烟霞岭,最近灵力大盛,好像是有仙草的踪迹。仙,这确实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还请仙原谅则个。”

我点点头,对母猴说道:“那你带着我们去烟霞岭好不好?这样,我也不用你出手帮忙,你只要把我们带到地方行了。”

母猴听了,竟然面带惊慌道:“仙饶命啊,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大可带着仙去那烟霞岭。可是,我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啊,如果我有了意外,这孩子十成十活不下去,望仙大发慈悲,放过我们母子吧。”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三章瘴云海

我不觉非常怪,看这母猴的表现,不像是撒谎,可是,仅仅给我带个路,至于这样么?

母猴哀求道:“仙,我们是龙灵山这里的低端存在,平常时日里,待在龙灵山最边缘的地带,也没谁会搭理我们。可是,一旦我们这样的小妖把龙灵山的事情告诉了外人,而且帮忙带路,那是死路一条啊。”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不论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物类,对于叛徒行径是最痛恨的。

龙灵山仙草的隐秘,算得是这个地方最大的秘密了,告诉了外人,有可能被外人得到,这当然是龙灵山的所有的有思维的存在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别说是母猴这样的小妖,是这里的大能,都未必能够承受得起叛徒的待遇。

我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不要求你带我到烟霞岭,你领着我到那附近,然后你再偷偷回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了。”

母猴依然是一副为难的深色,我笑道;“你还是怕连累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嗯,这倒可以理解。这样吧,我看你灵智其实不低,应该是很有修炼的慧根,之所以在小妖这个等级迟迟没有突破,是因为没有修炼的好功法而已。咱们不妨做个交易,我传授你一套道门全真无修炼功法,你带我到烟霞岭附近,如此,你,还有你的孩子,在修炼前途将是未可限量的啊。”

这个条件抛出,母猴顿时大喜过望,对我又是连连磕头:“仙既如此,那小妖我无话可说,但愿能够拜得仙门下,小妖我粉身碎骨亦不足惜。”

说到拜在我的门下,我不觉沉吟起来。要知道,天道的规矩可是森严无的,人类和异类,那是有着天堑鸿沟一样的严格分离。

异类如果跟人类有亲密接触,那铁定是要严惩的。轻则废去道行,重则是直接灭了。这在历史,是有过无数的案例的。

人类也不能豢养异类,无论是养鬼还是收妖做自己的奴役,受到的惩罚也是非常严重的。

除了圣贤以的大能级别,基本,谁跟异类有亲密的接触,是一个死字,而且是那种死后都不得安生的死法。

母猴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它是知道我鬼头刀的厉害的,因而,它可能把我也当成了圣贤级别的大能,最起码是有那个潜力的。

可我不能人家把我当什么我觉得是什么了,和异类的接触,我还是保持着很谨慎的态度。

不过,母猴的想法,我也是必须要尊重的。

想了一会儿,我说道:“你不必拜在我的门下,但却是可以拜在重阳祖师的门下,只要你接受并且严格恪守全真门的清规戒律,我可以代重阳祖师收你入门下,你可要想好了,如我全真门下,则必须要尊天敬道,不可片刻生惫赖之心。”

母猴再次叩首:“蒙仙不弃,小妖立誓,愿接受仙教诲,如违教诲,天诛地灭!”

我点点头,收了母猴的三拜九叩,这等于是接受了母猴的拜师礼,只不过,我是替全真门收徒,而不是我个人的。

然后,我让母猴站起来,给它讲解了全真门的发展由来,以及盛大的历史,然后把全真门规告诉了它,让它记牢,并且时刻谨记,不得有半点违背。

一切规矩交代完毕,我开始传授母猴先天功法,这是王重阳祖师爷在道门历史划时代的独创,是所有全真派的门下修炼功法的鼻祖。

传授完毕,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是我曾答应过大海龟,要以全真功法相授,便嘱托母猴,要是我有什么不测,可找到大海龟,把全真心法传授给它。

因为大海龟并不是磕头的授业弟子,所以,只能传授它心法,其他的法门,则不可相传。

母猴再次纳头拜倒:“弟子承蒙仙教诲,定当恪守门规,光大我全真门楣,仙,待我安顿一下,便去陪仙一起去那烟霞岭。”

我微微颔首,示意母猴且去安顿。

母猴把小猴子安顿妥当,带了一堆瓜果奉:“仙,我法力低微,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孝敬您,这些,还望仙笑纳。”

龙灵山的瓜果,可不是寻常品种,虽然没有仙草那样的效力,却也可以增健体魄,延年益寿,绝对算得好东西。

我把瓜果分给了小花和二百,笑道:“你既入得我全真门下,要有个名字才好。这样,你可随重阳祖师的姓,取王姓,修道之路,为万难之路,你切记要勤勉才行。你的名字,我给你取个勉字,你叫王勉吧。”

母猴大喜,再拜言谢:“多谢仙赐名,小妖王勉,定当永生永世铭记仙大恩大德。”

王勉说罢,便带着我们一起路。

在龙灵山下的时候,我是看到有十几根柱子支撑起龙灵山的。因而,在我的感觉,龙灵山并不是很大。

可是,真的在其走起来,却发现龙灵山简直是无边无际。

王勉带着我们穿过了它所在的龙灵山边缘地带,我这才发现,龙灵山绵延起伏,竟然外面的昆嵛山,还要广博。

我不觉问小花:“你从前来这里的时候,听说过烟霞岭么?”

小花哼了一声道:“我到这里,还用问是什么地方?直接找到青龙,向它索要灵根之精,结果那家伙出言不逊,我们打起来了。我擦,这个破地方,我还用问哪儿是哪儿?青龙那条虫子,当年可是得罪了我,特么的,等哪天老子恢复实力了,非得找它算算旧账不可。”

王勉在一旁听得浑身直哆嗦,它隐隐约约知道了小花的身份,想想曾经把小花一巴掌扇飞,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喂喂,你可别找事啊,咱们过来可是求仙草的,给我搞砸了,我可是要尝尝猫肉汤是什么滋味。”

“切,于蒙,你特么是见色忘义之徒,我真是遇人不淑啊,怎么碰你这么个渣渣,还特么是我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对了,王勉,以后呢,咱们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害怕啥,只要把我们兄弟伺候舒服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王勉哪敢多言,只能是唯唯诺诺。

这下可好,小花一下子成了趾高气昂的存在,手下跟了王勉和二百这两个跟班,一路,这家伙我过的都滋润。

在龙灵山,可不能随便使用道术,因为这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大能,使用道术惊动了这些家伙,搞不好会麻烦门。

因而,我们也只能凭两条腿或者是四条腿走路。

龙灵山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总是像黄昏之前的那种天色,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又一道山岭前,王勉说道;“仙,翻了这道岭,是瘴云海了。瘴云海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而且覆盖范围极广,要想到烟霞岭,瘴云海是必经之路,如果绕道,不知道要多走多少路呢。”

“擦,管它有多厉害,咱们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是昂首挺胸走过去,啰嗦什么,前面带路。”小花持续了它的霸道作风,大呼小叫道。

王勉不敢多言,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它的眼里,多少有些迟疑的神色。

我示意大家一起往山走,偷偷问道:“王勉,这瘴云海是怎么个情况,跟我说说吧。”

“回仙,瘴云海是龙灵山的一个分水岭一样的存在,瘴云海的wài wéi,是我们这些低等级的小妖活动的范围,瘴云海之,则是隐藏了不少法力高强的妖。过了瘴云海,则是龙灵山的核心区域,那里是妖大能所在的区域。甚至,青龙都有可能在那个地方出现。”

“如此说来,你没有进入过瘴云海?”

“曾经冒险进入过一次,我和我丈夫,生育了那个小崽,为了给孩子能博个好的发展,我俩曾经冒险到瘴云海,想要获取灵果,来增强孩子的实力。没想到,我们途撞了实力强劲的妖,结果,夫君为了让我逃脱,牺牲了自己,那是我唯一一次到瘴云海。”

我听得连连叹息,好好安抚了一下王勉,便不再言语。

过不多时,我们几个一同登了山岭,举目眺望,在半山腰之下,一片粉红色的瘴气蔓延,不知道有多远,瘴气升腾缠绕,仿佛云海一般震撼。

瘴云海,果然是如其名,无边无际,好像是瘴气形成的海洋一般。

我沉吟片刻说道:“王勉,进入瘴云海,可能会看不到外间是个什么样子,要怎样才能通过这个地方,进而到达烟霞岭呢?”

“这个倒也不难,仙请看,这瘴云海的瘴气,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十二个时辰,会有一次大的扰动,而这次大的扰动,是阴阳逆转所造成的,因而,瘴气的运行是自左而右,或者是自右而左的。只要看清了方向,沿着瘴气大扰动的垂直方向走,能走出瘴云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四章瞬间打脸

我点点头,接着问道:“王勉,只要过了瘴云海,能直接到烟霞岭么?”

王勉摇头道:“回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您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个龙灵山低等级的小妖,许多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的。 据传闻,瘴云海的尽头是烟霞岭,我想,别说是我这样的小妖了,算是瘴云海的高等级的妖,也未必知道。”

我沉吟一会儿道:“那好吧,王勉,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孩子,按照我传授给你的先天功法修炼,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切记我全真门规,你若是学有所成,仗着全真门功法为非作歹,算是苍天,也不会饶过你。”

王勉急道:“仙教诲,小妖自不敢忤逆。仙待我有再造之恩,小妖纵然是不知礼数,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仙,小妖心意已决,当陪伴仙走完烟霞岭,以报仙大恩。同时,我也可以开阔眼界,力争自己的修为有更为广阔的发展,方不负仙教诲。”

应该说,有了王勉这个帮手,对于我接下来的形成是有好处的。

不过,王勉毕竟还有孩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啊?

这个疑问,王勉早考虑清楚了:“仙,修行之路,乃逆天之旅,纵没有进入烟霞岭的危机,也会有别的危机的。与其这样,不如跟随仙一起闯一下。若我不幸罹难,望仙收养我的孩子,若是我等一起……苍有好生之德,我相信孩子也会有自己的路的。”

我听了不觉十分感慨,不管是人还是妖,其基本的一些认知和感情是一样的,都会想着进,都会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妖的目的可能会更加纯粹一些。

没等我说话,小花已经不耐烦了:“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差不多?不是个瘴云海么?至于这样么?看老子给你们开路,我不信了,还会有谁敢当我们的道儿?”

说着,小花扭动了一下身形,见它的身形暴涨,一下子成了白虎的形状。

嗷呜——小花冲着山下的瘴云海,发出了长长的嘶嚎声。

顿时,瘴云海的瘴气,如开锅一样剧烈翻腾,一声声哀鸣,从瘴云海发出,紧接着,是乱哄哄的一阵逃窜的声音。

“小花,你行啊,现在居然能够自如变身了。”我不觉有些惊,小花跟张良对的时候,透支了自己的能量,变身成白虎,差点让张良给再次封印了,现在看来,小花的实力,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话音刚落,小花变化成了原来的样子。

“咳,别提了,变一回像是走了十几天的路一样。各位,我嚎这么一嗓子,估计瘴云海的什么妖都要退避三舍,我可是为大家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各位,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啊?”

“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下意识问道。

“咳,也没啥,是嚎了一嗓子,身体十分虚弱,各位还能看着我虚弱地跟大家的脚步?应该驮着我路吧?”

我擦,原来是这么个补偿法!

王勉和二百被小花这一嗓子也给吓得不轻,俩货正在那儿瑟瑟发抖呢,看来看去,这个驮着小花的人,非我莫属了。

“好吧,我来驮着你,但是,花啊,别太过分了啊,休息过来从我身下来,咱可都是有身份的,别耍赖皮!”

“放心,我是谁?伟大的白虎,谁见谁跪的超级存在,会让你一个小小的人类总驮着?那好像是有损我的光辉形象吧?你放心,我只要休息过来,会下来自己走,我擦,你还想总驮着我?美得你,告诉你,不知道有多少伟大的存在,哭着喊着求我坐在它们的身。”

小花唾沫星子乱飞窜到了我的肩膀,俨然一个将军一般:“二百,你负责打前站,放心,哥王霸一吼,诸妖皆避,你放心大胆往前走行了。王勉,你跟在二百后面,你不是知道瘴云海的方向么?好好提醒一下二百啊。至于于蒙,你好生注意脚下,别把我给甩出去。”

我真想马把小花给扔出去,这货太可恨了,指手画脚,冒充高级干部,在哪儿,都是一副欠揍的样儿啊。

不过,还真别小看小花,作为白虎凶灵,它算得是虎倒雄风在,一声厉吼,瘴云海各类的妖,都摄于白虎凶灵的威压,无不闻声逃窜,这样,还真的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按照我的理解,瘴云海应该是个山谷地带,因为地势低洼,植物会产生很多的废弃物无法散开而形成了瘴气。

可是,进入到瘴云海,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十分低洼的地方,而是成一个缓坡,慢慢下沉,但过了一段时间,又缓缓升。

而且,往前走了很远,竟然也有丘陵山岭一样的地貌。

这让我惊讶不已,因为在外面的世界,瘴气覆盖的区域虽然很广,但都是在地势较低洼的地方形成的,算是在风力的作用下,能飞到山顶,但也是流动性非常强的。

而在这里的瘴气,则完全像是不流动的一样,除非是有意外的因素干扰,才会流动。

瘴气是有毒的,但这对我没什么影响,我的龟吸法已经越来越熟练了,行走用龟吸法,没有任何的问题。

小花是白虎凶灵,王勉是土著的小妖,都不会害怕瘴气。唯一有点担心的二百,人家也自有办法。走一段时间,把鼻子拱到土,利用土壤的过滤,能够呼吸到过滤后的空气,也没什么问题。

王勉对于小花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前,瘴云海这里可算是它的禁区,这里曾经是它的伤心之地,可现在,有小花在,竟然能够横着走。

见识到小花的厉害,王勉对它更加殷勤了,毕竟,它可是一巴掌把小花扇飞过,那个时候是它有眼不识泰山,这万一以后要是秋后算账,王勉自付只能乖乖等死了。

这样一来,小花更加的嚣张跋扈。这小兔崽子,对二百和王勉呼来喝去,我早看不惯了,它养成了习惯以后,对我也是居高临下的。

这让我很不爽,找机会我想把它从我身扔下来,可这小兔崽子十分警觉,只要我稍稍有点这个意思,马把爪子搭在我的脸。

“于蒙,你要是不怕变成大花脸,你尽管扔我!”

我可是知道,这小兔崽子啥事都敢干,我虽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脸真的花了,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小花洋洋得意:“哼,于蒙,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告诉你,在哥的面前,最好是别装,因为你还没有在哥面前装的资本!看见没?哥虽然落难了,但只要是一嗓子,任谁也得给哥让道!”

话音刚落,听见二百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我也没时间跟小花斗嘴了,这肯定是二百发现了什么情况啊。

在我要询问二百是什么情况的时候,王勉脸色十分难看说道:“仙,不好了,好像是有实力高强的妖在附近。”

还没等我说什么,小花的脸一下子挂不住了,这刚刚才吹出去的牛皮,马被打脸了,丢脸丢大发了!

“什么?实力很强的妖?我擦,这个妖不会是聋子吧?没听到哥的王霸之吼?”

王勉不敢跟小花解释,看了小花一眼,然后低声道:“仙,这个实力高强的妖,并没有冒犯我们的意思,我感觉,这个妖在尽量收敛自己的气息,只不过,它没有离开我们前行的位置,遗留出来的气息,被二百感觉到了。”

“啥玩意?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这是什么话?”小花气呼呼从我的肩膀跳下来,满脸不忿说道:“擦,哥出行,那从来是赶快给哥把道儿让出来,只要是出现在我的左近,是对哥大大的不敬,我去看看,是谁这么不开面,居然连哥的面子都不给。”

我发现,小花的精神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碰到张良之前,它表现出了极深的城府,像是个老奸巨猾的凶灵,而差点被张良给封印之后,性格有了重大的转变,天性好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

小花骂骂唧唧走到二百身边,顺着二百警觉的方向一看,大声道:“谁特么这么不开面,敢挡老子的道儿,活腻歪了是不是?”

我有点担心,虽然瘴云海这里的妖,都躲避开了我们,但它们并不是因为害怕我们的实力,而是听到了小花整出的白虎凶灵怒吼,因为血脉的压制,所以才纷纷避让的。

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任何阻拦,穿过瘴云海,然后到烟霞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小花,偏偏把作死当成了日常必备,我相信王勉的判断不会错的,这里出现的妖,并没有冒犯我们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无法离开这里而已。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五章三叶花

我有心劝小花别惹事,可这货已经冲出去了,而且把狠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小花却是没有这个觉悟,在那里不断叫嚣。

“麻溜的赶紧给哥滚出来,不然,我可要打门去了!”

小花那是谁?白虎凶灵的底儿啊,说干干,话音刚落,嗖的一下冲向了出现状况的方向。

二百一看小花冲出去了,一边汪汪叫着,一边跟着冲了过去。

王勉咧着嘴看着我,我摊手苦笑道:“看啥啊,都跟去吧。”

我和王勉,赶紧也撒丫子跟去,不管咋说,也不能眼看着小花自己过去作死吧?

小花在前,二百紧跟着它的屁股后面,我和王勉则是跟它们有个十几米的距离,急速向前奔跑。

忽然,我发现,二百和小花的距离拉开了。

小花的速度,其实并没有刻意加快,但二百原本和小花等速的奔跑,竟然越拉越远。

我马发现,不单是二百,而且我和王勉,跟小花的距离也是在拉远。

这可真是诡谲无的一幕,我和二百之间的距离,没有发生改变,但是,我们三个跟小花之间的距离,却是逐渐拉大,这好像是我们后面的三个,跟小花不是在同一空间奔跑的一样。

王勉骇道:“仙,不好了,我们可能是碰了大能,它在施展法术不让我们接近。白虎大人可是古凶灵,它不会受法术的影响,我们几个,可不行了,摆脱不了法术的影响。”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小花去挑衅的那个家伙,施展的法术,可能是类似于道家的缩地拓地之术。

缩地之术,能够使得千里之遥,眨眼变成几步之遥。而拓地之术,则是把很短的距离,拓展成非常长的一段距离。

王勉的判断是没错的,小花是古凶灵,基本的一些法术,对它根本没用,所以它才会在速度不变的情况下,好像是我们快了,实际,我们后面的三个,是受了拓地之术的影响。

我毫不犹豫拔出了鬼头刀,砰地一声,我的身浮现出了团团鬼雾。

“仙,这……在瘴云海,最好是别施展法术。”王勉有些懦懦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看小花吃亏吧?”我说着,从身体表面的鬼雾当,分理出一小团,用意念操控,将这团鬼雾凝化成锁灵符,然后念了一道缩地之法的咒语,鬼头刀刀尖一指,锁灵符呼啸飞出,划了一道弧线,狠狠切入到地面当。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仿佛是人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剧烈颤抖了几下,顷刻间,我们发现,能够追赶小花的步伐了。

“小花,等等,等等我。”我有些着急了,能够使出拓地之术的妖,那不是一般的妖啊,人家摆明了是不想多事,你这么赶着过去,这不是欺负人,不,欺负妖么?

“哼,于蒙,这是你别管啊,哥可从来没有拉半截屎再缩回去的。大老远跑过来,难道要灰溜溜回去?丢不起那脸!”

我心里这个恨呐,这小兔崽子,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么?

但我有冲天之恨也没办法,我还真撵不小花。能这样远远跟着,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忽然,小花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我这才赶了去,跑到小花身边,差点像二百一样把舌头伸出来呼呼带喘。

小花看都没看我一眼,它的注意力,全在地面了。

我稍稍喘息了一下,有心要问小花情况,看到它那么专注,索性不问,我也把眼睛转向了地面。

地面的杂草,向两侧倒伏,很显然,这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的痕迹。

而且,在杂草之,仔细观看,能够看到有粘液。

蛇!这是我脑海第一个闪过的画面,唯有蛇,才能造成地面这样的压痕,以及有杂草粘液的痕迹。

不过,这要是蛇的话,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从倒伏的杂草痕迹看,这条蛇,足有水缸粗细,这么大的家伙,要是真的碰了,可怎么对付啊?

小花挥挥小爪子,把二百叫过来,然后让二百顺着这个痕迹找下去。

“花啊,够了啊,别闹了,咱别找事行不行?”

我想警告一下小花,但它根本不鸟我,催促着二百寻找消失的大蛇。

“等等!”小花忽然停了下来,眼满是惊喜的神情。

二百转过头来,一脸懵逼看着小花。

“来,跟我走,咱们可能发财了。”

我真想一刀把小花给剁了,这小家伙,一点也不顾忌这里是什么地方,以为是自己的后花园啊?想咋地咋地!

不过,我还能怎样?难道阻止它瞎转悠,回去按照痕迹找大蛇?

我有些郁闷跟在了小花的身后,它沿着跟大蛇爬行痕迹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

忽然,小花发足狂奔,我猝不及防,差点没跟这货。

没跑多远,我再次急停,小花这兔崽子,应该好好教训了一顿了,总是这么疾跑急停,我这身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我正要训斥小花,去发现它神情异常凝重,眼睛里满是警觉之色。

正要问小花是怎么回事,我却忽然被远处的一株植物给吸引住了。

三叶花!

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东西,《述异志》记载了不少的花异草,其,这三叶花赫然在列!

三叶花的形状很好认,从地面伸出一尺左右的如碧玉一般的茎,茎的顶端,是三片闪着红黄白三色光芒的叶子。

叶是花,花是叶,这也是三叶花名称的由来。

据《述异志》记载,三叶花是灵花,每一片不同的叶子,能够汲取到地脉不同的灵气。

通常来说,一个生命本体,是不能够同时汲取不同属性的灵气的,可三叶花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同时汲取不同属性灵气于一身的极为特殊极为罕见的物种之一。

三叶花虽然算不什么神品,但是,它的功效却是极其特的。有些道行的存在,要是吞服了三叶花,会拥有三叶花的功能,能够容纳各种不同属性的灵气于一身。

好说人,是以阳气为生命驱动力,如果了阴属性的灵气侵蚀,那么,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是小命都没了。

但如果服食了三叶花,则可以把这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气全都拥有,因为三叶花的每一个花瓣,能够帮助服食的个体控制住相克属性的灵气。

可想而知,三叶花的这种特殊的功能,会让修炼的存在有多么的痴狂。

我一下子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小花在山顶的时候嚎了一嗓子,那可是带有白虎之威的吼声啊,别的妖别管实力有多强,都知道退避三舍,而刚才二百探测到的妖没有离去,原来是因为这个三叶花啊。

可是,问题也来了,三叶花这么让人痴迷,那个没露面的妖,虽然是很忌惮白虎之威,可为了三叶花,未必不会铤而走险。

小花面露凝重之色,很可能是它感觉到了什么。

一阵阵刺鼻的腥气传了过来,我使用的是龟吸法,没有用口鼻呼吸。但鼻子跟周围空气的接触还在。特别浓的气味,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哗哗哗,一阵阵杂草倒伏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我不觉浑身一紧!

一条二三十米长的大蟒蛇,快速游走,出现在了我们几个的面前。

这条大蟒蛇浑身遍布黑白花纹,脑袋像是一扇门那么大小,两只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蛇信子一吐,是两米多长。

汪汪汪,二百明显是有点害怕的意思,它悄悄挪到了小花的身后,冲着大蟒蛇一顿狂吠。

王勉脸瞬间没有了血色,对于它这样的妖而言,碰了实力远远强于自己的存在,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基本是束手待毙。

小花哼了一声:“大长虫,听到哥的吼声没有?哥只要一吼,诸妖退避,你咋这么不知道好歹,不赶紧给我躲躲呢?”

大蟒蛇停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挣扎的神色。不过,它扫了一眼三叶花,眼的神情,马又坚定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你们愿意哪儿哪儿,别来抢我的东西,好么?”

看得出来,大蟒蛇是想息事宁人的,它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们别跟我抢东西,那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我是有心赶紧让小花走,没必要在这里跟大蟒蛇产生冲突,这家伙这么大的体型,而且妖力很强,冲突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然而,小花是没有这个觉悟的,它虽说是虎落平阳,但以前横惯了,从来都是它威胁别人,谁能威胁它啊?

“我擦,大长虫,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我抢你的东西你要给我点厉害的,是不是?告诉你,哥可是打着长大的,可不是被人威胁长大的!今儿个还明情告诉你,这个三叶花,哥要定了,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扒了你的长虫皮,我么哥几个要尝尝长虫汤是啥味。”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六章众怒

大蟒蛇对小花,之前算是够容忍的了,可没想到,小花居然如此霸道!

“小花猫,你也别太狂了,以为会叫唤两声能天下无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也算了,可你还没完没了了。 你这么点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还想喝长虫汤?怕你没长那副好牙口!”

“我擦,这是呛火啊,大长虫,知道哥平生最恨的是什么么?是你们这些长得像面条的东西。啥玩意啊?面目可憎也罢了,还特么浑身黏糊糊的,你们天生是下汤锅的料,别给脸不要脸啊,等会儿下锅的时候,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大蟒蛇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目光:“小不点,你要是再这样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不客气?那你来点真章啊,别光说不练啊。”小花摇晃着脑袋,痞里痞气说道。

大蟒蛇再也忍不住了,身体一紧缩,头部高高昂起,足有两米多高,一张嘴,露出了森森獠牙,闪电一般咬向了小花。

小花一个闪身,如残影一般消失,转瞬间移动到了大蟒蛇的侧翼。

大蟒蛇的实力是很强劲的,不过,因为它的身躯过于巨大,所以,大蟒蛇在力量是难以匹敌,可速度是吃亏的。

小花一个纵跳,跳到了大蟒蛇的身,一下子找到了大蟒蛇脖颈的位置。

这个位置,在小蛇来说,是七寸,只要拿捏到了这个地方,任你再凶的蛇,也是无法灵活转动自己的身体。

小花一亮爪子,已经深深抓入到大蟒蛇的肉里,高声叫道:“兄弟们,一起啊,把它弄死,你们喝长虫汤,我要那三叶花。”

汪汪汪,二百永远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这货也很聪明,不敢去对着大蟒蛇的头部攻击,却是绕了一个大圈,跑到了大蟒蛇的尾部那里,张嘴是一口。

王勉这时候已经没有选择了,都已经动手了,你要是不动手的话,基本没谁拿你当自己人了。

因此,王勉也咆哮一声,冲了了。

王勉的实力,仅从身体来说,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它又是土著的妖,所以动起手来更黑,一抬手,是直奔大蟒蛇硕大的眼睛插去。

“于蒙,你特么还愣着干什么?你手里那破刀等什么?看见大蟒蛇的蛇信子了么?那才是它感应周围情况的最重要的东西,快,把那东西砍了!”

这怎么有点类似于道德bǎng jià啊?我还从来没干过门欺负人的事情,而且,还特别讨厌这种行为。

可现在,不也不行了,总不能看着自己兄弟吃亏吧?

嗡嗡,我抡起鬼头刀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鬼头刀劈出去,竟然带着一种颤栗的声音,好像是无数的厉鬼在刀锋呼嚎助威一样。

大蟒蛇本来被二百几个给弄得有些狼狈,我这一加入战团,大蟒蛇立刻有了惊慌失措的感觉。

这个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华夏老祖宗的一些定论,对战的时候,讲究的是一胆二力三功夫,无论是打架斗殴,还是生死相搏,没有胆子,一切都是白给的。

大蟒蛇身形如此巨大,力量非常足,是属于典型的力量型的妖,我最怕的是大蟒蛇什么都不管不顾,用我们难以匹敌的力量跟我们玩命。

可这个担心并没有发生,大蟒蛇似乎是有很大的顾虑,它是躲闪和扭动身体,想把小花和二百给甩开。

“你太过分了,你是龙灵山的妖,怎么帮着外人对付咱们龙灵山的妖?”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蟒蛇竟然十分愤怒指责王勉。

王勉的脸浮现出了惭愧的神色,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当叛徒,是有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的。

小花喝道:“什么话啊?谁是外人?看清楚了,这是王勉,乃是皈依我全真门下的弟子,咋是外人了,它才是我们门里人。王勉,别听它的,把它眼珠子戳瞎,咱们一起喝长虫汤。”

“住手,住手!难道你们非得出了妖命才算完么?咱们可以谈谈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大蟒蛇居然会出声示弱,我一向是这样,只要对方示弱了,我一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尤其是,今天可不是大蟒蛇挑事,而是小花门挑事。

我的动作稍微慢了点,大蟒蛇压力骤减,它强横的力量终于使劲儿了,先是一摆尾巴,把二百给甩开,然后用头用力一拱,将王勉撞开,唯一甩不掉的,是在它脖颈部位的小花,这货非常刁,爪子入肉,根本甩不掉。

“停下停下……”我赶紧招呼别动手了,我可是渡异师啊,无缘无故对异类出手,那可是很犯忌讳的。

二百和王勉赶紧回到了我的身边,唯独小花,还没有下来的意思。

我赶紧一摆手:“小花,下来,下来!”

“干啥?下来干啥?这大长虫该好好教育教育,还反了它了,敢跟我们叫板,别说是看它的东西了,是看了它,它也得乖乖把自己奉。喂,大长虫,变个美女给哥瞧瞧,没准那样哥我的心情好了,快点。”

大蟒蛇这个憋屈啊,它想给小花一个眼神,却苦于看不到它而作罢。

“仙,小的在这里可是没有冲撞您各位啊,我这躲都躲不及,不能这么欺负我吧?”

王勉偷偷咬着我的耳朵说道:“仙,还是赶紧顺水推舟,离开这里吧,这家伙估计是怕你手里的刀,它真实的实力,未必不能与我们一战。”

我点点头,正想说个场面话结束这一切,却忽然发觉,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勉大骇:“糟了,仙,可能是你刚才使用道术,把瘴云海的妖都给吸引过来了。”

我擦!我恨恨看了小花一眼,真恨不得把它按地揍一顿。要不是这货惹事,哪儿能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到四周人头攒动,不,应该是妖头攒动,在我们的周围,一下子出现了二十多个各种种类的妖。

小花这才觉察到不妙,赶紧从大蟒蛇的脖颈蹦了下来,躲到我的身边,兀自气势十足。

“喂,你们这些小杂毛妖,到底想要干什么?知道我身边的这位是谁么?华夏自古以来最伟大的渡异师。你们这帮乡下种,知道啥是渡异师么?是专门收拾你们这帮家伙的。看见那手里的刀么?知道是啥做成的?此刀名唤鬼头刀,是几千年来,渡异师降妖除魔斩下的无数冤魂的头凝练而成的。没准,刀身有你们远古时期老祖先的魂魄,你们不怕死么?嗯?谁不怕?站出来!来啊,站出来走两步!”

我特么真有一刀把小花给斩了的冲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拉仇恨,你想作死别拖着我们几个啊。

周围的妖,都是有一定气候的妖,虽然还不能变化出人形,但都会说人类的语言。

小花挑衅式的话语一出,周围的妖一片哗然。

“这,这是门砸场子啊,欺负妖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是啊,我们都已经回避了,可是,还在咱们的栖息家园使用道术,这分明是看不起咱们!看不起也算了,人家确实厉害,可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谁不服要砍了谁一样。”

“还是小点声吧,那鬼头刀是有点邪门,我看着,咋心跳加快,浑身有点发软呢?”

“有鬼头刀了不起啊?我们可是没招谁惹谁,凭什么说打打,说砍砍?逼急了,干脆咱们大家一起拼了,算是死,也的拉他们垫背!”

阵阵的窃窃私语,我听得清清楚楚,还好,还没到惹起众怒的份,只要好好说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可是,我身边有个小花这样的丧门星。

“喂喂,你们说什么呢?想zào fǎn啊?你们最好是给我老实点,不然,等会儿他的鬼头刀抡起来,你们想哭都没地方哭。”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们说什么了?我们没有一句冒犯你们的话,可你倒好,还威胁我们了,难道你们想把我们全都给砍了?”

一个妖十分愤怒指责小花,小花浑不在意,哼了一声说道:“刚才是哪位说话啊?咋这么冲呢?有本事的话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牢骚,出来练练,嘴说的天花乱坠,屁股却是往后挪,这也太没骨气了吧?”

“小猫咪,你也别胡吹大气,要不是因为你跟着旁边的人,抱了一条粗腿,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哼,狐假虎威,说的是你!”

“对对,是狐假虎威。”一众妖纷纷附和。

我一看有些不妙,小花这是明显激起了众怒,二十多个妖现在还只是喷口水,真的一拥而,可真不知道谁死谁活了。

想到这里,我清清嗓子,用了狮子吼的一点法门,大声道:“各位,都不要吵吵了,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七章嘴上功夫

尽管没有全部使出狮子吼,但我说话的声音里,带了狮子吼的威风,还是把群妖给吓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妖,全部都把目光集在我的身。

“仙,还是把刀收起来吧。”王勉小声提醒道。

我这才意识到,现在的造型,确实是有点瘆人,当然,妖也不例外,谁不会害怕未知的危险呢?我这浑身裹满了鬼雾,手里拎着鬼头大刀,先别说实力咋地,但确实是给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

既然是想着和平解决,那拿出诚意来。

我把鬼头刀收了起来,环视众妖一眼,笑道:“各位,我等初到贵宝地,有打扰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众妖刚才被我一声吼给震得不轻,现在看我客气了,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很多,同时,眼的戾气也随之消退不少。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清清嗓子道:“各位,我到这里来呢,是有要事需要办的。我的目的地,可不是这瘴云海,而是烟霞岭。至于我的兄弟跟各位发生了误会,那纯属意外,我觉得,大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生死相搏,对不对?”

我侃侃而谈,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述异志》的一些说法,确实是很有实际操作意义的手段。

跟这些异类,确实是先需要谈,它们的灵智普遍不算是太高,而且,在巨大的威慑力之下,根本不是通过思考来解决问题,而是依仗着本能的感觉来解决问题。

这好是一只羚羊被狮子逼到了绝境,本来有机会和狮子鱼死破,结果狮子一看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于是提出和谈,羚羊那当然是巴不得和谈,因为它内心当的恐惧会让它做出一系列看似不合理的处理事情方式。

异类的战斗意志,其实跟人类都是一样的,那是一股情绪来,挡也挡不住。

可一旦这个情绪被卸下来,那局面立马改观了。

一头狼,无论怎么厉害,只要它不想攻击你,它是无害的。而一只羊,铁定要跟你玩命,哪怕它是吃草的,那对你的生命,也是有巨大的威胁的。

做心理工作,我在体制单位那可是练了一身的本领,开玩笑,职业做心理辅导的,最矫情的人类,都能被我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更何况是这些灵智不是很高的妖类。

我侃侃而谈,摆事实,讲道理,言语之,对妖类的生活表达了强烈的同情,因为妖类毕竟是在丛林法则下求得生存,可以说,每多成长一天,都是在生死边缘走一遭。

所以,大家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眼下来之不易的和平,为什么要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用来好勇斗狠呢?

我这一番话,连我自己都要被感动了。虽说不听者动容,闻者落泪,但我偷偷观察之下,发现这帮妖,已经被我说傻了。

这好办了,妖们的眼,已经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好像是从心理解除了它们的武装,别动手好,动嘴,哥还没怕过谁!

“好了,我发现,大家都是明事理的妖,那大家都散了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慢慢提升自己,美好的明天,正在向你们招手!没事别打架,别动不动生死相搏,不值得的。还有什么,能我们的生命更可贵呢?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留的的生命,会让你们思考,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当你们明白这个真谛的时候,你们会发现,更为广阔的天空,在等着你们去翱翔!”

妖是妖,要是换作人类的话,此时应该有掌声。

不过,妖的世界要单纯许多,虽然没有掌声,但从它们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了有些近乎崇拜的神色。

看到众妖都要有走的意思,大蟒蛇一下子急了。

“大家伙等一等啊,我还有话要说。这位仙说的倒是没错,可是,他的手下太欺负妖了,你们看看,我的脖颈,还有尾巴,还有脸,都有伤啊。难道咱们瘴云海的妖,让人给打了,这样作罢了么?”

我擦,这大蟒蛇咋跟tǎo shuo fǎ的人类一样,知道号召大众来说理了。

众妖停了下来,又把眼睛都转向了我。

“这个嘛……确实是我的手下伤了这位,但是,我会做出相应的补偿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我们毕竟没有伤了性命对不对?做出与我们行为相对应的补偿,这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我对处理纠纷的业务,可谓是炉火纯青,一句话,让众妖频频点头。

大蟒蛇一看众妖点头,急道:“各位,大家都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发生冲突么?我在这里发现了三叶花,已经守了好几年了,等着它成熟好服下,谁知道,那个小猫咪见到三叶花想抢,我可没有使用暴力啊,我是维护自己的东西,结果,你们看,我被打了,这,这太不讲道理了吧?”

我心暗暗感觉好笑,凡是想讲道理的,一般都是弱势的一方,大蟒蛇其实并不是因为实力弱,而是被唬住了。

大蟒蛇已经彻底放弃了用武力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样,对我来说,不用武力,反而是更好解决的事情。

本来这事已经进入到了我的节奏,只要哥发挥自己的雄辩之才,自可手到擒来。

谁知道,小花这时候又插了一杠子。

“大长虫,咋回事?你还想着打三叶花的主意?我看你是猪八戒啃猪蹄,不知道自觉(脚)了,三叶花是你家的?谁看到是谁的?三叶花可是长在地面的,不是你的个人物品,要说谁先看到的,我们兄弟可以给我作证,是我先看见的。你说你先看见的,谁给你证明?”

大蟒蛇一下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巧舌善变这东西,对于妖来讲,确实是跟人类接触久了的小花差太远了。

“大家给评评理啊,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他们才刚刚进入到瘴云海,哪儿能这么快发现了三叶花?这明明是我发现的,而且,我还用我的妖力反哺这三叶花,为的是吞食以后给自己带来好处,现在,居然明抢豪夺了,大家觉得这事公平么?”

大蟒蛇有点声泪俱下的感觉,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妖们平静下来,可是各自打自己的小算盘了,谁都明白一个道理。想在妖的世界里混,那是靠实力说话。

实力低的碰实力高的,那得退避三舍,并且,有可能会成为实力高的存在的食物。拳头,才是硬道理。

如果帮助大蟒蛇得到了三叶花,那么大蟒蛇的实力大增之日,是它们苦难来临之时,这笔账,妖们还是算的很清楚的。

虽然妖们的想法很清晰明确,但我不能这么不管了。只要处理得当,那什么最坏的情况,都不会发生。

“各位,大家刚才也听我这位小兄弟说了,我是渡异师,也是代表天道专门管理世间一切异类的执法者。我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本着公开公正公平以及合理的原则来处理事情,否则,谁也不会服的,对不对?”

这话没毛病,众妖下意识点点头。

我接着说道:“三叶花呢,是瘴云海特产的东西,因此,这东西属于全体的瘴云海的妖,这个说法,大家能理解吧?”

妖们一听我这么说,马眼睛里有了异样的光芒。谁都知道,三叶花这样的好东西,是谁有本事谁能得到,现在,听我的意思人人有份,咋不能理解了?

我心不免得意,这节奏已经完全落入到我的节奏当了。

“既然如此,那是妖妖有份,谁都不能例外,对不对?”

“对,对,听仙的,应该是妖妖有份。”众妖群,已经有情绪激昂的了。

“但是,把三叶花分给每一个妖,肯定是不现实的,对不对?”

众妖眼的热切,马黯淡下来,这是事实,谁也不能否认的。

“我有个方法,能够切实解决三叶花的归属问题,大家愿意听么?”

众妖眼再次浮现出了热切的目光,我不觉感慨,妖人好骗多了。

“呵呵,大家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忌惮,都退避三舍呢?是因为你们听到了远古洪荒巨兽的吼叫,对吧?这个秘密呢,我不能告诉大家,告诉了你们,反而会给你们惹来灾祸,所以,大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样,我的方案,是这三叶花归我,我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情。但这三叶花是瘴云海妖妖有份的东西,我必然要做出相应的补偿。大家说,这个方案,可行不?”

所有的妖都面面相觑,都从身边的妖的眼里,看到了迷惑。很显然,众妖对于三叶花的归属,都明白不可能妖妖都分得一点,但是,被我拿走,还是有些不情愿地。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八章讲道

妖们的心理状态,都在我的掌握之,这些妖别看一个个实力都不错,但是,它们的心智,跟人类的少年差不多。

只要是动心思,这些妖绝对不是对手!

“王勉,你出来一下。”我让王勉站到了众妖面前:“大家知道这是谁么?”

众妖窃窃私语,眼睛里也满是不屑的神色。妖的世界里,从来是实力赢得一切。像王勉这样的低等级的小妖,在它们眼里,像是我们人类眼里的虫子一样,根本不值得正眼瞧一下。

小花跟我心有灵犀,清清嗓子说道:“看你们好像是瞧不起的样子啊?都给我站稳了,它呢,现在你们嘴里的这位仙,也是于蒙大仙,已经把它收归到全真门下,成为正式的道统宗门弟子,而且赐名王勉,知道这意味着啥么?那是王勉已经是有宗门的妖了,哼,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它,可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一个宗门的愤怒。别告诉我,你们连全真道统都不知道啊。”

众妖的眼神,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看向王勉的时候,已经是带着羡慕嫉妒了。

要说妖的世界,在我们人类看来,还是很惨的。

没错,妖像野外的野兽一样,好像是享受着人类所无法拥有的自由,但是,这种自由是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

这个代价,是难以想象的生存压力。丛林法则之下,没有一个生命能轻轻松松活下去。吃草的,要保命,吃肉的,要找到食物,忍饥挨饿是常态,一不小心丧命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一扇玻璃,也许隔离的,是两个世界。玻璃窗内的,羡慕玻璃窗外的自由,而玻璃窗外的,则是羡慕窗内的稳定。

对于妖而言,要么站在整个族群的顶端,要么,是接受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命运。丛林法则之下,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当然,妖还有一个去处,那是为世间人类的宗门所庇佑,有了后台,即便是你的妖力不算很强,但却是能够享受到生命保障的福利,这是非常让妖羡慕的。

但是,不是每个妖都有这样的好事,因为人类宗门也不是说是个妖想收归门下,而是你这个妖必须要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没有宗门愿意当慈善机构,收纳一个一无是处的妖。

只有妖力高强的妖,才会被收纳。像王勉这样天赋并不是很好,而且妖力不是特别高的妖,基本是没有被接纳的可能的。

王勉被收归到全真门下,意味着有了全真门的这个大靠山,以后,谁要是想动它,恐怕真的像小花所说的,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一个宗门的愤怒。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大蟒蛇。这家伙一下子游走到了我的面前,颔首道:“仙,我觉得您提出来的方法十分切实可行,我被您大慈悲胸怀所感动,我愿意皈依到您的门下。”

还没等我说话,小花一下子跳到了大蟒蛇的面前,伸出小爪子一指大蟒蛇:“你给我先一边呆着去!你对我们几个强烈不满,现在想着找好处了?晚了!去去去。”

大蟒蛇满眼无辜看着我,又不敢对小花怎么样,看得出来,它是非常希望我能说句话。

我赶紧把小花拉一边去,这货怎么看怎么像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能再让它说话了,我这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形势,可别再让它给搅和黄了。

不过,怎么处理眼前的众妖,是我非常头疼的一个问题。因为宗门收取妖当自己的宠物,或者是门面,都是有严格限定的,哪怕是像菩萨佛陀这样的大能,也仅仅是收取几个,因为天道是慈悲的,不能放任宗门随意榨取妖,不然,大好世界一下子乱套了。

大能所收取的妖,都是法力十分厉害的妖,一方面可以给自己提供方便,另一方面,也可以充当打手,相当于有关部门的临时工,有事的时候你,出事的时候顶缸,然后通过关系摆平。

像眼前的这些妖,于我而言算是实力强劲的,可跟大能们豢养的妖相,是相差太远了。

收太多的妖在手下,想干什么?真的跟大能斗狠,根本用不,欺负平常人?那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人间的各大修炼宗门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群起而攻之,我有可能会重复周衍的命运,这是绝对不行的。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能摆脱眼下这个情况。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大蟒蛇说道:“你应该知道,能够进入到道门的存在,都是有根基的,也是说,你没有根基的话,我收你进入道门也没用对不对?”

大蟒蛇眼闪过了失望的神色,这个表情让我很欣慰,因为这说明了它的一种状态,那是把我当成了是能够决定它命运的一个存在。

而这,恰恰是我需要的。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它失望,只要给了它希望,那么,大蟒蛇是不会有反抗之心的。

我笑着说道:“大蟒蛇,你怎么会这么失望呢?我并没有把你一心向道的路,堵死啊。”

大蟒蛇一听,眼马浮现出了希望的光彩,看得出来,它十分热切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冷下脸来,带着无庄重的神情看了所有的妖一眼。

接触到我的目光,所有的妖都有一种躲闪的味道,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特么的,这些妖要真的一拥而,我们这四个,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天道,是向每个生命敞开的。在天道面前,众生平等,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那么,通往天道之路,唯有顺天敬道方可成。倘若心怀恶毒之意,即便是我想把你们引入到天道面前,也是徒劳无功的。而你们要是尊天敬道,即便是没有我,天道也会向你们敞开一条康庄大道的。今天,咱们能够相见,我想,这是冥冥的安排,让我们相识,让你们能够更深刻更进一步认识天道。”

一时间,我像是个演说家一样,据说佛陀讲道的时候,天花乱坠,我想,我差不多是那种状态。

周围的妖,全都被我的演讲给吸引住了,一个个像是小学生一样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最后,我把一些道家的基本修炼法门讲给了它们听,这些妖,可都是没有什么根基的,只不过是是因为龙灵山的灵气浓郁,才能够成为妖,这些在人世间很简单的修道法门,对它们而言,简直是仰望的真理一般,让它们欣喜若狂。

传授完了基础法门,我严肃说道:“通往天道之路,是无艰辛无困难的,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今天我传授你们基础法门,是让你们有个修炼的基础,只要勤加练习,自可一步步接近天道。但是,你们可给我听好了,修道之徒,无论是谁,都是静心养性,心怀慈悲,若生半点不良之念,苍天有眼,必有重罚!你们可好自为之,如若谁能够尊天敬道,我会再传授给你们更高级的法门。王勉会留在这龙灵山,一切它自然都会知晓,到时节,谁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一一按照你们的所作所为予以相应的回报。修善者自会有福报,作恶者自会严厉惩戒。望你们洁身自爱,勿负我今日传道之初衷。”

一套传道下来,众妖全部都顶礼膜拜。我给了小花一个眼色,还特么的等什么?赶紧把三叶花拿,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啊。

还没等小花动手,见大蟒蛇一下子游走到了三叶花那里,用嘴轻轻一衔,递到了我的面前。

小花挡在了我的身前,伸手取过三叶花,轻轻拍拍大蟒蛇的头说道:“嗯,不错,这多道啊,你放心,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会在于大仙的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众妖满心欢喜,听我说要到烟霞岭,纷纷自告奋勇,给我们几个带路。

我是十分不喜欢这种前呼后拥,一种典型的暴发户一样的做派。

可是,小花却是十分享受这样的场景。

小花这货,把大蟒蛇当成了自己的坐骑,让大蟒蛇开路,我们一群,威风凛凛向瘴云海的边缘地带开进。

有了这帮妖的帮助,我们一行肯快到了瘴云海的边缘。

大蟒蛇已经跟小花建立起来好基友的感情,讨好道:“花哥,前面是瘴云海的边缘了,您看,前方雾气最重的地方,穿过去,是半山腰,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岭,能够看到烟霞岭了。”

我正要说话,却感觉不远处的浓雾忽然如狂风吹拂一般,好像开锅之水一样剧烈翻腾。

我正感觉有些诡异,却听见小花问道:“喂,大长虫,你抖个什么劲儿?”

一闪眼,我才发现,所有的妖基本都是瑟瑟发抖,好像是一头绵羊,感觉到了大灰狼要到来一般。

小花的神色猛然一变:“糟了,搞不好是那王八羔子来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七十九章烟霞覆盖

我心已经隐隐猜到小花说的是谁了,能让小花神色一变的家伙,天地下,满打满算也没有多少,在这里,只能是那个特定的存在。

龙灵山,只有守护图腾青龙,才会让小花如此忌惮。

可这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青龙那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会屈尊来看我们?要知道,算是从赤松子游的张良,也只能对青龙恭恭敬敬,更遑论我们这小角色了。

嗷呜——一声悠长的啸声,从不知道多远的远处飘来。

在我的耳,这仅仅是一种声音,但再看那些妖,一个个浑身发软,好像是被抽掉了脊梁一样,瘫软在地。

这不用说了,肯定是是青龙发出的声音,要不然,这些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正想要弯腰把这些妖给弄起来,却见小花猛的从大蟒蛇的头跳下来,身体扭动了几下,一下子变成了那个雄壮的白虎!

嗷呜——小花也发出了长长的吼叫声,仿佛是对那个发出吼叫的青龙示威。

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因为到处都是腥臊臭味,小花倒是痛快了,可周围的妖全都吓得屎尿齐流,好像是马要被极为恐怖的天敌吃掉一般。

小花吼叫完毕,身体马缩小,又变成了小猫咪大小。

我顾不别的妖,赶紧来到了小花身边,把它抱了起来。

“咳,你这是何苦的?跟青龙叫什么劲啊?”我心里对小花有一百个埋怨,现在也都全化作了怜悯,这小家伙,真的是为了好一口气,什么都不管了。

“于,于蒙,快,快把三叶花给我服下,我,我服下了三叶花……之后,能够吸收别的能量了。你,你身的鬼雾,可以,可以给我补充,快,快,青长虫马要过来了,我,我不能,不能在它的面前丢脸。”

我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小花,这个曾经的白虎凶灵,这时候表现出了极其脆弱的一面,它是打死不会求饶的,但现在,却是向我发出了祈求。

这说明,小花是真正把我当成是兄弟了。

我赶紧拿出三叶花,慢慢撕开,一点点给小花喂了下去。

吃完三叶花,小花的情况一点没有好转,我想起来,它要吞食我的鬼雾,便伸手把鬼头刀抽了出来。

砰地一声响,鬼雾瞬间在我的身体周边蔓延开来。小花如同一条蚂蟥一样,贪婪吸收着我的鬼雾。

我吃惊的发现,小花源源不断吸食我身的鬼雾,身体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不一会儿,它变成了二百还要大的体型,好像是一只微型的小豹子一样。

“哈哈哈,三叶花的功效真是不赖,于蒙,你以后不是我的兄弟了。”小花恢复的速度让我吃惊,它的话,更是让我吃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握紧了鬼头刀,这货不会是想连我一起吞掉吧?

“哈哈,于蒙,我吞食你的鬼雾,像是吸食奶水一样,你以后是奶妈了,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是能够放下心来,我真的担心,这小兔崽子实力大增以后,会对我不利呢。

小花没有觉察到什么,一转身,对着烟霞岭的方向又是一声吼叫,然后朗声大喝:“青长虫,老子今天踩你场子了,咋的,不出来渐渐我么?”

声音悠长,在山谷盘旋流转,久久没有散尽。

然而,过了很长的时间,一点回应也没有。

“我擦,青长虫这是什么意思?不给面子还是害怕了?特么的,我非把它龙灵山给砸了不可。”

小花绝对是说干干的主儿,我赶紧一把拉住:“花啊,先等等好不好?你看看,这些妖可都一个个吓得跟个什么似的,先把它们给弄好了再说。”

我的阻拦,还是很有效果的。小花一拨楞脑袋,扭头喝道:“你们这帮家伙,想干什么?赶紧给我起来!不然,特么的老子今晚支锅炖汤了!”

众妖一听,条件反射一般跳了起来,一个个看着小花,眼都带着惊恐透着绝望的神色。

“大家都不要害怕啊,没事,这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有我在,大家不要担心。”

我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所有的妖一股脑全都跑到了我的身体一侧,这一侧,我能正好把它们和小花隔开。

“,仙,我们有眼无珠,还请仙大发慈悲,留我们一条小命啊。我知道您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连白虎大神都是您的兄弟,我们,我们……仙,饶命啊。”

这些妖等小花变身以后,才知道它是多么凶悍的存在。这对于它们来说,简直是仰望都望不到的存在,通常来说,像青龙白虎这样的大神级别的,它们一般都是听到声音远遁了,哪还敢在这样的存在面前露面?

刚才青龙一声吼,已经吓得半晌动弹不得,现在面对白虎,要是没有我在一旁,估计直接能吓死!

众妖知道,我是它们的救星,只要能说动了我,一切都好说,所以,全都跪了下来,是那种完全臣服的毫无反抗意志的膜拜。

“你们都起来吧,我说过,天道面前,众生平等,你们只要一心向善,尊天敬道,没有事情。”

众妖看看我,又看看体型壮大了不少的小花,哪个也不敢站起身来。

我斜了小花一眼,给它使个眼色。

小花这才不情愿说道:“都起来吧,没听于蒙大仙说么,一心向善没事。我告诉你们啊,都给老子小心点,谁要是做了恶事,当心老子吞了你们!”

“是是是……”众妖忙不迭答应,纷纷都站了起来,但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你们都回去吧,好生修炼,若是日后有缘,我一定会再来这里的。我是渡异师,超度异类,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希望,你们当能够有被天道眷顾之辈,得道升仙,未必是梦想。”

众妖唯唯诺诺,确定小花允许它们走了,赶紧撒腿跑,准瞬间没了踪影。

王勉也被我劝走了,因为刚才小花一声吼叫,已经清楚告诉青龙,白虎到了这里,等会儿到了烟霞岭,搞不好会碰青龙,王勉毕竟是龙灵山的妖,碰到肯定会非常难以处理的,索性,直接让它走了。

我和小花,二百,穿过了瘴云海最后的一层浓雾,登山顶,往前一看,所谓的烟霞岭,这名字起的实在是太贴切了。

前方云霞如梦幻一般氤氲缭绕,将一座长长的山脉自半山以全部覆盖。

在外面的世界,曾经看过经过电影艺术手法表现出来的魔幻幻境,但是,跟真实的烟霞岭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没有什么形容词,能够形容出我心的震撼,或许,此景只应天有,才能够表述出我对眼前景色的感叹吧。

我正想招呼小花走,不经意间一转头,发现小花的眼满是沧桑之色。

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仿佛,小花是一尊历经无数岁月的石佛,看尽了人间繁华,那种桑田沧海尽在我眼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那个小混混一般的小花了,但同时,也不是那个凶性残暴无的白虎,这一刻,小花表现出来的,是白虎的特性,但却是之前露出白虎本性的时候,少了几分暴戾,而多了几分沧桑。

我知道,这里,或许是撩起了它内心当感触最深的记忆,也唯有这样的刺激,才能够使得小花有这样的表现。

“小花,咱们走吧。”我轻轻提醒了一下。

小花这才仿佛梦惊醒一般,啊了一声,然后迈步往前走。

“花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能跟我说说么?”我感觉小花的心里,藏着心事。

小花身体一下子定住了,半晌才说道;“没想到,我这么快要见到青龙了,我以为,要过无数的岁月,才能够溅到它,可谁曾想,猝不及防之间,要见面了。”

一声叹息,让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事。

我正想要问个仔细,却见小花低着头向前走去,我知道它不想多说话,便在身后跟了它。

小花的每一步,都尽显猫科动物完美的体型,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透着力与美的完美结合。此时此刻,我才能够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暴力美!

本来我和小花之间,在张良封印未果之后,总是充满着损友一般的对撞,但现在,我们好像是两个心有灵犀,很多话都无需表达的亲密战友。

这好像是小花的家一样,它似乎十分熟悉这里的路,领着我和二百,一步步走向了烟霞覆盖的山岭。

进入到烟霞覆盖的范围,我才发现,这其间并不是像外面看到的一样,被浓浓的烟霞所覆盖,可见度非常好,每一处都会十分清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似乎到了近前,所有的烟霞,都成了透明的一般。

忽然,小花站住了,我感觉浑身一凛,一股淡淡的,不可抗拒的威压,从小花的身释放出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章青龙

二百有些焦躁不安,身体紧紧靠住了我,嘴里还不敢发出声音。 白虎之威,别说是二百了,是我,都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吟诵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伴随着唐寅的《桃花庵歌》的吟诵,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身材修长,面目英俊的年轻小伙一样的人。

小花一看到这个人,浑身的毛发一下子立了起来,嗷的一声,直接扑了过去。

“呵呵,老朋友,怎么一见面这么热情啊。”年轻人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小花的正面攻击,在小花和那人一擦身的时候,那人双臂一环,已经把小花抱在了怀里。

我目瞪口呆,因为那人竟然轻轻拍拍小花的后背,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放开我!”

小花的表现让我无语,这简直像是未成年少女被非礼一样。

那人轻轻把小花放在地,刚一松手,小花嗷的一声,抬爪子直奔那人的脸抓去。

“呵呵,拥抱还不算完,还要握握手啊。”那人十分淡然伸手握住了小花的爪子,像握手一般摇晃了几下。

“于蒙,于蒙,你死人么?还不快点帮忙?二百……你算了,估计你来也没用。”小花自己都有点泄气了,待那人松开手后,冲着那人龇牙咧嘴,但已经不去拼命了。

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那人笑呵呵冲着小花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向了我。

一双眼睛,原本带着很和善的神色,但却是慢慢淡漠下来。

一瞬间,我有种要顶礼膜拜的冲动。我感觉,我的双膝要跪倒。

我大骇,这分明是对方用无形的精神威压让我屈服。跟这样的存在对抗,我很显然不是对手。

间不容息的瞬间,我抬手拔出了鬼头刀。

轰的一声,我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了浓浓鬼雾,鬼头刀,隐隐传来了一声声的嘶吼,仿佛是地狱之门打开,无数的怨鬼,在脱困之际,发出了极尽所能的发泄的声音。

那人的双眼,如夜空的寒星一样深邃,我的双眼,仿佛陷入到这无尽的深邃当。刹那间,我感觉我的整个身体,似乎全都不能动了。

我的手,我的脚,好像是被无数带刺的藤蔓紧紧束缚住一样,想要动弹一下,会传来刺骨一样的疼痛。

甚至,我的呼吸也感觉迟钝了许多,仿佛我的呼吸肌群,受到了强力的压迫,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绝对的实力!我不得不感叹,眼前的对手,对我那是有碾压一样的实力。

不过,我也不想这样的束手待毙。不管对方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只能够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

希望对方手下留情,或者是善心发作,那是绝对的消极。

我只信奉一条,想要我的命,那你拿出能要我的命的实力。不管你心存什么,只要我感觉到受到了威胁,那么,我有权力用一切手段反击!

对方的精神力如此强大,靠普通的方法已经无法扭转局面了。

我默默运转体内的真气,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集到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运用佛家法门,一口气全部喷出去。

吼——佛陀正宗狮子吼被我全力使出。

一道如海啸一般的声浪,从我的嘴边向四处蔓延。

声浪所过之处,空气激荡起团团涡流,周围的空间,发出了玻璃崩碎一样的声音。

我分明看到,那双眼睛充满了惊愕。

眨眼间,声浪到了那人的身前,他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蹬蹬蹬王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站稳身体。

然而,那人站倒是站稳了,可是,他体表的衣服,像是风化了一般,发出了布帛撕裂的声音,皲裂成一条条随风而去,他双手一捂身体,赶紧扭动了几下。

那人的身体,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一道道泛着青光的鳞片,在它的体表浮现,它的脑袋,生出了两只巨大的犄角,鼻子嘴向外突出,四肢伸长,不一会儿,变成了一条两米多长的青龙!

两米多长的身量,显然跟之前碰到的大蟒蛇都无法媲美。

但是,青龙身所携带的那种俯瞰世间的气势,是所有的妖都无法仰望的。

算是我,已经使出了佛陀的狮子吼,已经在气势把对方的气势打掉一部分,依然是无法跟对方平视。

小花也受到了狮子吼的影响,不过,它是在侧面,很快恢复了,趁着青龙有些没回过神的一瞬间,这货跳到了青龙巨大的龙头之。

“好家伙,终于显露本体了。知道哥等了多久么?两千多年啊,现在,跟你算算总账!”小花一只爪子叨住了青龙的一只犄角,另一只爪子,则是狠狠击打青龙的头部。

我用了狮子吼,身体马被抽空了。

只不过,这一次我的表现还算是可以,没有马瘫在地,而是能够站着。

但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攻击,甚至都没办法防守了。如果此时青龙对我发起攻击,那我只能任它宰割了。

很意外的是,青龙非但没有趁着这个机会fǎn gong,反而是十分平静看着我,任由小花在它头折腾。

青龙的眼睛里,非常平静,好像是在它身,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一样。

过了一会儿,青龙忽然抬起它的爪子,遥遥对我一抓。

我心暗道,完了,青龙如此强悍的实力,一抓之威,别说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我,算是我正常,也是根本无法抵抗的。

然而,预想的攻击并没有发生。从青龙的爪子,迸射出一道青光,这道青光顺着我的五官,渗入到我的体内。

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勃勃的生机在我体内翻涌,那感觉,像是种子萌发一样,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这股勃勃的生命力的力量。

借助这股力量,我体内的真气渐渐有了慢慢生成的迹象,我赶紧导引真气,按照先天功的功法,引导真气顺着我的身体经络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身体完全恢复!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要知道,之前使用过几次狮子吼,都是废好半天的劲儿才能够恢复,而且,身体像是经历了极度的煎熬那么难受。

现在,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能够完全恢复,太不可思议了!

但我略一思索,马明白了。青龙所代表的,是木属性的勃勃生机。它给我注入的,是木属性的生命源动力的灵气。有了这样的灵气帮助,我自然是能把身体所有的不适全部恢复。

“多谢青龙前辈抬爱。”我躬身致敬,看小花还在青龙头折腾,便喝道:“小花,赶紧下来,人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来劲儿了?”

青龙笑道:“让它折腾吧,反正也伤不到我,让它发泄一下又有何妨?白虎兄本是和我齐名的超级存在,可是,咳,白虎兄,不用客气,什么时候感觉气顺了再下来。”

一听青龙这么说,小花也感觉索然无味。你打人家人家不还手,无动于衷倒也罢了,还让你尽量出气,这可反击打脸还要打脸。

小花虎着脸跳了下来,斜了一眼青龙,哼了一声走到二百身边,也不看我,也不看青龙,抬眼看天,仿佛是得道高人一般。

我心忽然一动,这模样,是我熟悉的那个小花,而不是白虎。

想想小花一系列的表现,我觉得,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小花会表现白虎的状况,而它的情绪一旦发泄出来,会又变到小花的模样。

“哈哈哈,白虎兄好像是对我还是心存芥蒂啊。”青龙朗声大笑,又变成了那个神俊书生的样子。

小花冷冷道:“青长虫,被人扒光了衣裳,很有面子是不是?”

我稍稍有点脸红,这件事情,是我做出来的,没想到成了小花嘲讽青龙的话语。

青龙倒是没有什么尴尬,依然是笑吟吟道:“白虎兄,两千多年未见了,你的脾气依然是没有什么改变,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擦,别赶着跟我说话。青长虫,这次来呢,是想向你要个几十颗仙草。要是别人呢,说没有我还相信,你嘛,要是说没有,你自己信么?”

青龙一咧嘴:“白虎兄,我发现咱们两千多年未见,你是脾气见长,胃口也是大涨啊。几十颗仙草,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啊?随便撒点种子,蹭蹭蹭能长一堆出来?那东西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节点,极其特殊的情况向才能长一颗半颗,这些难道你不知道?两千多年前,你还知道客气讨要,现在这是咋的了?一张嘴是几十颗,我这龙灵山,自开天辟地以来,没有几十颗仙草,你让我哪儿去给你弄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一章龙晶

小花给了青龙一个大白眼,然后冷冷说道:“没有仙草,那总有别的东西吧?”

青龙脸色有些难看:“喂喂,白虎兄,你到底惦记我什么东西啊?你可别是惦记我这条老命吧?”

“呸,你特么别自恋好不好?你那条老命,值几个钱?算是变成绝世美女,人家要知道你当他祖宗都绰绰有余,谁还能对你有兴趣?”

我擦了个去的,小花你说话夹qiāng带棒夹qiāng带棒呗,关键是你说完这句话,眼睛往我这里瞟一眼是几个意思?

难道青龙这样的我都无法仰望的存在,会变成大美女引诱我?

小花看我有些不忿看着它,一瞪眼道:“看什么看?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女人?你以为你我高级多少么?”

饶我口齿伶俐,这一句话把我噎得只能直翻白眼。

青龙笑呵呵道:“白虎兄,两千多年呢,你来求我,照理说,我应该卖你个面子,不过,那时候天道所向,乃是汉王。你,还有你身边的人,都要顺应天道离世,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小花哼了一声,冷冷剜了一眼青龙,没有再说话。

我赶紧打破僵局,冲着青龙拱手道:“刚才晚辈对前辈不敬,前辈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是出手相助,晚辈汗颜,还请前辈见谅。”

青龙摆手笑道:“罢了,那些俗世的繁缛节,咱们不必要搞了。于蒙,你们是从阴阳眼那里过来的,想必是经过了张良的那一关卡,能够从那里过来,说明张良认可了你,能被张良认可,呵呵,能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我是想见识一下,能跟白虎兄搞在一起的人,会是一个什么实力水准的人。”

我尴尬道:“恐怕是让前辈失望了。”

青龙摇头道:“实力这东西,很难说。始生之物,其形必丑。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都是从弱小的时候一路艰辛走过来,最终成为一方巨擎。哪怕是像白虎兄这样的天赋异禀的存在,也曾有过短暂的弱小的时候,更遑论我了。”

青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一挥手,顿时,在他的手间霞光四起,待光华散尽,一幅石桌石凳出现在我们面前。

“来来来,白虎兄,于蒙小友,还有那条可爱的狗狗,都过来坐。”

说罢,青龙再一挥手,石桌出现了几个盘子,盘子里,都是一些散发着氤氲光芒的瓜果,一看不是凡品。

小花又哼了一声,跳到桌面,一边冷眼瞟青龙,一边很不客气大吃特吃。

二百非常惧怕青龙,在青龙的一再邀请之下,才跳凳子,有点畏惧舔吃盘子里的瓜果。

我等青龙坐下,才十分恭敬跟着坐下。不管怎么说,青龙表现出了一个得道长者的风度,我应该表现出来一个后学之辈的恭敬。

“于蒙小友,刚才听白虎兄说你到这里是为了一个女人,能跟我详细说说么?”

我也不隐瞒,把来这里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一遍。

“哦?居然是跟渡异师的叛徒有关?咳,没想到,这个叛徒还活着,还进行了夺舍,以人类的身份在世间活跃。”

“怎么,青龙前辈也知道渡异师的这个叛徒?”

“那是自然了,叛徒周衍,当年利令智昏,感觉自己一身本领,应该掌控世间生灵才对。为了这个目的,他竟然偷盗了玄奘法师求得真经的鬼道一篇。本来鬼道一篇,是详细记录各种鬼畜的由来以及应对方法的。可周衍竟然从悟出鬼道,这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因为六界各有其道,合而为一,是天道。无论是六界的哪一位大能,出于对天道的敬畏,必然不敢穷极天道。而周衍收集鬼道之后,又想收集其他域界大道,这本身是犯了天道的忌讳,偏偏周衍还在这逆天行径不择手段,所以,当时人间的宗门高手,写下法旨,通晓各方,言明周衍罪过,并请求无论周衍到了什么地方,都要通力合作缉拿此人,所以,各方灵道,都知道这个事情,也都表示了,只要周衍进入到自己的领地,肯定会出手缉拿。”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周衍那么隐秘的事情,青龙却是知道的这么详细。

“得得得,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兄弟既然来了,你难道还要像两千多年前一样,一点血不放,把我们打发走了?”

小花这话虽然不敬,但却是我最想表达的意思。我是为了曲梅寒来这里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小花很粗鲁表达了这个意思。

我没有正眼去瞧青龙是什么表现,那样不礼貌,但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看看青龙能给出什么样的答复。

青龙有些小尴尬:“白虎兄,你这话好像是我多吝啬一样。可是,你们一开口,是天地间极品的存在,你这,这,这有点太让我为难了吧?”

“为难啥啊?不是仙草么?几十颗你说没有,好,冲你青长虫的大名,我信了!但总有十几颗吧?你自己给自己留着,也没啥,咱不能说你不能自己留着不管别人死活对不对?你的东西你做主,天经地义!但你也得给我们几颗吧?”

“几颗?白虎兄,不,大哥,你好好看看我,像是有几颗仙草样子的龙么?”

“擦,确实不像。不过,于蒙小兄弟可是不远千山万水来你这里了,人家的小女友还等着救命呢,你两千多年前说是因为天道所归,我认了,可于蒙的小女友是因为周衍那个王八蛋给弄成这样的,你还拿天道所归忽悠我们么?”

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听了,但是,我喜欢,我可不能这么跟青龙说话,小花说出来,我是受益者,看来,这兄弟没白交!

青龙苦笑一声道:“白虎兄,你应该知道的,虽说这处灵根是我所守护的,但是,很多超牛的存在,都会时不时我这里来,人家来了,可以空着手来,但是,走的时候,可不能空着手走了。我这确实是曾经有过仙草,但一颗也没有留下。而且,现在也没有仙草,不信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们逛遍龙灵山,来证明我有没有说假话。”

小花一摆小爪子说道:“你青长虫的品行虽然不咋地,但是你的话却是一口唾沫一根钉,是绝对能够信得过的。龙灵山有什么好的?谁爱陪你瞎逛啊。”

我听得心头发凉,要是没有仙草的话,那曲梅寒岂不是没有救了?

小花斜了我一眼,对青龙笑道:“哈哈哈,青长虫,你看看这小哥的样子,一听说没有仙草了,脸都哇绿哇绿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完,小花冲我眨眨眼睛。

我马明白了,青龙是有办法的,小花暗示我求它。

“青龙前辈,求您大发慈悲,帮帮晚辈。您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我说着,直接翻身下拜。

青龙狠狠瞪了小花一眼,叹息一声,把我扶了起来。

“于蒙,莫着急,莫着急。有话好好说,咱们别这样。”

小花看着青龙一脸为难的样子,哈哈笑道:“青长虫,难得你这么吃瘪,算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吧。”

青龙眉毛都立起来了:“一笔勾销?我倒宁愿你记着我的仇!”

我有些懵了,真不知道,这俩打的是什么哑谜。

小花咬着我的耳朵偷笑道:“青龙身,可是有仙草还要猛地东西,那是龙晶,也是它苦修的内丹。能让这老长虫吐点心血,我那仇,算是报了,哈哈哈……”

我一咧嘴,合着小花是这样的心态啊,我说么,小花那秉性,仇恨怎么说一笔勾销一笔勾销了呢。

不过,我又多了一个疑问,那是人家青龙凭什么会帮助我,而且是要动它的本命龙晶。

小花见我疑惑,解释道:“于蒙,我到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苦难和际遇了。你看看,地藏王菩萨,张良,无论你见到哪一个,都是传授给你看家的本领。你知道你得到的传授本领有多厉害么?任何一个,只要修炼纯熟,那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技能啊,狮子吼,连全盛的青龙都能够受到影响,门一千零八十变,连我都能封印,太牛叉了。只不过你垃圾点,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这不能赖技能不好用。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是传说的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也是说,天地下,无论你有多大的灾,都能够获得帮助。青龙肯定是看出来了,所以,你开口它是无法拒绝的。不然,嘿嘿,是忤逆天意!”

我听得跟神话一般,这话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说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了急促的风声,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处在一个巨大的旋风当,我好像是旋风的一片树叶,嗖的一下飞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二章左青龙

我仿佛再次经历了阴阳眼传输的感觉,身体失控一般随风漂流,在狂风当,我睁不开眼,耳朵里只有风声,我只能是听天由命一般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喘息了很久,才听到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我的意识一点点恢复,我忽然间想到小花和二百,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我气笑了。二百搂着小花,嘴里流着哈喇子,正在那里酣然入梦呢。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我照着二百的屁股,狠狠是一脚。

汪汪汪,二百被惊扰好梦,还挨了一脚,跳起来狂吠不已。

我高高举起手,作势欲打,却是没有打下去。但我嘴里还是要威胁的:“叫唤什么叫唤?当心我和小花把你炖了喝汤!”

二百马委顿下来,用委屈的眼光看着我。

小花睡眼惺忪,很不高兴道:“咋回事?睡得好好的,咋给弄醒了?”

我抓住小花的后脖颈拎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海滩说道:“看看,看看,咱们在什么地方了?”

小花一下子惊醒了,一挣扎从我的手跳下来。

“我擦,青长虫把咱们从它的龙灵山给送回到海边了。于蒙,这你都看不出来?这不是离咱们碰到大海龟不远的地方么?”

我一听,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什么?到了外面了?我们刚刚不还是青龙的座客么?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回到了现实世界啊?

可是,看看周围的景象,没错,是曾经到过的地方,荣成的那香海附近!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惊道:“糟了,不会是因为青龙不愿意给我们龙晶,所以把我们送了出来?”

小花一听,跳脚道:“我擦,我明白了,青长虫这老东西,是怕我狮子大开口,所以才会把我们给送出来。特么的,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老东西这么不要脸!”

我无语了,到底是谁不要脸啊?算是兄弟,我也不能认为你这话是对的啊。

不过,这不是我最关心的,最重要的是,青龙答应我的龙晶在哪儿?我可是指着那东西救曲梅寒的命啊。

“喂喂,花啊,别的咱们不用争了,关键的问题是,龙晶可是关系到小梅的命啊,咱们要不再回龙灵山一趟?”这年头,我算是看清了,要命的时候,别要脸,青龙能把我们送出来,可我们也能随时回去。

反正我得不到龙晶,一辈子跟你耗了!

小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青长虫这老不死的虽然不咋地,但是,它不会做出不给个明确说法把咱们送出来的事儿。或者,它是直接拒绝,或者,是应允,青长虫这点还是跟哥有一样的风度,绝不会模棱两可的。”

“那,那青龙前辈是什么意思?它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我,我这都糊涂了。”

小花下打量我一番,忽然说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下意识一护胸口:“你,你要干嘛?”

“我擦,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这姿色,倒贴给我钱我是不稀罕看?我觉得青长虫恐怕给你留下了什么,快脱!”

我将信将疑,颤颤巍巍把衣脱了。在我要解开腰带的时候,小花眼睛一亮,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左臂前。

“这不是你画去的吧?”

我顺着小花小爪子指的方向一看,在我的左臂,有一条绿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胳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我试着擦了一下,发现这东西是深深嵌入到肉里的,我都快把皮搓破了,那绿色的一条,一点也没被擦下去。

“别擦了,你特么算把肉搓掉了,那东西也不会掉的。”

“这,这咋回事?”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了。

小花眼闪现出惊喜的目光:“我擦,这青长虫疯了么?它它它居然在你的身,分出了一缕分身!”

“分身?啥意思?”

“你还记得咱们碰的那个张良么?它是张良的一个分身,到了青长虫这个级别的大能,元神异常强大,可以分出一缕缕的分身,去做跟本尊差不多的事情,虽然实力不本尊,但凭这个分身,咱们再六域,都可以横着走啊。”

“你不会是说,这条绿长条,是青龙前辈的一个分身吧?”

“当然是了,我说么青长虫怎么会这么着急把咱们送出来,这龟儿子,肯定是怕我看到你得到这么大的好处,也管它要好处啊。这老王八蛋,太特么的不是东西了。于蒙,走,咱们回去扁它去。”

“得得得,花啊,你觉得这合适么?首先啊,你得看清楚咱们的实力,你觉得俺们仨绑一块,能是青龙前辈的对手么?还有,青龙前辈那么高的实力,而且还在自己的地盘,只要是它不想见咱们,你能找到它的影儿?”

小花想了一下,耷拉脑袋了。

“我擦,我咋觉得青长虫把咱们当瘟神了?怕咱们特么的在它那里瞧什么好东西?特么的,同样是图腾守护者,它跟我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我本来觉得,让小花发泄发泄也完了,可这话,说得实在是不像话了。

“喂喂,花啊,你和青龙前辈,都是灵根图腾守护者不假,可是,你这也太埋汰青龙前辈了吧?喂,我问你,要是有谁你守护的地方,看啥好想拿啥,你会大大方方让别人拿么?”

“我擦,谁敢?到我的地盘,那特么的得孝敬我,还想拿我的东西?姥姥!”说到这里,小花感觉不太对劲,沉吟一会儿道;“我跟青长虫的情况可是不一样的,它是欠我的!”

我给了小花几个大白眼,也懒得跟它争了,叫二百,趁着还不是人很多的时候,一路狂奔,回到了登市。

等见到墨灵烟的时候,把她吓了一大跳,因为从她的口得知,我们三个出去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正所谓山无甲子,寒岁不知年,我们也没意识到,在那里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小花告诉我,青龙的最大特性,是拥有着生机的力量。它是木属性的超级图腾,如果学会了青龙的技能,那基本是只要别死透了,能够再次复生。

青龙在我的左臂留下了一缕分身,代表我能够使用青龙的力量。

不过,天地六域的各种生命的生死,都在天道掌控之,生生死死,方是天地绵延的不二法门,任何干涉生死的事情,一般都是要受到天道惩罚的。

而且,生命的复杂,一点也不亚于天地间的奥义,要想恢复一个生命,其难度以及要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超级大能明明有可以起死回生的本事,却不会轻易出手的原因。

我则管不了那么多,对于我来说,只要是有一线希望,我是必须要把曲梅寒救活的。先别说她是因为我搞成这样的,算不是,我也一样尽一切的努力。

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催动左臂青龙分身,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消耗。

相反的,催发青龙分身之后,在我的左臂出现了一条一尺来长的娇小青龙,给曲梅寒源源不断灌输木属性的真气,让曲梅寒的灵魂残余一点点恢复,这个过程,我反而是有自己的身体也好像很舒坦的感觉。

我有些狐疑把这个情况跟小花说了,问它:“花啊,你不是说干涉生死是要受到天道严厉惩罚的么?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小花冷笑道;“你以为惩罚是身体的惩罚?你催动青龙分身,自然会有木属性的原动力散发到你的身体里,有舒服的感觉很正常。但是,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我悚然一惊,这话是我没有想到的。

“于蒙,尽量低调吧。要知道,你左臂的青龙,别说是天下的人类了,算是各类异界大能,都会垂涎三尺。一旦你身有这种东西被人知道了,那你等着无休无止的麻烦吧。听哥一句话,不到生死关头,别用这东西。特么的,青长虫这老王八蛋……”

我连连点头,表示接受小花的建议。我看小花对青龙的意见还是那么大,便笑道;“花啊,干脆这样,我给你灌输点青龙生气,这样你会恢复得快点,好不好?”

小花一瞪眼睛道:“少来这套啊,我要是用的话,直接把你干掉,把那东西抢过来多好?关键是哥没那个脸,要靠青长虫快速恢复自己,这特么的传出去,老子岂不是要在青长虫面前矮一截?”

我心不免暗暗佩服小花,它这是为了尊严。它跟青龙是齐名的图腾守护者,可以对方那里去抢东西,但却是不能接受对方的恩惠。青龙分身在我手里,相当于青龙已经想清楚了,小花会因此而得益,这个,小花无论如何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三章特殊保护

考虑到小花的感受,我也不勉为其难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小花的地位直线升,基本二百是它的小弟,呼来喝去不说,还屡次欺负人家,抢人家好吃的。

二百曾经很委屈来找我告状,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小花可是青龙见了都头疼的主儿,我能收拾得了它?

无奈之下,我只能好生安慰二百,咱不跟小花一般见识,讲完道理后,我得买点好吃的糊弄一下二百,不然,我也受不了二百委屈时候抽抽搭搭的样子。

曲梅寒的身体状况,一天一天好,而且,最为让人称的是,曲梅寒不仅仅是残魂如种子一般重新生长起来,而且,她的元神,因为灵魂的生长充盈,而变得无强大。

这不单是我,而且是小花也始料未及的。

“发财了,于蒙,没想到,小梅的道基也是非常深厚的。经过了青长虫的木属性真气的激发和洗礼,小梅身体元神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擦,等小梅完全好了,相当于你们人类修炼者炼气化神这个层次的修为啊。”

小花观察之后,发出了连声惊叹,这更让我有点震惊的感觉。

对于道门修炼的人来说,一般的几个过程,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还道。

一般来说,道门修炼者,要经过十几年的基础修炼,才能够实现炼精化气这个过程,这也是道门修炼的最基本的修炼过程。

然后,是炼气化神这一步。

无论是谁,任何的物种,只有精神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而炼气化神,是使得精神力量强大的过程。

好说我们正常人经常说某某人真有神韵,指的是精神层面的力量,释放出来的感觉。

老刑警,老教师这类的人站在我们身边,可能我们猜不出他们的身份,但是那种精神的感觉,会让你有点不舒服。这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们这类特殊职业的人,往往在精神会有一股凌然的气势,这是精神力强大的表现。

精神强大,还有一个好处,那是对真气的驾驭。

要知道,真气是有生命的物种所特有的一种支撑生命活动的特殊能量。无生命的物种,所具有的特殊能量是灵气,而有生命的物种所拥有的特殊能量则是真气。

真气,一般会通过修炼而逐渐增加,满足生命体所需之后,能够用作他途。而真气的运行使用,都离不开生命体本身的元神,当一个生命个体真气充盈而元神不足的时候,充盈的真气是无法被生命体本身支配的。

因而,道门修炼的过程,看似好像是一步一个台阶,实际,却是步步相扣,水到渠成的。

对于曲梅寒而言,这等于是她直接迈过了道门修炼打基础的这一关,而直接到了炼气化神这一步。

经常看武侠小说,说某某人忽然之间陡增了几十年的功力,原本以为是小说家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可没想到,在现实当,真真切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过了能有一个多月,曲梅寒醒了,虽然身体有些迟钝,但从眼神可以看出,她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曲梅寒身体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卧床太久,需要一段时间的运动恢复,才能回到正常的水准。

这段时间,正好是孙军活儿较忙的时间,墨灵烟带着妙印去给孙军帮忙,其实这事应该我去,但考虑到曲梅寒别出现状况,所以把我留在了曲梅寒的身边。

照顾曲梅寒并不是劳神费力的活儿,她只是肌肉长时间没有活动,需要缓慢恢复。而我,只需要看着她走路,别跌倒了行了。

过个十几天,曲梅寒的活动,基本是正常水平了。因为卧床久了,所以,曲梅寒特别想去逛街。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曲梅寒去五里头大集散市场那里,准备逛逛集市。

因为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溜达,没有乘车。

二百也想跟着我们,但被小花十分暴力拉走了:“我擦,二百,你跟着去干什么?你没看见这俩想腻歪在一起么?咱们跟着,他们好意思挎着胳膊搂着腰么?啥也别说了,咱别当电灯泡了,咱们两个光棍,还是去玩别的吧。”

看着二百被小花拉走,我不觉有些尴尬,我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还仅限于理论的研究,小花要是没说出那些话来,咋都好说,两人在一起,没准自动那啥了。

可小花这么直白说出来,光顾着尴尬了,哪儿还有哪方面的想法呢?

曲梅寒在前,我跟她稍稍错开了半步的身位,这样不紧不慢向五里头集市走去,走了能有三十来分钟,到了喧嚣的集市。

我对于赶集,没什么概念。因为跟曲梅寒在一起,我是甩手掌柜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曲梅寒给我安排好的。

如果不是因为要陪着曲梅寒,我甚至不愿意到集市这种非常喧闹的地方。

集市,对于女人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曲梅寒到了集市,两眼放出光芒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真的好像是她恨不得把整个集市都搬回到自己的家里。

我则是耷拉脑袋,跟着曲梅寒慢慢向集市深处走。

忽然,曲梅寒拉了我一把,指着侧前方说道:“于蒙,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那个……”

我顺着曲梅寒手指的方向一看,赶紧把她的手给按下来了。

曲梅寒对这个人不是很熟,我却是非常熟悉这个人。

龚志光一身便装,正在人群左顾右盼。

很显然,龚志光不是休假逛集市的,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穿着,肯定是出任务。既然是出任务,那不方便接触。

我正想拉着曲梅寒离开,却忽然间看到,龚志光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眼睛带着宽边墨镜的人。

龚志光的身体,后背全都暴露在这个墨镜男的身前。

我心里骤然一紧,如果这个墨镜男是个危险人物的话,那龚志光可危险了。

龚志光是刑警,一般的小偷小摸的案子,根本找不他。他所接触到的,都是大案要案,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也许,龚志光是在化妆抓捕重大嫌疑人,而这个墨镜男,身没有任何的携带物品,肯定不是来赶集的,那么,会不会是龚志光的目标呢?

要真的是重大嫌疑人的话,龚志光此时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我告诉曲梅寒等我,拨开周围的人群,直奔龚志光走了过去。

那个墨镜男,已经伸出手来,伸向了龚志光的后背。

“住手!”我一声怒吼,用身体撞开周围的人群,直奔龚志光身后的那个墨镜男冲了过去。

我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不少,前冲的时候,避让不及的人群,被我撞得纷纷倒地。

眨眼间,我到了龚志光的身边,我一伸手,抓住了墨镜男的手脖子,轻轻往怀里一带,飞起一脚,正那人小腹。

墨镜男闷哼一声,身体直接软了下去。

我收回腿,再一迈步,已经到了墨镜男的身边,一扭他的手臂,已经把他按在了地面之。

可是,我感觉我是见义勇为,但事情的发展,却不是按照见义勇为的剧本写的。

五六个身材彪悍的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过来,瞬间把我扑倒,一顿拳脚之后,给我戴了手铐。

我擦,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我鼻青脸肿被拽起来,一脸懵圈。

“于蒙?我擦,你,你这是想干什么?”龚志光看清了我之后,同样是一脸懵圈。

“小龚,你不是出来执行任务么?我看到这个墨镜男在你身后要对你下手,所以我才冲过来帮助你,这,这是咋的了?”我把手腕的手铐往一举说道。

龚志光笑着掏出了钥匙,把我手腕的手铐打开。

“误会了,误会了。”打开了手铐,龚志光一指那个墨镜男说道:“这人是受我们特殊保护的人,你看看,认不认识?”

这个时候,墨镜男的墨镜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这人能有四十岁的年纪,一张猪腰子脸,还算是浓眉大眼吧,但怎么也算不英俊。当然,这人也没有油腻大叔那种气质。

这模样,这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甚至,他给我的熟悉感觉,龚志光给我的熟悉感觉还要强。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我是绝对熟悉的,可是,这么熟悉的人,我怎么叫不来名字,而且,还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在这时候,曲梅寒风风火火跑了过来,一看我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谁打的?谁打的?给我站出来!”

我赶紧拉住了她:“别,别闹,一场误会而已。”

曲梅寒柳眉倒竖,哼了一声,看看龚志光,又看看周围的人,忽然,曲梅寒也看到了那个人,指着他一下子惊叫了出来。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四章勇士

我轻轻拉了一下曲梅寒,小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注意点形象,怎么像个追星的小姑娘一样啊?”

曲梅寒瞪了我一眼道:“于蒙,你知道这是谁么?你不是还说,人家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么?”

勇士这两个字,一下子让我脑豁然开朗,我知道这个墨镜男是谁了。

崔勇方!著名的电视台主持人,以敢于仗义执言而著称。因为崔勇方揭露的shè hui hēi àn面太多,据说,黑白两道都有对他恨之入骨的人。

在这个背景下,传闻有人要出五百万买他的人头。

我和曲梅寒还有墨灵烟,很少看电视,但崔勇方的节目,是每期必看的。

今天,崔勇方换了很普通的便装,而且没有着舞台妆,所以,我看到他是觉得眼熟,而一时间脑袋有些短路,想不起来是谁。

“崔,崔哥,你,你怎么到登市来了?”我其实一点也不曲梅寒强,见了仗义执言的崔大侠,我也想是个追星族一样。

“龚警官,这个人你们认识?”崔勇方倒是很警觉,问了一下龚志光。

龚志光笑道:“哦,崔先生,这两位是热心的市民,曾帮助过我们警方处理过案件。尤其是这位于蒙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为我们警方做了很多义务的工作,提供了大量的帮助,也是个正义之士。刚才他大概看见小龚便装,以为出来办案,本不准备打搅,谁知道看见您戴着墨镜,还在小龚背后伸手,我以为您要袭击小龚,出手了。误会,绝对是误会。”

崔勇方这才展颜一笑:“呵呵,我还以为是仇家直接来要我的命了,原来也是个正义之士,幸会幸会。”

“崔哥,不知道你咋到登来了?哦,对了,这事不方便问,您是名人。别的啥也不说了,愿您在登过得舒心愉快。”

我不愿意说什么方便的话请吃饭之类的客套话,对于名人来讲,饭局对他们简直是个煎熬,不是实在推脱不掉的,一般都会拒绝。

既然这样,索性别来那些虚头巴脑的,说几句拜年话表达一下尊敬行了。

“喂,等一下,崔老师,能跟我合个影么?”曲梅寒一直没插话,总算是抓着机会了,前要求到。

龚志光却是轻轻一拦,笑道:“不好意思,崔先生的提成很紧,也不方便抛头露面,今天呢,也没带相机,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等于是婉拒了,曲梅寒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跟崔勇方握握手,也作罢了。

龚志光跟周围的人稍稍耳语了几句,然后请崔勇方离去了。

“咳,没想到,碰到华夏最有骨气的男人,却没有和一张影,真的是有点遗憾。”曲梅寒看着崔勇方消失的方向,不无感慨说道。

对于曲梅寒的感慨,我一点也没有醋意,因为在我的意识当,崔勇方也当之无愧是华夏的男人表率。

“于蒙,崔老师是不是碰了什么麻烦了?”曲梅寒的思维跳跃很快。

我想了一下说道:“崔哥的麻烦能少得了么?不说别的,他在电视台一周一次剖析社会乱象,基本是涉及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哀鸿一片,他得罪过的人,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那这次到咱们登市,是不是也跟他的节目有关?”

“不会吧?据我所知,崔哥已经从电视台离职了,现在是自由撰稿人,干的还是行侠仗义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是用笔了,而不是用嘴。”

“糟了,崔老师是不是因为要报道咱们登市的不良一面,而被龚志光他们控制起来了?”

我轻轻拍了一下曲梅寒的脑袋笑道:“想什么呢?你看看龚志光对崔哥的态度,那绝对是恭恭敬敬的,我觉得,小龚他们几个人确实是保护崔哥的,要是控制的话,能那样?态度可是装不出来的。”

“那怪了,崔老师到底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的呢?”曲梅寒像是个好宝宝一样,皱着眉头在那里苦苦思索。

“算了,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带你出来是让你散心的,你看看你,愁眉苦脸的,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可不陪你出来了啊。”

曲梅寒点点头,马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购物。

女人对于购物,似乎有着难以想象的疯狂。有的时候,女人的购物,甚至不是为了需求,而是为了购物而购物。

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的身挂满了曲梅寒买来的东西。

你说你买点零食,买衣服也罢了,买日用品,我也说不出啥来,你说你买个汽车坐垫干什么?车都没有,买坐垫回去难道是想供起来?

我还没抱怨一句,曲梅寒一句给顶回来了。这不便宜么?以后买车肯定是趋势,早点准备着,省得到时候涨价了。

曲梅寒大概看我拿的东西太多了,便说要帮我分担一些,我赶紧表示,不累,哥的身体,还能撑得住。

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到我们住的地方的,反正是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地的时候,我一屁股坐到了地。

曲梅寒倒是十分疼我,马搀我起来,放到椅子,甜甜笑道:“于蒙,你先好好休息,我给你做好吃的。”

有了一个笑脸,有了一句好话,我顿时感觉满身的疲惫竟然消失了大半。

曲梅寒真下功夫,抄了四个菜,还把酒拿出来,要跟我好好喝一顿。

我心里稍稍有点飘的意思,一个女孩子对你这样的态度,除非是傻子,谁都知道那是想充分表达自己的示好。

而一个女孩向你示好,说明有意思了。

然而,还没等酒倒,我的手机响了,龚志光打来的,告诉我务必要到他那里去一趟。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肯定是出了大事情了。

曲梅寒虽然很想让我吃了饭再去,但我想想龚志光说话的口吻,还是决定赶紧过去。

到了龚志光那里,他把我领到了熟悉的地方。

停尸间里,我一眼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个人又是了落魂夺,他是怎么被你们抓到的?”我还以为,这件事情还是跟青铜虎符有关系。

但龚志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在咱们分别后不久,这个人冲向了崔勇方,被我们几个合力擒住。结果,等到审讯的时候,他成了这个样子了。”

“什么?这个人是冲着崔哥来的?”

“没错,是冲着崔先生来的。这个人死亡的状况跟一次我们抓到的人死亡状况高度类似,所以,我叫你来确认一下。”

我再次仔细检查一遍,肯定道;“没错,是落魂夺,这个人肯定是事前被做了手脚,被抓以后怕他供出有用的东西,所以用这种阴毒的手段保证他不会泄露秘密。”

龚志光做了个请的动作,把我让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一看龚志光要开口说话,赶紧说道:“小龚,你叫我来没有问题,于公于私,我愿意过来。可是,我饭菜刚桌被你叫来了,你怎么着,也得让我吃饱了再干活吧?”

龚志光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节奏,没有考虑到你的情况。这样,咱们吃工作餐好不好?”

“工作餐?不会是吃食堂吧?”我隐隐约约有很不好的感觉。

“食堂?那太奢侈了,我没时间啊。来,看看,我们的工作餐大件,大桶方便面!”

我目瞪口呆,想到过工作餐不咋地,但没想到,龚志光说的工作餐,居然是泡面!

看龚志光这架势,也不会吃别的了,我只好接过来他已经泡了热水的方便面。

“小龚,如果你仅仅是让我来确定一下那个人是死于什么原因,这碗泡面把我打发了也算了,但要是有别的要求,嘿嘿,你最好别说了,哥也不是慈善家。”

龚志光笑道;“于蒙,还真有的别的事情,不过,我还真不会请你吃大餐。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说出来,你应该是能帮忙的。”

“擦,今天你是说破天也没用,要么,吃完泡面我走,要么,你好好请我一顿,不然,一切免谈。”

“呵呵,先别着急,问你个问题啊,你知道崔勇方先生,为什么会来咱们登市么?”

“好像不是来玩的,对了,你在集市那么保护崔哥,莫非,他是过来躲灾的?”

“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著名某导演和著名女明星的偷税漏税案件么?”

“擦,我从来不八卦那些东西。不偷税漏税,那还叫名导明星么?”

“最近,在全国各大媒体显著位置,都报道了这样的新闻,有数位知名导演以及女性影星,涉嫌偷税漏税达十几亿的规模。为此,国家个行政职能部门联手,整饬这种乱象。而这些偷税漏税的行为,是崔老师举报的。”

我震惊了,没想到,崔勇方居然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十几亿啊,那可是能够让人死一百回的天数字的钱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五章查遗补漏

我对明星大腕没什么概念,他们跟我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至于说明星大腕干了些什么,我也不会关心,因为关心了也没用,谁认识我是谁啊?

但是,这一次披露出来的如此数额巨大的偷漏税款一事,还是让我震惊不已。

这得多大的胆子,这得多深的门路,这得怎样巧妙的运作,才会有这样的惊世骇俗的大事件!

要是我掌握了这样的线索,我会不会举报呢?

这个问题,让我很是纠结。我想,我一般是不会这么干的,因为我知道十几亿的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

不管这笔钱的来路合不合法,都是一个让人疯狂的数字,别说是偷税漏税了,算是让人杀人越货,可定也会有人趋之若鹜的。

为了公平正义,我或许会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得不顾忌我至亲的安危。

如果我是崔勇方,我未必敢跟这样的庞大金融势力相抗衡,这些事情,我可能会选择性无视,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敢这么干了,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我知道了,一定要声援一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说什么也要帮帮场子!

一个人做任何的事情,只要是不涉及到原则底线,可以在法律的框架下过着不道德的生活。但是,法律之外,还有公理,还有正义,还有良知!

“小龚,崔哥在什么地方住?我可以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龚志光正好把泡面往嘴里送,一听我这话,噗的一口喷了出来。

“什什么?你负责保护崔老师的安全?开玩笑,你是干什么的?轮得到你冲在最前面?那要我们警察干什么?我帽子是什么?国徽!虽然每个公民有维护法律和正义的权力,但是,有我们在,还轮不到你流血牺牲。”

我重重把泡面往桌子一扔:“小龚,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你有这个觉悟,我表示佩服,而且是大写的佩服。但是,你也看到了,出手想要害崔哥的,是有着旁门邪术的家伙,甚至是一方势力,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咱们不怕流血牺牲,但总得尊重现实吧?”

“于蒙,这事可没商量。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让老百姓挡qiāng,你或许是一些神秘现象的专家,但是,我既然穿了这身衣服,要跟一切敢于挑战国家法律权威的所有一切斗争到底。我管他是什么势力或者是人,没这个胆子,干脆回家种地好了。”

我狠狠一拍桌子:“龚志光,你咋这么不开窍呢?你们该干你们的事情忙活你们的,我是在崔哥身边加一层保护,难道不行么?”

“呵呵呵,好像是不行。级给的指示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崔老师的安全,崔老师在外地屡次受到陌生人的盯梢,最后根据个人意愿,选定了咱们登市,要是让你掺和进来,我们登市的相关部门脸往哪儿搁?我不信了,什么邪门歪道能在我们手里办成了事情?擦,我们兄弟几个都商量好了,说啥也要完成任务,别说是邪门歪道,是神仙来了,也要给它干趴下!”

我摸摸我的脸,现在还有些肿胀,龚志光这些人的决心和意识倒是没问题,可关键的问题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靠一腔热血能够取得好的效果。

眼见龚志光在这个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便说道:“这样吧,让我看看崔哥的居住环境,你全程陪同,我给布置点消息埋伏,这总可以了吧?”

龚志光狡黠一笑:“嘿嘿,这个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如此,咱们赶快过去吧。”

我一咧嘴:“我擦,小龚,你不会是这么打算的,专门挖个坑让我往里跳吧?那一碗泡面可不行,最起码,也得大碗拉面加大盘牛肉啊。”

“行行行,于蒙,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小子是雁过拔毛,蚊子飞过都得拽条腿下来啊。都说我们走哪儿吃哪儿,可我们吃谁了?相反的,你这样的倒是碰不少,专门吃我们。我那点工资,你都好意思拔我的毛么?”

“那行,我不拔你的毛,我请你吃饭行么?”

“别别,我们可是有纪律的,好家伙,吃你一顿饭,不够我挨处分的。快吃吧,咱们吃完去崔老师那里看看。”

说了半天了,泡面的温度正好合适,我三口两口吃完,跟着龚志光,一起到了登市的友谊宾馆。

登市的友谊宾馆,算是登市的老字号了,原本是在郊区的位置。自从登市开发以后,算是处于登市的繁华地带了。

把崔勇方放在这个地方,显然是处于各方面周全的考量的。

友谊宾馆的附近,都是一些新建的豪华办公楼,闲杂人员很少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的监控设施是整个登市区仅次于市政那一带。

进出友谊宾馆的所有路线,全都能在监控范围之内,而且,友谊宾馆经过改装装修之后,各项现代设备较齐全,非常适合安全保护。

一进友谊宾馆,我体会到了什么叫戒备森严。

刚进大厅,有一个服务生一样的人迎了来。

我一撇嘴,这服务生一看是便衣化妆的,虽然面皮白净,身材稍微消瘦一些,但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精光,一双手里外都是老茧,一看是练家子,谁家的服务生要都是这样的,买卖都得干黄了。

龚志光和我都被挤到了大厅的边缘位置,经过了一番仔细的盘问,那人看看我,然后低着头对衣领的位置嘀咕了一声,才放我们进入。

大厅拐角处有一个小房间,那是友谊宾馆的监控室,龚志光敲门带着我进入,我差点被顶了出来。

好家伙,这里像是火灾现场一样,一屋子全是烟。

龚志光笑着解释道:“于蒙,谅解一下,兄弟们人手不够,都是十二小时倒班,还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所以,靠着烟来提提神。”

我微微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问题,然后在龚志光的引导下,看了监控画面。

友谊宾馆一共是八层建筑,这是旧有的的建筑当,楼层最高的了。

崔勇方的住房,在八层,他的住房左右和对面,全都安插了保护人员。

友谊宾馆因为是旧建筑,所以并没有安装电梯,下楼,都需要从楼梯走过。每一层的保安,也都是便衣化妆的,只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马通过身的联络设备,跟监控室联系,然后可以进行一系列的行动。

龚志光给我介绍了大体情况后,补充道:“这是在住的方面给予全方位的安保,在饮食方面,都是我们的人专门检验和运送,我们力争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全部落实,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疏漏的?”

我看看监控,回忆了一下龚志光介绍的情况,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有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还有个地方?你指的是哪里?”

“楼顶天台。”

“哦,那个地方,我们已经进行了清场,详细检查过以后,专门安装了三个探头,然后把天台给封死了,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眼下暂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能去看看么?”

“这个……”龚志光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但他马说道:“行,到天台去看看。”

龚志光通过麦克风,和八楼的人取得了联系,说明情况,然后带着我了八楼。

八楼走廊尽头,是通往天台的通道,这里,还保留着老建筑的风貌,在墙壁有一个嵌入到墙里的简易扶梯,扶梯的面是一道镶着铁皮的门,已经扣一把大大的锁头。

拿了钥匙开了锁,我和龚志光到了天台面。

天台也是保留着老建筑的风貌,平顶,铺着黑黝黝的防水材料。

在天台的间位置,有一个简陋的不足两米高的小屋,是盛放一些打扫卫生的器材,和一些简易工具的地方。

我先从整个楼顶天台的外缘开始仔细观察,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慢慢的,检查过了每一个地方。最后,我把目光放在了简易小屋这里。

小屋的门甚至没有锁,我轻轻拉开,闻到了一股近似于油漆的味道。

不足两平米的简易小屋内,堆着两把扫帚,一个簸箕,还有一台清洁车。

我站在简易小屋的门口,从到下仔细看了一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扫帚,簸箕,我都递给了龚志光,让他拿了出去。

然后,我仔细检查清洁车。

清洁车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我翻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我的心里,却是有点打鼓的感觉。

我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把清洁车翻了过来。

在清洁车底部央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条绿色的肥肥的大青虫一样的东西。

龚志光在我身边看着,怪道:“这怎们会有虫子呢?”说着,龚志光伸手准备去拿这条大青虫。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六章蛊虫

我没有想到,龚志光会直接动手去拿,赶紧大喊一声:“别动!”

龚志光吓了一跳,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龚志光略微有些不满。

我指着清洁车说道:“你看,这个清洁车是消过毒的,我的鼻子,都能够嗅到残存的气味,更别说对周围环境要求十分苛刻的虫子了。这条大青虫难道是想找死么?居然躲到消过毒的清洁车那里,你不觉得很反常么?”

龚志光点点头:“我是感觉怪,所以才想拿下来看看,怎么,一条虫子还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么?”

“不一定有大问题,但也不一定没有。”我的脑海,浮现出了那个死于落魂夺的人,涉及到渡法道,跟周衍能够扯联系,凡事,还是谨慎一点好。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纸,轻轻按在了大青虫的身,然后想要把大青虫从清洁车的底部给拿起来。

没想到,我觉得好像是轻轻一提能拿起来,可大青虫像是生了根一般,轻轻一拽,竟然没有拽动!

大青虫浑身软塌塌的,跟正常的虫子的手感没什么两样,可是,我再用力,依然是如同跟清洁车忽然一体一般,拽不下来。

忽然,我感觉隔着一层符纸的大青虫,身体有种膨胀的感觉。

我瞬间做出反应,手死死往大青虫身一按,另外一只手狠狠一推,把龚志光推出了简易小屋之外。

啪的一声细响,我按住的大青虫爆裂,虽然那种震感不是很强烈,但我分明感觉到手像是被推了一把一样。

我赶紧把手挪开,符纸沾满了绿色的汁液,掉落在地。

在绿色的汁液当,我看到了一个个肉眼几不可见的小米粒一样的东西在快速游走。

瞬间,我想起了《述异志》当的记载,这是一条蛊虫,而它身体爆裂之后的这些米粒一样的东西,则是蛊种。

蛊虫出现在这里,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龚志光指引给我看的,明明是渡法道才有的落魂夺,是西北的一个类邪教组织。

而蛊虫这种东西,则是见于华夏西南,在云贵一代的苗疆才有。难道,渡法道居然有苗疆高手?亦或者说,是苗疆高手独立行事,跟渡法道一样,都是盯着崔勇方?

龚志光摔了一下,爬起来要往我这里凑,我身体牢牢堵住简易小屋的门,高声喝道:“别进来,不想添乱的话,给我躲远点!”

我有些紧张看着这些东西,因为在《述异志》的描述当,蛊要远一些厉害的东西麻烦的多。

严格说起来,蛊还算不异类,因为这东西是自然界切切实实存在的,而且,并不是因为成精成妖,具有独立意识而祸乱人间的。

相反的,蛊倒是人类通过特殊的手段,来达到自身目的的炼制物,所以,蛊虫不能算是异类,只能算是异术。

一时间,我想起了曾经在凤凰小区处理过的邪灵尸,春娟也是华夏西南那一带的人,因为华夏西南环境较原始恶劣,所以人们掌握了很多的异术傍身,在我们看来,或许是很邪恶的异术,但对于其拥有异术的本人来说,则有可能是护身之术。

蛊虫和蛊种,都是很麻烦的存在,一旦沾了,恐怕是永远的噩梦,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我掏出了一张驱邪符,向那些蛊种扔过去,然后闪电般跟了一把硫磺粉,一道口诀念完剑指一引,在驱邪符粘蛊种的瞬间,硫磺粉到了,两者相碰的时候,正好我的剑指引导的风火诀也到了。

轰的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刺鼻的硫磺气味充斥着整个简易小屋,地面的蛊种,全都化成了灰烬。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简易小屋,没有发现别的东西,才退了出来。

“咋回事?”龚志光虽然是正统专业大学毕业的,但对于我所处理的事情,不说是一无所知,也是知之甚少。

我告诉龚志光,简易小屋内出现的东西是蛊虫,而破碎之后,蛊虫之内还有蛊种。这东西,绝对不是巧她爹碰巧她妈生个巧儿,巧合到一起才出现在这里。

蛊虫肯定是人为控制出现在这里,而且,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性,很有可能,甚至是可以断定,其目标,是崔勇方。

龚志光目瞪口呆:“于蒙,你先等等,我捋一捋啊。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而是有些事情我无法理解。友谊宾馆,可是我们随机决定的入住地点,都是我们兄弟几个临时决定,入住以后才向级汇报的。也是说,不可能有人能我们更早知道这个地点。而且,我们进入以后,把这里全部封锁了,那这个蛊虫,不是随机出现在这里的,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一摊手笑道:“反正这是我的判断,信不信由你了。”

龚志光一翻白眼:“于蒙,你这话是不负责任了。如果蛊虫确实是冲着崔老师来的,那么,我们的安保计划要进行重大的自我深究和全面改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不会推卸责任,更不会明知道我们的防护措施有漏洞而不去整改,关键的问题是,我得有充分的理由啊。你一句这是你的判断,你说我能说动面还有我那些兄弟么?”

我觉得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了,便道歉道:“小龚,不好意思,我得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啊。这倒不是说我不想跟你说具体理由,而是这东西太过复杂了,我觉得咱们之间,你相信我行了,不信拉倒。”

我端正了态度,把蛊虫的制作和使用方法简单给龚志光介绍了一下。

然后,我指出,蛊虫的使用,花样繁多,而且种类也繁多。一般情况下,蛊虫是直接被种在具体目标人的身,然后发挥作用的。

但是,有些蛊师相当了得,制作出来的蛊虫,不单单是针对人有作用,而且,还有别的特殊功效。

如简易小屋之内出现的蛊虫,那可不是专门针对人的,而是具有一定侦查功效的蛊虫。

这样的蛊虫,跟蛊师心意相通,蛊师可以进行远距离的操控,只要是能够给蛊虫提供目标的特征,蛊虫能够根据特征进行跟踪追查。

崔勇方是社会名人,抛头露面的机会很多,因而,他个人留下的各种信息,包括气味信息,是很容易得到的。

只要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了蛊虫,按照这个信息追踪,蛊虫肯定是能够找到目标所在的大致区域的。

找到了友谊宾馆,蛊师会操控蛊虫选择一个最佳的隐藏位置,然后,再选择最佳时机,对目标下手。

蛊虫肚子里的蛊种,是最后的致命攻击,那些蛊种只要有一粒接触到了目标,瞬间会顺着肌体表面进入到身体里,然后生根萌发,形成一个雪崩式的野蛮生长,想要目标的命,或者是控制目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龚志光悚然道:“于蒙,你的意思是,那些蛊种,是要崔老师命的东西?”

我点头道:“小龚,你想想,为什么你们会抓住一个意图攻击崔哥的人?难道那些人不知道崔哥的身边都是你们这样的保护人员么?这个死于落魂夺的人,应该是个必死的棋子,为的是十分肯定确认崔哥的身份,他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幕后之人已经知道,崔哥在你们的手里。”

“然后,他们可以根据确切的信息,来实行他们的计划?”

“没错,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事实是这样的。”

龚志光听完,陷入到了长长的思索当。

半晌,龚志光问道:“于蒙,有没有可能抓到这个暗操控蛊虫的蛊师呢?”

“呵呵,恐怕不用你们劳神费力了,因为我弄死了这条蛊虫,蛊师会找门跟我算账的,所以,等他来报仇行了。”

“什么?他还敢找你报仇?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了,这不是自投罗么?于蒙,这不是开玩笑吧?蛊师要是这么做的话,是不是傻啊?”

“嘿嘿,在你看来,蛊师很傻,但在我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折了手艺,栽了面子,是必须要找回来的。否则,你的手段被人识破并且给破坏了,一点没有表示,还混个屁啊。这个蛊虫,你看着是一条虫子,实际,蛊师付出的心血,可能是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心血。你想想,十几年的心血被人一下子毁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出来?”

龚志光眼睛一亮:“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要设下圈套,能够抓到这个蛊师对不对?”

我摇摇头说道:“小龚,你还是别有这个想法了。这个人非常危险,他没有恶意的时候,自然是无害的。可一旦有了不顾一切的决心,哪怕是你们这些练家子,都要遭遇到不测。”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七章疑惑的地方

龚志光斜了我一眼说道:“于蒙,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干什么的?是保护你们这些老百姓的。遭遇不测是咋个意思?难道怕流血不去做了?我发现你对我们这个队伍有点不太放心啊,谁违反了法律,我们都会去抓,谁能例外?”

我十分郑重说道:“小龚,我毫不怀疑你们的职业操守,更不怀疑你们的信念。但是,我们要看清的一个问题是,能够操纵蛊虫的蛊师,是非常危险的存在,术业有专攻,你们要是仅仅凭着一腔热血去做事情,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龚志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现在较麻烦的,是暗隐藏的这个蛊师,别的人异士,倒是能够预防。关键是这个蛊师,如果我们没有提前发现带有蛊种的蛊虫,在特定的时间里,蛊虫从楼顶顺下,一旦接近了崔哥,那事情可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把蛊师给抓到?”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蛊师是我们必须要抓到的,因为这个家伙是最危险的。但你的想法不对,不是我们,而是我。我自己去做这件事情,远我身边跟几个你这样的人要好得多。”

龚志光皱着眉头说道:“这不行,你身边必须要跟一个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情有了意外,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我不想纠缠这件事情,便岔开了话题:“这样吧,我在各个地方都布下禁制陷阱,只要是有特殊人士闯入,都会有警报提示,甚至会使人坠入陷阱。安顿好了这里,我们可以腾出手来,放心大胆去先抓那个蛊师了。”

龚志光陷入到了纠结之,他是相信我的,可是,他的同事呢?他的级呢?我布置机关陷阱这类事情,可是他们单位认知当迷信和糟粕的东西啊。

搞不好,龚志光要因此而受到牵连,受批评都是小事,搞不好,制服都没了啊。

想了一会儿,龚志光一咬牙:“罢了,听你的安排吧。为了崔老师这样一个正义人士,我哪怕是受了处分也值了。于蒙,这样,你布置陷阱机关,去抓蛊师的时候,带我一个人,这已经是我最大程度的让步了,毕竟,抓捕嫌疑人是我们的事情,你抓捕不合规矩啊。”

我想了一下,觉得龚志光说的也在理,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崔勇方所在的房间,正好是在楼顶之下的最顶层。

也是说,楼顶是我必须要封闭的地方。

因此,在楼顶,我设下了门三十六变的阵法,虽然这是张良传授的门阵法当变化最基础的变阵,却是正宗的门大阵。

别说是一般的此道人了,算是阵法大师过来,想要po jiě我这个门三十六变的阵法,都需要两天的时间。

三十六变,也意味着有二的三十六次方的变局,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讲,这是个天数字的变局,恐怕穷其一生,都未必能破得了这个阵法。

而对于懂行的人来说,可以按照门遁甲的基本理论进行推演找门路,但也仅仅是能够少走些弯路,阵法变局的特殊变化,都是布阵的人自己掌控的,相当于给一个密码门加设了多位数的密码,只有一层层po jiě了,才能够通过。

我觉得,这样的门三十六变局的阵法,足可以封闭住楼顶,这样,也能够杜绝不管是人还是鬼从楼顶进入到楼宇内部的可能。

在友谊宾馆的各个通道,倒不是不能设下这样的阵局。但总不能因为保护一个人,把人家的宾馆给封了把?

友谊宾馆还要接待客人,还要做生意,真的给封了,恐怕人家宾馆也不答应。

因此,在友谊宾馆的大门外,我放置了一个能够预警的阵法。

这个阵法很特,阳气重的人穿过,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阴气重的东西只要一穿过,在监控室里我留下的符纸,会蹿出火苗,把符纸给烧了。

监控室里,我留下了相当多的符纸和一些必要的装备,只要是发现有脏东西闯入,留守的人员可以拿着我的符纸装备去找脏东西。

做完了这些安排,我和龚志光两个,离开了友谊宾馆,转而到四周去寻找那个蛊师了。

我可不是漫无目的瞎找,而是在一定的推断基础进行了有目标性的寻找。

在楼顶天台的简易小屋里,我除掉了蛊虫蛊种之后,蛊师会马知道我做了这一切。

蛊虫对于蛊师来说,如同是自己的伙伴,甚至是孩子。尤其是像我在简易小屋内见到的蛊虫,跟蛊师有十几年的交际,我收拾了那样的蛊虫,跟蛊师之间的仇恨,跟杀了他孩子的仇恨差不多。

有些人,或许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对于蛊师来说,根本没有这一说。蛊师从来没有隔夜仇,因为蛊师会在当天把仇给报了。

蛊师跟蛊虫之间,是有精神联系的,所以他才会知道蛊虫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个精神联系,是有距离限度的,超过了一定的距离,蛊师和蛊虫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因此,蛊师必然会在以友谊宾馆为心,向四周辐射不足五百米的范围之内。

听去,这个范围很大,可是,蛊师能够待的地方,却不是很多。

友谊宾馆的正面,是车流湍急的公路,很显然,蛊师是不能在这里待着的。

而在友谊宾馆的两个侧方,是安保措施非常严格的办公写字楼,没有本楼颁发的出入证,根本无法进入。

那么,蛊师所在的位置,最有可能的是友谊宾馆后方的杂物管理场。

这个杂物管理场,产权是属于友谊宾馆的,面积十分大,其的一小部分,是友谊宾馆当做是仓库使用的,大部分都对外出租了,成员虽不算太复杂,但生人还是能够进入的。

我和龚志光进入到了这个杂物管理场,跟这里的管理员打了招呼,让他带我们一家家进行排查。

最先排查的,是友谊宾馆的仓库,不管怎么说,崔勇方可是在友谊宾馆,堡垒往往是在内部被攻破的,因而这里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仓库并没有什么可疑现象,我们又排查了两个租借仓库的个体户,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到了最后一个租借场地的个体户那里,我一看见他的场地,感觉这里不同寻常。

龚志光亮出证件,对那个个体老板盘查,听口音是本地人,而且,应对十分正常。

我检查了一下场地,没有发现问题,便和龚志光退了出来。

“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是心存很大的疑惑啊。”龚志光一眼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对。

“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感觉么?”

龚志光笑道:“我当然理解了,这种感觉状态,我们是经常遇到的。好像是要打喷嚏,差那么一点点,可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出来的那种感觉。于蒙,你能形容一下么?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分析。”

我苦笑着摇摇头,要是能够说出来的话,我自己有分析的方向了。

在要走出杂物管理场的时候,忽然我一闪眼,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棚子。

这个棚子,像是临时搭建的养狗的棚子一样,可是,我看这个可能是养狗的棚子,越看心里越是疑惑。

我让龚志光把那个杂物管理场的管理员叫了过来,询问之下,这个小棚子,以前果然是养狗的。只不过,因为狗叫声太大,让人投诉了,不得以,把狗给弄走了。

“小龚,你不觉得,这个棚子太干净了么?”我终于捕捉到了我疑惑的问题。

龚志光仔细看看棚子,点头道:“没错,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干净。哪怕是把狗给弄走了,特意打扫一番,也不至于这么干净啊。于蒙,你不会是对特别干净有疑惑吧?”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在最后一个个体老板那里,我感觉有问题的地方,是特别干净!

“小龚,你回想一下,咱们最后一个排查的地方,是不是整洁得令人发指?”

龚志光微微一皱眉,想了一下说道:“没错,是干净得令人发指。咱们今天排查的地方,每个地方都很干净。但是最后的那个地方,给人的感觉简直是纤尘不染,让人都不忍心落下脚。怎么,特别干净也是问题?”

我一下子心里有底了:“小龚,让你长点知识,蛊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物种,对于周围环境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因此,无论养蛊人在什么地方,只要他身带有蛊虫的话,一定会把周围的环境打扫得极为干净。任何杂物,任何异味都不能有,否则,威力巨大的蛊虫,有可能会被肮脏的环境污染,轻则伤及蛊虫,严重的,可能导致蛊虫致死!”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八章土女

龚志光略有些紧张,低声道:“于蒙,莫非,最后的那个个体老板租用的地方,是窝藏嫌疑人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嫌疑人自己找的地方?”

我轻轻拉着龚志光走出了杂物管理场,找个偏僻的角落,看看四下无人,才悄悄说道:“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蛊师跟那个地方有莫大的关联。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那里并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我觉得这个蛊师可能是刚刚离开了这里。”

龚志光低声道:“那咱们守株待兔,等着抓他?”

我想了一下说道:“目前为止,也只能这样了。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一定要找我报仇,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喂,于蒙,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咱们最后调查的那个人,是咱们本地人啊,你说的蛊师,应该是咱们国家西南地区的人,这两者是怎么认识的?难道是亲戚?”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未必是这种可能。等抓到了人,一切明了了。”

守株待兔,可能是个很愚笨的办法,但有时候,却是非常有效果的。

我和龚志光在杂物管理场周围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周围没有可疑人员,趁着人少的时候,又进入到了管理场,找到了那个管理员,让他给我们找了个相对隐蔽而又能看到那个蛊师最可能落脚点的地方,在那里蹲点守候。

过去了两个多钟头,杂物管理场内没有任何的动静,龚志光有点惴惴不安道:“于蒙,你不会是判断有误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踪影,可能跑了吧?”

我十分鄙夷道:“小龚,亏你还是干这个的,难道不知道蹲守有时候几天不见人也是很正常的?这才两个多小时,你不耐烦了?”

“喂喂,别搞人身攻击啊,我当然是有耐心了。但那是建立在充分的侦查基础,确信嫌疑人在这里,才会不惜时间守候。可咱们呢?全凭着你的近乎神神叨叨的推论,我还不如回去跟弟兄们一起守着呢。人手本来吃紧,我还在这里陪着你瞎守候,真不知道……”

正说到这里,我忽然间看见,一个穿着有些土气的女人走进了杂物管理场。

“别出声,好好看着点。”我示意龚志光别说话,对这个突兀出现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女人,粗一看,好像是岁数不小的样子。

但仔细看,又好像是少女模样。

因为这个女人的皮肤,实在是太黑了,是那种长时间被太阳晒的那种黑法。

不过,女人的皮肤非常细腻,一看是少女那种水润的感觉。身材相对矮小些,能有一米五五左右,浓眉大眼,蒜头鼻子厚嘴唇,很纤瘦,长相不算难看,但这样貌,不丧良心的话,是绝对不能被称为美女的。

龚志光看了一眼说道:“你不会是觉得,这个女人是蛊师吧?”

我斜了一眼说道:“那你认为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是蛊师?难道是孔武有力,肌肉像健美男一样的人才是?告诉你吧,其实,在西南地区,养蛊虫的,一般都是女子养蛊虫,你应该听说,那里的女人为了防止自己的爱人变心,给对方下蛊,要是对方变心,马会被下的蛊弄死。不过,这样的女子,养的蛊都是一般的蛊,像咱们看到的那种蛊虫带着蛊种的子母蛊,一般都是养蛊的高手才能有有那样的手段。而养蛊的高手,一般不是老太太,是男人,如果这个女子是那个子母蛊的养蛊人,那绝对是养蛊的天才。”

龚志光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你看,这个女子身穿的衣服,跟咱们本地人是有明显区别的。我不是说她穿得老旧,而是说衣服的款式,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款式。可是,她穿的又不同于西南地区的民族服装,这可有点意思了。”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果是穿非常有地域风情的衣服,恐怕一眼能认出她的由来。所以,才不会选择穿。但是,等等,小龚,你仔细看一下,她的衣服料子是什么样的?”

龚志光一听,赶紧瞪大了眼睛,盯住了那名女子。

“衣服料子,好像是布料,但不同于普通的布料,衣服料子仔细看的话,能够明显看出有那种手工织布的痕迹,也是说,她的衣服料子,是手工织机织出来的布。”

我正要说话,却见两小时前最后盘问的那个人走了出来,一下子拉住了女子的手,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女子左右看了看,马抽身往外走。

“糟了,是不是她听说了有人来过,所以做贼心虚要跑了?”龚志光有点紧张问道。

“很有可能,走,小龚,马过去拦下她。对了,千万在我身后,如果你要命的话,乖乖听话。”

说完,我一下子窜了出去,拦在了那名女子的去路。

“喂喂,你们想干什么?”那名男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看我挡住了女子的去路,很不高兴问道。

“警察办案,给我站到一边去!”龚志光掏出了证件,向那名男子大声喊道。

“警察咋的了?我们又没犯法,你凭啥对我们大呼小叫的?”男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依旧是不管不顾向我走过来。

龚志光很有经验,奔着那男子斜着撞了一下,待那男子身体一趔趄,手里扣着的手铐一下把那男子铐住,拽着他紧走几步,铐在了旁边的一颗杆子。

那女子停了下来,看看我,又看看龚志光,眼的神情好像是麻木了一般,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

我一步步向那女子逼近,她待我离她有五步远的时候,才一步步慢慢向后退去。

等到把这名女子逼到了距离龚志光有四米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脸带着笑容说道:“别害怕,我找你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的。他是你什么人?”

我这么问,是有我的道理的。别看这个女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她却有可能是我遇到的最危险的人物,周衍还要让我忌惮!

问女子和那男子有什么关系,实际是安稳住她,尽量别让她暴起发难。

还没等女子说话,那男的大概是觉得苗头不对,赶紧说道:“我和她是刚刚认识的,在两天前,她到了这里,找到我,说是从西南老家到这里打工,结果被人骗了,问我能不能收留她,我一时好心,收留她了。她问我有没有老婆,我说没有,她说愿意嫁给我。两位警察大哥,我可真不是买卖人口的,我,我这算是做好事啊。”

我和龚志光都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女子在两天前知道了崔勇方下榻的地点,寻找到了这里,找到了这个男子,骗得同情后,然后把这里当了落脚点了。

龚志光一下子有了借口,对那女子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在追查一伙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说说你的情况,我们会给你提供最好的帮助的。”

说完,龚志光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俩沿着这名女子的左右两侧,向她包抄过去。

忽然,女子脸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让人没由来的心里一颤。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已经看出了猎手的套路一般。

我正要高喊动手,却忽然听见那名男子凄惨的叫喊声,顺着声音看去,那名男子口吐白沫,瘫软在地,身体发羊癫疯一般剧烈抽搐着。

“你,你居然给他下了蛊!”我点指着那女子怒喝道。

那女子阴森笑道:“他既然想娶我,是我的丈夫了。既然是我的丈夫,应该无条件袒护我,可他却是向你们透露了我的情况,是对我的背叛,哼,没有背叛,他怎么会受到蛊的反噬之苦?”

我一个箭步冲到了女子身前,伸出剑指,去点这女子的天灵盖。

操控蛊虫,一般要用到口喉的发音,或者是极其特殊的鼓点之类的引发之物。我攻击女子的天灵盖,是攻敌所必救,希望她停下诱发那男的体内的蛊,争取救他一命。

谁知道,女子根本无视我的剑指攻击,她的一双眼睛,那样带着嘲讽的味道看着我。

在我的剑指快要点到女子天灵盖的时候,女子的衣脖领,忽然泛出一团粉红色的烟尘,直奔我的手缠绕过来。

我悚然一惊,猛一抽手,才没有被粉红色的烟尘席卷到。

啪啪啪,一阵阵清脆的裂响声过后,粉红色的烟尘当,一个个仿佛是长着翅膀的蚂蚁一样的东西飞了出来,直奔我的门面飞来。

不好,这也是用蛊的一种手法!那女子身的衣服,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特别不顺眼了。女子的衣服,实际是特殊布料制成的养蛊专用保存材料,每一个经纬编织的地方,都能够放置一颗蛊种,这样,女子的周身下,全都是蛊种!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八十九章引诱

飞来的像蚂蚁一样的飞虫,正是飞行的一种蛊虫,只要让它沾到皮肤,马会像蚂蟥一样钻进人的身体,然后根据炼蛊之人的诱导,对蛊之人进行伤害。

别看飞虫蛊的单个个体小,可是,只要是了一个,基本得被飞虫蛊的主人鱼肉了。

密密麻麻的飞虫蛊,宛如被捅了马蜂窝的马蜂一样,成一个扇形向我包围过来。

我哪还敢有所保留?向后退了一步,我一下子把鬼头刀拽了出来。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表面,顿时被浓厚的鬼雾包裹住。

我不知道鬼雾能否抵挡得住飞虫蛊,赶紧左手抓起一团鬼雾,念动咒语,在我和那女子之间布下了一道由各种符篆组建的一张。

在对付蛊虫蛊种,《述异志》可是没有明确记载该怎么办,我现在只能是自己摸索着来了。

然而,各种符篆构成的大,对各种鬼类的异类,有很好的阻截效果,但对这些飞虫蛊却是没有任何效果。

眼见飞虫蛊轻易钻过符篆构成的大,我赶紧抽身急退,一把拽起正在救治那个蛊男人的龚志光,使劲儿把他往我身后塞。

“喂,于蒙,你干什么?这人需要抢救!”

“已经不行了,蛊在他的体内发作,神仙也救不了了。现在,我们才是需要救助的,别特么还想着救别人。”

让龚志光这么一耽误,飞虫蛊眨眼间到了近前。

符篆没用,那对付蛊类的东西,最好的是火了。

好在我随身携带的能够发火的装备不少,我伸手抓出了硫磺粉和符纸,抓吧抓吧混在一起,迎着飞虫蛊扔了出去,用剑指引火诀向外一送。

顿时,火光四溅,飞虫蛊飞蛾扑火一般在硫磺火焰化为灰烬。

啊——那女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声。

这可不是那女子心疼这些蛊,而是因为飞虫蛊是较特殊的蛊,跟女子的本命相连,飞虫蛊死于火焰当,女子同样遭受到火灼的痛苦。

我抡起鬼头刀,正要杀向那女子,却感觉被人拽住了。

“于蒙,你不能使用凶器!”龚志光近乎迂腐的声音响起。

我擦,我简直觉得不可理喻,龚志光的职业素养那不是吹的,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保护那女子的合法权益,只要没有受到致命的攻击,不能伤人。

可是,你知道这个女子有多危险么?刚刚可真是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啊,只要有一个飞虫蛊粘到身,那可是想有多惨有多惨,现在居然不让砍她!

因为龚志光的这一拽,那女子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她无怨毒看看我和龚志光,转身撒腿跑。

“我去追这个女的,你看着这个男的,他已经不行了,记住千万不要接触这个男的,要按照生化危机预案来处理这件事情。龚志光,如果不想再死人,你最好是听我的。”

我交代了几句,飞身向那女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女子的速度快,我经历了自己的修炼,以及在灵根世界的升华,修为水平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地步了,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仅仅是能够咬住那女子逃跑的身影。

看来,高手真的是在民间,自己不管怎样刻苦修炼,获得了怎样的提高,这世界,一山总一山高,你觉得自己很牛,总会有你更牛的。

那女子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跑出了市区。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头,因为这女子跑的速度固然是很快,但她奔跑的路线,好像是十分熟稔,并不是像慌不择路的样子。

这女子跑过的路线,是登市通往北郊的路线。因为城市改建,很多的路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别说那女子一个外地人了,算是我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要好好看看路才能知道要往那个地方去。

如果不小心,走岔了路,那很有可能跑进了岔路的企业单位,那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女子,穿过大街小巷,完美避开了很多的死胡同,像是知道哪条路不能走一样。难道,女子对这里的地理非常了解?

要知道,城市规划的路线图,算是路政部门,也未必有详细的准确地图,因为许多的施工算是报去了,也还没有完全进行修正,这女子或许可以参考地图了解周围的一切,但绝对不会对这里的地理情况这么熟悉。

她或许可以在周边进行踩点观察,但一直踩点观察到城市郊区,这有点扯了,区域太大了,她才来几天啊?

想到这里,我试着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我在赌,赌这个女人是带着目的引诱我追她。

那女人和我的速度都非常快,我仅仅是放慢了一点速度,我和那女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不少。

一时间,我心里一急,差点再次提速追去。

但我强行忍了下来,我需要通过冒着丢失这个目标的危险,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引诱我。如果不是的话,大不了丢失目标,而如果是的话,那前方一定会有更大的危险等着我。

那女子的背影越来越小,眼见,要消失在我的视野当。

忽然,那女子好像是被绊了一下,一些字跌倒在地,这么一个顿挫,我马追赶来。

这也太巧了吧?我要丢失目标的时候,居然被绊了一下,给我创造机会追赶来,这特么谁信啊?这女子搞不好是引诱我进入到陷阱当。

那女子爬起来,有些步履蹒跚向前逃跑,我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我已经能够确定,她逃跑的方向,是北郊的北銮山。

北銮山是覆盖胶东东部的昆嵛山的一个小小的分支,别的山脉,大体都是东西走向的,而这个北銮山,则是成西南和东北走向的一个小丘陵。

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北銮山曾经被砍伐一空,成为一座光秃秃的山包,八十年代以后,才重新栽种树木,休养生息,经过了近二十年的恢复,又成为一座青山。

北銮山已经被登市划作不可开发的自然景区,作为一个生态地保留下来,不但不可以用作商业开发,而且,任何的旅游开发也不得进入其内。

所以,北銮山相当于人迹罕至的地方,连通往北銮山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一条。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我相信,这女子是想把我引进北銮山。

很怪的一幕出现了,我的脚步已经是闲庭信步了,那女子本该离我越来越远,可她却是一瘸一拐,好像是挣扎着走路,硬生生在我面前晃悠。

“喂喂,停下来,咱们好好说说,成不?”我索性直接停了下来,向那女子喊话道。

那女子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看我根本没有追的意思,也停了下来。

“呵呵呵,小姑娘,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不过来报复我呢?我可是不相信,你没有那个本事。别装了,你的脚一点事没有,你是为了把我引诱到北銮山里,对不对?”

那女子的脸阴晴不定,看得出来,她对我的表现,有些始料未及。

“小妹妹,咋是这表情啊?对了,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啊?我追了你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子脸逐渐镇定下来,冷笑道:“怎么,想知道一下是谁把你送进鬼门关?我叫古亚,死的时候,可别忘了是谁把你送进死亡之路的。”

“呵呵,很好听的名字啊,古亚,这怎么也不像是能让我死的名字。”

“哦,是么?你要是逃跑的话,我觉得还来得及,但如果你还这样油嘴滑舌的话,你可能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我表面倒是古井无波,但心里确实是打着鼓。

灵根世界一行,我可算是大开了眼界,我或许是掌握这世界法术做多的人,但是,我也明白了,真正斗狠的时候,不是谁的方法多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生死相搏,永远是实力说话,只有强的那一方,才有资格活下来。

“嘿嘿,古亚妹妹,不要对我使用激将法,那没用。我相信,北銮山给我设下了很大的套儿,对不对?你好自为之吧,我回去了,拜拜。”

这绝对不是无耻,而是最理智的选择。而且,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

古亚把我引到这里,肯定是精心的预谋,那么,问题来了,古亚自己单独是无法完成在北銮山设伏的。

那么,古亚的身后,一定是有人的。而不久前攻击崔勇方的,正是渡法道的人,通过这一系列的线索,可以推断,古亚的身后,极有可能是周衍。

从时间来算,我参与到保护崔勇方的队伍来,时间是非常短的。仓促之间,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意外参与进来的人制定这么详细的计划呢?

这肯定不是因为个人恩怨,周衍是个有枭雄潜质的家伙,对他来说,目的个人恩怨要重要的多。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章本命蛊

我脑子里飞快旋转,我要通过眼前的一个个线索,尽量推断出合理的判断。

既然周衍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针对我的计划,那肯定是有目的性的。

周衍的目的,不会是因为和我有个人恩怨,而是着眼于整个事件的布局,不得不把我除掉,最低标准也是要钳制住我。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是周衍最终的目的是崔勇方那里,他要动手的话,我在友谊宾馆,无疑是他最大的障碍。

所以,周衍才会针对我做出如此精心的布置。

我本来是想逗一逗古亚,作势要跑,看看她的虚实,现在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必须要赶快回去,龚志光他们面对周衍,搞不好会吃大亏的。

想到这里,我转身猛一加速,要赶回友谊宾馆。

谁知道,我眼前一花,古亚竟然在瞬间之内,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暗暗心惊,我知道古亚在我面前隐藏了实力,可我没想到,这个看去土里土气的女人,竟然有这么高的实力,居然能够绕半个圈,直接拦挡住我全力加速的奔跑!

“嘿嘿,于蒙,弄死了我的子母蛊,难道想着溜之大吉么?”古亚眼的邪性,让我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那么偶然的吧?谁告诉你的?”我心里其实是能够猜出来的,不过,我要跟古亚周旋,我需要从寻找机会,一下子解决战斗,不然,纠缠起来会相当麻烦的。

“哈哈哈,于蒙,你别想着轻易从这里脱身,人家告诉我你诡计多端,我还有点不太信,现在看来,你还真的是这样啊。我想,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赶紧回去。呵呵呵,只可惜,你回不去了。”

我心里暗暗着急,我一直想着寻找机会摆脱古亚,可是,古亚也看穿了我的意图,每当我不着痕迹向她靠近的时候,古亚也悄然后退一下,跟我始终保持着五六米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是非常尴尬的,无论是强攻或者是偷袭,都会给对方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

古亚的意图也很明显了,她始终跟我保持安全的距离,绝对不是因为怕我,而是要拖住我,那么,友谊宾馆那里,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我迅速盘算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而且在友谊宾馆附近的杂物管理场,肯定是有大量的警方人员处理蛊发身亡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周衍肯定不敢动手。必然会等到天黑以后才能动手。

而在天黑之前,我必须要冲破古亚的纠缠,赶紧回去增援。

看着时间还很充裕,但对我来说,则不是那么乐观的。

古亚本身是个高手,而且还身怀蛊这样的大杀器,北銮山肯定还会有周衍布置的人,一旦出来援助古亚,我别说是回去增援了,是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吼!我发出了一声怒吼,抡起鬼头刀,直奔古亚砍去。

古亚早有防备,身形始终挡在我的身前,却是连连后退,她不跟我硬抗,却是保持着五米来远的距离,如影随形一般纠缠。

这是古亚的战术,她只要挡在我的身前,我无法提速奔跑,无法摆脱她。看样子,古亚也是下了决心,是耗,也要把我耗在这儿。

我也不是想着把古亚给砍了,然后去友谊宾馆那里。操刀动手的时候,我实际是右手单手抡刀,左手在默默掐着法诀。

随着我一点点施法,我身后的黑雾,慢慢凝出了七个黑点。

“北斗七灵卫,疾!”伴随着我的一声暴喝,我身后的七个黑点盘旋飞起,在半空凝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盘旋在古亚的脑袋空。

我抽身一退,跟古亚拉开了距离。

刀交左手,我腾出右手,掐了个剑指,虚空向北斗七灵卫虚空一点,然后剑指引导,北斗七灵卫打着旋向古亚压了过去。

古亚大骇,她没想到我在攻击她的时候,还能施展法术出来。

北斗七灵卫可是蕴含着北斗七星的变化之能,要是实力足够的话,降妖伏魔都不在话下,虽然我实力还不是特别强,但施展出来的北斗七灵卫,也不是古亚所能够正面承受的。

吼吼吼——古亚急速躲闪,想要摆脱北斗七灵卫的覆盖碾压,但北斗七灵卫如影随形一般,始终盘旋在古亚的头部正方。无奈之下,古亚连声咆哮,看样子,她是在呼唤自己的援手。

咻咻咻,一阵阵急速的破空声响起,我敏锐捕捉到,北銮山的方向有东西向我急速袭来。

我不敢大意,一个转身,面向了北銮山,却看到三道红色光影,直奔我袭来。

我念动咒语,抽出一部分鬼雾,在半空形成了三道锁灵符,然后剑指操控锁灵符,迎着红色的光影冲了去。

轰轰轰,锁灵符和红色的光影,在半空对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化成了阵阵烟尘,消散在半空。

“古亚,往我这边来!”一个身穿黑夹克的高大男人,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山奔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向古亚叫喊。

古亚正被北斗七灵卫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听到黑夹克男的叫喊,马闷着头向那个男子冲了过去。

我大喝一声,剑指牵引北斗七灵卫,继续攻击古亚。

古亚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北斗七灵卫的攻击速度。

眼看着古亚要被北斗七灵卫的七个黑点打着,那个黑夹克男忽然双手集结法印,发一声吼,双掌齐拍,一道红色的影子,迎着北斗七灵卫冲了过去。

咔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放了一个麻雷子一样,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bào zhà声差点让我的耳朵失聪了。

瞬间,那团红色的光影化为乌有,我的北斗七灵卫,也仅仅剩下一点点残渣。

虽然在这一番的较量,我是占了风,但这个风一点用也没有,北斗七灵卫已经无法继续使用了。从这一点来说,对方等于是po jiě了北斗七灵卫的攻击,他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我也不想纠缠,准备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古亚狞笑道;“于蒙,真是小瞧了你,我真应该来给你使用最后的绝招,你没有干掉我,那你尝尝我的厉害吧!”

我偷眼观瞧,发现古亚把自己外面的那件土布衣衫脱了下来,她从腰间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一划,顿时,淋漓的鲜血,撒在了土布衣衫。

滋滋滋,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声音响起,从古亚的土布衣衫,浮现出了无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这些虫子扭动着身体,不断舔舐古亚洒在衣衫的鲜血。

忽然,一条火红色的虫子钻了出来,它并没有舔舐古亚的鲜血,而是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吞噬别的虫子。

眨眼间,那些虫子被这条火红色的虫子吞噬光了,它的身体,也令人难以置信涨大了几十倍,如一条一尺多长的小蛇一样盘旋游动。

“本命蛊!”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东西是高级蛊师的看家蛊虫,是跟蛊师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本命蛊。

本命蛊可是蛊师的终极大杀器,不到威胁到生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因为本命蛊一旦受到了伤害,蛊师自身也会受到相同的伤害,使用本命蛊,完全是搏命了。

“哈哈,于蒙,你知道的还真多,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的本命蛊之下,能不能留得一条小命。去吧,把这个人给撕成碎片!”

火红色的本命蛊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下子窜到了我的面前,那如蝗虫一般的带着两颗巨牙的嘴,直奔我的面门咬来。

仓促间,我一抡鬼头刀,正好砍在了本命蛊的身,却听见金铁交鸣一样的声音,本命蛊被弹开很远,而我感觉手一麻,我这一刀,好像是砍在了石头一样。

好厉害的本命蛊,我这鬼头刀,连强横如谛听兽那样的存在都要忌惮,没想到,砍本命蛊居然仅仅是把它给弹开!

嗷的一声惨叫响起,本命蛊看去没什么事情,可古亚却是一口鲜血喷出,差一点瘫软在地。

本命蛊有着本命主人的灵智,一击之下,知道我的鬼头刀十分厉害,因而,它没有再采取莽撞的攻击,而是围着我打转转。

我也是非常忌惮这个本命蛊,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我也不敢贸然攻击,万一让本命蛊抓住机会,在我身只消咬一口,我彻底玩完了。

本命蛊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为了防止它暴起发难,我不得不始终把我的正面朝向本命蛊。

因为本命蛊的围着我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我自己原地转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我感觉有些不好了。这样转下去,先别说本命蛊会对我有什么样的攻击,我自己都能够把握自己给转晕了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一章渣男

本命蛊的威力太大了,使得我不得不顾忌它的攻击。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要赶紧po jiě本命蛊在我身边游走的这个困局。

本命蛊虽然还是惧怕我的鬼头刀,但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不管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你得能砍得到对方才行啊。不能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神兵利器在手里,跟废铁没什么两样。

为今之计,我只有冒着生命危险来试一下了。

我硬生生停下了转动的身体,双腿站了个桩马,发一声吼,将我体外的鬼雾收归到了体内。

意念导引,我把全身的真气加从体表抽回的鬼雾,全部压缩到身体的表面。

这是佛家的法门,金刚不坏之身。用通俗一点的理解,是民间见过的类似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

金刚不坏之身,实际是把身体里的所有真气,全部都灌输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之内,这样,使得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弹性,无论是刀剑攻击,还是水火加身,都能够保护身体不受到损害。

这在理论是行得通的法门,但要在实际当施展出来,需要的是极为充沛的真气储藏。

要知道,人体的每一个细胞,看去是致密无,实际却是有很大的空间的。没有炼神还虚的修为境界,体内储存的真气,根本无法把每个体细胞充满,也无从实现金刚不坏之身这个法门。

我现在的修为境界,即便是经历了不少机遇,也仅仅是炼气化神的高级境界,施展金刚不坏之身这个法门,纯粹是强行使用。

不过,到了玩命的地步,别说是强行使用了,是使用了立马死,那也得用啊。

等到使用出这个法门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体内储备的真气有多不够用,仅仅是能够把身体表皮的这一层细胞给充实了,我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气球,最wài wéi的身体表面,坚实无,一旦被突破了表面,我身体内部dou fu zhā工程,好不了多少。

可是我的扮相,有点唬人,我的体表泛出了淡淡的金光,真有点金甲天神一般的味道。

本命蛊跟古亚心意相通,被我的这一变化给惊了一下,但旋即,本命蛊一下子窜了起来,一口咬向了我的肚皮。

咔的一声,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牙齿断裂的声音。

本命蛊咬了我的肚皮,却是因为用力过猛,把它自己的牙齿给咬断了。

啊——古亚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浑身直抽搐,像是差一口气要死掉了一样。

本命蛊已经没有了威风,像条蚯蚓一样,慢慢往古亚那边爬。

我感觉肚皮火辣辣的,用眼角的余光一看,肚皮竟然多出了两个像刀尖一样的白痕。

好厉害的本命蛊,如果它的劲儿再稍微大那么一点,我恐怕要被本命蛊开肠破肚,任由它进入到我的身体,在我的体内翻江倒海了。

我赶紧收了金刚不坏之身的法门,这法门虽然对真气的消耗不是很大,但精神的消耗却是极为巨大的。

收了金刚不坏之身的法门,我感觉头脑一阵阵眩晕,有几乎站立不稳的感觉。

本命蛊在艰难爬行,我一晃鬼头刀,团团鬼雾,又把我的身体包裹起来。只要我一刀下去,本命蛊会完蛋,而随之而来的,是古亚也会命丧于此!

此时,古亚的命运在我的手,我只消一刀斩了本命蛊,古亚也此结束了。

我这一刀,终究没有挥出去,很多人非常崇尚什么杀伐果断,可对我而言,只要是不涉及到生命危险,哪怕是她曾经想要了我的命,在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下不去手。

古亚眼看着缓缓蠕动的本命蛊,又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我,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哀求的神色。

也许,古亚并不是那种为了生命而不惜牺牲掉尊严的人,但在命悬他人之手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求生yu wàng,使得她不得不流露出对生命的珍惜的真性情。

我沉默不语,将鬼头刀垂下,我的意思很明显,放你一马吧,你还这么年轻,但愿你能够迷途知返,知道生命的可贵,不求你广结善缘,只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生命,也是我功德一件。

古亚眼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她的生死,尽在我的手里,我这样子是放她一马了,重获生命,能不喜悦么?

“快,帮帮我,救我。”古亚转过头去,对那个黑夹克男说道。

黑夹克男看看古亚,又看看我,笑道:“古亚,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的任务很明了,要么,干掉于蒙,要么,得拖住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别的出路。难道你忘了,我们是立了军令状的。”

古亚的眼,浮现出了错愕的神色:“江舒,你,你怎么这样?我们在一起,可是海誓山盟过的,无论世界到何地步,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

“哈哈哈……”江舒一阵阵狂笑:“古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这样的,也配跟我海誓山盟?哼,明明是个土山鸡一样样子,可是你被请来的时候,却高傲的像个公主。要不是因为你的用蛊之术出神入化,你以为谁都会把你当公主一样?你有用的时候,我可以违心把你当成是公主来哄,可你已经没用了,现在,你还不如一摊狗屎,还想着让我对你委曲求全么?”

渣男,绝对的渣男!我心里一阵阵恶寒,即便古亚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也无限同情起这个小姑娘了。

古亚的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她紧咬自己的嘴唇,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边流淌下来。

“江舒,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对吧?”古亚这个痴心的女孩,眼还带着那么一丝希望的目光,我看得出来,她是希望自己听错了。

“古亚,你大概是想引发我体内的蛊吧?你以为你给我下了蛊,我会不知道?我早有防范了,你别忘了,我修行的是什么法术。”

古亚眼立马出现了绝望的神色,对于她而言,她并不是为了种下蛊失败而绝望,而是这个男人,从开始在算计她,利用她,被玩弄感情的女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绝望的。

“哼,你是血修,当古亚给你种蛊的时候,你可以凝结血液,把蛊给包裹住,这样,古亚能够感觉到蛊还在你的体内,但却是不知道,那蛊虽然还有生命力,但却是已经难以伤你半分了。”

我感觉到,这个江舒才是个厉害的角色,如果不把他除掉了,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后手对付我,我算是想逃,也未必能够逃得了。

江舒斜了我一眼,冷笑道:“于蒙,看来宗主对你的高看是很有道理的,你居然知道我是血修。你猜的没错,我是血修,在你的眼里,我是必欲铲除而后快的存在对不对?好啊,来啊,你尽管动手啊。哈哈,你好像是牵挂着友谊宾馆的那个人吧?嘿嘿,很可惜,宗主已经亲自过去了,这个傻女人成功把你吸引过来,你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心暗自一惊,江舒看样子是有恃无恐,难道,他还有什么手段么?

“哈哈哈,于蒙,你心里也没底了吧?你没有走进北銮山,那是你的造化。但你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几分钟而已,宗主已经给你备下了大餐,好好享用一下吧!”

江舒说完,双掌一搓,团团红雾从他的手弥散开来,这些红雾,没有升,反而是直奔地面之下钻去。

地面一阵阵颤抖,从地表竟然弥漫散出了团团的红雾。

“血煞阵!”我一下子认出了江舒施展的东西。

“哈哈哈,于蒙,挺识货的啊,没错,这是宗主为你准备的血煞阵大餐!你好像跟宗主是同根同源,也知晓这个血煞阵吧?血修之血煞之气,跟地煞连成一体,我是地,地容纳我,哈哈哈,于蒙,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你能奈我何?”

我心暗叫不好,但总不能束手待毙,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道斩向了江舒。

嗖的一下,江舒如残影一般消失不见了,这家伙在血煞阵庇护之下,身体能够随时调用地煞之气,威力端的无强悍。

要斩江舒,必先破血煞阵,而要破血煞阵,必须要除掉江舒这个活动的阵眼,这仿佛是个无解的死胡同。

我纵然知晓血煞阵的构成,知道该怎么po jiě,可江舒创造性把他自己当成是阵眼,一时间竟然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砰,江舒看样子不满足于把我困住,他对我发起了攻击。我根本捕捉不到江舒的身影,他可是出现在任何地方,我算是提防着他,他也找机会给了我一掌。

“哈哈哈,于蒙,你刚才不是用过金刚不坏之身么?来啊,再给爷用一遍让爷看看,哈哈哈……”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二章情蛊噬心

面对着江舒的叫嚣,我非但无法进行反击,反而是被动万分。

要知道,江舒可是跟这个血煞阵融为一体的,只要是血煞阵覆盖的范围之内,他能够随时随地出现。

而我,处于血煞阵之内,只能被动挨打。

po jiě这个阵法,也不是没有办法,那是我以极快的速度摆脱血煞阵覆盖的范围,这样能够摆脱江舒的攻击,然后,在阵外,切断血煞阵和地脉的联络,阵法被破了。

关键的问题是,我现在的实力,展现出来的速度,无法摆脱血煞阵。因为我动江舒也动,只要我的速度不是他的速度十倍以,他会借助血煞阵把我覆盖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实力的问题。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摆脱血煞阵的想法,我固守自保,这样一来,不会浪费太多的体力,江舒固然能够困住我,但想要干掉我,还是有困难的。

固守虽然能够自保,但我被困在这里了,虽然我跟崔勇方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我对这个人不但有好感,而且敬佩他的所作所为,也下过决心,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现在看来,我也仅仅能够暂时自保,至于能不能脱困,没有外力的帮助,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舒,难道你我相识一场,你不能放我一条生路么?”

我正在凝神自保,却忽然听到古亚哀求江舒的声音。

“你这个贱女人,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我没有杀你,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你再敢搅闹,我用你的血,来充实这血煞阵!”

江舒毫无感情的声音仿佛是外层空间的声音一样,在血煞阵之内,他所拥有的是帝视角,他可以随时出现,随时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古亚抽噎不已,她本命蛊伤得不轻,算是现在能够离开,她也只能和本命蛊一起,苟延残喘。她死,本命蛊必然会死,本命蛊死,她同样也要跟着死。

我心有不忍,从怀里掏出一张驱邪符,递给古亚。

“你拿着这张符,背对着我,一直往前走,有驱邪符的帮助,你自然能在血煞阵看清方向。江舒的目标是我,所以,他不会管你,也不会影响到你感官的判断。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回头。走出去以后,赶紧回家吧。”

古亚十分疑惑接过符纸,她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帮她。

我看着古亚,叹息一声道:“你要记得今天的遭遇,在你面对失去生命的时候,是何等卑微痛苦?所以,不要去轻易夺走其他人的生命。如果你能如善待自己般善待他人,也不枉我帮你这一把,走吧。”

古亚失声痛哭,归我拜了几拜,拿起驱邪符,转身背对着我,迈步向外走去。

“呵呵呵,于蒙,你好伟大啊,居然救了一个差点要了你命的人,你简直是活菩萨啊,哈哈,只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自己该怎么办,你救了古亚,而且想去救那个冥顽不灵的崔勇方,哇咔咔,这么高尚的人,怎么没人来救你呢?”

我盘膝坐下,鬼头刀横放在双腿之,闭目调息。

这个状态,是我最好的反应状态,我不移动,不想别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周围,只要江舒敢攻击我,那我能够瞬间进行反击。

江舒几次想要骚扰我,可还没等他近我的身,我的鬼头刀嗡嗡作响,他马吓得赶紧离我远一点。

“于蒙,现在天已经黑了啊,呵呵,宗主估计已经到了友谊宾馆,你们负责保护崔勇方的人,此时应该都在宗主的攻击范围之内了。难道,你不想去救他们么?他们,包括崔勇方,一个个要惨死在宗主手里,到时候,宗主转过头杀回来,你也一样难逃一死!”

江舒想干扰我的心神,只要我注意力不集,会抽冷子攻击我。

“哼,江舒,你说的倒是精彩,可我咋觉得,你有些心虚呢?”

“心虚?开玩笑,我为什么会心虚?现在我可是绝对掌控着局势,怎么,你不服么?要是觉得自己行的话,站起来,打我啊。哈哈,你什么都干不了,只有等死一条路!”

我冷冷道:“你要是不心虚的话,完全可以跟我干耗着,等着你的那个宗主回来,然后把我杀掉,多简单啊?可是,你现在浮躁不安,你大概是怕你们宗主失手,把你丢在这里,也怕我突然间暴起发难,一句扳回局面,对不对?”

“你,你胡说!宗主怎么会失手?你,你又怎么可能扳回局势?于蒙,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这,这些,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你,你的内心当,充满了恐惧,你所恐惧的,是邪恶终将被清算,而正义终将清算一切。”

“你,你,于蒙,你这是强词夺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掌控着绝对的主动,而你,只能在血煞阵里坐等着死亡的到来,到了这时候,你还在逞口舌之利,嘿嘿,宗主还把你说得如天人一般,在我看来,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无能之辈罢了。”

“你口的宗主,大概是周衍吧?他这个人,也算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了,不过,心胸狭隘,空有一身本事,却无跟本事相对应的德行。他也正好跟你们这样的心底阴暗之辈沆瀣一气,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正好臭味相投,你们觉得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能饶得过你们么?”

江舒明显惊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到他,但我能感觉到,整个的血煞阵微微抖了一下。

“于蒙,你还真是嘴厉害啊,到了这时候,还是不服软。好啊,那咱们看看,你到底能够挺到什么时候,你嘴里的老天,饶不过我,那倒是让它来对付我啊,哈哈哈,你只不过是瓮之鳖,案板之肉,你的命运,在我的手里!”

我微微叹息,像江舒这样的人,已经是走火入魔了,人家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个家伙,恐怕是见了棺材也不会掉眼泪的。

有的时候,确实是正不压邪,像眼前,我被血煞阵死死压制,自保都是勉强维持,还谈什么清算邪恶呢?

但我相信,邪终将不胜正,因为唯有正义,才能够使得天地万物有序发展。邪恶终究是灭杀之道,正义终究是仁慈之道,仁必将战胜杀!

忽然,我感觉血煞阵似乎摇晃起来,紧接着,是剧烈的颤抖。

在我紧张地握着鬼头刀准备开练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江舒的惨叫声。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江舒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身体侧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他捂住了胸口,点指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喝道。

“呵呵,江舒,你跟我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你从我的嘴里,可是把我所知道的秘密基本都套出来了,你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啊。”

我惊骇不已,这个浑身浴血的人,竟然是古亚!她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古亚不是应该已经出了血煞阵,应该赶往自己的家乡么?

“你,你,这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用凝血封住了你给我下的蛊,这蛊已经不可能听从你的指令发作了,怎么会,怎么会发作了?”江舒的语气,满是惊慌。

看来,古亚是回来找江舒算账了,她诱发了江舒体内的蛊,所以,江舒才会如此害怕。

“嘿嘿,江舒,如果我没有拼死一搏的话,你的方法,确实是能够封堵住我和你体内的蛊之间的联系。可惜的是,我还有种控蛊的方法没有告诉你,那是我和本命蛊合而为一的时候,我相当于蛊神,算是僵死的蛊,也会根据我的命令发作,更别说仅仅是被你的凝血封堵住的蛊了。”

“什么?古亚,你这个贱人,居然还跟我留了一手!”

“呵呵,江舒,现在我把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哈哈哈,我自己把本命蛊吞了下去,这样,能够彻底燃烧我的生命力,江舒,还记得你的誓言么?如果你负了我,该怎样?情蛊噬心啊,哈哈哈,现在,是你兑现你承诺的时候了。”

“啊,啊——古亚,别这样,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对不对?你曾说过,算是伤害到你自己,也不会伤害我的,你应该记得你的话吧?求求你,给我解了情蛊,我,我一定会……”

古亚满是鲜血的脸,两道晶莹的泪流缓缓流淌:“江舒,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依然是不忍心伤你。可是,我别无他法了。我已经走出了血煞阵,家乡已经向我招手了,但是,我可以带着你对我的伤害远去,却是无法释怀让一个救我的人身陷死地。你知道我们族人的规矩,为爱人不惜付出一切,对恩人殒身也要报答。我,只是在恪守我的信念而已。”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三章剑锋

我心里百味杂陈,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古亚,是个十分复杂的女孩,被请到这里来,实际是为了杀崔勇方的。

为了这个目的,古亚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但是,她为我做了这一件事情,让我怎么对她也恨不起来。

恩怨分明,最后的一点良知未泯,也许,这是古亚让我爱恨交加感觉的由来吧。

江舒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情蛊噬心的滋味,只有他知道,但是我看在眼里,却仿佛是感同身受一般。

构成血煞阵的红雾,渐渐褪去了,我走到了江舒和古亚的身边,想要帮助他们一把,却发现,任何的帮助都是没有用了。

江舒浑身抽搐,眼白已经翻出来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部的肌肉扭曲,让人都不忍心观瞧。

古亚的情况一点也不必江舒好,她的体表,到处都是鲜血,好像是每一个毛孔,都是渗出血的源头。

“古亚,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可以跟我说一下。”我眼见古亚已经没救了,对于这个帮助过我的小女孩,我只能问问她的未了心愿,希望能够帮助她实现。

“于,于蒙,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你不必为我的死而感觉内疚。但是……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到苗疆的话,如果,见到了我的妹妹……古芳,你,你……告诉她,我,我……跟江舒……在一起,很,很开心……我我不会再回去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流下了眼泪,古亚身体僵直,已然咽了气,我分明看到,古亚一缕灵识,已经脱离了本体。

像古亚这样的死亡,是属于暴死横死类别的死亡,没有阴司官差过来接引,搞不好,会成为游魂野鬼。

而在异地飘荡的游魂野鬼,是非常凄惨的。游魂野鬼的世界,是遵循丛林法则的,真难以想象,古亚会遭遇到什么样的悲惨遭遇。

宁为家乡之鬼,莫为异域之神!

我叹息不已,将鬼头刀收起,双手合十,先给古亚念了一段安魂咒,然后拿出符纸,咬破我的指,将古亚的事情粗略描述,然后焚烧通阴,拜请阴司官差,能够把古亚带回家乡。

等我站起身的时候,江舒的身体已经硬了,可以看得出来,他在临死的时候,不知道糟了多少罪。

早知身死多罪孽,何如生前少恶毒。

我感叹不已,掏出手机报了警,然后快速赶回了友谊宾馆。

等我到了友谊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的十点多了。

往常时候,友谊宾馆这个时间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候,可现在,只有几盏零星的灯亮着,这让我不觉心头一紧。

按照江舒的说法,他的宗主来了这里,刨去白天那段时间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这个宗主,最有可能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在九点以后。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这个宗主,极有可能是周衍,以周衍的手段,恐怕事情早已经办完了。

我带着极度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友谊宾馆。

到了大厅,那个化妆成门童的侦查员没有过来。

到了监控室,发现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监控室里的烟味,已经非常淡了,说明这里的人,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

看看监控画面,无一例外的都是黑屏。

完了,完了,恐怕是全军覆没了!

带着侥幸的心理,我走出了监控室,沿着楼梯,向面走去。

二楼,漆黑一片,要不是从宾馆外的街道传来路灯的光亮,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三楼,只有楼层一盏灯在闪亮,孤独的灯光,像是一个独眼巨人一样,让人的心理倍感压抑。

四楼,五楼,六楼,像是空旷的野外一样,只有我自己沉重的脚步,而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到了七楼,我忽然浑身骤然一紧,好像是从一个温暖的室外,一脚踏进了冷库当一样。

阴煞之气!我一激灵,赶紧把自己的后背贴在了墙壁,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经过了细致的观察,我确定,七楼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么,这股阴煞之气,应该是在八楼凝结散发下来的。

阴煞之气温度很低,空气的密度要大,因而,能够从方沉下来。

也是说,八楼有情况!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身体后背贴着墙面,一点点向八楼走去。

随着我距离八楼越来越近,我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滴答,滴答,我甚至听见了水滴滴落的声音。

空气并没有血腥的气味,也是说,我听到的滴水声,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现在这个季节,正常的室温和湿度都很高,当温度骤然下降的时候,空气的水分,会凝结成水,吸附在墙壁和棚顶,当水分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下来。

我心里有些疑惑,因为我知道周衍已经成功夺舍了,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什么阴煞之类的手段,足可以对付崔勇方身边的这些人。

以周围的温度判断,八楼的阴煞之气非常重,对我见过的厉鬼,恐怕是邵宝山那样的厉鬼,也没有这样的煞气。

莫非,周衍想用极为厉害的厉鬼杀人?

这看去是一个好主意,好像是厉鬼杀人无从查起。但实际,这是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选择。

毕竟,你用厉鬼杀人,按照正常的法律规范,是查不出什么。

但你别忘了,一个国家的强大,远不是你所能够想象的。总有能人异士,会看出其的端倪。

不说别人,说我见到过得商无戚,是此高手。一旦被查证盯,任何人恐怕也无法承受国家的愤怒!

总之,八楼出现的浓重煞气,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啪,我的一只脚,从楼梯踩了八楼。地面全是水,因为周边太安静了,以至于我踩到水的声音听去非常大。

我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心慌,这是我长期跟异类打交道培养出来的对未知危险的预警感觉。

幽深的楼层,好像是个择人而噬的怪兽,正张大嘴巴,等着我送门去。

崔勇方的房间门洞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观察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一点点挪到了崔勇方的房门口。

房间里面,并没有我想象的惨烈景象,虽然房间里面有些凌乱,但并不是打斗的痕迹,更没有什么血腥的气味。

我想到了一个我非常希望的结果,那是崔勇方并没有遇害。

但是,崔勇方没有遇害,他能够到哪儿呢?

如果是下了楼,那是最好的情况,崔勇方能够获得增援,可要不是下楼,那只能楼顶天台了。

这是一条绝路,亦或许,崔勇方是被逼楼顶天台,然后被害的。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颤,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的推测发生了,那我也只能说,魔高一丈!

现在,我唯一能够找寻的方向,是楼顶天台这一个方向了。

我可是在楼顶天台布下了门三十六变的阵法,如果有人进入,非通晓阵法者,恐怕永远也走不出来。

从崔勇方的房间退出来,我向通往天台的那扇门走了过去。

尽管楼层里没有灯光,刻在我的眼里,一切都是很清晰的。

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已经被打开了,我距离那扇门,也有十几米的距离。

忽然,一股无孔不入的杀机,瞬间笼罩住了我的全身。

我的心脏好像是有种骤停的感觉,几乎是一刹那,我右手伸向了腰间,一把拽出了鬼头刀。

咻的一声请响,我感觉一道劲风,直奔我的咽喉袭来。

我鬼头刀向一撩,迎向了这个劲风。

当的一声,我感觉从鬼头刀传来一股大无的力量,震得我手臂发麻,鬼头刀几乎脱手!

一双眼睛,一双不带任何感qing sè彩的眼睛,浮现在我的面前。

跟着双眼睛对视,我仿佛一下子陷入到了对方的深邃的眼神当。

我浑身像是进入到了泥沼当,无论我怎么挣扎,竟然感觉身体越来越紧!

一个浑身裹挟黑雾,跟我差不多一样形象的鬼魂,慢慢完整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个鬼魂的手里,拿着一柄亮晶晶的长剑。

我虽然不知道这柄长剑叫什么名字,但我是能够大体确定这柄剑的年代的。

大秦以前的青铜剑!

我绝对没有看错,那剑身的花纹,古朴的气息,跟越王勾践剑是一样的。

这柄剑,怎么说也是大秦或者是大秦以前的古物,那么,这个鬼魂,莫非也是大秦之前的鬼魂?

我这么想是有道理的,因为这柄剑看起来跟我的鬼头刀一样有灵性。如果不是这柄剑的主人,青铜剑是不会任其操控的。

我背后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这个鬼魂竟然如此了得,一攻之下,竟然能够将我的鬼头刀荡开。要知道,我的鬼头刀,可是阴属性的异类致命的克星。

可是这个鬼魂,竟然一攻之下打出了仿佛实质性的攻击一样。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四章荆卿

鬼王,实力非常高超的鬼王!我还是低估了我可能面对的对手,我以为是个很厉害的厉鬼,却没有想到,能碰一个鬼王。

我说么,从七楼开始,阴煞之气那么重,原来这里居然有鬼王参与进来。

再一细想,更觉可怕了。因为鬼王一般都不会受人的驾驭,像鬼王这种级别的存在,在鬼蜮一类之,是属于级别较高的存在,本身也实力强悍,如果真的要用一个喻来形容,鬼王类似于世纪的一个城堡的国王那样的身份。

试想一下,想要驾驭这样的存在,简直是不可能的。

那么,鬼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对我毫不犹豫进行了攻击?

现在,我可以万分确定,周衍一定在这里。能够让鬼王出手的,只有周衍能够做得到。

“周衍,周衍!出来,出来!”我厉声疾呼,把周衍叫到面前,不一定会有什么作用,但我希望见到这个家伙,因为我有太多的帐要跟他算。

“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吧,你要找的人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理你。”我眼前的鬼王,语气似乎周围的空气还要冷。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怕轮回之道的惩戒么?”

这纯粹是吓唬对方,没错,天道轮回当,必须要严格恪守各归其所,不关你是鬼王,还是鬼仙,在理论,都应该身归阴所,到了你不应该到的地方,是违背了天道轮回的规矩,是要受惩戒的。

可这个规矩,不能说是一纸空般的规定,但也是漏洞不小。

实力强悍的异类,一般来说,都不会贸然闯入人间的领地,但如果不是太作死闯入,一般也没谁会管你。

这是因为,你的实力足够强悍,没人管得了你,而实力强悍的异类要是没有什么大错,天道轮回也不会降下雷霆之力灭了你。

所以,我的话也仅仅是吓唬对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震慑效果。

“我是荆轲,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对方的眼里,微微有了一丝得色。

荆轲?我顿感头皮发麻,这个名字的震撼力,那绝对是震古烁今的。

只要是知道辉煌历史的,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名字。

甚至,有很多的后世之人,带着无限的感慨去凭吊这个家伙。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不是谁都特么的敢在朝堂之,对一个皇帝,而且是始皇帝掏出bi shou干一家伙的。

这绝对是个疯子,而且,是个冷血的具有极高智慧极高杀人技术含量的疯子!我说么,怎么之前会感到莫名的心慌,碰这样的家伙,不心慌才特么出来鬼了。

荆轲自报家门,向我传达了很多的意思。

那是告诉我,别跟他来什么天道轮回这一套,他不会怕的,生前始皇帝都敢捅,死后人死鸟朝天,更不怕什么了。

再一层深刻的意思,那是对我的震慑,老子是荆轲,古往今来响当当的杀手,你还是乖乖死吧,这是典型的未伤敌体,先寒敌胆的心理威慑战术。

看来,杀手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一个狠人能当的,技术含量这个词,当真是放之四海皆准。

“后世之人,曾把你称为荆卿,你可知道?”我想来想去,觉得对方既然有心理震慑,那么,我也来个心理攻击,《述异志》一直强调,面对异类要先讲道理,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异类当,真特么的有狠角色啊。

荆轲稍稍一愕,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顿了一下,荆轲说道:“那不过是后人对我所做的事情一种评价吧,是非功过,后人自有自己的看法,能够叫我一声荆卿,算是对我的一点肯定吧。”

我擦,看来是有戏的,对于荆轲这样的人来说,道德约束不是没有作用的。这一点,古人现代的人要强很多。既然是这样,我有发挥我长于口舌的特点了。

“后人对你的肯定,是因为嬴政仰仗暴力,妄图对燕国施以暴力,你值燕国累卵之际赴秦刺杀嬴政,乃是壮士之举。然则今日,你不觉得你是助纣为虐么?”

节奏已经慢慢进入我的掌控之了,打,或许打不过你,但是,说,老子没怕过谁!

荆轲眉毛一扬,冷哼道:“此话怎讲?”

我义正言辞,把崔勇方的事迹说了一遍,然后,再把我是如何被崔勇方事迹所折服,本不该我什么事,我却是义无反顾过来帮忙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道:“荆轲,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一直所在,责无旁贷!公当年不忿暴秦施虐,毅然不顾个人安危赴秦刺正,此乃大丈夫所为也。今汝追随黑恶之人,追杀正义之士,难道能对得起一个侠字么?”

荆轲默然不语,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眼睛里异样的神情一闪而逝,却被我敏锐捕捉到了。

心理攻势有效果了,只要荆轲能够认同我的说法,那么,我有机会说服荆轲别动手,我直接面对周衍,有机会了。

“哈哈哈,于蒙,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怎么会成为一代渡异师,现在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别的不敢说,凭你那张嘴,古往今来,你算是渡异师当的头一号人物!”

周衍从通往楼顶天台的那扇门显现出来,他的步履非常轻盈,看得出来,他跟这具夺舍后的身体,融合得已经非常好了。

“荆卿,别听这个人胡言乱语,他本身是公门人,后来,因为行为不当被除名了,你想想,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样的情操?无赖尔。他仗着有点道行,招摇撞骗,而且给一些无赖之徒做庇护,那个崔勇方,是个专门以构陷他人罪证,为自己赢得名利双收的小人。于蒙这厮,是收了那人的钱财,才会如此保护那个崔勇方的。”

荆轲的眼睛看向了我,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我分明感觉到,那股无孔不入的杀机,又牢牢笼罩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鬼头刀刀尖一指荆轲:“荆轲,是非善恶,我已经给你讲明白了,你如果不知道该信我的还是他的,那么,你自己可以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道德约束,确实是能够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但那也仅仅是影响,真正促成行为最终实现的,还是本人的意识思维。

“荆卿,只要我们干掉那个崔勇方,能够得到优厚的报酬,届时,您升为鬼仙,享受四时拜祭,何等荣光惬意?万勿被此宵小之辈误导,悔之晚矣。”

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荆轲会趟这趟浑水,说到底,还是利益二字。

荆轲现在已经是鬼王,实力非常强悍,如果周衍真心帮助他,那么,成为鬼仙还真不是问题。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荆轲肯定会动心的。什么道德伦理,都不自己将要获得的巨大好处!

也许,两千多年前,荆轲还不会为利益所动,可是,两千多年的蹉跎岁月,荆轲一直是鬼身,不入轮回,也许,早变了。

嗡嗡,荆轲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他的选择。荆轲手里的长剑发出了颤栗的声音,他的双眼,浮动着一股肃杀之气。

周衍冲着我意味深长笑了一下,然后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面对着荆轲的滔天杀意,我没有别的选择。

尽管我在滔天杀意面前,浑身紧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用桩马稳住身形,双手握住鬼头刀的刀把,勇敢面对荆轲。

咻!荆轲如一道残影一般,手长剑如碧波种鲨鱼的背鳍,劈风斩浪一样刺向了我的咽喉。

我没有选择抵挡,更没有选择躲闪,而是抡起鬼头刀,直奔荆轲的肩膀砍去!

面对无强大的对手,技术经验,那是找死!

我唯一能做的,是你敢要我的命,我卸你一条胳膊!

这是非常无奈的选择,我不想以命搏命啊?关键是,我和荆轲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可以瞬间锁定攻击目标,进而进行十分精准的打击。

而我,倒是想砍对方的脖子,但是我的反应,以及我的力度,以及实战的经验,都不足以支撑我完成这样的反击。

因而,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砍你条胳膊总行了吧?

当的一声脆响,鬼头刀再次被荡开,荆轲显然是不满意这样的交换,他可以杀了我,但是,他并不想付出一条胳膊的代价。

我感觉两条腿都在哆嗦,跟荆轲这样的超级杀手出身的鬼王对战,力量的消耗还不是最主要的。

关键的是,精神的高度紧张,以及生死一线时候的那种无奈选择,虽然是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可疲惫的身躯加那种精神的几乎崩溃,再加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你会有种严重虚脱的感觉。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五章慢之功用

我的凶悍,足以震慑荆轲的强悍。

尽管我的身体已经发抖,手里的鬼头刀也在发抖,但是,荆轲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丝凝重之色。

周衍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凶。谁都能看明白,我是用自己的命,来搏荆轲的一个身体部件。关键的问题是,我敢舍得,而荆轲却是不能舍得。

荆轲一旦被鬼头刀削掉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别想再长出来了。

我的鬼头刀可是自古以来超级强悍的异类头部精魂凝练而成,带着无的戾气,被砍了,只能跟分离于自己身体的那部分说再见了,没有任何手段能够恢复。

所以,这样的结果,荆轲承受不起,他也不会为了周衍的承诺,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于蒙,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玩命。呵呵,你以为荆卿怕了你么?只要这样一下下消耗下来,几个回合之后,累也能把你累死了。”

周衍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实际却是阴毒无,他这是在暗示荆轲,只要一点点消耗我行了。

事实,我也确实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而且,荆轲攻击我,那都是仿佛开山裂石一样的攻击,我面对这样的攻击,每一次都是生死边缘走一遭。

荆轲仅仅又攻击了三次,我的腿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单膝跪倒在地,要不是手里的鬼头刀撑着,我直接躺地下了。

“于蒙,你这样无谓的坚持,有任何的意义么?”荆轲古井无波问道。

虽然荆轲的语气很平淡,但我可以把他的话当成是服软的话。

荆轲绝对不是怜悯,更不是从心底里认同我的战意,心生惺惺之意,而是他每一次的攻击,也是冒着丢掉身体的一部分的危险。

战斗意志到底有多坚强,在于你能够为战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能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荆轲无法承受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心理,从战斗意志讲,我已经领先了。

“荆轲,说起意义来,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年你慷慨赴秦,在秦舞阳完全失态的情况下,孤身一人刺杀秦王,你那样做,有什么意义么?”

荆轲默然,为了自己的信念,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从这一点,荆轲无可辩驳。

“荆卿,你不要被这个小子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你想想,你已经在阴阳两界种孤孤单单游荡了两千多年,你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只要杀了崔勇方这个无耻之徒,你能够位列鬼仙,两千多年的苦楚熬到了尽头,这是何等美事啊?你可别为了这小子的口舌之利,忘了自己曾经遭受过多少的苦楚啊。”

荆轲的眼阴晴不定,终于,他长出了一口气,长剑点指着我说道:“于蒙,你真的执迷不悟么?”

我无坚定昂起头:“义之所在,殒身何顾?”

荆轲长长叹息一声:“罢了,本想放你一马,现在看来,也只有杀掉你,才能够完成我的任务了。于蒙,当年为了刺杀秦王,我可是专门准备了一套技击之术,这套技击之术,是我心永远的痛,因为我没有实现我的预想。我花了无尽的岁月想要忘记这套技击之术,可是,越是想忘记,这套技击之术是越清晰,而且,一些不好的细节,还被我改良了。我曾经以为,这套技击之术永远也不会重现了,现在看来,我必须要再次使用这套技击之术了。”

说着,荆轲一振手的长剑,一股森然的剑意倏地一下从荆轲的身边向四周弥散开来,我浑身的肌肉骤然一紧,好像是无坚不摧的剑锋,已经迫近到了我身体的各个部位!

哗,仿佛是一条树枝划开水面一样的声音响起,荆轲毫无花哨的一剑,笔直向我的咽喉袭来。

这一剑,看去如春风融雪一样无痕,可是,我分明感觉到,我已经无法做任何的抵抗了。

因为这一剑的威力,并不在于刺向我咽喉的攻击,而是我能够感觉到,这一攻击的后续变化,几乎是如滔滔江水一样延绵不绝。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正确的。可快的极致,是慢,慢的原因,是控场,控场,意味着你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按照之前的交锋,我可以选择荆轲离我最近的身体部位进行攻击,可是,荆轲攻击速度慢下来,我实行反击的时候,荆轲有足够的时间反应,抓住我的空档袭击我的空门。

慢,是以空间控场,把你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然后再以雷霆万钧的一击,结束战斗。

面对荆轲如此的攻击,我只能一步步后退,荆轲看去好像是拿着一把剑,直奔我的咽喉袭来,实际,他的手腕不断抖动,剑身也因此微微发生变化,都是锁定我身体要发生改变的方向。

大道至简,大智若拙!

我的汗水,已经把我的全身都给湿透了,然而,我所能做的,是茫然的双手握紧鬼头刀,一步步后退。

砰,我的后背撞墙壁,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于蒙,你还是不要抵抗了,你越是抵抗,你会死得越惨!”荆轲仿佛是有点怜悯的意思,手的长剑微微一顿,然后又是那样向我袭来。

“去你奶奶的,老子连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死得越惨?”

一刹那间,我选择了鱼死破。

我之所以陷入被动,是因为荆轲的变招实在太多,顾忌他后续的攻击手段能对我造成不可想象的伤害。

在有退路的情况下,我会一点点退却,希望能够找到对付的办法。

可深陷绝境之后,反而是放下了包袱,既然躲不开对方的变招,那不躲了,反正是抱着拼一条命要你一条胳膊的信念,那这么来吧。

我身体往地面一滚,尽量让荆轲的可视目标小,然后抡起鬼头刀,来一套非常高级的战术。

所谓的高级战术,是以无招胜有招,我之前还是抱着以命搏对方身体,现在,啥也不管了,反正是瞎抡,能砍你那是赚了,砍不到那是我能耐不行,也怨不了别人。

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过之后,荆轲忽然离开了攻击区域,我兀自在大喊着抡着鬼头刀。

良久,我才安静下来,呼呼直喘,我这才感觉到,身火辣辣的。

荆轲不知道在我的身刺了多少剑,我的身体,好像是筛子一样,到处都在流血。

只不过,我的一顿乱砍,虽然没有给荆轲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是让他也没有伤及到我的要害。

“咋的,你的技击之术用完了?”

倒驴不能倒架,我不管自己有多狼狈,这时候要先嘲笑对方,大家可以打不过,但嘴的便宜不能不占!

周衍面色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在荆轲的技击绝技之下,我还能留得一条命。

“哼,于蒙,你看看你自己的衰样,已经半条命都没有了,还硬撑什么?”

“呵呵,周衍,你以为我黔驴技穷了?哈哈哈,拜你所赐,我也知道了一些鬼道之术,这是你为《述异志》做出的贡献,现在,我要用鬼道之术来对付你们,哈哈哈,这是不是很好笑啊?”

咳咳,我剧烈咳嗽了两声,我的身体状况糟透了,甚至仅仅是激动了一下,成了这个样子。

“你,你说什么?鬼道之术?你能用鬼道之术干什么?”周衍感觉不妙,大声叫嚷着。

“呵呵,我被荆轲弄成这样,陷入到濒死的状态,才让我想起,鬼道之术,能够帮助我渡过难关。周衍,很好笑吧,你我同为渡异师,遍知天下法门,可惜,知道的多了,不知道该用哪个了。也只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脑海灵光一闪,荆轲,你还记得那对刎颈之交的兄弟么?”

荆轲闻言,脸神色巨变!

刎颈之交这个典故,原本讲的是春秋时候蔺相如与廉颇之间的故事。

但荆轲很显然跟这两位没有任何的交集,荆轲面色大变的,是另外的两个同样有刎颈之交的兄弟,羊角哀和左伯桃。

羊角哀两人,乃是汉初之人,共同去寻求富贵。

半路,羊角哀左伯桃二人饥寒交迫,左伯桃自付学识没有羊角哀渊博,便将自己的衣物和干粮,全部留给了羊角哀,自己冻饿而死。

羊角哀悲恸路,后来在楚国求得大富贵,为了寻找到左伯桃的尸身,弃官苦寻而得,厚葬自己的兄弟。

但不想左伯桃的坟墓距离荆轲坟墓不远,二鬼起了争执,那左伯桃哪里是荆轲的对手?

因而,左伯桃托梦给羊角哀,述说自己的不幸。羊角哀醒来大怒,提剑赶到左伯桃和荆轲墓前,大骂之余,自刎而亡。

羊角哀成鬼,和左伯桃兄弟俩共战荆轲,把荆轲打得尸体都从墓地暴露出来了。

这是鼎鼎大名的二鬼战荆轲,也是荆轲除去被秦王砍杀之后噩梦一样的经历。

“你,你想要干什么?”荆轲的话语当,已经有了颤音了。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六章召唤

我从未有过这样满足的感觉,在我不算太长的人生经历当,我挨过踩,也踩过别人。 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爽。

明明已经被荆轲刺得全身都是窟窿,鲜血哗啦啦淌个不停,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依然对荆轲有了碾压一般的震慑!

被对手打得差点没命了,却依然能够让对手这么害怕,这感觉,爽!

我鄙夷扫了一眼荆轲,他已经不值得我废话了。

然后,我把眼睛转向了周衍。

“哈哈哈,没想到吧?在刚才,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那是你怎么把荆轲给请到的。你从玄奘法师西天求取的真经当,偷盗了渡鬼篇章,因而,你对鬼道感悟颇深,所以,你能够把荆轲这样的鬼召唤出来,许以好处,为你所用。既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用呢?”

周衍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但他镇定了一下说道:“于蒙,你以为召唤鬼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么?算是你知道方法,你能够做得到么?”

说完,周衍还饶有兴致看看我身边已经积满血液的地面,脸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在黑暗当,正常人是难以看到血液的,但对于周衍这样的存在,则是没有任何问题。

我呸了一声,吐出的唾液当,都泛着血丝。

“阴阳两界,永世隔离,非其门不得入。然而,鬼道轮回,却是有通过特殊的渠道跟天下各方之鬼取得联系的法门。你在渡鬼真经所发现的,也是这个法门,对不对?你能把游魂野鬼一样的荆轲召唤出来,用的也是这个法门。佛法无边,这实际,是针对某些特定条件下无法进入轮回的鬼,留下一个能够回归鬼道的方法,这本是针对游荡于人间的野鬼的一个大慈悲法门,却不想,被你用来做坏事!”

我再次咳嗽连连,刚刚跟荆轲一战,我是全方位的消耗,说了这些话,是为了吸引住周衍的注意力,为我征得一点恢复的时间。

可是,恢复得效果并不是很好,失血让我体力掉的很快,又因为牵扯到了伤口,气机有些不畅,才导致了剧烈的咳嗽。

周衍看到我这个样子,脸色好多了,阴森笑道:“于蒙,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心腹大患啊。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冥冥的天意,简直是开玩笑,居然选定了你这么个人来当渡异师。可后来,我发现,你确实是有你的独到之处,到现在,我简直觉得你是这一任渡异师的不二人选了。你我之间,注定是只能留下一个的悲壮现实,而这个悲壮的现实,也只能是以你的死去而落下帷幕,哈哈哈,你现在还有能力施展召唤特定鬼魂的召唤术么?你的悲哀,在于你太早遇见了我这样超级的对手,我相信,如果假以时日,你一定也是个叱咤风云的渡异师,但很可惜,这个机会,已经对你关大门了。”

我感觉脑袋一阵阵眩晕,生命对于血的依赖,太强了。

荆轲给我造成的伤口,没有致命伤,但却是能够让我的鲜血快速流失,缺少了血液的支撑,我身体的各种生理活动机能,都会直线往下掉。

不过,这是我把自己生命当赌注的计划的一部分。

说那么多的话,是为了震慑住荆轲,要不然,他再给我一次攻击,我无力回天了。流太多的血,是为了麻痹周衍,如果不这样,周衍突然出手,也是我所承受不起的。

我的目的,一个个实现,然而,这是拿命换来的机会。

看着周衍得意的笑容,看着他感觉胜券在握的得色,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觉得,这个笑容,应该哭还难看。

我深吸一口气,这将是我最后的一锤子买卖,赢了,未必能活下来,而输了,则是瞬间房倒屋塌,啥都没了。

憋住了这一口气,我勉力站了起来,我的双手,沾满了自己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血液,我一把把鬼头刀插在我的身旁,腾出双手结印,用憋住的一口气,念动咒语。

滴滴的鲜血,顺着我的双手滴淌而下,我身边的鬼雾,像是沸腾了一般,迅速向四周蔓延。

伴随着我的咒语和手印,团团鬼雾裹挟着我滴落的鲜血,在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古朴深奥的符。

鬼雾,鲜血如同黑暗的灯塔一样,射出点点红芒。

咔咔咔,一阵阵仿佛大地崩裂一样的声音响起,在半空,浮现出了一道诡异的黑色漩涡。

呜嗷,呜嗷,一阵阵瘆人的鬼叫声,从漩涡当传递出来。

“羊角哀,左伯桃!”我奋力吸了一口气,大声叫喊道。

过了能有十个呼吸的时间时间,漩涡浮现出了两个跟人一样清晰真实的影子,这两人看样子,官衣在身,好像是在阴司当当了官吏。

“何人唤我们兄弟二人?”

两个人,不,应该是两个鬼从漩涡当跳了出来,举目环顾。

“是正义呼唤你们,荆轲助纣为虐,理当灭之。非二位高义,不能剪除之。仅以正义之士之血,以飨二位!”

说着,我奋起最后的力量,拔出身边的鬼头刀,向地面一沾,然后向两鬼一甩。

顿时,我流淌到地面的鲜血,如红色的珍珠一般,落到了羊角哀和左伯桃的身。

瞬间,羊角哀和左伯桃的身红光迸现,两鬼顷刻间身体膨胀了几倍,几乎要把楼顶给撑破了。

左首那人说道:“左贤弟,没错,此乃正义之士之血,此等义士殒身不顾,我等向以义气闻名,岂可坐视不管?”

右首那人说道:“哥哥所言极是,见义不为弗勇也,这荆轲历经两千多年磨难,依然是贼性不改,殊为可恶,我等可力擒之,替天行道!”

这哥俩说干干,一左一右,直奔荆轲杀去。

荆轲眼浮现出了恐惧的光芒,身体畏缩成一团,他手里的长剑,竟然也都没有奋力一搏的意思了。

“荆轲小贼,在我们兄弟面前还敢逞强?束手擒,可饶你则个,不然,你做鬼也做不了了!”

羊角哀一伸手,直接去抓荆轲手里的剑,这个时候,荆轲才想起来反抗,不过,他手腕刚刚一抬,左伯桃的手闪电般抓住了荆轲的手腕,奋力一扭,当的一声,荆轲的长剑竟然掉落地!

噼里啪啦,我没有想到,羊角哀和左伯桃竟然这么暴力,直接把荆轲按在地狂殴。

狠揍了一顿,羊角哀像拖死猪一样拖着荆轲,进入到了黑色漩涡当。

“义士保重。”两鬼向我一拱手,已经带着荆轲消失在黑色漩涡当。

“疾!”我万分疲惫收起了召唤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噗通一声倒在地,鬼头刀回到了我的身体里,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那么虚幻。

嗒嗒,周衍的脚步十分沉重,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必须承认,你是个让我感到害怕的对手。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于蒙,你的未来,其实是不可限量的,只不过,你太不懂得收敛了。我本以为我的计划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却栽在了你的手里。你在顶楼天台,布置的是门大阵吧?我万万没想到,那些人把崔勇方带进去之后,我竟然和荆轲两个都找不到他们。咳,人算不如天算啊,在崔勇方这件事情,你赢了。不过,能够杀掉你,除掉我心腹大患,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周衍说着,右手高高扬起,在他的手,浮现出了道道红芒,这些红芒,瞬间把我罩住了。

孽火!我一下子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周衍次被我弄跑以后,实力提升得这么快,孽火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功效也是特别强悍,很快,把我的灵魂灼烧掉大半。

我痛苦地挣扎着,但是,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孽火之下,无人能够幸免。

魂魄,在熊熊孽火之,慢慢消失,渐渐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也许,这是我最后的人生了。

对于死亡的人来说,还有做鬼的机会,而我,则是彻底湮灭,这个世界,我的所有一切印记,将随着我的灵魂彻底消失而彻底不见了。

“于蒙,你还是没有斗过我,这个世界,你可以热血,可以为正义和公理而战,但是,你别跟你惹不起的存在对抗。知道螳臂当车这歌词么?你,是这个词最生动的体现,而你的下场,是你永远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周衍发了一声吼,他手的孽火更加旺盛,我仅仅剩下一丝灵识了,这最后的灵识,非常顽强,似乎是对这个世界有无限的留恋,在拼死挣扎。

“哈哈哈,于蒙,终于要到说再见的时候了,一个人的求生yu wàng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候最有斗志的时刻,你,一个堂堂的渡异师,在孽火之下彻底消于无,这将是一件多么让人看起来充满讽刺的事情啊。”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七章大悲天龙

周衍说的没错,我要是被孽火给彻底干光了,确实是件让人看起来充满讽刺的事情。

我是渡异师,只要是修炼有成,能够避开轮回,进入到一种不寂不灭的状态当。

毕竟,历史总共才出了十几个渡异师,堪称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对于生死,对于超脱轮回,还是有一定的方法的。

即便是黄离,人家是战斗到最后的,没什么可说的。

而到了我这里,居然要死在孽火之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然而,不可理喻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我这么一件。

灵魂最后的挣扎,是天所赐予我们最顽强的求生欲。

然而,孽火之下,求生欲也仅仅是无奈的挣扎,眨眼间,我仅剩的一点灵魂碎片,也在孽火消失殆尽。

忽然,周衍惊骇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的灵魂已经被灼烧干净了啊,怎么还有灵识?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的错觉,对,一定是我的错觉!”

别说是周衍惊讶,是我,也是无懵圈。

因为所有生命的意识,灵识,都在灵魂当,灵魂消失了,也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而我,亲眼“看见”我的灵魂全部消失了,为什么我还有感知?

要知道,灵魂是一种极其特殊极其复杂的能量体状态,孽火灼烧灵魂,实际是对灵魂的能量状态进行破坏。

这好像是一团积木,本来搭好的形状,推倒之后,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灵魂也一样,被孽火灼烧,实际是打乱了原有的搭建制式,灵魂,也不能称之灵魂了。

我所保留的灵识,实际是一些记录我意识的信息,可这样的信息保存,是需要能量支撑的,我现在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能给我提供能量的呢?

忽然,我看到了我左臂浮现出了灿灿的青光!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青龙在我的左臂留下的东西。

时候,等我发现的时候,小花都对这东西羡慕不已。

我瞬间明白了,我之所以能够保持自己的一丝灵识不灭,全仗着青龙给我的这一缕青龙分身啊。

青龙所代表的东方木属性灵根,是生生不息的木属性灵源。

也是说,周衍用孽火灼烧了我的灵魂,使得我几乎灰飞烟灭,但却是激发了青龙那一缕分身的活力,是那一缕青龙分身,给我源源不断提供能量,庇佑我一点灵识不灭!

与此同时,周衍也看出了端倪。

周衍的脸,满是羡慕嫉妒恨的神色:“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得到青龙图腾的庇佑!不过,青龙图腾又能怎么样?今天,我算是拼自己,也要把你灼烧个干净!”

吼吼吼——周衍连续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他的手,已经如滚滚岩浆一样炽热耀眼,看得出来,周衍也是拼了,为了把我给彻底弄没,他也打算玩命了。

熊熊孽火,把我的身体灼烧得像是透明一般,让我能够看清楚我身体的所有构造。好在孽火针对的是灵魂,而对我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不然,我的躯体,可真的化成灰了。

周衍的面目,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在拼命催动自己的真气,来给孽火提供能量。

一时间,我感觉我的灵识有种扭曲的感觉,好像是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在发生变形,整个的世界,对我的感觉而言,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忽然,在我的身体当,浮现出了淡淡的红芒。

这淡淡的红芒,虽然也是红颜色的,但在周衍的红色孽火之下,依然是十分清晰显现出来。

淡淡的红芒仿佛是有意识一般,慢慢向我左臂靠拢过去。

轰,整个的空间都似乎摇晃起来,那淡淡的红芒,跟青色光芒合为一体,见一条青黄色的小龙,从我的左臂激射而出,盘旋着飞到了半空当。

呜嗷——青黄色的小龙,冲着周衍咆哮了一声,这声音虽然没有我的狮子吼那么有威力,但是,周衍被这一声咆哮,给震得连续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体内,如同是春风沐雨一般,我的灵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生长,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初,而且,我的灵魂还在加强!

这是青龙图腾所镇守的东方灵根的蕴含有无限生机的灵力,只要一念尚在,能够让你顷刻间恢复如初!

周衍十分狼狈爬起来,惊愕无看着半空飞行的小龙。

“大悲天龙?这,这怎么可能?于蒙,你有一缕青龙我也认了,你,你怎么会有佛门的护法大悲天龙?”周衍那神情,简直是大写的不服气。

我也有点懵,大悲天龙我是知道的,是佛门的护法神兽之一,只金刚罗汉强,而不会他们次。

这么强悍的家伙,居然会在我的身?

我忽然想起来,我身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地藏王菩萨,曾经在我的鬼头刀流血一缕佛血,本是让鬼头刀吸收了,但一次也是因为周衍孽火的缘故,这佛血竟然跑到我的身体里了。

难怪我会一缕灵识不灭,原来不仅仅是青龙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气的原因,更有佛血庇佑着我。

要知道,佛门在因果印证方面的研究,要稍稍高于道统的研究的。

孽火这样的东西,对于世界绝大多数的生命,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唯独对于佛门成佛一类的大能,无计可施。因为佛门成佛的大能,都已经看透了三千红尘,悟透了前因后果,这种罪孽结成的火,对于佛门大能无效。

地藏王菩萨的佛血,穿透了孽火,去找青龙分身,实际是帮助青龙分身不被孽火灼烧,陷入因果。

没成想,两者居然结合,形成了佛门所独有的护法大悲天龙。

形势顷刻间出现了逆转,我伸手一招,大悲天龙盘旋着向我飞来,我剑指一引,大悲天龙闪电一般向周衍冲了过去。

咔嚓,周衍仿佛是玻璃一般碎裂开来,崩碎成无数的碎片。

我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一样,一缕黑影,从我的身边掠过,头也不回跑了。

周衍竟然用了遁术!大悲天龙所冲击的那个影像,是周衍感觉不妙之后瞬间凝成了一个影像,吸引大悲天龙冲过去以后,他的本体,却是偷偷从一旁遁走。

这家伙看来是恨极了我,那是仓皇逃命的时候,也不忘攻击我一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衍远遁,这已经是我不幸的万幸了,纵然是有佛血和青龙分身,我最终还是要回到正常的生命活动,而鲜血,是我正常生命的重要支撑,没有了血,身体最终会垮掉,而没有了身体,我跟游魂野鬼没什么两样。

大悲天龙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佛血和青龙很快分开,各自回到我的体内。

我也再次陷入到了眩晕的状态当。

青龙的分身,可以给我提供能量,却是无法给我提供正常生理活动所需要的东西。

我刹那间,又是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趁着还没有陷入到昏迷的状态,我赶紧了楼顶天台。

我将楼顶天台的门三十六变大阵彻底解除,再也没坚持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陪在病床边的曲梅寒,已经穿毛衣。

“于蒙,你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成了植物人了呢。吓死我了,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曲梅寒说着,两行眼泪落了下来。

我一点点恢复着自己的大脑,等明白了曲梅寒的意思,我不觉苦笑,一个多月?这时间不算长啊,当时我天台的时候,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估计我怎么也有大一半的血留在了友谊宾馆,能醒过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醒过来好,你一个多月都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吧?这样,我去给你做好吃的,等我啊。”说完,曲梅寒风风火火离开了病床。

我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我的身,连满了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估计抢救室里的病人,才会跟我一样吧。

曲梅寒没回来,龚志光倒是先来了。

“于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龚志光拎着水果来看我,语气间,有了孙军跟我调侃的味道。

“什么特么的大难不死?小龚,我发现你是哈雷彗星,一碰你,我准没好事。”

龚志光嘿嘿笑了一下说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那天我幸亏是记着你的话,一看事情苗头不对,马带着兄弟们一起到了崔老师那里,结果,整个友谊宾馆的电,还有各种联络设备,全都失灵了,我一琢磨,你的布置很有效果啊,便带着兄弟们了楼顶天台。嘿嘿,当然,最后是你英雄般出现,救了大家伙。”

“我擦,你还说!你知不知道,老子在外面挨了多少刀(实际是剑)?最后还得顾及你们,拼着我最后一口气,把门大阵给解开了,小龚,这是不是对社会的治安作出了重大贡献,是需要极大的精神和物质奖励的?”

“奖励,奖励,绝对奖励!面已经给你申报奖励了,一系列的奖励肯定不会少,但是,这件事情呢,要低调,低调懂么?我们同行兄弟,已经掌握了线索,把涉及到的相关人等,抓了不少,也已经移交到有关部门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得得得,别跟我说这个。我也懒得跟你一般计较了,对了,崔哥怎么样了?”

“挺好的,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崔老师说,这个世界,还是像你这样的正义之士多,任何的邪恶,都在正义面前无处遁形,因此,他还会在他的道路继续前进,他托我送你四个字,是吾道不孤。”

崔勇方给予的这四个字,是对他自身的激励,也是对我的一个很高的评价。

一个很高的评价,你得看是谁给的评价,能让崔勇方这样的嫉恶如仇的人这么评价,我付出的那些,也值了。

龚志光跟我闲聊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他刚走,曲梅寒和墨灵烟带着妙印孙军进了病房。

这些亲人一样的伙计,都在我昏迷的时候尽心尽力伺候我,在我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赶紧过来看我,这让我感动异常。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八章从身边人下手

经过了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可曲梅寒却是对我进行了严格的管制。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经过她的审核才能允许我去干。

我彻底成了地主老财,每天除了修炼还是自己去做的,剩下的事情,曲梅寒全包了。

无论是接活,还是日常的生活活动,曲梅寒像是贴身秘书一样全部给我搞定。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龌蹉的想法,但也只能限于想想,最多是在眼神当表达一下,曲梅寒也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想法,每当这个时候,总是脸色一红,匆匆过去了。

我的生意还算是不错的,门来找我主顾真不少。不过,这些活都由曲梅寒代劳了,反正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问题,我也指点了她不少,从某种意义来说,我算是她的师父了。

不过,我这个师父有点憋屈,啥东西都得听她的,一不如意,冲着我发小脾气,而且一旦有些东西我说得有点重了,不是态度恶劣,是鼓着嘴生气。

我想要自己出活吧,曲梅寒还不干。以至于我被小花狠狠嘲笑了一番,说是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当师父还得受徒弟个气。

眨眼间,已经是到了阳历的十二月份,冬天的时候,没有破土动工的,我的活儿也少了很多。本以为能在冬天偷个懒,没想到,一个很让我意外的人找门来。

商无戚的到来,让我很是惊讶,他可是帝都里的人,千里迢迢专门找我,我隐隐约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于蒙老弟,你在崔勇方这一事件,可是表现非常不错啊。”

我没想到,商无戚会提起这件事情。

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了,我说忘了是骗人的,但我真的已经对这件事情很淡漠了。

“嘿嘿,也没啥,我相信,只要是良心未泯的人,看到崔哥有难,一定会伸手帮一把的。我只不过是尽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尽的义务,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吧?”

“可不能这么说啊,根据调查,此次参与到谋害崔先生的人当,涉及到渡法宗的人,哦,这个渡法宗,也是原来的渡法道,据说,这个宗派的宗主亲自到场,你竟然能在重伤之余保护崔先生毫发无伤,你的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我一皱眉头,总感觉商无戚这话里有话,便说道:“领导,你有话直说吧,这么绕弯,没意思。”

商无戚笑道;“小老弟果然是冰雪聪明啊,我这次专程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你对渡法宗的这个宗主,知道多少情况。”

我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周衍的实际情况告诉商无戚。周衍应该是被国家民俗管理局盯了,我是不想掺和进去的,但周衍的实力太厉害了,如果我为了不卷进去而不说实话,恐怕会害了民俗管理局的人。

于是,我把我所知道的情况全部都说了。

商无戚听了,不觉眉头紧锁:“照你的意思,渡法宗的宗主,是个已经有几百年年龄的人了?”

“从理论说,应该是这样的。”我可是在体制内单位混了好几年啊,这种辞令,我信口拈来。

“小于啊,是这样的,在京城呢,民俗管理局邀请了不少民间的高人,在京城里汇聚一堂,大家彼此都算是同行,认识一下,交流一下,我想请你过去参加,怎么样?”

“不去。”我斩钉截铁拒绝了商无戚,这种事情,我是知道的,所谓的民间高人,是我们这类不被主流意识认可的民间人士,认识一下,交流一下是没错的,客商无戚没有说全,还是要登记一下,管理一下,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事,一查能找到你,麻烦着呢。

商无戚一愕,他可能想到我会拒绝,但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拒绝。

“小于啊,你,你这,你这是为啥啊?”

“不为啥,我在体制内的单位干过,我是不想跟体制内单位打交道而已。”我很直白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觉得商无戚怎么也沾染了一些体制内的气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要直接断了他所有念想,否则,会有无数的思想工作给你做。

商无戚一下子没词了,你再怎么牛,人家是不愿意,你能咋地?

又聊了两句,商无戚起身告辞,我仅仅是礼貌性客套一下,连送都没有送。

这可不是我不懂礼貌,而是想跟商无戚彻底划清界限。

我现在是属于民间的人,即便是跟周衍有着不可调和甚至是你死我活的矛盾,我必须要遵守传统的规矩,自己来,搭官府对付对头,那是非常不讲究的事儿。

可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没过两天,墨灵烟和曲梅寒两个找到了我。

“于蒙,你看,全国民俗研讨大会,将在京城举办,我们受到了邀请函呐。”墨灵烟十分高兴说道。

曲梅寒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你看,包来回路费,食宿全免,而且会邀请参观京城所有的旅游景点,真是赚大发了。”

我一脸懵圈:“咋回事?你们俩怎么像是捡了钱那么高兴啊?拜托,两位,你们多大了?还信这玩意?”

墨灵烟脸色一变道:“于蒙,你怎么这么不开面呢?让你去是对你的肯定,你咋对到京城有这么大的意见呢?”

我一愕,马捕捉到了墨灵烟话里的意思:“小烟,你是知道我接受过邀请的对不对?”

墨灵烟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话有些不对了。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便给曲梅寒使了个眼色。

曲梅寒哼了一声说道:“于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游玩的机会干嘛不去?听说,对于民俗有杰出贡献的人,还有奖励呢。像你和小烟姐这样的,弘扬道统化,是对民俗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举动,不但有物质奖励,而且还可能被写入史册呢。”

我看看曲梅寒,又看看墨灵烟,问道:“这些乌漆墨黑的东西,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曲梅寒一瞪眼睛:“于蒙,怎么说话呢?啥叫乌漆墨黑的东西?这可是人家从给小烟姐发的邀请函,对吧?”

这个傻妞,还以为真的是民俗管理局针对我们的突出特点给发的邀请函。

我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邀请函,是最近两天才发过来的,对不对?”

“当然了,要是早发过来的话,我不早告诉你了?”

“商无戚都跟你说什么了?”我趁着曲梅寒口无遮拦的时候,猝不及防问道。

“没说什么啊……”曲梅寒说完,才知道说错了话,不过,她没有一点脸红的意思,相反的,翻了个大白眼给我。

“小梅,商无戚是体制内的人,这样的人咱们必须要抱着不结交,少来往的原则,你想,他如果向你开口,能是小事吗?人家可是有体制做后台,咱们可没有那样的后台啊。”

听我这么一说,曲梅寒倒是没啥,墨灵烟有点慌了:“于蒙,你这么一说,我倒还是真有点……”

不等墨灵烟说完,曲梅寒再次一瞪眼:“怕什么?怕蝲蝲蛄叫唤还不用种庄稼了。于蒙,反正我已经答应商无戚,去京城了,你看着办吧。”

这傻妞,真是好糊弄。我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商无戚这事也太不地道了,在我这里说不通,在我身边的人下手。

不过生气归生气,我倒是觉得,这有可能是现世报,因为我当初做事情的时候,碰难缠的主儿,何尝不是从难缠的人的身边下手,然后迂回到具体的当事人身?

正想着,曲梅寒问道:“于蒙,我和小烟姐都已经决定去了,你是啥意思?”

“要去你俩去,反正我是不去,爱咋咋地。”我有点赌气的成分。

曲梅寒一把薅住我的耳朵,一用力,咬牙道:“于蒙,你再给我说一遍。”

这画风可是让我彻底震惊了,曲梅寒怎么给我来这手了?不过,很快我从震惊当摆脱出来,因为耳朵传来了剧痛。

“喂喂喂,放手,放手!咱们是要讲道理的,不能使用暴力!”

“于蒙,你这是纯属扯淡啊,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能讲得过你?不使用暴力,你什么时候乖乖听过话?说,去还是不去?”

我很没出息答应了去京城,开玩笑,耳朵被揪住的情况下,要么,彻底反击,要么,赶紧投降。我可是没胆量反击的,因为我如果反击了,估计我爸妈会让我再次领略器械加散打的教育方式,我从小挨过的自此太多了,不想再领教这样的教育方式。

曲梅寒满意点点头,我正想松口气,却又大叫了一声。因为曲梅寒毫无征兆又使了一把力,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痛得身体一哆嗦。

都说缴qiāng不杀啊,这咋投降了还不行呢?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二百九十九章灰姑凉

揪着我的耳朵,是有原因的,是明明白白告诉你,以后的规矩,是暴力解决问题。

想反抗?不存在的,除非你想断绝一切关系,跟周围所有的人不说话。

我十分感谢在体制单位养成的一些习惯,到了这个时候,干脆别争辩,任何的争辩,别管有理没理,换来的都是不好的后果。我赶紧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切,我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曲梅寒和墨灵烟十分高兴回去收拾东西了,我心里窝着一股火,打电话给商无戚,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谁知道,商无戚告诉我,他已经回京城去了,并且告诉我,这一次民俗管理局搞的这个活动,是单位建成以来搞的最大规模的民间人异士交流见面会。现在单位人手有些吃紧,要回去帮忙。

什么特么的帮忙?分明是对我干了一些亏心事,赶紧溜之大吉罢了。

人家都走了,我还能干什么?本想在手机里大骂一顿,谁知道,商无戚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说了手机没电了,赶紧挂了。

我再次打商无戚手机的时候,听筒里传来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憋屈鬼憋屈,我的待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标准。

五天之后,我被打扮得帅气十足,跟着曲梅寒和墨灵烟,踏了赶往京城的火车。

在此之前,我曾经找了无数个理由想要不走,但都被一一驳回。连我想要看店,都被曲梅寒一口堵死,说店门暂时先关了,有孙军和小花二百照应着,想必没人敢去偷东西。说一千道一万,京城之旅是必须要去的,哪怕是不能动了,抬着也要抬过去。

我彻底死心了,打定了被流放的心理,到京城去逛几天呗。

还有,见到商无戚之后,我要好好跟他算账,这家伙的手段,未免也太有点下作了。

到了京城,还真别说,有人接站,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高举着牌子,来迎接我们。

我的脸色十分难看,你说你来接站接站吧,弄个小姑娘,穿的跟个农民工一样,举着个一米见方的大牌子,在那里迎接。

小姑娘倒也算是模样周正,正青春的时候,个头也不算矮,皮肤不算白但也不黑,可一身土里土气的服装,弄得好像是包工头在迎接他们的打工仔一样。

车站那么多的rén liu穿梭,一看我们三个衣着还算是光鲜的人,被一个那样的小姑娘接站,全都多看了几眼,而且,有的人还指指点点,弄得我好不尴尬。

我一般都会与人为善的,但是,我本身对商无戚有火,再加这个接站让我很不爽,说话也没有了什么好语气。

“喂喂,小妹妹,你能不能把那个牌子放下来,别让人看见?”

大概是我拉着脸热的小姑娘不高兴了,她马也拉着脸说:“咋的,你觉得鹅来接站给你丢人咧?”

这一口字正腔圆的西北话,声音还非常大,搞得看我们的人更多了。

我真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曲梅寒狠狠瞪了我一眼,墨灵烟倒是反应机敏,赶紧说道:“小妹妹,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小姑娘看我一眼哼了一声:“鹅还从来木有看到这么大火性的人咧,啥子人么。还以为自己多高级?往倒几辈,好像不是穷苦人出身的一样咧。”

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如此伶牙俐齿。我倒不是不能跟这样的对手较量一下口舌,只不过,眼下的环境不允许我这么做。

墨灵烟赶紧把小姑娘拉开,劝慰几句,小姑娘这才领着我们出站了。

接我们的车,还算是可以吧,德产的汽车,使用年头也不算长,坐去挺舒服的。

只不过,汽车开赴的地方,可是有点远,穿过了燕京的市区,直奔郊区干下去了。

饶是墨灵烟一直保持着很好的风度,她也有点坐不住了。

“小妹子,你咋称呼?”

“鹅叫陈颖兰,是个地道的农民出身,姐姐叫啥子?”

陈颖兰说话会向我瞟一眼,看来,她对我的意见不小。

墨灵烟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也介绍了曲梅寒,然后问道:“颖兰妹子,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地方啊?”

我有点幸灾乐祸说道:“你以为民俗管理局会在京城心啊?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呢,耐心等着吧,我觉得,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咦,嫩这人咋这话来着?啥子叫犄角旮旯?我们是正经单位,有专门的办公地点,鹅们是不想陷入到人世间的尘嚣,咋咧?你是不是觉得鹅们有些土啊?”

我暗自冷笑,小丫头片子,你以为在火车站是怕了你不成?哥在嘴,还从来没输过谁,在嘴想给哥来个下马威,你是找错了人!

“咦,据我所知,民俗管理局是一个半民间的管理组织,有个办公地点不错了,天子脚下,在犄角旮旯也是高人一等啊。穿着土点不要紧,关键要有颗灰姑凉的心,幻想自己有个天鹅的翅膀,说不定哪天一扑棱,飞天咧。民俗管理局的人,可是让鹅大开眼界啊,商无戚啥下作手段都能使出来,一个接站的小姑凉,整的都跟个高级领导一样,说不得碰不得,那气质,跟高级领导有啥子区别?幸亏办公地点是躲在阴暗的角落,要是再好一点,还不飞天咧?”

真痛快,我也用夹杂着普通话的西北话,狠狠嘲讽了陈颖兰一顿。

我可不是什么善茬,对我嚣张,我厉害行,我躲着点。没我厉害还对我嚣张,我不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机会绝对会报复回来。

我尊重老弱病残,也尊重女性,但我更尊重的是行为,当你的行为对我构成伤害的时候,对不起,我会恰如其分反击回去。

陈颖兰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刻薄怼她,瞪圆了眼睛,十分气恼看着我。

我很喜欢这种先嚣张被怼之后的无可奈何,按照我的处世观念,这是理所应当,既然怼人,要有被怼的觉悟,别人可以虚伪地惯着你,我不会。

墨灵烟捅了我一下:“够了啊,你咋说话这么不经脑子呢?”

我索性闭了眼睛:“是啊,我应该让人教训一顿一点不发声,而且要对教训我的人笑脸相迎,这样才显得我有风度对不对?行,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一定会这么去做的。要不然,是没风度。看来,老祖宗留下的话真是经典,好男不跟恶女斗,赢了,胜之不武,输了,那没脸见人了。”

陈颖兰是什么表现我没看见,但是,我能听到她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

又过了能有四十多分钟,汽车终于停了。

走下车一看,周围倒是青山绿水,只不过,说这里是帝都,头一次来这里的人,估计都不会信。

我看了陈颖兰一眼,笑道:“呵呵,这个地方还真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啊,好地方,好地方,虽然地角偏了点,但只要这里的人好,不啥都好了么?伟大的事业,总是在犄角旮旯诞生,我相信,民俗管理局也一定会是这样。”

陈颖兰气得直翻白眼,拖着墨灵烟和曲梅寒在前面走,把我们几个携带的行李加我,都扔在了汽车旁边。

汽车司机看看我,无奈摇头苦笑道:“你把小陈可是彻底得罪了,来吧,我拎东西,咱们撵她们。”

我伸手按住了行李,笑道:“别别,这关你啥事啊?司机大哥,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自己解决问题好么?”

司机倒是很想帮我拎东西追赶陈颖兰她们,可我毅然决然是不让拎,没办法,司机只好先把车给送回到车队去。

这里虽然是帝都,但属于未开发的地带,还算是很荒凉,我都不知道这是属于帝都的什么地方。

我把行李都摆放在身边,然后盘膝坐下,进入到吐纳的状态。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接通了手机,懒洋洋道:“喂,哪位?”

“于蒙,够了啊,你怎么没跟我们?”

“你谁阿?想骚扰我么?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小陈姑凉啊,咦,你咋不说西北话啦?咦,这正宗的京味,你这,你这整得我都几乎没听出来。”

听得出来,陈颖兰是强压着怒火:“咱别闹了成不成?你赶紧过来。”

“过来?小陈姑凉,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身边这么多的行李,根本拿不动,你让我咋去找你们?我只能在这儿等着了,要不然,我走丢了可咋整?”

“你……好吧,于蒙,你听着,你往正西的方向走,我会过去迎你,咱别闹了好不好?”

“这话是咋说咧?咋是我闹腾咧?明明是你狠心扔下俺,现在还说鹅闹,小陈姑凉,你总得讲点道理吧?”

“好,于蒙,你等着,我过去接你还不行么?”陈颖兰的语气,几乎是咆哮一般。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百章天师道

我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陈颖兰明明是个有很长帝都生活的人,偏偏要那么搞怪去接我,很明显,是要给我添堵的,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跟女性斤斤计较的,但是,要是诚心算计我,那要有被算计的觉悟。

“喂,于蒙,我过来了,你这下开心了吧?你还要怎样?”陈颖兰见我还在行李堆间闭目打坐,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女施主,你的脾气未免也太大了,贫道正在这里反思自己的不是之处,如果有伤害到女施主的地方,还望女施主海涵,阿弥陀佛。”

陈颖兰恨道:“你到底是信啥的?少跟我整这些,赶紧站起来,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

“女施主不必管我,可自行去做自己的事情,老衲这里不要紧,算是在这里待个十天半个月,出家人四海为家,当不得事儿的。”

陈颖兰一翻白眼:“你到底是佛门的还是道门的,一会儿贫道一会儿老衲的,赶紧给我起来,听到没有?”

“女施主,你已经动了嗔念了,此念万万不可升起,嗔则怨,怨则怒,怒则生事,是非身,则必入因果,此事万万不可为之。”

“于蒙,你倒是挺道貌岸然的啊,可你都做了什么事情?哼,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赶紧站起来,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着。”

正说着,远处又驶来一辆汽车,到了我们的身边停下来,从车下来几个身穿道装的人。

车又下来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年男人,这人长得十分平常,大众脸,属于扔人堆里分辨不出来的那种。

“师妹,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个年男人跟那几个道人说了几句,看到我和陈颖兰在这而僵持,忍不住问道。

“这位是老商点名请的客人,谁知道,让我给得罪了,赖在这里不走了。”陈颖兰没好气说道。

我淡淡笑道:“女施主可不要信口开河啊,明明是你把我扔在这儿,还说我赖在这里不走,打逛语可是要下地狱的。”

那男子一皱眉头,冲着我一抱拳:“这位先生,我们要接待的人很多,还请您配合一下,如果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同时,也请您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不要为难我们这些接待的人员。”

我不怕人家跟我矫情,我怕人家跟我客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我也不能再装下去了。

我起身站了起来,伸手去拎行李,却是故作惊讶叫了一声:“啊哟,我这手使不劲儿,拎不动行李啊。”

陈颖兰眼浮现出了杀人一样的目光,嘴角哆嗦着,过来要拎我的行李。

忽然,那三个道人,一个白净面皮的小道士阻拦道:“女居士不必劳烦,容贫道略施小术则可。”

说着,小道士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随手一撕,撕出了两个纸人,然后往地一扔,口念咒语,这两个纸人本来是贴在地,却忽然站了起来,毫不费力拿起我的行李。

“天师道?”我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小道士的手段,这分明是天师道的役使黄巾力士的正统道家法门。

小道士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位居士倒是有些眼力,不过,对女居士这样,恐怕有些不妥吧?”

我不觉一皱眉头,这小道士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来有教训人的意思,这让我非常不爽。

“哟,这谁啊?听这意思,好像是很看不惯我啊。你都知道什么啊?马做出评判,你师父是怎么教你处世之道的?”我多少是有点愤青的意思,尤其是对一些名门大宗,动不动以正义和公理自居,凭啥啊?

小道士脸色一变道:“居士怎生这样说话?若有不当之处,可以直说,干嘛辱及我师门?”

“呵呵,还真是讲道理啊。你不分青红皂白说我不妥,这不算是侮辱我了,而我说你是侮辱你了。如此看来,你侮辱我是天经地义,我侮辱你是天诛地灭,对不?”

小道士白净得脸皮一下子涨得通红,喝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呵呵,我只不过是闲云野鹤罢了,没有天师道这样的宗门背后撑腰,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说完,我微微一偏头,从两个黄纸人的左边吸了三口气,对着黄纸人的右边喷了三口,然后从黄纸人的身,将我的行李轻轻拽到自己的怀里。

“气禁法!”小道士到底是名门之人,一下子认出了我的手段。

要知道,小道士施展的役使黄巾力士的法门,没有施术人的命令,纸人所带的东西,别人是取不走的。

要想取走,必须要切断纸人和它身的物品之间的联系,这实际等于是po jiě了役使黄巾力士的法术。

小道士脸有些挂不住了,一下子拦住了我:“这位居士,好手段,贫道张灵渡,不知道道友该怎么称呼您?”

“道友?我可没有吸粉的习惯。我叫于蒙,是山沟里出来的,本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谁知道人家一个大城市的小姑凉故意打扮成村姑一样去接我,然后各种出言讽刺,把我扔这儿,最后还有打抱不平的,俺乡下人,别跟俺一般见识啊。”

说到这里,我很不忿扫了周围人一眼,我发现,跟张灵渡同行的那两个年道士,微微皱起眉头,很显然,对我有些不满。

“于道友,贫道绝无打抱不平的意思,只是看你为难那位女居士,说了两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见于道友法术了得,便想认识一下,也无甚恶意。”

“认识?呵呵,不必了,咱高攀不起。”我说完,拎起自己的行李要走。

“道友留步,既然大家有缘相见,又何必这么着急要走呢?”

小道士身后左侧的那个高眉深目的道士,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拽出一柄拂尘,向我虚空挥来。

那拂尘竟然迎风见长,如道道丝绦,直奔我的手卷过来。

这家伙明显是找场子的,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被破了道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在江湖之,别说是被破了道术,算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啊。

我微微一笑,摆了一个桩马,任由那暴涨的拂尘缠绕到我的手,然后轻轻一挣。

江湖斗法,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没有采取特别激烈的手段,想着挣脱出来,大家面不至于太难看,这么过去算了。

道术,实际是通过一定的法门,使用自身的特殊能量,或者是借用周围的特殊能量,所达到的一种很特殊的攻击手段。

如果要严格分析出原理,那么,道术跟手qiāng这类的武器没什么两样,都是通过积蓄和释放能量达到目的。

只不过,道术一般不会有那么夸张的效果。

我所使用的方法,是站稳了桩马,通过自身的功力,卸掉对方的道术攻击。

然而,我一挣,却是没有挣脱缠绕住我手的拂尘丝绦。

我马明白了,这个年道士,竟然把搬山之术用在了拂尘之。

瞬间,我感觉我的手腕如同坠了一个千斤巨石一般,我身体忍不住向下沉,这可不是我所能抗衡的。

“呵呵,这位道友,你也是有些手段的,不过,还是不要逞强了,只要你松开你的行李,自然不会这般吃苦头了。”那施术的道人略有些得意说道。

松了行李,意味着这一场的拼是我输了。

输赢对我而言,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刚才我用气禁法破了张灵渡的役使黄巾力士之术,人家再反过来摆我一道,其实是很公平的,但我一看那道士的微微得意样子,忍不住火往撞。

我左手往腰间一摸,非常坚决拔出了鬼头刀。

砰地一声,我身顿时鬼雾缠身,一声声带着瘆人叫声的鬼哭声,从团团鬼雾当迸发出来。

一摸秋水般的透明光芒闪过,拂尘丝绦被我一刀斩断,那道人不提防有这么一个变故,没反应过来,失去了拖拽的力量,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我收起了鬼头刀,看着我手腕的拂尘丝绦根根掉落,轻笑道:“不好意思,弄坏了你的拂尘,得罪。”

“你,你这是鬼道!”那个被斩断拂尘的道人,指着我惊骇说道。

张灵渡一听,马抽身急退,双手一晃,在他的手里,竟然多了一样东西。

我看看张灵渡手里的一块如馒头大小的石印,一下子想到了一样东西。

“天师印!”

这可不是我少见多怪,而是这东西太让我震撼了。

要知道,天师印可是天师道镇宗之宝,无论是各种灵符法旨,只要是盖了天师印,威力会成几何倍数增加啊。

天师印,一向是天师道宗主或者是宗内极其重要的人物才能够使用,张灵渡看样子,我还要年轻,他怎么能随身携带这样的宝物?

第一卷 昆嵛道统 第三百零一章名声在外

一时间,我有点怀疑张灵渡的手里,是不是赝品。 要知道,天师道,是有各类的印信的,天师印也是其之一。

天师印在所有的印信当,威力是最大的,但这东西只有一枚,管理得非常严格,要用的时候,会很麻烦。

所以,天师印被仿制了几个,虽然仿制的天师印真的威力要差很多,但却是可以替代真的去办一点救急的事情。

我怀疑,张灵渡的手里,是这样的赝品,可是仔细观察之后,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或许没有见过真品,但张灵渡手里的天师印所散发出来古朴沧桑的气息来看,这绝对不是赝品,赝品是不会有这样的气息的。

大概是那个年道士说我展现出来的是鬼道,所以张灵渡才会这么紧张,把天师道的镇宗之宝都给请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天师道的这三个道士会这么紧张,我的扮相,确实是有点吓人,你想想,qing tiān bái ri,朗朗乾坤,砰的一下子,我身居然浮现出团团鬼雾,而且鬼雾当隐隐有鬼哭的声音,作为道门正统,这三个能不紧张么?

张灵渡朗声说道:“于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师从何门,怎会修得如此邪术?”

我一撇嘴:“哟呵,还想查我的户口本啊,你有什么权力?能查我身份信息的,只有国家认定的有关部门,你们算哪根葱啊?来,拿出有关部门的证件,让我tuo guāng了接受检查都行,没证件,给老子滚远点啊。哼,猪八戒戴眼镜,冒充什么名牌大学生啊。”

张灵渡神色一凛道:“于蒙,这恐怕由不得你了。要是事关人事的话,你作奸犯科,自由国家管你,我们天师道再怎么闲的,也没那心思正眼看你一眼。可是,涉及到鬼事,我们天师道责无旁贷。我问你,你身的鬼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看你手里拿的,是正宗的天师印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下一任的天师。不错,事关鬼事,你们天师是有权力过问,但对我而言,你还真管不了。因为这件事情,我没必要,更懒得跟你解释。”

说完,我转头斜了一眼陈颖兰:“咋的,你看着你迎接来的客人大打出手么?”

陈颖兰和她那个师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张道友,我想您是误会了,这位于蒙先生,是我们单位老商请来的客人,跟你们都是一样的,有什么事情,还请看在老商的薄面,暂且放一放好么?”

张灵渡脸色异常坚定说道:“陈道友此言差矣,道不同不相为谋,身为修道之人,最忌讳的是以道术谋私。这个于蒙,全身裹挟鬼雾,据我观之,这些鬼雾,无一不是煞气极重的鬼或者是妖魔被斩之后剩余的残念,相当了得,算是我天师道,斩妖除魔无数,也未曾见过如此戾气冲天一般的鬼雾,这个问题要是不搞清楚,哼,只怕你们的邀请,我们只能是不予参加了。”

我不觉看了一张灵渡一眼,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是一个修道的小学徒一样,可是,他的见识却是相当了得。一眼能够看出我身的鬼屋不寻常之处,张灵渡绝非等闲之辈,我是有点小瞧他了。

那陈颖兰的师兄叹息一声,赶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商,我是陈颖年,这边出事了,天师道的张灵渡道友和你邀请的于蒙,在这里要动手,而且,好像是要生死相搏一样,你赶快过来。”

看得出来,陈颖年是很光火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对张灵渡说道:“道友,请稍等一下,等老商过来解释一下好不好?”

张灵渡略一沉吟,将天师印收了起来,冲他身边的两人使个眼色,两人立马颔首侍立在他的身边。

这一下,我不得不对张灵渡做出新的评估了。原本我以为这两个年道士是张灵渡的长辈,现在看来,这两个道士对他毕恭毕敬,由此,可以判断,这三人是同辈,张灵渡的身份,要远远高于另外的两人。

过不一会儿,商无戚风风火火赶来了,叫道:“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都到了这里,先进去休息一下,然后再说别的。”

张灵渡淡淡笑道:“商道友,休息的事情,暂时别提了,我们来这里,也是恩师的法旨,我不得不来啊。可是,这个人深藏十分厉害的鬼雾,我不敢肯定他是否是修习极为厉害的邪术之人,所以,要问清楚他身的鬼雾来龙去脉。倘若他执意不说,我少不得要擒下他,带回天师道好生审问。”

商无戚笑道:“张道友说笑了,能够被我们民俗研究所邀请的,哪里能是坏人?张道友多虑了,令师都相信我们,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么?”

张灵渡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听了商无戚的话,沉吟道:“我家恩师,恐怕不知道你们会请这样的人,如果知道了,想必也不会答允来参加什么见面会。商道友,这是天师道的原则问题,没有极其充分的理由,任何人都不得涉鬼,我仅仅是询问一下原由,难道这也不能问么?”

商无戚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看得出来,商无戚对张灵渡,也是非常忌惮的。

我其实倒是很愿意看到这一幕,因为我本身是被商无戚给暗算整过来的,现在看着商无戚出糗,这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商无戚皱着眉头说道:“张道友,你也应该知道,令师若不是因为实在推脱不过,是不会让你亲自走一趟的。我想令师已经告诉你了,要跟我们做件事情,既然是这样,能不能信我一下,咱们等一会儿到了私密的地方,我给你解释一下。”

张灵渡断然拒绝道:“不行,这是涉及到天师道的原则问题,即便是家师在这里,恐怕也要先调查清楚再说。商道友,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莫非,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商无戚脸色一红,苦笑摇摇头,指着我说道:“令师乃是世外高人,本无意介入人世间争端,更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可是,因为一个人的事迹,令师为之动容。喏,是他。”

“什么?”不单是张灵渡,连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悚然动容。

张灵渡下下打量我说道:“商道友,你可不要逛我,这真是你说的那人?”

“没错,因为牵扯到那位先生,要保密,所以,才内有提及他的姓名,看来令师是信守承诺之人,这个秘密,只告诉了你事件本身,他的姓名,却是没有告诉你。”

张灵渡点点头,看看身边二人,然后他在前,那两人在后,走到我的身前,竟然是一躬到地。

“于道友,请恕贫道眼拙,竟然不识得高义之人,刚才得罪之处,万望见谅。天师道嫡传弟子张灵渡,携天师道门下弟子张九仞,张九丈,再拜道友高义。”

我一下子懵的不能再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张灵渡怎么会如此大礼?

不过,我可不是失礼之人,咱好歹也是礼仪之乡,风靡华夏的登学故乡的人,赶紧也以同样的礼节相还。

“张道友客气了,何故行此大礼?折煞我也。”

商无戚赶紧说道:“得得得,大家快别在这儿施礼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行不行?”

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跟陈颖兰计较了,十分友好向陈颖兰点头微笑,没想到,却换来对方一个大白眼。

我和张灵渡三人,被商无戚引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里,陈颖年告辞出去,陈颖兰却是留了下来。

商无戚笑道:“张道友,于道友,这一次将二位青年才俊请来,一则是见识一下我华夏各路修炼界的朋友,二则有要事相商。本来,这件事情要等民俗见面会之后才跟你们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好先说一下了。”

我哼了一声,准知道这地方不是白来的,真的让我猜准了。

张灵渡拱手道:“商道友,于道友,几月前,我们天师道曾听说有邪门歪道想要暗害正义之士崔勇方先生,天师道下莫不愤慨,有同门师兄弟主动请缨,请求下山要会会那些干尽坏事的邪门之徒。不想,却被于道友做成我等同门欲做之事,当真是大快人心呐。商道友跟家师说,要铲除这些邪门之人,我天师道纵然只问鬼事,不问世俗,也要出山会会这些宵小。于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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