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宗小魔女 - xp1024.com
《毒宗小魔女》


第二十四章 朋友

当晚,花千落抱着苏瑾友情提供的一个戴面纱的斗笠狠狠的磨了一晚上的牙。

随着斗笠赠送的,还有一瓶药水。

也不知道苏瑾从哪里弄到的,只是抹了一点,那黑白分明的痕迹就不那么明显了。

对于这个结果,花千落当然是巴不得的。

翌日,众人纷纷起床。

“咚咚。”

不知道是什么声响,扰人清梦,花千落试图说服自己不去理会,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声音反而变本加厉,愈发的大了起来,惹得周围来来往往的的丫鬟小厮们纷纷对那发出声音的人投以注目礼。

看的那人浑身不自在,索性直接运起轻功跳到那个院子里去。

那声音越来越大,花千落终于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站在窗台正在梳理羽毛的岚凤,对了花千落愤怒的眼神,很不客气的赏了花千落一个白眼。

对,没错,是白眼。

白!眼!

丫的!一只死鹦鹉也敢鄙视她?真当她病危啊?!

岚凤对于花千落的怒火很是不屑一顾,拍拍翅膀飞得老远,顺便送了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花千落正不解是怎么回事,却听她的门外传来风轻压抑的怒吼声。

“亲爱的洛神大人......请问你能否给老子解释一下,所谓的‘大清早’......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时辰??”

花千落很没出息的瑟缩了一下, 求助般的看向岚凤。

“现在是什么时辰......?”

岚凤施施然的用嘴梳理了一下羽毛,‘扑棱棱’的顺着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留下一根羽毛,还有一声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的——

“午时。”

午时......

花千落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她在毒宗的时候养成了良好的作息时间,连寅时起床都没有问题......怎么现在......

果然是生活*逸了吗?是吗?是吗?

花千落觉得她以后有恢复在毒宗时的作息时间的必要。

蔫蔫的对门外的风轻应了句“马上”,花千落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尊卑迎接站外门外的那位脾气时好时坏的大爷。

见过比她更苦逼的大小姐吗?

......

“你怎么了?”风轻见到花千落眼底下那一片乌青,皱眉道,“你被人打了吗??”

花千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不是。”

昨天晚上苏瑾几乎子时都过了才走,她因为脸上的事情也没有立刻休息,这么倒腾着......貌似到了寅时她才躺在床上......

本以为风轻会狠狠的讽刺她几句,却没有想到风轻漫不经心的说道:“传闻毒宗大小姐勤奋刻苦,每日寅时必定准时开始一天的修炼......”

花千落一惊,习惯性的便要摸向腰间。却只摸到了冰凉的碧血箫。

花千落猛然想到,她的身份令牌早已从腰间取下,放到了包裹中。

包裹......包裹......她的包裹呢?!

糟了!!!

花千落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风轻拿出一块玉牌,放在桌面上,道:“现在我放心了。因为不可能。”

说着,还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花千落干笑着,在心中把那个恢复在毒宗时期的作息时间的计划默默地画了一个叉......

“对了,这个还你。”

风轻把那块令牌推倒花千落面前,顺带着的,还有昨天晚上落在风轻那里的包裹。

“呃......”花千落看着那枚令牌,一脸纠结。“那个......其实......我,咳......这令牌......”

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我知道的。”风轻突然点头。

把花千落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知道......”花千落干笑着说。

“当初我和你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是从毒宗上跑下来的。这令牌,就是那时候偷的吧?”

风轻静静地看着花千落的眼睛,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澈,看的花千落心里莫名的发慌。

那双桃花眼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就是看不穿她拙劣的伪装。

或许,他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没有点破。

又或许,是他不想点破。

花千落吞了一口口水,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嗯,或许吧。”

她......不是应该一脸肯定说,嗯,对啊,你说的没错,就是那时候偷的......吗?

风轻笑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那就好,千......华。”

花千落微微睁大眼睛,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是敌人啊......风轻明明那么想杀她,可......究竟为什么?

......

“娘亲娘亲~给我讲故事~”五岁的小千落抓住秦清的衣服,赖在她的怀中撒娇道。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故事......我哪有故事啊?”秦清有些无奈,第一次当妈,没什么经验......

听秦清这么一说,小千落可不干了,嘴巴一撅,眼泪便‘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呜呜呜.....娘亲欺负人......爹爹已经够讨厌的了,给人家布置那么多任务......还有离前辈......呜呜呜,也不理人家了......现在连娘亲也......”

秦清顿时慌了,连忙哄着怀中的小千落,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秦清眼前一亮,道:“落落,娘亲给你讲讲娘亲年轻时的故事好不好?”

小千落抬起迷茫的,还抬着泪珠的脸庞,点了点头。

“......”

......

“喂喂?”风轻的手在花千落面前晃来晃去。

花千落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丢了魂似的?”风轻疑惑的问道。

花千落愣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点事......”

当初......娘亲跟她说什么来着?

明明画面很清晰,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娘亲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她说......

“喂!行了别想了。”风轻见到花千落又有继续神游的趋势,连忙出声道。

“对了,千华。”风轻抿了抿嘴唇。

“啊?怎么了?”花千落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连忙道。

风轻指了指静静躺在桌面上的令牌:“这个,你最好......藏起来。现在魔道的活动愈发的频繁了起来,就连一向中立的苗疆,此时也忍不住蠢蠢欲动,你拿着这个,难免会被误会......尤其是伊晨。”

花千落的手抖了抖,扯了一个微笑道:“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这东西......是你从毒宗偷来的,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办法用它追踪到你。”

花千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中的阴影。

花千落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给师尊写了一封信,他们现在正在调查年小枝的事情,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什么?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风轻!

花千落抬起头,刚要张嘴,却看见风轻正在看她。

像春风一样温暖的笑容,花千落却清楚的看见他的眼中一片哀伤。

“走吧,孟老还在等着我们呢。”风轻没有给花千落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阳光下,风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为什么?”

风轻的背影顿了顿,转过头来,风轻微微一笑:“嗯?你说什么?千华?”

花千落缓缓直起身子,让自己与风轻对视:“为什么?”

风轻咽了口口水,转过身去。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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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借口

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长时间......

......

花千落看着风轻一步步远离她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

啊......她想起来了......

娘亲当初说......

...... 二十六年前......

“什么?!你......花子箫?!”秦清‘啪’的抽出软鞭,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花子箫和离镜。“那么......离镜?”

一身锦袍的花子箫满脸无所谓,甚至还笑嘻嘻的对秦清说道:“呦~美人儿,没有想到?”

身旁的离镜别过了头。乌黑的发丝从他眼前划过,黑眸中有着丝丝无奈。

“你......”秦清脸一红,盯着花子箫不出声。

“你现在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师长,以及正道所有高手,甚至可以马上带人来围剿我们。”离镜转过头来,看着那骄傲的少女,“这是你的自由。”

“啊啊~美人儿肯定是舍不得我~”

花子箫吹了个口哨,璀璨的星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秦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软鞭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花子箫有点傻眼。

离镜则是淡然的转过了头,开始收拾行李。

“喂喂,阿镜你干什么啊?”花子箫连忙阻止道。

“你不走?”离镜晃了晃手中的衣服。

“我......”花子箫咬了咬牙,“不走!”

“你脑子磕门槛上了?”离镜闻言,放下衣服,手一翻,几根银针便突然浮现,“要不我给你治治?”

花子箫磨了磨牙:“不用!”

“是什么让你丧失了理智呢?”离镜突然也不急了,抬眼看向花子箫。

花子箫愣了片刻,抿了抿嘴道:“我......也许......是友情吧......”

“友情?”离镜怔了怔。

“对......我原来就只是玩玩而已的......后来才发现......我把她......当成朋友了。”花子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小声说道。

离镜身形一震。

他是柳医师,离镜不过是个虚假的外壳。

在柳医师的字典中,没有‘朋友’。

可是刚刚......他说什么?

朋友?

正在离镜沉思之时,门被人踹开了。

“NND,本小姐不去说了!”

秦清气势汹汹的踹开门,豪情万丈的说道。

花子箫一愣,然后硬生生的对秦清抛了个媚眼:“就知道美人儿舍不得小爷~~”

“滚!”秦清直接抽了花子箫一鞭,疼的花子箫‘哇哇’直叫。“我是不想柳离被抓!我可是他朋友,是吧?柳离?”

离镜茫然的抬起头,“嗯”了一声。

“那我呢那我呢?”花子箫死皮赖脸的凑了过去。

“滚!你谁啊?本小姐认识你吗?”秦清又一鞭抽了过去。

离镜愣愣的看着。

朋友......

这个对于柳医师来说万分陌生的字眼,开始渐渐地在离镜心中活了过来。

......

后来,花子箫不止一次的问秦清为什么当初不去告诉孤钵师太他们,秦清只是笑笑。

再后来,有了花千落。

她对着当初懵懂的小千落说,当初出去的时候已经撞上孤钵师太了,那一瞬间她有过无数想法,但是就是没有把花子箫他们揭穿的想法。

对于孤钵师太的怀疑,她甚至给花子箫和离镜找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其实花子箫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身份,即使总总迹象表明他就是花子箫本人,秦清也总是故意不去想,故意去欺骗自己......

等到一切都被说穿之后,秦清也选择了帮花子箫隐藏。

花千落抿着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千华,你死在里面了吗?”门外风轻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花千落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

风轻......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

但是她不敢赌。

不敢赌那层窗户纸真的捅破之后风轻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当初的秦清与花子箫并没有任何仇恨,所以她选择了帮助花子箫隐瞒。

但是风轻与秦清不同。

他与她,是血海深仇。虽然她侧面解释过了,但是完全不管用。

风轻是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异常肯定‘那个人’是毒宗的人

虽然她对此事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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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压力

“哦?你们要去......苗疆?”

孟老正认真地逗着站在窗台上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岚凤,闻言抬起头看向二人,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花千落正因为风轻刚刚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在她看来,风轻之所以没有戳破她那层拙劣的伪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风轻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可是花千落这么些天跟在风轻身边也是知道风轻对当初丰木城一事的执念的。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等到风轻真的证实了他的想法,她想,他们之间的‘友谊’也就到头了。

可是当初那事她也是毫不知情的啊喂!直到现在她还在迷迷糊糊的,对这件事情完全茫然......可是难道要她在被漂白之前都要被风轻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凌迟吗?她宁愿现在跑回毒宗去和那个谁谁谁结婚啊魂淡!

花千落苦着脸悄悄地瞥了一眼风轻木然而僵硬的表情,想死的心都有了。

风轻也不说话,只是木然的盯着花千落,仿佛只要花千落一动弹,他就要马上扑过去与花千落同归于尽一样。

孟老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笑笑,拿开了放在岚凤身上的手。

岚凤很识趣的‘扑棱棱’的飞走了。

二人同时一僵。

花千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悄悄地瞥了一眼风轻,瘪瘪嘴,又低下了头。

孟老额角一抽。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尴尬的咳了一下,孟老摆摆手:“风轻小子,你先出去一会儿,我要和洛小友说会儿话。”

风轻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

“不知道孟前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千华说,是小子不能听的吗?”风轻对孟老行了个礼,“我想千华不介意我听一听。”

说罢,还看向花千落。

花千落连忙道:“啊对,我不......”

剩下的话被孟老的眼刀剐了回去。

花千落瘪了瘪嘴,又低头做小媳妇状。

“既然知道是你不能听的,那么,”孟老冷下脸来,“出去。”

风轻的动作顿了顿,深深的忘了花千落一眼,转身离去。

......

“花家丫头。”

孟老平静的看向花千落。

花千落想,她完了。

风轻好歹也能护着她点,但是这个孟老前辈......虽说他之前表现的好像并不怎么排斥毒宗的......

但是他跟她完全不熟好不好?!

这是要闹哪样啊?!

仿佛是感觉到了花千落的不安,孟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老头子不吃人的。”

花千落有点想哭。

那您老人家能把手拿开吗......我怕您老眼昏花的,控制不好力道,然后她脑袋就直接被开瓢了......

都不带疼的。

孟老也好像知道自己动作的不妥,干咳了几声,把手拿开了。

看着花千落如临大赦般的松了口气,孟老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爽。

“我说,花家丫头。就算我很讨厌花子箫和毒宗,我个老头子也没有能把气撒在你个不到十五岁的小丫头身上,更别说我还挺佩服花子箫那小子呢。”

花千落咽了口口水,颤声道:“我十五岁半了......”

孟老眉头一皱:“那你怎么还没及笄?”

花千落闻言,不禁苦笑一声,习惯性的摸了摸头发,道:“前辈看千......千华现在的情况有可能行及笄礼吗?”

孟老一愣。

旋即也不禁苦笑起来,对眼前的晚辈也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先不提花千落现在是女扮男装,就算不是,花千落......也没有可以为她行及笄礼的女性长辈了。

至于孤钵师太......让一个正道掌门给一个魔道妖女行及笄礼......貌似不能。

孟老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坐。”

花千落小心翼翼的在那一看便价值不菲的月牙凳上搭了个边。

“说说你现在的情况吧。”孟老呷了一口茶,眯眼道。

“啊,好。”花千落连忙正襟危坐,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起。

孟老等了半天,也不见花千落说话,不由的疑惑的抬眼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花千落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硬是说不出话来。

孟老见状,在心中叹了口气。

就算花子箫再怎么期望这孩子可以像他一样,就算现实再怎么逼迫她,这孩子......也不会像他父母那样。

她天性温和,甚至有一点懦弱,要不是花子箫夫妇是从娃娃抓起,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当初那个赌约......坑死人喽。害得他这个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出来带孩子。

这孩子看着挺温和的,其实死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还不能逼得太过......弄不好她直接撂下不管了......

脖子掉了碗大个疤,怕什么?

啧啧......姓花的没一个省心的!

看着花千落脸涨得通红的样子,孟老只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先说......你和风轻小子的事。”

花千落嗫嚅道:“其实......丰木城的事情......”

“不是你做的,这我知道。问题是,然后呢?”

花千落不说话了。孟老嘴角抽了抽,他觉得他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某位大小姐化名洛千华之后碰上了风轻小子,然后一见如故.......再后来风轻小子发现了大小姐的秘密,然二人貌合神离?我说的对吗?大——小——姐?”

花千落默默地低下了头。

其实......现在连貌合神离都算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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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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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无处不在。品书网 毒宗,被誉为第一邪教,短短二十年之内崛起,到辉煌,在民间中的作用绝对可以达到止住小儿啼哭的境界,这全靠一人,毒宗宗主——花子萧。

花子萧一手创建了毒宗,靠着非凡的手段、过人的智慧与不俗的实力很快就让毒宗走向辉煌,而他年少时流连于花丛中,得到了不少少女芳心,秦清便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秦清……她本来是峨眉派孤钵师太的大弟子,为花子萧与师傅决裂;江湖上的一朵花,却对花子萧一见钟情,而花心的花子萧竟然能为秦清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在花子萧“强行掳走”秦清的七年后,花千落诞生了。

“啊——”产房内,女子痛苦的大叫;产房外,英俊的男子剑眉紧蹙,踱来踱去。旁边还有一个蓝色眼睛如谪仙般的男子,表情却很是淡漠。

“哇——”属于婴儿的哭声在整个产房上空盘旋,花子萧眼前一亮,冲了进去:“阿清!有没有事?”秦清虚弱的摇了摇头:“孩子……”秦清看了看花子萧怀中的婴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体力不支的她昏了过去。

十二年后......

懒梳妆,倚朱窗,钗环不戴。

面无粉,冷淡了胭脂。

然,玉容美貌依旧,粉面生春不改。

婷婷楚楚,玉女仙娃。深可爱,实堪夸!

梳妆镜前的女娃面无表情,屋里一片诡异的宁静,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大小姐,该晨练了。”

“恩。”

很正常的对话。可是真的正常么?十二岁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寅时起床本身就不正常好不好,更别提毒宗大小姐——花千落接下来的任务。

每天凌晨丛林中的生存历练;锻炼内力绵长性,然后才告一段落。

当然,只是告一段落而已。

传言,花千落的天赋青出于蓝胜于蓝;

传言,而她的课程一点也不轻松;

传言,她初一出宗练医术,十五出宗练毒术。

传言,花子萧年少时便中了一种奇毒——醉生梦死。

传言,花子萧只能活二十年。

但花子萧是什么人?武林第一魔头花子萧!凭借高超的医术毒术与天地不怕的勇气,硬是把二十年翻了倍——四十年。

虽然翻了倍,但他现在就已经三十八岁了,最多只能陪着花千落两年,而那时花千落才仅仅十四岁,现在若是不努力变强的话,等到花子箫死后她的下场会很惨。所以,必须努力。不努力,会死。

丛林中,花千落望着眼前的这只稀有白虎,默不作声,反倒是那只白虎有些不淡定,焦躁不安的甩着尾巴。

所谓生存历练——抓捕五只以上有攻击性的野兽,把它们做成早餐——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吃,中毒概不负责。

今天,就拿你练手吧。

夜,毒宗一片漆黑,只有花千落的屋子里还点着灯。但是若是仔细看看的话就会发现,主屋的窗口里也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哇——”一个男子突然吐出了了一大口血。这是个怎样的男子呀!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子萧!你吐血了……哎哎哎?你怎么还笑?!”后知后觉的秦清才反应过来,原来……被骗了……

“花子萧!!!”暴怒的秦清。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试图欺骗你的妻子,她会让你……睡地板……

“呐……阿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花子萧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拉着秦清从床上垂下的衣角说道。“哼!”秦清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阿清,我真的有事跟你说……”花子萧的口气几近哀求。

看着秦清毫无反应的背影,花子萧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清,我快压制不住我的毒了……”

“什么?!”

秦清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拉起花子萧的手就为他把脉,在毒宗十年,最基本的把脉还是会的。然而,脉相清楚的告诉她——花子萧中的醉生梦死,已经开始蚕食他的五脏六腑。

“怎……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还有两年的时间吗?”秦清拉着花子萧的衣领,短短几句话,秦清却说的断断续续。

“呵……我还是低估了醉生梦死。”花子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千落……她还小,虽然有些早熟,但终究是个小孩子,让流光带她一起管理毒宗吧……还有阿清你……”

“够了!!”秦清愤怒的打断花子萧的话,大吼道:“花子萧,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就这么草率的决定我与千落的命运?你……你……”到最后,秦清早已泣不成声。

花子萧看着秦清,直到她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阿清……你的鼻涕蹭到了我的衣服上了……”

死一般的寂静……

“花子萧!!!你给我正经点!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我就扔下千落陪你一起死!”秦清气的快要炸了,她终于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为什么都要杀他了,她现在也想!

“......阿清,你别冲动……”可是他的话又被秦清残暴的打断

“我冲动?!我哪里冲动了?”说罢,还愤愤的咬了花子萧一下。

听了秦清的话,花子萧不禁有些无语:“那千落怎么办?谁来照顾她?难道说让她自己一人面对毒宗众多老狐狸?她才十二岁好不好?!”

可是秦清的话让他再次震撼了:“十二岁又怎样?我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帮师尊管理峨眉了!”这下即使是深知自己妻子作风的花子萧也有点头晕了,千落真的是她的孩子吗?看着不像啊!

“可是……可是……流光他虽小,但心机却颇深;而千落虽然天赋高,会的东西也多了些,但却是样样不精,比起流光还是差了些。”听了花子萧的话,秦清沉吟了一下,突然朝门外跑去:“我现在就找流光,让他娶我们家千落,这样的话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白影闪过,等花子萧反应过来时,秦清已经冲了出去。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阿清!你没穿外衣——”

静谧的夜里,毒宗后山竹林中却传来一丝动静。“呵,在大小姐手中吃亏了吧,下次小心点。”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轻抚一只白虎的头轻笑道。

少年没有束发,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的笑容,与他的亲生父亲很像。

突然,少年猛的抬头,白虎也有些不安,冲天边轻吼着。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展颜一笑,仿佛刚才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出现过。

“呐,有贵客来了呢。麻烦小墨你回避一下吧~”

白虎小墨冲少年吼了几声,然后不情愿的离开了。少年足尖轻点,如林中鬼魅一般窜入竹屋,装作刚刚惊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刚刚伪装好,花子萧与秦清便到了。

“流光!流光!,醒醒!我有事找你!”

原来,那个少年便是流光。竹屋门被打开,还未等流光看到什么,便已经被花子萧算不上温柔的又推了回去:哼,想看我家阿清,门都没有!等黑了脸的流光在次出来时,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包……

“呀!小流光~你没事吧,来,让清姨看看!”秦清一看流光头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俨然已经把流光当成了自家女婿。

流光不着声色的避开秦清的手,微微笑:“多谢夫人,流光没事。不知宗主与夫人深夜来找流光所为何事?”花子萧看着流光,只觉对面的仿佛不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安心辅佐千落吗?不过……他要是敢伤害千落,他花子萧绝对不会放过他!想至此,花子萧眯了眯眼,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流光,难道你要我们一直站着吗?”花子萧随手拿起秦清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恍然大悟状:“流光失礼了,还请宗主与夫人恕罪。”说罢,微微侧身,以便花子萧与秦清可以进入竹屋。

三人坐定,秦清直接切入话题:“小流光你认为千落这孩子怎么样?”秦清那急切的语气让身旁的花子萧的眉头蹙了起来,不满的‘哼’了一声,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说:“大小姐天资卓越,聪颖非凡,这是全宗都知道的事,夫人此次前来该不会就是问流光这个问题吧。”

秦清赞赏的看了流光一眼:“小流光果然聪明~我夫妻二人深夜前来就是希望等千落长大后你可以照顾她。”

秦清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流光以后的命运。流光闻此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不想,却被花子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做了手脚。

确定不会被流光发现之后,花子萧起身,朗声道:“好了,此事便这么定了。”看着流光握得愈发的紧的拳头,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阿清,天快亮了,我们就不打扰流光休息了。”秦清也看了看天色,转头对流光说:“小流光,你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今天上午给你个惊喜!”然后与花子萧双双离去。

竹屋里只余流光一人。

流光恨恨的咬咬牙,终归于平静。少年抚摸着被花子萧用过的精致茶杯,目光有些阴狠。

流光出了竹屋,那茶杯已然化为齑粉。被讨厌的家伙玷污的东西,即使再喜欢,他流光不需要。

做完这一切,流光依旧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少年,自傲又自负。

“花子萧,十年前温家的那件事还没完……”

夜……仿佛更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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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交锋

很平常的景物,不平常的一天。

起码是对毒宗众人来说。

先是大小姐花千落的全天课程取消,被宗主夫人拉到主屋亲自调教;再是流光公子被宗主叫去谈话……这是要变天了么?

毒宗,秦清闺房。

“女儿啊~你是我毒宗的大小姐,那么就是说以后你就是毒宗宗主。那……”秦清拉着花千落的手把她按到了梳妆镜前,铜镜里映出花千落的精致脸庞。

“娘亲,你有事的话就直说。”

被自己的女儿戳破伪装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尴尬,秦清脸红了一会,索性直接开门见山:“乖女儿~你爹的身体情况你知道吗?”

爹爹?这个名字在花千落的印象中很模糊,她对花子萧的印象只是来源于每月初一十五出宗历练时所听到的传说:英俊潇洒,放荡不羁,这是一群女人说的;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这是一群老头说的;拐走秦清,建立毒宗,这是一群大叔说的;武功高强,身中剧毒,这是一群哥哥说的。

总之,花千落对她亲爹了解的很少,非常少。

仔细想了一会,花千落看着秦清的眼睛,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淡定的样子看的秦清一股无名火起:你个做女儿的不应该关心一下你老爹的身体健康吗?

“呼——”深呼吸,把胸中的怒火压下,秦清强挤出一个笑脸:“千落~那说说你对你爹了解多少呗~”

花千落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姓名:花子萧,性别男,现年三十八岁,毒宗宗主。”

正在给花千落梳头的秦清嘴角抽了抽,放弃了与花千落沟通,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到了花千落旁边:“你爹中了奇毒,只能活二十年——好了我知道这个你早就知道了。”

看着花千落一副'这我知道'的眼神,秦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但是!昨天晚上,他快要压制不住醉生梦死了。”一想到花子萧昨晚吐的一大口血。秦清眼中全是担忧。

花千落不是傻子,她看出秦清眼中那深深的担忧,便知道自己老爹是真的危险了,不禁也有些担心,虽然她见花子萧的次数不超过百次。

“然后呢?娘亲你决定要去陪爹爹?那千落怎么办?”花千落隐隐有些黯然,自己……是被抛弃了吗?我对你们到底是个累赘啊。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的让你们能注意到我......

秦清看着花千落默默的低下了头,心中愧疚:“嗯……不过千落你放心,娘亲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流光那孩子很好的,以后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从今天开始……”

闻言,花千落猛的抬头,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什么?今天?”

秦清难得慈爱的摸摸花千落的头:“是啊,两个时辰后小千落就是流光的未婚妻了呢。”

“哦,娘亲,什么叫未婚妻?”

“……”

比起秦清闺房中的母女情深,花子萧这边的气氛可就诡异多了。

密室里,花子萧与流光相对而坐,下着围棋,品着香茗。

花子萧越下越心惊,流光……他真的只有十七岁?!论心机,他丝毫不弱于那些老狐狸;论谋略,他可以与自己平分秋色;论内力,他甚至在从前的秦清之上!而且,这流光的笑容总让他想起一个人,是谁呢?

黑子落。花子萧险胜。

“呵呵,流光啊,此局,你输了。”花子萧堪堪扯出一个笑容,冷汗却悄然滴下。

而流光却只是微笑:“宗主棋艺高超,此局,确是流光输了。”花子萧一时无语,流光也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僵了好一会。

最终,流光先打破沉默:“宗主来找流光莫不是来找流光下棋的吧。”把玩着手中圆润的白玉棋子,流光淡淡道。

“哦?”花子萧微微眯了眯眼“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就猜猜我此次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流光若无其事的继续把玩着棋子,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大小姐被夫人叫走了;而流光则在宗主这里,想必。此事定是与大小姐有关……宗主莫不是要将大小姐嫁与流光?”

花子萧诧异,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惊悚。

“呵呵,也是,宗主你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而夫人的武功被废,想要把大小姐托付出去也是合情合理。”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

“会知道你快压制不住醉生梦死毒一事吗?”流光接过花子萧的话头说,跳动的烛焰映的流光的脸忽明忽暗,在昏暗的密室中犹如鬼魅。

花子萧慢慢的也平静的下来。慌乱,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棋局再次开始。

“你想怎么样?”花子萧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手中黑子与棋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流光从容的落下白子:“宗主大人,您应该知道流光心中所想吧。”

片刻的静默无言,花子萧抬眼:“你不想娶千落?”

流光心中不屑。

“非也,流光只是希望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仅此而已。”

白子无声落下。

花子萧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做出了一丝让步:“二十年!二十年后千落三十二岁,那时,你想脱离毒宗或是继续辅佐千落都在你自己。”

“这便是宗主你最大的让步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花子萧有些生气,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他!

“若是流光不答应呢?”流光嘴角弧度增大。

花子萧,也不过如此……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花子萧由于愠怒,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些。流光有些诧异,随即释然:“好啊……”

说罢,手中白子便要落下。

花子萧冷哼一声,驱着内力便去拦截;而流光也不甘示弱,改用内力驱着棋子与花子萧抗衡。二者僵持不下,变故突然发生。

花子萧吐出一大口毒血,气息极度微弱;流光仿佛遭受重创,面如金纸,身体还不易觉察的微微颤抖着,好似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花子萧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是醉生梦死?不……不是,是另一种毒!是……昨晚流光的那杯茶!想至此花子萧压住气血的翻涌,瞪向流光。

而流光此刻也不好受,他现在只觉得像是中了断肠散,腹中好似肝肠寸断,他硬咬着牙,不在花子萧面前出丑。

“流光!你给我下了毒?”花子萧勉强顺完气息,朝流光怒吼。

而流光强忍疼痛讽刺道:“哦?这世间还有宗主您认不出来的毒药?唉,毕竟是老了嘛,连毒药和补药都分不清了!”

花子萧大惊:“补药?”流光冷笑道:“魔芥莘,对于未中毒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仙草;但却对奇毒榜前五十的毒有催发作用,排名越高,效果越好。”花子萧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醉生梦死——奇毒榜位居榜首。

“怎么?现在宗主大人还有心情杀我了吗?”流光的一言一语中无不透着讽刺的意味。

听到这话,花子萧脸上突然有了笑容:“呐……小流光你也别忍了,你中的不是毒,是蛊。”

未等流光有什么动作,花子萧接着说:“这蛊乃是从小吃各种奇毒长大的,子母蛊。当母蛊受到重创或是死亡之后,子蛊便会在宿主体内下毒。对了母蛊在我体内哦~”句末,还带了一个调皮的颤音。气的流光想爆粗口。

废话!他当然知道母蛊在你那了!缠丝蛊,顾名思义,被它缠上你就别想逃了。传说母蛊死亡后子蛊会在宿主体内呆到永远,宿主也不会死亡,只是每月必须忍受一次不同的毒在体内肆虐,还要忍受不死不灭的孤寂。此蛊全天下只有一个,竟然舍得给他用。花子萧……算你狠!!

二人对视片刻,然后目光同时移向棋盘——平局。不过,真的是平局吗?二人心知肚明。

花子萧哈哈大笑,拂袖而去;流光恨恨的咬了咬牙,愤然离去。

二人走后,流光所坐的位子突然出现一个黑袍老者,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这盘棋真的下完了吗?”当然无人回答,老者拿起一枚棋子把玩着,对着棋盘微微眯起了眼。

毒宗的集合场已经变成了订婚礼堂。

毒宗众弟子看着台上身高差异巨大的二人莫名的多了些喜感。扑哧,大小姐穿正装好可爱啊!

比起台下众弟子的轻松,台上的气息僵硬的可以冻死一台大象。

而台上流光正死死的瞪着花子萧,花子萧则是满不在乎,流光,他还不放在眼里。

至于花千落和秦清,她们两个完全没有感到丝毫不对劲,毕竟一个武功被废,一个涉世不深,怎么可能察觉到什么呢?

台上不仅仅只有花千落四个,诡异的气氛很大一部分都是来源于各位长老们。

流音身材矮小,面如鸡皮,隐藏在厚厚的眼皮下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是如明月一般的流光养父。

看着养子娶了花千落,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他了。可是流音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而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除了流音,其他人心情各异。众人都在用秘语传音交流。

“大长老,你看看流音那家伙的得意劲,怕是他有取你而代之的心啊!”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们看看,我怎么觉得流光不是真心订婚呢?”这二长老不是白做的。

“……”

“……”

一时间,讨论声不断。

“够了,都别吵了。本座认为,这订婚不会顺利的。”

许久,大长老发话了,令人惊讶的是,大长老苏瑾竟然是个女子!

密室中,黑袍老者缓缓落下一枚黑子:“:呵呵……小徒儿,你会怎么办?”

高台上,流光看着花子萧,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就这样?十年前他没有能力杀花子萧,十年后他却受花子萧所制!

现在只要他心念一动,花子萧随时都会毒发身亡!如果花子萧死了,那么他将陷入永生的孤寂之中……那又怎样?他流光……绝对要屠尽花氏一族!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

用心催动魔芥莘,花子萧的瞳孔瞬间缩到针尖大小,一口毒血喷出,倒在台上,一片哗然。

密室中,黑袍老者手中白子终于落下,白子胜,惨胜。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小徒儿,老头子没看错人,希望你不要后悔啊……”说罢,石凳上空无一人,只余些许回音荡漾在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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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变故

台上的变故早已让所有人都慌了神,秦清最为激动。等众人把昏迷不醒的花子萧抬回主屋,秦清已经双眼通红。

“你们都退下吧。”天知道秦清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众人疑迟了下,正犹豫着,忽然听到一人说:“虽然长老们是出于关心,但……不觉得现在有些不是时候吗?”

众人看向说话者:一身月白长袍,一块腰间玉佩,一丝淡淡微笑,一位如玉君子。

流光。被誉为明月公子的流光。

看到流光如此,秦清多了些欣慰,有此人照顾千落,她就放心了。而花千落看着流光,只觉他虚伪非常,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厌恶。

“这……”长老们面色各异,一些精英弟子悄悄退出了房间。

一直未开口的苏瑾大长老突然发话了:“既然大小姐的未婚夫都这么说了,那各位就退下吧。”苏瑾特意加重了'未婚夫'三个字,看到流光有些龟裂的表情,面纱下的嘴角心情不错的勾了起来。

众人陆陆续续的出了主屋。

“千落,你也出去。”花千落抬头看了秦清一眼,也出去了。

“子萧,你……你是不是装的?”秦清有些自欺欺人的询问的,不知是在问花子萧还是催眠自己。

床上的花子萧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底有一抹化不开的温柔:“恩,我是装的呢……”可是嘴角却流出了控制不住的毒血。

秦清要揍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子萧!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子萧眼中闪过讽刺,道:“呵……这次……算我轻敌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勇气……”

......

奢华的大殿内,一群人正在谈话。

“你说,这次宗主可以挺过来吗?”一人有些迟疑的问。

而二长老则是深思了一会,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直响,仍然犹豫不决。

这是一步险棋。花子萧身中醉生梦死毒活不过今天了,花子萧一死,那些所谓的“正道”定要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来讨伐毒宗,而且有小道消息说秦清叛离师门时自废武功……

虽说那些牛鼻子老道作风让人想一巴掌拍死他们,但他们的一身本事可不是盖的。

想到自己未入毒宗前被少林寺一个和尚追着打的样子,二长老不禁狠狠的抖了抖,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首要的是站对队伍,哪个人可以让毒宗在正道的碾压之下活下来,那么他就是哪个人的队友!可是……这个人是谁啊?是流音?还是大小姐?

大小姐花千落就弱了不止一点点。她虽说有一些实战经验,可是终究是孩子,论谋略她不如流光,论心机她不如流音,只是在精英弟子中有极高的声望而已。

可是......鬼知道花子萧和秦清有没有悄悄教给她什么奇功秘法之类的东西啊?鬼知道这小妮子有没有在外面给自己铺条后路啊?二长老纠结了。算了,他还是静观其变吧……

流光此时在心中早已把花子萧鞭尸了几千遍,断肠草的毒他今天算是尝了个够!缠丝蛊,以后每月的今天都会发作一次,这次断肠草之毒已经让他够呛了,下次的痛苦将会依次递增,不过,他不后悔!

但是……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下啊,他现在只想回到后山的竹屋里休息一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断肠草肠穿肚烂的痛苦还可以微笑着装贵公子的!要是......要是父亲在就好了......

流光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花千落冷冷的看着这些毒宗的核心高层犹豫不决的样子,'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人!众人皆楞在原地。

流光如临大赦,忙拱手道:“诸位长老,流光去看看大小姐,以免她想不开啊!”

说完转身就要走,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丈夫担心妻子。

二长老则是再次纠结了:等等,流光对大小姐是真心?!那么流光就是大小姐一派的喽,可是流音呢?看他刚才的表情好像很不高兴。一边是养父,一边是妻子,流光会站在哪边呢?好像哪边都有可能……二长老心里一团乱麻,索性干脆不想了。

苏瑾看着流光有些急促的脚步,突然出声道:“流光公子何必急着走呢?大小姐的性格我们都是知道的,诸位认为她会想不开吗?而且已经有弟子跟着她了,难道是流光公子另有其他事情?为何不直说呢?”

此话一出,全场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流光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这女人抽什么风?他招她惹她了?!

在断肠草之毒的作用下,流光只觉得他的五脏六腑被人慢慢的搅碎……搅碎……

强忍疼痛,流光转过身来温和一笑:“怎么会呢,大长老您想多了,流光只是担心大小姐而已。”

苏瑾慵懒的靠在身后的白玉柱子上,挑了挑眉:“流光公子,你难道是想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透漏一些消息......”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望向流光。

流光强做镇定:“大长老想多了,流光只是担心大小姐而已。”

“哦?是吗?流光公子这是怪本座多管闲事了?”未等流光答话,苏瑾语气一变:“啊啊~瞧本座这记性,流光公子现在已经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了,该改口叫姑爷了。原来姑爷是在提醒本座逾越了,那本座在此就就给姑爷说一句'对不住'了”说罢,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行礼:“见过姑爷!!”

流光死死的瞪着苏瑾:这个死女人!若不是师尊叮嘱他不可以惹苏瑾,他早就和这她动手了!深吸一口气,努力忍住熊熊怒火与腹中疼痛,淡淡道:“各位长老免礼,大小姐现在不能出事,那流光就先告辞了。”

“等等!”苏瑾再次叫住了流光,流光恨恨的转过身来。

“姑爷以后要记得改口哦,要对大小姐有个爱称,不然的话别人见了怕是会想歪呢。姑爷~”戏谑从这位狡猾的大长老眼里闪过,而看到流光不自然的表情之后眼底光华流转,满意的点了点头。

流光听了苏瑾的话后,被宽大袖袍遮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握了起来:“多谢大长老提醒,流光记住了。”老子记住你了!流光心底都在咆哮着这一句话,又一波疼痛袭来,流光连忙离去。

苏瑾笑笑:耐力,性格,伪装……各方面都算是顶尖了,老家伙,小徒儿不错嘛!那么,本作是不是也该收一个小徒儿来和你玩一玩呢?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千里之外的正道论武大会上一个不起眼的黑袍老者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打喷嚏?”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时,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因此坏了我的局,苏瑾那婆娘会笑死我的!不过坏了也没关系,只不过体会不了那种绝望的气氛了……”

黑袍老者自言自语着,不巧被一个脖子上带着一块玉料的十二岁孩童听了去。

“咦?好像有人在这里……”老者好似发现了什么,往孩童这里走来。突然,孩子的玉发出一种柔和的白光,把孩子罩住;而黑袍老者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硬是没有发现他。

“难道是老头子我多心了?”黑袍老者疑惑的看向孩童的方向,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罢罢罢!算算时候也应该差不多了,那么……就让杀戮的盛宴开始吧!”老者说完话,突然诡异的消失,空留孩童一个人在原地。

孩童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然后瞳孔猛的一缩——“爹!娘!我们快回家!”可是已经晚了……等他推开他们一家所住的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未寒的尸骨。孩童再也挺不住,昏了过去。

毒宗,后山一个隐隐穿来隐忍的闷哼声的竹林小屋。

流光死死的咬住下唇,发丝凌乱,白衣也沾了不少灰尘。不过若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有着浓浓的讽刺:看这缠丝蛊的毒性程度,花子萧……怕是已经挺不住了!

毒宗,主屋的床上不断吐血却仍然风华绝代的人。

花子萧不断的吐血,索性也就懒得擦了。秦清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在目光触及到花子萧的眼睛时眼泪决堤。

花子萧无奈的摇摇头:“唉~当初我是怎么看上你这个爱哭鬼的呢?果然是年轻不懂事啊……”

秦清一听,也忘了哭,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娶我后悔了?”

“对啊~”

“啊啊啊啊!!!花子萧,我咬死你!!!”房间里顿时乱成一团。

“说!你娶我,你后不后悔?!”秦清压在花子萧身上有些女王范的问。

花子萧痞痞的笑着说“后悔!”

“花子萧!!!!”

看着秦清暴走的样子花子萧爽朗的大笑:“哈哈哈!阿清你真是可爱!啊~困死了~过来陪我睡觉!”

秦清恨恨的点点头,顺势躺在了花子萧旁边,闭上了眼睛。

花子萧温柔的看了秦清一眼,在枕边留下了早已准被好的信,不舍的吻了秦清一下,也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花子萧:阿清啊阿清,你可知道你哭时我有多么心疼?这房间里放了迷香,你没有武功,抵挡不了的,请原谅我的私自决定。阿清,请你活下去!

秦清:子萧啊子萧,我知道你希望我活下去,但你可知道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在你没有醒时就已服了毒,请原谅我的任性。子萧,我要和你在一起!

但愿你们来世能够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感受这体内最后一波疼痛感过去之后,流光缓缓勾起嘴角:花子萧,后会无期!

大殿众人正在等着花子萧与秦清的传话时,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般来临——花千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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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裂

花千落不见了?!这对毒宗众人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二长老一把揪住那个弟子的衣襟,怒吼道:“你干什么吃的?!才十二岁的小孩子,你竟然跟丢了?难道她凭空消失了不成?”

却没想到那个弟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长老……大小姐她……她……真的是凭空消失的啊!”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嘘声。

苏瑾蹙起了眉:奇怪……这世间竟然有人可以凭空消失?除非……他不是人!

二长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不好!”然后急忙赶到了主屋。

可是已经晚了,花子萧与秦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两个人的手紧紧的相握着。整个场景安静而祥和,空气中弥漫着甜蜜与幸福——可惜,这种甜蜜与幸福只能在奈何桥上再续了。

毒宗后山竹林。

“什么?花千落不见了?”流光有些惊异的说,而白虎小墨正有些无辜的点着头。

画面看起来有些诡异。流光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便叫小墨带他到花千落失踪的地方。

小墨咧了咧嘴,后退几步,然后猛的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可以用呼啸的风或者离弦的箭来形容而丝毫不显夸张;流光展开手中折扇,足尖轻点,如一阵清风一般追了上去。

以他们的速度,那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很快就到了。

夏末的午后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下,在嫩绿的小片草地上投射出斑驳的树影。

蝉儿声声鸣着,鸟儿慢慢叫着,虫儿缓缓爬着,花儿轻轻绽着,风儿阵阵吹着,云儿悠悠飘着。流光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风景画。在此地,仿佛一切喧闹都远离了自己。

像家一样。流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不过,直觉的,他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

太静了。刚刚的蝉鸣与鸟叫都听不见了!这个地方……真是诡异的很!

流光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在树林中漫步。风在静静的吹,水洼中的叶在悠悠的打着旋,流光只是闭着眼睛慢慢的走着。而此时小墨则是焦急的走来走去,因为流光刚才也突然不见了!

突然,小墨停了下来侧耳聆听。然后犹豫了一会,悄悄地隐去在树林中。

流光走了片刻,睁眼。看到周围还是一样的景色,不禁皱了皱眉。

扭头,却看见了花千落在静静的看着他,看着那张写满了不爽的脸,流光感觉自己好像打扰了某位大小姐。果然——“你怎么在这里?跟踪我?”

流光淡淡微笑;“大小姐,流光只是担心你而已。况且,现在宗内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所以还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花千落刚要发怒,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摸了摸手腕上不知何时带上的银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轻轻的“嗯”了一声。

流光意外的看了花千落一眼,当然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镯子:精致的藤蔓花纹在银制的镯身上显得分外妖娆;浅绿的不知名的矿石恰到好处的点缀了藤蔓花纹,使它好似活了过来,美中不足的是那种矿石的颜色太淡了,有些破坏了整体美感。流光数了数,一共八颗。

不动声色的把银镯的样子记在心里,然后走过去拉过了花千落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花千落很不满的甩掉流光的手:“你干什么?”

流光面色不变:“千落,怎么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花千落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默认了流光的身份——实在不行就当被禽兽摸了!而流光也没想到花千落竟然让他拉手,怀着满腹怨气极不情愿的拽过花千落的手,当然,这种不情愿流光当然没有傻到摆在脸上。

与此同时,苏瑾他们也来到了树林中。

看到这片树林,苏瑾的眉皱的更厉害了: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强度的结界?!

注意到了以往死人脸的苏瑾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就算再傻也知道了事情有点不好解决,众人统统低头做小媳妇状。

苏瑾盯着一层普通人看不见的淡淡的白色薄膜,那么薄,好像一碰就可以破碎的一样。

不过苏瑾有些无奈,这结界她可以解开,只不过有些麻烦……至少得用个三四天的,那时候黄花菜都凉透了。

正在沉思的苏瑾听到了身后众人的小声惊呼,不禁抬眼一看:流光一身白衣牵着花千落的手,一个如翩翩贵公子,一个似精致瓷娃娃,二人好似天生一对,虽然气质不同,不过站在一起却意外的搭调。

花千落看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但是却都有着勃勃野心的老狐狸,面色又冷了几分。众人只觉得凉飕飕的……奇怪,夏末就这么冷了?!花千落不说话,苏瑾他们也不说话,此时的气氛僵硬到可以冻死一头大象。

“咳咳咳!!!”在流音的眼神攻击下,一人硬着头皮发出一阵咳嗽声。顿时,多道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你是谁?”花千落装作不认识这人的样子,冷冷的问。

“啊?属下叫……叫……叫……孙朔……”孙朔紧张之下叫了半天才叫出自己的名字,这畏首畏尾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

花千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孙朔是吧,有事吗?”再次冷场。

孙朔在心底暗暗叫苦:有事是有事,不过他不敢说啊!但是花千落已经发问了那他就必须得答了:“额……有什么事啊……哈……”

孙朔干巴巴的讪笑着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语言,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事情。

“啊啊!大小姐!想起事来了!宗主与夫人死了!”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周围温度瞬间降到零度以下。孙朔此时也知道自己自己演戏演得太过了,悄悄瞄了花千落一眼,然后有迅速低头,心里默念:她没听见她没听见她没听见她没听见……

花千落此时心情很不好,今天她先是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嫁给了一个很讨厌的人;然后噩梦成真了……再然后她的爹娘就死了……今天她就该呆在屋子里好好修炼!!!

“回宗!”冷哼一声,花千落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毒宗。

花千落死死的盯着那两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这么死了?明明早上秦清还温柔的给她梳头,明明早上花子萧还在对她眨眼睛……可是不过半天工夫……花千落垂下眼帘:真是的……我于你们来说就是那么的可有可无吗?

枕边的一封信吸引了花千落的注意,花千落强忍着把泪水压回心底,拿起了那封信。

写信人的字体很飘逸,就像他的一生。

致千落:

千落,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心里一定是怨恨着我和你娘,其实我也想看着你长大成人,可是我的身体真的挺不住了。

而你娘武功尽失,留下来只会成为那些老狐狸要挟你的筹码,所以我给你娘下了迷香,呈现出假死状态,你要做的就是将她赶紧运出毒宗。

你一定要好好继承毒宗,将那些败类全部清理干净,还有,一定要小心流光。

千落,爹生前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反而对你要求甚严,是爹的错,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快乐过一辈子。

爱你的老爹花子萧

“扑通!”花千落跪坐在了地上,眼泪终于决堤了——混蛋!我只不过想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有爹娘陪着,我才不要当什么宗主!我只要你们两个陪着……

看着花千落跪在地上哭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千落挣扎着站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她不能倒下!

“我爹爹娘亲去世的事情严禁说出去,不然……杀无赦!”

流光诧异的看着花千落,心想:她什么时候有这等气势。“那……葬礼怎么办?”有个声音弱弱的从角落里传了出来。花千落一愣神,葬礼……她还真没想到……扭头看着秦清,花千落轻轻的叹了口气,恐怕自己的老爹到死都不知道娘亲她早已服毒自尽了……

看着花千落又走神了,流音轻咳几声,道:“大小姐,葬礼的事,不如交给我去做?”

正好他也可以看看花子萧与秦清是真死假死。

花千落眉头又皱了起来,葬礼……以花子萧的风格必定是要办到全世界都知道,可是那样的话所谓的正道便会知道花子萧不在了……以她现在的武功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碾压。

花千落抿了抿嘴唇,沉声道:“只在宗内办,不得宣扬出去!”

“是……”算了。只要这丫头答应就好了……

下葬的那天是个雨天,花千落一袭黑裙,发丝被雨水浇的凌乱,贴在脸上,白皙的皮肤与黑衣黑发成了鲜明的对比。“入土为安——”花千落浑身一震,眼睁睁的看着两口棺材落进了坑中。

花千落木木的跪下,大雨冲刷着世间的一切,花千落闭上眼睛,泪水混合着雨水从脸上滴落,从这一刻开始,她花千落就要独自一人闯出一片天地……

第四章 变天(1)

等花千落再次见到苏瑾他们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此时的花千落比之前几天要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身后跟着的流光还是前几天的那样,一袭白衣,一把折扇,很是普通的装扮却被他穿出了一番味道。

“诸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禀报?”坐在高椅上的花千落俨然是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小小的人儿却有着不输于帝王将相的气势。

流音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有一刹那他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种名为惧怕的心理。

不过他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大小姐不觉得自已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吗?宗主与夫人才刚刚去世,你就上位了,这样可是有些不符孝道啊!”

爹爹说的真不错,果然是老狐狸!花千落暗想,不过……

“我并没有打算当宗主啊。”

流光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这小丫头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全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才仅仅十四岁。

“哦?那大小姐年纪尚幼,怕是难当大任,不被众人所信服,还是让老朽代劳吧。”流音拄着拐杖,弓着身子一步一步逼近花千落,脸上蜡黄松垮的肉堆在一起,被长长的胡须挡住。

流光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样的人……是不配成为他的父亲的。

花千落没有动,只是淡然地看着流音,流音也一直躬身,谁都没有动。

“那大小姐你准备干什么?等着吃奶吗?”肆无忌惮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花千落脸色瞬间一变望向说话者。

二长老诧异的看着孙朔——就这么与花千落撕破脸了?

苏瑾流光均是面色不变在心里冷哼一声:蠢货!

孙朔此时正抬头斜眼看着花千落:“哼!一个奶娃娃还想当宗主,真是笑话!”孙朔此时的小心肝都在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说错话,在花千落的注视下他感觉好像要尿裤子了……

花千落轻轻眯眼:“哦?是吗?你的意思是……”

孙朔装作完全感受不到花千落话中的杀气,继续装傻道:“不明白?好,我来告诉你!”说完,还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断他的时才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叫你从宗主的位子上滚下来!让流音大人即位!是吧,流音大人?”

流音直起身子,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花千落冷笑:正好,今天就一次性的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默默地记下了刚才刚才孙朔说话时众人的表情,看向流音。

流音不明白为什么往日贪生怕死的孙朔今日为什么这么勇敢了,不过还是轻蔑笑道:“大小姐,您还太小了,这毒宗便由我流音代为管理吧!”

没有上前的人只有两个:苏瑾二长老。二长老纯属是没有反应过来,而苏瑾……目的就不那么单纯了……

花千落懒懒的靠在了椅子扶手上,手指悄悄移到了一个凸起的花瓣上:看来想洗牌的话得采用暴力手段了……

流光则是依旧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好似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上!”一生令下,许多人腾空而起,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攻去。

二长老条件反射的冲过去挡在了花千落前面,不过马上就后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多人,他就是在厉害也抵挡不了啊!!!!

苏瑾素手一挥,多条红线缠在了流音他们身上。

“大……大……大长老……”流音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求饶。心里暗骂:这死女人瞎掺和什么啊?!要问流音毒宗内最怕的是谁?那么他的回答不是花子萧,而是这毒宗大长老——苏瑾。他流音在毒宗十几年,苏瑾依旧是这样的年轻,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苏瑾,她绝对不简单!

可是流音也没想到苏瑾竟然不简单到了这种地步。

他流音自诩也是天下高手前二十名,还有旁边这么多长老,就算是那位一直隐居的天下第一来了也不一定能打的过这一堆人。可是……可是……苏瑾这女人就这么轻轻的一挥手就把他们制住了?她……到底有多可怕?!

“属下见过大小姐。”苏瑾微微屈膝,算是给花千落行了礼。

二长老见事情解决了,也恭恭敬敬的给花千落行了个礼。

花千落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看着这两个以前从没在意的人。

苏瑾大长老依旧是天下众生只有我如花的欠扁表情;二长老则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右脸上的一朵小花疤痕让她看起来颇有喜感。

片刻的静默无言后,苏瑾踢了踢地上被红线绑成粽子的十多个人,不屑的说:“如何处置?”

花千落盯着那十几个人看了又看,还是没有想出怎么个处置方法,索性把这些人都扔给流光,顺便看看他是怎么处置他的养父的。

花子萧叫她小心流光,她就是没看出流光有哪些不对劲,虽然她一直看流光不爽。

“喏,这些人交给你处置了。”花千落小嘴一张,丢给流光一个重任。

流光收起折扇:“是……”

花千落刚要离开大殿,突然又返回了——手指一点,被红线缠上的孙朔就慢慢的滚向花千落。

“你叫孙朔是吧……咱们聊聊?”其余人在心里小小的为孙朔默了个哀。

到了花千落专用的练功房,花千落把孙朔放下:“戏演的不错。”

孙朔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谢大小姐夸奖,这是属下的职责。”

花千落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此时的孙朔哪还有了大殿之上的愚蠢?

孙朔——花子萧留给花千落的助力之一,或者叫他'羽苍'更贴切。

羽苍有些疑或的问:“大小姐……把流音交给流光处置真的不会有事吗?”

花千落坐到了桌子上以便于与羽苍对视:“你不相信我?”

“羽苍不敢。”

花千落沉默了半刻,说:“你先下去吧,记得弄成孙朔假死的样子。对了,下次用你原来的脸来见我。”

羽苍摸摸自己的面具,垂下眼帘:“是……”

等到羽苍走了以后,花千落悄悄去了一个地方,静心小林——她上次失踪的地方。

这里还和上次一样,宁静,悠远。

毫无阻碍的穿过白色结界,花千落的面前是一片湖泊。

这片湖泊像是一块蓝色宝石镶嵌在绿色的树林里。乍一看这片湖泊很是普通,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块湖泊太纯净了,连鱼虾都没有,而且越是靠近湖畔周遭植物越少,湖边却突兀的立着一棵枫树。

天一神水。世间最纯净的液体,一点就价值价值连城,这里竟然有一片湖泊!

传说天一神水的压力是水的几万倍,可以很有效的抵抗心魔,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一滴天一神水并把它凝练成晶体,那么你这辈子就与走火入魔无缘了;如果你不小心把天一神水服用了,那么你这辈子不死也只能躺着了。

即使花千落站在距湖泊五百米以外的地方,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压力扑面而来。每往前一步,压力就递增,花千落走了才几步就到了极限,便在这个位置修炼。她……还是太弱了……

太行山山顶,正道人士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原因就是三天前的论武大会上遭遇的屠杀。

五年一次的论武大会这次的地点定在丰木城,一个大型城镇,可是却被屠的一人不剩。所有人都是被削成骨架,即使是他们这些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也不禁毛骨悚然。

不大的房间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各大派的掌门人此时也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个个愁眉苦脸的。

武当派掌门宋金黎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了,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大吼:“喂!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哑巴了?!”没有人回应他。

宋金黎不死心,有说:“诸位门中那么多精英弟子遇难,就不想说什么?!”依旧没人理他。

宋金黎着急了:“孤钵!这次你门中遇难弟子人数最多,你就不想说什么?”

孤钵师太微微睁眼:“那是他们的命,贫尼无话可说。”一句话,气的宋金黎想骂娘。

“孤钵!!不就是一个秦清被花子萧那个魔头拐去了吗?二十年了!你还没走出这个心魔?!”

孤钵师太双眼猛的瞪向宋金黎,道:“还请施主不要乱说。”话语中明显有了些威胁的意味。

秦清,永远是孤钵师太心中的一根刺。

“宋兄,你就别为难孤钵师太了,想必师太心中也不好受。”

最后,昆仑派掌门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

宋金黎不满的'哼'了一声,愤愤坐下。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各派都默默地报出了折损人数。

此次受创最严重的还是五大门派,因为大会是锻炼弟子能力的好时机,他们都派出了最精锐的弟子,可……谁能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

“要是有人看到那个杀人者就好了……”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武功极高,每具尸体都被削了千余刀,只余白骨森森,还是在死后有人触碰那些尸体,肉才慢慢滑落……现场惊悚到了极点。

孤钵师太依旧半闭着眼,念着佛经,好似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向表面上那么平静吗?二十年前,秦清就是在那次论武大会上遇见花子萧的……

在众人静默无言时,一个武当弟子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掌门!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

宋金黎正郁闷着,听见这个弟子慌张的语气,不由得大怒:“慌什么?要死啊!”

那弟子连忙摇头:“不……不是……是在丰木城中找到幸存者了!”

等花千落再次见到苏瑾他们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此时的花千落比之前几天要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身后跟着的流光还是前几天的那样,一袭白衣,一把折扇,很是普通的装扮却被他穿出了一番味道。

“诸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向我禀报?”坐在高椅上的花千落俨然是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小小的人儿却有着不输于帝王将相的气势。

流音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有一刹那他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种名为惧怕的心理。

不过他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大小姐不觉得自已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吗?宗主与夫人才刚刚去世,你就上位了,这样可是有些不符孝道啊!”

爹爹说的真不错,果然是老狐狸!花千落暗想,不过……

“我并没有打算当宗主啊。”

流光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这小丫头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全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才仅仅十四岁。

“哦?那大小姐年纪尚幼,怕是难当大任,不被众人所信服,还是让老朽代劳吧。”流音拄着拐杖,弓着身子一步一步逼近花千落,脸上蜡黄松垮的肉堆在一起,被长长的胡须挡住。

流光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样的人……是不配成为他的父亲的。

花千落没有动,只是淡然地看着流音,流音也一直躬身,谁都没有动。

“那大小姐你准备干什么?等着吃奶吗?”肆无忌惮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花千落脸色瞬间一变望向说话者。

二长老诧异的看着孙朔——就这么与花千落撕破脸了?

苏瑾流光均是面色不变在心里冷哼一声:蠢货!

孙朔此时正抬头斜眼看着花千落:“哼!一个奶娃娃还想当宗主,真是笑话!”孙朔此时的小心肝都在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说错话,在花千落的注视下他感觉好像要尿裤子了……

花千落轻轻眯眼:“哦?是吗?你的意思是……”

孙朔装作完全感受不到花千落话中的杀气,继续装傻道:“不明白?好,我来告诉你!”说完,还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来打断他的时才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叫你从宗主的位子上滚下来!让流音大人即位!是吧,流音大人?”

流音直起身子,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花千落冷笑:正好,今天就一次性的把这些垃圾清理出去!默默地记下了刚才刚才孙朔说话时众人的表情,看向流音。

流音不明白为什么往日贪生怕死的孙朔今日为什么这么勇敢了,不过还是轻蔑笑道:“大小姐,您还太小了,这毒宗便由我流音代为管理吧!”

没有上前的人只有两个:苏瑾二长老。二长老纯属是没有反应过来,而苏瑾……目的就不那么单纯了……

花千落懒懒的靠在了椅子扶手上,手指悄悄移到了一个凸起的花瓣上:看来想洗牌的话得采用暴力手段了……

流光则是依旧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好似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上!”一生令下,许多人腾空而起,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攻去。

二长老条件反射的冲过去挡在了花千落前面,不过马上就后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多人,他就是在厉害也抵挡不了啊!!!!

苏瑾素手一挥,多条红线缠在了流音他们身上。

“大……大……大长老……”流音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求饶。心里暗骂:这死女人瞎掺和什么啊?!要问流音毒宗内最怕的是谁?那么他的回答不是花子萧,而是这毒宗大长老——苏瑾。他流音在毒宗十几年,苏瑾依旧是这样的年轻,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苏瑾,她绝对不简单!

可是流音也没想到苏瑾竟然不简单到了这种地步。

他流音自诩也是天下高手前二十名,还有旁边这么多长老,就算是那位一直隐居的天下第一来了也不一定能打的过这一堆人。可是……可是……苏瑾这女人就这么轻轻的一挥手就把他们制住了?她……到底有多可怕?!

“属下见过大小姐。”苏瑾微微屈膝,算是给花千落行了礼。

二长老见事情解决了,也恭恭敬敬的给花千落行了个礼。

花千落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看着这两个以前从没在意的人。

苏瑾大长老依旧是天下众生只有我如花的欠扁表情;二长老则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右脸上的一朵小花疤痕让她看起来颇有喜感。

片刻的静默无言后,苏瑾踢了踢地上被红线绑成粽子的十多个人,不屑的说:“如何处置?”

花千落盯着那十几个人看了又看,还是没有想出怎么个处置方法,索性把这些人都扔给流光,顺便看看他是怎么处置他的养父的。

花子萧叫她小心流光,她就是没看出流光有哪些不对劲,虽然她一直看流光不爽。

“喏,这些人交给你处置了。”花千落小嘴一张,丢给流光一个重任。

流光收起折扇:“是……”

花千落刚要离开大殿,突然又返回了——手指一点,被红线缠上的孙朔就慢慢的滚向花千落。

“你叫孙朔是吧……咱们聊聊?”其余人在心里小小的为孙朔默了个哀。

到了花千落专用的练功房,花千落把孙朔放下:“戏演的不错。”

孙朔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谢大小姐夸奖,这是属下的职责。”

花千落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此时的孙朔哪还有了大殿之上的愚蠢?

孙朔——花子萧留给花千落的助力之一,或者叫他'羽苍'更贴切。

羽苍有些疑或的问:“大小姐……把流音交给流光处置真的不会有事吗?”

花千落坐到了桌子上以便于与羽苍对视:“你不相信我?”

“羽苍不敢。”

花千落沉默了半刻,说:“你先下去吧,记得弄成孙朔假死的样子。对了,下次用你原来的脸来见我。”

羽苍摸摸自己的面具,垂下眼帘:“是……”

等到羽苍走了以后,花千落悄悄去了一个地方,静心小林——她上次失踪的地方。

这里还和上次一样,宁静,悠远。

毫无阻碍的穿过白色结界,花千落的面前是一片湖泊。

这片湖泊像是一块蓝色宝石镶嵌在绿色的树林里。乍一看这片湖泊很是普通,没什么特殊之处,但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块湖泊太纯净了,连鱼虾都没有,而且越是靠近湖畔周遭植物越少,湖边却突兀的立着一棵枫树。

天一神水。世间最纯净的液体,一点就价值价值连城,这里竟然有一片湖泊!

传说天一神水的压力是水的几万倍,可以很有效的抵抗心魔,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一滴天一神水并把它凝练成晶体,那么你这辈子就与走火入魔无缘了;如果你不小心把天一神水服用了,那么你这辈子不死也只能躺着了。

即使花千落站在距湖泊五百米以外的地方,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压力扑面而来。每往前一步,压力就递增,花千落走了才几步就到了极限,便在这个位置修炼。她……还是太弱了……

太行山山顶,正道人士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原因就是三天前的论武大会上遭遇的屠杀。

五年一次的论武大会这次的地点定在丰木城,一个大型城镇,可是却被屠的一人不剩。所有人都是被削成骨架,即使是他们这些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也不禁毛骨悚然。

不大的房间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各大派的掌门人此时也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个个愁眉苦脸的。

武当派掌门宋金黎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气氛了,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大吼:“喂!你们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哑巴了?!”没有人回应他。

宋金黎不死心,有说:“诸位门中那么多精英弟子遇难,就不想说什么?!”依旧没人理他。

宋金黎着急了:“孤钵!这次你门中遇难弟子人数最多,你就不想说什么?”

孤钵师太微微睁眼:“那是他们的命,贫尼无话可说。”一句话,气的宋金黎想骂娘。

“孤钵!!不就是一个秦清被花子萧那个魔头拐去了吗?二十年了!你还没走出这个心魔?!”

孤钵师太双眼猛的瞪向宋金黎,道:“还请施主不要乱说。”话语中明显有了些威胁的意味。

秦清,永远是孤钵师太心中的一根刺。

“宋兄,你就别为难孤钵师太了,想必师太心中也不好受。”

最后,昆仑派掌门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

宋金黎不满的'哼'了一声,愤愤坐下。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各派都默默地报出了折损人数。

此次受创最严重的还是五大门派,因为大会是锻炼弟子能力的好时机,他们都派出了最精锐的弟子,可……谁能想到发生了这档子事?!

“要是有人看到那个杀人者就好了……”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人武功极高,每具尸体都被削了千余刀,只余白骨森森,还是在死后有人触碰那些尸体,肉才慢慢滑落……现场惊悚到了极点。

孤钵师太依旧半闭着眼,念着佛经,好似一切都不关她的事。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向表面上那么平静吗?二十年前,秦清就是在那次论武大会上遇见花子萧的……

在众人静默无言时,一个武当弟子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掌门!掌门,弟子有要事禀报!”

宋金黎正郁闷着,听见这个弟子慌张的语气,不由得大怒:“慌什么?要死啊!”

那弟子连忙摇头:“不……不是……是在丰木城中找到幸存者了!”

第五章 变天(2)

“在丰木城中找到幸存者了!”

“什么?!”众人脸色'刷'一下变了“竟然有人能在那等高手的屠杀之下活下来?!”

宋金黎表现最为激动:“快……快请那位前辈!”

那位弟子的表情很是古怪,吭哧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嗯……咳咳……掌门……您还是先看看吧……”

宋金黎有些奇怪,便跟着那位弟子走了。

众人也想看看这所谓的“幸存者”是哪路神仙,纷纷起身跟着宋金黎。

绕了好几圈后,宋金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房间,那个“高人”就在房间里。

看着自家掌门激动的样子,那位弟子有些不忍看到他看到房间里的人的表情,默默地退了下去。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了。

事实证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待到宋金黎看到里面的人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身后的人看到宋金黎的一副世界观尽毁的表情,不禁更好奇了,争着抢着向房间里探头。可是看到的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因为在房间里呆的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什么高人,而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孩。还是民间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类型,不过是眼睛大了些,皮肤白了些,比普通的小娃娃生得漂亮许多难道凶手有恋童癖?!

这个事实让众人万分失望。

“什么嘛,幸存者就是这样一个小屁孩?!”宋金黎盯着那个小孩,好像那个小孩杀了他爹一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吓得那个小孩缩成一团。

少林寺住持圆通法师出来圆场:“阿弥陀佛,施主切勿伤了这个孩子。”

宋金黎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到窗前表示他现在很生气。

宋金黎一走,被他挡在身后的孩子便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苍白的小脸上木木的没有表情很明显是惊吓过度,本应是充满活力的乌黑大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空洞的绝望,孩童特有的柔软发丝凌乱的贴在满是道道泪痕的脸上,从他的衣着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户家庭。

感受到众人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孩子害怕的抓住了圆通法师的袈裟,直往圆通法师怀里钻。昆仑掌门轻咳一声,试探性的问:“咳……小朋友,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叔叔是不会伤害你的,叔叔是是好人!”

可是小孩非但没有理他,还“哇”的一声哭了!看着身后一众二流门派掌门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昆仑掌门瞬间就把他记恨上了。

圆通法师轻轻的安抚着小孩子:“小施主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小孩听了这话,浑身一震,似乎在消化'节哀'这两个字。许久,才抬头,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我叫风轻!”

毒宗。

花千落正在距湖畔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修炼,越是靠近湖畔修炼速度就越快。不是花千落不想在湖边修炼,而是那里的压力太大了,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到了那里她只有爆体身亡的份。

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不着急。虽然现在的形式对她依旧很不利。

“呼……”运行完一个小周天后,花千落突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阳光在湖面上跳跃着舞动着,就和那天的下午一样。花千落不禁又摸了摸手上的银镯,手顿了顿:好像……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花千落低头,脚边的狗尾巴草在微风的作用下轻轻摇曳着。

花千落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未时了,决定返回毒宗主峰了。虽然这'静心小林'在毒宗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从这里到毒宗主峰还是需要一两个时辰的,现在回去刚刚可以看到这场闹剧的结尾。

人算不如天算,花千落回宗的路走到一半时,下雨了……

花千落被大雨困在了春花阁——她出生的地方。

春花阁,因春天的时候此阁内百花纷纷盛开而得名。

当年秦清怀花千落的时候仍旧改不了跳脱的本性,挺着一个八个月的大肚子还与花子萧出去踏青,而回宗的时候意外早产,在这个春花阁就把花千落生下了。

记得那天晚上也是个雨天,等第二天花子萧抱着刚出生的花千落走出产房时看到的就是千花残的场景。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故名花千落。

站在凉亭中,透过雨帘,看着娇弱的花朵在雨中挣扎。

“大小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穿来,花千落转身——羽苍。

“嗯,你怎么来了?”花千落有些奇怪,问道。

羽苍低头回答道:“属下看大小姐久久未回宗,担心您,所以才出来找您。”

花千落不喜欢仰视别人,便跳上石桌,与羽苍对视视。“哦那你来的正好,孙朔这个身份已经死了,换一个身份吧。”

羽苍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从花子萧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主人就是花千落了,即使是花千落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更别说只是换一个身份。只要,能见到那人就好了。

看羽苍不说话,花千落便继续说:“羽苍,你的武功不高,只能算是长老中的最底层,这回就扮演一个精明点的人。立场还和上一次一样,与我为敌。对了,这次不用易容。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想在这里呆会。”

“羽苍记住了。”羽苍行了个礼后,默默地退下了。

花千落继续看雨。

“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有此等闲情逸致来这少有人来的春花阁中来看雨,怪不得流光到处都找不到您呢。”流光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滂沱大雨中微笑着对花千落说。

花千落有些无奈:她就想一个人静一会,有这么困难吗?!怎么这么多人都来烦她?花千落依旧没给流光什么好脸色,甚至她都懒得理流光。

被冷落了,流光也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花千落会搭理他。

走进凉亭,流光收起油纸伞:“大小姐就不想知道今天的闹剧是如何收尾的么?”

花千落不满的看向流光,有些恶作剧似的说:“呐……流光,你知道吗?说话说半句是会烂舌头的……”

流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花千落会这样回答,温和一笑:“呵呵,那流光可是有些害怕啦~”

说到这里,流光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花千落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流光在苏长老与千长老的协助下把那些意图造反的逆贼们全部处死了。包括流音长老。”

花千落的一张小脸上写的满满的都是诧异,不禁出声提醒:“那是你父亲!”

流光不屑的轻哼一声:果然是个小孩子啊,连他与流音之间早就不合都看不出来。

花千落听见了流光的“哼”声,就知道自己把流音在流光的心里的分量想的太重了,不免有些暗骂自己自作聪明。

雨渐渐地停了,花瓣上的雨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七彩光带。

花千落扭头看向流光,“经过这次变动,毒宗实力大大降低,不知你有什么意见?”

流光面不改色的回应道:“大小姐多虑了,听说正道那边各派的精锐弟子都遭到了屠杀,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至于毒宗内的事……依流光所见,应该注重培养几位精英弟子,而长老的数量也要减少,八名就已经足够了。”

花千落不想看花落满地的伤感场面,当然也更不想看到流光的脸,索性垂下眼帘看地面:“继续。”

流光微微一笑:“大小姐,要那么多长老没用的。宁缺毋滥这个道理以大小姐的智慧想必不会不明白吧。这次的变动就是因为长老过多,宗主权力被架空才导致的。”

花千落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说:“既然你那么在行,这次变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吧。”说完,转身就走。流光微微弓身:“是……”花千落早已不见踪影。

流光走出凉亭,摘下一朵花,放在手里把玩:“呵……花千落……你究竟有多少底牌?羽苍……”

冷冷的把手中花碾碎,流光甩了甩手,转身离去。毒宗发生内乱;正道遭到黑袍老者的屠杀;邪道小势力蠢蠢欲动

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在丰木城中找到幸存者了!”

“什么?!”众人脸色'刷'一下变了“竟然有人能在那等高手的屠杀之下活下来?!”

宋金黎表现最为激动:“快……快请那位前辈!”

那位弟子的表情很是古怪,吭哧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嗯……咳咳……掌门……您还是先看看吧……”

宋金黎有些奇怪,便跟着那位弟子走了。

众人也想看看这所谓的“幸存者”是哪路神仙,纷纷起身跟着宋金黎。

绕了好几圈后,宋金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房间,那个“高人”就在房间里。

看着自家掌门激动的样子,那位弟子有些不忍看到他看到房间里的人的表情,默默地退了下去。

“吱呀——”房间门被推开了。

事实证明: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待到宋金黎看到里面的人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身后的人看到宋金黎的一副世界观尽毁的表情,不禁更好奇了,争着抢着向房间里探头。可是看到的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因为在房间里呆的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什么高人,而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孩。还是民间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类型,不过是眼睛大了些,皮肤白了些,比普通的小娃娃生得漂亮许多难道凶手有恋童癖?!

这个事实让众人万分失望。

“什么嘛,幸存者就是这样一个小屁孩?!”宋金黎盯着那个小孩,好像那个小孩杀了他爹一样,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吓得那个小孩缩成一团。

少林寺住持圆通法师出来圆场:“阿弥陀佛,施主切勿伤了这个孩子。”

宋金黎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到窗前表示他现在很生气。

宋金黎一走,被他挡在身后的孩子便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苍白的小脸上木木的没有表情很明显是惊吓过度,本应是充满活力的乌黑大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空洞的绝望,孩童特有的柔软发丝凌乱的贴在满是道道泪痕的脸上,从他的衣着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户家庭。

感受到众人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孩子害怕的抓住了圆通法师的袈裟,直往圆通法师怀里钻。昆仑掌门轻咳一声,试探性的问:“咳……小朋友,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叔叔是不会伤害你的,叔叔是是好人!”

可是小孩非但没有理他,还“哇”的一声哭了!看着身后一众二流门派掌门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昆仑掌门瞬间就把他记恨上了。

圆通法师轻轻的安抚着小孩子:“小施主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小孩听了这话,浑身一震,似乎在消化'节哀'这两个字。许久,才抬头,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我叫风轻!”

毒宗。

花千落正在距湖畔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修炼,越是靠近湖畔修炼速度就越快。不是花千落不想在湖边修炼,而是那里的压力太大了,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到了那里她只有爆体身亡的份。

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不着急。虽然现在的形式对她依旧很不利。

“呼……”运行完一个小周天后,花千落突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阳光在湖面上跳跃着舞动着,就和那天的下午一样。花千落不禁又摸了摸手上的银镯,手顿了顿:好像……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习惯……花千落低头,脚边的狗尾巴草在微风的作用下轻轻摇曳着。

花千落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未时了,决定返回毒宗主峰了。虽然这'静心小林'在毒宗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是从这里到毒宗主峰还是需要一两个时辰的,现在回去刚刚可以看到这场闹剧的结尾。

人算不如天算,花千落回宗的路走到一半时,下雨了……

花千落被大雨困在了春花阁——她出生的地方。

春花阁,因春天的时候此阁内百花纷纷盛开而得名。

当年秦清怀花千落的时候仍旧改不了跳脱的本性,挺着一个八个月的大肚子还与花子萧出去踏青,而回宗的时候意外早产,在这个春花阁就把花千落生下了。

记得那天晚上也是个雨天,等第二天花子萧抱着刚出生的花千落走出产房时看到的就是千花残的场景。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故名花千落。

站在凉亭中,透过雨帘,看着娇弱的花朵在雨中挣扎。

“大小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穿来,花千落转身——羽苍。

“嗯,你怎么来了?”花千落有些奇怪,问道。

羽苍低头回答道:“属下看大小姐久久未回宗,担心您,所以才出来找您。”

花千落不喜欢仰视别人,便跳上石桌,与羽苍对视视。“哦那你来的正好,孙朔这个身份已经死了,换一个身份吧。”

羽苍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从花子萧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主人就是花千落了,即使是花千落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更别说只是换一个身份。只要,能见到那人就好了。

看羽苍不说话,花千落便继续说:“羽苍,你的武功不高,只能算是长老中的最底层,这回就扮演一个精明点的人。立场还和上一次一样,与我为敌。对了,这次不用易容。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想在这里呆会。”

“羽苍记住了。”羽苍行了个礼后,默默地退下了。

花千落继续看雨。

“想不到大小姐竟然有此等闲情逸致来这少有人来的春花阁中来看雨,怪不得流光到处都找不到您呢。”流光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滂沱大雨中微笑着对花千落说。

花千落有些无奈:她就想一个人静一会,有这么困难吗?!怎么这么多人都来烦她?花千落依旧没给流光什么好脸色,甚至她都懒得理流光。

被冷落了,流光也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花千落会搭理他。

走进凉亭,流光收起油纸伞:“大小姐就不想知道今天的闹剧是如何收尾的么?”

花千落不满的看向流光,有些恶作剧似的说:“呐……流光,你知道吗?说话说半句是会烂舌头的……”

流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花千落会这样回答,温和一笑:“呵呵,那流光可是有些害怕啦~”

说到这里,流光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花千落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流光在苏长老与千长老的协助下把那些意图造反的逆贼们全部处死了。包括流音长老。”

花千落的一张小脸上写的满满的都是诧异,不禁出声提醒:“那是你父亲!”

流光不屑的轻哼一声:果然是个小孩子啊,连他与流音之间早就不合都看不出来。

花千落听见了流光的“哼”声,就知道自己把流音在流光的心里的分量想的太重了,不免有些暗骂自己自作聪明。

雨渐渐地停了,花瓣上的雨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七彩光带。

花千落扭头看向流光,“经过这次变动,毒宗实力大大降低,不知你有什么意见?”

流光面不改色的回应道:“大小姐多虑了,听说正道那边各派的精锐弟子都遭到了屠杀,所以暂时不用担心。至于毒宗内的事……依流光所见,应该注重培养几位精英弟子,而长老的数量也要减少,八名就已经足够了。”

花千落不想看花落满地的伤感场面,当然也更不想看到流光的脸,索性垂下眼帘看地面:“继续。”

流光微微一笑:“大小姐,要那么多长老没用的。宁缺毋滥这个道理以大小姐的智慧想必不会不明白吧。这次的变动就是因为长老过多,宗主权力被架空才导致的。”

花千落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说:“既然你那么在行,这次变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吧。”说完,转身就走。流光微微弓身:“是……”花千落早已不见踪影。

流光走出凉亭,摘下一朵花,放在手里把玩:“呵……花千落……你究竟有多少底牌?羽苍……”

冷冷的把手中花碾碎,流光甩了甩手,转身离去。毒宗发生内乱;正道遭到黑袍老者的屠杀;邪道小势力蠢蠢欲动

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第六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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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落从春花阁中离开后,便快速的赶往毒宗主峰。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途中遇到两个杂役弟子在交谈。

“哎哎,何大哥你说说,宗主原先还好好的,会不会是大小姐搞的鬼呢?”

何姓弟子皱了皱眉,斥道:“休得胡说!这种事情不是我们杂役弟子可以随便议论的,要是让人听了去,要掉脑袋的!”

另一个弟子吓得吐了吐舌头,缩缩脖子,可是发现四周没人时胆子又壮了,说:“安啦,何大哥你想的太多了!再说了,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有人会听我们哥俩说话啊!难道她花千落还能没事闲的跑到这里来?她干什么?赏雨吗?”

何姓弟子听了,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小夏你总是不长记性,在这毒宗里我们杂役弟子什么都不信,只信四个字——'谨言慎行'!小夏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这件事情已经被大小姐下令封口,我们还是不要谈论为好。”

小夏不满的嘟了嘟嘴,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等他们二人一个转身时,看到的就是绷着一张小脸的‘没事闲的’某人在冷冷的看着他们。

“嘶~~~”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大……大大……大小姐……”

小夏心中的小人那个泪奔啊,呜呜呜,他以后一定不乱说话!

何姓弟子在心中暗暗叫苦:小夏啊小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何姓弟子二人不敢说话,花千落不想说话,场面气氛慢慢凝固起来。

最后小夏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忍不住朝花千落怒吼:“你到底想怎样啊?要杀不杀要骂不骂的,在心理上折磨我们,花千落你心理扭曲啊!”

那何姓弟子吓得腿一哆嗦连忙拉着小夏磕头谢罪:“大小姐,小夏他童言无忌,还望大小姐恕罪!”

花千落也不和何信二人计较这许多,转身离去。

夏叶比何信先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说:“呼,还好小命还在……话说这花千落是什么时候到咱们俩个身后的?完全没感觉啊……”

何信悄然捡起一块令牌,没有说话。

夏叶的牢骚很小声,但练武之人哪个不是耳力过人?花千落不用费力就听的很清楚,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突然间,花千落想到了一件事,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如果比说话者武功高的人可以很轻易的听到说话的内容,或是就站在说话者身后而说话者却不发觉的话……那刚才她和羽苍说话时,流光是何时到的春花阁?!为何流光到凉亭时她才刚刚发觉?!为何她在流光面前总是想要低头?!

这几个疑问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流光武功比她高。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瞬间,花千落出了一身汗:该死的!她和羽苍之间的对话流光听了多少?!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流光……这个比她大五岁的如玉少年……究竟隐藏的多深?!等等……以流光的性格,他不会容忍眼中出现一粒沙子。她花千落流光现在还不敢动,可是……羽苍!!糟了!!!!

春花阁中。

流光带着白虎小墨走在花丛中,令人惊异的是:所有残枝败叶与污泥露水全都没有沾到流光的月白长袍上一丝一毫!

“呐……小墨,你说……大小姐像是天使吗?”

小墨想到那个小女孩,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流光笑着摸了摸小墨的头,道:“嗯,那你说说,如果天使折翼了会怎么样?”小墨疑惑的看了流光几眼,轻吼了几声。

流光嘴边笑容继续扩大,眼中却闪过一抹寒意。

羽苍此刻正在出宗的路上,边走边想花千落交给他的任务。他羽苍没什么武功,唯一的用处就是会易容,是个中高手,在花子萧未死之前他一直都是花千落易容课的老师,现在他是花千落的属下。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异常温暖,羽苍不禁想起了花千落,叹了口气:“唉……自从宗主死后大小姐脸上的越来越冰冷了,这样下去,不会走火入魔吧?算了,哪天叫离镜弄点天一神水过……”来字还没说出口,羽苍就感到了丝丝寒意,丰富的经验让他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冷汗从羽苍的额头上滴落。“谁?!”羽苍厉声喝道,他的武功不好,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来。

听了羽苍的话,流光从容的带着小墨在树木后面走了出来,那么优雅,那么高贵,仿佛刚才做出偷袭这种卑鄙无耻的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流光?”羽苍试探的询问着,仿佛不相信刚才差一点就把他杀了的人就是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流光公子。

流光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身旁无聊到翻白眼的小墨的头,道:“正是流光。阁下还真是关心大小姐啊!不知流光应该管阁下叫什么?羽苍?又或是……孙朔?”

说到最后,流光的的语气已经有了些危险的意味,咪了眯眼,流光眼中全是不屑的目光:不愧是为花子萧效力的人,都是蠢货!

羽苍忽然之间觉得无力反抗,不过……他是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的!即使看起来没有一点希望!悄悄地把一枚玉筒攥在手中,刚要捏碎时,又听到了那个恶魔般的声音:“羽苍前辈,流光建议你最好不要捏碎你手里的东西哦,不然我家小墨了能一激动就会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一些痕迹呢~”

小墨?是那只白虎吗?羽苍看向白虎小墨,小墨冲他亮了亮锋利的虎爪,然后就不见了。再然后?再然后他就被按倒在地上,锋利的爪子扣住了他的脖子。羽苍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升起一种浓浓的无力感。流光看着羽苍冷笑道:“动手!”

“流光尔敢!”

怒喝声传来,流光羽苍小墨都抬眼看向声音来源。花千落愤怒的踏着飘落的树叶奔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瞪向流光。

花千落几步落地,抬头瞪向流光:“放了他!”流光若无其事,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哪有?大小姐你看看,明明是这白虎要杀这位阁下,我出言阻止嘛,而且这个人大小姐你也不认识,犯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流光,不要逼我动手。”

“哦~那大小姐不觉得您这种行为是以卵击石的典型例子吗?”流光眼中多了一丝丝的赞赏,不过一想到体内的缠丝蛊,赞赏瞬间消失。

花千落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的确,她太冲动了,根本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不禁多了些懊恼。

“以卵击石?那再加上我呢?”一个男声突兀的响起,与此同时,黑影闪过,把羽苍从小墨爪下救了出来。墨白,花千落的暗杀老师。

“咯咯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少的了我玉魅?”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妖艳的女人扭着水蛇腰出来了。玉魅,花千落的摄魂术老师。

流光脸色很是阴沉:“久闻毒宗有离镜、玉魅、墨白、羽苍四大护法,没想到为了对付流光一次性动用了三个,真是看的起流光。”

小墨也感觉到了危机,露出了凶相,往日的乖巧荡然无存。

花千落四人这边也是有些紧张,毕竟花子萧叫花千落小心流光,那流光实力应该在花千落之上;而他身边的那只名为小墨的白虎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场上形势严峻,对流光来说是这样。同时对花千落来说也是这样。双方谁也不敢先动,就这么僵持着。

一片树叶脱离了它的母亲,打着旋悠悠的飘落下来,落在二者之间。那根紧绷着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流光花千落几乎是同时跃起,飞快的交手后,各自奔向各自的对手。

花千落的手腕受伤了,鲜血顺着手掌淌下。刚才流光的那一击算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她这只手不废掉才怪。她……与流光,果然还是差的太远……

而流光也并不是没有受伤,不着痕迹的把手上的银针拔出,流光恨恨的咬了咬牙:果然是花子萧的女儿,真阴险!竟然在银针上涂毒!刚才流光与花千落交手时,花千落趁其不备,甩了一根银针出去,还是剧毒的。不过毒素都被流光体内的缠丝蛊吃掉了,他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下一个月的毒性增强了几倍……而已……

流光与玉魅、墨白、羽苍三人过招而不落下风;花千落独自一人与小墨缠斗,却有些危险。

差距,就是这样。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别人做的比你更好!这是花千落现在唯一的感受。

一个晃神,手臂上立马挨了一爪子,几道血痕。流光见状,不屑的笑了笑,抓住羽苍的一个空挡,在他的胸前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羽苍忙退出战局,不是因为胸前的伤,而是他现在的感受很不好——他的身体完全没有知觉了!根本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手脚也不太灵活了。就像……就像……要逐渐变成一尊石像!

他的脖子……现在已经僵硬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与小墨缠斗的花千落,玉魉赶紧摸摸脖子,那里,有小墨留下的细小伤口。

忽然,羽苍明白了什么,用尽全力大喊道、“大小姐,小心——那只白虎的爪子上有毒!”

可是已经晚了,当花千落努力挥出一剑时,她的半个手臂已没了知觉。流光正在和玉魅、墨白打斗。确切的说是与玉魅一人打斗,因为墨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玉魅的武器是一个栓着两个铃铛的软鞭,甩鞭时铃铛便发出“铃~”的声音,煞是好听。流光终于发现不太对劲了——墨白哪里去了?

一个不注意,耳边又响起铃铛的声音,这个铃音与以往的不太一样,无端的多了些魅惑,少了一些清脆。

流光有那么一瞬间,心神被玉魅迷惑住了,不过这一瞬间对于一个优秀的暗杀者来说已经足够了——流光刚刚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墨白阴冷的眼神与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吾命休矣!这是流光唯一想说的话。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谁敢动老夫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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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溟苍

“谁敢动老夫的徒儿?!”

这是什么声音啊!如同银勺子刮在瓷碗上,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就是这一声暴喝,把玉魅墨白重伤!

冷冷的看了正在与小墨搏斗的花千落一眼,黑袍老者不屑的轻哼一声,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再看他脚下的蝼蚁。“小丫头……是你指使这两个蠢货要杀老夫的徒儿吗?”

黑袍老者不顾花千落惊骇的眼神,勾了勾他那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指。然后花千落就发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黑袍老者离地漂浮了过去。

“大小姐!”玉魅墨白惊恐的叫道,奋力起身想要向黑袍老者攻击,而羽苍此时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流光很轻易的就就制住了玉魅墨白,把他们两个扔到了羽苍身边,唤小墨过来看好戏,全然不顾所谓的“看好戏”就是看自己的师尊折磨他现在的未婚妻。

黑袍老者很容易的就掐住了花千落细嫩的脖子:“小丫头,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嘎嘎嘎嘎!”那干枯如老树皮一样的脸皮因为大笑而疯狂的抖动着。那样子,即使是在生死边缘的花千落都被吓的不禁狠狠抖了几抖。

“哼!”老者停止了笑容,看着花千落一脸嫌弃的样子,愤怒的在手上多用了三分力。

花千落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就这么死了吗?她不甘心啊!她才不要这么早就下去见爹娘,这才刚刚三天没见面,他们俩人肯定没有甜蜜够呢,她要是去了,准得又被抛弃!她才不要……被至亲抛弃的感觉她受够了!她不要在受第二次!

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离镜玉魅墨白羽苍怎么办?!毒宗怎么办?!她不能死啊!!!花千落的左手手腕上的银镯突然之间在给花千落输送内力。花千落浑身一震,猛的挣脱黑袍老者的手,打算带着玉魅他们逃跑。黑袍老者还楞在原地,似乎是不明白花千落这种于他来说的的蝼蚁是怎么挣脱他的手的。

流光没有动。一方面是惊于花千落挣脱了黑袍老者的钳制,一方面是他相信黑袍老者的实力,不需要他出手阻拦,他相信黑袍老者照样可以把花千落留在这里。

果然,黑袍老者回过神后,怪异的笑了几声,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来,朝花千落的方向,握拳。花千落瞬间就感到了来自空气的压力快把她挤成了肉泥。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仿佛要被挤碎了,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咔咔”声,这声音与花千落隐忍的闷哼声好似极大程度的愉悦了黑袍老者,他又笑了起来。

花千落这回算是绝望了——银镯此时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不能为她带来任何帮助。可是……她真的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花千落此时已经是半晕厥状态了,要不是这几天她天天都在静心小林里修炼,抗压能力强化了几倍,她此时早已去见爹娘了。即便如此,花千落也已经快不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不仅没有减小,还有增大的趋势。

花千落的瞳孔开始溃散,挣扎的力气也渐渐的小了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花千落看向流光,却只见他悠哉悠哉的倚在树上看着她那无用的挣扎。

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黑袍老者看着花千落渐渐不再挣扎了,顿觉无趣,手上的用的力也不禁小了些许,花千落如临大赦,连忙大口呼吸。或许是花千落这种小强精神又勾起了黑袍老者的恶趣味。

他仿佛戏耍花千落一样,每当花千落不太挣扎时,他便去了几分力;而当花千落挣扎力气大了起来时,又慢慢用力——他最喜欢看那些人在生死边缘挣扎时的样子,然后带着极大的怨恨与绝望离开这个世界这于他而言当然是极其快乐的。

可惜,每个人一生都会有几个死敌,他们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开心不得。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是一个例子。

“苏瑾——!!!”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师尊这么暴怒的声音,流光立刻就警惕了起来。然而,一阵风刮过,玉魅墨白羽苍三人不见了。来者很强!而且是敌非友!流光在一瞬间明白了后,马上带着小墨退到黑袍老者身后,望向来人。

一身蓝色流仙长裙勾勒出女子纤细的腰身,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有几缕还被调皮的风拂到了眼前,不过她却丝毫不在意。

不是毒宗大长老苏瑾又是谁?苏瑾没有戴面纱,往日一片冰冷的眸子中今日却是满满的戏谑,诱人的红唇也因为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黑袍老者暴怒的表情而轻轻的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轻启朱唇:“啊呀!真是久违了呢溟苍。”

黑袍老者,或者说是溟苍,看到苏瑾后这个样子后,沉默的闭上了眼睛。树影映在他那如老树皮一般的脸上。终于,溟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苏瑾”

流光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轻抚小墨的头,不过眼睛还是偷偷的在二人之间瞄着。

花千落脱离了溟苍的魔爪,脸色比之刚才要好多了。压制住自己与羽苍体内的毒,花千落抬眼,忍不住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流光,解药。”

三人一虎六只眼睛同时看向花千落。流光不禁轻笑出声:这花千落,真真是愚蠢啊!

溟苍冷笑一声,喝道:“小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苏瑾大惊,连忙转身看向花千落,却只见她脸色只是更苍白了一些,并没有其他异状。

她有些奇怪:溟苍这家伙什么时候会手下留情了?!苏瑾扔给花千落一个瓷瓶,然后扭头对溟苍嘲讽道:“呦,溟苍大人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啦?苏瑾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位姑娘教会大人的呢,不知大人可否舍得?”

溟苍也在纳闷,他明明已经用了音攻术了啊,为什么这个死丫头想到刚刚花千落挣脱他的手的时候。溟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隐去:这样的丫头,做他徒儿的垫脚石刚刚好。

听着苏瑾阴阳怪气的说着话,溟苍习惯性的反唇相讥:“那也不知道苏长老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还打扮的像一个小姑娘似的,难道苏长老是要与某些小白脸幽会?”苏瑾脸色瞬间一变:“你!”

“怎么?难道说是老夫猜中了吗?想不到苏长老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好这一口!”溟苍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看向苏瑾,好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两个窟窿。

苏瑾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索性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拽拽的答道:“老娘就是来幽会的,能怎么滴?!”斜眼看着溟苍“关——你——屁——事!”气的溟苍的老脸皮一抖一抖的。

流光诧异的看着自家师尊,心想溟苍是不是被人假冒了?要是以前的话他早就该把这么和他说话的人扒皮削肉了,怎么今天……难道……溟苍与苏瑾有一腿?!

想到这里,流光再次瞄了二人几眼,心里越发的确定——自家师尊与苏大长老一定有一腿!流光摸着小墨的头,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比起流光心里的弯弯绕绕,花千落想的就简单多了。感受到身体不再那么的僵硬了,花千落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调整一下呼吸,花千落忽然想起了场合,看向二人。她不明白,不明白苏瑾为什么要救她,她才不会相信苏瑾这样的人会做什么-誓死保护大小姐-的鬼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与流光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她更不明白流光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这么恨她。她有太多的不明白了。

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花千落默默的把疑问都压回心里。嗯嗯,她是好孩子,有什么问题要自己解决!

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花千落一抬头,正好与那人四目相对——流光。暗道一声不好,花千落连忙想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晚了。

流光轻咳一声,拉了一下溟苍的衣角,待到溟苍疑惑的看过来时,流光轻飘飘的往花千落这里瞥了一眼。溟苍瞬间就明白了流光的意思,也不在与苏瑾斗嘴:“苏瑾!今天我们就当是没有见过面,不过,老夫要你身后的小丫头,让开!”

苏瑾柳眉一挑:“妄想!”

倒不是苏瑾多么在乎花千落,只不过苏瑾不想让溟苍快活。给他让路?连烟囱都没有!

“苏瑾!”溟苍气的直跳脚“你不和我作对能死啊!”苏瑾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把花千落挡在身后,有些欠揍的话从红唇里蹦了出来:“不能,但是会很难受!”

溟苍快吐血了。被气的。多年来与苏瑾交手的经验告诉他,对付苏瑾,只能走另一条路。

清了清嗓子,溟苍放缓了预算,压低了声音说:“值得吗,苏瑾?为了一个于你来说毫无关系的小丫头和我撕破脸。”

“我……”

“别和我说什么'她是主,我是仆'!”有些粗鲁的打断苏瑾的话“你要是真的在乎这些条条框框,你也不至于沦落……”

“够了!”

一声怒喝,溟苍知道他想激怒苏瑾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双手握拳,浑身颤抖的苏瑾,溟苍又说:“苏苏……”顿了一下“我这小徒儿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可是差点就被这死丫头害死,你……可以让开吗?”

苏瑾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听了溟苍这话,笑了起来:

“死丫头?从现在开始,她花千落就是我苏瑾的徒儿!我的徒儿,即使是捅了天,我也帮她顶着,别说只是杀一个人!”

第八章 拜师

“从现在开始,她花千落就是我苏瑾的徒儿!我的徒儿,即使是捅了天,我也帮她顶着,别说只是杀一个人!”

溟苍愣住了。这不符合苏瑾以前的风格!要是当年他这么刺激苏瑾的话,苏瑾老早就冲上来把他撕碎了,可是现在……这不科学!以她苏瑾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上这个普通的小丫头?!

等等!溟苍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那是当年。现在她早就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苏瑾了;而他,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狂傲少年了……摸了摸满是皱纹的老脸,溟苍忽的感觉疲惫的很。

花千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又多了一个师尊?扭头看向苏瑾,两个字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师尊“

苏瑾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一声师尊,笑了,挑衅似的对溟苍说:“哼,溟苍!花千落今后就是我苏瑾的人了!除非是我不再是她的师尊,否则,你休想伤她一根汗毛!”苏瑾十分不雅的双手掐腰,一只脚还踏在了一块石头上,头高高的昂起,一副俯瞰众生的样子。

妖娆且骄傲——像极了当年的妖姬,苏瑾。

苏瑾的这副样子对于认识之前的她的人是很有杀伤力的,比如说——溟苍。

溟苍有些痴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说:“啊……啊?这对流光……不,对我来说不太公平……吧……”

苏瑾眉头一皱:“不公平?对你?那你说说,哪里不公平啊?啊?”

“我……”溟苍一时语塞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了吧!”苏瑾根本不给溟苍说话的机会,咄咄逼人。

“她……她刚才差点杀了我的小徒儿!老夫找了不知多少年才找到这么个好苗子,差点就被她毁了!”溟苍情急之下忙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苏瑾听了,不怒反笑:“哈哈哈!溟苍,你也用不着找这种借口啊!”语气一转“不过……花千落现在是我的徒儿,小辈之间打打闹闹的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就算千落她真的杀了你的那个徒儿,你想伤她,没门!”

溟苍气的发抖,忍了几忍,最终一甩袖子:“走!”

流光垂下眼帘,眸色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拍拍小墨的头,二人一虎消失在苏瑾等人的视线中。

“苏长老,多谢相救!”花千落冲苏瑾抱拳道。

“苏……长老?”苏瑾似笑非笑,柳眉一挑:“你应该称我为师尊才对吧。嗯?小徒儿?”

花千落退后一步:“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苏长老还是不要演戏了。”

苏瑾收了笑,上上下下打量了花千落一番,才不屑的撇撇嘴:“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想来也不过如此。”

花千落一愣,有些不明白苏瑾的意思。苏瑾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花千落的那一声师父,不禁眉头大皱,道:“哼,你以为本座得罪了那个老妖就是为了和你演个戏?!”

花千落更迷茫了:难道不是吗?

苏瑾顿时黑了脸,拽起花千落就回宗。当然,玉魅他们苏瑾也没忘,不过他们是被拖回去的。

毒宗,锦苑。这里是大长老苏瑾的专属领地,没有苏瑾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闯入。

把玉魅三人打晕扔在院子里,苏瑾拎小鸡一样的把花千落拎到了她的书房。毫不怜惜的一扔,苏瑾转身端坐到了主位上。花千落好不容易站稳了脚,一抬头就看见了苏瑾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样子“茶。”

“什么茶?”一脸茫然。

“拜师茶。”黑脸。

“?!”不知所谓。

“花子萧难道没有告诉你,拜师的时候,应该给师傅敬上一杯茶吗?!”苏瑾这回是真的动怒了,手指间的瓷杯顿时化作齑粉。

“……”花千落这回是再傻也明白了苏瑾并不是早已,而是真的想收她为徒,更何况她不傻,只是有些迟钝而已。默默地沏了一壶茶,到了一杯,恭恭敬敬的递给苏瑾。

苏瑾接过,饮了一口,眼角顿时跳了跳,把茶放下。“你可知现在的局势?”苏瑾抬眼看向花千落,不看还好,一看……花千落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她,那无辜的小眼神,看的苏瑾很想一巴掌拍死她。

好吧,不问这么深奥的问题……

“那你可知这世间有谁是不能惹的?”花千落茫然的摇摇头:“不知。”

不知?!你还好意思说?!

“江湖上有哪些高人?”茫然。

“现在是谁当皇帝?”继续茫然。

“现在……是什么朝代?!”

“?这个我知道,唐朝。”

苏瑾居然生出了一种“终于知道了”的感觉。这死孩子常识怎么这么匮乏?!花子萧是怎么教他的?!

其实,也不能怪花子萧,他当初只注重培养花千落的生存能力了,常识性的的东西他认为暂时没有用,所以……而花千落每初一十五的出宗历练也只是练练医术毒术,常识……基本不知道。

苏瑾看着一脸茫然的花千落,无力感顿生。

这个奇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腹诽归腹诽,正事还是要交代的,叫花千落坐下后,苏瑾清了清嗓子,带着万分怨念给花千落讲述基本历史。

“唐朝,是一个很繁荣很强大的朝代。”说完这句话,苏瑾发现自己被鄙视了。

花千落的眼神的很明显的写着'你当我白痴'五个字。苏瑾的脸黑如锅底。魂淡!你谦虚点会死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

花千落低头不作声。

苏瑾此刻很想拍死花千落。

“现任皇帝是玄宗李隆基……你又怎么了?!”花千落此时正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花千落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师尊……您……一直都是这样说话的吗?”那帮官员们怎么没把您老抓起来呢?

似是听出了花千落的言外之意,苏瑾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那些狗官们要是真的不长眼来惹了我,即便是推翻这大唐又怎样?!”凤目中隐有光华流转,仿佛那夜空中最炫丽的星辰!花千落不禁有些呆了。

骄傲不改,风华依旧。

“继续说。李隆基把年号定做开元……但愿他能治理出一个开元盛世。”花千落眨眨眼睛,看向苏瑾。苏瑾沉吟了下,才开口,“其余的你暂时还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先说说马上就要用到的……宗主大人?”花千落没有说话,苏瑾也不恼,自顾自的说。

“现在的局势很混乱。邪教之首毒宗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那些二流、三流的门主估计过两天就会来商讨怎么把你推下位……”

“为什么?”

苏瑾一愣。

“为什么?现在我爹我娘去世了,那些正道应该正在筹划着怎么讨伐我们,为什么他们是讨论怎么把我推下位而不是讨论怎么对抗敌人?”

苏瑾听后哈哈大笑,笑够了才摸着花千落的头说:“哎呀……真是傻孩子……知道吗?这就是人啊,为了权利,财富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甚至刚刚还是可以谈天说地的'好友'下一秒为了这些东西马上就可以兵戎相见!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亲人……友人……这也是我要与你说的另一件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你要尽全力的在其他人身上谋取最大的利益,然后在他们没有用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包括我!”

花千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愣在那里,浑身微不可及的颤抖着。

“怎么。害怕了?”苏瑾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脸部肌肉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没事,习惯了就好……”

阳光洒在花千落的身上,可是她却觉得透心凉。苏瑾沐浴在阳光下,好似九天之上的神女。但是,苏瑾不是,她是谈笑间取人性命的妖女。

“瞧瞧,把我的小徒儿吓得,啧啧。”苏瑾挑起花千落的下巴,摇头叹息着“罢了,你先出去吧。”就在花千落觉得自己要死在苏瑾手里时,苏瑾放开了她。“怎么?不想走?”花千落赶紧摇头,开玩笑!她要是在就在这里,她估计得被苏瑾吃的渣都不剩……

就在花千落刚刚要走出这个房间时,苏瑾又开口了:“回去好好把你的茶技练一下,下次可就不是吓你一吓这么简单了。”!!!花千落僵在了原地,敢情她这师父威胁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泡的茶不好喝?!该死的!花千落咬了咬牙,从牙缝里逼出来一句话:“谢……师尊……提醒!”

靠!气死了!那么苏瑾刚才说的利用什么的都是说笑呗?

苏瑾眯着眼角,笑的像只狐狸:“至于我刚才说的话,你随便听,爱当真就当真;不愿当真就当我没说~对了,别去惹溟苍,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花千落抿了抿嘴唇,决定把苏瑾的话当成耳旁风。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吗?

温暖的阳光再次照耀在花千落的身上,花千落只觉得身上的枷锁很重……很重……玉魅他们已经醒了。“大小姐!”三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花千落,花千落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发了好一会呆了。

“玉魅、墨白、羽苍,你们有没有事?”花千落看着面前三人担心的面容,心中一暖。“属下没事。属下办事不利,连累了大小姐,求大小姐惩罚!”

花千落淡淡道:“无事,那溟苍不是我惹得起的人。”

“是啊,那人的音攻术比我师傅都要强的多!”玉魅此时还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说。墨白羽苍也都无言。溟苍太强了,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花千落蹙起了眉,沉吟了一会,道:“你们现在以提升实力为主,尤其是你,羽苍!”羽苍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讷讷无言“好了,都散了吧。对了,魅娘,你留下。”

墨白羽苍闻言便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玉魅奇怪的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与玉魅对视着说:“魅娘,麻烦,我想让你帮我训练两个人。”

玉魅诧异,见花千落不是开玩笑,行了一个礼后,便退下了。

花千落一个人站在锦苑里。

“我怎么办?决明……”

第九章 疑团

“怎么还不走?”也不知站了多长时间,苏瑾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莫不是舍不得为师?”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忙说:“不是……””鬼才舍不得你呢!她现在巴不得远离苏瑾这只大狐狸。

“唉~想不到徒儿你这么烦为师,太失败了~”“不是的……”

“不是?那你今晚就在这锦苑住下吧!”苏瑾一把抓住花千落的胳膊,一脸期盼。

花千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苏瑾的笑容愈发的诡异起来。“真是的……小徒儿你确定不在这里住?”不知为何,花千落感到了一股子凉意袭来,不过她依旧不想与苏瑾在纠缠下去。

“确定!”

苏瑾故作悲伤状:“哎呀呀……好桑心……不过我也不强求咯,随便哦……”苏瑾笑的很奸诈,不过花千落没有看见。她转身就走,真心不想再与苏瑾说话,她现在只想睡上一觉,直到明晚——十五。她出宗练毒术的日子。

夜色渐渐的蔓延了整片天空,今晚的月色朦胧,星星也稀少的可怜,花千落有种不详的预感。游走在黑夜的丛林中,远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狼噑,花千落不禁加快了脚步,她现在有伤在身,可不敢面对这黑夜中种种未知的危险。

狼噑突然停止了,花千落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多了几十盏发着绿光的‘灯笼’。

不!那不是灯笼!那是……狼的眼睛!身后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花千落本能的一个闪身,一只狼扑了个空。一只毒镖刺入了狼的眼睛,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花千落知道,她,捅了大篓子了……

果然,闻到了血腥味后,所有的狼都都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头狼一声令下,花千落就被围攻了。

花千落白天被溟苍震成重伤,现在还没有恢复,现在怎么是这些狼的对手?很快,身上便出现道道血痕。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毒粉撒出,结束了这些狼的生命。从散发着恶臭的狼尸中爬出来,却听见一个带着浓浓鄙视的声音:

“今夜月色如此之美,流光便出来散散步,却不料竟看到有人在除狼害……是吧,大小姐?”

花千落的脸色一瞬间变的难看至极。

那人却好似没有察觉一样,一身月牙白锦袍悠然漫步在一地狼尸之间,优雅之极,与花千落的满身黑血披头散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跟在流光身后的小墨抬头,对花千落咧咧嘴。

花千落被流光逼的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欸?大小姐你这么怕流光吗?”流光看着花千落笑道,却又往前走了几步。花千落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流光,却又无可奈何:毒粉,已经用完了……

“安啦,在我师尊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杀你的,你不用担心……不过……他老人家可没说不让我伤你!”流光微笑,不过那笑容中怎么看怎么有点无奈与不情愿。

是啊!大半夜的被人叫起来逼着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威胁人!这是他风度翩翩高贵优雅的流光公子干的事么?!

一只鹦鹉飞来,在流光的长袍上留下了自己的便便......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我要拔光你的鸟毛!!!”那鸟儿见势不好,转身就跑!连忙飞到了花千落的肩膀上,对流光只露出个鸟屁。

看着流光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花千落轻笑出声。

流光冷哼一声,也不再与花千落演戏,折扇一收,向花千落攻来。

花千落连忙闪开,却依旧被震的吐血。花千落不敢与流光硬抗,只得连连闪躲,却一愣神:她往哪里逃?即使回到了毒宗又怎么样?宗内都是流光的人。

原来……她竟沦落到了连躲都不知道躲到谁那里去的地步了吗?呵……真是好笑啊……

“吆~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本座两次出来散心都看到我这可怜的小徒儿被别人打呢?”水蓝色的吊带长裙露出香肩,腰间的轻纱随风轻摆,长发自然垂下,嘴角微微翘起——苏瑾。

“莫不是流光公子对我这小徒儿不满?”

流光惊讶的看着苏瑾:不是……您老人家叫我来的吗?这又是哪一出戏?!

“不是你……”

苏瑾连忙打断流光的话“流光,今日本座早已与你师傅说好,不得伤我这小徒儿的性命,为何刚刚你却要置她于死地?莫不是对本座不满?回去让溟苍教教你最基本的尊敬长辈再说吧!”

听苏瑾这么说,流光反而不是那么气愤了,摆出招牌微笑,流光行了个礼道:“那流光就不打扰了,告辞。”

然后转身就走,开玩笑!有觉不睡是小狗!

流光走后,苏瑾似笑非笑的望向花千落,翘了个兰花指嗲声道:“小徒儿~见到为师是不是很高兴啊?嗯?”花千落白着脸狠狠摇头。

“哦?是吗?”苏瑾抓住花千落的手臂,足尖轻点,不消片刻便回到了锦苑。

“去洗干净之后再来见我!脏死了!”到了锦苑里的一个房间,苏瑾立刻嫌弃的把花千落丢到一边。“洗完后到我房间来,对了,别让我等太久!”苏瑾说完这句话,便一脸厌恶的走了出去,好像花千落有多脏似的。

事实上,花千落的确是很脏。

满身的血迹,有她自己的,有狼群的,混合在一起又腥又臭,头发也成了鸡窝状,狼狈至极。花千落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所以她并不计较苏瑾的态度。

默默地绕过精美的屏风,那里果然有一个盛满热水的浴桶。

两刻钟后,当花千落从浴桶里跳出来时,那桶水已经浑浊不堪了,尽管有所准备,花千落还是不禁被自己恶心到了。

换好衣衫,花千落并没有直接去找苏瑾,而是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现在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她得好好理理。

首先,苏瑾......花千落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她老人家收她为徒到底有什么目的啊?!花千落有很多师傅,甚至花子箫生怕有些教过她的老前辈以后会联手对付她,而让她在学习完全部后杀掉他们,所以花千落对‘师尊’这个概念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更别提教她易容术、摄魂术、暗杀术的玉魅墨白羽苍现在还是她的属下。

可是苏瑾与他们不一样。

苏瑾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她侥幸杀了苏瑾,那流光呢?没了苏瑾,刚才她绝无可能从流光手中逃脱......毒宗宗内应该早已被流光所控制,那么她现在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好像......除了离镜四人就没别人了吧......

其次,流光......一想到这人花千落就脑仁疼。

特么的她花千落招这货惹这货了?为什么流光就总追着她不放呢?难道是因为流音?可是就流光的表现来看,他与流音很早以前就不和了啊!真搞不懂......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流光应该是暂时不会杀她的......可是她信不过这货啊啊啊啊啊!!!魂淡!!!

溟苍......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或许是弱者对强者的天生敬畏与厌恶,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总之溟苍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她厌恶的感觉......

不!或许不是她!而是......

银镯!

左腕上的银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那八颗原本淡绿的水晶颜色更淡了。花千落记得,当时,她就快要死了,可是......难道,是它?

右手食指指尖轻轻地放在水晶上,全身内力静静地朝指尖流去。没有任何变化。

变故突生,内力不受控制地缓缓被水晶吸收。怎么回事?花千落惊恐地睁大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强行把内力收回来。

算了!她相信,那个人是不会害她的!内力加速流失,花千落控制不住虚弱感,跌倒在地。

老爹......女儿可比你想象中的弱了很多啊......

镜心湖畔,一人微笑着望向远方,“没有反抗,看来还不算太笨嘛。”

起身,花千落默默地走向苏瑾的房间,她现在只能暂时依靠苏瑾了。

“来了?”苏瑾抬眼看向花千落“坐。”

花千落没有动,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一个一个来,先坐下。”

花千落默默地坐到了苏瑾旁边,一口一口的抿着茶。不得不说,苏瑾的泡茶技术比她的好了很多。

“问吧,本座耐心有限。”苏瑾看着花千落一脸纠结不知从何问起的样子,不禁莞尔。

花千落纠结了很久才决定问一个最简单的。

“师尊你穿成这样不怕被人说成伤风败俗么?”苏瑾没想到花千落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笑道:“那又能怎样?这世间,还没有能管得着我苏瑾的......人!”

中间那个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花千落在心底默默地说。

“师尊,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想问你,你为什么如此蔑视......不,厌恶掌权者?”

“哦?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小徒儿?”

“今天下午......你直呼皇上其名,并且对官府表现出了不屑的样子。其实你是在掩盖不屑下的厌恶吧?师尊?”

花千落鼓起勇气看着苏瑾的眼睛。

“即便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江湖人士,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示出来,因为无论是什么,只要与官府扯上关系,就绝对无比麻烦。就凭这一点,师尊你绝对不简单。而且,你为我描述唐朝的样子时,是一个旁观者的口吻。你还说......‘即便是推翻这大唐又怎样’......你......到底是谁?”

苏瑾低头在花千落耳边给了她一个答案:“你......猜啊~”

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花千落:“小徒儿~你不是也和我一样没有拿这唐朝当回事吗?还有,因为你刚才与为师说话时没有用敬语哎,为师很不满,所以今天的问答内容取消,下不为例哦~”说完,坐下又抿了一口茶。

“还愣着做什么?要给本座暖床吗?”

暖床......

“师尊!徒儿告辞!”花千落说完后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真是的,我像是那种人么?”把茶杯放下,看向花千落刚刚坐过的位置“看够了?看够就出来吧。”

溟苍缓缓现身,嘶哑的嗓音一如......很多年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目空一切。”

“本座需要对蝼蚁毕恭毕敬吗?”

“蝼蚁?哈哈哈......原来老夫在你眼里就是蝼蚁......可笑。”

“说正事,有空唧唧歪歪还不如为自己准备副棺材。”

溟苍停止了笑声,盯着苏瑾:“这个姓花的小丫头,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养不起。”

“流光这孩子你见过了吧,资质很好。”

“我不是瞎子,这小子执念很深。而且......缠丝蛊......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我那小徒儿必死无疑喽~”

“你不伤心?”

“伤心?为何?”

“......知道了。在流光实力足够前,好好对那丫头吧。”

“烦不烦?她是我徒儿!滚!”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苏瑾,溟苍早已离开。

“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苏瑾了......”

转身离去。

“我们又有谁没有变呢?”苍老的声音在书房中盘旋,精致瓷杯中的茶水漾出点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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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执念

“懒虫,起床了!懒虫,起床了!”

阳光从忘记关上的窗进入到屋子里,长长的睫毛在女孩的脸上投下阴影。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已经快午时了,花千落还没有起床,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超出了花千落的承受范围,所以她才这么放纵自己一回。当然,某只‘鹦鹉’是不会懂得这些的。

在永无休止的噪音面前,花千落终于屈服了,默默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欠拔毛的鸟儿。

很眼熟,花千落挑眉。昨晚......在流光身上拉屎的鸟。看起来像一只鹦鹉,而且感觉很有灵性。

‘鹦鹉’炸毛,扑腾起来,鸟毛飞了满屋,看起来是对花千落把它当成了鹦鹉十分愤怒。

等等......它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昨晚......

“你能看穿人的内心?”

‘鹦鹉’挺了挺胸:当然!人类这种低等生物的内心,像它这种神鸟,都懒得看。不过有人吩咐,那它就只好屈尊来陪在这个小丫头身边。

花千落当然不知道‘神鸟’大人正在想什么,看它那副神气的模样,应该是可以的吧......

跳下床,打开窗,“走吧。”

‘神鸟’眨眼:?

“我不喜欢鹦鹉。”

你才是鹦鹉!你全家都是鹦鹉!老子是可以呼风唤雨的神鸟!是万鸟之王!‘神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翅膀一伸,小爪一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花千落好奇的看着这只‘鹦鹉’:它在抽风么?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鸟儿也僵硬的保持了这个姿势很久......不对呀,身后应该腾起的万丈火焰哪里去了?众妖臣服哪里去了?还有......它的凤鸣哪里去了???

又过了好久,凤凰终于意识到了现在只是一只能读心的通灵性的鹦鹉,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花千落看着‘鹦鹉’显然不打算走了,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一把抓起鸟儿,朝窗外扔去。

‘鹦鹉’吓了一跳连忙扑棱棱的飞回屋子,哀求的看着花千落。开玩笑,它现在一点自保力都没有,万一被那什么流光给杀了,连个坟头都没有,那它这万鸟之皇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连个哭的地儿都没有。

花千落细细一想就明白了:“流光?”

‘鹦鹉’连连点头。花千落沉吟了一下,道:“做我的宠物也不是不可以,不准掉毛,不准让我看见你的排泄物,不准读我的心。”‘鹦鹉’点头不过它的脖子僵硬了许多。

什么叫‘做你的宠物也不是不可以’啊?老子有主的啊魂淡!

“嗯......宠物也得有个名字哈......反正你也是只鹦鹉,就叫英武罢。”

“咔”某鸟觉得自己的脖子快、断、掉、了。老子要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啊啊啊啊!!!都说了老子不是鹦鹉了,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老子有名字的!老子叫岚凤!而且......老子是母的啊啊啊啊啊魂淡!英武你祖宗十八代!!!

正在看风景的花千落面带笑容的看过来“怎么?不喜欢么?”明明是面带微笑的笑脸,岚凤却觉得那是个恶魔......

要么被扒皮,要么叫‘英武’......

岚凤蔫蔫的垂下了头,哦不,是英武。

毒宗,后山竹林小屋。

“你这小屋倒也有几分雅致。”溟苍站在院子里对流光说。流光站在门前,微微侧身:“多谢师尊夸奖,请。”

“不了,就在这小院里喝几杯茶便走。”“那流光先去准备小桌、茶具等物,请师尊稍候。”溟苍微微颔首。

流光没有让溟苍久等,师徒二人很快就席地而坐,品着香茗,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溟苍首先打破沉默:“你想杀了花千落?”

“师尊您从何而知?”流光嗅着茶叶的清香反问道。

“我要你直接回答我,而不是拐弯抹角的扯东扯西。”

“是。”流光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在这方面他没有必要撒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没法放过花千落,因为他的体内有着一只每个月都不安分的虫子在以使他痛不欲生的的痛苦让他不能忘记那天......

“非杀不可吗?”

“师尊你以为呢?”流光反问,“缠丝蛊......师尊不会不知道吧。”

溟苍默然,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希望这份执念不会害了你。”溟苍轻叹一声,随即严肃了起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在你没有杀她的十足把握时,我不允许你轻易冒险!”

流光一怔“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溟苍静静地看着流光有些懊悔的神情淡淡的开口:“因为你还不够成熟。现在的你会因为脱口而出的‘为什么’而懊恼,那么将来只要你有一瞬间的松懈,那丫头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发出致命一击。不是吗?”抿了一口茶,溟苍继续说。“那丫头和你很像,你所具备的特点她都有,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会和你一样成为强者。不要把她想象成是在花子箫的羽翼下成长的性格有些孤僻的小女孩,她的天赋、耐力不在你之下。”

“苏瑾那婆娘只会把她培养成一株暗夜下的食人花,而不是带着碍事的刺的小蔷薇。”

“我不能忍受我的得意弟子因为大意而失手。你可以把她当成垫脚石。但是,三年,三年之内你不能去与那丫头有任何武力上的交锋。这三年内她会成长,但是你成长的会更快!你与那丫头的交锋只有一次,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溟苍越说越激动,却剧烈的咳了起来,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嘶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你......以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要求了......”

溟苍的身影缓缓消失,留下流光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那里。

......

“何大哥......”夏叶欲哭无泪“我怎么觉得这气氛不大对啊,是我感觉错了么......”何信看了他一眼说“你说他们会用这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咱们么?”

果然,何信夏叶二人坐在台阶上,四周忙碌的杂役弟子都会时不时的瞟一眼他们,然后默默地叹一口气。

何信手指摩挲着那块令牌,无言。

“呜呜......何大哥......我才十三岁......我不想死啊......”夏叶脸色更苍白了,刚要开口,便听见人群中一阵惊呼:“大小姐!”

夏叶连忙对何信说:“大小姐来了!”说完,站起来朝花千落的方向跑去。

“你在他们中的声望不小啊。”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何信的沉思,何信抬起头来,没有看见人。

何信知道他好像再一次惹毛了花千落,这一点从花千落身上的冷气散发量就可以知道。何信连忙单膝跪下:“大小姐过奖了。”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何信抬头,阳光洒在花千落身上,粉嫩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却异常的好看。

鬼使神差的,何信伸出手,握住了花千落的小手。

“啪!”花千落打掉他的手,有了些隐忍的怒气:“令牌!”

何信嘴角抽了抽,他就不该把现实想的那么美好......

令牌到手后,花千落转身就走,不在与何信多做纠缠。临到门口,花千落忽然间停下了脚步,转身指着何信夏叶二人说:“你们两个,跟我走。”众杂役弟子面面相觑,搞不懂花千落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反倒是何信夏叶到时淡定得很,夏叶临走时还对众杂役弟子做了个鬼脸。

花千落领着二人越走越快,刚开始夏叶还有闲心看看风景,到后来就变成了一步如千斤的地步了,就连何信这种内力绵长型的人都有些掉队。

就在二人以为自己得累死时,终于听见了如天籁般的两个字。

“到了。”

夏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差点累死啊啊啊啊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魂淡!大小姐也不行!

悠扬的琴声传来,何信夏叶很快就听出了这首曲子。凤求凰。

不过......是谁这么大胆的在弹凤求凰?

穿过小树林,何信二人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女子?!

曲终,那女子终于转过头来,更是让二人惊艳!

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大红丝裙的领口开的很低,一双比桃花还媚的眼睛扣人心弦,面似芙蓉,眉如柳,黑发挽成美人髻。最重要的是......她走过来了啊啊啊啊啊!!!

夏叶摇着何信的胳膊,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那美人见状,笑得更欢了。花千落忽然有后悔带这两个家伙来这里。

“魅娘,把你的媚术收起来。”玉魅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把自己的领口拉了拉。花千落有些无语,这就算把媚术收起来么?

“大小姐,人家可是想死你了呢~”

“不到六个时辰前刚刚见过。”

“......讨厌啦~”

花千落无奈扶额,却也没忘了正事:“这两个家伙就拜托你了。”没等玉魅说话,花千落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只留下呆楞的何信夏叶二人与直叹自己魅力下降的玉魅。

花千落只顾着跑,没有看见前面有一个人。直到二人相撞,带着杀气的声音在花千落耳边响起,她才清醒过来。

“花千落......你是要作死么?!”

丫的!流光!

第十一章 离镜(1)

“花千落,你是要作死么?”

夹杂着杀气的声音在花千落的耳边响起,花千落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退后几步,看着流光。

“你又要干什么?”看着流光向前走了一步,花千落想都没想就扔出这么一句话。气的流光直磨牙。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三年之内我不会主动攻击你。”流光淡淡的说。

“不过”话锋一转“那也得看看你值不值得让我等三年!”话音刚落,未等花千落反应过来,合起折扇向花千落攻去。

花千落心里大骂流光,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勉强抵挡着凌厉的攻击。

手臂一不留神被流光划伤,花千落哀嚎这可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花千落连连后退,希望流光可以不要这么契而不舍的追着她,可是流光却紧逼不舍。恍惚间,折扇已经到了眼前,躲闪不及。

一人毫无预兆的从一颗粗壮的大树后走出。不,不应该说是走出,因为那人是坐在一把带轮子的椅子上的。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能包容一切,谪仙般的人儿穿着粗布白衣,却丝毫不逊色于身穿月牙白锦袍的流光。

“住手。”

二人皆是一愣向这边望来。

花千落毕竟是经常看见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到了那人身旁。却不想那人突然转头看向她,花千落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已经足够了。一挥衣袖,花千落已经倒在了那人怀中。

微微抬头,与流光对视。未待流光开口,他抢先道:“你误会花子箫了。”顿了顿。

“十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话未说完,就被流光打断,此时的流光双眼通红,青筋爆出,哪有一点优雅的贵公子模样?“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怎会有假?!”

那人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道:“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什么好事。”那人沉默了一会,又说:“罢,你已经杀了花子箫,为何还要追着花千落不放?”

流光冷笑:“花子箫一人的命太不值钱了,我与其浪费这无穷的生命,不如屠尽花氏一族再收手,岂不美哉?”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流光。流光被那湛蓝色的眼瞳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怒吼一声:“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吗?花子箫他当初就应该想到后果,可是他还是杀了人不是吗?!你看我干什么?你去看花子箫啊!”

那人看着几近崩溃的流光,垂下眼帘“痴儿。这份执念会害了你的,你终究会后悔的。”“那又如何?”流光负手而立,傲然于天下,“我并没有做错!”

“随便你。”那人不紧不慢的语气让流光生气,他不愿与那人多做纠缠,足尖轻点,消失不见。

那人低头看着怀中的花千落,轻叹一声:“唉你老爹这算是给你惹了大麻烦啊”

花千落当然没有可能回答他,那人突然一拍脑门:“哎呀!这荒山野林的,我一个没有内力的残废怎么回去啊?糟了”

那人再次低头看着花千落,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容。

“没死吧?”那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只用了微量的**啊,为什么花千落还没有醒呢?

在那人不分轻重的蹂躏下,花千落带着满脸的红印悠悠转醒,眼中慢慢的都是惊喜:“离前辈!!!”

离镜额角忍不住爆出了青筋

“说了多少遍叫我镜、前、辈!!你耳残么?”花千落一脸委屈的从离镜腿上爬下来,轻声叫了一声:“镜前辈”

“愣着干嘛?送我回悠然居啊!”离镜看花千落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恼了,现在蚊子很多的哎!

“啊?我吗?”花千落吃惊的瞪大眼睛“这里离悠然居可是很远的啊!”

离镜阴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难道让我爬回去?”花千落默默的缩了下脖子,认命的推着椅子。总不能真让镜前辈爬回去哈。

“镜前辈,千落有事情要求你。”

“镜前辈?镜前辈?”

没有人答话,花千落奇怪的绕到轮椅前面去,这才发现离镜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等等睡着?

现在才申时不到,这就就寝了?镜前辈他是困到了什么地步哇?而且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入眠的这么快的镜前辈他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花千落一把抓起离镜的手腕,为他把起脉来。

并没有任何异常。

怪事!

花千落有些着急了,便顾不得那许多长幼尊卑,驱出一丝内力向离镜体内探去。离镜现在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允许他出分毫差错!

不探不知道,花千落发现离镜的经脉似乎有些拥堵,内力必经的几处主要脉络似乎被什么药物封住了,而腿部的经脉根本就是完全不通,看上去保持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离镜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花千落正在思考间,离镜已经睁开了眼,湛蓝的眼眸看着花千落。轻叹一声:

“你们花家的传统就是喜欢偷看别人秘密吗?”

温润的嗓音就在花千落的耳边响起,花千落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把离镜体内的内力收回来。

“啊那个离前辈你醒了啊”

就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了个正着,花千落慌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随便找一个话题说。

离镜忍了几忍,怒吼道:“你这丫头!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拧下来!说了多少遍叫我——镜——前——辈!!!”

离镜似乎还是没有解气,没好气的对花千落说:“推我走!”

花千落这才如梦初醒:“哦哦!好”

那无辜的样子瞬间就让离镜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回忆,离镜不禁暗暗磨牙:他这一生就栽在姓花的手里了!

一路上,离镜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可苦了花千落,想问又不能问,心里像猫挠一样。

终于,离镜开口了:“想听故事吗?”花千落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

“其实我和你爹花子箫太麻烦了,叫小花好了,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叫他的。”离镜忽略花千落接受不能的样子,继续说自己的。

“我和小花算是一起长大的,你爷爷花澈与我师父鬼见愁曾是至交好友,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与小花的第一次见面,你绝对想不到那时他被我弄成了什么模样哈哈!”

三十二年前

“老鬼!老鬼!快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

鬼见愁还没有出屋子就听见了老友的大喊声,不禁笑骂道:“花老头,不就是晚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吗,扎扎什么?你们家子箫六岁,我们家阿镜也六岁,说不定我们家阿镜一招就把你们家子箫放趴下!”

六岁的离镜从鬼见愁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打量着花子箫,而花子箫也在悄悄地打量着离镜。

“喂!敢不敢从鬼爷爷身后出来和我打一架?”

花子箫看着离镜,唔是用鼻孔看

花澈与鬼见愁二人去喝小酒去了,院子里只剩花子箫与离镜。想必二人认为只是两个小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前提是正常的小孩子,花子箫与离镜是不可能被划分为‘正常’这个范围的。

叫二人出来的是花子箫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花子箫的锦衣华袍上全是泥巴,腰间最最喜欢的玉佩也不见了,这都不算什么。花子箫的粉嫩小脸上全是黑色的脓包!鬼见愁连忙帮花子箫解毒。而离镜一脸无辜的拿着玉佩,见到鬼见愁的时候,还扑了过去嚎啕大哭!不,那家伙哪有眼泪啊?!他是在笑好不好?!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好不好?!

“哈哈哈哈!!!我可是第一个让小花吃瘪的人!”

在离镜身后的推轮椅的花千落嘴角抽了抽:您老人家还好意思说!那是我爹啊啊啊啊魂淡!

“小千落你先别着急埋怨我,要不是我小花也不可能要学医术毒术啊!”

三十二年前

“我要学毒术!”六岁的花子箫倔强的抬头看着花澈“我要学毒术!”

花澈无奈:“子箫,你学毒术干什么啊?没有用啊!”

花子箫一撅嘴:“我要打败离镜!”

“子箫,打败离镜用内力也可以啊!干嘛非要用毒术呢?”

花子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因为因为他总是用欺负我!我我也想用毒术欺负他!”

花澈没有办法,只好把花子箫带到了鬼见愁面前。

“什么?你要学毒术?”鬼见愁手中的药铲“啪”一声掉在了地上“老花,子箫要闹,你跟着胡闹些什么?都是一打老骨头了,就别折腾了行么?”花澈有些尴尬,离镜也跑了过来凑个热闹:“就是就是,万一不小心毒到自己怎么办?我看,要学就医术毒术一起学~嘻嘻”

“阿镜胡闹!”鬼见愁厉喝一声,吓得离镜又缩了起来,随即嘟囔道:“药理、药性、经脉、穴位这些东西哪儿是那么好学的啧啧,还真是胡闹哇”

花子箫突然挣脱花澈的手,跪在地上给鬼见愁磕了三个响头:“鬼前辈,子箫是真心想学的!”花澈见自家儿子这样,不禁心疼得很:“老鬼,你就教教我们家子箫又能怎么的?”

鬼见愁:“”

“鬼前辈答应我爹爹了?”花千落着急的问。

“废话!要不能有这偌大的毒宗吗?”离镜很不满花千落打断了他的讲话。

“可是镜前辈您还是没有说您的经脉的事”

“哼!不说了!”

“诶?镜前辈!”

“哼!”

暗处的人背过身去不看花千落与离镜的嬉闹,喃喃的说:“十年前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吗?”

“花千落,你是要作死么?”

夹杂着杀气的声音在花千落的耳边响起,花千落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退后几步,看着流光。

“你又要干什么?”看着流光向前走了一步,花千落想都没想就扔出这么一句话。气的流光直磨牙。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三年之内我不会主动攻击你。”流光淡淡的说。

“不过”话锋一转“那也得看看你值不值得让我等三年!”话音刚落,未等花千落反应过来,合起折扇向花千落攻去。

花千落心里大骂流光,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勉强抵挡着凌厉的攻击。

手臂一不留神被流光划伤,花千落哀嚎这可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花千落连连后退,希望流光可以不要这么契而不舍的追着她,可是流光却紧逼不舍。恍惚间,折扇已经到了眼前,躲闪不及。

一人毫无预兆的从一颗粗壮的大树后走出。不,不应该说是走出,因为那人是坐在一把带轮子的椅子上的。湛蓝色的眼睛仿佛能包容一切,谪仙般的人儿穿着粗布白衣,却丝毫不逊色于身穿月牙白锦袍的流光。

“住手。”

二人皆是一愣向这边望来。

花千落毕竟是经常看见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到了那人身旁。却不想那人突然转头看向她,花千落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已经足够了。一挥衣袖,花千落已经倒在了那人怀中。

微微抬头,与流光对视。未待流光开口,他抢先道:“你误会花子箫了。”顿了顿。

“十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话未说完,就被流光打断,此时的流光双眼通红,青筋爆出,哪有一点优雅的贵公子模样?“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怎会有假?!”

那人淡淡的看了流光一眼,道:“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什么好事。”那人沉默了一会,又说:“罢,你已经杀了花子箫,为何还要追着花千落不放?”

流光冷笑:“花子箫一人的命太不值钱了,我与其浪费这无穷的生命,不如屠尽花氏一族再收手,岂不美哉?”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流光。流光被那湛蓝色的眼瞳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怒吼一声:“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吗?花子箫他当初就应该想到后果,可是他还是杀了人不是吗?!你看我干什么?你去看花子箫啊!”

那人看着几近崩溃的流光,垂下眼帘“痴儿。这份执念会害了你的,你终究会后悔的。”“那又如何?”流光负手而立,傲然于天下,“我并没有做错!”

“随便你。”那人不紧不慢的语气让流光生气,他不愿与那人多做纠缠,足尖轻点,消失不见。

那人低头看着怀中的花千落,轻叹一声:“唉你老爹这算是给你惹了大麻烦啊”

花千落当然没有可能回答他,那人突然一拍脑门:“哎呀!这荒山野林的,我一个没有内力的残废怎么回去啊?糟了”

那人再次低头看着花千落,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容。

“没死吧?”那人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只用了微量的**啊,为什么花千落还没有醒呢?

在那人不分轻重的蹂躏下,花千落带着满脸的红印悠悠转醒,眼中慢慢的都是惊喜:“离前辈!!!”

离镜额角忍不住爆出了青筋

“说了多少遍叫我镜、前、辈!!你耳残么?”花千落一脸委屈的从离镜腿上爬下来,轻声叫了一声:“镜前辈”

“愣着干嘛?送我回悠然居啊!”离镜看花千落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恼了,现在蚊子很多的哎!

“啊?我吗?”花千落吃惊的瞪大眼睛“这里离悠然居可是很远的啊!”

离镜阴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难道让我爬回去?”花千落默默的缩了下脖子,认命的推着椅子。总不能真让镜前辈爬回去哈。

“镜前辈,千落有事情要求你。”

“镜前辈?镜前辈?”

没有人答话,花千落奇怪的绕到轮椅前面去,这才发现离镜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等等睡着?

现在才申时不到,这就就寝了?镜前辈他是困到了什么地步哇?而且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入眠的这么快的镜前辈他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花千落一把抓起离镜的手腕,为他把起脉来。

并没有任何异常。

怪事!

花千落有些着急了,便顾不得那许多长幼尊卑,驱出一丝内力向离镜体内探去。离镜现在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允许他出分毫差错!

不探不知道,花千落发现离镜的经脉似乎有些拥堵,内力必经的几处主要脉络似乎被什么药物封住了,而腿部的经脉根本就是完全不通,看上去保持这个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离镜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花千落正在思考间,离镜已经睁开了眼,湛蓝的眼眸看着花千落。轻叹一声:

“你们花家的传统就是喜欢偷看别人秘密吗?”

温润的嗓音就在花千落的耳边响起,花千落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把离镜体内的内力收回来。

“啊那个离前辈你醒了啊”

就像是偷东西被人抓了个正着,花千落慌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随便找一个话题说。

离镜忍了几忍,怒吼道:“你这丫头!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拧下来!说了多少遍叫我——镜——前——辈!!!”

离镜似乎还是没有解气,没好气的对花千落说:“推我走!”

花千落这才如梦初醒:“哦哦!好”

那无辜的样子瞬间就让离镜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回忆,离镜不禁暗暗磨牙:他这一生就栽在姓花的手里了!

一路上,离镜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可苦了花千落,想问又不能问,心里像猫挠一样。

终于,离镜开口了:“想听故事吗?”花千落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想!”

“其实我和你爹花子箫太麻烦了,叫小花好了,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叫他的。”离镜忽略花千落接受不能的样子,继续说自己的。

“我和小花算是一起长大的,你爷爷花澈与我师父鬼见愁曾是至交好友,我到现在还记得我与小花的第一次见面,你绝对想不到那时他被我弄成了什么模样哈哈!”

三十二年前

“老鬼!老鬼!快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

鬼见愁还没有出屋子就听见了老友的大喊声,不禁笑骂道:“花老头,不就是晚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吗,扎扎什么?你们家子箫六岁,我们家阿镜也六岁,说不定我们家阿镜一招就把你们家子箫放趴下!”

六岁的离镜从鬼见愁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打量着花子箫,而花子箫也在悄悄地打量着离镜。

“喂!敢不敢从鬼爷爷身后出来和我打一架?”

花子箫看着离镜,唔是用鼻孔看

花澈与鬼见愁二人去喝小酒去了,院子里只剩花子箫与离镜。想必二人认为只是两个小孩子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前提是正常的小孩子,花子箫与离镜是不可能被划分为‘正常’这个范围的。

叫二人出来的是花子箫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花子箫的锦衣华袍上全是泥巴,腰间最最喜欢的玉佩也不见了,这都不算什么。花子箫的粉嫩小脸上全是黑色的脓包!鬼见愁连忙帮花子箫解毒。而离镜一脸无辜的拿着玉佩,见到鬼见愁的时候,还扑了过去嚎啕大哭!不,那家伙哪有眼泪啊?!他是在笑好不好?!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好不好?!

“哈哈哈哈!!!我可是第一个让小花吃瘪的人!”

在离镜身后的推轮椅的花千落嘴角抽了抽:您老人家还好意思说!那是我爹啊啊啊啊魂淡!

“小千落你先别着急埋怨我,要不是我小花也不可能要学医术毒术啊!”

三十二年前

“我要学毒术!”六岁的花子箫倔强的抬头看着花澈“我要学毒术!”

花澈无奈:“子箫,你学毒术干什么啊?没有用啊!”

花子箫一撅嘴:“我要打败离镜!”

“子箫,打败离镜用内力也可以啊!干嘛非要用毒术呢?”

花子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因为因为他总是用欺负我!我我也想用毒术欺负他!”

花澈没有办法,只好把花子箫带到了鬼见愁面前。

“什么?你要学毒术?”鬼见愁手中的药铲“啪”一声掉在了地上“老花,子箫要闹,你跟着胡闹些什么?都是一打老骨头了,就别折腾了行么?”花澈有些尴尬,离镜也跑了过来凑个热闹:“就是就是,万一不小心毒到自己怎么办?我看,要学就医术毒术一起学~嘻嘻”

“阿镜胡闹!”鬼见愁厉喝一声,吓得离镜又缩了起来,随即嘟囔道:“药理、药性、经脉、穴位这些东西哪儿是那么好学的啧啧,还真是胡闹哇”

花子箫突然挣脱花澈的手,跪在地上给鬼见愁磕了三个响头:“鬼前辈,子箫是真心想学的!”花澈见自家儿子这样,不禁心疼得很:“老鬼,你就教教我们家子箫又能怎么的?”

鬼见愁:“”

“鬼前辈答应我爹爹了?”花千落着急的问。

“废话!要不能有这偌大的毒宗吗?”离镜很不满花千落打断了他的讲话。

“可是镜前辈您还是没有说您的经脉的事”

“哼!不说了!”

“诶?镜前辈!”

“哼!”

暗处的人背过身去不看花千落与离镜的嬉闹,喃喃的说:“十年前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吗?”

第十二章 离镜(2)

等花千落气喘吁吁地推着离镜到达悠然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镜前辈你好重”花千落皱着一张小脸对离镜说。离镜瞥了她一眼:“功夫不到家就别说别人不好。”从花千落手中接过拐杖,勉强站了起来,顿了顿,接着说:“小花给我做的轮椅坏了,给我修好,明天还用呢。”

花千落一下子愣住了:“什么?!”修修轮椅?“我么?!”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一类的,要她修轮椅?!

“不是你是谁?小花也每月都给我修的。”

“我不会”花千落红着脸承认了,她没有木匠师傅

“不会?”离镜笑着看了过来“那就去学!”

花千落万分委屈的瘪瘪小嘴,开始研究起轮椅来。离镜见状,眼底微微透出些许笑意,让花千落扶着他回到屋内开始睡觉

等花千落修完轮椅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抹了额头上的汗水,花千落有些迷茫。

自从花子箫与秦清死后,她的生活就是一片混乱,每天除了应付苏瑾就是防着流光突袭,课程已经荒废了她以后要做什么?今晚的毒术看样子是练不成了,那她现在应该做什么?睡觉?她现在睡不着。打坐?走火入魔就不好玩了。

抬头,黑色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本应出现的圆月也没有看见,大片的乌云像黑色的幕布一样的遮住了星辰。就像她现在的生活一样。未知的黑暗把她的希望都遮住,让她感到异常的恐慌。

乌云有一些飘走了,露出了皎月。

“坐在地上干什么?修好了就去睡觉吧。”花千落猛然回头,那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湛蓝色就映入眼帘。

离镜没有束发,长发及地,白色的衣裳映衬着那抹蓝色越发的清澈。

“怎么?起不来了吗?”离镜伸出手来“那这回呢?”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形容在他身上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皎洁的月光洒在花千落与离镜身上,花千落有片刻的失神。伸出小手,握住离镜的手。离镜稍一用力,花千落就站了起来。

“镜前辈”

“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是迷茫的,先去睡觉,明天再说。”

离镜摸了摸花千落的头,坐着轮椅的回到了他的屋子。院子里只余花千落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一夜无眠

第二天离镜一醒来看见的就是花千落蹲在角落里万分怨念的看着他。

“吓!小千落你是被人揍了么?”看见有着浓浓黑眼圈的花千落,离镜很没良心的笑了。

“镜前辈你还说呢,你要是昨晚告诉我的话,我也就不用睡不着觉了啊!”花千落很委屈的说。

“诶?是吗?我是好心哦~信息量太大了,我怕小千落你接受不了,所以才让你好好休息嘛那你再休息会?”

听离镜说完这句话是,花千落差点扑过来:“镜前辈!你一天不告诉我我就一天睡不好觉啊!”

“是吗?”离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跟我过来。”说完,驱使轮椅转身到了他制药的地方。花千落连忙跟上。

“镜前辈,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嘘”

离镜捂住花千落的嘴,对她摇了摇头。好一会才放开。

“刚才流光来了。”未等花千落询问,离镜先解释道。“我这悠然居身处一个阵法当中,不会被人发现,不过那小子的白虎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算了,你不必问我些什么,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要紧的是提升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被一些杂事所扰。”

花千落没有说话,离镜给她倒了一杯茶后继续说“这些天你先在我这住下,西边的屋子是你的,我亲自教你。你先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花千落没有想到话题突然到了她这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我会医术、毒术、音攻术、媚术、暗杀术”

“停!”离镜有些无奈“一个一个来。先说医术毒术。”

花千落骄傲的昂着头:“只要不是死人,我有五成把握能救回来!至于毒术只要不是奇毒榜上前二十的毒药我基本上都可以破解!毒宗有一成的毒药是我配的!”

“渣。”离镜喝了一口茶“亏你的医术毒术是我教的,以后别说我是你师父!”

“呃”

“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我就可以把他救回来。”离镜斜眼看着花千落“小花的醉生梦死是我缓解的;还有毒宗如果有一成是你配的话,那么其余九成就都是我配的了。”

花千落默默地低下了头。离镜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啦,多加努力不就得了?只是让你别骄傲而已。好了,说下一个。”

花千落强打起精神说:“音攻术的水平还可以啦,和魅娘的差不多”

“渣。”

“媚术我没认真去学因为”

“因为小花是不是对你说”离镜的笑容有些诡异“‘最起码打不过还可以色诱嘛’是不是?”离镜学花子箫的声音惟妙惟肖,花千落的脸越发的红了,低头不吭声。

“暗杀术是和墨白学的,现在可以保持着一天不动了。”

“渣。你以为变成雕像就可以暗杀了?!”

“易容术是和羽苍学的,面具贴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渣。我说了多少遍?易容的精髓是气质!气质转换好了,不易容被人也认不出来!”

“”

“渣。”

“”

“渣。”

到最后花千落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只听见离镜的“渣”在耳边回荡~回荡~

离镜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的成绩完全不忍直视啊!喝了口茶,想了想又说:“虽然你很渣,但是练个十年八年的还是可以变废为宝的。”

还不如不说!你丫才是废!你丫全家都变废为宝!

花千落幽怨的看着离镜,离镜也不好意思了:“咳咳你现在还有什么课程吗?”

花千落抬头:“没有。”

“哦,那也好,我给你安排。媚术不用学了,**?豆芽菜**谁?”尼玛花千落现在看离镜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他这张嘴怎么这么毒?!

“音攻术你有乐器么?”

“没有”

“我给你找你娘好像用过一把古琴,我放哪来着?”那尼玛的是我娘的遗物啊啊啊!!!找不出来我掐死你!花千落的眼神中可以喷火了。

“啊!想起来了!唔先说正事。暗杀术也别学了,留着那时间还不如给我整理整理院子。”你——丫——去——死——吧!!!

“还有那什么初一十五的训练,取消!我少一个药童!”花千落已经无力吐槽了

“嗯从现在开始,好好给我练习气质转换!对了,没有水果了,去买!”说着说着,离镜忽然想到,扔给花千落一块银子,自顾自的走开了。

花千落真的很想把这块不轻的银子砸在那俊美无双的脸上。忍了几忍,终于‘嚯’的站起来,飞奔了出去。不行了,她要气炸了——离镜!老娘和你没完!!!

离镜看着花千落怒气冲冲的背影,忽然笑了。

小千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毒宗众人心怀鬼胎,你能做的就只有隐忍。你学的东西太杂,现在不放弃,后患无穷。当有一天,你的羽翼丰满,那么我将毫不犹豫的放手,代小花阿清看你翱翔九天!

“小花,阿清,我这算是没有辜负你们吧”

九年前

“小花!你这是干什么?”离镜坐在轮椅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花子箫大惊“快起来!”

“我们近三十年交情,我想托你件事。”

“有什么事起来说!”离镜有些着急,拼命想拉花子箫起来,无奈他一个没有内力的瘸子怎么可能拉得动花子箫?

“我想让你在我死后照顾千落。”

离镜的动作猛然停下,看着花子箫:“小花你知道的不可能!”

“离镜。”

离镜转头,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阿清你们夫妻俩这是要逼我吗?”

秦清没有说话,抱着花千落跪在离镜面前。

“你们”离镜闭眼,苦笑,泪水慢慢滴下:“栽在你们手里了”

花千落幽怨的走在商场的小摊上,心里盘算着要买些什么。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啊?!镜前辈他太可恶了!

话说离镜为什么不让她叫他离前辈呢?

或许是在摊前站的太久了,即使她衣着华贵那小贩还是壮着胆子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这位小姐,买梨吗?包甜!”

花千落拿着梨,突然笑了,心情大好:“这些梨,我都包了!”扔给小贩一块银子,装着一大篮子梨回悠然居了。

“镜前辈~吃水果了~”离镜好奇的出来,看到那一篮子梨脸色大变。

靠!他恨所有姓花的!

等花千落气喘吁吁地推着离镜到达悠然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镜前辈你好重”花千落皱着一张小脸对离镜说。离镜瞥了她一眼:“功夫不到家就别说别人不好。”从花千落手中接过拐杖,勉强站了起来,顿了顿,接着说:“小花给我做的轮椅坏了,给我修好,明天还用呢。”

花千落一下子愣住了:“什么?!”修修轮椅?“我么?!”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一类的,要她修轮椅?!

“不是你是谁?小花也每月都给我修的。”

“我不会”花千落红着脸承认了,她没有木匠师傅

“不会?”离镜笑着看了过来“那就去学!”

花千落万分委屈的瘪瘪小嘴,开始研究起轮椅来。离镜见状,眼底微微透出些许笑意,让花千落扶着他回到屋内开始睡觉

等花千落修完轮椅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抹了额头上的汗水,花千落有些迷茫。

自从花子箫与秦清死后,她的生活就是一片混乱,每天除了应付苏瑾就是防着流光突袭,课程已经荒废了她以后要做什么?今晚的毒术看样子是练不成了,那她现在应该做什么?睡觉?她现在睡不着。打坐?走火入魔就不好玩了。

抬头,黑色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本应出现的圆月也没有看见,大片的乌云像黑色的幕布一样的遮住了星辰。就像她现在的生活一样。未知的黑暗把她的希望都遮住,让她感到异常的恐慌。

乌云有一些飘走了,露出了皎月。

“坐在地上干什么?修好了就去睡觉吧。”花千落猛然回头,那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湛蓝色就映入眼帘。

离镜没有束发,长发及地,白色的衣裳映衬着那抹蓝色越发的清澈。

“怎么?起不来了吗?”离镜伸出手来“那这回呢?”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形容在他身上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皎洁的月光洒在花千落与离镜身上,花千落有片刻的失神。伸出小手,握住离镜的手。离镜稍一用力,花千落就站了起来。

“镜前辈”

“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是迷茫的,先去睡觉,明天再说。”

离镜摸了摸花千落的头,坐着轮椅的回到了他的屋子。院子里只余花千落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一夜无眠

第二天离镜一醒来看见的就是花千落蹲在角落里万分怨念的看着他。

“吓!小千落你是被人揍了么?”看见有着浓浓黑眼圈的花千落,离镜很没良心的笑了。

“镜前辈你还说呢,你要是昨晚告诉我的话,我也就不用睡不着觉了啊!”花千落很委屈的说。

“诶?是吗?我是好心哦~信息量太大了,我怕小千落你接受不了,所以才让你好好休息嘛那你再休息会?”

听离镜说完这句话是,花千落差点扑过来:“镜前辈!你一天不告诉我我就一天睡不好觉啊!”

“是吗?”离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跟我过来。”说完,驱使轮椅转身到了他制药的地方。花千落连忙跟上。

“镜前辈,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嘘”

离镜捂住花千落的嘴,对她摇了摇头。好一会才放开。

“刚才流光来了。”未等花千落询问,离镜先解释道。“我这悠然居身处一个阵法当中,不会被人发现,不过那小子的白虎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算了,你不必问我些什么,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要紧的是提升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被一些杂事所扰。”

花千落没有说话,离镜给她倒了一杯茶后继续说“这些天你先在我这住下,西边的屋子是你的,我亲自教你。你先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花千落没有想到话题突然到了她这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我会医术、毒术、音攻术、媚术、暗杀术”

“停!”离镜有些无奈“一个一个来。先说医术毒术。”

花千落骄傲的昂着头:“只要不是死人,我有五成把握能救回来!至于毒术只要不是奇毒榜上前二十的毒药我基本上都可以破解!毒宗有一成的毒药是我配的!”

“渣。”离镜喝了一口茶“亏你的医术毒术是我教的,以后别说我是你师父!”

“呃”

“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我就可以把他救回来。”离镜斜眼看着花千落“小花的醉生梦死是我缓解的;还有毒宗如果有一成是你配的话,那么其余九成就都是我配的了。”

花千落默默地低下了头。离镜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啦,多加努力不就得了?只是让你别骄傲而已。好了,说下一个。”

花千落强打起精神说:“音攻术的水平还可以啦,和魅娘的差不多”

“渣。”

“媚术我没认真去学因为”

“因为小花是不是对你说”离镜的笑容有些诡异“‘最起码打不过还可以色诱嘛’是不是?”离镜学花子箫的声音惟妙惟肖,花千落的脸越发的红了,低头不吭声。

“暗杀术是和墨白学的,现在可以保持着一天不动了。”

“渣。你以为变成雕像就可以暗杀了?!”

“易容术是和羽苍学的,面具贴的已经看不出来了”

“渣。我说了多少遍?易容的精髓是气质!气质转换好了,不易容被人也认不出来!”

“”

“渣。”

“”

“渣。”

到最后花千落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只听见离镜的“渣”在耳边回荡~回荡~

离镜最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的成绩完全不忍直视啊!喝了口茶,想了想又说:“虽然你很渣,但是练个十年八年的还是可以变废为宝的。”

还不如不说!你丫才是废!你丫全家都变废为宝!

花千落幽怨的看着离镜,离镜也不好意思了:“咳咳你现在还有什么课程吗?”

花千落抬头:“没有。”

“哦,那也好,我给你安排。媚术不用学了,**?豆芽菜**谁?”尼玛花千落现在看离镜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他这张嘴怎么这么毒?!

“音攻术你有乐器么?”

“没有”

“我给你找你娘好像用过一把古琴,我放哪来着?”那尼玛的是我娘的遗物啊啊啊!!!找不出来我掐死你!花千落的眼神中可以喷火了。

“啊!想起来了!唔先说正事。暗杀术也别学了,留着那时间还不如给我整理整理院子。”你——丫——去——死——吧!!!

“还有那什么初一十五的训练,取消!我少一个药童!”花千落已经无力吐槽了

“嗯从现在开始,好好给我练习气质转换!对了,没有水果了,去买!”说着说着,离镜忽然想到,扔给花千落一块银子,自顾自的走开了。

花千落真的很想把这块不轻的银子砸在那俊美无双的脸上。忍了几忍,终于‘嚯’的站起来,飞奔了出去。不行了,她要气炸了——离镜!老娘和你没完!!!

离镜看着花千落怒气冲冲的背影,忽然笑了。

小千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毒宗众人心怀鬼胎,你能做的就只有隐忍。你学的东西太杂,现在不放弃,后患无穷。当有一天,你的羽翼丰满,那么我将毫不犹豫的放手,代小花阿清看你翱翔九天!

“小花,阿清,我这算是没有辜负你们吧”

九年前

“小花!你这是干什么?”离镜坐在轮椅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花子箫大惊“快起来!”

“我们近三十年交情,我想托你件事。”

“有什么事起来说!”离镜有些着急,拼命想拉花子箫起来,无奈他一个没有内力的瘸子怎么可能拉得动花子箫?

“我想让你在我死后照顾千落。”

离镜的动作猛然停下,看着花子箫:“小花你知道的不可能!”

“离镜。”

离镜转头,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阿清你们夫妻俩这是要逼我吗?”

秦清没有说话,抱着花千落跪在离镜面前。

“你们”离镜闭眼,苦笑,泪水慢慢滴下:“栽在你们手里了”

花千落幽怨的走在商场的小摊上,心里盘算着要买些什么。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啊?!镜前辈他太可恶了!

话说离镜为什么不让她叫他离前辈呢?

或许是在摊前站的太久了,即使她衣着华贵那小贩还是壮着胆子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这位小姐,买梨吗?包甜!”

花千落拿着梨,突然笑了,心情大好:“这些梨,我都包了!”扔给小贩一块银子,装着一大篮子梨回悠然居了。

“镜前辈~吃水果了~”离镜好奇的出来,看到那一篮子梨脸色大变。

靠!他恨所有姓花的!

第十三章 沈叶

“阿镜,你总是这样,所有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那女孩看着离镜,美眸中满是绝望。

叶子离镜站在沈叶的面前,想要张口说话却动弹不得。

沈叶为离镜理了理衣衫:“阿镜,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说罢,她握住离镜的手,缓缓的把早已准备多时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胸口!

离镜终于摆脱了那股怪力的控制,破口而出:“叶子!”却感到周围迷雾越来越多,而怀中沈叶也缓缓消散

离镜猛然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叶子沈叶他以为这个名字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灭在他的记忆中了,却不想她只是悄悄地把自己藏了起来,今晚她却毫无预兆的又出现在了他的梦中。

起身穿衣,离镜坐着轮椅来到院子里,花千落被他训了一顿,现在应该正在梦中骂他呢吧离镜勾了勾嘴角,然后沉默。

子时的悠然居是寂静的,月影斑驳,树影婆娑,无端的有些阴森。

沈叶在时就不会这样。

那位大小姐一来这里,这悠然居也就不悠然了,准会被搞得鸡飞狗跳。竟然有些怀念了。离镜有些自嘲的想。

二十年前

十八岁的离镜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

离镜看着自己素来干净整洁的小院此时乱糟糟一片,不禁有些恼怒:“沈叶!要么收拾好,要么滚出去!”

沈叶一脸委屈的看着离镜:“人家只是想帮你打扫一下院子啦”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沈叶拉来一个装满珍稀草药的‘筐’:“不信你看嘛~看你的后院里那么多杂草,我就把它们都拔了,全种上了萝卜啊、白菜啊之类的菜!以后你就不用买菜啦!”

沈叶满脸上写着的都是‘夸我吧夸我吧’可是离镜大惊:“杂草?后院?”迷茫了一阵后,脸色惨白的冲进了后院,然后浑身散发着恐怖的低气压出来了。

“我的草药!!!”

离镜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那些草药旁边,想看看能不能救活他们。

突然,他浑身一震:“这是鼎?”

沈叶有些奇怪:“鼎?我还以为是筐嘞~”离镜身上杀气更甚:“这这可是殷商时期的青铜鼎!!!”

离镜‘呼’的站起来,揪住沈叶的衣领,恶狠狠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沈叶不以为然:“知道啊,柳离,江湖上与花子箫并称‘残花败柳’嘛~”

离镜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残花败柳’?嗯?”顺手把沈叶往门口一丢:“慢走不送。”

“哎呀!”

沈叶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

“这位姑娘,女孩子还是不要趴在地上为好。”沈叶的面前出现一双鞋“需要在下拉你一把吗?”

沈叶拉着他的手爬起来。

“哎琉璃你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吗?”花子箫微笑道。

“小花我说了多少遍,别叫我琉璃,像个女人。”看到是花子箫,离镜的面色好了点。

“小花?琉璃?你们”沈叶大惊,然后换上一副了然的笑容:“啊~懂得~懂得~”

这下,花子箫的脸也黑了。

“阿镜,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不可爱的女孩子?”

“三天前捡的。”

“咦?阿镜?你不是叫柳离吗?”沈叶突然插了一句。

离镜有些不耐烦的说:“原名柳离,现在我叫离镜。”

“诶?捡的?三天前?”花子箫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叫沈叶?”

沈叶下意识的点头,突然摇头:“我我才不是沈叶!”

花子箫不禁揉了揉眉心:“大小姐,你五天前知道逃婚,五天后才知道害怕?您老人家怎么想的?”

沈叶一脸委屈。

离镜挑了挑眉:“逃婚?”

花子箫拍了拍离镜的肩膀:“阿镜,这回你可惹了麻烦喽~沈家有令,举报大小姐行踪的人赏银百两,活捉大小姐的人赏金百两!而窝藏大小姐或助其离家的人杀无赦!”

沈叶吓白了脸,不住的看向离镜。

离镜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麻烦!”转身离去。

沈叶都快哭了出来了,却听见离镜冰冷的声音传出来:

“从今天起,不准离开悠然居一步,要是被抓,我不管你。”

沈叶兴奋,冲上去从背后抱住离镜:“就知道阿镜最好了!”

离镜浑身一震:“滚!”

然后呢?离镜眨了眨眼睛,慢慢回忆着,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一个人站在熟悉的院落,却没有了熟悉的她。

莫名的,离镜拼命地想把那些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十八年前

“阿镜救我!”尽管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离镜仍然不忍心看那个女孩满是期盼的眼睛。离镜默默地背过身去,任由沈家的人把那女孩带走。

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为什么还会有泪?

他有多久没有流泪了?十年?十五年?自从他三岁时被师傅捡到时,好像就再也没有哭过吧

“现在救她还来得及。”花子箫看着离镜说。

离镜摇了摇头。

“但愿你不会后悔。”花子箫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也以为他不会后悔的,可是那种后悔把他吞没的感觉就在几个月后出现了。

“阿镜,外面都在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离镜擦着一个精致瓷器,头也不抬。

“沈家大小姐沈叶成了一个小康之家的儿子的妾。”

“哗啦”精致的瓷器瞬间化为碎片,离镜抬头:“什么?!”

“听不懂吗?那我再说一遍。沈家大小姐——沈——叶成了——妾。”

离镜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目眩:“妾?!以她的身份入宫当皇后也不是不可以!怎么会”

花子箫淡淡的说:“逃婚之后,与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残花败柳’同在一个屋檐下两年,有人娶她做妾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会这样?!

离镜已经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冲出悠然居,又是怎么样把沈叶带到刚刚成型的毒宗悬崖上。

“怎么?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沈叶嘲讽道。

离镜没有说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离镜开口:“叶子,别闹了,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去?我现在还有哪可以用‘回’这个字吗?况且,我们很熟吗?”

“叶子,别这样,我我喜欢你。”

沈叶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两年了,她盼这句话已经两年了,为什么真的到来时她却如此伤心?为什么事情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才肯说?!为什么?!

“阿镜,你总是这样,所有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说罢,沈叶握住离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即使这样,占据我这里的依旧还是你阿镜,杀了我吧,别犹豫,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了”

离镜从来不知道那女孩的摄魂术居然那么强,连他也无法抵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用一把匕首杀了那个女孩。

沈叶摔入了悬崖,尸骨无存。

“当啷”匕首掉在了地上,离镜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双眼无神,漆黑的眸子从未像如此这般暗淡。

沈叶,真狠。

离镜失踪了。江湖上传说柳离与沈叶日久生情,却又因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于是双双殉情。

当花子箫找到他时,他倒在悠然居的地下室中,不省人事。

花子箫大惊,立刻施针,勉强留住了离镜一条命。

不过离镜的内力尽废,经脉堵塞,全凭药材与花子箫的医术吊着命,而且,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离镜慢慢的睁开眼睛把花子箫吓了一跳:“你你的眼睛?”

离镜湛蓝色的眼睛满是嘲讽,他是早就应该死的人了,与其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倒不如那日他就应该了结自己。

沈叶不知不觉已经十八年了,你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好吗?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你的闹,一旦静下来,悠然居就好像缺了什么,这可不太好。

你扔下我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悲伤与忧愁,只有快乐与幸福,很符合你的梦。

可是,我怎么办?

我总是一个人失落,一个人悲伤。我很懦弱,不敢面对失去你的生活。所以难过围绕着我,悲伤陪伴着我,寂寞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

我想陪你一起走,可是小花叫我帮他带孩子呵这孩子和你很像呢,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没你那么活泼。

离镜忽然觉得空气不够了,便大口呼吸着。心像是被生生剜下去一大块似的,痛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啊呀,沈叶,你真狠

离镜仰头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镜前辈?”花千落揉着眼睛出来了,发现离镜在院中不禁有些疑惑。

“小千落?你”

花千落突然打断离镜的话,吃惊的看着离镜:“镜前辈你你哭了?!”离镜闻言轻抚自己脸颊,果然一片湿润。

离镜默默地偏开头:“雨水。”说完,也不管花千落相不相信,径自离开。

花千落突然喃喃的念着一个名字:“沈叶么”

手不自觉的握紧,把一封被离镜封存的信捏成纸团,掩去眼底的幽暗。

第十四章 星晴

卯时,花千落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下来穿好衣服,来到后院,

“醒啦?睡得像猪一样死。”

花千落忍住杀人的冲动,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真把她当丫鬟用啦?!不过要论起辈分来,离镜还是她的叔叔......她忍了!

拿起药铲,花千落惊异的发现好好的药田里,隐藏着一块......菜地?

“这是......”花千落疑惑的看向离镜,离镜却冲着花千落吼了起来:“别碰!”吓得花千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离镜惊慌的样子。

离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抚着一棵瘦小的白菜。“叶子......”

叶子......是信上的沈叶么?花千落在心里想着。离镜因为腿不能动,又着急,所以直接摔在了地上,白衣染了尘土,手上的动作却无比温柔,像对待自己的恋人一样。

“镜前辈,你没事吧?”

离镜的手顿了顿:“没事......”抿了抿嘴“今天你不用在我这里呆着了,随便走走吧,你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怎么逛过街。”

花千落低下头:“是......”放下药铲从离镜身边经过。

手腕上的冰凉让花千落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离镜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镯子......谁给你的?!”

银镯上的八颗水晶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呃?”花千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是......一个叔叔啦......”

叔叔?这下轮到离镜迷茫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决明。”花千落看向离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离镜揉了揉太阳穴:“你带这个镯子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异常?有!有很多!”花千落想了想,说的十分肯定。

“说!”

“呃......前些天我命悬一线时......”说到溟苍,花千落很没出息的缩了一下“它好像再给我输送内力......之后颜色就变得很浅了。”

“还有呢?”

“我感觉它好像是活的......有自己的情绪,它......很厌恶溟苍!”

溟苍?离镜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对了,他早该想到的......苏瑾在这里,溟苍怎么会不在呢?“继续。”

“我......它......它会吸收我的内力,然后慢慢还回来,之后我的内力就深厚了一些,它的颜色也就深一些......这是怎么回事?”

离镜微微眯眼:“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拿下来。”

花千落虽然奇怪,但也还是照做了。

“咦?怎么回事?拿......拿不下来了!”

无论花千落怎么努力,那镯子依旧紧紧地箍在花千落的手腕上。

果然......

离镜一挥手制止了花千落:“别费力气了,好好利用它吧。”顿了顿,摆出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还有!别再银镯银镯的叫了,难听死了!它叫‘星晴’!”

毒宗后山。

流光溟苍二人席地而坐,聊些有的没的、

“流光,你有没有注意到花千落那小丫头手腕上的银镯?”

流光微笑:“注意到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确实特别。”溟苍点头“我让你三年之内不准动她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

“还请师尊赐教。”

溟苍点头表示赞赏:“那镯子名为‘星晴’,镯身上雕有代表自然的图腾,镶有八颗孕育着天地灵气的银杏子,历来为我族族长之物,不知怎么被这丫头得了去,”

“师尊......您还有家族?”

溟苍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某些过去。“嗯,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夫早就已经被他们逐出族中了。”

流光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家族’,并不是那么简单。

“对了,你身上的缠丝蛊怎么样了?”溟苍突然问道。

“回师尊,还是老样子。”

溟苍思索了一下把一个瓷瓶放在流光面前。

“世人只知缠丝蛊无解,而且还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中蛊之人会逐渐衰弱;却不知它也是有克星的。若是利用得当,甚至那每月一次的痛苦还会转化成洗精伐髓!”

流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渴望。

被花子箫阴了,他不甘心啊!

“缠丝蛊其实是我族一位医师发现的。那位医师成了它的第一任宿主。近乎无限的生命,以及超人一等的天赋和赤果果的野心,我族遭受了一场巨大的浩劫。那任组长以生命为代价,加上族人们齐心协力才把缠丝蛊与那位医师分离开来。即使这样,族中也损失过半,至今未曾恢复元气。后来缠丝蛊被封印,医师以及亲人被杀死。”

“其实不用损失这么大的,那每月一次的痛不欲生就足以毁了这位医师,只因为他掌握了缠丝蛊的克星。”

流光睁大眼睛,盯着那个瓷瓶。

“不用看了,这些药只是压制一下你的痛苦,解药老夫需要回族取。”

“等......等等!师尊你不怕我毁了你的家族吗?而且......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溟苍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因为......那位医师......是我的父亲。”

“可是......”

“可是那位医师和他的亲人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溟苍突然笑了“因为......那个新上任的族长......我亲爱的表哥......他很‘好心’的放了我一命啊~”

花千落晃晃悠悠来到玉魅这里时已经午时三刻了。

“大小姐!”夏叶看到花千落时都要哭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恶魔啊!何信还好点,不过看脸色应该好不到哪去。

看着何信夏叶二人几乎把花千落当救命活菩萨了,玉魅说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忘恩负义啊,忘了我昨晚是怎样对待他们了~唉......好人不好当啊~”

花千落默默地抬头,有些不忍的对何信二人说道:“我对不起你们,不过是为你们好。”眼神之诚恳,连玉魅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魅娘,他们两个的训练加倍,尤其是他!”花千落指了指何信。

“得嘞~”

何信想哭,长得高真的不是他的错......

“愣着干嘛?别挡道!”看!女恶魔出现了!

何信夏叶蔫蔫的走开了。

“大小姐......你终于舍得你的时间来看玉魅了......”

花千落无视玉魅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径自走过去,欣赏着玉魅花了大工夫弄的小桥流水。

跳到栏杆上坐着:“我见过离镜了。”

“什么?”玉魅瞪大眼睛“大小姐您没中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吧?”

“什么毒?”“诶?我们三个每次去离镜那里都很惨的......”玉魅瘪着小嘴“呜呜......他嫌我们太吵了......”

吵?花千落眸光闪了闪,看似随意的问道:“魅娘,你知道沈叶吗?”

许久得不到回答,花千落疑惑的看向玉魅,却惊异的发现,玉魅却早已泪流满面。她一双美目无神,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魅娘?”

许久,玉魅才回过神来:“抱歉,大小姐,恕玉魅无礼,敢问大小姐您是如何得知这个名字的?”

花千落没有说话。这个沈叶是什么人?能让看着她从小到大的玉魅质问她。

“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玉魅低下头,花千落看着她。玉魅最后红着眼眶抬起头:“我以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小姐’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我七岁那年进入沈家,九岁被小姐从厨房带回,成为她的贴身丫鬟。小姐长我两岁,我们情同姐妹。”

玉魅陷入了回忆中。

“小姐先天体弱,在武功上注定不能有大的成就,所以沈家为她请来了最好的摄魂术老师,我作为她的丫鬟,本是注定与这些无缘的,可是小姐她......每次都把她当日学到的内容又教给我......”

“我天资愚笨,只学到了三成不到,即使这样,小姐也并没有嫌弃我,直到有一天......小姐大婚的前一天......小姐说她不愿意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要我帮助她,为了她的幸福......”玉魅痛苦的闭上眼睛,泪珠无声的淌下。

“当时我十四岁,年幼无知,答应了小姐......”玉魅睁开眼睛,美目中满是血丝。

“得知小姐逃婚后,家族大怒,找了两年,却一丝消息都没有,我却知道,小姐一直与当时的‘残花败柳’在一起。”

“残花败柳?”花千落有种不好的预感。

“花子箫,柳离。”玉魅冷笑。

花千落默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家老爹有一个这种称号......

玉魅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两年后,小姐被发现了。”

“我的小姐啊!拿我当妹妹的小姐!沈家最骄傲的大小姐哭着跪下求那个男人,可是他呢?!一个字也没给小姐,就那么看着那些家丁把小姐拉走!”玉魅眼中的杀意已经快溢出眼睛,泪水汹涌而出。

“小姐最后嫁了一个小康之家当......妾!!我玉魅别无所求,只求那个男人别再找我们家小姐了!”

“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柳离杀了我们小姐!他自己也跳入悬崖。”

“我恨啊!为什么不是我亲手杀了他?!”

玉魅平复了一下情绪:“小姐死后,我在沈家也没了容身之所,便离开了那里。我找到当时摄魂术最好的前辈,学了摄魂术,却始终少那么一丝灵感......师傅便劝我改学媚术,音攻术。”

“出乎意料的,我很有学媚术的天赋,后来师傅去世了,而当时的毒宗已经成型,我便加入了毒宗。最开始,我是怀着杀不了柳离就杀了花子箫的心情来的,可是花子箫太强了,十年来我一直没有杀了他的能力,再后来,就看到了你......大小姐......”

花千落一时无言。柳离......就是离镜吧......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花千落与玉魅的沉思。

“你们还有心情看风景?”

花千落不满的的瞪向流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看风景了?

看见流光,玉魅瞬间就想起了某些很不好的回忆,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有什么事情劳烦流光公子大驾光临啊?”花千落阴阳怪气的说。

流光冷哼一声:“邪道其余门派头领前来毒宗领略毒宗新任宗主的风采,您老人家在这看风景,莫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啥玩意儿?!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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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会谈

玉魅很识趣的退下了。品书网

“这下没有心情看风景了吧,大小姐?”花千落以一个白眼回了过去,哀嚎道:

“为什么没人提前通知我啊?!”流光不耐烦地说道:“我这不给你报信来了吗?”

看花千落还是一副幽幽怨怨的样子不由得怒道:“你走不走?那些人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来了!”

花千落白了他一眼:“走!”说罢,快速向毒宗主峰跑去。衣袂翩翩,倒也似林中精灵。

这下应该暂时甩开他了吧......花千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悄悄回头看去。

“磨蹭什么?”靠!这不科学!花千落回头怒视流光。流光不屑道:“这就是你最快的速度吗?”

花千落郁闷了。这厮面不红气不喘,好像在自家后花园中散步一样。

“你这厮是人吗?”流光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跟上!免得让那些人等急了,要是他们真发起疯来,可不是现在的毒宗可以相抗衡的了。”

一句话,瞬间让花千落身上的刺软下来了。毒宗,是花子箫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保住,一定......

恍惚间,流光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花千落抿了抿嘴,这样一直被流光落下,有些不太好呢......微微勾起嘴角,她的轻功还是不错的。

看到花千落很快追了上来,流光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看来这个大小姐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快到什么地步!

花千落郁闷的发现,流光又把她甩下了。不服输的精神再次被流光所激发,林中只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白影一闪而过。

花千落此时恨不得把流光撕碎了折纸玩,这厮就是在逗她玩呢!流光也不像之前所变现的那样轻松了,气息有些紊乱,不过到不至于花千落气喘如牛的不雅样子。

流光忽然停了下来,花千落来不及止步,一下子撞上了流光的后背。

“啊!”流光猝不及防,被花千落撞得一个踉跄。

“花千落,你作死吗?”

早就料到了流光会有这么一句话,花千落理直气壮:“谁叫你先停下来的?!”

“你!你还有理了?!”流光怒道。“你就准备这个样子去见他们?”流光拔高了声音。

花千落发髻散乱,气喘吁吁,衣裙上也有着草鞋以及落叶。因为运动过度面上还染上了绯红。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又多么的不雅,花千落小脸一红,讷讷不作声。

“花子箫光注重你的一些没有用的课程,现在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流光淡淡的说了一句,俯身把草屑和落叶摘了下去。看着花千落散乱的发髻,不禁眉头一皱,把花千落的簪子拿下来。“小小年纪用什么簪子?”拿出一条丝带,把花千落的头发挽好,“这才差不多。”说罢,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花千落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盯得流光浑身不自在。“你......随身携带发带?”

“哦~原来是这个。”流光拿扇子敲了敲头“原来是打算系在小墨的脖子上的,现在看来......系在你头上也不赖!”

如愿看到花千落咬牙切齿的表情,流光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快到毒宗的会客厅了,流光与花千落都放慢了脚步。

“喂,你为什么现在不伪装了呢?”花千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流光看了她一眼:“反正你也知道我的真面目了,那我伪装干什么?”沉默了一会,流光又开口道:“而且......只要我流光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杀掉花千落——你的机会。”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先说话。

花千落突然开口道:“我爹爹给你下了缠丝蛊?”

流光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所以你要杀我?”

流光点头。

“既然那缠丝蛊已经下了,那你即使查了我它也没法从你体内出来啊!”

流光忽然顿住了。是啊!那他为什么要杀她呢?

“那我所受的痛苦都白受了?”流光忽然问道。

花千落眼前一亮:“世间万物皆生生相克,这缠丝蛊也未必没有解!待我及笄之时,必将解药给你!”

流光没有说话,若是没有七年前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也许不能成为死敌。可惜了,要怪,就怪花子箫吧......

“到了。”流光轻声道。“跟上。”

流光推开木制大门,花千落跟在他身后。

“哼,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我等候了这么久,不知是何居心啊?”

说话的是一个佝偻的老者,拄着一根碧玉蛇杖,一袭惨绿衣衫,眼中透出阴狠的光芒。

这是个狠角色!花千落在心里想着。她不知道这老者是谁,并不敢贸然说话。流光看出了她浑身僵硬的原因,不由得嘴角一抽,给她传音道:“这些人......你该不会一个都不认识吧?!”

花千落默默地点了点头。流光无奈道:“此人不知姓名,只因是‘碧蛇门’门主,便称一声碧蛇老人。”

“大小姐怎的不说话?是不屑与老朽说话吗?”碧蛇老人冷哼道。

花千落微微笑道:“碧蛇前辈这真是折煞千落了,诸位前辈远道而来,必是有要事相商,千落怎敢冷落了前辈?”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千羽鹤说:“千长老,为何还不奉茶?”千羽鹤连忙退下。

“你......你怎么不问我就先说话了......”流光无奈。

“嗯?怎么了?”花千落问道。

“这碧蛇宗善驭蛇,原是邪道之首,可是毒宗建立短短七年不到,就占了他的位子,因此恨花子箫入骨啊!要是花子箫知道你用这种语气和碧蛇老人说话,不知道会不会骂你。”

她就说她说话时这些人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她!

毕竟是老油条了,碧蛇老人愣了一会便嘲讽道:“看来毒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流光摇头而叹:这老狐狸,说错话喽!

果然,花千落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下来了。“碧蛇前辈,千落敬你是前辈,才对你恭敬的。千落不是父亲,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若是前辈对千落不满,或是对毒宗不满的话,门在那里,前辈随时可走,没人会拦你!”

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花子箫。

碧蛇老人咬牙盯着花千落:花子箫!你的好女儿!等着吧......终有一天,我碧蛇将毁了这毒宗!

“咯咯咯~小丫头到是蛮有气魄的的嘛~乖~今年几岁啦?”

那女人娇笑着走近。花千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红色薄裙后摆及地,而身前的部分却还不到膝盖。上身穿着则更为大胆,只着一件抹胸,全靠手臂上的轻纱来遮挡宛如羊脂的皮肤,不过显然她没有这样做,那轻纱只让人觉得碍眼,想让人一把扯下来。

她腰间挂的小铃铛叮当作响,迷人心神。

“小心媚术。”流光的声音及时的唤回了花千落的神智,花千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这女人好生可怕,竟然能在一举一动中迷人神智......她是谁?”花千落问道。

“花奴,合欢宗宗主。”流光嘴角不自觉的一抽。

“花......奴?!”

流光干咳了两声,忍笑道:“她第一次见到花子箫时,便疯狂地迷恋上了花子箫,甚至要为奴为婢,所以把名字改成了花......咳咳......花奴......可惜后来花子箫和秦清在一起了,这女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上吊三次,吞药一次,割腕五次,暗杀秦清八次,悄悄爬上花子箫的床上十一次......成为当时一大笑谈......”

说罢,仔细的看了花千落几眼,又说:“看你长得蛮像花子箫的,再加上你刚刚表现出来气魄已经有七分像花子箫了,这女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不过,哪天她突然发疯因为你是秦清的孩子而要杀你也不是不可能......”

花千落满头黑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管花奴叫什么......

“咳咳......前辈......”“叫我花奴。”

花奴看花千落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花千落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花奴......前辈......”花千落硬生生的塞了个‘前辈’过去“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花奴有些不满道:“你这孩子,把我叫的这么老作甚?若是不愿意直呼吾名,便唤一声‘阿姨’也罢,为何叫成了‘前辈’?你可知我和你父亲......”

“咳咳!!!”眼见事情发展的轨迹不太对,碧蛇老人连忙打断花奴的话。

流光忍笑忍得很辛苦,见花千落瞪他,便恢复了贵公子模样笑道:“诸位前辈等了许久,落落你怎的还让前辈们站着与你说话?还不请前辈们落座?”

落落......呕......

花千落被这声‘落落’恶心的不行,才记起了她与流光原是有婚约的,强忍恶心挂起微笑:“这倒是千落的不是了,诸位前辈请坐。”屋内十多人这才依次坐下。

刚刚落座,千羽鹤便领着二位侍女进入。千羽鹤一招手,众人身边便多了一壶香茗。这两名侍女竟也是会功夫的!众人心思各异。

“下去吧。”两名侍女冲众人微微福身,安静的退下了。

流光微微眯了眯眼:这千羽鹤心思倒也细腻,起码从这两名侍女就可以看出毒宗内部的状态,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两名侍女应该是精英弟子假扮的吧......

“大小姐,大长老说她身体抱恙,不能会客,请您原谅。”

花千落挑眉:身体抱恙?师尊大人!你能不找这么拙劣的借口吗?

“无碍,你也退下吧。”

“是。”千羽鹤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

大门开了又关,千羽鹤站在门外叹了口气:希望......毒宗能挺过这次危机吧......

第十六章 鬼见愁

但愿,毒宗能挺过这次危机吧......

“大小姐,此番毒宗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不知大小姐有何想法?”碧蛇老人首先发难。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花千落刚要回答,却听见角落里一人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哈!碧蛇,怎么还叫大小姐呢?我看,应该早就改口叫宗主了吧!啧啧,这小娃娃也不知羞,回家找奶娘吃奶去吧!”

众人哄堂大笑。

“此人单名一个燕字,善使暗器,便称他为燕老鬼,武林正邪二道已有不少人栽在了他手上。”流光继续给花千落普及基本常识“对了,顺便说一下,因为邪道中人大多性情较为古怪,所以大型的门派很少,仅有毒宗,碧蛇门,合欢宗三个门派,其余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门派,我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一窝。”

这厮句末还不忘炫耀一下......

“那就是说在座的十一个人中,有六个是没有加入任何门派的呗?”花千落心中有了底,问道。

流光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只有三个,除去我们两个,碧蛇老人带了两个精英弟子,花奴带了一个侍女。还有,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这些人多半与花子箫有仇,你想拉拢他们?别做梦了!”

花千落瞬间蔫了。

“哼!看来我们未来的宗主大人和她未来的丈夫的感情很是不错嘛,这种时候都不忘了交流感情。”

这下,流光的脸也黑了。

靠!知不知道乱说话会死人的啊?!而且,她对嫁给流光的黑暗日子完全没有期盼啊喂!!再乱说信不信老娘把你嘴给缝上?!

流光把花千落拽到自己的怀里,笑着对那人说:“这就用不着白前辈关心了。”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感觉到了怀中的花千落正在拼命地挣扎,流光皱了皱眉,对花千落传音道:“别动。”

花千落僵了一下,身子越发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流光无奈道:“我们现在是有婚约的,明面上至少要做做样子,要不然从我们两个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毒宗内部情况。”

花千落顿了顿,抬起小脸,咬牙切齿的问:“刚才那人是谁?!”流光松开花千落说道:“白柳,使一套精妙掌法成名......恨极花子箫......因为他的女儿和花奴一样迷恋上了花子箫,花子箫和秦清在一起的时候,花奴寻死被救回来了,他女儿......没有......想必应该是仇恨转移到你的身上了......”

“花千落。”花千落迷茫的看着流光,流光则以同样的目光回报她。

刚刚......有人叫她了......吧?

“哼,花子箫的女儿竟然是这么没礼貌,老身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一位老媪突然说话,吓得花千落又是一个哆嗦。

“这老妖婆又是谁?”

流光嘴角抽了抽,默默地低下了头,小眼神往那老媪的方向瞟了一眼。

花千落疑惑的看了过去,却看见那老媪气的浑身发抖。正疑惑间却听见那老媪冲她怒道:“看来花子箫的女儿不止是没礼貌,而是没教养!我这老妖婆今日就要替花子箫教训教训你这死丫头!”

花千落瞪大眼睛,刚要问流光是怎么回事,流光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给我传音,想不到这老妖婆竟然也来了。”

花千落满头雾水,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老妖婆名为魔铃,内力不强,却有一项绝技——可以探听他人的传音,你暗中骂她刚才怕是被她听到了......”

“魔铃前辈,看在我花奴的面子上,能否放过这孩子一马?”看魔铃暴起伤人,伤的还是花千落,花奴坐不住了,马上挡在花千落身前。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

“够了!”花千落眯了眯眼,挣脱流光的怀抱,走上前去。流光刚想要把她拽回来,却又想到了什么,看戏般的看着这一切。

“首先,千落要为自己的无礼向魔铃前辈道歉,还请魔铃前辈原谅千落的无礼。”花千落向魔铃鞠了一躬“其次,各位前辈耗费宝贵的时间就是为了来这里羞辱千落的吗?那抱歉了,恕千落不能奉陪!”说罢,径自朝门走去。

“丫头,不错,有子箫那孩子当年风范。”花千落疑惑的回过头来“不愧是父女啊,都是一样的的目中无人。”

花千落的嘴角抽了抽,怕被魔铃听见传音,索性直接询问:“前辈乃是何人?”

那老者缓缓直起身子,一字一顿道:“鬼、见、愁。”

花千落一脸茫然的看向流光,得到的确实流光一脸鄙视外加‘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谁啊?谁是鬼见愁啊?她和他很熟吗?

花千落一脸茫然的看着鬼见愁,鬼见愁也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终于,其他人也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碧蛇老人首先开口道:“鬼兄......你身子不大好,先坐下慢慢说。”鬼见愁冲碧蛇老人摆了摆手:“丫头,你当真不认识我?”

花千落很认真的点点头。

鬼见愁叹了一口气:“罢,子箫那孩子不告诉你自然是有他的打算,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便够了。”

“都坐下吧,先商量正事。”鬼见愁自然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流光悄悄蹭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难道你爹花子箫和鬼见愁也有一腿?”

“咳咳咳咳!!!”鬼见愁被茶水呛得很严重。

花千落白了流光一眼:“我怎么知道?也许吧。”

鬼见愁欲哭无泪,果然是父女诶,他的一世英名啊!!!花子箫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啊,那孩子的孩子他帮着看一下不行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呦......

“首先是五天前论武大会正道精英弟子惨遭屠杀一事,因为周围城镇一点都没有听到惨叫声,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闻到,事发后几天才知道发生此事,他们认为那一带被下了迷幻药,导致周围城镇之人的嗅觉听觉暂时屏蔽血腥味与惨叫声。”碧蛇老人淡淡的说着。

花千落强撑着笑容:她怎么不知道这一档子事啊啊啊?!

“因为有能力大量制出这种迷幻药的地方只有一个......所以他们怀疑是......毒宗。”

鬼见愁冷哼一声:“他们当那种事情真的是药可以做到的吗?”

“那难不成枫木城闹鬼了?”魔铃讽刺道。鬼见愁冷冷一瞥,魔铃瞬间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那小千落说说到底是你毒宗杀的人么?”花奴懒懒的窝在椅子里“这椅子没有子箫送我的舒服。”

“不是,五天前我毒宗还在自顾不暇,怎么会那么有闲情逸致的跑去论武大会杀人?”花千落的耳朵自动过滤掉了花奴的后半句话。

流光嘴角僵了僵,显然是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很有闲情逸致的跑去论武大会杀人’的人。想起那人那天回来满身的血腥味,流光忽然有些脑袋疼。拜托,师尊大人,能别玩他了么?!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去你族中给他找解药啊!不要在这闹事了啊行不?!

“不是?难道这世间还有能强过毒宗的组织?”碧蛇老人喝道。“花千落!你拿我们当啥子吗?”

“千落说没有做过便是没有!”

眼见二人又要吵了起来,正在闭目养神的鬼见愁突然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会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说罢,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流光一眼,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这孩子,有点意思......

流光浑身一僵,鬼见愁......真讨厌。

“之后那枫木城惨遭屠杀之后,竟然还有一个小孩子活下来了,不过这小孩子好像是收到了极大地惊吓,一句话也不肯说,因为之前有过佛法的底子,所以只对圆通大师亲近。据探子回报,那孩子好像是叫什么风.....风......哦,风轻。”

“风轻?”

“嗯,正道精英弟子损失惨重,还在修生养息,所以暂时应该抽不出时间来对付我们,这点可以放心。”

“那碧蛇前辈认为他们真的会善罢甘休的吗?”流光突然插了一句

“哼!他们损失惨重后,难道还是我们的对手吗?”

“就怕有些人会搞特殊,惹得大家都不愉快。”流光的话咄咄逼人。

“你!好小子!老夫的话也说完了,这毒宗,老夫不呆也罢!走!”说罢,带着弟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还有没有人想走的?”流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燕老鬼老脸皮抖了几抖,“哼”了一声坐下了。

流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咳咳,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等必以大小姐马首是瞻。”鬼见愁咳了两声,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咯咯咯~小千落~姐姐会常来看你的~”花奴掐了掐花千落的小脸,扭着水蛇腰,带着那名叫‘楚楚’的侍女走了。

“哼,死丫头,若不是鬼前辈护着你,今日你早已是我掌下亡魂!以后,见之必杀!”甩门而去。

魔铃与燕老鬼也都陆续离开。

花千落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道:“不是阿姨么......”突然意识到流光还在身边,连忙住嘴。

“你还这里干嘛?”

“大小姐,流光有话想对你说。”

“说。”

“在这里不太方便,出去吧。”

花千落默默地抬头望苍天:这厮又要搞什么鬼?看流光已经出去了,花千落也只得跟着他。

“唉,你这傻丫头。”鬼见愁?!花千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半天,花千落才反应过来原来鬼见愁是在给她传音。

“完全不知道利用自身有利条件,你可知道今天你要是表现的稍微弱势一点的话,那花奴便会立刻倒戈向碧蛇?”

花千落茫然,“你到底是谁?”

鬼见愁顿了一下,笑道:“这要问你父亲了......”说完便没了声音,无论花千落怎么传音都是死寂一片。

靠!她老爹已经死了啊喂!让她怎么问啊?招魂吗?

她恨上一代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第十七章 和解

“这里貌似更不方便说话吧。品书网 ”花千落环绕一下四周,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毒宗精英弟子说道。

“不是这里。”说话间,流光已经走出了好远,“愣着干嘛?跟上!”花千落撇了撇嘴,连忙跟上。

一个时辰后......

“我从来不知道毒宗有这么大......”花千落的腿都在打哆嗦,“还没到吗?”

流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随口应道:“快了,快了......”

又一个时辰后......

“你到底要去哪?!”花千落终于爆发了。看着流光脸色苍白抿着嘴唇不说话的样子,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你这厮不会迷路了吧?!”

流光嘴硬:“那是我流光能干出来的事吗?”

花千落的目光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鄙视:“怎么不可能?”看流光刚要反驳,不耐烦道“我知道这附近有我爹我娘当年的一个约会地点,去那里吧,毒宗之内没人知道的。”

流光嘴角抽搐:“约会地点?!”

花千落点头道:“嗯,当年我爹为了讨好我娘费尽心思找了很多个这样的地方,后来觉得这样的好地方万一要是被哪个混小子抢去了可不好,便建了一个毒宗,包括了大大小小共三十余个这样的地方,由于这些地方有些间隔太远,所以就造成了现在堪比三个大型城池的毒宗。”

“再加上毒宗多山多林多野兽除了主峰的那一块,其余的地方普通人行走都困难,导致横穿一个毒宗都要带上足够的干粮才行......”

花千落无奈道,“所以你迷路很正常。”

流光脸色越来越不好,怒道:“你还走不走?!已经快亥时了!”

花千落轻声嘟囔道:“明明就是迷路了还不同意......”

周围温度登时降了好几度。花千落瘪瘪嘴,默默地走开了。

流光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这就是?”流光惊讶的问道。

“嗯,怎么样?还不错吧?”

流光没有说话,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千万萤火虫在这茫茫黑夜中分外显眼,小小的湖泊在月色下,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练武之人原本夜视能力是很不错的,而到这里却只能和普通人差不多,不过借助萤火虫的荧光还是可以辨别出周围的景物的,朦朦胧胧,为这里的一些奇花异草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花子箫.......还真是下了血本追秦清......”

“你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好困的。”花千落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流光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现在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放松?不怕我杀了你吗?”

“如果你真的对我动了杀心的话,那我有机会还手吗?而且,你不是说,三年之内不会对我出手吗?”

流光沉默了一会说:“我说的是三年之内不会杀你。”

花千落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啊......哈......哈哈......”你什么意思啊魂淡?!

“其实昨晚我想明白了,我没有必要逼得这么紧,杀不杀你对我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我喜欢挑战。”

花千落弯了弯嘴角:“所以呢?所以你要等个两三年,等我变得强了再来杀我?”流光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花千落讽刺道:“那流光公子可否告知为何非要杀千落不可呢?”

流光突然笑了,凑到花千落耳边轻声道:“逗、你、玩、呢。”

靠!上神啊!你为什么会允许这种家伙在世间为祸世人啊?!

“呐,落落你十五岁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花千落狠狠地瞪了流光一眼:“鬼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我们之间的婚约能取消吗?你那声‘落落’太恶心人了。”

流光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解除吗?花子箫与秦清都死了,谁给解啊?!”瞥了瞥花千落“你吗?”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花千落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兴奋地跳了起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流音?”流光与花千落同时说道。花千落奇怪:“你也想到了?”

流光冷哼:“那人那天趁我去春花阁找你的时候,私自逃了,况且他巴不得我与你早日结婚,他好控制毒宗。”

花千落蔫了。

流光突然开口说:“你十五岁及笄之前,真的能找到缠丝蛊的解药?”

“总得试试吧,要不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花千落笑道。

流光看着那笑容,突然心中一阵苦涩......可惜了,你花千落是我流光必须要抹杀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手,却不知它的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最终有一天,他将用这双手,这双别人看来完美的手,杀了眼前这人......哈!可笑,他自己所厌恶的一切,权利,财富,容貌,强大......却都是别人苦苦追求的......若是可以给他选择,他到宁愿还是七年前的那个没用的闲散少爷......

“喂!喂喂~~~”等流光回过神来时,花千落的手正在他面前来回晃着。

“干什么?”流光不悦道。

“干什么?你都走神一刻钟了!”花千落怒道。“我有问题想问你。”

“说。”

“三年后我能出毒宗吗?”花千落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流光疑惑:“你没出过毒宗吗?”

“那倒是出去过,只不过这回我要出去......”

“行走江湖,仗剑天涯?”流光嗤笑道“珍爱生命,远离话本。”

花千落张了张小嘴,想要问什么,却又把那个问题吞了回去,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便会让两个人都尴尬。比如‘我爹是不是你杀的?’比如‘你最多能让我活多久?’比如‘你就不能不杀我?’......花千落没有问,这些答案已经明了。

花千落继续往里走,流光有些奇怪:“你干嘛去?”

花千落没好气的回答:“睡觉!已经快子时了,你不睡,我睡!”流光默默跟上,开玩笑,他可不会熬夜,出黑眼圈了怎么办?

“这......就是你说的......睡觉的地方?”流光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这明明就是湖中心的小岛上的草地!”

花千落翻了个白眼:“流光大公子,您老人家不会没有在草地上睡过觉吧?”

流光僵硬的说道:“非要在这里睡觉吗?”

花千落没有理他,径自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流光说:“出口穿过湖面直走就是了您老人家慢走不送,迷路不关我事。”

靠!

流光咬了咬牙,在花千落身边躺了下来:“谁说我要走?”

这回轮到花千落僵硬了。

“你怎么躺在这里了?!”花千落的声音近乎尖叫了。

“嚷嚷什么?反正迟早会同床共枕的。”

同床共枕......同床共枕......同床共枕......同床共枕......

“谁和你同床共枕?!”

流光一把搂过花千落,笑道:“你啊。”手却不动声色的扣住花千落的喉咙。

“你要干什么?”花千落终于冷静下来了,问道。

“睡觉啊~怎么?不可以吗?”花千落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把自己的声音调整到最甜最腻,故作娇羞道:“哎呀~流光哥哥~你怎么这么心急呀~千落才十二岁诶~”

呕~~~花千落自己都被恶心到了,更别说流光了。瞬间站起来,腿竟然还有点抖。

流光脸色白的跟鬼差不多了,手抖得像抽风一样,花千落甚至都可以听到他的牙磕碰的声音。

“流光哥哥~你不喜欢千落了吗?呜呜呜~千落好伤心~”加把劲!继续恶心他!

流光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花千落的肩膀,使劲摇晃:“花千落!你给我正常一点!!!”

“哦。”

流光竟然荒唐的产生了‘终于正常了’的心理。

二人再次躺下,这次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听着四周的水声,看着天上的星星,萤火虫在四周飞舞,难得的,二人没有斗嘴。

“知道吗?我娘曾经说过我爹就是她这一辈子的劫。”流光奇怪的看向花千落,花千落却只是望着星空。

“我娘为了我爹放弃了名誉,放弃了武功,放弃了师门只为跟着我爹。她虽然最后得到了幸福,可是我总在想,我娘真傻。”

“如果她不放弃这些,说不定会找到更好的呢?我和我娘说了这些后,她笑了,她说我现在还不懂,等我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可是我感觉我长大了也不会懂,我也不想懂,我总觉得我一旦懂了,就会很伤心很伤心。”

“她说,我长大以后也会遇见一个人,这个人会让我流泪,但是我却无悔,我不信,这太傻了。我娘说,她也傻过,而且一直傻到现在。”

流光突然开口:“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想爹娘了。”

流光冷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花千落。

这个人会让你流泪,但是你却无悔。

忽的,这句话出现在流光的脑海中。

流光握紧了拳头,如果有的话,那这个人可是一个他的大破绽啊,得抹杀掉啊......

这个人,是谁呢?

会是你吗?花千落......

第十八章 祝你成长

“毒宗还真是什么诡异的事都能发生。品书网 ”流光看着四周,轻声说道。“哦,我忘了。山林里都能出湖泊了,这毒宗还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稀奇的了。”

花千落看着周围的翠竹,忽然觉得自己白活了十二年。明明昨晚还在那湖中心上的小岛上,为什么今天一大早醒来就变成了竹林?

“这是哪儿?”花千落跟在流光的后面走着,轻声问道。

流光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花千落疑惑的看过去,却在看到那一间竹屋时,也傻在了那里。“后......后山?!”

“嗯。”流光僵硬的点点头,径自走过去。“有人来过了!”

花千落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流光:“你怎么知道?”

“这里。”流光指着地面上一排浅浅的脚印对花千落说道。“我在出门前都会在地面上洒上一些粉末,这种粉末铺在地上不易被人察觉,而有人来时便会留下脚印。之前一直没什么用,不过聊胜于无,我每次出门前还是会习惯性的撒上一些,这回......”

花千落抿嘴没有说话,暗自思量着自己回去之后要不要也弄上一些试试。

“呀!你们两个醒了!”还是以前的嘶哑嗓音,溟苍全身罩在黑袍中,对二人说道。

听到溟苍的声音,花千落浑身一僵,立刻调整到全身戒备的防御状态。

流光一脸的意外:“师尊?您.....”

溟苍摆摆手,“老夫昨晚找你有事,却寻你不着,所以找遍了毒宗,却在那等地方找到了你,一时气极,便把你们二人都弄了回来......话说你们两个睡得真死。”

这下僵硬的不只有花千落一个人了。

“那师尊找流光所为何事啊?”流光拱手问道。

“诶?”溟苍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老头子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恩爱了!唉,老咯!老咯......”消失不见。

花千落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指着溟苍消失的地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他他他他......消失了?!”

流光拨开快要戳到他鼻子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落落,现在师尊走了,那我们这对‘甜蜜的小两口’是不是也要有我们的‘甜、蜜、时、光’呢?嗯?”

花千落打了一个激灵,看着流光有些阴森森的脸,默默地把那句“谁和你是小两口”咽到肚子里。

流光走进院子,扔给花千落一个蒲团,冷冷的说:“等着,我去泡茶。”花千落只好傻站着不动,心想着是不是流光想让她站个一个来时辰的。

事实证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流光并没有让她久等,一刻钟后,流光便拿着小桌,端着茶具出来了。

“这是什么茶?”花千落抿了一口之后眼睛一亮,问道。

“方山露芽。”流光一边倒茶一边说。

“这茶真不错,能给我一些吗?”花千落连忙追问道。

“你会沏吗?”

花千落蔫了。

流光放下茶杯,“好了,来我这里不只是喝茶的。”沉吟了一下,流光问道。“你打算之后怎么做?”

“什么之后?”花千落看着流光。

“别装白痴了,都不傻。”流光淡淡的说了一句。

见被拆穿,花千落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盯着杯中上下起伏的嫩绿茶叶。

“在看什么?”流光漫不经心的问道。

“生命。”

“什么?”

“生命。”花千落看着茶叶,认真地回答。

看到花千落这幅样子,流光本来的那句“你耍我”也变成了:“为什么这么回答?”

“它从茶树上被采摘下来,经过对它来说如同地狱的磨难,后来又经过沸水的洗礼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花千落想了想回答道。“你说它知道自己终将变成一些残渣然后被倒掉吗?”花千落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应该......是知道的。”流光迟疑的说道。

“既然都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了,那它为什么还是这么用心的舞蹈着呢?”

“既然都已经知道必死无疑了,那它为什么不是这么用心的舞蹈着呢?”流光反问道。

花千落一愣,是啊反正都必死无疑了,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绚烂呢?等花千落回过神来时,流光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恭喜你,心境更进一步,连带着内力也进了一步。”流光一脸不爽。“喂!你发够呆没有,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哦哦......”花千落连连点头“那个......什么问题?”

流光黑了脸,怒道“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那鬼见愁与花奴明显是站在你这边的,至于那魔铃与燕老鬼还有白柳......他们说站在你这边,你信吗?”

花千落略略思索了下,问道:“他们最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举动吧?”

“嗯,那鬼见愁明显在那些人中有极大的威望,连碧蛇老人都不敢悖逆他,再加上花奴,碧蛇老人他们最起码两年不敢妄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打算闭关修炼一年,再用一年时间完善我的各种课程。”花千落沉吟道。

流光皱眉:“那毒宗的一些事务怎么办?”花千落忽然笑了,冲流光眨眨眼睛。

流光一头雾水:“嗯?你什么意思?”

花千落笑道:“不是还有流光公子你吗?”

“......”流光还是没反应过来,花千落笑着离开了。流光忽然瞪大眼睛,怒道:“你去死吧!鬼才给你处理那些琐事!”花千落却已不见了踪影。

出了后山竹林,花千落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满的嘟囔道:“唉......既然已经决定闭关,那得告诉魅娘他们一声啊,唔......还有镜前辈......啊~麻烦!”

羽院。

花千落站在羽院门口,暗自腹诽这名字真是......通俗易懂!

“羽苍?在吗?”花千落轻叩木门。

“大......大小姐?”羽苍开门见是花千落,万分惊讶。“羽苍不知大小姐到来,竟让大小姐等了这么久,真是罪该万死。”

花千落突然问道:“羽苍,你未来毒宗之前,是个朝廷大官吧?”

“啊?”羽苍有些反应不过来。“羽苍是朝廷暗部易容教官。”

“我就说嘛......”花千落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羽苍去沏茶。”

花千落连忙叫住羽苍:“诶?不用了!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闭关,如无大事,不得来扰!”

羽苍楞了片刻,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欣喜,连忙低头掩去:“是,需要羽苍转告墨白与玉魅吗?”

花千落点了点头。

离开羽院,花千落咬了咬牙,终于抬步向悠然居的方向走去。

“镜......镜前辈?”花千落试探性的问。

没有人回答。

“镜前辈?!”

依旧没有人回答。

花千落一把推开悠然居的门,四处寻找的:“镜前辈?!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花千落急得都快哭了,她现在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就是离镜的,如果......如果......不!没有如果!

“谁啊?吵死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后院传来,花千落一下子冲进后院:“镜前辈!你怎么样?”

离镜借住花千落的力量缓缓坐起来,淡淡的说:“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花千落怒道:“不小心睡着?!镜前辈你的心还真是大的可以啊!睡着都可以不小心?到底是怎么回事?镜前辈?”

离镜瞥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整理着散落在地上的草药:“你还知道我是你前辈啊。”整理完草药,离镜驱使轮椅绕过花千落离开了。

许久,花千落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是怎么了?

“镜前辈!镜前辈!”花千落连忙去追离镜。

离镜瞥了花千落一眼:“干嘛?”花千落低头看脚尖:“我.....担心镜前辈你嘛......话说镜前辈你怎么会突然睡着?”

“老毛病了。”

和沈叶有关吗?花千落强把这句话烂到肚子里,问道:“是经脉堵塞的原因吗?”

离镜点头。

果然!花千落心想,这悠然居好像处处和与那个沈叶有关,这让她很不爽。

“咦?你的心境......完善了一些?”离镜突然说道。

花千落点头,说道:“刚刚在后山竹林那里和流光喝茶,然后就顿悟了。”

“哦。”流光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你今天来不只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花千落沉默了一会,抬头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嗯,是的。现在宗内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了,所以我决定闭关。”

“闭关?嗯,确实。你现在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是太弱了,然后呢?”流光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一年之后,我就好好精进一下我的那些课程,现在还是不太熟练。”

“嗯,之后呢?”

“之后?”花千落有些茫然“之后如果还是没有大事的话,我打算出去历练。”

“历练吗?”离镜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想起了一些事情。“那么,”

花千落疑惑的抬头,那抹湛蓝色猛然靠近。

离镜伸手把花千落抱住,在她耳边轻声道:“祝你成长。”

第十九章 闭关

再次站在静心小林时,花千落脸上的红晕终于淡了一点了,看着熟悉的树林,花千落深吸一口气,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品书网

按照决明教给她的法诀,四周变得越发的静了起来;脚下也不曾闲着,以一种奇异的规律走着。

到了!

花千落猛一睁眼,四周景象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天蓝色的湖泊没有一丝涟漪,像一块纯净的蓝宝石镶嵌在柔软的绿色毛毯上。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越是靠近湖边,小草的高度便越低,甚至都已经伏到了地面。除了……那棵枫树。

湖边突兀的立着一棵枫树,巴掌大的火红枫叶打着旋儿落到湖面上,却掀不起丝毫波纹,通通沉了下去。

花千落看到枫树时眼睛一亮,就要冲过去,却被巨大的压力压的动弹不得。

“今天都已经顿悟了,怎么才比之前多走了两步?”花千落有些郁闷,她只是想摘一片那棵据说四季火红的枫叶而已……看来,她的路还长着呢。

“你要摘……枫叶?”

一个声音从花千落身后响起,花千落猛的转身,手中拿着匕首自动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呃?英……英武?”

某鹦鹉脸瞬间黑了:你妹啊……老娘叫岚凤!无奈寄人篱下……英武蔫哒哒的飞过去叫了几声。

“你……会说话?”

看着花千落惊异的眼神,英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拜托,她附身的这只鸟是鹦鹉啊喂,虽然比普通鹦鹉说的话多了些,可是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你能摘到枫叶吗?”花千落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英武僵硬的点了点头。那不是枫树啊喂……

花千落直接否定:“不可能!那种强度的压力,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溟苍和我师尊能承受!”

那是因为这压力对我族人无效啊,死蠢……英武无聊的想着,轻松的穿越那片可以让花千落爆体而亡的草地,衔了一片枫叶回来。

“你……你……”花千落惊讶的瞪大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接过叶子,花千落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那片枫叶时,那片火红便无影无踪。

花千落张开手掌,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左手。

这就……没了?!叶子哪里去了?!

英武则是更加震惊,看着花千落脸上浮上一层不正常的潮红,英武瞳孔猛的一缩,连忙以身化刀,打晕了花千落。

“主人!主人我知道你在的,岚凤没办法帮她化解……呃……内力啊!”岚凤见花千落昏迷倒地,也顾不得隐藏那许多,冲着那枫树焦急的喊了起来。

“哦呦?小岚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那枫树下缓缓显出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男子的头发很长,只是用一颗褐色的珠子随意的束起。额前的额饰并不常见,好似一种动物的鳞片,薄薄的,却异常的好看。男子的眼睛是妖异的红色。

男子身上的珠饰很多,却不显累赘,褐色的繁复华美衣衫昭示者男子身份的高贵。

“主人~你又顶着红眼睛出来吓人……”岚凤见男子出现,立刻飞到男子身边,在男子胸前蹭了蹭。

“哦?有吗?”男子用两只手指拈起岚凤,左看右看,得出结论:“嗯,长胖了。”

“主人!岚凤才没有长胖!还有,您要是被人看见了,又要被当成妖怪了。”岚凤嗔怪道。

“呵……”

男子轻笑,手指轻轻一抹,男子的眼睛立刻就变成了与常人无异的黑褐色。

“我要是再不出现,我的小岚凤怕是要易主咯!”男子笑道。

“主人!明明是你让我跟在她身边的!而且,你干嘛把星晴给她啊?”岚凤落到男子肩上问道。

原来这男子就是决明!

决明偏头逗弄了一下岚凤,想了想答道:“因为当时无聊嘛,正好这小丫头有趣的很,我便将星晴给了她。而且,她身上可是有着我那亲爱的表弟的气息……唔,还有妖姬苏瑾的……”说着,决明抽了抽鼻子,又道“现在看来她与他们的关系还不浅。”

“当然不浅!”岚凤说道。“一个是自家师尊,一个是未婚夫的师尊,主人,你就不怕那溟苍把星晴夺走?”

决明走到花千落身边,把她扶起来,一边为花千落疏通被强大内力堵住的经脉,一边把玩着花千落手腕上的星晴,头也不抬的答道:“不会的,他驱使不了星晴的。既然无用,要之为何?”

“可是……”岚凤欲言又止“以溟苍的性格……”

决明冷笑:“你以为溟苍还是以前的溟苍吗?连当年叱咤风云的妖姬苏瑾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那么溟苍如果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话,我把脑袋揪下来让你当球踢!!”

岚凤默然。

“咦?”决明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岚凤连忙飞到决明身旁,焦急的问道。

决明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摩娑着下巴,细细思索着。

“谁呢?到底是谁呢?”

岚凤一愣,生怕自家主人走火入魔,连忙摇晃决明。

“别闹!”决明被岚凤烦的心头越来越乱,不由得喝止了岚凤。

岚凤委屈异常,不禁朝决明大吼起来:“那主人又是闹哪样啊!从见到她开始就一直不正常,连星晴都已经给了她了,那接下来呢?成亲吗?”说着,险些要流下泪来。

决明原本还想再说岚凤两句,见状顿时手足无措,安慰道:“,岚凤,你知道的,我不能与她成亲的。”

岚凤直接哭了出来:“那就是说如果可以成亲的话,您就乐意至极呗?!”

越描越黑了……

决明想,连‘您’字都蹦出来了。

“不是的……我只是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股气息到底是谁……”决明无奈道。

岚凤抬起头,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问道:“是苏瑾他们吗?”

决明摇摇头,说道:“不是,他们的气息没有这么弱。”

“那是谁?”岚凤追问道。

“不知。”决明摇头。“对了,你为什么要给她那叶子?你明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是完全承受不了的。”

岚凤撇撇嘴:“鬼知道星晴真的认她为主了啊!”

决明叹了口气:“下次别调皮了,我让你来是保护她,而不是谋杀她。我不回每次都恰巧在这里睡觉。”

“是……“岚凤看起来有些精神不佳。等她抬起头时,决明已经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千落幽幽转醒。

“啊!!!”、

英武见花千落已经醒了,刚要飞过去,便被高分贝尖叫声震得头晕眼花。

“怎么回事?”花千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的内力怎么增加了这么多?”

英武翻了个白眼,一副鄙视的样子。

“是那片枫叶?”花千落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喜。

“那个,英武,你能再给我摘一片吗?”花千落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英武打了个哈欠,没有理她。

等了好久也不见英武有反应,花千落也没有强求。

“是我贪心了。不过……总有一天,我花千落会一步一步的走到你旁边!”

枫树那边,好像传来一个男子的轻笑声。

“好啊……”

第二十章 心事

三年后

“呼……”吐出一口浊气,花千落缓缓睁开眼睛。如期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一些新鲜水果,花千落笑了笑,顺手摸了个苹果咬了一口。

“英武!怎么搞得?今天的水果酸死了!”刚刚咬了一口,花千落的小脸立刻就皱了起来:酸死了!

精心小林的景色一如三年前,没有丝毫变化,而花千落的内力也比之三年前凝实了许多,因为那片枫叶而暴涨的内力也不虚浮了。

英武‘扑棱棱’的飞来,落在花千落的肩膀上,用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丝毫没有理会花千落的意思。

“喂!英武!”花千落扔开手中的半个苹果,作势要收拾这不知死活的鹦鹉。

花千落站起来,十五岁的她已经颇有秦清当年的美貌,典型的江南美女脸,却又继承了花子萧的傲,引人注目。因为花子萧与秦清的原因,花千落穿起了素白衣裙,越发显得她的恬静。及腰长发只是用一条发带束起,黑白两色形成鲜明对比。

“镜前辈布置的音攻术的任务完成了吗你?”英武瞥了一眼花千落,搬出杀手锏。

花千落蔫了。

三年间,她只是偶尔去悠然居问离镜下一步她应该干什么,可以说她这三年的课程都是遵循着离镜的安排的。

正如之前十几年一样,在她迷茫困难的时期,他总是会细心地引导她。

她记得,她第一次练习野外生存能力,险些死在这偌大的山林之中,朦胧中是那抹湛蓝竭尽全力把她带到悠然居;

她记得,她在初一那天出宗练医术,面对重症之人束手无策的窘迫,是那抹湛蓝手把手的教导她;

她记得,在她因为心境上的缺陷险些走火入魔的时候,那抹湛蓝为她寻来天一神水的结晶

即使她知道那是因为她父亲母亲双双下跪求他他才这么做的。

可是可是他没有说,那么她可不可以天真的想,那人对她也是有一点点哪怕就一点点的不同?不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而是

花千落低头,轻抚着身旁的一张瑶琴。

这是她母亲的琴。但是却一直寄放在离镜那里,秦清甚至都没有碰过它。

她尽力完成离镜给她的所有任务,可是这音攻术她一直不会弹琴。即使练琴练到手指滴血也依旧练不好。

或许是她不想练好琴吧。她一直在逃避,在逃避她与离镜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三年了啊……”花千落轻叹。“我们走吧,该出去了,在这静心小林都分不出四季的……”

英武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那当然!本凤凰的主人开辟的空间能一样吗?!

没有理英武的骄傲自满,花千落依旧以一种有规律的步法逐渐离开了这诡异的静心小林,却不想一出去的时候……

“啊啾!”花千落刚刚跨出静心小林所在的所谓另一个空间,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花千落惊叫着,这不能怪她,实在是面前的场景太有震撼力了。

静心小林里还是晴空万里,微风轻抚狗尾巴草,而静心小林在怎么就……白雪皑皑,寒风瑟瑟了呢?!花千落的素白纱裙被吹的像一把被风吹的支离破碎的破伞,青丝更是一片凌乱。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花千落她穿着……纱裙!

花千落后悔为什么不在静心小林中备些棉衣。冻死了啊喂!!有木有?!

愤怒的瞪向英武,英武只是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

没有时间与英武计较,花千落连忙跑向距离这里最近的地方,去找——玉魅。

三年过去了,玉魅还是以前的样子,风韵何止犹存,简直就是一点没丢,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为她增加了几分妩媚。

“快!魅娘!给我一套棉衣!”

花千落一推开门,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倒是把很少见到花千落这副样子的玉魅下了一跳。

“吓!大小姐,您锻炼耐寒能力,也得挑个时候啊!今年这雪,是玉魅出生以来见过的最大一次雪了……”

玉魅一边念叨着,一边贴心的为花千落披上厚厚的斗篷。

花千落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忍不住皱眉道:“魅娘,我身上这雪早就融化了,身上湿哒哒的,能否让我晾一下衣服?”

玉魅吃惊的看着花千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了?”

玉魅犹豫了许久,忍不住说道:“大小姐,玉魅原本以为您大冷天不用内力取暖是在锻炼身体,可是……或者说您根本不会熟练的运用内力?”

花千落疑惑:“熟练运用?怎么个熟练法?”

玉魅瞪大眼睛,发现花千落根本不是在开玩笑时摇摇头,无奈道:“习武之人之所以比普通人强有两个主要原因,一个是体质原因,而另一个便是内力。内力是无形的,不过因为所修功法的属性而产生了颜色。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打的一套拳法,与有内力的人打这套拳法是完全不相同的。”

“除了增加武技的威力之外,内力也可以做一些日常生活中简单至极的事情,比如……”

玉魅忽然把手贴在了花千落的胸前,运起内力。

“比如这样。”

花千落只觉全身暖暖的,不消片刻,花千落全身便干爽起来。

“唉……大小姐您内力虽强,但却完全不会应用,建议您还是出宗历练一番为妙。”

花千落想着也是,便点了点头。

“咦?玉魅,你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花千落突然偏头说道。

玉魅的笑容僵了下,轻笑道:“哦?是吗?那敢问大小姐,玉魅哪里不一样了呢?”

花千落仔细的看了看,皱眉道:“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何信与夏叶呢?”

“扎马步呢。”玉魅的眼神往窗外瞥了瞥。

“是吗?”花千落皱眉沉吟道,把自己腰间的‘花’字令牌拿了出来:“把这个给何信。”

玉魅看着那枚令牌,惊讶挑眉:“您要把何信收为心腹?”

花千落点了点头:“有个人照应着总是好的。我先走了。”

“对了,大小姐,您要是打定主意要出宗历练的话,得先告诉一下流光公子。您闭关了三年半,这半年流光公子一直在找您呢。”

花千落点头:“好。”突然全身猛的一抖。

等等,三年……半?流光?!娘亲,救命!

第二十一章 出宗

站在后山竹林前,花千落哭丧着脸紧了紧身上从玉魅那里顺来的斗篷,犹豫再三,最终咬了咬牙冲了进去。

“流光?流光?在吗?”一口气跑到流光的竹林小院外边,花千落紧闭着眼睛喊着。

“瞧瞧这样子,好像我能吃了你似的。怎么还不逃出宗去?大小姐?”‘吱呀’一声,门开了。流光倚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花千落脸红了红,没有说话。

“得了,进来吧,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流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屋了,花千落连忙跟上。

“我还以为你逃了。”流光淡淡说道。花千落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温热的茶杯取暖。“你这样子真不像个习武之人,以后别说你是毒宗大小姐,丢人。”

花千落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冻得。

见花千落没有说话,流光也不说了,屋内只有淡淡水汽升腾。

“三年了……”花千落首先轻声道。

“嗯,三年了。”流光也附和道,却毫无想动手的意图。

这回反倒是花千落惊讶了:“你不……”话刚出口,便发现这句话有那么一丝欠揍的意味在里面,便住了口。

流光冷哼:“你说话都不经大脑的吗?你看看我现在还有能力杀你了吗?”

花千落震惊,连忙仔细观察流光,这一观察,便发现了不对劲:此时的流光相对于三年前的他,不进反退!甚至比此时的花千落还要弱一点。

花千落震惊过后,胸中顿时腾起浓浓杀意,眼中也有些猩红,小屋内顿时被无法按捺的杀气所弥漫。

不对!以流光的为人,他怎么肯这么明显的向她示弱?想至此,花千落杀意渐渐退却,屋内的冰冷也因此而散去了不少。

“怎么?不想杀我了?”流光淡淡道。

“不了,你又没有惹我,我干嘛要杀你?”花千落抿了一口茶水。

流光突然笑了,随即神色一变:“你这丫头,到是机灵。”花千落没有说话,流光又自顾自地说:“没错,我此时确实是比三年前弱了,不过你要除掉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果然!花千落撇了撇嘴,暗想道。还好没动手。

“你要逃出毒宗?”流光问道。

“说的那么难听干什么?我是出宗历练。”花千落瞪着流光。

“那出去吧。”流光饮完最后一口茶水,下了逐客令。花千落顺从的起身离开了。

站在风雪中,花千落忽然醒悟:“我干嘛要听他的话?!”

“因为你还是太弱了。”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花千落身后响起。“师尊?!”

苏瑾又恢复了在众人面前的冰冷样子,依旧戴着面纱,冷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如果你有绝对的实力时,那么你就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的事情!你可以不在屈居于人下,你可以大胆的去追求你的幸福!”

在风雪中,苏瑾只着薄薄一件水蓝色纱裙,随着寒风飞扬。透过面纱,花千落可以看到苏瑾有些扭曲的面孔。

“谨记师尊教诲。”花千落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苏瑾身边多呆,随便敷衍了一句便匆匆整理行囊准备历练。

苏瑾闭着眼睛,忽的,竟流下泪来。睁开眼睛,苏瑾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棵大树,转身离去。许久,溟苍捂着胸口突然出现,泪流满面,喃喃道:

“苏苏……苏苏……”

……

简单收拾下行囊,花千落易了容,出了宗,蹦哒哒的前往新世界。

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风雪中,渐行渐远,只留一排脚印。花千落回头凝望着与天地共色的毒宗,心忽然疼了一下——她怕了。

外面的世界不同于毒宗,有人敬她畏她,她怕死,她怕回不了这偌大的毒宗,她怕完不成花子萧的遗愿,她怕……再也见不到那人……离镜。

花千落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她居然……居然害怕再也见不到离镜?!那是她的长辈,她的叔叔!!她怎么能……

茫茫雪地中,花千落终于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她对离镜的那份依赖变了质?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对她的叔叔……产生了非分之想?

不过……无论如何,这份朦胧的,甚至算不上喜欢的感情,必须抹杀。

最后深深的忘了一眼悠然居的方向,花千落朝着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镜前辈,你一定是一个妖精,不然怎会如此的勾人心魄?

用轻功跑了不知道有多远,直到内力透支,直到撞上一个人,花千落才清醒。

“咳咳,这位兄台,可是有毒宗的妖邪追你?”这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单薄的青衣越发显得他清秀非凡。

花千落被那声‘兄台’震的够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装登场。不过……那现在她这位“毒宗妖邪”是不是该回避一下这位一看就是正道人士的大侠?

花千落小眼神瞄了一眼那人身处风雪中只着单衣却面不改色的样子;又瞄了瞄自己棉衣棉裤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很明智的选择了……

“大侠!!小的父母双亡,因生的美丽,竟然……竟然被那流光收为……收为男宠!可怜我空有一身武艺,却落得如此下场,大侠救我!”

花千落狠狠的损了一把流光,‘眼含热泪’的抓住那人的衣袖,把硬逼出来的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抹了上去。

那人掩去眼底的笑意,道:“那兄台可真是一生坎坷啊,若是兄台不嫌弃的话,便在在下这小屋安顿下来,可好?”

花千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了下来,甚至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而那人似乎也清楚她需要好好的‘静养’一下,便也没有打扰她。

转眼,入夜。

花千落悄悄溜出小屋,在风雪中依稀辨认出此地——毒宗边界。这附近还有一些人家被花千落下过毒——当然医术训练时又把毒解了。

她竟然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吗?

花千落揉了揉眉心,正要回去时,背后忽然涌上一股寒气——

“兄台真是好兴致,深夜起身是要赏月吗?”

花千落浑身戒备,笑道“是啊,小弟见今夜月色清澈,便忍不住出来赏月,想必阁下也不会介意。”

“今日无月。”

花千落只得讪笑。

那人收了笑意,正色道:“在下不多问,只是想知道阁下与毒宗到底有何关系?”

花千落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与那流光有仇。”这到也不是谎话,她与流光的确有仇。

那人见花千落表情不似说谎,突然笑了,道:“那倒也是巧了,我与这流光的未婚妻,毒宗新任宗主——花千落有仇。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二人联手灭了这对……”

花千落愣住了:她不记得她惹过这人啊?虽然别人都传她花千落心狠毒辣,砍人如砍萝卜,但她自己可是心知肚明——她花千落在世十五载,手上未曾有过任何人命。

那人见花千落不说话,只是以为是不放心一个陌生人,便说:“我叫风轻,来自少林寺,这次出来是为了历练,顺便打探一下毒宗信息。”

风轻……风轻……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耳熟?!

外面风大雪大,二人谈话地点转移到了屋内。

“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风轻问道。

“洛千华,今年十五,父母皆被流光杀死,家中只余我一人。”花千落瞎编了一个名字,顺带又黑了一把流光。

“风轻,今年十六,父母皆被花千落杀死……少林寺圆通大师我的师傅,也是我爷爷一样的人。”想到圆通大师,风轻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那千华还要称一声大哥了。”花千落不咸不淡的说。怎么一个两个都比她大?!

风轻似乎看出了花千落心中所想,不禁微微一笑。

这两人,倒也算合拍。

悠然居。

离镜打理药材的手顿了顿:“那丫头出去了?”模糊的黑影点了点头。

“是该出去锻炼锻炼了,连用内力御寒都不会,丢人。”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离镜。

“怎么?我说错了吗?随随便便就跟着别人走,到底是小孩子啊。”

黑影终于开口:“那孩子对你的感情”

离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笑道:“什么感情?”

黑影低头,渐渐的隐入黑暗中。

离镜抚摸着他费尽心血留下的沈叶亲手种下的一棵白菜,轻叹道:“叶子啊叶子,那孩子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我是她的叔叔,也只能是她的叔叔。”

仅此而已。

第一章 孤钵

雪停了。

“早啊。风兄。”花千落打了个哈欠,对同样刚刚醒来的风轻打了个招呼。

风轻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的转过头去,想了想,又转过头来,说道:“早上好。千华,你直接叫我风轻就好,风......兄......还是免了吧。”

花千落也不爽这称呼很久了,当下便换了称呼:“好的,风轻......”却忽然住口不说,只是看着远方。

风轻也发现了不对,疑惑的看去。

一个小黑点正渐渐变大......风轻终于看清了‘小黑点’的原貌。

那是......鹦鹉?!

正疑惑间,他身边的花千落却动了,轻轻吹了个口哨,那鹦鹉便潇洒的俯冲下来——那绝对不是鹦鹉可以飞的高度。

“这是......”风轻皱眉问道。

“我的鹦鹉。”花千落微笑“平常充当信鸽。”花千落拿下英武腿上的小纸条,心中暗道:原来鹦鹉也可以送信啊......

英武炸毛:老娘是凤凰!

“它怎么了?”风轻愈发奇怪。

花千落瞄了它一眼,装作不在意的说:“大概......想结婚了吧......”糟了,忘了这家伙会读心了!

“哦,原来如此。”风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师傅的朋友也有一只鹦鹉,不如......”

花千落点点头“可以考虑。不过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英武泪奔:主人呐,快来救救你们家小岚岚吧,这个世界已经阻止不了疯狂的人类了!

一张小纸条悄然化为齑粉,上书四个大字:流光已怒!

毒宗。

“流光公子,大小姐还有些东西要给您,请您移步。”

后山,流光奇怪的挑了挑眉:那丫头有东西给他?

“带路。”

片刻后。

“花千落......你会死的很惨......”

为什么?因为......

“流光公子,大小姐说这些年的毒宗事务都由您处理。包括老宗主未来得及处理的杂务。”

十日后。

“这便是峨眉吗?”花千落凝望着眼前的峨眉山——她母亲的......家。

“怎么?很美吧?”风轻得意的说。“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花千落还沉浸在峨眉雪景的秀丽之中,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哦,好。”然后她被风轻猛地拽上山,瞬间清醒:“这......这算不算擅闯宗门啊?”

风轻不满的停了下来。

花千落好不容易的缓过气来,义正言辞的说:“风轻,我们还是不要扰了这佛门清净......”

话说一半,花千落忽然停住了。风轻正立在一处山尖上。花千落暗叹,这风轻的轻功真是高强,不过短短一息时间,他居然能冲出这么远。花千落悄悄的瞄了一眼脚下,立刻浑身僵硬......她怎么不知道她会恐高?!

风轻不满的摇了摇头,说:“千华有所不知,我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少林峨眉两派一向交好,而我有时甚至会偷偷跑出来上峨眉玩......”

说到这里,风轻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摇摇头不耐道:“总之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走出几步,花千落并没有跟上来,风轻疑惑的扭头问道:“怎么了?”

花千落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副快要哭的表情:“我恐高......”

一阵冷风吹过,花千落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看的风轻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厉声喝道:“你连用内力御寒都不会?”天啊,他是见到了什么样的奇葩?!

“内力并不是只可用于打打杀杀,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也可以办到,甚至万分方便。你见过那个习武之人得过风寒的?!”风景只得静下心来好好给花千落讲解。

“我......”花千落默默地举了下手。

“你不算!”风轻龇牙道。“比如用内力御寒。只需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即可。当然,也很费内力。”风轻瞥了一眼花千落的棉衣,又补充道:“你穿成的那个样子,只需很少的一点内力就可以了。你真是武道的怪胎。”

花千落很大度的接受了“怪胎”的称呼。

不得不说,风轻的轻功真是顶尖的,不过半个时辰,二人便到了山顶。

“呦,小风轻来了~要不要喝杯茶啊?”花千落正打量着这传说中的峨嵋派便听见一女子的笑声。

那女子身穿鹅黄棉裙,却不显累赘。看年纪,应该是与花奴差不多。

“迎春阿姨客气了,风轻是来找孤钵师太的。”风轻似乎与那女子很是熟悉,便也笑道。

“师傅?”那女子眼中暗了暗,低头道:“师傅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唉,要是大师姐在就好了......要是大师姐在的话,师傅也不会......”

风轻也叹道:“是啊,若是秦清阿姨在就好了。”

等等......秦清......秦清?!

情绪波动之大,连风轻都感觉到了。

“千华,你怎么了?”风轻问道。

“无事......”

“这位是......”那女子看向风轻。

“洛千华。我......朋友。”风轻低头说道

“是吗?”那女子没有过多询问,摆摆手,便让风轻去看望孤钵师太。

清心庵。自秦清自废武功毅然决然地与花子箫携手之后,孤钵师太便一直居住在这几乎无人的清心庵。

由于地处阴暗,再加上光秃秃的树干,倒也有几分阴森。

“前辈?”风轻“吱呀”一声推开老旧的的门,轻声问道。

“这边。”

二人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眼前的老人脸上,几乎没有弹性的肌肉,只剩下风霜浸染成紫酱色的皮和有角有棱的骨头。像一具干尸穿着灰色的僧服。

“孤钵前辈!”风轻急忙奔过去,可是孤钵师太的目光最终却定格在了花千落的脸上。

她缓缓的开口,仿佛一具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人偶:

“清儿......”

当风轻怀疑震惊的目光射到花千落身上时,花千落缓缓地地下了头。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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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秦清

“清儿......”

风轻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只是低头,暗叫不好:这两个人,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把她灭成渣渣!

孤钵师太又开口了:“轻儿,我叫你呢,为何你总是盯着这位小友看?”

轻儿?清儿?呼......虚惊一场。

花千落抬起头,勉强笑着说:“前辈真是好功夫,只需一眼便可以把千华震住。”

风轻这才扭过头去:“前辈叫风轻所为何事?”

孤钵师太却只是合上了眼睛:“去迎春房中把她养的灵猴喂饱,然后带过来;再去霁雪房中把那副《踏雪图》拿来,然后你便歇下吧。”

风轻奇怪的说:“现在才刚刚午时,怎么......”

“那灵猴是那么好喂的么?”

风轻无奈,只好缓步走出清心庵,经过花千落时,却诡异的看了她一眼。

真倒霉,诸事不顺......花千落摸摸鼻子。

孤钵师太突然睁开眼睛,盯着花千落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洛千华。”花千落拱了拱手。

“这名字编的真烂。”孤钵冷笑道。

花千落浑身戒备,屋内气氛顿时僵硬。

“你叫......花千落是吧?”孤钵师太突然问道。

花千落马上条件反射般的答了一个:“是。”当然,从花千落那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的后悔有多深。

孤钵师太轻笑了一下,看着花千落的脸,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当初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不禁苦笑:“你与你娘长得颇像。”

“前辈......”

“嘘,过来坐下,听听我这活不了多久的老婆子说会儿话。”

花千落默默地走过去坐下,倒像是一对和谐的祖孙。

“第一次见到清儿时我刚刚接管峨眉,也是近四十的老婆子咯......当时她才这么小......才半个手臂大小......”孤钵师太一边说一边用手臂比着,干枯的脸上荡漾着温柔。

“我把她带回来,看着她渐渐长大,渐渐如火焰般耀眼,渐渐......爱上花子箫。”

“她很活泼,也许是因为我太宠着她了,也许是习武路上顺风顺水了,她很骄傲,脾气又很火爆,这很不好。还记得有一次被人打败,竟然产生了心魔......”

孤钵师太说着,花千落听着。孤钵师太说的很详细,甚至连小时候学走路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在花千落的眼前展现出了最真实的秦清,她的母亲。

“又是一次论武大会,清儿去了。她已经在江湖上很有名了,似乎论武大会的第一名就是她了.....树大招风......清儿的耀眼找来了‘残花’花子箫。”

花子箫?花千落眼睛一亮,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那花子箫很强,清儿也不是吃素的,二人战了个平手。之后......”孤钵师太苦笑“我早该想到的......清儿的性格......”

故事很俗,就是一代女侠被魔头调戏,然后调戏着就调戏出了感情,然后女侠与师门决裂,然后私奔,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二十三年前......

孤钵师太看着眼前的少女,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十八年来,她教她说话,教她做人,教她武功......绝不仅仅是师徒那么简单,在孤钵师太眼中,秦清就是她的女儿。

“清儿与花子箫是真心相爱,求师傅成全!”红衣少女收敛了往日的张扬,满脸是期盼与幸福。

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她的清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从当初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现在整个武林都为之侧目的大姑娘,她看着她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脱离她的怀抱——她的清儿,再不需要她的保护。

她舍不得,于是她尽量挽留:“你当真想好了?那花子箫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少女笑了,笑容灿烂,让人移不开眼睛:“清儿不悔!”

不悔吗?呵......

“清儿这一身武功都是师傅给的,现在,便还给师傅吧。”

少女未給孤钵师太任何的反应机会,只是笑着把孤钵师太制住,然后把内力全部渡给她。

她从不知道原来她的清儿已经这么强。

少女推开大门,从此,她自由了。

门外是各派掌门,统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她,唯有圆通大师看着少女的脸,叹道:“阿弥陀佛,孽缘,孽缘......”

少女轻笑,一步步走下峨眉山,山下,她的子箫正在等她。

“孤钵......这是......”宋金黎皱眉问道。

庵堂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秦清勾结魔教,逐出峨眉,从此与峨眉再无关系。我峨眉之孽徒,不需各位插手。”

......

孤钵师太讲着,花千落听着,忘了时辰,直到灰头土脸的风轻进来,二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孤钵前辈......灵猴,《踏雪图》......”

孤钵师太摸了摸灵猴的脑袋,忽然问道:“现在是酉时吧?”

风轻低头:“已经亥时了。”

“亥时?”孤钵师太轻笑“你比我想象中弱了很多。”

又摸了摸灵猴的脑袋,孤钵师太又道:“这灵猴也不如先前可爱了,轻儿麻烦你再送回去吧。”

送回去?!风轻欲哭无泪,苦着脸接过了灵猴。

花千落一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结果被风轻狠狠地瞪了一眼:该天杀的,你来试试!

花千落笑得更欢了。气的风轻一甩袖子就走:这小子太可恨了!

待风轻走后,孤钵师太突然站起来,拿着那一幅《踏雪图》轻声说:“这踏雪图是你母亲画的。”

花千落看那幅画的目光顿时灼热起来。

“你可会音攻术?”孤钵师太突然问道。

“会的。”

“那就好。可会吹箫?”

“会的。”

孤钵师太没有说话,从画轴里拿出一枝血红的洞箫,递给花千落:“试试看,你母亲的。可惜她不会吹箫,而且她嫌这箫的颜色,说太血腥。大小姐脾气。”

那洞箫的颜色虽是血红,摸起来却像是上好的玉。不仅如此,那箫的音色也是极好,算是乐器中的上上品。

“这是......”

“这箫名为碧血箫,打斗时可作兵器,闲时也可做消遣,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花千落想了想,最终行了个礼:“谢过前辈!”

孤钵师太摆了摆手,花千落便退下了。

花千落是吗?我并不是不介意你的出身,只是,你毕竟是清儿的孩子......希望这碧血箫能陪伴你成长,不要步你母亲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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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剑意

或许是因为孤钵师太的恶趣味,花千落与风轻住一间房,还只有一张床。花千落当然死活不与风轻同睡,结果被风轻以一句“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给堵了回去。

谁叫她现在扮演的是十五岁少年洛千华呢?

“喂,你干嘛浑身僵硬?”风轻偏过头,奇怪的看向花千落。

花千落一动也不敢动,闻言僵硬的扭过头来:“有吗?”

风轻很认真的点点头。

花千落只得让自己放松,可惜做不到。

“孤钵前辈跟你说什么了?”

花千落顿时想到了自家娘亲,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用厚厚的棉被捂住头,闷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风轻把被子掀开“那她为什么把碧血箫给你啊?我求了好久她都没有给我!”

那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她的孙女啊喂......白痴。花千落撇了撇嘴,又把被子蒙上:“那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合她的眼缘吧。睡觉!”

“喂!你醒醒!”风轻又一把掀起被子,坐起来用力的晃花千落“今天是正月二十七,四月初一就是下一次论武大会了,你这家伙别丢峨眉的脸!”

“哦......”花千落迷迷糊糊地应着,完全没有听到风轻再说什么。

“四月初一!四月初一!你给我清醒点!”风轻怒极。

四月初一......花千落眼神迷茫。

四月初一......花千落眼神闪了闪。

四月初一......花千落直接跳了起来。

“四月初一?!你开什么玩笑?!”花千落揪住风轻的衣襟,大惊失色。

风轻甩开花千落的手,撇撇嘴道:“知道害怕了?因为上一次论武大会无人生还,各大门派精英弟子全灭,所以这一次论武大会提前,为的是选出新一代精英弟子尽早培养,以防毒宗突然偷袭。”

花千落突然反应过来:“那关我什么事?”

风轻突然笑了:“我代表少林寺,而你......代表的是峨眉派。”

“我?!”花千落讶然“你开玩笑?”

风轻不屑道“碧血箫,你以为它仅仅是一个上好的乐器而已?”

听着风轻的语气,花千落已经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碧血箫是峨眉掌门人的象征,在上一任掌门未死或未公开声明持箫人身份时,持箫人就是峨眉的代理掌门。”风轻带着浓浓的鄙视道。

“也就是说你此时你就是峨眉的人了。”风轻的鄙视中夹杂着丝丝羡慕。

“当年秦清阿姨虽不会吹箫,不能做乐器使用,但也用这碧血箫杀了不少魔道中人。那时的魔道中人没有不听到秦清阿姨与碧血箫时不恐惧的。当然,除了花子箫,还有柳离。”

“‘残花败柳’是唯一见到秦清阿姨而不害怕的魔道新秀,要不是他们,秦清阿姨也不会被逐出师门,孤钵师太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峨眉也不会落魄至此.....若不是我师傅一直护着峨眉,怕是......”

原来......竟是这样吗?花千落眼神暗了暗,老爹他是不是做错了?娘亲她是不是也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她迷茫了,她怀疑了,她甚至开始疑惑她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她的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花子箫与秦清虽是爱她,但在他们心中她的地位始终比不上他们彼此。

她的出生根本不被众人所祝福。

她的道心开始崩裂,眼神却依旧迷茫。

风轻大惊,却依旧无可奈何——这是她自己的心魔,若是挺过,内力大涨,心境圆满;若是挺不过......

“咚......咚......”一阵空灵的木鱼声传来,像是能抚平心湖中的一切涟漪。

孤钵师太。

木鱼声隐隐透出一种担忧,风轻听着,看着花千落,竟有一丝羡慕。

原来,还有人担心她。

“祖母......”花千落传音道。

“傻孩子,你还有我,睡吧。”

我还有你?花千落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原来越沉,最终睡去。

孤钵师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笑道:“傻丫头,应该叫外祖母的......”

第二天......

“咦?这怎么回事?”花千落感受到体内大增的内力,万分震惊。

“醒了?”身边是风轻的无边怨气。“你小子不会是孤钵前辈失散多年的私生子吧?”

是失散多年的孙女......花千落嘴角僵硬。

“轻儿,你是不是想要我叫人把你打包送回到少林寺啊?”孤钵师太站在门口,笑着说。

“前辈!你还好意思说?!”风轻气的直接跳了起来“我从小到大就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后来被师傅捡到,还是被关到屋子里,好不容易偶尔逃出来,你又让迎春阿姨把我打晕,然后又是峨眉的屋子!”

孤钵师太含笑不语。

“我风轻在世十七载,就没见过几个人!”风轻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这次好不容易借着论武大会的机会出来玩玩,我可不想再回少林寺了!”

孤钵师太直接无视了他,径自走向半躺在床上的花千落,顺便帮她理了理万分凌乱的头发。

“你现在内力增加太快,却不会使用.....”孤钵师太沉吟了下,“这样吧,你有没有武技?”

花千落摇摇头。

孤钵师太刚要说话,突然注意到一旁伸长耳朵偷听的风轻。

“轻儿,再去把迎春的灵猴喂饱了抱过来。”

风轻如遭雷击,刚要反驳,却又听见孤钵师太说道:“下个月与少林的交流会或许应该提前了......明天怎么样?”

怎么样你妹啊......风轻蔫蔫的去喂灵猴了。

孤钵师太又拿出那副《踏雪图》,递给花千落:“昨天那份只是你娘画的摹本,本来是想让你娘领悟一下画中的剑意,可瞧瞧她画成了什么样子?”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她觉得她娘亲画的很不错哇,她自己画或许就完全成了一片墨汁......

缓缓展开画卷,花千落完全被震撼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孤钵师太那么的无可奈何了。因为画面虽是一样的,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她娘亲的那副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在普通不过的雪景,而她手中的这幅......她甚至能感受到画中寒风瑟瑟,万分凌厉。

明明是随处可见的雪景,给人的感觉却是......

很难说清。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剑意。”孤钵师太突然出声,打断了花千落的沉思。“自己好好领悟吧。”

“领悟?”花千落瞪大眼睛“我又没有剑,要它何用?”

孤钵师太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看着。”

孤钵师太拿起拐杖,就在这狭小的房间之内挥了起来。

花千落的眼里只有漫天的剑影。可是,孤钵师太手中并没有剑啊?

来不及多想,漫天剑影全部朝花千落攻来,花千落却不能动弹丝毫——她已经被孤钵师太的剑意锁定了。

虽是剑影漫天,孤钵师太却没有伤到其他的物品丝毫。

好强的控制力!

剑影最终在花千落的喉咙处停住了。冷汗悄然落下。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孤钵师太收起拐杖,“这踏雪,你就用那碧血箫好好练着,论武大会就要到了,祝你好运,小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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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洛神

最近江湖新出了一个神秘人物——洛神。

据说这洛神是一位翩翩少年郎,男生女相,美到甚至能与那位神话中的洛神相比;

据说这洛神领悟的剑意十分凌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剑道天才;

据说这洛神的兵器是峨眉派的碧血箫;

据说这洛神与少林寺的风轻走的极近,两人疑似有奸情;

据说......

花千落连听都不想再听了,拍桌而起,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怒道:“这传言你也不管管?!”

一旁喝茶的风轻挑眉:“传言关我屁事?那也不尽是传言,有些事情还是对的。”

“对的?”花千落闻言更怒“我带着面具也能看出来男生女相?还洛神?!”

“千华你确实男生女相。还正好姓洛。”风轻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剑意凌厉?连你都说我剑意软趴趴,他们眼瞎吗?”花千落也坐了下来,与风轻较上了劲。

“也不看看我是谁?他们的眼光与我的是一个层次上的吗?”风轻骄傲的说。

好吧......

“那么......什么叫‘两人疑似有奸情’?”花千落这回是咬着牙憋出这几个字的。

“什么叫疑似?”风轻也怒了“明明就是!”

“滚!”一个茶杯飞过去,风轻笑嘻嘻的接下了。

已是阳春三月天,天气却依然寒冷,风轻只穿一身青衣,愈发显得他俊逸非凡。

“你的外表真的欺骗了世人。”花千落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对风轻说。

“那是那是,不过你长得也不赖。”风轻也不介意,打量着花千落。

花千落脸色苍白,一身黑衣男装更是衬托的她柔柔弱弱的,很容易惹到女性的怜爱,尤其是女前辈。

比如迎春。

花千落就是实在是受不了迎春有事没事捏把脸的‘习惯’,这才刚刚逃出峨眉。真真正正的逃。想到当时的场景,花千落情不自禁地抖了几抖。峨眉派的女人太凶猛了!

结果外面的女人更凶猛。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花千落想。唔......她是女孩,不算女人!

“喂,下个月就是论武大会了,你打算怎么办?”风轻忽然问道。

“怎么办?凉拌!”花千落没好气的答道

风轻沉吟了片刻突然抬头认真说道:“其实我喜欢红烧。”

这厮......

花千落刚要嘲讽风轻,忽然眼神一凛,把小臂举到眼前,与此同时,客栈的窗户被寒风吹开——英武大人驾到!

取下绑在英武腿上的字条,花千落看过之后,眼睛缓缓的闭了起来,杀气逐渐弥漫整个屋子。

风轻皱起了眉:那字条上究竟写了什么?

睁开眼睛,花千落用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风轻,缓缓说道:“风兄,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先离开几日。”

风轻嘴角抽了抽,忍了几忍,终是没有忍住,吼道:“别叫我风兄!”

花千落勾起了嘴角,却又被那个消息压了下去,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要离去。

“四月初一,记得回来......”

花千落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风轻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是浓缩成两个字:“保重......”

花千落跳窗的动作顿了顿,

“保重。”

戴上面具,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从二楼落到了地上,引起一片尖叫。

更有眼尖的人叫道:“黑衣、银面、碧血箫!他是洛神!”

客栈的女性疯狂了,四处寻找那抹墨色,花千落却早已绝尘而去。

......

马背上,花千落眉间一片凝重。

玉魅调戏夏叶,之后就调戏到床上去了,之后就怀孕了。

夏叶死了,是被羽苍所杀。

羽苍死了。是被何信所杀。

羽苍是玉魅的哥哥。

靠!她身边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人吗?

又挥了一鞭,马儿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

原本十天的路程,被她这样轻功快马齐上阵,硬生生缩短成了四天。

“羽苍为什么会突然杀死夏叶?”花千落疑惑。

英武沉默了片刻,落到她的肩膀上,淡淡的说:“因为夏叶知道玉魅怀孕之后,害怕你会因此发怒,便劝玉魅打掉孩子。”

花千落忽然明白了。

羽苍,你是一个好哥哥。

......

“怎么回事?”

花千落一回来就直奔玉魅的小院。

何信脸色苍白,眼里闪烁着愧疚。羽苍夏叶早已下葬。

“魅娘呢?”

见何信不说话,花千落便自己寻找,玉魅紧紧地攥着一块银质长命锁,奄奄一息。

三个时辰后玉魅清醒,却也不说话。

“他已经死了......”花千落忍不住出声提醒。

玉魅笑着哭了“我知道。”

又过了很久,玉魅才开始说话:“他是我哥哥。我并不喜欢夏叶的,孩子打不打无所谓,我只想哥哥陪在我身边......”

“我叫楠楠。当年我与家人失散,以为......”玉魅哭了。又擦干了眼泪“现在真的只有我自己了。”

花千落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默默地挤出几个字:“你还有他。”

说着指了指玉魅的肚子。

说完她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找揍么?!

“是啊,我还有他。”玉魅苦笑,随即坚定了信念“我要生下他。”

“毒宗可保他一生衣食无忧。”

玉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柔声说:“楠楠,楠楠,无论是男是女,都叫夏楠吧......”

玉魅要亲自动手为她那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几件衣服,花千落慢慢的退了出去。

“何信。”见到何信,花千落揉了揉眉心。

何信倒也自觉,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请求责罚。

不过......

“责罚?责罚有用吗?责罚你羽苍就能回来了?”花千落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何信愿以死谢罪。”何信咬牙沉声道。

“罢了,不需要。”花千落闭上眼睛,转身离去“以后别让我在毒宗看到你。”

到底是曾经自己想要收为心腹的人,还是心软了。

“是......”何信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低头握拳道。

他知道,眼前这人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了。

花千落叹了口气,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许,她应该去祭拜一下她的爹爹娘亲,还有羽苍。

羽苍,毒宗四大护法之一,善易容,内力弱,原朝廷暗部易容术教练,毒宗大小姐花千落之师。儿时与妹妹楠楠结伴上街,却又失散,后入朝廷暗部。因多次利用手中权力为妹妹挡灾,被朝廷暗部除名。因为为妹妹讨回公道,于农历三月初三酉时一刻,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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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祭拜

sun sep 28 22:22:52 cst 2014

备好香烛,纸钱等物,当晚申时三刻花千落就已经到了毒宗的墓园。【风云阅读网.】

最外围的自然是毒宗杂役弟子的坟头,此时日落西山,倒也有些恐怖的气氛。

花千落面无表情的越过外围,直奔内圈。

羽苍。身为毒宗四大护法之一,生前也算是风光无限了,此时却也不过是黄沙一抔。

“人死之后什么都没了,所以有些事情何必看得那么重呢......”花千落立在羽苍的墓前,一时感慨道。

“大小姐看的倒是通透。”虽然声音是熟悉的,但是花千落依旧被吓了一跳。

眼前的男子板着一张苍白的脸,容貌倒也算是上乘,却被面无表情的僵尸脸硬生生的给破坏了。一身黑衣与此刻渐渐昏暗的天色融为一体,骨节分明的同样苍白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同样装着香烛等物。

墨白。

若不是他今日突然出现,花千落几乎都快忘掉毒宗有这么一个人了。墨白行事极为低调,平时也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沉默是金,果真是极为配合着他的僵尸脸。

“墨白?”花千落疑惑道。

墨白连“嗯”字都懒得说,直接点了点头,径自为羽苍点上香烛。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香烛的烛火一闪一闪的,仿佛马上就要被黑暗吞没了一般。

“大小姐,我想离开毒宗。”墨白忽然开口,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让花千落看不清墨白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花千落也缓缓开口:“为何?”现在的毒宗已经禁不起任何的损失了。

似乎是知道花千落心中在想什么,墨白又说:“若是毒宗有难,墨白可以保证第一时间赶到。”

花千落没有说话,只是用草叶拨弄着烛焰,使得周围忽明忽暗。

“随便。”花千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地,到底是她太弱了吗?

“多谢大小姐。”墨白把剩余的纸钱向天空一洒,纸钱如雪花般纷纷落下。

周围已不见了他的身影,仿佛‘墨白’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花千落继续拨弄着烛焰,脸上神情看不清楚。

“呦~我们的洛神大人这是怎么怎么了?”

一听这语气花千落就知道来人是谁,不禁无奈道:“师尊。”

“怎么?江湖好玩吗?”苏瑾大咧咧的坐到地上,甚至还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

花千落看了一眼后,默默的转移了视线。

苏瑾见后只道有趣,更是直接坐到了花千落的腿上。

然后......花千落流鼻血了。

苏瑾大笑不止,花千落则是恨不得挖个洞跳下去:丢死人了!

不过......她身材真的好棒啊!前凸后翘腿长腰细胸大屁股大......再看看自己......

花千落忽然觉得玉魅说她不适合学媚术是有原因的。

再看看自己十五年来干的那些事情,花千落忽然明白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十五年来她就没有做过一件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情!她把自己当男孩子活了!

花千落领悟到这一点后,她蔫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她想变成苏瑾的样子貌似只能是个梦......

苏瑾难得的没有再戏耍她,而是对她笑了笑:“祭拜父母吗?”

在花千落浑身戒备之时,苏瑾突然凑过来对她说:“那么,祝你好运哦,洛神大人~”

花千落很不争气的又脸红了。

之后苏瑾凭空消失了。对,凭空消失。

花千落强装淡定的继续向前走,墓园的核心,只有宗主以及宗主的直系亲属才能进。

墓园的核心设有阵法,花千落按照轨迹行走,很快就看见了一块墓碑,属于她娘亲以及她爹爹的墓碑。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一个人影——流光。

“来了?”正在花千落犹豫着就这么回去呢还是就这么回去呢的时候,流光开口了。

“嗯。”花千落一脸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

比她强的人很多,但能让她这么害怕的,只有流光一个。

“你就这么害怕我?”见到花千落的样子,流光无奈道。

“谁说的?!”花千落立马面无表情的反驳。

“是吗?”流光笑道,猛地靠近她,戳了戳花千落的胸口,“那为什么你那么僵硬?”

魂淡!不知道就别瞎戳行么?虽然很小......但也不至于......硬......好么?!

花千落咬牙道:“这墓园只有宗主以及宗主的直系亲属才能进,所以你,马上出去!”

流光眯眼道:“作为未来宗主的未婚夫,我想我还是有资格来祭拜一下岳父岳母的。”

得,他还有理了。

花千落无视他,自顾自的点燃香烛,跪坐在那里。

而流光的缠丝蛊最近几年算是暂时沉睡了,所以他难得的好心情,也不与花千落计较那许多。二人倒也算是难得和谐一回。

“发带还你。”花千落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从头上扯下发带,递给流光。

流光却是没有接,只是盯着花千落乱糟糟的头发,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咬牙说道:“你这丫头都不会打理自己的吗?”

他热爱一切美丽的事物,如今二十岁了,这种癖好逐渐演变成了:见到一切有损美丽的东西就想毁掉......

比如此刻花千落乱糟糟的头发。

“别动!”流光上前制住花千落,叫她不要乱动之后就给她梳头。

用手中的发带给花千落梳了一个简单而不失大方的发髻之后,流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勉强能看了。”

勉强你妹啊......花千落就在满腹怨气的时候,流光突然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我等你到十五岁生辰。”

花千落勉强勾了勾嘴角:“我打算十六岁及笄。”

“那便十六岁。”

眼前哪有流光的身影?

要不是头发已经被挽好,花千落会以为刚才的是山精野魅幻化出来的人来逗她。

好吧,一般的山精野魅都不会这么闲。

收拾好东西,花千落一个转身,看到眼前的人后,便吓得跌倒在地。

干枯的脸庞,黑色的袍子——溟苍。

今天她是走什么狗屎运了?!怎么这些修炼狂今儿个都出来了?!

“前辈......”

溟苍却抬手让她先别说话。

花千落照做了。然后她就发现溟苍用一种打量鲜肉的眼神打量她。

搞得她像盘中的肉一样。

溟苍一双大眼睛在干枯的脸皮上显得格外突出,让她突然想起了孤钵师太。

孤钵师太若虽然年事已高,但若不是心力交瘁,以她的武功是绝不会变成这样的。

而溟苍......

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星晴在拼命的表达着它对溟苍的厌恶,而生物的本能则告诉她,溟苍,她绝对招惹不起。

“丫头......”

溟苍开口了,花千落心中一凛。好强的音攻术!

“好好保重。”溟苍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最终低头:“好好照顾苏瑾。”

他要回族了。他要给流光取缠丝蛊的解药。

说完,似乎是怕人发现,溟苍同样原地消失了。

花千落只好嘀咕一句:“怪人。”

苏瑾哭了。躲在暗处偷偷地哭了。

第六章 盛会

苏瑾哭了。

见此,躲在暗处的离镜轻轻地叹了口气。

若是知道今日,不知当初你们是否还会那样的义无反顾。

拍了拍身后黑影的手,示意他带自己离开。

几天后,悠然居。

花千落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举起来想要敲门的手几次落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敲响那扇门。

花千落低头离开。

“既然已经到门口了,为何还不进入?”

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了,花千落僵住了。

离镜。

“前辈”花千落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离镜却摆了摆手:“进来吧。”

花千落低头走了进去。

“坐。”

花千落觉得她现在像一只**控的提线木偶,离镜说什么就做什么,不说就傻站着。

“找我有事吗?”离镜吹了吹茶,望向对面的花千落。

花千落看着他的脸,索性一咬牙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离镜的手顿了顿,指尖摩挲着茶杯,湛蓝色的眼睛被略长的刘海挡住,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是吗?”离镜说“那很好啊,是谁家的小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叔叔,看着自家丫头就这么被拐走了,倒是有点舍不得呢。”

花千落没有说话,手中的茶杯被她攥出一道深深裂缝来,她就那么任由茶水打湿她的衣衫。

“那小子喜欢你吗?”

花千落手中的茶杯再次出现一道裂缝。

“不喜欢也没关系,绑来就是了。”离镜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帮你,毕竟我是你叔叔嘛。”

花千落手中的茶杯终于彻底报废,裂缝布满了整个光洁如玉的茶杯。

“前辈!千落告辞!”花千落落荒而逃。泪水不受控制的滴下,眼前浮现的一幕幕都是从小到大离镜与她相处的情景。

从一开始她遇难时离镜的相助,到最后那种依赖渐渐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离镜竟然占据了她人生这么大一部分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离镜看着被花千落捏的千疮百孔的茶杯,微微出神。

黑影又出现了,看着那茶杯,戏谑的对离镜说:“怎么修?”

离镜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必要。”

离镜突然问道:“今天初几?”

黑影龇牙道:“初几?今天都二十八了!”

离镜愣了片刻,最终轻叹一口气,伸手拿起那个茶杯

花千落跑着跑着,突然愣住,掰起手指开始算天数。

“三月二十八?!”花千落‘虎躯一震’突然想起了这几天一直被她遗忘的一件事

论武大会!

花千落来不及换男装,匆忙带上碧血箫和几件男装就走人。

要是错过论武大会花千落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两天后。

花千落觉得她失策了。

每一次的论武大会都是用阵法掩盖住不被人发现的,若是无人指引的话那你就只能对着一堆乱石干着急——比如花千落。

她用了两天的时间,日夜兼程累死累活拼了老命的赶到这里,结果她——进不去!!!

换好男装之后,发现还是进不去,花千落彻底暴走了。

冷着一张脸一掌轰向那堆乱石,花千落又恨恨的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周围的景物变了。

她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举办论武大会的离火城!

花千落找准方向连忙朝擂台奔了过去。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人看在眼里

论武大会,其实就是打擂台,赢了的给点奖励给点荣誉,输了的该干啥干啥。

高台上。

“喂,孤钵,听说你峨眉又出一个好苗子!你还把碧血箫给他了?”

孤钵师太微微睁眼,看向说话者,皱眉道:“宋金黎,碧血箫在何人手中与你何干?”

武当派掌门宋金黎撇了撇嘴,又不知死活的说道:“其实孤钵你能把碧血箫给那小子我也替你高兴,最起码证明你走出了秦清那个心结嘛嘿嘿”

孤钵师太手中一直转个不停的佛珠突然断了,在场的所有人莫名的感受到了一阵杀气。

昆仑派掌门连忙出来打圆场:“宋兄真是体贴啊哈哈”

可惜没人领他的情。

台下风轻正在四处张望,四处寻找花千落的身影,心中暗骂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台上的圆通大师见了微微一笑,心中欣慰终于有人镇得住这小子了。

“下一场,昆仑派毕雪娇对峨眉派洛千华!”

完了!风轻闭眼,这家伙怎么还不来?!

毕雪娇是一个穿火红色裙子的大小姐,平心而论,她真的很漂亮,但是如果能把那嚣张的气焰收敛一下就好了。

她一上台就把鞭子挥的“啪啪”响,周围的女子都不自觉的把头低下,显然是没少受她欺负。

等了好久也不见花千落身影,毕雪娇有些等不及了。

“洛千华!有种你就出来与本小姐决斗!”

依旧不见人影。

“洛千华!你是不是怕了本小姐啊?本小姐告诉你,你要是输了,你就跪下给我舔鞋!”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嘘声,尤其是女性,一个个简直像是要吃了毕雪娇一样。连圆通大师都忍不住摇摇头。

“峨眉派洛千华一炷香未到,宣布弃”

“等等。”

见到花千落,女性彻底疯狂,“洛神,洛神”的呼喊声聚成一片浪潮。

花千落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有人接引,所以没有进入到离火城的中心位置,迟到她很抱歉,但是她能进来就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毕雪娇见到花千落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的黑发只是用一条白色丝带系成马尾,与身上的黑衣融为一体,银色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左边眼角下的面具还雕有一滴泪珠,薄厚适中的红唇此时却勾起一丝令人目眩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温柔。‘他’的脸很苍白,有种另类的病态美。

花千落如果知道这毕雪娇心中所想,只会无奈的说上一句:面具是苏瑾给的,她没办法把那什么泪珠抹下去;所谓‘无奈的笑容’则是对这位小姐智商的鄙视;所谓‘另类的病态美’则是因为轻功运行过度的副作用

喂,那什么娇,你真的想多了。

“小子”花千落刚刚上台就听见有人传音给她。她望向高台。

昆仑派掌门。

“输给我女儿。”

输给你女儿?花千落笑了,让毕雪娇更是呼吸一窒。

可能吗?

第七章 初露头角

输给你女儿?可能吗?

花千落冷笑,嘴角勾起的一丝弧度引得台下女性一阵疯狂尖叫。品书网 毕雪娇不禁微微失神,待她回过神时,花千落的剑气已经迎面招呼过来,毕雪娇心中一跳,连忙后退,眉心却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有鲜红的血液悄悄淌下,倒像是一枚朱砂痣。

毕雪娇愣住了,随即捂住额头,尖叫起来。

“美人红衣,艳点前额。你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花千落,挑起毕雪娇的下巴淡淡的说道,眼底却悄悄地闪过一抹嫉妒。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嫉妒毕雪娇的身材的!绝对!

“洛千华!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毕雪娇这回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软鞭一甩,朝花千落攻去。

高台上,昆仑派掌门忍不住握紧了茶杯,眼中有杀气闪过。

“喂!孤钵!这小子用的剑法是......踏雪?!”宋金黎看着花千落终于掩饰不住震惊,“这小子才几岁啊?!这天赋,比之前的秦清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孤钵师太淡淡的看了宋金黎一眼,宋金黎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他......刚刚好像又踩到了......孤钵的痛脚啊喂......

圆通大师微微笑着,并不言语:虽然这洛千华的剑道天赋不错,可是比起轻儿还是差了点......

高台下。花千落正与毕雪娇斗得不可开交。

花千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想不到毕雪娇骄纵是骄纵了些,却并不是个花瓶。昆仑派善使剑,而这毕雪娇身为掌门之女却善使鞭。

软鞭灵活多变,毕雪娇却在辫法中巧妙地融合了剑法,甚至还有丝丝剑意渗透其中,让花千落不得不躲。

偏偏碧血箫使出的剑法不可远攻,而毕雪娇也发现了这一点,硬是不让花千落近身。

二人倒也算是势均力敌。

要是碧血箫能远攻就好了。花千落想。

等等?谁说碧血箫不可远攻?花千落灵光一闪,急速后退,与毕雪娇拉开一段距离。

碧血箫,碧血箫,花千落已经完全把它当做碧血剑来用了。乐器就是应该发挥乐器的作用才对嘛。

音攻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花千落微笑,把碧血箫放在了嘴边。

音攻术!风轻目光闪了闪,脸色苍白的可怕。记得三年前的一天,有一个鬼魅般的老者从他身边经过,用音攻术张了张嘴便将满城人屠尽。从那以后他不敢接触一切与音攻术有关的东西,甚至一声鸟鸣都可以把他吓得魂不守舍。

三年的佛法修习,那内心深处的恐惧仿佛淡了些,他也开始逐渐接受乐器,不过还是很惧怕音攻术。换句话说,音攻术是他风轻唯一的弱点。即使有一天他有幸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一旦有人在他面前施展音攻术他依旧是那年那个被恐惧包围的小孩子。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成为天下第一。

张了张嘴,风轻压下心中的恐惧,浑身却轻轻颤抖着。

不能......不能现在出事,千华马上就赢了,不能出事......

风轻闭上眼睛,努力说服着自己。

箫声响起,人们痴了,人们醉了......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花千落在得到碧血箫时每晚没完没了的练习,因为她并不擅长吹箫。

音攻术加上摄魂术,绝配。

毕雪娇在音攻术与摄魂术的双重攻击下,自己缓缓走向擂台的边缘。

孤钵师太一直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中不由的浮现出浓浓的赞叹——好丫头!

圆通大师在箫声刚一响起时便暗道一声不好,看向风轻的方向。

果然!风轻捂住头,靠着墙,脸色惨白。

“轻儿!”圆通大师立刻从高台上跃下,奔向风轻的方向。

箫声戛然而止。毕雪娇刚刚走到擂台边缘,此刻箫声停止,她的步伐自然也停止。

花千落望向风轻的方向,看到风轻的惨状,瞳孔猛地缩了缩,马上向风轻的方向跑去。

“风轻!”

毕雪娇自然不会放过她,冷哼一声,鞭子一挥——

孤钵师太“嚯”的站起来,用内力吼道:“比赛中止!”

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吼声震得毕雪娇“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女儿!”

昆仑派掌门坐不住了,飞身下去,冷哼道:“孤钵前辈这是何意?”毕雪娇适时的倒在昆仑派掌门怀里,虚弱道:“爹爹......”

孤钵师太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下来,目光如炬:“那你门中小辈意图杀我千华又是怎么回事?”

......

花千落奔到风轻身边,有些无措,嗫嚅道:“圆通前辈......风轻他......这是怎么了?”

圆通大师抱住风轻,无奈道:“还不是你这小子。”

花千落疑惑。

圆通大师轻叹一声:“罢了,这都是命啊......”未等花千落有何反应,圆通大师已经抱着风轻站起来,朗声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轻儿身体不适,今日的比武轻儿弃权。”

说完,便抱着风轻回客栈了。

孤钵师太拄着拐杖一步步来到花千落身边,对台上父女二人冷哼道:“毕坤华,希望贫尼下一场比武时不会见到令千金怀恨在心偷袭千华的场景。”转过身对花千落说:“走吧。”

花千落点了点头。

昆仑派掌门毕坤华咬了咬牙,抱着毕雪娇怒道:“告辞!”

转眼间,高台上只剩宋金黎。

宋金黎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的道:“怎么回事?”

众人被这大龄掌门的卖萌雷的齐齐一抖。

‘大龄掌门’一甩袖子:“比赛继续!”

“......”

“下一场——”

......

孤钵师太的脚步很快,只消片刻便到了少林寺的客栈。

客栈上房中,风轻躺在床上,即便是身上盖着锦被,冷汗却仍然顺着额头淌下。圆通大师正坐在他身边一声一声的念着佛号。

孤钵师太拽着花千落的手腕把她往风轻的床上一推,淡淡道:“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呃......这架势......莫不是......花千落情不自禁的想歪了。

“轻儿三年前遭遇丰木城之变,对音攻术极为惧怕,先前你在台上吓到轻儿了。”

圆通大师很好心的解释道。

浪费感情啊喂......花千落在心中默默吐槽,枉费她刚刚脑补了那么多......

“那怎么办?”花千落很诚实的问道。

“谁知道呢?”圆通大师微微笑了下,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股狐狸味儿。

“孤钵,我们回避。”

孤钵师太点了点头,和圆通大师一块退了出去。

等等?回避?回避什么?不会是真要......

花千落呆住了,回想起刚刚圆通大师的奸笑,突然在心中恨恨的说上一句:你们两个走那么近干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啊?!

隔壁正在讨论佛法的二人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天很冷么?”圆通大师望向窗外。

孤钵师太笑着摇摇头:“老了老了......”

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第八章 玉佛

花千落纠结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风轻,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下手?!

是扒了衣服按压心脏还是开始人工呼吸?好像哪个都不怎么靠谱......

那她该干什么?要不换了女装趴在床边眼泪汪汪地说“风轻哥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你别死”?说不定他一惊喜就醒了。

孩子,那是惊吓。

再不拿个木鱼边敲边说“阿弥陀佛施主你快醒醒吧”。之后说不定他就醒了。

很抱歉,佛法这玩意儿她真的不懂。

摸了摸手中的碧血箫,花千落索性坐在床边等着风轻自己醒过来。

正所谓酒足思淫欲,吃饱没事干,花千落坐在床边在......数风轻的睫毛。

风轻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皙。明明是很普通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很耐看。或许是常年修习佛法的原因,风轻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别人的气质。

不同于圆通大师的慈祥,不同于孤钵师太的淡漠,不同于苏瑾的一时冰冷一时妖娆,也不同于离镜的不食人间烟火。他身上的气质是让人忍不住要亲近的。

他说他喜欢穿青衣,是因为青衣最符合他的性格,的确如此。生机勃勃又不失深沉。他平时是比较活泼的,给人靠不住的感觉,但花千落认为他其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直觉而已。

花千落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出神了。就在这时,风轻浑身猛地一抖,双眼紧闭,双手在空中乱挥,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

花千落一惊,握住风轻的手,安抚着风轻。而风轻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样,死死地握住花千落的手。

风轻渐渐平静下来了。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美好的弧度。

直觉的,花千落觉得风轻平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她安抚的话语起的作用,而是有另外的一股力量在平复着风轻恐惧的心情。

是什么呢?

花千落目光一凝,定格在了风轻的脖颈处。

精致的锁骨微微露了出来,不过花千落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她注意的是风轻脖颈处的一尊白玉小佛。

白玉的质地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温润,很明显是上好的玉料。

花千落不禁伸手握住了那尊小佛。

是暖玉。很罕见的暖玉中的极品。

花千落在手中摩挲着,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玉石凝天地之精华,她也是爱玉的人。

对了!花千落摸了摸腰间的碧血箫,她记得,这碧血箫好像也是顶尖血玉制成的。恋恋不舍的放下白玉小佛,花千落改为把玩自己的碧血箫。

好想吹一首曲子......玩着玩着,花千落又手痒了。

算了......花千落把白玉小佛塞进风轻手里,开始吹箫。

箫声响起,隔壁的圆通大师与孤钵师太都是一惊,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冲向风轻与花千落所在的房间。

床是靠窗的。窗外夕阳西下,烟柳飞扬;窗内黑衣少年静静吹箫,床上青衣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

好一幅画卷!

箫声再一次戛然而止,不是因为因为圆通大师与孤钵师太的打扰,而是因为躺在床上的青衣少年拉住了她的衣袖。他笑着说:

“喂,姓洛的,你吹萧是打算谋杀吗?”

花千落沉默了一会,突然展颜一笑。

“嗯,是的呢。”

圆通大师与孤钵师太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隔壁,圆通大师一脸担心,对着孤钵师太欲言又止,一副纠结的要死的样子。

孤钵师太突然说话了;

“圆通,我有没有告诉你,千华其实是个女孩儿?”

啥玩意儿?!女娃?!

圆通大师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女孩儿?”

孤钵师太点了点头。

圆通大师嗫嚅着说:“她难道是......”

“是清儿的孩子。”孤钵师太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花千落?!”圆通大师惊讶道,随即眉毛又皱了起来。“那他岂不是轻儿的......”

“你认为这丫头会做出那种事情?”孤钵师太挑眉反问道。

圆通大师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屋内二人静默无言。

......

“喂!你小子真要谋杀我啊?!”

风轻龇着牙开始捏花千落的脸。

花千落眼中的火焰都可以把风轻烧成灰了。混账!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可以乱捏么!

“呦~小千华的脸真软,像个女孩子一样。”

花千落浑身紧绷,就怕被风轻看出什么破绽来。

“要不是你的作风太爷们了,我还真就以为你是个女人了。”

你丫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终于逃过风轻的‘魔爪’,花千落赶紧揉了揉脸。

呜呜呜~~~没变形吧......死风轻!要是毁容了我与你没完!

“风轻,你脖子上的玉佛......”

在刚才的打闹中,风轻的那尊白玉小佛早就露了出来,花千落指指它问道。

风轻一僵,垂下眼帘,淡然地将白玉小佛摘了下来。

“这原先只是块儿玉料,可是便是这块儿玉料救了我的命。”

“之后的一年内我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害怕,只有听见佛号与少林寺的钟声才能勉强镇定下来,师父便精心雕做了这尊佛像,然后在我的身边不眠不休几个昼夜念着佛号。”

“我活下来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我为自己取了‘风轻’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能做到风轻云淡。”

花千落沉默了。

一尊一摸一样的墨玉小佛递到了花千落眼前。

“喏,送你了。”

“诶?这个......”

花千落疑惑的拈起小佛:这块墨玉不同于风轻的,触手清凉,令人精神一振。

寒玉。同样是寒玉中的极品。

居然还有墨色的寒玉?

比起这寒玉,花千落顿时觉得她的碧血箫好像逊色不少......

“那玉料中竟然同时藏着寒玉暖玉,我师父便雕做了两尊佛像。送你了。”

花千落嫣然一笑,接过寒玉小佛戴在脖子上,冲风轻扬了扬手:“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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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熟人

当晚,花千落与风轻就‘谁比较爷们一点’这个问题吵了一夜。

花千落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是个女人为什么要与一个纯爷们讨论谁爷不爷们的问题时,浓浓倦意已然袭上心头,花千落沉沉睡去。

翌日,当孤钵师太与圆通大师一起来叫她二人起床时,不由得有点愣住了。

风轻与花千落一起躺在床上,你枕着我胳膊,我抱着你大腿,好不亲热。

圆通大师微微偏头,在孤钵师太耳边轻声说道:“孤钵,你确定千华是个女娃?”

孤钵师太沉默了一会,认真的说道:“难道毒宗大小姐其实是个大少爷?”

“有可能。”

花千落与风轻悠悠转醒,迷茫了片刻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跳下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千落与风轻一手捂胸,一手指着对方瞪大眼睛问道。

“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才对!”

二人异口同声。

“咳咳,轻儿千华,现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圆通大师揶揄着花千落二人,到是把花千落给羞了个面红耳赤。整理了一下衣衫,戴上面具,拿起碧血箫花千落就出门了。

论武大会不愧为武林盛会!花千落心中暗想。今天才是真正的论武大会,昨天不过是剔除一些实力不行的人。

论武大会规定,所有参赛者一律辰时集合,一个一个的到台上抽签,决定今天的对手,运气好点的人还会直接抽到轮空。

“你这丫头,怎地没有一点身为女儿家的自觉?!”

孤钵师太暗中给花千落传音道。

旁边的圆通大师也笑着打量着花千落,看的花千落毛骨悚然。

花千落尴尬的咳了咳,脸更红了。引得场上女人各种尖叫。

一个女孩见到花千落时连耳根却红了,用自己最美丽的姿态缓步走上台去,这女孩回头望了花千落一眼,却发现花千落只顾着与风轻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时,眼圈顿时红了。

风轻偏头对花千落说:“喂,千华,那女孩再看你诶!”

花千落看了一眼那女孩,对她笑了笑。

女孩见此,心花怒放。鼓起勇气来到花千落身边对她说道:“洛洛公子我是武当派聂聂倾涵”

说完,脸更红了。

风轻笑嘻嘻的对花千落轻声说道:“呦,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姑娘可是武当派天才小师妹,把握住哦~”

随即正色道:“千华,聂姑娘,我先去抽签了,你们继续聊哦~”临走之前还给花千落抛了一个‘你把握住哦看好你’的眼神。

把握?她把握什么?她是个女人怎么把握?!

花千落满头黑线,之后又听到孤钵师太的窃笑声与圆通大师的佛号。

“施主切记,万万不可纵欲过度啊!”

然后又是一阵窃笑声。

纵欲你妹啊!她跟一个女人怎么纵欲?!

风轻正好这时回来了。花千落急忙把那只呆萌的天才小师妹丢给风轻,上台抽签去了。

她是最后一个抽签的人。

“手中有同样号码的人为一组,按顺序上台比赛!未抽到号码的人今天轮空!”

花千落回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喊声。

“风公子,请问你是几号?”见花千落不理自己,聂倾涵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风轻身上。

“我?我抽到了一十六号。”风轻随口答道。

“哦?那真真是巧得很呐,倾涵也是一十六号。”

花千落很清楚的看到风轻的脸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千华,你呢?”风轻努力的想在花千落身上找到安慰,不过结果注定让他失望。

“我啊,我轮空。”

风轻的脸更难看了。

“第一组——”

距风轻与呆萌小师妹聂倾涵的十六组目测还有很久,花千落也不愿意呆在这里看比赛,就打算到处走走。跟风轻他们说完以后,花千落就在小师妹带有浓浓情意的目光中离开了。

花千落回头微笑着对风轻摆摆手,却在一个角落处看到了一截月白色衣角。

花千落瞳孔微缩,转身离开,心里却暗暗的戒备起来。

七拐八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花千落负手而立:“出来吧。”

那人出来以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嘲笑道:“小屁孩儿一个,装什么大侠?”

花千落蔫了。这声音!这语气!这态度!不是流光是谁啊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流光瞥了一眼她的碧血箫,挑眉道:“呦,得到好东西啦~哪儿骗的?”

花千落怒瞪流光。

“呦,小样儿,长本事啦,要不比划比划?”

“正有此意。”她就不信现在她还打不过他?!

流光收了笑意,合上折扇,冷笑道:“开始!”

花千落也不敢大意——踏雪剑法起手式。

“哼。”流光眼中的不屑更甚。

花千落的碧血箫向流光刺去,顿时,碧血箫化作的万千剑影封锁了流光的所有退路,流光只能生生接下这万千剑影。

与孤钵师太上次在房间中施展的剑法一摸一样,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花千落还是差了些火候。

踏雪剑法第一层——落叶飞花。

流光心中惊叹:好剑法!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手展开折扇,能躲则躲,不能躲得就用这天地扇挡。竟没有一丝剑影近的了他的身!

花千落大惊,正要再攻时,忽然听见流光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的说:“花千落,你闹够了没有?”

花千落大骇,这时流光的扇子却敲在花千落的手腕上。力道之大,花千落甚至到可以听到腕骨断裂的声音。

花千落吃痛,碧血箫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

流光悄然扣住花千落的脉门,淡淡的说:“你输了。”

花千落脸色惨白,捂住手腕,试图挡住流光的视线。

不过哪儿是那么好挡住的?

花千落的右手手腕已经肿了整整一圈,与另一只手腕的白皙光滑形成鲜明的对比。

流光目光微闪,收起折扇:“有进步。”

花千落靠在墙上,虚弱的问道:“你那是什么扇子?”

“师尊给的,天地扇。”

“天地扇?好东西。”花千落惨笑。

流光点点头,不可置否。溟苍给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捡起碧血箫,花千落捂住手腕正要回去,忽然听见身后流光的声音:

“等会儿有熟人会来,你最好回避。”

花千落的身形顿了顿。

“知道了。”

直到花千落的身影渐渐消失,流光才收回视线。

怎么办?花千落,我似乎越来越不想杀你了

“千华!(洛公子!)你怎么了?”

花千落一回来。风轻与聂倾涵便惊呼出声,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嘶~~~洛神受伤了?!”

“啊!是谁这么狠心?!”

“一定很痛吧”

声音越来越大,花千落不由得怒吼一声:“安静!”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花千落这才靠在墙上。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他’的脆弱。看聂倾涵的表情是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呦,这里好生热闹~”娇媚的声音突兀的在上空响起,花千落抬头一看,连忙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花奴!

第十章 混乱

花奴?她怎么在这里?

花千落连忙别开脸,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原来还带着面具。

不过即使这样花千落还是有些不放心,仍旧努力的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手腕上的疼痛深入骨髓,花千落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种时候,她要是发出声音那纯属找死。

躲在暗处的流光看着花千落倚在墙上,明明痛到要死却硬是忍住不发出一丝声音的样子,目光微闪,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天地扇。

“妖女!休得猖狂!莫欺我正道无人!”宋金黎怒喝道。

花奴躺在一顶软帐内,四周粉红色轻纱飞扬,隐约可见几个男人的身影,应该是合欢宗的精英弟子。而四周抬帐子的几个杂役也都相貌不凡,看的人们纷纷咂舌,感叹道果然是魔教妖女,不知那毒宗大小姐,杀人如麻的花千落也是否如此这般淫荡无耻。

花千落嘴角抽了下,心中想着自己这‘杀人如麻淫荡无耻’的毒宗大小姐是不是该回避。

“哟~这正道的美男子果然是多,就连宋掌门也都英武不凡呢~”花奴娇笑着说。

一名身穿蓝衣的杂役恭敬的把四周的帷幔掀开,露出软帐内的情形。

这下花千落也震惊了。

花奴身上只着一件肚兜,两条修长的美腿在薄被中若隐若现,给人以无限诱惑。软帐内不止花奴一人,还有五个面容妖艳的男子。

“合欢宗宗主花奴的男宠居然有五个!”花千落身边一人甲低呼。

“什么啊,那女人的男宠怎么可能只有那五人?!”一人乙鄙视道。

“啊?那么那五人又是谁啊?”甲又虚心问道。

“那五人也是那花奴的男宠,不过他们是‘侍君’。”

“侍君?”

“对,其意义相当于侍妾。”

“他们很有名吗?”

“那当然了!梅、兰、竹、菊、松,他们五人的名字最然叫得清高,却是......唉......那个叫‘梅’的男子是他们之中最*的,最受花奴的宠爱啊......”

“......”

花千落勉强抬头看着那五个男子,却大吃一惊。

这五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像花子箫。尤其是那个叫‘梅’的,有八成像了。若不是太妖媚了,花千落差点以为自己发现了亲叔叔什么的......

“这花奴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无耻,这花千落以一定不是什么好鸟!我终有一日必将这些人渣斩于剑下!”

风轻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花千落一脸憎恨的说。

花千落一惊。

“千华,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让我们共同杀了那花千落!”

花千落石化了。

让我和你一起杀了我自己?!

花千落觉得她正在这条路上一路狂奔,永不回头......

靠!这种诡异的对话能不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咦?这位难道就是‘绝代风华’中的风轻风公子?”

花奴缓缓从床上立起来,旁边的‘梅’很贴心的为花奴披上薄纱。

风轻冷笑一声:“正是!”

花奴轻笑:“是吗?”她坐在软帐的边缘,露出一截小腿,玉足轻晃,脚腕上的铃铛也响了起来,不知撩拨了多少人的心神。

风轻有片刻的失神。

花千落心中警惕,见状不禁厉声喝道:“小心媚术!”

风轻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也收起了轻视之心,戒备起来。

“哦?”花奴注意到了躲在角落的花千落,娇笑道。

“那这位就应该是洛神洛公子吧?嗯?”

只一个闪身,花奴就来到了风轻的后面——花千落的面前。

葱葱玉指挑起花千落的下巴,花奴看到了花千落眼底深埋的情绪——恐惧。

花奴的杏眼中有了兴趣:那么,洛神大人,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恐惧什么呢?

“住手!”风轻怒吼道,却被花奴轻易制住。而那梅兰竹菊松也都拖住了五大门派掌门人。

“呀~瞧瞧,洛公子的手是怎么了?”花奴抓住那只受伤的手腕,轻轻一错,花千落疼得冷汗直冒,面无人色。

有种被风雨摧残的小花的感觉。

“啧啧,洛公子这摸样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好好蹂躏一番......”

花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照这样下去,花千落的右手迟早要废。

“花奴前辈,适可而止。”

温和的声音仿佛一缕和煦的春风吹进众人的心房。

好一个清风明月似的人儿!众人感叹。

“哼,流光公子,我花奴的事情你好像管不着吧?”

流光?他便是流光?那个魔道的流光?众人纷纷感叹这样的人儿为何堕入魔道。

“不知洛公子面具下的脸又是何种风情?”花奴突然猛地贴了过来,花千落立刻浑身僵硬,却被花奴制住动弹不得,只得看着那只此刻对于她来说与魔鬼无异的手缓缓伸过来,要摘下她脸上的面具。

流光眸色微深,此刻花千落身份暴露对他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流光低头,却死死地握住了天地扇。

“妖女住手!”

孤钵师太终于挣脱‘梅’的红绫,举杖刺向花奴。

圆通大师紧跟其后。

“哼,两个快盖棺材盖儿的老不死的也想拦我?!”花奴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怒喝道。

花千落与风轻二人一瞬间挣脱了控制,风轻一把抓住花千落的手腕:“跑!”

场上天山派掌门与昆仑派掌门联手保护参赛人员,忙的焦头烂额——碧蛇老人也来了!

还有白柳!燕老鬼!魔铃!

这是要让上一次论武大会的惨案再一次发生吗?!

“魔道来袭!昆仑派结阵!”

毕坤华大声喝道,昆仑派弟子不多,但好在来的都是精英,倒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各大门派弟子齐齐出力,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毕竟花奴他们再厉害,若是不算梅兰竹菊松与那几杂役也仅有五人。

没有人注意到流光去了哪里。

......

不知道跑到哪儿,风轻终于停了下来。

“千华,你有没有事?!”刚一停下来,风轻立刻急切地问。

“手......手......”

手?风轻疑惑的低头,连忙松开花千落的手腕,刚刚他好巧不巧的抓住了花千落受伤的手腕。

“没事了......”

看着风轻关切的眼神,花千落硬是把疼痛给压了回去。

“没事了?你们倒是轻松得很啊。”花千落脸色一白,只觉得伤口又痛了起来。

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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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试探

风轻冷哼一声,挡在花千落的身前。

花千落心头一暖,随即又想起自己另一层身份,把头深深低下。

流光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少林寺风轻?丰木城的幸运儿?呵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聪明过人嘛”

花千落心头一跳。

“你的眼睛是被什么蒙蔽了呢?所谓的友情?又或是那抹不明不白的情愫?”

风轻皱眉,打断流光咄咄逼人的问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流光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伸手逗了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的小墨,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他说:“呐,小墨,他说他听不懂呢。真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借口。”

花千落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正色说道:“流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流光脸上没了在人前的招牌微笑,在她二人面前他已懒得伪装了。

“我要与你单独谈谈。”

“不行!”

没有等花千落说话,风轻便斩钉截铁地答道。

流光眼中讽刺更甚。

“没关系的。”花千落看向风轻。风轻刚要反驳,在看到花千落眼底的坚定时也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花千落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就难道没有事情要问我?”流光停下脚步,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没有答话,寂寥的小巷里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

“今日花奴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只为搅乱论武大会吗?还是要迫害各大门派精英弟子?”花千落淡淡的问道。

“二者皆有,不过主要原因是他们是来试探一下正魔二道目前的实力差距。”流光同样淡淡的答道。

“那试探出结果了吗?”

“差不多了。正道高层实力高于魔道,却出现了年龄断层,中年时段人数少,且实力水平普遍低于魔道。而年轻一代的精英弟子基本都毁于上次丰木城,现存精英弟子年龄较小,虽然武艺高强,但实战经验少比如你。”

“我?”花千落微微诧异。“你把我分错类了,我是魔道的。”

“原来你还晓得。”

“你这是在谴责我忘本吗?”

“不,只是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爱之深,伤之切。”

花千落顿了顿,低头苦笑。

流光见此,轻叹一声。这话,又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呢?

“我知道。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暴露。”

“是吗?”花千落望向夕阳。“那我就尽量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夕阳缓缓落下,最终看不见它的踪影。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了,那不如做好自己。”流光缓缓吐出一句话。

花千落惊讶的看着流光。

流光,顿悟了。

真是,这家伙的天赋让人嫉妒的要死啊

花千落撇了撇嘴。

“呐,我亲爱的大小姐,在没有暴露之前,努力做好自己吧”

流光在花千落耳边留下一句话,顺便摸了摸花千落的手腕,飘然而去。

手腕上传来的清凉让花千落精神一震,骨折的疼痛也好了许多。

这什么药?!神药?!

花千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伤至少好了一半了。

“算了,先回去。”

流光在暗处有些肉痛。

那可是溟苍给他的救命药啊啊啊啊啊!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用了呢?!!至少先要点好处啊啊啊!赔了赔了赔了!!!

“千华!你没事吧?流光那小子有没有伤你?”

花千落一回来,风轻就焦急地问道。

花千落心中一涩。

“没没事”

“我们先回去吧,刚刚师傅来信说魔道已退,叫我们速速回去。”风轻的表情有些凝重。

“嗯。”花千落也收了别的心思,也是凝重的点点头。

客栈。

“师傅,孤钵前辈,(圆通前辈,孤钵前辈)我们回来了。”

见到爱徒回来,圆通大师也没有露出往日慈祥的笑容,只是僵硬的点点头。

“师傅,你干什么啊?千华受伤了自然要好好休息,我们先退下了。”

“轻儿你先回去,千华留下。”圆通大师依旧是盯着花千落。

“这”

“千华是我峨眉的人,难道你还担心我二人吃了他不成?”连孤钵师太都开口了,风轻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担忧的看了花千落一眼便匆匆退下。

“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孤钵师太盯着花千落问道。

花千落低头:“今日之事,与千落无关。”

“那好端端的,魔道老鬼都跑出来作甚?!”

“试探。”

圆通大师与孤钵师太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疑问:“试探?”

“对,试探。试探正道与魔道的实力差距。”

“为何如此?他们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吗?”孤钵师太皱眉。

“阿弥陀佛,一切众生皆俱如来智慧德相,皆因妄想、执著而不证得。”圆通大师叹道。

花千落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自从我爹爹去世后,这些人便妄图统一魔道然后统一武林。”

“你爹死了?!花子箫死了?!”孤钵师太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有一丝尖利。

“呃?”这下轮到花千落诧异了。“前辈您难道不知?!”

孤钵师太却完全没有理她。

“是啊算算时候,也该到了”孤钵师太闭上眼睛,老泪纵横。“清儿清儿”

“继续。”孤钵师太突然说道。

花千落愣了,在圆通大师的怒视中,终于开口,斟酌道:

“现在毒宗虽然明摆着是魔道第一宗,但其实早已名存实亡,不过是各方争斗下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毒宗毁在我手中了。”

“总的来说就是正魔二道不分上下,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大战真的开始,如是他们先处理毒宗,我会让他们元气大伤;如果他们先对付正道,我站你们这边。”

孤钵师太摆了摆手:“千落,你先走吧,好好养伤,论武大会有五天的休整时间。”

“前辈。”

“嗯?”孤钵师太抬头。

“是千华,晚辈名为——洛千华。”

第十二章 湖心亭

“前辈,晚辈名为洛千华。”

孤钵师太怔住了,随即摇头:“这孩子......”

......

漆黑的夜里,苍凉古朴的箫声传出去很远,这一夜,注定许多人无眠。

“千华。”

花千落的箫声顿了顿,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吹着。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其实,很多时候花千落都是把自己的心情揉进箫声中的。

“千华。千华。”

一曲终了,花千落缓缓放下碧血箫,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有事吗?”

那人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花千落身旁,浑身的酒气让花千落皱了皱眉。

“千华,你是千华对吧?”风轻傻笑着对着花千落没有戴面具的脸左看右看。

“嗯?”花千落挑眉,却被风轻一把抱在怀中。

“你!”

“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千华。”

花千落的挣扎停住了。风轻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却隐隐有些湿润。

“你是千华。”

花千落只觉得胸前的墨玉小佛冰凉的可怕。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手放在风轻背上,柔声说道:“嗯,我是千华。”

不知过了多久,风轻终于抬头松开了花千落。

饮尽了最后一口酒,风轻沐浴在月光下对花千落伸出手来:“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

风轻一身青衣,有些微醺,面色酡红,煞是好看。

花千落握住了风轻的手,用力一跃,便下了屋顶。

月色如水,二人策马离开了离火城。

......

“这是......”花千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远离喧闹处一片净土,悠然绿水间湖心凉亭。

此时的风轻已经清醒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醉过。

“怎么样,美吧?”风轻有些炫耀的意味,“这里是我小时候一次偶然间发现的,之后便再也进不来了,后来学了阵法,才再次进来,连师父都不知道这里。”

“嗯?”花千落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风轻跳进绑在岸边的竹筏中,解开绳子,冲着花千落挑眉道:“喝酒。”

“喝酒?”花千落踏进竹筏的脚步顿了顿,“你不是少林寺的吗?!你喝什么酒?!”

风轻翻了一个白眼:“那我可不是和尚。”

“诶?不是和尚也能进少林?还是少林寺代表人物?”

风轻忽然停住脚步,颇有兴趣的打量花千落:“小爷我今个儿才知道原来峨眉不是尼姑也能进,还是峨眉的代理掌门。”

“......”花千落默默地别开头去,斗嘴......饶了她吧。

竹篙轻轻一点,小小竹筏便离开了岸边。

......

湖中心只有一座凉亭,不大,却刚刚占满湖心的一小块土地。

花千落足尖轻点,飞身跃入凉亭。凉亭还没有她的房间大,除了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便空无一物。

真搞不懂风轻叫她来干什么。喝酒?酒呢?

这时,风轻也跳了上来,二人两手空空无辜对视,尴尬不已。

风轻摸了摸鼻子,干咳道:“千华,你让一下,踩到地砖了......”

花千落疑惑的让开,只见风轻忽然蹲下,把她脚下的刻有细致花纹的地砖小心翼翼的移开,露出黑褐色的泥土图。

倒是那花纹有些眼熟。

星晴!

抬起手腕,那些地砖花纹可不就是星晴上的放大版?

耳边奇怪的声音促使花千落放下手,抬眼看了过去。

风轻在掘土。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宽大的衣袖遮住手腕,也遮住了星晴手镯那正由浅绿色逐渐向翠绿过渡的八颗晶石。

二人也都没有注意,地砖上的花纹正逐渐消失,而柱子上模糊不清的藤蔓浮雕也渐渐清晰,直到,栩栩如生。

“喂,可以了吧?!”

花千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快了......快了......”风轻急得满头大汗。“啊!找到了!”

“什么什么?!快拿出来!”花千落顿时来了精神,却不想一不小心将风轻推到了他刚挖好的坑中......

“洛千华!!”风轻甩掉头上的泥巴,怒道。

“咳咳,别生气哈~”花千落连忙讪笑。

“拿着!”风轻没好气道,却小心翼翼的拎出两坛酒与一个剑匣。

“咦?这是什么?我能打开看看吗?”花千落捧着剑匣小心翼翼的问。

“随便。”

得到主人的允许后花千落立刻打开了匣子,只见那把剑的剑柄极为普通......好吧,说不定剑身很有灵气呢。

可是让花千落失望了,剑身也是平淡无奇。

“这是什么剑?”

风轻灰头土脸的从坑中爬上来,拎着两坛酒就向长亭走去。

“问心。”

“问心?你的剑吗?好普通啊。”

风轻一愣,随即露出一副很诡异的样子:“普通?”

花千落疑惑:“难道不是吗?”

风轻把酒放下,接过问心剑便在湖面舞了起来。

花千落惊讶的瞪大眼睛。

月光下,那少年的青衣与那翠色剑光想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此时的问心剑哪还有之前的普通样子?剑身的灵气四溢,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宝剑。

......

“呦,看呆啦,喝酒吧,我自己酿的哦。”风轻把问心剑放下,晃了晃手中的酒坛。

风轻一边倒酒一边自顾自地说:“我十三岁入少林寺,在这之前家中是做酒生意的,也学了一点佛法,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风轻。我把这酒命名为——湖心亭。”

“湖心亭?”

“湖心亭中藏美酒,不逢知己不碰杯。”

风轻抬头,把手中的碗递给花千落。

花千落看着那碗酒香四溢的的‘湖心亭’,抬头嫣然一笑:

“好,不逢知己不碰杯。”

......这是她二人一生珍藏的画面。

“喂,千华,你醉了。”风轻骑着马指着花千落傻笑。

“我没有!”花千落也跟着傻笑,小腹却突然痛了起来。

花千落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夹紧马肚,一股热流却涌出......

她她她她......葵水来了!!!

“咦?千华你怎么了?”风轻突然转头看向花千落。“你受伤了?”

风轻指着花千落衣衫下摆处的一片暗红血迹说。

“没有。”

花千落大囧,连忙催马儿快走。

一刻钟后......

“千华,你痔疮破了就直说,不用忍着的。”

风轻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拉缰绳的手一僵,嘴角抽了抽,勉强道:“谁告诉你我痔疮破了?”

“那为何一直血流不止,还越来越多?”

花千落忍了几忍,终于怒道:“老子我受伤了不可以吗?”

风轻一脸鄙视。

啊啊啊啊啊!!!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葵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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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暗波涌动

等花千落二人回到离火城客栈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而她的‘痔疮’也破了一路,受了风轻一路的鄙视。品书网

二人悠哉悠哉的走在街道上,此时的人不多,风轻拉着花千落随便坐到了一个小摊上,准备解决早餐问题。

“小二,两碗馄饨!”风轻扔给店小二一两碎银子,笑着帮花千落也点了菜。

“诶!来嘞!”店小二接过银子,忽然一愣。

“风公子!”店小二又惊又喜,连忙哆嗦着又把银子还给了风轻。

“风公子......这......这小的怎么敢收您的钱?”

风轻疑惑:“我们认识么?”

店小二连忙摇头:“不不不,小的是第一次见到风公子,不过家姐倒是与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见风轻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店小二出声提醒道:“家姐被一年前被人贩子卖到怡红楼,还是风公子为家姐赎的身......”

邻座的一个人突然一口茶喷了出来,另一个人也是咳嗽不止。

“哦!我想起来了!,你姐姐是那花魁清尘吧,我好像是帮她赎过身的......太多了,忘记了。”风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邻座的一个人再次咳嗽了起来,而另一个人却好像是强忍着笑,身子一颤一颤的。

花千落瞄了一眼邻座的两个人,忽然一惊,想要提醒风轻也晚了。

等风轻笑着转过身来,见到那两个人时,表情像吃进去了一坨屎。

“师师师师师......师傅???!!!”圆通大师满脸‘温柔’笑意,一步一步逼近风轻:“怡红楼?嗯?花魁?嗯?赎身?嗯?”

孤钵师太扶着花千落的肩膀,嘴角微微翘起。

圆通大师的手轻轻地,温柔的抚摸着风轻的脸,然后猛然掐住,用力向外拉。

“我亲爱的小轻儿,为师怎么不知道你的私生活这么丰富呢?嗯?”

“唔唔唔......”

风轻连忙用眼神向花千落求助。

“小千华啊,怎么痔疮破了都不跟前辈说啊......”孤钵师太轻笑道。

花千落蔫了。

“太多了?忘记了?嗯?小——轻——儿?嗯?”圆通大师继续揉着风轻的脸。

呜呜呜......他随口瞎说的啊......

风轻欲哭无泪。

就在风轻花千落正要被拉回去教育时,忽然听见一人凄厉的喊道:

“死——人——了!!!”

死人了?花千落心中疑惑,看向风轻,风轻也回以疑惑的眼光。

“怎么回事?”孤钵师太冷声道。

圆通大师也是皱眉,松开了掐住风轻脸的手。

“去看看吧。”

四人一起赶往那条现在已经水泄不通的小巷。

的确有人遇难了,死状奇惨,皮肤溃烂,血液也已经被吸干了,最诡异的死者全身竟未找出一个伤口!

花千落一见到死者的样子,脸色大变,连忙走近仔细翻看死者的尸体。

“千华,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风轻有些疑惑的问。

花千落并未答话,终于,在死者脑后找到了一根针。那是燕老鬼的暗器。

拔出那根针,众人一片嘘声,纷纷议论魔道的大胆,竟然公然杀人。

花千落却并未出声,只是仔细的盯着那根针,在那根针上有一些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脓汁残留在上面,花千落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孤钵师太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怎么了?”

花千落如梦初醒,拈起那根针朗声道:“诸位!魔道燕老鬼公然在我正道五大主城之一的离火城杀人,我洛千华在此立誓,今生必将这燕老鬼斩于剑下!”

众人拍掌叫好。

待到圆通大师念完《往生咒》后,花千落四人在花千落的暗示下悄然离开这里。

客栈中。

“千华,这人,不是燕老鬼所杀吧。”孤钵师太抿了口茶,淡然道。

花千落直接点头。

“的确不是燕老鬼所杀。”

“千华你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风轻心情有些不好。

花千落见此,拿出那根针叹道:“燕老鬼杀的不是人,而是蛊。”

圆通大师闻言抬眼,惊道:“蛊?苗疆的蛊?”

花千落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这是什么蛊?有何作用?燕老鬼为何要杀它?”孤钵师太放下茶杯问道。

“这蛊名为五毒蛊,算是比较厉害的一种毒蛊,中蛊者血液皆被此蛊吸干,又因死后毒发,皮肤有溃烂、发紫、开裂等现象;而吸干鲜血的五毒蛊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实力更胜从前,看这样子......应该是极品的五毒蛊了。”

“至于燕老鬼为何要杀掉五毒蛊......我也不知,我只是猜想此次正魔之战苗疆应该也会掺进来,燕老鬼出手的原因应该是不想让苗疆占太大优势吧,毕竟五毒蛊难得,极品的五毒蛊更难得。”

花千落皱眉分析道。

“苗疆?”风轻有些不敢相信。“苗疆一向与世隔绝,这回怎么......千华?莫要看错了。”

花千落耸肩:“五毒蛊之饲养方法只有苗疆知道,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啊!”

孤钵师太出声道:“现在还不知苗疆意图,总之要小心。千华,你那有没有防止蛊术之类的方法?”

花千落点头:“有的。”

孤钵师太又道:“那你二人做好防护措施,莫要着了道。”

“嗯。”二人都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总之一切小心。”圆通大师叮嘱道。

花千落忽然一拍脑门:她答应在及笄的时候给流光他那缠丝蛊的解药的啊!糟了糟了糟了,还有一年多时间......

......毒宗后山。

流光的手指忽然被一片锋利的草叶割破,鲜血滴下,周围花草立刻枯死一片。

“呐,小千落,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那么......我的解药呢?”

流光冷冷的甩了甩手,花千落,还有一年时间,我会让你在你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天,死去。

......屋外暗处。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的人冷笑一声。

“洛公子,不要让奴家失望哦......”

那声音,竟是有些熟悉的。

暗波涌动,究竟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第十四章 有惊

“圆通住持,贫尼先回了。”

见花千落二人已经回屋了,孤钵师太也起身要离开。

“等等。”

圆通大师忽然出声道,孤钵师太疑惑的又坐下了。

“孤钵......你......”圆通大师欲言又止,轻声叹道:“别太与自己过不去。”

孤钵师太闻言,笑了。

“哦?此话怎讲?”

“唉......阿弥陀佛......”圆通大师摇头。“这些年来你把自己封闭在清心庵,不许任何人提起关于秦清的任何事情,你......还是尽早放下吧,毕竟秦清那丫头是幸福的。”

孤钵师太没了笑意,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圆通大师劝道。“二十多年了,该放下了......你可以疼秦清,可以爱秦清,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

“你今日的执著,必会造成明日的后悔。不要忘了,千落那孩子现在同样需要你的关爱。”

“放下,放下执念,放下这一切,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圆通大师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做不到。”

圆通大师愣住了。惊诧的看着孤钵师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说我做不到。”孤钵师太忽的流下泪来。“我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一心向佛的孤钵了,我放不下,我的心已经被拖入了泥潭。”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我做不到。我把我全部的爱给了清儿,她是我全部的希望,所以让我放下,做不到。”

“心死只是在一刹那,在清儿把内力渡给我时,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并不是我佛抛弃了我,而是我背叛了我佛。”

圆通大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叹道:“造孽啊......造孽啊......”

孤钵师太起身:“我先回了。”

圆通大师这回没有阻止,早晨的阳光洒在圆通大师身上,好像佛陀再世。

屋内传来轻叹声。那是圆通大师在为他多年的至交好友而叹息,在为这段孽缘而叹息。

......

转眼间,距离论武大会再次开始仅剩两天了,各方都在紧张的准备着。

“喂喂,千华,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风轻捏着鼻子,举着一个瓷瓶皱眉问道。

躺在床上的花千落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废话!药丸一枚融化外敷,一枚捏碎口服,不用拉倒!”

开玩笑!竟敢怀疑她毒宗大小姐花千落的用毒能力!找死吗?!

“可是我为什么看着这玩意儿这么诡异呢?”风轻拈起一枚从瓷瓶里倒出来的黑褐色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丸,仍然不确定。

“中蛊别怪我!滚!”花千落一伸手,一个枕头飞了出去。

“喂!”风轻接住枕头,“我们两个可是共用一个房间的!你怎么?要把我赶出去?”

花千落直接把风轻的被子也扔了出去。

她为了制造这防止蛊毒的药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好吗?!还嫌弃?再嫌弃把你扔出去喂蛇!

“嘁!”风轻不屑的撇了撇嘴,认命的抱着被子枕头睡客厅。

花千落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个窈窕的身影从窗外闪进来,凝视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花千落。

这女子拿出一个小瓶,放到花千落的脖颈处,温柔的对里面的东西说:“宝贝儿,去。”

一只暗紫色的虫子缓缓的从瓶子里爬出来,一点一点的靠近花千落的皮肤。

那女子很快就露出了笑意,这时,变故突生!

那虫子竟然在触及花千落皮肤时身体缓缓僵直!竟是死了!

“该死的!”那女子低声咒骂道,不过很快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女子动作轻缓的爬上了花千落的床,伸手搂住花千落的脖子,把下巴放在花千落的颈窝里,轻声在花千落的耳边说:“呐,洛公子,你把我的宝贝儿弄死了,那么你就当我的宝贝儿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声音中带了丝撒娇的意味,眼中狠色却丝毫不减,画面很是诡异。

若是有人碰巧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人绝对会远远的避开。被苗疆圣女称作“宝贝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圣女大人刚刚死掉一条她亲爱的“宝贝儿”。

“呵呵,洛公子......不不,花小姐,好好成长吧,我会一步一步的把你变成我最听话的宝贝儿......”

那苗疆女子咬破自己的指尖,把血滴落到花千落的空中,然后依偎在花千落的怀中。

面纱被风掀开一角,赫然是那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聂倾涵!

......

花千落再次睁眼时,看天色已近辰时。

她竟然睡了一夜么?

“千华千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风轻焦急地叫着花千落。

“洛千华!!!”风轻终于破门而入。

“咦?风轻?”你来干什么?”花千落笑道。

“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风轻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睡了一天两夜!马上就要辰时了!换句话说,你,洛千华,马上就要迟到了!”

花千落微笑的嘴角突然僵住。

“赶紧死出去啊啊啊啊啊!我要换衣服!”

一个枕头飞来,风轻连忙闪身出去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出来?都是大老爷们......”风轻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花千落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带好面具,抓起碧血箫就冲了出去。

“诶?千华!你等等我啊!”风轻连忙也跟了上去。

“啊!”花千落只顾低着头跑,却不想撞上了一个人。

“呀!洛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

武当派天才小师妹聂倾涵!

“千华!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风轻连忙赶到,责怪道。

花千落摇了摇头,看向聂倾涵。

“聂姑娘,你有没有事?”

聂倾涵脸迅速红到耳朵根,羞涩的摇了摇头。

“聂姑娘可是也要去擂台?不如一起同行吧。”

“啊?可......可以吗?”聂倾涵有些忸捏。

花千落点了点头,转身向擂台的方向走去。

风轻奇怪的看了一眼聂倾涵,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上花千落。

聂倾涵轻笑:“呐,洛公子,这是你邀请我的哦~”

......

规则还是与上回一样,花千落这回没有上回那么好的运气了,一张白纸上大大的“一”字是那么的刺眼。

风轻看到字条后便一直狂笑不已,花千落真担心他会一不小心呛死,不就是一张轮空吗?至于吗?还屁颠屁颠炫耀来了。哼!无聊!

“第一组!”

花千落立刻飞身上台,给风轻一个挑衅的眼神。

风轻却是瞪大眼睛指着花千落的身后。

花千落疑惑的转身,想看看自己的对说是谁,却在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愣住了。

靠!毕雪娇!这姑娘能不这么阴魂不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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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无险

毕雪娇!!!

“哼!”毕雪娇见到花千落时,立刻不屑的哼道。品书网

花千落满脑黑线,不知她又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难道她天生与毕雪娇不对盘?就像她与流光永远不对盘一样。

“洛千华!这回我一定要打败你!”

毕雪娇还是一身红色衣裙,手持软鞭,软鞭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虽然还是骄傲的不可一世,但却不像之前那么盛气凌人了,收敛了许多。

看来那昆仑派掌门毕坤华教育的很到位嘛。花千落想。

“洛千华!接招!”

毕雪娇不再像上次一样与花千落废话纠缠,直接挥起鞭子冲了过来。

不能让‘他’有机会用音攻术!更不能让‘他’找机会近身!毕雪娇皱眉想道。真麻烦。

不能让‘他’远离自己,又不能让‘他’近身。毕雪娇警惕着。

显然也是料到了毕雪娇会这么想,花千落冷笑,‘踏雪’步法使出,花千落的踪迹顿时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

毕雪娇的头又大了。

你这家伙老老实实让她干掉会死吗?

......

因为避免节外生枝,原先的一个擂台在五天内变为十六个小擂台,这样省时又省力。

高台上,关注着聂倾涵的宋金黎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花千落,惊讶了。

“这小子连‘踏雪’步法也领悟出来了?!”

一直未曾发话的天山派掌门人突然皱眉道:“‘踏雪’?可是那从远古流传下来的‘踏雪图’?”

孤钵师太双眼微阖,道:“正是。”

天山派掌门诧异的看了一眼花千落然后继续默不作声。

“哇......孤钵!这么好的宝贝孤钵你竟然都不拿出来分享!抠门!”宋金黎皱了皱鼻子,开始卖萌。

“你能参悟?”

宋金黎瞬间老实了。

这‘踏雪图’除了历代峨眉碧血箫持有者能参透以外,再无人能知晓其奥秘。

踏雪图据说是远古大能亲手绘画,步法、剑法、内功心法......这些东西完全不是事儿。可问题是谁都看不出来啊!任谁看都是几棵杂草加上一片白好不好?

恩恩,峨眉派掌门历代都是变态!虽是佛门,但没一个到最后能专心向佛的!就最近这几代,孤钵的心魔都什么样了?可能专心向佛吗?还有那秦清,你看你看,私奔了吧!至于这洛千华......看‘他’受伤时风轻那担心的样子,啧啧,不可说不可说......

或许是宋金黎想的太入神了,连自己已经口水满地,满脸猥琐笑容自己却不知。

孤钵师太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念着清心咒。

......

眼看着退到了擂台边缘,花千落也不再躲避,抽出腰间的碧血箫......

哎等等,她的碧血箫呢?!

没有!

花千落睁大眼睛。

还是没有!腰间什么也没有!

花千落呼吸一窒。

毕雪娇也是奇怪,忍不住出声道:“你为何不回手?!”

回手?花千落苦笑。她倒是想啊,可是她怎么回?这手才刚好,她可不想再次废掉。

毕雪娇也意识到不对了,连忙焦急的大喊:“洛千华!你搞什么鬼!你快躲开啊!”

说着就试图把鞭子收回。

可是那是那么容易的?软鞭本来就不好控制。

花千落望着来势汹汹的一鞭,心想这一鞭下去自己得毁容吧......

......

聂倾涵在无人看见的暗处把玩着手中的碧血箫,嘴角勾起了一丝嗜血的弧度,冷笑道:“花小姐,这一鞭,你会怎么接下呢?”

说完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碧血箫,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不愧为上好的血玉呢......传说中用来制造碧血箫的血玉中真的有仙人的血呢......”

聂倾涵轻抚碧血箫,突然割破自己的手腕,那鲜红刺眼的血液缓缓与碧血箫融为一体,而碧血箫的箫身则是极有灵性在轻轻战栗着。

“啊啊,现在的仙人血变成了魔物的血啦~”

聂倾涵用俏皮的语气说着,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

聂倾涵的表情突然凝固,然后那张清纯可爱的脸庞彻底扭曲。

“不要?!聂倾涵,你在对谁说话?我,不就是你吗?!”

“不要......”那个声音仍然在继续着。

“啊啊啊啊!!!闭嘴!我就是你!你不准对我有任何的反驳!!!”

“不要......”聂倾涵心底的那个声音继续小声啜泣着。

聂倾涵突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既然你那么不情愿,那你就出来吧!”

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眼底只余清澈。

聂倾涵突然一把丢开手中的碧血箫,开始呕吐起来。

吐完以后,聂倾涵捡起碧血箫,用力的去擦上面那并不存在的血污,碧血箫却依然有些妖异之气。

聂倾涵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

花千落的所有退路已经被鞭影封锁了,花千落咬咬牙,仰面倒下。

毕雪娇一惊,一鞭挥出之后,立马扔开软鞭,想也不想的拉住花千落的手。

全场寂静。

红衣少女敛了往日的嚣张,一脸的紧张,伸手抓住少年的手;黑衣少年脚尖点在擂台边缘,墨发飞扬。

红与黑的交融,众人看呆了。

毕雪娇脸红了片刻,但是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香气被她敏锐的捕捉到。瞪大眼睛,恨不得把花千落剥光衣服了好好看看。

“此局,却是千华技不如人了。”花千落低头说道。

“峨眉派洛千华......”

“且慢!”毕雪娇一步一步逼近花千落,死死的盯着花千落的眼睛,像是要从中看出什么。

“你的碧血箫呢?”

花千落扯了扯嘴角,最终黯然低头.

“不知......”

手拿碧血箫的武当派天才小师妹聂倾涵刚刚来到这里便听到这样一段对话,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死死地握住碧血箫。

她是那人的女儿......是她的阳光啊......

可是毁了她的碧血箫的是她自己啊!她与那个恶魔,是同一个人啊!

“不知?”毕雪娇挑眉。“那你没有用兵器!这局不算数!”

“呃......这......”那裁判为难了,毕雪娇却早已抓着花千落的手跑开了。

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风轻皱眉,心想这又是闹哪一出戏。聂倾涵连忙擦干眼泪,无论怎么样,得先将碧血箫先还回去呢。

......

“多谢毕姑娘。”花千落皱着眉甩开毕雪娇的手,毕雪娇却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的凑近花千落耳畔。

“喂喂,告诉本小姐,你是哪家的姑娘跑出来玩了?”

第十六章 暴露?

“呐,你是哪家的姑娘?”

花千落心中一惊,强装镇定。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听不懂。”

毕雪娇轻笑,又猛的靠近花千落,仔细地闻着花千落身上的味道。

“嗯......有一股药材的清香,应该是医药世家......奇怪,还有股腥味?”

毕雪娇闭着眼睛分析道。猛地睁开眼睛,美眸中满是戏谑:“呦,小妹妹来葵水啦~”

花千落面红耳赤,连忙转过头来,断断续续道:“休......休得胡言!”

这人怎么这么变态啊啊啊啊!!!

“奇怪......医药世家没有姓洛的啊......说!你到底是谁!”毕雪娇突然猛地问道。

“我是洛千华!”花千落立刻答道。

毕雪娇皱眉,然后伸手搂住花千落的脖子,掐着花千落的脸问道。

“奇了怪了,难道大名鼎鼎的洛神大人竟然是个女儿身?”

毕雪娇继续近距离观察花千落早已摘掉面具的脸,突然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花千落:“真给我们女孩儿长脸!”

花千落差点被拍出内伤来,怒道:“我再重复一遍!我是男——人!”

“哦?是吗?那是男人的的洛公子能不能把那玩意儿秀一秀啊?”

噗——花千落想吐血。这家伙真的是女孩子吗?!熊孩子吧!

“你......你你你......知不知羞......”呜哇!她她她她这是要往迂腐穷书生的方向发展吗?!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要不怎么不敢拿出来给我看呢?原来堂堂洛神大人竟然......”毕雪娇说着说着便做出一副惊异的样子。

花千落现在想爆粗口。这事情怎么现在偏离轨道这么远了,她现在还能挽回事情的发展吗?!能么?能么?

眼见毕雪娇大有一直说下去的趋势,花千落连忙阻止道:“我是女孩儿行了吧!”

毕雪娇眼前一亮,笑道:“早说嘛~”

花千落连忙松了一口气,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走?”毕雪娇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千落,“你走得了吗?告诉姐姐,你是哪家的?”

花千落连忙避开毕雪娇伸过来的脸,偏过头去,默不作声。

“十五岁......医药世家......”毕雪娇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花千落的信息。

“你该不会是那毒宗大小姐花千落吧?!”毕雪娇突然拍手道。

花千落睚眦欲裂,这得需要多大的想象力啊?!

“洛千华......花千落......还真是哎~”

花千落已经在身后准备好毒针了。

突然,毕雪娇猛地一拍花千落的肩膀,兴奋的说:“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啥?这姑娘脑子秀逗了?!

花千落顿时傻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走!陪我吃顿饭,聊聊天,顺便聊聊您老人家是怎么混进来的~”毕雪娇拉住花千落的手,再次飞奔起来。

花千落现在感觉只是想哭。现在正道年轻一代防恐意识都这么低吗?

房顶,流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缓缓收起了手中的银针。拍了拍小墨的头,笑道:“小墨,越来越有趣了呢。”

......

聂倾涵轻手轻脚的走近花千落的房间,犹豫了几下后终于下定决心,把那碧血箫放在了桌面上。

离开后,聂倾涵终于长舒一口气,倚在了墙上。

“终于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你当真还回去了?”就在如释重负的聂倾涵终于放松了下去的时候,聂倾涵心底忽的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

聂倾涵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为何又出来了?”

那个声音冷笑道:“我一直到在这里啊!”顿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当真把那碧血箫送回去了?”

聂倾涵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那声音突然开始狂笑起来。

“你你你......你笑什么?!”聂倾涵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那碧血箫已经被我的......不,你的......不,我们的血玷污......”

“是你的血!不是我的!”聂倾涵极力辩解道

“我们本就是一体啊,呵呵呵......”那声音再次冷笑起来。“现在那碧血箫已经被我们的血玷污......”

“是你的血!!!”聂倾涵已经疯狂了。

“呵......好好好,是我的血......我的血已经把那碧血箫玷污,那碧血箫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那花千落的性格,到最后......呵呵呵,我倒是很希望她能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机器呢......”

“什么?你说什么?!”聂倾涵如遭雷击。

“我是说,是你,亲手把她送进了地狱呵......”

聂倾涵踉跄着后退几步,满眼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疯了似地跑向花千落的房间,却眼睁睁的看着风轻走进了房间。

“奇怪?这不是千华的碧血箫吗?他忘带了?难怪场上不敌毕雪娇呢......算了,等他回来再给他......”

聂倾涵跪坐在地上,喃喃的说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突然,聂倾涵的表情起了变化,清纯可爱的面容隐约透出丝丝妖异。

“反正你已经害了他,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

花千落的脸有些僵硬,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喂喂,你说我应该叫你千华还是千落呢?”毕雪娇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花千落瞄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僵硬道:“我更喜欢你叫我‘洛公子’。叫我‘洛千华’也不是不可以。”

“哦哦~好的呢,千华千华,你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哦~”

花千落终于怒道:“你才几岁啊?!你叫我‘洛公子’会死吗?!”

毕雪娇慢条斯理的说道:“本小姐正是二八年华,另外,我干嘛要叫一个女的‘公子’啊?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最讨厌那些什么什么公子啊,要不然的话第一次见面我能把你打得那么惨吗?”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忍住把毕雪娇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谁让毕大小姐自己跳下擂台的。”

毕雪娇也不在意,只是在花千落耳边轻声说道:“呐,小千华,你现在可有把柄在我手中了哦~”

“啪!”

花千落手中的筷子断掉了。

她可不可以掐死这人啊?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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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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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落今天终于见识到毕雪娇的恐怖之处了。

原来这位大小姐厉害的不是武功,也不是内力,而是嘴!这家伙不去当说书先生真是委屈她那好口才了!

在第n次拒绝了毕雪娇‘把裤子扒了看看到底是男是女是人妖’的要求后,花千落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毕小姐!在下告辞!”

靠!她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她怕她会忍不住拍死毕雪娇!

“诶?这就急着走啊?不再留下一会儿吗?”毕雪娇疑惑道。

“不了,在下还有急事。”

“那好。小二!结账!”毕雪娇也起身喊道。

花千落僵了一下,忍不住怒道:“你非要跟着我吗?”

毕雪娇撇撇嘴:“又耍公子脾气了吧?别那么自恋行不?就看不惯你这样的,你以为世界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啊?你又不是其他人人生中的主角,我走不走关你屁事?”

“你!”

花千落忍了几忍,终于一甩袖子走人!

毒宗,悠然居。

离镜缓缓擦去嘴角的一滴血,看向黑影:“怎么了?受伤了吗?”

黑影‘嘎嘎’的怪笑几声,扔给离镜两颗蓝盈盈的草药,道:“在你眼里不是希望我越早死越好吗?”

离镜接过那把草药,皱眉道:“年份不够。”

黑影冷哼一声,嗤笑道:“这点小事还难的倒我们的柳医师?”

“对了。”离镜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草药,“你的伤怎么样了?”

“哈?我的伤?”黑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会在意我的伤?那这代表着什么呢?”黑影按着离镜的肩膀,黑色的斗篷滑落,露出里面的一张脸。

不,那甚至不算是脸。他没有五官,只有模糊的脸的轮廓,皮肤青筋诡异的条条凸起,恐怖非常。

“这是不是代表着柳医师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不,是接受我的力量了呢?”

离镜平静的望着那张几乎要碰到他鼻尖的脸,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想多了。我只是说这药材年份不够,你要是受伤了就没办法再去采了。”

黑影显然是没有想到离镜会这样回答,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摇头道:“呐,柳医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情?”

无情吗?离镜眸色闪了闪,不自觉的握紧了药材。

好像是有的。二十年前的沈叶是一个,二十年后

离镜缓缓的松开了手。“有又如何?”

黑影耸了耸肩,“没如何。”

“哦。”离镜把药材放在桌子上,伸手:“年份不够,还少二百年。”

黑影无奈:“你还真是固执。”

离镜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伸出去的手也仍然没有收回。

“呃好吧好吧其实吧我能把药材拿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呢。溟苍那小子也回族了,也是为了这千叶草,但是被发现了,然后族长下令把所有超过500年份的千叶草都毁掉,这颗八百年的还是我拼了老命抢救回来的呢,柳医师你就不关心一下我?”

黑影笑嘻嘻的说。

“没必要。”离镜淡淡的说道。“年份不够。”

黑影额角抽了几下,终于怒道:“你是聋子吗?现在五百年以上的千叶草都已经很少了,满千年的千叶草已经绝种了!更何况,以柳医师你的能力强行提升药材年份五百年不算难吧?”

离镜收回手,淡淡的说道:“柳医师已经死了。”

黑影又突然凑过来,轻笑道:“不是哦~只要你愿意,那个柳医师还可以活过来的呢~只要,就收我的力量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只要你点一下头就可以了哦~”

离镜别过头去:“死了就是死了,何来‘复活’一说?”

“嘁。”黑影不屑道。“你们就是喜欢用一些你们根本不在乎蹩脚的借口来逃避,你是这样,苏瑾也是,溟苍那小子也是一样。这是你们一族的通病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离镜自顾自的坐着轮椅去了制药间。

黑影突然笑了,摇摇头诡异的叹道。

“柳医师你一定会接受我的力量的,为了那姓花的丫头也会的,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一个沈叶,不能再失去一个花千落了啊呵这世界上每种生物都会有弱点的。不是吗?”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存于这个世界上啊”黑影笑道,然后缓缓消失。

人心的事情谁又会说得清呢?

制药间中很黑,但却用不着点灯,因为离镜手中的千叶草散发出的柔和的蓝色光芒已经把整个制药间照亮。

莹莹的蓝色光芒与离镜眼中的湛蓝色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离镜有些舍不得用它来制药了。

“呵不愧为八百年的千叶草,魅惑人心的力量竟然这么强,若是一不小心还真是会着了你们的道呢。”

离镜把一缕碍眼的发丝拿开,低头轻笑道。

蓝色的眸子泛起了涟漪,就连千叶草的光华也是一黯。

“若不是那你实在是有用,还真是想让你们陪我呢。”离镜温柔的抚摸着千叶草柔软的草叶,笑道。“都是那丫头,随随便便就许下承诺,还不努力去完成,这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拾了。”

千叶草的草叶轻轻颤动着。

“嗯?你们的年份不够?”离镜眯起了眼,突然拿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让那两颗千叶草饮着自己的血。

“现在够了。”

离镜说着,便飞也似的抓住两颗千叶草,开始制药。

寅时三刻。

离镜拿着刚刚采集的露水,迅速倒入蓝盈盈的药汁中,紧接着,又掺入了自己的两滴血。

成!

离镜把坩埚中的药汁倒入一个瓷瓶中,突然愣了一下。锅底赫然躺着两颗蔫巴巴的蓝色小草。

“咦?你们居然挺过去了?”

两颗小蓝草蔫巴巴的抖了抖半干的叶子。

“是吗?那这次制药倒是给了你们一场造化,以后你们便做我这悠然居的两棵小草吧。”

这回两颗小蓝草连叶子都懒得抖了。

“呵倒还挺有脾气。”

和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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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流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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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你的碧血箫!”风轻一听到推门的声音便知道是花千落回来了,摇着碧血箫笑道。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花千落见到风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怔了片刻才猛地反应过来,狐疑道:“碧血箫?!”

“是呀,”风轻摇头笑道。“千华你也真是的,连自己的兵器都忘了带,怪不得打不过那个毕雪娇呢。”

接过碧血箫,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花千落拿着碧血箫的左手进入花千落的身体,而左手上的星晴手镯则是极有灵性的净化掉了大部分,花千落只是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千华,你很冷吗?”风轻疑惑的问道。

花千落放下碧血箫,表情凝重:“风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轻轻笑道:“你猜啊~”

“我是认真的。”花千落摇摇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此,风轻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怎么了?我刚回来不久。”

“不可能啊......”花千落皱着眉头。“你能确定在你之前没有人进过这间屋子吗?”

“不可能,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风轻立刻否决了花千落的说法。

花千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看向一个方向。

风轻也看了过去,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那扇窗子是开着的。

可是他临走的时候关上了。

“这......”风轻冷汗缓缓滴下。“你的碧血箫难道被动了手脚?”

花千落摩挲着碧血箫,箫身依旧血红,看不出任何异样。

“也许......是我多心了。”说着,花千落起身把窗子关上。

“呼——”

花千落刚刚回到位子上,窗户就被风吹开了。

初春陡峭的寒风猛地灌入,即使是风轻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说不定窗子是被风吹开的呢。”

花千落忍不住握紧碧血箫。

“是呢。”

那扇窗子像一只毒蛇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嘲笑着他们的无知。

花千落与风轻的屋子是一间,就连原本的两张床也被孤钵师太借口有用拖去一张;而圆通大师则是借口打坐需要把另一份被褥抱走了。

什么有用?什么打坐?不过是想把他们两个撮合成一对罢!

花千落背对着风轻撇了撇嘴,手中攥着碧血箫,而手腕上的星晴手镯与脖颈上的墨玉小佛则是默默的净化着那股阴冷的气息。

花千落只是觉得有些冷罢了,更加攥紧了手中的碧血箫。

“想什么呢?”

同样背对着花千落的风轻问道。

“没想什么。”

“在为明天的比赛担心么?”

花千落把头缩进被子,闷声道:“没。”她都被淘汰了,担心个什么劲啊?

风轻没有理会花千落,转过身来,自顾自的说道:“明天的比赛共八组,一个轮空,与今天的形势一样。”

花千落越发的往被子里缩。

“后天与以往的形式都不一样,采用混战的方法决出最后的四名选手,然后再一一对决。”

“这回的第一名奖励是——一个愿望。”

花千落终于忍不住冒出头来说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被淘汰了。”

“淘汰?”风轻诧异“谁跟你说的?”

花千落的眼圈有点红,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轻轻嗤一声:“当然不是,今天因为你没有带碧血箫,比赛本就不公,再加上那些女侠,齐齐哀求,想把你淘汰也不可能。”

花千落瞪大眼睛:“那毕雪娇......”

“毕雪娇?就算那毕坤华老头再护着她,淘汰也是在所难免。”

见花千落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风轻笑道:“喂,那个愿望,如果你赢了,你打算怎么用它?”

花千落疑惑:“什么愿望?”

风轻无奈扶额:“你刚才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

“这回第一名的奖励是一个愿望,愿望可大可小,大到可以让你做皇帝,当然你得有命做;小到可以让一个女侠亲你一口,当然你得做好挨巴掌的准备......话说千华你准备让谁亲你一口啊?我吗?”

花千落一个枕头飞了过去:“去死!”

风轻半坐起来,轻轻一偏头就躲了过去。

“小心痔疮又破了!”

花千落的脸黑了。

“风——轻!!你去死吧!”

......

隔壁的圆通大师默默地堵上了耳朵。

阿弥陀佛!明天还有比赛呢,怎可如此胡闹?咳咳......要胡闹也不该这时候胡闹啊......

......

翌日,辰时。

当黑衣银面的花千落出现时,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毕雪娇窝在昆仑派掌门——她的父亲怀中,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千落,见到花千落看过来时,突然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花千落一个飞吻!

众人脸色大变,原本站在原地浅笑的聂倾涵浑身一震,然后缓缓低下头,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风轻倚在墙边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角落阴暗处的流光摇折扇的的手顿了顿,眯起了细长的狐狸眼,柔和的五官因为这双眼睛有了些许妖异之气。

“胡闹!”毕坤华气的一甩袖子,怒道。“逆女坐下!”

毕雪娇也不恼,笑嘻嘻的对毕坤华吐了吐舌头,然后又对花千落抛了个媚眼才坐下,气的毕坤华直哆嗦。

“咦?柳前辈你怎么了?”

角落处一个身材并不是十分高的少年有些疑惑的对那倚在墙角的的老者说。

那老者身材佝偻,皮肤糙如老树皮,发须皆白,好似得了重病,喘起气来正如一个破旧的老风箱。

“柳前辈?您要是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先回客栈的,小枝一个人比赛就好了,您不用担心的......”

那叫小枝的少年关切的问道,老者抬手止住了少年关切的话语,如枯树枝一样的手指指向花千落的方向,好半天才一字一句的问道:“她,是谁?”

“咦?他?您是指洛神大人吗?”小枝有些疑惑。

“她,是谁?!”老者的音量陡然拔高,吓了小枝一跳。

小枝顿了顿才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洛神大人名为洛千华,是峨眉派现任当家弟子,掌管着碧血箫,还与少林寺的风轻大人合称‘绝代风华’。”

老者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哦?峨眉派的洛——千——华?”

“小枝,”老者轻声唤道“你先去抽签,我等等就回去。”

“好的!前辈你可要好好休息啊,小枝去去就来!”少年笑着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

“前辈!前辈!我今天轮空~走走走,我们先去看病~”小枝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白纸,一边朝老者跑来。

“轮空?”老者眯了眯眼睛,任由自己被小枝拽着跑。

“小枝。”老者跟着跑了一会突然出声叫道。

“嗯?前辈有事吗?”小枝转过头来,笑容却永远凝固。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那个少年的头飞了出去。

老者缓缓直起腰,晨风拂开老者乱糟糟的须发,赫然是那毒宗前任长老——流音。

......

“哎?小枝,你们家柳老头呢?”一个赖床的人急匆匆的在街上跑着,却突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问道。

‘小枝’摸了摸自己的脸,俏皮地笑道:“柳前辈说他得到了自己孙儿的消息,赶着去与他孙儿团聚呢。”

“哦?是吗?那我先走啦,小枝你好好表现,别让柳前辈失望!”那人丢下这一句,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嗯......我会努力,努力不让小枝他失望的......”

‘小枝’的笑容有些诡异,而他身后的小巷中,一具身穿‘柳前辈’衣物的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而尸体旁边,则是一个被剥了面皮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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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痛

“下面宣布三日后比赛人选!”

花千落转着手中的碧血箫,看向风轻。品书网

风轻对花千落挑了挑眉,显然是胜券在握。

“峨眉派,洛千华!”

花千落把碧血箫放入腰间,抱拳道:“在!”

“少林寺,风轻!”

风轻收回视线,恭恭敬敬的对圆通大师行了个礼,然后才抱拳道:“在!”

“武当派,聂倾涵!”

“在......”好半天才从角落里传出聂倾涵细如蚊呐的声音。

那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怯怯的偷瞄了花千落一眼后,又躲在那里揉衣角去了,哪还能看出在擂台上那英姿飒爽的样子?

“天山派,伊晨!”

“在。”淡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伊晨抱着剑缓步从人群中走出来,而周围的人则是不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伊晨是谁啊?”

花千落微微偏头,悄声问身旁的风轻。

“他......”风轻刚刚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口,因为那伊晨突然看了过来。

伊晨抱着剑,略长的刘海挡住眼睛,却不难感受到他慑人的目光;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毫不畏惧的与花千落对视,浑身战意升腾。

花千落浑身一震,在伊晨凌厉的目光下竟是有些支撑不住。

手忽然被风轻握住,花千落二人对视一眼,剑意开始酝酿。

伊晨诧异的看了风轻一眼,冷笑;三人剑意同时爆发!

......

“喂,凌云,弟子不错呀!”宋金黎见状,揶揄道。

天山派掌门瞥了宋金黎一眼,闭上眼睛不做声。

宋金黎摸了摸鼻子,嘟囔一声:“天山派的都是面瘫......”

孤钵师太看了一眼场内,淡淡道:“胡闹。”

圆通大师笑道:“偶尔胡闹一下也好。”

......

除了花千落刚刚领悟的‘踏雪’剑意弱了一些,风轻与伊晨的剑意倒是不分上下,不过风轻到底是不比伊晨自幼练习剑法,基础还是弱了一些,如此看来,三人倒是战了个平手。

“咳......”

台上,那宣读名单的人轻咳一声,才把三人拉回现实。

伊晨定定的看着风轻:“你,很强。”

风轻微微笑:“过奖。”

伊晨又看向花千落,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剑意,渣。”

花千落无语望苍天:大哥,能别这么直白么......她才刚刚接触这‘踏雪剑法’三个月左右,领悟剑意也不过是上个月的事,她的天赋已经够高的好不好?!

经这么一闹,中间那些人的名单花千落与风轻也没有听到,倒是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了,有些得不偿失了。

“散修,年小枝!”

“在!”

最后一个是一个轮空的少年,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花千落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倒是那年小枝冲她笑了笑,笑的她毛骨悚然。

“风轻,这回你该与我说说那伊晨了吧?”

回客栈的路上,花千落与风轻有说有笑。

风轻点了点头:“好。”

“伊晨是天山派掌门凌云的得意弟子,也完全继承了凌云前辈最大的特点——面瘫!”

“这伊晨完全就是一个战斗狂,遇到比他强的人就想与那人比试,不然的话即使你死了也得把尸体挖出来,戳上几个洞再说......”

“据说他一次与人比试,而那人未到约定之期,竟然死了!而这伊晨竟然把那人的坟墓给撅了,把那人的尸体给戳了好几个洞,也正因为此事,尽管出自五大门派,但他的名声也不是太好。”

风轻说完后,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是被战斗狂人伊晨看中的人,不禁苦笑:“被他看中的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花千落似笑非笑的看着风轻,风轻缩了缩脖子,无言。

......

“几位,我有事要与各位商议一下。”毕坤华干咳了几下。说道

宋金黎不屑的撇了撇嘴,敲着桌子说:“姓毕的,有话快说,我还要休息呢。”

“咳......关于三日后的比赛,我提议把最后的晋级人数改为四人......”

“阿弥陀佛,历届论武大会都是最后选出五人进行最后的决赛,老衲不建议修改。”

圆通大师道了一声佛号,皱眉道。

“随便。”

孤钵师太的回答早已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便也不意外了。

凌云摩挲着桌沿,并没有说话,倒是宋金黎冷笑一声:“毕坤华,你打得好算盘!”

毕坤华的手抖了抖,抬眼看着宋金黎:“此话怎讲?”

“历届论武大会的决赛五个名额都是属于五大门派,这次你那女儿那儿出了差错,这魁首也就与你昆仑无缘了,但是你并不想让这个名额落入其余四大门派手里,不是吗?”

宋金黎冷哼道。

“你害怕昆仑会因此被挤出五大门派的位置,所以你要取消一个名额?”

“你!”

眼见着气氛不对,凌云忽然出声道:“够了!”

“五个便是五个,这次的散修也有不少实力出色者,你们有时间在这窝里斗,还不如去告诉自己门派弟子,莫要让那些散修看了我们五大门派的笑话!”

说罢,便拂袖离去。

房间里只余毕坤华一人。

毕坤华终于忍不住胸中的怒气,一拳敲得桌子四分五裂:“洛千华!”

一声轻笑从毕坤华身后传来。

“呵......还真没有想到毕掌门居然这么憎恨那洛千华呢。”

“谁?!”

毕坤华厉声喝道,一个茶壶飞了过去,却在击中那个身影之前四分五裂。

“我只是来与毕掌门做个交易罢了,毕竟,憎恨洛神大人的人可真是少见呢。”

毕坤华脸色阴晴不定,沉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呵......简单,你只需三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一件事情......对你有利无害,若是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昆仑派吞并其他四大门派也不是不可能。”

毕坤华眼睛一亮:“当真?”

那带着斗笠的人道:“当真。”

毕坤华毫不犹豫的说:“成交!”

“毕掌门果然爽快!那好,三日后,你只需说众人之中有魔道的奸细混了进来即可。”

“奸细?”毕坤华狐疑道,“你莫要耍我。”

“在下既与毕掌门达成协议,便不会坑害掌门。”

毕坤华沉吟了下,大掌一挥:“好!”

那人微笑:“在下告辞。”

屋内空余毕坤华一人。

“洛千华,宋金黎,风轻......你们等着吧......”

屋外月色下,那人掀开斗笠,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摸了摸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虎小墨的头,没有作声。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为什么,这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流光轻轻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第二十章 野心

这三日又是免不了修炼,以及巩固基础,利用空闲时间花千落做了一些‘小玩意’,毕竟无论她的剑意怎么高超,剑法怎么精妙,但是她的本源依旧是——毒!

毒宗,可不是浪得虚名。

三日后,辰时。

“今日之比的形式与以往都不同,而是采用一种混战的形式,从在场的十七位中选出五位参赛者进入最后的决赛当中,至于第一名的奖励,除了以往的心法武技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奖励,那么,诸位,努力吧!”

台上的宋金黎微笑着说完便坐了下来,留下跃跃欲试的众人。

“神秘奖励?”花千落疑惑的看向风轻,“不是一个愿望吗?”

风轻干咳了几下,压低声音道:“只有五大门派的弟子才知道这个‘神秘奖励’是什么,一些散修是不知道的,而这里五大门派的的弟子只有你我,聂倾涵,伊晨,毕雪娇知道,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宋掌门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花千落无语,心中默默道这宋金黎可真是有童心,不过又想到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估计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会扑上来砍了自己

花千落缩了缩脖子,这真是个相当坑爹的世界!

好半天依旧没有人第一个走上台去,热闹的四周也渐渐的静了下来。

十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依旧没人愿意第一个上去。

棒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众人都懂,更何况这是场混战,每个人都是敌人,指不定一上去就被干掉,被人捡了便宜。

“哼。”

一人抱着剑旁若无人的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周围的人纷纷不自觉的给他让路。

伊晨。

“咦?”花千落疑惑的看向风轻,“他就不怕剩余的人群起而攻之吗?”

风轻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巴不得。”

花千落默然。这人真真是好斗到了极点。

继伊晨以后,花千落与风轻也都走了上去。

聂倾涵见花千落上台了,连忙紧随其后。

见聂倾涵上去后,后面的几个人连忙上了台阶出声唤道。

“聂姑娘”

“嗯?”

聂倾涵笑着回过头来,巧妙的避开迎面砍来的刀,一拂衣袖,那人便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好样的!”宋金黎抚掌大笑。

“此人淘汰。”

立在一旁的裁判叫人把倒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大汉搬走。

“比赛继续。”

聂倾涵俏皮的对裁判笑了笑,然后扭头朝台上走去。却突然皱了皱眉头,仔细的嗅了嗅。然后看着花千落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有了刚刚的教训,其余的人也都没闹什么幺蛾子,安安静静的上了台。

可容纳百人的演武台只占了区区十六人,显得十分空旷。

“啪啪!”

突如其来的拍掌声,让众人惊了一惊。

毕雪娇不满的看着拍掌的人——她的父亲,昆仑派掌门毕坤华。

“爹,你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拍掌作甚?”

毕坤华冷冷的一甩袖子,低声斥道:“胡闹!”,随即抬起头来朗声道:“诸位,经过我与四位掌门这三日的深思熟虑,认为今日混战只有区区十七人,有些名不副实,一致决定从每个门派抽取十五人增加人数,最后依旧留下五人做最后的参赛者!”

花千落一惊。

“你!”宋金黎终于按耐不住,拍桌而起。

“怎的?明明昨日刚刚说好,宋兄今日就要变卦?”毕坤华笑眯眯的看过去,却正好露出身后高台下众人迷茫的眼神,其中不乏武当弟子。

“宋掌门记性真是大不如从前了,昨个儿刚刚说好的,今日就忘记了。”

宋金黎瞪大眼睛。

孤孤钵!

“孤钵!你丫搞什么鬼?!”宋金黎强忍怒气坐下来传音道。

孤钵师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佛珠,淡淡道:“由此正好。也给那孩子一个锻炼的机会。”

宋金黎一听,恨不得把孤钵师太撕碎了,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是你们派洛千华的锻炼,不是我们派聂倾涵!”

孤钵师太瞥了一眼宋金黎,懒得理他。

“你!”

“宋掌门莫着急,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那还谈什么武道?有时候,适当的放手会比死死的攥着更好。”圆通大师微笑着说。

“你看凌掌门他就一点也不着急。”

圆通大师说着还指了指凌云。

宋金黎看着凌云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抽了抽嘴角。他周围还有正常人么?有么?有么?

“也许是我太过担心了吧”

宋金黎叹道。

“也对,倾涵那孩子自小被我捡到后就一直不用我担心,更何况她在七岁的时候就自己出去历练了五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望着鱼贯而入的人,聂倾涵隐隐约约听到了宋金黎的这一番话,不禁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大风大浪?呵,那五年还真是大风大浪呢。而你的掌上明珠把那些不愿意回忆的,肮脏的往事都丢给了我,让我来记住呢。你说,宋掌门,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报答你呢?

轻轻地眯起了眼,苗疆圣女有些不高兴了。

“呵小倾涵,让我来帮帮你的阳光_好不好?”苗疆圣女轻笑道,场上的气息有些阴冷。

花千落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风轻发现了花千落的不对劲,悄声问道。

“这股气息好熟悉。”花千落摩挲着手中的碧血箫,眉头紧蹙。

“熟悉?”风轻拧起了眉头,突然拉着花千落的手腕,一个闪身躲过不知何时射过来的暗器,厉声说道:“先保护好自己再管别的!”

被风轻一吼,花千落这才渐渐回过神来,猛然想起这是擂台,而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打了起来,她二人刚才那样简直就是给人当靶子免费练

这场战斗已经完全出乎了花千落的意料。尽管这是混战,但对手下手的狠厉也把花千落惊了一惊不对!

这些人虽然穿着五大门派的服饰,但是面对他们这些无论是在门派上还是在江湖中都很有名望的年轻一代,下手怎么可能这么狠?!甚至连同门都是下死手!

这怎么可能?!

看着那打的酣畅淋漓的某某帮主,花千落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毕坤华的目标不是论武大会之魁首,而是花千落、风轻、聂倾涵、伊晨四人!他的目标是毁了其余四派精英弟子!

第二十一章 奸细

他毕坤华的目标不是论武大会之魁首,而是花千落、风轻、聂倾涵、伊晨四人!他的目的是......毁了其余四派精英弟子!

好个毕坤华!打得真是好算盘!

风轻、伊晨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向自己师傅传音,花千落正想向孤钵师太传音之时,风轻突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用力打翻一个大汉,花千落奔到风轻身边问道。

“这擂台,被阵法屏蔽了。”风轻苦笑着摇了摇头。

“阵法?”花千落疑惑。

“世人都道昆仑、天山两大剑域圣地,殊不知,昆仑,是靠阵法起家的。”伊晨拎着他那从不离身的佩剑,走了过来。

“昆仑派在成为二流门派之后,便无法寸进,是天山派的一个叛徒叛离山门才有了今天的昆仑。也可以说,天山、昆仑的本源是一样的,不过也因此,昆仑精妙的阵法才得以展现给世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人都忘了昆仑的阵法,只记得‘昆仑的精妙剑法’,倒也是武林的一桩笑谈。”

聂倾涵笑盈盈的走过来,轻轻地站在了花千落的身边。

花千落不自然的避了避,却不想,她刚一退,那聂倾涵又自如的跟了上来。

“你说对吗?洛公子?”

花千落别过头去。

风轻与伊晨也都敏锐的感觉到这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有些怪异,聂倾涵身上那象征着生命的绿色泛着丝丝阴冷。

场内,花千落四人战的艰难不已,而场外,宋金黎率先看出了不对劲。

“毕坤华!你居然在擂台上设阵法?!”

毕坤华微笑着说:“小辈们也有自己的隐私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好去干扰。”

“放屁!毕坤华!你马上去把阵法解了,这事就这么草草了了,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宋兄既然那么着急,不如自己去解阵法呀?”毕坤华位高权重,何时被人这么威胁过?不由得也动了真火,冷冷道。

宋金黎气急败坏。当他三岁小孩吗?他宋金黎是那么好骗的吗?别人不知道那阵法的威力,他还不知道吗?那阵法就算是他们几个一起上去不眠不休几个昼夜去打那阵法,也要三天!

三天啊!尸体都烂透了!这可是简易版本的昆仑护山大阵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用了,姓毕的你对得起你祖宗么?!

“呵......宋兄别急啊,昨个儿小弟得了个消息,今天的参赛者中可是藏着一位魔道奸细呢,想必宋兄也不希望那奸细跑掉不是吧?”毕坤华冷笑道。

孤钵师太浑身一震,圆通大师面色也不好看。

凌云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看。

......

流光死死地握住拳头,暗骂毕坤华白痴。

忍住想要破开阵法把花千落那死丫头拽走的奇怪想法后,流光努力控制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尽管如此,流光还是不受控制的在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就算花千落真的死了,那也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白虎小墨用脑袋拱了拱流光的手,流光对着它艰难的扯出了个笑容,不知为何,以往得心应手的表情,如今对它却是无比厌恶。

流光眼神暗了暗,最终却是没有动。

......

毒宗,悠然居。

黑影满眼戏谑,望着对面手拿茶杯不知在想什么的离镜,笑道:“喂,你那‘小侄女’可要危险了~啧啧,魔道奸细呢,罪名不小啊。”说罢,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赞道:“好茶!”

离镜似没有听到一般,像是要把那茶杯看出一个洞。

“喂喂,睡着了?你的经脉不是已经疏通了一点吗?怎么还是莫名其妙睡着?”黑影伸手在离镜面前晃来晃去。

离镜终于抬眼,淡淡的说道:“急什么?魔道的奸细又不止她一个。”

“噗——”黑影嘴中的茶尽数喷了个干净,“咳咳......你......柳医师,你这坑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那毕坤华不是要抓奸细吗?那就让他抓,流音,墨白,何信,随便抓。”离镜放下茶杯,掸了掸衣袖。

“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黑影大惊失色。

“你是说流音?啊不,是年小枝?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年小枝的事情是我告诉你的,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何信,墨白他们两个也在论武大会?!”黑影炸毛了。难道他连个眼皮底下的人的信息来源在哪儿都不知道?靠!太失败了!

离镜微微勾起嘴角,湛蓝色的眼睛漾起点点涟漪:“对了,你知不知道你睡觉时会说梦话?”

看着黑影整个都僵住的身体,离镜驱使轮椅离开了屋子留下暴走的黑影。

“停下!柳离!你站住!你丫把话给老子说清楚啊!老子怎么可能会犯说梦话这种低级错误啊混账!柳离——”

......

悠然居中的闹剧花千落自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快完了。对,完了。

这阵法可以屏蔽外面的人知晓阵内的事,却并不屏蔽阵内的人知道外面的事。

魔道奸细?人人得而诛之?这货不是明摆着说她吗?

看着伊晨在听到‘奸细’二字时眼中迸发的熊熊战意,花千落有种就地了结的冲动。

聂倾涵却在这时轻轻地贴了过来,踮脚趴在花千落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

花千落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拂开聂倾涵,几个闪身之间便不见了踪影,有几滴鲜血溅到了聂倾涵的唇边,聂倾涵也不急于抹去,而是轻轻的舔了舔,眯起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

风轻一皱眉,问心剑出!转身走向花千落离去的方向。

伊晨紧随其后。

“呵......洛公子,你是不会有事的。因为,你的罪,有人替你背了。”

聂倾涵看着手中的毒粉,突然俯身,轻轻地舔着那一撮灰褐色的粉末,仿佛品尝着什么山珍美味。

......

另一旁,花千落强压下心中的心惊,出手凌厉却并不致命。

她说,

“洛公子,隐藏好你的身份哦~”

聂倾涵......她......她到底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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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鬼

因为震惊过度,花千落此刻甚至连手中的碧血箫都拿不稳,差点被一个实力不及她的人抓住破绽。

渐渐地,有人体力不支被击出场外,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一命呜呼了。

场外观众也发现了不对,历年来论武大会都是点到为止,从未出现重伤或死亡之人,怎么这会从摔出那些人的伤势来看,至少里面的战斗绝不是点到为止!

毕雪娇眉头一皱,站起来怒道:“爹!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有点到为止吗?阵法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声音不算小,至少底下一片人是听到了。

看着台下众人又惊又疑的眼神,毕坤华气的涨红了脸,低声斥道:“胡闹!快回客栈别在这丢人现眼!”

毕雪娇怎可罢休,花千落算是她唯一勉强对得上胃口的人,至少也得搏上一回。

底下嘘声更大。

毕坤华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将毕雪娇打晕,起身正色道:“诸位,魔道猖狂,竟敢在我正道盛会上公然杀人,三年前的惨案更是使得我年轻一代惨遭毒手,正道精英出现了年龄断层,现如今那魔道奸细正处在这阵法中,你们说,该如何处理?”

“杀了那人——为惨死同胞报仇!”

人群中有人高声呼道。毕坤华微微一笑。

人群中的何信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想从阵法中看出什么来,手不自觉的握紧,却突然碰到了一样东西。

花字令牌。

何信的手缓缓松开,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随即扭头,隐没在情绪激动的人群中

十七个人越剩越少,到最后,花千落身旁熟悉的人居然只剩下了风轻、伊晨、聂倾涵三人,圈子越靠越小,到最后,四人几乎是背靠背作战了。

聂倾涵浑身猛地一僵,警惕着,显然是很不适应这种完全把后背交给别人的作战方式。

花千落也不适应。不过她还是放心的把自己的后方交给了风轻。

朋友,无需多言。

风轻看了一眼花千落,微微一笑,剑意爆发!

花千落见此也握紧碧血箫——踏雪剑法起手式!

伊晨也不再多言,手中止水剑凌空一划,再度饮血。

聂倾涵抿了抿嘴唇,也杀入敌人中。袖中短剑悄然滑出,无声的割破敌人喉咙,悄然取走敌人性命。

把花千落制作的毒粉扬了出去,聂倾涵收回袖剑,身影隐没在漫天飞扬的毒粉中

年小枝突然猛地抬头看向那漫天毒粉的方向,眼神阴鹜。

“该死的花千落!你要找死,别拖上老夫!”

“谁?!”

年小枝猛地回过头来,一枚飞镖射进了那个倒霉的人的喉咙。那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被年小枝的飞镖射了个洞。

年小枝阴鹜的眼神在那人尸体上扫了几个来回,突然发出了如枯骨搔人耳膜般的笑声。在身上搜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作为流音二长老时的证明——一块毒宗令牌。

年小枝把那令牌放入那人的怀中,冲着毒粉的方向奔了过去

“你们看!”

早已回道花千落他们身边的聂倾涵指着漫天毒粉‘惊叫’道。

花千落抬头一看,猛然一惊。

那是她亲手制作的毒粉!

“来的人那个魔道奸细该不会是毒宗大小姐花千落吧”伊晨擦拭着止水剑上的血迹,不经心道。

还未等花千落反应过来时,她身旁的风轻已经情绪激动的冲了过去。

花千落一惊,暗道不好。

那毒是她亲手制作,她怎能不知它的利害?!

没有多想,花千落连忙去追赶风轻。

伊晨虽然疑惑,但也跟了上去。

聂倾涵咬了咬下唇,忍住被血腥味呛出的泪珠,跟了上去。

竟是又变成了武当派天才小师妹

“咳咳咳咦风公子?洛洛神大人?你你们要干什么去啊?”

一人踉跄着从滚滚烟尘中跑了出来,正好撞上已经红了眼睛的风轻与紧跟在他身后的花千落。

年小枝。

年小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风轻的问心剑正横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年小枝不由得抖了一抖。

“你是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在此处下了毒?”

花千落连忙制止了风轻,皱眉问道。

年小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目光扫过花千落脸上冰冷的面具时连忙低下了头,掩去眼中的憎恶。

“洛神大人老夫咳,我是说我叫年小枝,是个散修,刚刚我一不小心误杀了一个人但是,这人却在临死之时扔出一个纸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时莽撞,以至于弄得这里到处都是”年小枝低着头,迅速的编出一段谎话,然后便默不作声。

花千落死死的拧着眉,这是她亲手制作的毒!但是花千落摸向怀中,不由的苦笑一声,正如意料之中,毒粉不见了。

可是毒粉又是怎样到这里,那个年小枝误杀的人手中的呢?

到底是年小枝在说谎还是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是被人盯上了,那这个人又是谁?他知道她的身份吗?他到底是想害她,还是想救她?

“那你,便领我们去看一看那人吧。”

风轻沙哑的声音响起,问心剑重新回到了剑鞘中。

年小枝一愣,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起了疑问。

如果这毒不是花千落所下,那么又是谁?!这毒,可是毒宗独创!

年小枝握了握拳,这决赛他是肯定要进的了,总共五个名额,这样看来整个擂台现在活着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们五个。

“喏,就是他了,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年小枝轻轻侧开身子,指着地上一具喉咙被刺了个对穿的尸体。

风轻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头。

“不是。花千落是个女的。”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无视风轻,蹲下来开始检查尸体。

盯着那喉咙上的洞,花千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你今年多大?”花千落漫不经心道。

“呃?我我今年六”年小枝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把自己真实年纪说了出来。

“六?”花千落扭头诧异地看着年小枝。

“呃虚岁十六”年小枝连忙纠正。

花千落轻轻触碰着那个洞。

下手狠厉老练,实在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况且,现在的散修有这么厉害吗?

强到甚至连毒宗长老级的人都能杀得了吗?

花千落从尸体怀中拿出一块毒宗长老令,冷笑道。

“你,到底是谁?”

“毕坤华!阵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是再不开阵,休要怪今后五大门派变成四大门派!”

眼见阵中弥漫出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宋金黎再也忍不住,冲宋金黎怒吼道。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毕坤华摸了摸胡子,不紧不慢地说:“宋兄别着急啊,小弟这就把阵法打开。”

把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搁,毕坤华摆了摆手,立刻便有几个弟子出来收阵

花千落看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年小枝,收回了指着他的手。

“开个玩笑而已那么紧张干吗?”

年小枝松了一口气。

花千落却又突然靠近,

“又或者说,你心中有鬼?”

第二十三章 起疑

“又或者说,你心中有鬼?”

本来有些稍稍放松的气氛因为花千落的这句话再次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风轻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此时见到形势不对,不禁眉头一皱,走到花千落身边,传音道:

“怎么回事?”

花千落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对年小枝冷声道:“你不是年小枝吧,至少,你绝不是个散修,对吧?”

年小枝死死地抿住嘴唇,默不作声。

风轻沉默了一会,传音道:“你不会不知道怎么传音入密吧”

花千落皱着小脸点了点头。

风轻默然。这家伙是从哪个诡异角落冒出来的奇葩?!连最基本的传音入密都不会?

“洛神大人何出此言?”

年小枝忍着不断冒出来的冷汗,低头道。

“我可不会认为一个散修,凭着运气来到了决赛,会有可以杀死毒宗长老级别的人的能力。”

花千落冷哼一声,甩出一块令牌,正是长老级别的人才能拥有的样式与花纹。

阵法的突然开启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风轻凝望着突然豁然开朗的天空,一时没有作声。

“小枝一身武功都是柳前辈所授,洛神大人要是固执认为小枝来到论武大会另有图谋的话,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小枝?”

年小枝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声音铿锵有力,让刚刚得见阵内场景的人摸不着头脑。

得,今天这是如果再追究下去就是她的错了。

花千落拧着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而跪在地上的年小枝也好不到哪儿去。

内伤刚刚发作了。他那‘好儿子’!手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冷汗滴在擂台上,碎成几瓣。不过须臾,年小枝已经想好了几种办法。

反正‘柳隐’已经死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吧!若是不行若是不行那便与这丫头拼个鱼死网破!倒也有个伴!

“这是怎么了?千华只是问问你罢了,反应那么激烈作甚?”

眼见气氛欲僵,风轻突然笑道。

“是啊,这位小友,恭喜你进入决赛呢。”

毕坤华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朗声道。

“不知这魔道奸细”

“死了。”

未待毕坤华说完,花千落便冷冷说道。

“呃什么?”

把手中的令牌扔到高台上,花千落别过头去。

“死了。”

圆通大师疑惑的看着风轻,风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耸了耸肩。

“咳咳”宋金黎见聂倾涵安然无事,松了口气。

“那么,这次决赛”

虽然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花千落仍旧还是呼吸一促,激动起来。

“小枝——”

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宋金黎的话,花千落不满的望向来人。

“小枝不,不好啦!”

“这位小友有事慢慢说,莫激动。”

毕坤华皱了皱眉,道。

年小枝见是熟人,不由得调整以一下神态,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神色慌张,断断续续的说:“小枝你咳,你们家柳前辈出事了!”

年小枝瞳孔猛地一缩,‘大惊’道:“什么?柳前辈出事了?!”

流光看着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闭上了眼睛,掩去眼底的痛,转身离去。

陡峭的春风卷起流光的发丝,迷了他的眼,狭长的小巷中,单薄的身影有些孤单。

背后,隐约可见无头尸体旁的一个‘花’字

流光走后,不多时,宋金黎等人就赶到了。

“柳前辈!”

年小枝见到那具无头尸体时浑身一震,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嚎啕大哭’了起来。

“唉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那悲惨的场面。

宋金黎也不知如何是好,轻叹一口气,道:“小友莫要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罢”

伏在‘柳前辈’尸体上的年小枝听了这话,眼泪更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好不可怜。

毕坤华盯着有些腐臭的尸体,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转过头去。

“哼!”

就在众人望着‘悲痛欲绝’的年小枝一筹莫展之时,伊晨突然冷哼一声。

“何事?”

凌云看了自己的得意弟子一眼,皱了皱眉,问道。

“你们瞎看不见吗?”伊晨指着地上一个被剥了面皮的头颅说道。

花千落觉得要不是问话的人是他师尊,这货绝对有可能说‘你们瞎子吗?’

年小枝哭声一滞,然后猛地扑上去抱住头颅呜咽着。

“看字。”

伊晨实在看不下去年小枝眼泪鼻涕糊满脸,身上还带着血迹抱住一个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头颅痛苦的样子,提醒道,然后后退了一步。

花千落饶有兴趣的挑着眉,真看不出来这伊晨居然有洁癖。耸了耸肩,花千落转过头去继续看戏。

可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终于热闹了神,花千落无法再看下去了。

这不可能!

花千落死死地盯着那个字。这绝不可能!

花。

旁边地上还极为应景的洒着一滩黑血。

看到那个‘花’字,毕坤华倒是愣住了。

原来,那人叫他说奸细的事情是因为这个么可是这又与洛千华有什么关系呢?

等等!洛千华峨眉秦清花千落!

毕坤华猛地抬头盯着花千落。

花千落也感受到了来自毕坤华的目光,如锋芒在背,让她毛骨悚然。

皱了皱眉,花千落暗道这毕坤华有抽什么风,索性背过身去,专心致志的研究那个字。

风轻也蹲了下来,跟花千落交流着什么。

听内容,无非是那毒宗大小姐怎么怎么心狠手辣,他风轻一定要除掉她。

毕坤华摇了摇头。

不可能。

且不说别的,凭风情对花千落的恨意,那花千落就绝不可能呆在风轻身边。那纯属找死。

况且,这小子的言行举止,没有一处像一个女子。

毕坤华摩挲着下巴,想着。

可是峨眉,孤钵,还有那极为相像的名字

真是

让人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做出一些,让大家都不开心的事情。

你说是吗?

洛千华?

洛神大人

第二十四章 傲娇的伊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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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最近这几届论武大会是受了什么诅咒还是怎么的,次次没好事。品书网

上上届,喏,峨眉的秦清和魔道的花子箫私奔了吧;

上届,瞧瞧,那丰木城都被人家魔道屠成什么样子了?

这届......来,算算,死了多少人了?

先是魔道高层集体出动搅黄了初赛,再是小巷里有人莫名其妙被燕老鬼所杀,最后是这‘柳隐’的死。

这是要干嘛?

花千落郁郁的踢着石头,一个人走在路上暗道最近自己是不是霉神附体,到哪儿哪儿没好事。

“怎么了?风轻不在吗?”

有些意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千落一惊,迅速做好了防御姿态。

碧血箫横在胸前,隐隐透着几丝剑意。

正在花千落万分戒备之时,那人皱了皱眉,再度开口。

“你警惕性不错。还有,剑意不到家就不要随便拿出来瞎展示,真是丢了峨眉的脸!”

花千落一怔,终于看清了来人。

伊晨?!

“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晨却并没有答话,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就不必回答其他人话了。

浪费时间。

“你找风轻?”

花千落见此苦笑一声,收了架势,问道。

正要离去的伊晨身影顿了顿,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他不在。”

废话一句。

伊晨连白眼都懒得给一个,马上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看的花千落有些傻眼。

“喂......你现在找他也没用的,他被圆通前辈叫去问话了......”

嗯,因为风轻有事不能出来,所以他出来与别人......比试了?伊晨有些疑惑的看着花千落,难道他已经比风轻更强了?

“呃,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出来随便走走......”

花千落被伊晨诡异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忙解释道。

哦......果然是无聊的人。

伊晨顿时没了兴趣。

见伊晨又要走,花千落连忙拉住伊晨的衣袖。

“有事吗?难道你也想比划比划?”伊晨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花千落连忙松开了抓住伊晨衣袖的手,恨不得一刀把它剁了。

欠啊!这尊大神哪是她能招惹的啊!

“咳......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对今天年小枝和那个‘柳隐’的看法......”

伊大神再次转身——

“诶?别介啊!你难道不想与那毒宗大小姐交手吗?”

伊大神怀中的止水剑好像震动了几下......

花千落忍住泪奔的冲动,再次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她可是杀了那个‘柳隐’的人哦......”

伊晨停下了脚步。

花千落快哭了......

“她.......她她她......据说是屠了整个丰木城的人哦......”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还是自己扣的,花千落战战兢兢地硬塞了个‘据说’过去。

虽然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在所有正道中人眼中这罪名早已坐实。

尤其是......风轻。

伊晨终于转过身来,战意升腾。

“你认识那花千落?”

花千落被伊晨满脸杀气的样子吓得小心肝颤了几颤......

娘呦......她这是在玩命啊......

“算......算是吧......”

伊晨面色缓和几分,原来抱在怀中的止水剑也改为了在手中握得死死的,止水剑随时可以出鞘。

随时可以出鞘......削掉她的脑袋......

花千落只觉颈间凉风飕飕,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呜......好吓人......

“有话快说。”

花千落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又紧了紧面具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喂。伊晨,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你就是为问这个?”

花千落的小心肝再次抖了抖,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伊晨并没有注意道花千落的小动作,只是道:“有架要打了。”

所谓看法......就是......

有架要打了。

有架要打了?

你老人家怎么好意思说的出来?

还是用那种兴奋的表情说出来?

“不......不是......我问的是,你真的觉得年小枝说的是真的吗?还是说,你也认为‘柳隐是花千落所杀?”

“与我有关系吗?”

伊大神又傲娇了......

得......

“与正道有关系!”

花千落‘义愤填膺’的说。

她现在能哭吗?能吗?能吗?

伊大神没有说话。

“与昆仑派有关系!”

伊大神眸光闪了闪。

“与......凌云前辈有关系!”

看着伊大神依旧傲娇,花千落咬了咬牙,使出杀手锏。

伊大神终于发话了。

“那又怎样?”

花千落终于放弃了与伊晨沟通。

恕她无能,与非人类沟通,她真的做不到啊......

“我比较喜欢......嗯,有攻击力的人。”

伊大神皱眉思索了一下,给出一个答案。

“所以即使那个年小枝真的不对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他所说的是真是假,管那么多做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言巧语不过是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花千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道:“如果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你呢?那你的这种不以为意是不是会害了你?”

“不可能。”

花千落默然。

“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我今天心情很好。”

“那个‘柳隐’......你怎么看?”

伊晨皱了皱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下手之人出手狠厉,并且完全没有反抗过的痕迹,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花千落歪头问道。

“有人暗中偷袭。用了轻微**迷惑‘柳隐’,然后趁其毫无防备之时,击杀。”

“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吗?那‘柳隐’......不像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有。”伊晨微微一笑“据我所知,毒宗四大护法之一的墨白极为擅长暗杀。”

可惜墨白已经脱离毒宗了。

花千落脸上挂着一丝黯然与落寞。

“第二种,便是用绝对的实力,一击必杀!”

伊晨的眼底有着一抹傲然,与他心灵相同的止水剑有极有灵性的嗡鸣起来。

“这种更不可能了吧。”花千落挑挑眉。

“也不排除。”

“那么......第三种。”

“是他极为熟悉之人下的手。因为他完全没有反抗,是因为完全没有戒备,也不可能戒备身边之人。”

“听起来有点像年小枝下的手。”花千落皱起了眉。

伊晨摇了摇头:“不可能。年小枝只有十四岁,就算再老练也不可能做到一击必杀。”

“是吗?”

伊晨抬起头,正视花千落的眼睛道:“明天的决赛你有信心吗?可敢与我一战?”

花千落突然笑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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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离镜的出现

决赛,终于开始。

五个人,两组。一人轮空。

很不公平?不,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风轻轮空,伊晨对年小枝,花千落对聂倾涵。

抽到签的时候,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她真的不想与聂倾涵打啊下不去手啊

风轻则是炫耀似的拿着那张白纸在花千落眼前晃来晃去,气的花千落恨不得撕了那张白纸,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把抽到白纸的人撕了

伊晨抽到签的时候,不屑的瞥了年小枝一眼,抱着剑走到一边开始调息。

年小枝像是还没从‘柳前辈’的死这个噩耗中恢复过来,感觉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至于聂倾涵

花千落有些无奈的瞄了盯着和自己有着一样数字的纸发呆的呆萌小师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能不这么呆萌吗?你之前擂台上的英姿哪去啦?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那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个假男人犯花痴了成吗?!

发现花千落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聂倾涵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慌忙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花千落别过头去。

她要换对手!伊晨风轻年小枝哪个都行!哦不风轻不行还有伊晨呃,那个年小枝好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怎么办好不容易杀进的决赛

她不想放弃啊

决赛的两组比赛是同时进行的,而在比赛之前则是有一个时辰的准备阶段,可是现在这五位选手好像都不怎么在状态

少林寺的风轻一直在摸着白纸傻笑

峨眉派的洛千华在散发‘谁都别扰’的低气压

散修年小枝蔫巴巴的没有一点精神

昆仑派的伊晨伊大神干脆直接倚着墙抱着剑睡着了

嗯,貌似只有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比较正常一点。前提是忽略她嘴里说嘟囔着的话。

“怎么办抽到洛公子的签了”

“怎么办?凉拌呗~要不你去休息,我来?”

“不行吧你昨天已经出现过一次了你要是再出现的话洛公子会讨厌我的”

“嘁,你无不无聊,你要是真的想让你那阳光开心的话,不如直接弃权。”

“弃权?不行洛公子他不会接受的。咦?有了!那我就假装输给他吧!”

“无聊”

“嗯还要让洛公子他尽早换个兵器毕竟那碧血箫”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同一个人,语调却截然不同,而聂倾涵的表情也是随着语调的变化而在不断变化。

画面很诡异。

所幸声音很小,并没有人发现异常

一个时辰后。

花千落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上了台;对面,则是扭扭捏捏,红着脸低着头的聂倾涵。

见花千落上台,风轻默默的转身离去。

“嗯?你不留下来观战?”

经过伊晨旁边时,伊晨疑惑的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道。

“我留下来观战?”风轻眨了眨眼睛,轻轻挣脱伊晨的手。

“算了吧,我留下来,千华的音攻术施展不出来,少了很大的胜算,我留下来干嘛?累赘吗?”

伊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风轻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上的花千落,神情若有所思

“圆通,孤钵,等到论武大会结束,你们准备让你们两个的宝贝弟子干什么?”

凌云突然睁开眼睛,偏头问道。

“论武大会结束后?看看轻儿与千华的意思吧,我想,应该是要出去历练一番罢。”

圆通大师看了看风轻的背影,又看了看花千落,答道。“怎么了?”

“历练吗?”凌云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带上伊晨一起去。”

比赛是同时进行的,花千落与聂倾涵同时上了擂台,在这二人还在纠结的的时候,那边的伊晨与年小枝早就已经打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花千落扭头看向台下,却没有找到风轻的身影。

走了吗?也好音攻术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花千落掩去眼底的阴影,握紧了碧血箫。

聂倾涵却是浑身一僵,然后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显然,武当的天才小师妹又沉睡了

风轻埋头走着,能进入离火城的人本就不多,此刻,更是全部围观去看决赛了,空荡荡的街道倒是有点萧索的味道。

“风公子这是怎么了?怎的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略微带点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轻大惊,问心剑出。

“谁?!”



流光嘴角带着一丝讽刺,坐在街边未来得及收起的茶摊中,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茗。手中的天地扇微合,轻轻放在桌子上,隐约可见扇面上空无一字。

“是你?流光!你来这里做什么?”

风轻握紧了手中的问心剑,却仍然忍不住狐疑道。

“做什么?呵魔道的人,来到正到这边,为的不就是搞点破坏吗?比如引诱几个正道精英弟子你说是吧,风公子?”

风轻讽刺道:“真看不出来号称‘明月公子’的流光居然有这癖好,真是深藏不露,小弟佩服佩服。”

流光也不恼,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呢?”

风轻只是警惕的盯着流光,不做声。

流光轻笑,凤眸中有着丝丝笑意,却未达眼底。

“过来喝杯茶吧,我可是倾慕风公子的大名许久了呢。风公子若不嫌弃,今日不如就与流光再此饮一杯可好?”

风轻冷哼:“那真是抱歉了,我很嫌弃。”

“真是调皮呢小墨,得留住客人呢,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呢。”

流光轻啜一口茶,道。

风轻有些奇怪,刚要转身,猝不及防之下却被白虎小墨猛地扑倒在地。

小墨巨大的爪子抵在花风轻的咽喉处,风轻刚要挣扎,却又听见流光淡淡道:“别动哦,小墨的爪子上好像有毒呢。”

风轻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流光的示意下,小墨不情愿的松开了风轻。

流光给风轻斟了一杯茶,动作完美到无可挑剔。

当真是‘君子如玉’。

“既然这位小友都已经邀请了,那流光公子,也请本座饮杯茶,可好?”

淡淡的声音,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语气,‘吱呀吱呀’的轮椅声,无一不让流光咬牙切齿。

这个人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个残废怎么会到这里来?!

风轻疑惑的望过去,眼中疑惑不再,有的,只剩满满的惊艳。

如海洋般深邃的湛蓝色眼眸仿佛能把一切都看穿,简简单单的白色的衣衫刚刚配得上他,绸缎般顺滑的乌发随随便便的披下来——

离镜。

前一天还在毒宗悠然居的离镜。

第二十六章 柳医师

“你这里做什么?!”

流光见离镜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忍不住怒道。

该死的这碍事的家伙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悠然居吗?!

离镜嘴角轻扬道:“本座到哪里,做什么,貌似流光公子还管不着吧。毕竟你与大小姐也不过是订婚了而已。”

流光死死地握住拳头。

这个该死的残废!他知不知道只要他一靠近,自己绝对有把握一招杀了他这个内力全无的废物!

不行!身边还有风轻他们两个加起来

流光在心中仔细的掂量了一下,最终缓缓的把杀意深深的藏在了心中。

还不到时候

“怎么,流光公子这是不欢迎本座吗?”

离镜见流光眼中说完杀气浓重,也不向前走了,只是坐在轮椅中笑意吟吟的看着流光。

“怎么会呢?护法大人可是言重了,流光有何怠慢之处,还请护法大人恕罪。”

流光温和的笑了笑,轻轻地给离镜倒了一杯茶。

“原来是方山露芽,流光公子好品味。”

轻嗅着独特的清香,离镜赞道。

一时间,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只余茶杯中的水汽静静地向上升腾着。

风轻抿着嘴,眉头紧皱。

流光是他的仇人没错即使不是,他也很讨厌流光这样的伪君子,可是

这个离镜,也是毒宗的人没错吧?看样子,他在毒宗的地位好像比流光还高,那么,当年丰木城被屠的事,他肯定也掺了进去

可是为什么他恨不起来啊?!

这种人他的眼睛很干净真的是毒宗那种地方的护法吗?!

还有,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的啊?天生的吗?为什么他好像一点内力都没有还站不起来,流光还那么怕他?!

问号越来越多,风轻好奇的盯着离镜的眼睛一个劲的看。

却不想,离镜突然转过头开,对他嫣然一笑。

风轻迅速偏过头去。

离镜也不恼,放下茶杯,收起温润如玉的摸样,转头对流光说:“流光公子,你不是要对这位小友说些话吗,为何不说?”

流光咬了咬牙,阴狠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离镜的脸。

“那护法大人不觉得您应该需要回避一下子吗?”

离镜勾起嘴角:“本座觉得没必要,是吧?风轻小友?”

风轻猛然一惊,沉默了一会道:“我有选择权吗?”

“当然没有”

离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眼神有些黯然。

‘本座’

多么遥远的称呼那些辉煌,仿佛就在昨日。

族人们恭敬的一声‘柳医师’,是当年的他最珍视的荣耀。

而现在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柳医师’已死。

‘柳离’已死。

就连,‘离镜’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着。

“不是哦柳医师只要你愿意,那些什么的,都可以在再回到你的身边”

离镜惨笑着。

黑影他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自己的心境,已经这么脆弱了吗?

他,到底可以坚持住多久?

“护法大人真是嗯这种情况下居然也能走神。”

离镜的眼神有些迷茫。

知道流光带着淡淡讽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离镜才回过神来。

就连风轻也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没事吧”

风轻说完了之后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破嘴!太贱了!

离镜莞尔一笑:“无碍。流光公子还是有什么话都直说吧,本座的时间有限。”

时间有限就赶紧滚回你的悠然居去!

流光心中咆哮着这一句,面上却挂着微笑。

“护法大人要是时间有限的话,流光就不再多浪费时间了。其实流光只是久闻风公子大名,来找风公子喝茶聊天的。”

风轻冷着脸说道:“第一,我不喜欢喝茶;第二,我不喜欢与你喝茶,所以不用再来找我”

风轻说到这里,摸了摸脖子上被小墨抓出来的红印,冷笑道:“‘喝茶聊天’。”

话说那只白虎哪里去了?!

流光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勉强笑道:“那真是可惜了,看来我们只能在正魔之战的战场上见面了。”

风轻站了起来,扭头就走:“我很乐意。”

离镜见此微微笑道:“据说‘绝代风华’中的风轻公子爱酿酒,更爱饮酒。流光公子下次带点上等好酒,说不定会打动风轻公子,让你死的好看一点呢留个全尸怎么样?”

流光压抑住胸中奔涌的杀意,咬牙道:“多谢护法大人吉言。”

缠丝蛊原本已经被药物控制住的缠丝蛊又发作了!

离镜流光的反应,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从那两株千叶草身上提炼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起码能让流光体内的缠丝蛊感到威胁,蠢蠢欲动起来。

当然,也能让它再度沉睡。

扔给流光一个瓷瓶,离镜冷笑道:“流光公子要好好保重身体呢。”

然后“吱呀吱呀”的轮椅声再度响起,等流光再度抬头时,离镜已然不见。

该死的

勉强唤出小墨,流光抓着瓷瓶,在小墨的背上昏了过去

“柳医师?”

刚刚离开流光的视线,离镜便不出所料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即使是看不见黑影的脸,离镜仍然能感受到黑影的戏谑。

“你今天读我的心了?”

面对黑影好奇的目光,离镜漠然的问道。

“哎呀呀,柳医师,别生气嘛再说了,这世间可以读心的,又不是只我一家”

“这世间能读心的生物只有两个,一个是那人的宠物——岚凤;还有一个,不就是你吗?”

“咳咳”黑影干咳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你今天干嘛要帮那小子?”

离镜的手顿了顿,淡淡道:“一时兴起罢了。”

“一时兴起?”黑影笑嘻嘻的凑过来“不是因为那丫头?”

离镜别开头,避开黑影灼灼的视线:“不是。”

黑影笑道:“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你要是想要保护那个丫头,完全可以接受我的力量,把那丫头纳入你的羽翼之下,还有谁可以伤到那丫头一根毫毛?”

离镜干脆驱使轮椅转过身去。撇下黑影的抓狂声不管。

他到底还可以坚持几天?

他刚刚心境的松动,黑影不会感觉不到。

离镜轻叹一口气,‘吱呀’的轮椅转动声再次响起。

头顶的天空悄然聚集起大片的乌云,挡住唯一的太阳——唯一的希望。

暴雨,要来了。

第二十七章 弃权风波

等风轻回到赛场的时候,决赛已然结束。品书网

出乎意料的是,四个人只剩下了花千落一个人。

“怎么回事?”

走到花千落的身边,风轻皱着眉头问。

“我也想知道......”

花千落摸了摸鼻子,无奈苦笑道。

为什么比赛比得好好的,突然就结束了呢?

先是伊晨年小枝那一组。

年小枝莫名其妙的弃权,伊晨受不了这等对他来说的‘奇耻大辱’,不顾比赛规则攻击年小枝......然后?被淘汰。

再然后是她这一组。

聂倾涵先是特诡异的对她嫣然一笑,然后拎着短剑就冲了过来。

冲了过来干嘛呢?

撕衣服。

对,撕衣服。

今天她好死不死的穿了件白衣,然后这货就过来撕她衣服。

撕她衣服干嘛呢?

聂倾涵撕完衣服后,砍成小布条一撒——

嚯,好嘛,白布条满天飞。

然后她就被裁判认为是弃权了。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聂倾涵下场前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好吧......莫名其妙的进了决赛她很高兴......

前提是忽略她的对手——风轻。

“明日由峨眉派洛千华与......咳咳......少林寺......风轻......”

裁判显然也是没有料到最后的结果,最后直接拿着名单沉默了。

这是什么事儿啊!

没有时间听那裁判磨磨唧唧,风轻直接抓了花千落的手就走,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这......”

孤钵师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后便悄然隐去。

圆通大师也是愣了片刻,随即无奈苦笑道:“让他们两个自己商量去。”

真是的......小兔崽子们能不能给他省点儿心呦......注意点形象啊......

......

“风轻?”

风轻闻言松开了花千落的手,二人就这么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风轻沉默了一会,问道。

“什么怎么办?”花千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风轻有些急了:“明天决赛!”

花千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讷讷道:“就那么办呗......反正我连年小枝估计都打不过......”

“我认输。”

风轻斩钉截铁的说。

“哈?为什么?”

风轻抖了抖。

“没有为什么!”

花千落还是没有听懂风轻的意思。

风轻直接转身就走。

......翌日......

“我弃权——”

二人同时愣了一下,众人也面面相觑。

这二位小祖宗又是闹哪一出?

“这......”

裁判犯了难,左瞅瞅,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无奈,不由得咳嗽了几声,示意风轻赶紧解决。

风轻瞪着花千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花千落无辜的看着风轻:“可是我不想欠着你人情。”

“总之我弃权。”

“不,我弃权。”

“我弃。”

“我弃。”

“你不与我争会死吗?!”风轻怒了。

“我说了,我不想欠你人情。”

花千落瞪着风轻。心中却不免闪过一丝黯然。

如果我和你真的有一天会站到对立面的话,我怕我下不去手......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

“谁要欠人情啊?!大不了你欠我一个承诺罢了!”

风轻终于受不了,咬牙道。

“嗯?什么?什么承诺?”

风轻发现最近花千落的反应越来越慢了,便懒得与她解释,直接跳下台:“我弃权!”

裁判如临大赦,连忙宣布:“峨眉派,洛千华胜!”

花千落有些懵。

这家伙......居然不听她的!

哎等等......风轻为什么要听她的呀?

花千落茫然的摇了摇头,连忙去追风轻了。

孤钵师太却是睁眼,疑惑的看向花千落。

刚刚,好像有那种嗜杀之气一闪而过......

罢罢罢,也许是她看错了吧。

若是......若是......

那也不是她可以阻挡的了的。

......

聂倾涵看着花千落离去的背影,咬住了下唇。

那碧血箫......那碧血箫的效力好像弱了好多......那她......还要不要告诉洛公子了呢......

“那碧血箫怎么了?嗯?聂小姐?”

带着丝丝引诱味道的声音猛地在耳畔响起,聂倾涵吓了一大跳。

“谁?!”

话未出口,却被人悄然捂住嘴。

“聂小姐,你这样大声叫的话,可是会把别人引来的呢。”

聂倾涵惊恐地瞪大眼睛,身后的男子轻轻的捂住她的嘴,下巴放在她的脖颈处,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呼吸,以及......淡淡的茶香。

她的墨绿色裙摆与那人的月白色衣角纠缠在一起,她呼吸一窒,袖中短剑也忘了抽出,就这么一时僵立着。

直到人都散光了,身后那人才松开手。

聂倾涵冷哼不屑道:“你怎么在这?”手中却悄然出现一只金线蛊。

流光微笑道:“我以为聂小姐会哭喊着要流光对你负责,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啊......传言中天真可爱的武当派天才小师妹聂倾涵也会出手偷袭......你说是吧?”

流光手中天地扇一开一合,便制住了聂倾涵正打算偷袭的手。

“咦......这是......苗疆金线蛊?你是苗疆的人?”

聂倾涵眼中不屑,手一挥,身体急速后退,而那只被流光修长手指捏住正不断扭动的金线蛊顿时爆裂开来,化作百十条金线便向流光身体里钻。

流光猝手不及,被这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得逞。

该死的!大意了!

苗疆的东西千奇百怪,其中更是以巫蛊之术与降头最为著名......这小东西......

聂倾涵大喜,眼中得意还来不及绽放,便已经转变成了错愕。

只见那金线蛊又从流光的皮肤中钻了出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小小的身子便缓缓僵直,显然是死了。

“你......你的体内竟然有......缠丝!”

流光皱眉,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眼前的聂倾涵满眼痴迷,一步一步的向流光逼近:“缠丝......缠丝啊!全天下仅有一只......得之即可永生!给我你的血......给我......就一点也好!”

流光眼中一抹讽刺。

永生?变成像他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笑......

“你不是聂倾涵吧,据我所知聂倾涵可不会巫蛊之术,而且非常厌恶这种东西。”

聂倾涵愣了一下。

“哈哈哈!我不是聂倾涵?我当然不是!我是苗疆圣女聂清寒啊!”

聂倾涵......不,是聂清寒仰天大笑,眼角却有泪水淌下。

“聂倾涵她当然不会这种东西啦,因为她把她所有厌恶的,所有不想面对的东西都丢给我了!”

“你体会过那种夜半之时听着体内蛊虫在蚕食你血肉的声音的感受吗?!”

“你知道那种被支着眼皮强迫着认识一种种毒虫的感觉吗?!”

“你感受过那种在乎的人就在眼前出事但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流光垂下眼帘。

是的。

他都体会过。

因为你,花千落......

第二十八章 自作聪明

“好了,圣女大人,诉苦时间结束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那碧血箫究竟是怎么了吗?”

流光皱了皱眉,天地扇展开,挑起聂清寒的下巴。

聂清寒妩媚一笑,伸手勾住流光的脖子,轻声道:“看来流光公子很在乎花小姐嘛那么,你不妨猜猜,碧血箫的作用是什么?”

流光微微偏头,避开聂清寒的手,笑道:“我讨厌聪明人,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那在流光公子眼中,清寒便是那个自作聪明的人?”

流光笑而不语。

“嘁无趣。不过说实话,我对你们两个还真是感兴趣呢,明明你很恨她,无时无刻的都在算计她,陷害她,却又那么关心她你有病吧?”

聂清寒偏头笑道。

“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流光摩挲着天地扇。

聂清寒踮起脚尖转了一圈,墨绿色的裙摆滴溜溜的随着聂清寒的动作飘成了一把撑开的美丽的伞。

“柳隐不,或许应该叫他年小枝是你的养父,流音杀的吧?我记得你的字迹好像是这样的”

聂清寒轻巧的蹲下身,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在地上划拉着,流光疑惑的看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花’字

“至于这么急么?”聂清寒笑着偏头,不经意的拂开那随时可能让她身首异处的天地扇,对上流光惊异不定的眼睛。

“算啦~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碧血箫的作用,告诉你又何妨?”聂清寒娇俏的吐了吐舌头,突然踮脚附在流光耳边轻轻道。

“碧血箫沾了我的血——它被污染了唔我的血好像能让人渐渐失去神智,然后渐渐地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呢。哦,对了,碧血箫是由血玉制成的,不巧的是,好像能让我的血的效力加倍呢。”

流光猛地一惊,转身便想要去找花千落。

“你急什么?你不是盼着她早点死好解心头之恨吗?”

流光匆匆离去的背影顿时一僵。

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倚着墙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的聂清寒。仿佛是对聂清寒,又仿佛是对自己说道:“是啊,我盼着她早点死呢”

聂清寒道:“她暂时还死不了,原本在昨个儿她就应该大杀四方了,可是她身上好像有什么能静心的东西,貌似还不是凡品,不过虽是减缓了她变成怪物的时间,却也遏制了她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阴凉而已罢了倒也是愚蠢!”

流光脸色阴了又阴。

“不过流光,我倒要告诉你,你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流光没有理她,身影很快消失在聂清寒的视线中。

不一定是真的?不那种逼真的程度,不是易容可以做到的

但是如果加上一点摄魂术且心神不宁的话

流光忽然间心口一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花千落默默地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

“你就不能爷们点吗?”

风轻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

爷们?她一个姑娘家的,爷们个什么?

花千落继续用脚尖画圈圈。

“内个,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花千落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风轻抿了抿嘴唇,斟酌了好久才说道:“你对流光了解多少?”

“流光?”花千落一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手腕又隐隐作痛起来。

“对,是流光。我想千华你当初是从毒宗上匆忙跑下来,想必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或许你对流光比我更熟悉。”风轻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

花千落神情一僵。

当初从毒宗上匆忙跑下来,她给出的理由本来就比较牵强,不过风轻也没说些什么——没说些什么,不代表不知道。

更何况,相处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就算她再怎么隐瞒,风轻也应该不是一无所知

毒宗,女子,‘花’

花千落勉强吐出几个字:“怎么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风轻盯着她的眼睛,花千落慌忙别开头。

风轻忽然移开视线。

“没,就是昨天,我遇见流光了。”

“什么?!”花千落失声叫出来。

“还有离镜。”风轻又补上了一刀。

花千落惊讶的瞪大眼睛。

离离离离离镜?!

镜前辈?!

“你确定?!”花千落一把揪住风轻的衣领。

“确定。”

“你没认错人?就是那个蓝色眼睛的,头发长长的,坐在轮椅上,喜欢穿棉质白衣很温柔又有点腹黑的那个?!”

风轻沉默了一会,“蓝色眼睛没错,头发长没错,坐在轮椅上没错,棉质白衣没错,温柔没看出来。腹黑,有点。”

花千落呆住了。

她的镜前辈小时候总是关心她,照顾她的镜前辈总是会对她很温柔的笑的镜前辈来了!

是来看她了吗?他心中还是有她的对不对?他还是在乎她的对不对?

刚刚风轻说他不温柔果然是只会对她温柔吗?

“千华,你能不要一边拽着我衣领一边傻笑还流口水好吗?”

风轻古怪的看着莫名抽风的花千落。

“啊?好好你骗人!”

花千落听了连忙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却发现根本就是风轻胡扯。

“对了,离镜他跟你说什么了?”

“喂喂问错人了吧,这时候不是应该杀气腾腾的拎着我衣领问我流光在哪儿么”风轻满头黑线。

“说!”

花千落直接抽出碧血箫。

风轻眼角抽了抽,果断结束这个话题。

“千华,你准备接下来干什么?”

花千落怔了怔,然后猛地醒悟过来:“今天几月初几?”

风轻疑惑道:“今天四月十七你问这个干嘛?”

四月十七她的生日是四月初七那也就是说

她丫的!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她就要嫁给流光了!

她——不——要——啊!!!

花千落僵硬的望向风轻,突然彪悍的冒出一句:“老子跟着你混了!”

“你什么?!”

“我说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花千落认真地说道。这是保命符啊一年以内她绝对不回毒宗!绝对!

第二十九章 后悔

风轻觉得他有限的智商理解不了花千落的意思。

什么叫以后就跟着他了?

“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茅厕也是?”

“茅厕也呸!这个除外!”花千落慌忙改口。

“那青楼呢?”

“你有完没完?!”花千落怒道。

是你先起的头的

风轻委屈的看了花千落一眼。

“走!”花千落狠狠地瞪了风轻一眼,转身。

被几乎贴着面具的人脸吓了一跳,扬起手中的碧血箫就要刺去。

“都说了你剑意差到爆,能不能别总拿出来丢人现眼?”

花千落一惊,连忙收回,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伊晨”

“伊晨?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可没有时间跟你打。”风轻扶住花千落,绷紧了身子。

伊晨看了一眼二人的姿势,了然道:“我明白的。所以打扰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是我师父让我来找你们的,孤钵前辈与圆通前辈也让你们回去。”

风轻与花千落都僵住了,然后迅速分开。

伊晨,你这样可交不到朋友!

异口同声道:“你想多了!”

伊晨一脸鄙视。

唬谁呢?!



风轻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千华,莫要让凌云前辈与孤钵前辈等急了”

“还有圆通前辈。”伊晨善意的提醒道。

“老子节省一下口水不可以吗?!”风轻怒。

伊晨花千落默然。

“走吧。”

花千落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眼角便瞥见一截白色衣角。还有一缕长发。

花千落顿时僵在了那里。

是他镜前辈

“千华?”等了许久风轻也不见花千落动,风轻疑惑的看了过来。

花千落仍旧没有动。

突然,她一把甩开风轻的手,直奔那个拐角。

没有!

还是没有!

怎么可能?

花千落茫然地望着眼前。

没有朴素的棉质白衣,没有柔顺的乌黑发丝。

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千华。”

风轻拽了拽花千落的衣袖。

“我们回去吧。”

花千落木然的被风轻拽走。

却仍然扭头看着。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来了啊?”圆通大师睁开眼睛笑眯眯的望向三人。

凌云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三人便继续闭目养神。

孤钵师太她连眼睛都懒得睁。

“千华呦,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圆通大师道。

花千落愣了片刻,恭恭敬敬的答道:“晚辈还未想好。”

圆通大师看向风轻:“轻儿,那你呢?”

风轻低头。

“全凭师傅指挥。”

圆通大师无奈。

伊晨那小子更不用说了,除了凌云的话谁的也不听,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不行啊怎么现在这些年青一代都不把长辈的话当回事呢?!

尴尬的咳了一声,圆通大师觉得他有点搞不定目前的情况了。

“千华,你的心性不够,去历练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孤钵师太突然张口说道。

花千落想都没想直接便答应了。

反正她出宗的目的本来就是历练,地点嘛没有关系,没有流光就成。嗯,有离镜的话自然是更好。

“那我也去历练吧。”风轻突然说道。

花千落微微侧目。

伊晨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小子有JQ呦

“伊晨。”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伊晨嘴角边的笑容立刻收敛。

“师尊。”

“你也去。”

“好。”伊晨也很痛快的答应了。没关系,这回向谁挑战呢?

“跟他们一起去。”凌云的话直接毫不留情的打破伊晨的幻想。

“是”这回伊晨也蔫了。

呜呜呜历练什么的最讨厌了

管他什么心境不心境的?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直接喀嚓。

简单粗暴。

他喜欢。

伊晨闷闷的想到。

“喂喂喂,凌云孤钵圆通,你们三个也忒不厚道了!历练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宋金黎!”

好嘛,宋掌门的大嗓门老远就听到了。

凌云睁开眼睛,毫不留情的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宋金黎拉着聂倾涵大大咧咧的冲进屋子。

“算我家倾涵一个。”

凌云不说话。

孤钵师太无动于衷。

圆通大师看向风轻。

风轻看向花千落。

宋金黎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顶着聂倾涵诡异的笑容,僵硬的点了点头。

然后溜之大吉。

天杀的!这破地方她是呆不了了

好不容易跑回房间,花千落却愣住了。

桌子上有一个瓷瓶与一张纸。还有一个正在不断发出撞击声音的诡异盒子。

花千落果断忽略盒子。

打开瓷瓶,发现里面是一种蓝盈盈的液体。

凑到瓶口嗅了嗅,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花千落疑惑的拿起了那张纸。

熟悉的字体,让她泣不成声。

“以后别随便给别人承诺,尤其是你完成不了的。鸟被我不小心弄哑了,不过爪子估计还能再划拉几个字。以后还能再送个信之类的,另外,苏瑾失踪了,玉魅也显怀了,我给她弄了几帖药。毒宗还好,放心好了。”

最后四个字被涂黑了好几次。

花千落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风轻的脚步声想起,花千落这才慌忙擦干眼泪。

静静地看着信纸被火焰吞噬,花千落这才抬头。

“呦,怎么了这是?”

花千落的脸直接白了。

这货不是失踪了么?!

苏瑾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不是想你了么?小徒儿?”

风轻的脚步越来越近,花千落直接急了。

“你来这干什么?!快!走!啊!”

见苏瑾仍没有要走的意思,花千落毛了。

这这这风轻要是推门进来了她就完了!!!

“走?我为什么要走?”

花千落气急,情急之下一把把苏瑾摁倒在床上。

风轻进来的时候,傻了。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打扰了!”

风轻掉头就走。

千华!你能不在房间里乱搞吗?!

花千落想哭。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呦~小徒儿应变能力不错嘛!”

苏瑾也不着急站起来,懒懒的半躺在床上,衣衫半露,看的花千落一阵脸红心跳。

“这面具还是我送给你的吧?”

苏瑾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撩过花千落的面具,拂过眼角的泪珠时突然一顿。

揭下花千落的面具,露出花千落错愕的脸。

“这面具是我做的。”

苏瑾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这泪你猜是谁的呢?”

花千落有些疑惑:“这泪珠不是刻在上面的吗?”

苏瑾并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面具。

花千落惊讶的睁大眼睛。

那泪珠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银色的面具突然多了一颗朱红色的泪珠,美是美了就是有点不详。

“给你。”

苏瑾忽然又冷冷的把面具塞到花千落手中。

花千落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这?

苏瑾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

“做过的事情,就别后悔。”

后悔的事情,就别做。

第三十章 岚凤?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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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盒子中的岚凤大人被两个女人华丽丽的忽略了。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该死的!外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花千落那个死丫头还不打开盒子?!

岚凤奋力的撞着盒子,无奈双腿被绑,也折腾不起来。

苏瑾把眼泪压回心里,冲刷着心中狰狞的伤疤。

“咦?这盒子......这盒子中有活物?”

苏瑾突然指着盒子惊叫起来,仿佛刚刚脆弱的小女人从未出现过。

花千落一拍脑门,直叫不好。

她居然把英武给忘了!

咳咳......不会憋死吧?!

苏瑾拉住花千落,素手一挥,那盒子便自动飞了过来。

花千落一脸惊异的看着她。

这货不是人吧?不是人吧?!

苏瑾轻笑,这丫头傻起来倒也可爱......嗯......这才对嘛,小屁孩一个玩什么心机?!

眼见着盒子中的撞击愈发的厉害了,苏瑾眼中兴趣也渐浓。

盖子一掀,岚凤顿时僵在了盒子中。

苏苏苏......苏瑾!妖姬苏瑾!等等......那溟苍呢?!要是被他知道......她会死得连渣都不剩的!!!

想到这儿,岚凤顿时缩作一团,拼了命的向花千落的身边靠去。

她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啊喂!

花千落有点疑惑。

“英武?”

这死鸟以前可没见她这么亲热过。

“哦?英......武?”

苏瑾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这只名叫英武的英武......刚刚,好像在怕她?

虽说有点天性使然的意思......不过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鸟能感知到的......

哦呀?遇到同族了?有意思......

苏瑾捏起岚凤的鸟爪笑眯眯的看着她,差点把岚凤吓哭。

呜呜呜,主人......你在哪儿啊......

从苏瑾手中解救下可怜的岚凤后花千落干咳了一下,轻声问道:“师尊,还有事吗?”

苏瑾笑道:“你这鹦鹉倒是有趣......它叫什么?”

“英武。”

“英......什么?”

“英武。”

苏瑾嘴角抽了抽,又一把把岚凤抓了回来。

“我总觉得她像另外一只死鸟。”

花千落茫然的看着苏瑾。

苏瑾也不说话,直接拽过花千落的手腕。

“你这镯子,是别人送你的吧?”

花千落一脸警惕。

“那死鸟......叫岚凤,就是他养的。要不是因为这镯子,当初我也不会找上你。”

花千落的脸色像吃了苍蝇。

“呵......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在乎一切,连族中重宝都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了一个当时......嗯,才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他有恋童癖?”

花千落的脸色这回像吃了狗屎。

“哈哈哈~算啦~不逗你啦,我走啦,祝你好运,记住我说的话哦~”

苏瑾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懒的像一只收敛了锋芒的狐狸。

花千落巴不得苏瑾早点走。走得越远越好!

......

翌日。

花千落一晚上都没有见到风轻,后来才知道风轻为了给她留足够的空间与昨天晚上那美女‘内啥啥’,在屋顶上呆了一晚上。

花千落知道以后,直接给了风轻一下子。

至于往哪儿打嘛......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马上就要启程了,可是等花千落到了集合地点时才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说好的就伊晨风轻聂倾涵吗?

这多出来的年小枝与毕雪娇是怎么回事?!

神啊!救救她吧!这些人没一个是她惹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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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帐篷纠纷

tue nov 11 18:15:41 cst 2014

聂倾涵仍旧是一袭墨绿色衣裙,嘴角边挂着甜甜的笑容,但是花千落总觉得那笑容不似之前那么纯真甜美了。【无弹窗.】

毕雪娇依旧是那见谁都不屑一顾的样子;年小枝却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哎......这孩子......怎么受到点打击就爬不起来了?

伊晨却似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抱着止水剑只差睡着了。

伊睡神!

风轻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来晚’的样子。

花千落想揍人。

可惜这里面除了毕雪娇,好像都是别人虐她。毕雪娇这位大神还知道她的身份......没一个惹得起的。

“咦?千华?这是......鹦鹉?”

毕雪娇突然靠近花千落指着花千落肩膀上的岚凤一脸好奇。

“嗯。”

花千落‘嗯’了一声便别开头去。千华......她与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喂,那边的那个喂,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毕雪娇却没有想到这么多,直接上前一步,挽住花千落的手臂,好奇地问道:“那它叫什么名字?”

花千落顿时僵硬了。

“英......武......”

毕雪娇也愣住了。

聂清寒也挽住花千落的另一个手臂,笑意盈盈道:“洛公子真是有趣呢。”

岚凤一个受不了,飞到了风轻的肩膀上。

风轻在努力憋住笑。

伊晨看了看左边身穿朱红色丝裙的毕雪娇,又看了看右边一身墨绿的聂清寒,最后看了看被面具遮住表情的花千落,皱眉。

有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还有昆仑派的大小姐毕雪娇......那......风轻怎么办?

风轻突然打了一个寒战,疑惑的看过去,发现伊晨正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他......裤子穿反了?没有哇......

想了又想,伊晨还是觉得自己得把风轻这只‘误入歧途的绵羊’给拉回来,便委婉的说道:“风轻......你......还是尽早放弃吧,毕竟阴阳相调和才是正道......”

风轻一脸茫然。

伊晨的眼神往花千落那边瞟了一眼。

风轻的脸黑了。

你......你丫才是弯的!你全家才是弯的!老子很正常!

不过伊晨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呢,风轻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

“多谢提醒......在下与千华仅仅是朋友关系!”

伊晨正色道:“不必解释,都懂的。”

风轻忍住揍人的冲动。

淡定......淡定.......

“那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弱弱的声音从墙角处传出来,众人都一愣神,趁此机会花千落赶紧挣脱两个‘女魔头’的手臂,一边整理着差点被毕雪娇扒掉的衣服一边大喊道:“现在就出发!现在就出发!”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骑上马便走。

那架势,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风轻也连忙跃上一匹马,远远地离开了伊晨的身边。

伊晨撇撇嘴,运起轻功抢了一匹枣红马跟上,气的毕雪娇哇哇直叫。

聂清寒也不含糊,各自选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年小枝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默默牵起最后一匹马,又仔细地粘好了人皮面具有些松动的地方,继续当他不起眼的少年年小枝。

......

最远方,青衫少年的乌发与黑衣少女的青丝被风扬起,隐约间有少年爽朗的笑声传来。

白衣少年骑着一匹枣红马很快追赶上了他们;而他身后的两位少女也不甘示弱。

红衣少女清脆的笑声随着高高扬起的马鞭越传越远,成为他们一生的回忆。

或许......这样也挺好。

年小枝呆呆的看着。

旋即冷笑。

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他与他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

他所追求的,他们不懂。

权与力。权与利。

......

晚上。

花千落阴了脸。

“你们......都不拿帐篷的吗?!”

岚凤嘎嘎直乐,气的花千落恨不得再把这家伙毒哑。

昨天她就不该一时心软把这破鸟的嗓子给救了回来!

“咳......你们怎么舍得让本小姐拿那又重又没用的东西?”

毕雪娇干咳了几声,扬着头说道。可惜,声音里那抹心虚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聂清寒脸红了一片,低着头捏着衣角。

伊晨别开头不说话。

年小枝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只剩风轻与花千落一人拎着一个单人帐篷干瞪眼。

“床前明月光,帐篷有一双。一共六个人,千华泪两行。”

因为嗓子不太好的原因,岚凤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寂静的荒郊野外,足以让耳聪目明的众人听个清楚。

这......这诗......

咳咳咳......

花千落一把掌把岚凤拍到地上:“别吵!”

风轻也是一脸无奈。

“喂......看在你们这么为难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与洛千华你挤一挤吧!”

毕雪娇抱住花千落的手臂,一脸勉为其难,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拽过花千落手中的帐篷,生怕别人抢走了。

聂清寒抿嘴一笑:“毕小姐,既然你那么不愿意,那么还是清寒与洛公子挤一挤吧。”

毕雪娇错愕。

“喂,聂清寒,你的脸在哪儿?本小姐怎么看不见?!”

反应过来的毕雪娇立马反驳道。

聂清寒笑脸微僵,反唇相讥道:“是呀,这乌漆嘛黑的,清寒又身着墨绿色,毕小姐一时看不清倒也是合情合理。反倒是清寒看毕小姐的脸仿佛是被黑熊伤过呢。”

毕雪娇脸色大变。

她她她她......居然说她的脸被熊瞎子舔过了!

毕雪娇怒瞪聂清寒。

聂清寒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

比无耻?那丫头或许比不过......不过遇上她嘛......

花千落把手臂从毕雪娇与聂清寒手中抽出来,满头黑线。

“不如你们两个挤一挤吧。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花千落把帐篷塞到她二人手中,落荒而逃。

女人好可怕~~~

不过看到风轻伊晨年小枝的三双眼睛后,花千落蔫了。

内个......毕雪娇,聂清寒......介不介意我跟你们挤一挤呀?

第二章 婚期提前

花千落欲哭无泪。品书网

尼玛她不要与三个大男人挤一个单人帐篷啊混蛋!她的清誉啊喂!

肩上的岚凤早已飞到树上去看热闹了,看见花千落发青的脸色,岚凤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喂喂,那只死鹦鹉,你丫敢笑得更大声吗?

“我守夜。”

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把花千落神游的魂魄召唤回来。

伊晨?

花千落狐疑的看向伊晨。

“你确定?”风轻皱了皱眉,疑惑的问。

伊晨点了点头,突然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伊大神?你确定你说的是人类的语言?我听不懂耶......

花千落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风轻也是满头雾水。

伊晨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住茫然不知所措的年小枝便走。

-_-|||

风轻明白了。

花千落也明白了。

伊大神!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喂喂......

花千落与风轻无力的哀嚎凌乱在风中。

岚凤很识趣的飞到了别处。

花千落风轻对视一眼。

“帐篷是我的!”

......

当然,最后的结果以一人一半告终。

花千落背对着风轻,紧贴帐篷。

一人的帐篷能有多大?就算二人把自己变成壁纸,也依旧隔不了多大的空隙,更别说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风轻盯着帐篷顶,偏头看了一眼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一样的花千落,无奈道:“千华......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花千落脸一红,离风轻越发的远了。

......

闭着眼睛倚在树上耳朵却竖了起来的伊晨,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帐篷那边倾斜了一点。

嗷嗷!不是第一次了!

......

风轻无奈。

花千落干脆大被蒙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不着。

跟镜前辈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这样。

花千落默默地想。

她七岁的时候......她认为镜前辈是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体贴的人。

她说她长大以后要嫁给他。

他说不行。

她问为什么。

他说他是她叔叔,也是她前辈。

“没有关系的,我不在乎。”

“我在乎。”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

然后那天她破天荒的的没有去做功课,而是去找了花子箫。

她问:“爹爹爹爹,我想嫁给镜前辈,可是镜前辈说不行,他说他是我叔叔。我说了我不在乎,可是还是不行。为什么啊?”

花子箫低下头,耳畔一缕碎发滑落,与镜前辈一样美。

花子箫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叹道:“千落长大了。那是因为镜前辈不想让你被世俗所唾弃。”

她不懂。

后来她被花子箫安排的课程忙的没有时间去见镜前辈。那些美好的回忆只能被埋没在一波又一波的课程中。

再后来她懂了。

因为沈叶。

镜前辈喜欢的人,永远不是她。

不仅仅是因为辈分关系。

她是没法与一个死人争的。

就连镜前辈少有的一抹温柔,也是沈叶施舍给她的。

因为那个少女曾经说要给镜前辈生一个孩子啊......

千落......

她的名字,也是花子箫用了沈叶的。

......

“喂喂,阿镜,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叫千落怎么样?柳千落......好美的景象。”

“我觉得这个名字适用于小花的孩子。”

“才不要~所以我要赶在秦清之前先生一个孩子玩玩~”

......

这种感觉......真心不爽。

花千落苦笑一声,直觉的想要发泄。

转过身去,用力的挥出一拳。

等等!风轻!风轻!风轻还睡在那里啊喂!

想收回拳头也来不及了,花千落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对不起。

风轻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一时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啊喂!

却不像拳头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手的主人闷哼一声,轻笑道:“小落落,你这算是谋杀亲夫吗?”

花千落一惊,猛地一抬头,猝不及防间撞入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如夜空之中闪烁的星辰一般,带着点点笑意。

不同于以往的冷笑,是那种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

这人是流光?喂喂,用错表情了吧?

花千落失神了片刻,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便要尖叫。

“嘘——难道你想要另外五个人知道峨眉的洛神洛千华与毒宗的明月公子流光有染吗?”

流光也不捂住花千落的嘴,笑吟吟的抛出这么一句话,花千落顿时大气也不敢出。

“风轻呢?你把他怎么了?”

花千落连忙小声地问道。

流光任由花千落揪着自己的衣领,只是撇了撇花千落因为挣扎而露出的香肩。

花千落瞬间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

“唉......你的自理能力真的应该锻炼一下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流光半坐起来把花千落抱在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花千落的头发。

“我这发带,你居然还用着?”

这回流光的语气中带上了点诧异。

花千落瞄了一眼那条略旧的白色发带,默然。

她忘了换新的啊喂!

流光勾唇一笑,把那条发带收起来,又拿出了一条新的。

“我给你梳头。”

“可是等会还要睡觉......”

“睡不成了。”

望着流光淡然的表情,花千落默默地把疑问都咽了回去。

流光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桃木梳,轻轻地给花千落梳着头。

一时间,帐篷内静默无声。

“你这年龄,该及笄了吧。”

花千落浑身一僵。

“知道吗?现在魔道各宗门都在赌。”

即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花千落也仍然不怕死的问:“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顺利嫁给我。”

花千落嘴角一抽。

“赔率1:100”

花千落整张脸都青了。

流光突然轻笑。

“你表情那么难看做什么?”

“没什么。”花千落立刻面无表情的答道。

流光眼中笑意更深。嘴角却有一抹苦涩。

“前些天是你生辰,魔道众人前来祝贺,你却不在宗门,众人不由的议论纷纷,甚至有不怕死的在开设赌局。”

花千落埋头道:“所以?”

“所以我们的婚期恐怕要提前了。”

花千落没有出声。

“就算是为了毒宗。”

“你体内的缠丝蛊还好吗?”花千落突然闷声问道。

流光一愣,展颜一笑:“比你想象中要还得好得多,小落落。”

第三章 笑

“比你想象中要还得好得多,小落落。”

花千落一惊,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流光。

流光微微笑,放下手中的梳子,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些许嘲讽。

“好了。”说着,又像变戏法般的掏出一面铜镜。“看看吧。”

花千落看着镜子中的脸,有些出神。

同一张脸,同一个发型,却被流光弄出了两种感觉。

镜中少女有些呆愣,高高的马尾被一条白色发带系着,多余的部分听话的垂了下来,伏在柔顺的乌发上。

“怎么呆成这样?”流光突然抱住花千落,下巴放在花千落的颈间,微笑道。

花千落浑身一僵,随后便缓缓放软了身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什么,就是觉得我都有点不认识我自己了。”

流光的眼中也染上点点笑意,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呐,流光,你真应该多笑笑。”

花千落看着镜子中流光的笑容,突然开口说道。

流光笑意加深:“我不是经常笑吗?”

“那不一样。”花千落盯着流光的笑容道。“比如你现在的笑容与刚才的就不一样。”

流光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你的人生中,有过几次真心实意开心的笑呢?那些虚伪做作的笑,不如不笑。”

流光的笑意缓缓收敛。

花千落这才惊觉她好像触犯雷区了

流光松开花千落,闭上眼睛。

真心实意的笑吗?

温明玉或许有。

可惜他不是。

第四章 信任

sun nov 16 21:59:33 cst 2014

真心实意的笑吗?

温明玉或许有。【风云阅读网.】

可惜他不是。

流光也不再说些什么,花千落坐在流光怀中,也不敢动弹,二人就这么一直僵持了下去。

“你的碧血箫吗?”

流光拂去花千落眼前的碎发,问道。

花千落心中一惊,警惕的看着流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干嘛?”

流光苦笑:“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花千落依旧警惕的盯着他。

“你以后还是不要用那碧血箫了。”

“为何?”

花千落握紧了枕边的碧血箫,问道。

“我若说是为了你好,你可信?”

流光抬眼,定定的望向花千落的眼睛,他的眼眸之中,竟是带了点点乞求的意味。

花千落一惊,想要别开头去,却被流光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我不信,而且,你捏痛我了。”

花千落也不挣扎了,索性直接把话头挑明。

“我自始至终就没有信过你的任何一句话。”

流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试图勾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会说话的丫头。”

流光笑道。

“这样可交不到朋友。”

花千落反唇相讥:“比你强。”

流光压下喉中鲜血,别过头去。

“对了,风轻呢?”

流光咽下甜腥的鲜血,微微笑道:“可能是起夜了吧。”

屁嘞!信你才有鬼!

花千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对了,这个给你。”

花千落一愣,随即一把红色的伞便飞了过来。

“这是......”

“以后尽量别用碧血箫,不是什么好东西。”流光的指尖掠过伞身,到伞柄的时候手指顿了顿,突然握住伞柄,抽出一把长剑。

“怎么?惊呆了?”

流光弹了弹剑身,引得剑身一阵嗡鸣。

“这把剑名为——桃花笑;而这把伞名为......韶华尽。”

“韶华尽?”花千落挑眉道:“你诅咒我?”

流光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若说不要呢?”花千落握紧碧血箫。

冰凉的触感让花千落打了个寒战。

“别动哦,小落落。这桃花笑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饮血了呢。”

花千落咬了咬牙,道:“那我收还不行吗?”

“呵......小落落,你说我这是不是应该叫——”

“犯贱!”

花千落恶狠狠的说道。

流光也不争辩,只是把桃花笑又放了回去,轻轻摩挲着花千落脖子上的一道淡淡血痕。

花千落一阵哆嗦,不悦的甩开流光的手。

“你有完没完?变态啊你!”

流光收回手。

“小落落,你想嫁给我吗?”

花千落一阵恶心。

“不想!”

她厌恶的神情被流光看在眼中,流光惨然一笑。

淡然抹去嘴角再也压制不住的鲜血,流光起身离去。

“风轻与伊晨在正北方一里外,年小枝失踪,聂倾涵中了**,毕雪娇身受重伤,不过伤势已经得到控制......对了,小心年小枝。”

留下众人的信息,流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花千落一个人怔怔的在帐篷中沉思。

......

流光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白衣染上鲜血,仿佛雪地中的点点红梅。

“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不会做,他不会做,想不到你居然会做。”

妩媚的声音从流光斜上方传来,流光抬起头来,不出意料的看到苏瑾妖娆的坐在树枝上,媚态天成。

流光费力的直起身子,朗声道:“不知苏长老深夜前来,有何指教?”

苏瑾足尖轻点,飞身落地。水蓝色的流仙长裙飘起,三千青丝随风飞扬,眼角的一颗血泪痣更是画龙点睛之笔,更增妩媚。

“我?我就是来看看我家小徒儿,没想到却看了这么一出有趣的戏。你说是吧?嗯......明玉小公子?真想不到你居然会把韶华尽送人。”

流光眯起眼:“不祥之物,送人也罢。”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哦~”

苏瑾一个闪身便到了流光眼前,用手指轻佻的挑起流光的下巴,笑道。

流光一个反手抓住苏瑾的手,把苏瑾抱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那苏长老认为流光是怎么想的呢?”

苏瑾勾住流光的脖子,柔若无骨的身躯悄然缠上流光,娇笑道:“你说呢?”

二人都是**的好手,倒也没有让对方占了便宜。

“不知苏长老口中的‘他’,是谁呢?”流光轻摇手中天地扇,笑道。

苏瑾掩口轻笑,道:“你猜啊~”

流光合上天地扇:“我猜,那人便是赠予流光这把天地扇的人,也是苏长老的心爱之人。”

苏瑾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懒懒的倚着树干。

......

“风轻!伊晨!”

花千落运起轻功来到一里外,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片旷野,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禁暗恼自己又上了流光的当。

......

风轻面色一沉,随即对伊晨说道:“我听见千华的声音了。”

伊晨握着止水剑,一副了然神色。

风轻气急:“你就不能往正道方面想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重伤毕雪娇的人!”

伊晨:风雨不动安如山

风轻:尼玛凌云前辈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徒弟!

......

花千落突然眉头一皱。

血腥味!

是风轻他们出事了!

循着血腥味,花千落终于找到了一处破旧的草棚。

抽出碧血箫,花千落缓缓靠近那个人影。

......

“小流光,不打算阻止?”

苏瑾伸了个懒腰,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

流光挑眉:“阻止?为何?”

苏瑾勾起嘴角:“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是你故意的吗?”

“那就随便喽~”流光淡然一笑。“我若阻止,又是以何身份?以何理由?一个弄不好,只怕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苏瑾轻笑:“哦?是吗?那么可否告知......所谓相反的作用是什么?”

“不可。”

苏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若是真的信他,我又能起什么作用?她若是不信他,便是我不插手,也早晚会决裂。”

流光靠在树上,淡淡的说道。

苏瑾突然自嘲的一笑:“信任......说得容易。当年我若是能做到这一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地步。这世间啊,人心,最难测。”

流光没有说话。

心却轻轻抽搐了一下。

她说她不信他。

那么对那位呢?

......

花千落惊恐的看着那人转过身来,他的白衣染上血迹,他脚下年小枝的尸体早已冰冷。

他正在用一截衣角擦着手上的血迹。

那是风轻的青衣。

他的眼中一片漠然。

那是花千落最熟悉的湛蓝。

离镜。

第五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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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镜。

那个人,是离镜。

不可能!

那个人的神情是如此的冷漠;

那个人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那个人,不可能是她的镜前辈啊!

不可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镜前辈!

不可能是那个见到她总是柔和一笑的镜前辈!

不可能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镜前辈啊!

花千落惊恐地张大嘴巴,不断的向后退着。

“怎么?害怕了?”

那人仔细的擦着手上的每一处血迹,转过头来对着她温和一笑。

花千落却是觉得那笑容无比的刺眼。

“镜前辈”

离镜坐在轮椅上,不便行动,便对着她笑道:“来。”

即便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不要过去,花千落还是忍不住沦陷在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

“乖孩子。”

离镜笑着拉过她的手。

这是她期盼了多少年的动作啊!此刻,却是心中一片冰冷。

摄魂术。

她此刻无比痛恨这种东西。

花千落缓缓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离镜用自己的手,在年小枝的胸前穿处五个血洞来,黏腻的血液包围了花千落的手指,血液在花千落冰凉的手指下,汩汩流出。

花千落居然觉得那带着腥味的黏腻液体还带着点温热。

她半跪在地上,身体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态。

离镜俯下身来,用风轻的衣角沾了沾鲜血,抹在花千落雪白的中衣上。

轻轻在她唇角烙下一吻:“祝你好运,千落。”

然后离镜便连人带轮椅消失不见。

花千落的心凉了大半,整个人跪坐在年小枝旁边,手指甚至还插在年小枝的胸口。

随即而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花千落缓缓的抬起头来,与被眼前情景惊得震在原地的人。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花千落木然道:

“风轻。伊晨。”

流光靠着树干,望向远方。

“戏已经落幕了,苏长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瑾懒懒的玩弄着头发,闻言挑眉道:“诶?不一定哦,接下来的才是高潮部分呢。”

流光偏头道:“苏长老,有没有人说够你很变态?”

苏瑾笑道:“有。”

流光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苏瑾望向夜空,轻声道:“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就像谁也不知道当初她与溟苍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无人之处,离镜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之上。

他的眼神还有着些许迷蒙,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突然,他眼神一凌,像是才刚刚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呦呦~怎么啦这是?”

黑影突然出现在离镜面前。

离镜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

“你用了我的身体?!”

离镜才反应过来。

黑影戏谑地看着他。

“是呀~不止如此呢~”

离镜的脸色一瞬间阴沉的可怕。

“我还杀了年小枝呢。唔当然,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你那个可怜的小侄女干的事情了。还有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啦~重伤那个毕雪娇的小丫头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黑影不在意的笑笑:“不是我哦,柳医师,而是你。”

离镜的脸变得惨白。

捂住心口的位置。

那里痛得厉害。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完全吞噬吧。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不是他能帮千落的忙,而是他在给千落添乱。

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第二次了。

这次真的躲不过吗?

当年的预言,真的要成真吗?

柳苍离柳医师离镜

苍离出,六道崩;

缠丝现,凤凰陨;

星晴碎,气运绝

“千华?”

风轻瞪大眼睛,出声问道。

他身边的伊晨也是一愣。

他半夜发现了一丝异响,便起身去查看,后来风轻追上他,二人合力把那人杀死,却发现,是毒宗的人。

正当二人疑惑之时,却有一抹白影攻击二人,后来二人循着血腥味找到那抹白影,结果却是给他们一个惊喜。

不,是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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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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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

离镜扯了扯嘴角,定定的看着黑影。

黑影挑眉:“去哪儿?”

“少和我装糊涂。”

黑影撇撇嘴,一挥衣袖,二人皆消失不见

花千落愣愣的望着风轻二人,好久才想到要把手抽回来。

血液没有一下子喷涌而出,,花千落呆愣了好久。

对呀年小枝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花千落有些头晕。

这明摆着的事实还能解释得了吗?

伊晨呆了好久,随后猛地抽出止水剑。

风轻神游的魂魄终于被伊晨的动作给吓了回来,上前一步当在花千落面前,风轻皱眉冷声问道:“伊晨!你干什么?!”

伊晨收回止水剑,轻抚剑身:“他是毒宗的人。”

风轻脸色一白,随即摇头:“不可能!”

“你这是懦弱。”

“我不过是在保护朋友。”

“喂你们”

花千落忍不住打断风轻伊晨的对话。

“别太过分了啊”

话未说完,花千落便脸色一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风轻伊晨傻了。

这怎么回事这是?

风轻愣了片刻,随即抿着嘴把花千落背了起来。

“你背年小枝,现在马上回去。”

伊晨抬眼不情愿道:“为什么我背死人?”

风轻转身:“因为我怕你路上直接捅千华一剑。”

伊晨沉默了一会,无奈只得拎起年小枝跟上风轻的脚步

“我还以为你要只接把那丫头带回悠然居呢。”

黑影推着轮椅笑嘻嘻的对离镜说。

“没想到你只是把那丫头弄晕。”

离镜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扭头。

“我若是把她带走,那着奸细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黑影挑眉,没有说话。

“走吧,以后她的事情我绝不会再过问,你也不必说了。”

黑影推着轮椅的手一顿,挑眉道:“舍得?”

离镜额前的发丝被风扬起,伴着点点记忆随风那个消散。

那个声音从风中传来。

“有何不可?”

“戏看完啦?”

流光对着树下的苏瑾说道。

苏瑾闻言偏头道:“看完啦。”

“该走了吧。”

苏瑾笑道:“你这孩子,好生不懂事,这是在赶我走喽?”

流光合扇,微微躬身:“不敢。”

苏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罢罢罢,当我这老妖婆多事了吧。”

老妖婆?

流光暗笑。

苏瑾按着流光憋笑的样子,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捋了捋不知何时已经花白的发丝,在流光惊诧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想流泪。可是,泪早已流干了呵

徒留下这身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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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线索

月色凉如水,今夜月光难得澄清一回,风轻的心情却是万分沉重。品书网

怎么会这样?!

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便出了事?

回到营帐,见到重伤的毕雪娇,风轻与伊晨心中同时一沉,也不顾那许多,直接冲进帐篷——还好,聂倾涵不过是被迷晕了而已,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不过......

风轻叹了口气,偏头看向身旁昏迷的花千落。

伸手拨开花千落额前被汗水沾湿而凌乱的发丝,风轻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次的事件,到底与千华有无关系?

若是有,那为什么千华见到他与伊晨二人会是那副表情?

若是没有,那他与伊晨亲眼看到的怎么解释?

今夜他本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却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白影,然后伊晨便跟了上来,他与伊晨便开始追踪那白影......

然后便这样了。

等等!

他出来逛的时候,千华在......睡觉!而且就算千华是白影,那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刻钟之内摆脱他们到五里以外杀了年小枝!看那年小枝的样子......死了肯定不止一刻钟。

有人在陷害千华!

风轻眼睛一亮,连忙把花千落抱进帐篷,跑到正在对着年小枝的尸体发呆的伊晨身旁。

“伊晨!”

伊晨一愣,见到是风轻,大喜。

“我有话要与你说!”二人异口同声。

这下风轻与伊晨都愣了。

“你先说,不!我先说!”

伊晨一把拽过风轻的胳膊,拉着他蹲下,兴奋的指着年小枝的脖颈处:“你看!”

风轻却连看都没看,直接急促的对伊晨说道:“时间对不上!”

“哦......嗯?!”伊晨先是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随后猛的反应过来,“时间?什么时间对不上?”

“啊?”风轻的脑子也有些不大灵光了,不过也顾不上那么多,抓住伊晨的手臂使劲的摇着:“时间呀,就是那个白影消失的时间,与年小枝死亡的时间啊!”

伊晨讷讷的说道:“可是也没说白影与千华是同一个人啊......”

风轻仿佛被一盆凉水当头浇醒,整个人的神采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那......怎么办啊......总之我不相信千华......会是奸细。”

最后两个字,风轻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没说他是奸细啊!”伊晨这才明白风轻想要表达什么,“不过还真别说,我们之间还真有一个奸细混在了里面。”

伊晨冲着风轻神秘的一笑。

风轻随着伊晨的目光看到了年小枝的脖颈处。

那里有着一层什么东西向外翻卷着。

风轻定了定心,撕掉那层东西。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

是面具。

也是人皮。

风轻胃中一阵痉挛,忍住把手中这张恶心的皮扔掉的冲动,撕了截衣角,把它包裹了起来。

努力忽略手中的东西是张人皮的事实,风轻把视线移向面具后的那张脸。

风轻猛地瞪大眼睛,伸手捏捏那张脸的触感——嗯......是人皮。

人皮......呕......

风轻觉得他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正视‘人皮’这个词了。

为了以防万一,风轻干脆把年小枝的整个上衣扒掉,然后从耳后,到脖子,到胸口,甚至还把腰带解了仔细的看看腰间——有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

魔道嘛......把整张人皮给扒下来,也不是做不出来的事。

百年前魔道曾经有一教主,最是喜欢美人,曾经把正道一掌门的爱女做成了琵琶。

美人骨为琵琶骨,美人皮为琵琶面,美人发为琵琶弦。

那位掌门当场吐血而亡。

不仅如此,美人扇,美人鼓,美人枕,美人宫灯......

多不胜数。

后来就连魔道也受不了他的残暴,正魔二道联手剿灭这位教主。

“风轻?怎么了?你认识他?”

伊晨见风轻陷入沉思已有一会儿,眼见着东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伊晨不禁出言提醒。

“认识?我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熟悉得很呢!”风轻回过神来盯着那张苍老的脸冷笑道。

伊晨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人你不认识?”风轻有些意外。

伊晨闻言仔细的端详着那张脸。

“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了。”

“三年前的档案,丰木城。”风轻笑着提醒,笑意却未达眼底。

伊晨猛然看向风轻:“流音?!”

第八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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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品书网

伊晨颤抖着嘴唇,抿了抿嘴道:“那......真正的......年小枝呢?”

风轻偏头看了伊晨一眼:“这还用说吗?”

“流音......柳隐......这么说那次的‘柳前辈’的尸体,就是年小枝的尸体?而真正的‘柳前辈’就是流音,却杀了年小枝,大摇大摆的代替他参加论武大会......”

伊晨越想越心惊,若不是这次的事故......恐怕.就......

要是这‘年小枝’在背后捅众人一刀......

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混战的那次的毒烟,也是他搞的鬼吧。”风轻苦笑。

“那次的毒烟我们多多少少都吸进去一点,若不是千华给我们配了解药......我们的尸体都烂透了。”伊晨也想到了这件事,默默地接下了话茬。

“什么?年小枝就是毒宗的流音?”

聂清寒掩嘴惊呼道。

风轻伊晨同时厉喝:“谁?!”

“安啦......是我啦,聂倾涵。”聂清寒从树后走了出来,冲着二人吐了吐舌头。

风轻伊晨这才放下了警惕。

“嗯,没错。”风轻冲着聂清寒点了点头。

“啊?那就是说那次的‘柳前辈’的死其实就是年小枝的死?而且年小枝的脸还被剥了下来?难怪血肉模糊呢。”

风轻伊晨相互对视一眼,相对苦笑,没有再说话。

这么说来,洛千华——洛神大人,还真是除掉了正道的一个隐患呢。

“对了,毕雪娇的伤势怎么样了?”风轻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太阳,漫不经心的问道。

“毕......雪娇......”聂清寒突然脸色一变。

风轻看着聂清寒突然诡异的的神色,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聂清寒抬头飞快地瞄了风轻一眼,然后马上低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啊......我看她也没什么大事了......就......”

“就偷跑出来了。”

风轻无奈的接上聂清寒的话茬,说的饶是苗疆圣女聂清寒的厚脸皮也不禁老脸一红。

“那我先回去照顾她了......啊......”聂清寒说完这句,连头也不敢抬,匆忙便走了。

......

“你怎么看?”伊晨偏头问。

风轻见当年丰木城幕后者之一的流音已死,心情大好,嘴里嚼着草叶笑道:“什么怎么看?”

“少来。”伊晨斜眼看着风轻。“少跟我装傻,你自个儿心里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你是说聂倾涵?”风轻‘噗’的吐出草根,问道。

“你说呢?难道你不觉得往日一向懦弱的聂倾涵最近表现的有点异常吗?”伊晨忍不住诧异道。

“虽然我承认那武当的天才小师妹以前是有些善良纯真......唔......或许可以称之为懦弱,但人家刚要往好的方面发展,你总不能就说人家不对劲啊?”风轻耸了耸肩。

“她是谁又怎么样?只要她不作出对我们,对正道不利的举动,那就一切安好。况且,比起之前善良到懦弱的聂倾涵,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的聂倾涵呢。

伊晨还是有些迟疑。

风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喂,我说,伊大面瘫,与其关心这个,不如你赶紧想办法怎么向你师尊解释这个。”

说罢,风轻撇了撇嘴,踢了踢年小枝的尸体。

伊晨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不是说历练么......为什么还要向师尊写报告......”

风轻轻叹一口气,同情的看了伊晨一眼。

嘛,昆仑的凌云前辈可是出了名的面瘫护短加控制狂。

不过......他想他是不是也应该给圆通大师写封信说一下最近的情况,师尊都那么大的人了,总让他老人家操心也不好......

可是,该写些什么呢?

于是,正道年轻一代的头两号人物,同时对着一轮红日发起了呆,身边还躺着一具尸体。

很诡异的画面,却也温馨。

忽略尸体的话。

聂清寒躲在树后默默地想到。

也许......她也可以站在阳光下。

是以聂清寒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之下,而不是缩在聂倾涵的体内,做承受她的痛苦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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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友情?爱情?

等花千落徐徐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可是一睁眼便看见了一张欠扁的笑脸,花千落忽然很想一巴掌抽到那张一直以来都在微笑的脸上。

“嘛,你可真能睡。”

唔更想了怎么办

花千落歪着头想到,不过

“你来这干什么?”花千落狐疑的问道。

流光拄着下巴,温柔的笑道:“来看我的小落落啊~”

花千落一阵恶寒。

对了!离镜!

花千落匆忙坐起来,抓住流光的袖子急急问道:“镜前辈呢?”

“哟,你对你的‘镜前辈’还真是念念不忘。”流光酸溜溜的说道。“不关心一下你现在的处境,也要先关心他。”

花千落眼神黯然,松了抓住流光袖子的手。

流光顿了顿,在心中轻叹一声,道:“年小枝就是流音,他们认为你是发现了流音的身份,才会出手杀他,等会别露馅喽。”

花千落瞪大眼睛:“流音?!”

“是啊,”流光有些意味不明的说,“你的好知己风轻、伊晨可是费了不少脑筋找这条理由呢,虽然年小枝就是流音这是个事实。不过你确实交了两个好朋友,毕竟当时你的表情足以让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起疑。”

花千落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事实。

年小枝=流音?!

她=铲除奸细的侠士?!

这个世界怎么了?

是她混沌了,还是这个世界混沌了?

流光微眯眼睛,看着眼前有点傻呼呼的花千落。

她忽而聪明,忽而糊涂。或许是被花子箫保护的太好了,尽管故作老成,却仍然掩饰不了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

流光忽然发现,最近他浪费在她身上的时间,有些多了。

他越陷越深了。

那么到最后,他还能动得了手吗?

他还能,像计划中的那样,亲手把她推向死亡之路?

他一面到处杀人诬陷她,一面又给予她各种提示,让她避开危险。

不!

他是流光!不再是那个软弱的连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人被杀而无能为力的温明玉!

他有信心,掌控任何事情。

包括对她的感情。

真的有信心吗?

流光忽然狠狠地别过头去,敛了笑容。

“风轻他们回来了,我先走了。婚期大约是半年之后,你自己看着办。”

花千落有些搞不懂他。

流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喉间的喉结像一枚尖利的核桃一般上下滚动了几下,又道:“爱之深,伤之切。你不要越陷越深。”

对,爱之深,伤之切。

流光,你不能缺陷越深。

爱情这种东西,对你来说,是奢侈品

“千华!你醒啦!”

风轻一钻进帐篷中,看到花千落已经坐了起来,惊喜道。

花千落这才从流光的话中回过神来,把心中的担忧压下,冲着风轻点了点头。

“千华,你渴不渴?”

风轻见花千落不说话,顿时担忧起来。

不说还好,风轻这么一说,花千落顿时觉得喉中干渴难耐,刚刚与流光的谈话已经耗尽了体力,花千落虚弱的点了点头。

风轻立刻端给花千落一碗水。

真体贴啊

花千落心中感慨道。

一碗水喝完,花千落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唔千华你才刚醒,暂时不能喝太多冷水,毕雪娇正在外面烧水,等会水开了可以喝。”

花千落有些疑惑:“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风轻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时辰?”

风轻道:“一天。”

花千落瞪大眼睛。

风轻笑笑:“是一天两夜。”

“咕噜~~~”

花千落脸绿了。

风轻忍住笑容,起身走出帐篷。

“来吧,估计聂倾涵的鱼汤也做好了。”

花千落愣了片刻,借助风轻伸出的手起身走出帐篷。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花千落眯了眯眼睛。

阳光洒在正在冲她微笑的风轻身上;

洒在正在认真煮鱼汤的聂清寒身上;

洒在正与怎么也烤不好鱼较劲的伊晨身上;

洒在脸色苍白正坐在火堆旁边逗着岚凤的毕雪娇身上。

花千落笑了笑。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现在的花千落,有他们,足矣。

第十章 鱼汤引发的血案

“喂,毕雪娇,没死吧?”

风轻看着正与岚凤玩的不亦乐乎的毕雪娇,突然兴起道。

“怎么说话呢?!”毕雪娇杏眼圆睁,怒道。

“这么精神,看来死不了。”风轻吹了个口哨。

花千落看着二人斗上了嘴,不禁无奈道:“二位有水吗?”

风轻眉毛一挑:“水烧好了吗?”

毕雪娇面色一变,连忙掀开锅盖。

锅中的水已经快要被烧干了。

“昆仑毕雪娇,水都能烧焦!”岚凤“扑棱”一下飞了起来,幸灾乐祸道。

伊晨闻言,如释重负。

衣袖一抖,滚出了一条已经成为焦炭的不明物体。

花千落扑哧一声笑了。

风轻脸色一黑:“你们每个人都带了锅和调料,但是你们却告诉我你们不会做饭?!”

毕雪娇撇撇嘴。

“我可没说哈。”

伊晨默默地别过了头。

“我也没说。”

“但是你们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你们确实不会做。”花千落忍着笑道。

“洛公子,你可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票人。”聂清寒笑道。“还是说你不打算吃?”

“哇~~~”毕雪娇伸长了脖子,盯着聂清寒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还是我们家倾涵贤惠哇。”

聂清寒抿嘴笑了笑。

做饭,和饲蛊是一样的,就是用各种辅料让主料更好吃。

聂清寒手抖了抖。

久违了呐,阳光的感觉。

“呐,谁先来?”

聂清寒扬了扬手中的鱼汤。

“喂,内个伊晨,你色眯眯的盯着我们家小倾涵干什么?”毕雪娇搂过聂清寒,嘴上是这么说着,手却毫不犹豫的向鱼汤伸去。

伊晨的手却比她更快,等毕雪娇回过神来时,鱼汤已经在伊晨手中了。

“嗯~真好喝。”

伊晨喝了一口,眯起眼睛,故意说道。

即使知道伊晨有夸大的嫌疑,毕雪娇却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那就看看它最后到了谁那里吧!”

说着,毕雪娇抽出软鞭,直奔伊晨手中的鱼汤。

伊晨微微侧身,避过了飞来的软鞭。

毕雪娇手腕一转,软鞭立刻灵活的转向,缠住了盛鱼汤的碗。

伊晨并不在意,伸手握住了软鞭,用力一拉。

力道之大,让重伤的毕雪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后,毕雪娇当机立断的一抖手腕。

汤碗——翻了。

伊晨身形一顿。

手腕灵活的转了几转,竟是把那些撒掉的鱼汤又盛了回去。

伊晨对毕雪娇挑衅的笑了一笑,一饮而尽,气的毕雪娇哇哇直叫

“我说,这算不算是一碗鱼汤引发的血案?”

花千落捧着汤碗坐在还在“咕噜咕噜”冒泡的锅旁边,喝了一口鱼汤偏头问道。

风轻耸肩:“谁知道呢?”眨了眨眼睛,满足道:“不过倾涵,你的手艺真的不错哦。”

一旁的聂清寒微微笑了下,没有说话。

“对了,风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花千落放下碗,问道。

风轻从包裹中找出一副地图,平铺在地上。

“我们现在才刚刚出离火城的范围,或者说是刚刚走出了阵法。啊,对了,千华你有带银子吗?”

花千落脸色一变,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呃好吧,我知道了。以我们目前的财政来看,要么去做强盗打家劫舍住客栈;要么去做乞丐乞讨要钱住客栈千华你选哪个?”

花千落有些黑线。

那个,她能不选吗?

风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露宿荒野了。”

花千落嘴角抽搐:“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唔暂时还不知道呢。”

花千落忽然有种‘跟着这些人没前途’的感觉。

不知道那你出来干嘛的?野餐?

“那个,”聂清寒放下碗,轻轻笑道,“不如我们接下来去苗疆吧。”

第十一章 猜测

“那个,”聂清寒放下碗,轻轻笑道,“不如我们接下来去苗疆吧。品书网 ”

“苗疆哇......”风轻摩挲着下巴,“那可是个险地呢。”

花千落才不管什么险地不险地的,直截了当的问:“多远的路程?”

“骑马的话一个月,但是依照我们的速度......”聂倾涵看了一眼正在对伊晨纠缠不休的毕雪娇,顿了顿说道:“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花千落想了想,算了下时间,点点头道:“我赞同。”

聂清寒看向风轻。

风轻挑了挑眉:“这还用问我?”

聂清寒微微一笑:“那好,就这么定了。”

“诶?倾涵,什么就这么定了?”

毕雪娇终于注意到了三人,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苗疆。”花千落笑着解释道。

“苗疆?”伊晨也走了过来:“苗人善巫蛊之术,此行安全否?”

“安全怎么可能称之为历练?”风轻翻了个白眼。

伊晨闻言略略思考了下,点头赞道:“好,就去苗疆。”

毕雪娇刚要点头,突然狐疑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是你一个人,不要把我们扯上。”风轻纠正道。

毕雪娇语塞,嘴硬道:“我抗议!”

“抗议无效。”伊晨淡淡的驳回了毕雪娇的话。

毕雪娇愤愤的看过去,刚要反驳,却看见伊晨的手恰好拂过怀中的止水剑,不由得住了嘴。

乖乖,她这才想起来,刚刚伊晨甚至都没有拔出剑。

聂清寒微微笑了下,白嫩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火城;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大概两天的路程。但是——”聂清寒的手指顿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我们没有钱住店。”

毕雪娇一口把嘴里的鱼汤喷了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均匀的全部喷在了伊晨的长袍下摆处。

伊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什么?!你们要本小姐去......睡野外?!”毕雪娇瞪大眼睛。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找个乱葬岗把坟刨了睡棺材。”伊晨冷冷地说道,转身去河边换衣服去了。

“喂!你什么态度啊!”

毕雪娇大怒,软鞭一甩便要跟上去。

“等等!你现在过去是要看裸男吗?!

花千落惊道。

毕雪娇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裸男......

算了吧还是。

“接下来呢?”风轻问道。

聂倾涵的手指继续在地图上游走着:“如果我们还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的走着的话,我想三个月也到不了苗疆。”

风轻瞪了毕雪娇一眼。

毕雪娇脸一红,低下头讷讷不作声。

“算了。我也不细说了,接下来咳......我们只能走野外,其中还要经过——合欢宗。对了,洛公子你不需要戴面具了吗?”

聂清寒这话题转的太突然,花千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她戴面具是因着这张与她母亲秦清极其相似的脸,现在不带面具是因为面具眼角的泪滴......与周围没有认识秦清的人了。

只是这合欢宗......花奴......她要是见到这张她恨之入骨的脸,不激动才怪呢。可是聂清寒......她怎么知道?

“面具啊,”花千落顿了顿,从包袱中拿出面具施施然带上,“之前忘记了。”

“那以后可别忘了,会惹麻烦的。”聂清寒微微笑道。

“麻烦?什么麻烦?”风轻疑惑道。

“啊啊......”聂清寒偏头,“洛公子的脸一露出来,不知要祸害多少鱼和雁呢。”

“呃......”风轻略略有些尴尬,脸一红,悄悄地别过头去。

毕雪娇一挑眉:“有奸情呦~”

......

伊晨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如无其事的继续整理,耳朵却悄悄地竖了起来。

......

“别瞎说。”花千落拍掉毕雪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撇撇嘴说道。

“你还能瞎扯,证明的你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伊晨牵着枣红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毕雪娇。

“喂!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毕雪娇‘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仰着头直视伊晨的眼睛。

花千落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怜香惜玉......跟伊晨说了也是白说。

“怜香惜玉?”风轻也站了起来,牵过自己的马对着毕雪娇笑了笑:“那你是‘香’还是‘玉’啊?”

“喂!你!”毕雪娇被噎住了。

聂清寒与花千落把火熄了,也都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行囊。

“等等!我......我是病号啊!”

毕雪娇有些急了。

“那也是无能的病号。”伊晨一个翻身上马,冲毕雪娇挑衅的笑笑,扬长而去。

风轻接过花千落扔过来的帐篷,冲毕雪娇耸了耸肩,跟上伊晨。

花千落与聂清寒也都纷纷上马,原地只留下毕雪娇一人。

毕雪娇咬牙跺了跺脚,要去牵自己的马,却不想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趔趄。

瘪瘪嘴,忍住眼中的泪水,毕雪娇仍旧高昂着头,翻身上马。

“驾!”

骄傲的红裙随风飘着,少女敛了委屈的泪水,努力跟上同伴的脚步。

......

伊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抹张扬的红色,心底终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微笑。

“喂,看上人家姑娘了?”

风轻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笑嘻嘻的调侃着。

伊晨恢复了冷脸。“胡说。”

风轻依旧一副了然的神色。

“怎么?想比划比划?”伊晨看了一眼风轻身后的问心剑,挑眉道。

“诶?别!!!千万别!”风轻连忙说道,“我胡说,对,是我胡说行了吧!”

“哼。”伊晨淡淡的瞥了风轻一眼,胯下的枣红马嘶鸣一声,加速奔跑起来。

“喂,等等我啊!”风轻冲着伊晨的背影叫道。

后头看了看聂清寒与花千落,风轻微微一笑。

“驾!”

......

聂清寒看向身旁的花千落,道:“清寒真没有想到洛公子的骑术也这么好。”

花千落默不作声。

“洛公子想要问什么都可以问清寒的,这些天的事情清寒也是知道一些的。”

花千落眼神一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年小枝......”

聂清寒微微一笑:“这个洛公子就不用担心了,那年小枝乃是毒宗流音假扮。”

花千落佯装不知:“流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毒宗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

聂清寒暗暗腹诽着。

“喂!前边的那两个喂!”

花千落刚要再次询问,便听见身后远远地便传来毕雪娇的大喊声。

“呼......骑那么快干什么啊?也不等等我......诶,快说快说,刚刚你们两个商量什么呢?”

毕雪娇很快便跟了上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毕雪娇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们啊......”聂清寒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愿看到毕雪娇好奇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刚刚洛公子向我询问年小枝的事情。”

毕雪娇嘴角僵硬了一下:“年小枝?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完,还颇为嫌恶地皱了皱眉:“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毒宗的奸细!难怪我当初一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感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聂清寒笑笑,继续道:“我当晚隐约间觉得有些什么动静,只是中了迷药,虽然剂量不太够,但也浑身无力,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打斗。”

“对。”毕雪娇肯定的说道,“打斗的人是我,另外的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天色太晚了,我只是觉得身形有些像年小枝。”

......

“那晚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你叫我出去?”风轻疑惑的问。

“一个白影。”伊晨说道。“看身形......年龄大概与我差不多。”

“然后你叫我出来,我们一起追踪那个白影——”

“却跟丢了。”

伊晨接道。

“对,然后这时候那个白影又出现了。”风轻放缓了呼吸。

“撕了你的一片衣角,又消失了......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个大胆点的猜测——”

风轻猛地一惊。

“你是说......如果这两个白影,不是同一个人?”

伊晨点了点头。“至于洛千华为什么会到那个破草棚里,杀了年小枝,不,流音......我敢肯定,至少,他绝不知道,年小枝就是流音。”

“有人陷害他?”风轻疑惑道。

“这是肯定的。”

“但是为什么?他又能从中得出什么好处?”

“不知。”伊晨摇了摇头,“甚至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针对洛千华还是针对我们......”

“这种感觉......真不爽。”

......

“那你为什么没有中迷药?”花千落皱眉问道。

因为那**是我下的......

聂清寒暗暗说道。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毕雪娇从衣服里拿出一小块玉坠,里面正在活动的蛊虫清晰可见。

“苗疆的东西,据说可以避百毒。”

第十二章众人落难

一个月后......桂水城。【最新章节阅读.】

“离火城,丰木城,桂水城,锐金城......咳......分别由五大门派的前辈开辟,因为被阵法所掩,所以为世人所不知。”

伊晨把枣红马递给客栈的小厮,对身后懵懂的四人讲解道。

“谁有什么问题吗?”

伊晨习惯性的问道。

“有~”毕雪娇伸手撑住身旁的桌子,坐了上去举起手说道。

“说。”

伊晨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五大门派,为什么只有四个城呢?”毕雪娇歪头问道。

伊晨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下来。”

“诶?”毕雪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下来。”伊晨又重复了一遍。

“我......”毕雪娇一愣,随即扬起头:“你让本小姐下来,本小姐就下来?你算老几?”

伊晨闻言,也不恼,只是诡异的一笑,然后招呼众人去他那里。

毕雪娇气急。

她自小娇生惯养,只有她给别人不快,哪有人敢跟她耍脾气?

毕雪娇想到这里,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的软鞭跳了下来。

却不想,‘轰隆’一声,桌子塌了。

毕雪娇一愣,定睛看去。

原来那桌子常年不修,早已少了一条腿,只是因为靠墙放着,刚刚才没有倒下,之时经毕雪娇这么一折腾,自然便塌了。而那桌子还刚好靠近楼梯,若是桌子塌了,坐在上面的毕雪娇可就要倒霉了。

毕雪娇抿了抿嘴,把软鞭又缠回腰间,一步步蹭到伊晨身旁。

“对不起......”

“嗯?什么?”伊晨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挑眉看向毕雪娇,故意说道。

毕雪娇脸一红,咬了咬牙:“对不起!”

“我没听到。”伊晨又看向窗外。

花千落与聂清寒开始抿嘴偷笑。

风轻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你!”毕雪娇眼睛一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聋吗?这回总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这回听见了。”伊晨举起茶杯,掩住嘴角的一丝微笑。

“哼!”毕雪娇小嘴一撅,坐到了花千落与聂清寒之间——伊晨的对面。

花千落微微一笑:嘛,不用解释,大家都懂的~聂清寒:同上。

毕雪娇:......你们想多了!

花千落&聂清寒:懂得!

......

“列位客官,久等喽!”

小二肩上搭着汗巾,笑嘻嘻的说道。

“呦,你还知道久等呀?”风轻把身后的问心剑放到桌子上,笑道。

小二有些腼腆道:“没办法呀,生意红火,客官见谅啊~”

风轻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说道:“那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点补偿?”

“这......”小二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啊......”

“行了,你也别为难他了。”伊晨转过头来对风轻说道。

“你说说有什么菜吧。”伊晨冲小二点点头。

“好嘞。”小二如临大赦,感激的冲伊晨点点头。“客官您选本店可算是没有选错,本店可是有百年的历史啦,这招牌菜可是也有不少呢,有......”

“停!”花千落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店小二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就点最便宜的那个。”

花千落的这一句话由于一盆冰凉的谁,彻底浇灭了众人的幻想。

对了......他们都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件事......

他们没钱。

这一个月以来,五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大小姐算是彻底没了往日神气的样子。

可谓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一个月以来,风轻卖过酒;伊晨耍过剑;花千落当过江湖郎中;聂清寒‘卖身葬过父’;毕雪娇......当过女飞贼。

这样下去他们几个要考虑是否要出卖......色相,色诱几个公子哥,花痴妹什么的......

店小二的笑脸有点僵硬。

最便宜的那个?!

看他们衣着不菲,骑的也是好马......怎么看都是金主,这怎么......

“客官要不你再想想?”店小二还不死心的问。

“不了......”毕雪娇蔫蔫的回答。

店小二这才发现尽管几人衣着不菲,但或多或少的色泽有些暗淡——起码真正的有钱人家是绝不会是这样的。

店小二眼中多了丝鄙夷。

“什么嘛,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装?”

众人脸都一黑。

“他他他他他......他欺人太甚!”毕雪娇立时一拍桌子,’嚯‘的站了起来。”狗眼看人低!谁说本小姐没钱?!”

“毕大小姐,这是事实。”

风轻拄着额头,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显然是被刚刚店小二的话也打击到了他。

毕雪娇一僵,仍然嘴硬道:“那他也不应该那样!他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他?!”

“他不信。”伊晨有些无语“我也不信。”

“各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晚我们住哪儿......”花千落拍在桌子上,蔫蔫地说道。

“什么?又没钱了?!”风轻大惊,伊晨也变了脸色。

“我记得......前天我才刚刚卖的酒......”风轻吞了口口水。

“可是,你有注意这个吗?”花千落指着桌子上的一块木牌,上面清楚地刻着——水晶鸡——3000文;

茶韵麻油鸽——2800文;

百岁童子鱼——3000文;

清蒸八宝猪——5000文清蒸玉兰片——2200文......

往下还有,但是风轻已经看不下去了。

“最便宜的也要二两多银子......”风轻整个人都颓废了。

伊晨摸着下巴。

唔......他一个月份额是一两银子......他穷吗?他穷吗?

“哇!这也太黑了吧!黑店呐!”毕雪娇瞪着眼睛说道。

“你可以去楼下,看看这家店到底叫什么名字......”

花千落默默扶额。

“嗯?”毕雪娇有些疑惑,直接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啪‘,毕雪娇的软鞭缠在了对面的窗台上,柔软的身子勾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然后——毕雪娇身子一僵,直直的落下去。

伊晨一惊,便要冲出去。

风轻拉住了伊晨的衣服。

“咳咳咳......”窗外传来毕雪娇剧烈的咳嗽声,显然这位红裙美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毕雪娇愤怒的咒骂声与店小二的劝解声。

‘啪’。

毕雪娇的软鞭再次缠到了伊晨身旁的窗台上,她稍一轻身,便如一只美丽的红蝴蝶一样落在伊晨身边。

伊晨眼中有着一丝惊艳。

不过很快这惊艳就被打破了,因为他身旁的毕雪娇正骂骂咧咧的。

“喂!傻愣着什么啊?快来拉我一把!”毕雪娇显然心情不怎么样,伸出一只手,招呼着伊晨。

伊晨无奈,递出了一只手。

用力握住,毕雪娇稍一借力便又坐回了座位上。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花千落翻了个白眼。

叫她不认真观察。

“那他也不能直接就叫黑店啊!”

“人家叫什么是人家是人家的权利,关你什么事?”

伊晨淡淡的说道,心里却在发苦。

“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花千落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现在不是你侬我侬亲亲我我的时候。”

“你说谁呢?!”伊晨毕雪娇异口同声的说道。

伊晨忍不住脸红了红。

“说吧。”

“喂,我们今晚到底住哪儿啊?!”花千落忍住不抱头哀嚎。

果然!他就说跟着他们没前途的吧!

“我想我们可能要住大街了.......”风轻撇撇嘴说道。

“我们还剩多少钱?”伊晨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花千落偏头看向聂清寒:“清寒,我们还有多少钱?”

聂清寒抿嘴,掏出一个小布包,数了数里面为数不多的钱,道:“大概......还有五两多一点......”

众人只觉前途无望。

“嘿!客官,菜来嘞~”

店小二把菜盘放在众人桌子上,一甩汗巾:

“几位慢用,小的.....也辛苦了那么久......不知......”

这是明目张胆要小费啊......

众人脸一黑。

毕雪娇一扬头,软鞭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鞭花:“滚滚滚!再不滚,本小姐抽死你!”

花千落默默地别过了头。

她不认识她......她不认识她......她不认识她......

这人谁啊?她怎么和她坐在一起啊?她认识她吗?认识她吗?

花千落拿桌子上的木牌默默地挡住了脸。

店小二一愣,不屑的撇撇嘴,转身嘀咕道。

“嫁不出去的疯婆娘......”

毕雪娇大怒。

“你说谁呢?!”

店小二吓得一缩。却仍然不想失了气势,装着胆子向这尊母夜叉顶嘴道:“谁是穷鬼我就说谁!”

这下子连风轻的好脾气都忍不住阴了脸。

伊晨更是悄悄的握住了止水剑。

“谁说的?这位姑娘,我娶了!”

“咔”桌子裂了。

花千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伊晨干的。

同时也想。

这位仁兄谁啊?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

一个月后......桂水城。【最新章节阅读.】

“离火城,丰木城,桂水城,锐金城......咳......分别由五大门派的前辈开辟,因为被阵法所掩,所以为世人所不知。”

伊晨把枣红马递给客栈的小厮,对身后懵懂的四人讲解道。

“谁有什么问题吗?”

伊晨习惯性的问道。

“有~”毕雪娇伸手撑住身旁的桌子,坐了上去举起手说道。

“说。”

伊晨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五大门派,为什么只有四个城呢?”毕雪娇歪头问道。

伊晨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下来。”

“诶?”毕雪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下来。”伊晨又重复了一遍。

“我......”毕雪娇一愣,随即扬起头:“你让本小姐下来,本小姐就下来?你算老几?”

伊晨闻言,也不恼,只是诡异的一笑,然后招呼众人去他那里。

毕雪娇气急。

她自小娇生惯养,只有她给别人不快,哪有人敢跟她耍脾气?

毕雪娇想到这里,冷哼一声,抽出腰间的软鞭跳了下来。

却不想,‘轰隆’一声,桌子塌了。

毕雪娇一愣,定睛看去。

原来那桌子常年不修,早已少了一条腿,只是因为靠墙放着,刚刚才没有倒下,之时经毕雪娇这么一折腾,自然便塌了。而那桌子还刚好靠近楼梯,若是桌子塌了,坐在上面的毕雪娇可就要倒霉了。

毕雪娇抿了抿嘴,把软鞭又缠回腰间,一步步蹭到伊晨身旁。

“对不起......”

“嗯?什么?”伊晨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挑眉看向毕雪娇,故意说道。

毕雪娇脸一红,咬了咬牙:“对不起!”

“我没听到。”伊晨又看向窗外。

花千落与聂清寒开始抿嘴偷笑。

风轻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你!”毕雪娇眼睛一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聋吗?这回总听见了吧?!”

“嗯,听见了。这回听见了。”伊晨举起茶杯,掩住嘴角的一丝微笑。

“哼!”毕雪娇小嘴一撅,坐到了花千落与聂清寒之间——伊晨的对面。

花千落微微一笑:嘛,不用解释,大家都懂的~聂清寒:同上。

毕雪娇:......你们想多了!

花千落&聂清寒:懂得!

......

“列位客官,久等喽!”

小二肩上搭着汗巾,笑嘻嘻的说道。

“呦,你还知道久等呀?”风轻把身后的问心剑放到桌子上,笑道。

小二有些腼腆道:“没办法呀,生意红火,客官见谅啊~”

风轻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说道:“那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点补偿?”

“这......”小二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啊......”

“行了,你也别为难他了。”伊晨转过头来对风轻说道。

“你说说有什么菜吧。”伊晨冲小二点点头。

“好嘞。”小二如临大赦,感激的冲伊晨点点头。“客官您选本店可算是没有选错,本店可是有百年的历史啦,这招牌菜可是也有不少呢,有......”

“停!”花千落忍不住出言打断了店小二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就点最便宜的那个。”

花千落的这一句话由于一盆冰凉的谁,彻底浇灭了众人的幻想。

对了......他们都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件事......

他们没钱。

这一个月以来,五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大小姐算是彻底没了往日神气的样子。

可谓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一个月以来,风轻卖过酒;伊晨耍过剑;花千落当过江湖郎中;聂清寒‘卖身葬过父’;毕雪娇......当过女飞贼。

这样下去他们几个要考虑是否要出卖......色相,色诱几个公子哥,花痴妹什么的......

店小二的笑脸有点僵硬。

最便宜的那个?!

看他们衣着不菲,骑的也是好马......怎么看都是金主,这怎么......

“客官要不你再想想?”店小二还不死心的问。

“不了......”毕雪娇蔫蔫的回答。

店小二这才发现尽管几人衣着不菲,但或多或少的色泽有些暗淡——起码真正的有钱人家是绝不会是这样的。

店小二眼中多了丝鄙夷。

“什么嘛,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装?”

众人脸都一黑。

“他他他他他......他欺人太甚!”毕雪娇立时一拍桌子,’嚯‘的站了起来。”狗眼看人低!谁说本小姐没钱?!”

“毕大小姐,这是事实。”

风轻拄着额头,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显然是被刚刚店小二的话也打击到了他。

毕雪娇一僵,仍然嘴硬道:“那他也不应该那样!他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他?!”

“他不信。”伊晨有些无语“我也不信。”

“各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晚我们住哪儿......”花千落拍在桌子上,蔫蔫地说道。

“什么?又没钱了?!”风轻大惊,伊晨也变了脸色。

“我记得......前天我才刚刚卖的酒......”风轻吞了口口水。

“可是,你有注意这个吗?”花千落指着桌子上的一块木牌,上面清楚地刻着——水晶鸡——3000文;

茶韵麻油鸽——2800文;

百岁童子鱼——3000文;

清蒸八宝猪——5000文清蒸玉兰片——2200文......

往下还有,但是风轻已经看不下去了。

“最便宜的也要二两多银子......”风轻整个人都颓废了。

伊晨摸着下巴。

唔......他一个月份额是一两银子......他穷吗?他穷吗?

“哇!这也太黑了吧!黑店呐!”毕雪娇瞪着眼睛说道。

“你可以去楼下,看看这家店到底叫什么名字......”

花千落默默扶额。

“嗯?”毕雪娇有些疑惑,直接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啪‘,毕雪娇的软鞭缠在了对面的窗台上,柔软的身子勾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然后——毕雪娇身子一僵,直直的落下去。

伊晨一惊,便要冲出去。

风轻拉住了伊晨的衣服。

“咳咳咳......”窗外传来毕雪娇剧烈的咳嗽声,显然这位红裙美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毕雪娇愤怒的咒骂声与店小二的劝解声。

‘啪’。

毕雪娇的软鞭再次缠到了伊晨身旁的窗台上,她稍一轻身,便如一只美丽的红蝴蝶一样落在伊晨身边。

伊晨眼中有着一丝惊艳。

不过很快这惊艳就被打破了,因为他身旁的毕雪娇正骂骂咧咧的。

“喂!傻愣着什么啊?快来拉我一把!”毕雪娇显然心情不怎么样,伸出一只手,招呼着伊晨。

伊晨无奈,递出了一只手。

用力握住,毕雪娇稍一借力便又坐回了座位上。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花千落翻了个白眼。

叫她不认真观察。

“那他也不能直接就叫黑店啊!”

“人家叫什么是人家是人家的权利,关你什么事?”

伊晨淡淡的说道,心里却在发苦。

“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花千落忍不住敲了敲桌子,“现在不是你侬我侬亲亲我我的时候。”

“你说谁呢?!”伊晨毕雪娇异口同声的说道。

伊晨忍不住脸红了红。

“说吧。”

“喂,我们今晚到底住哪儿啊?!”花千落忍住不抱头哀嚎。

果然!他就说跟着他们没前途的吧!

“我想我们可能要住大街了.......”风轻撇撇嘴说道。

“我们还剩多少钱?”伊晨强行控制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花千落偏头看向聂清寒:“清寒,我们还有多少钱?”

聂清寒抿嘴,掏出一个小布包,数了数里面为数不多的钱,道:“大概......还有五两多一点......”

众人只觉前途无望。

“嘿!客官,菜来嘞~”

店小二把菜盘放在众人桌子上,一甩汗巾:

“几位慢用,小的.....也辛苦了那么久......不知......”

这是明目张胆要小费啊......

众人脸一黑。

毕雪娇一扬头,软鞭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鞭花:“滚滚滚!再不滚,本小姐抽死你!”

花千落默默地别过了头。

她不认识她......她不认识她......她不认识她......

这人谁啊?她怎么和她坐在一起啊?她认识她吗?认识她吗?

花千落拿桌子上的木牌默默地挡住了脸。

店小二一愣,不屑的撇撇嘴,转身嘀咕道。

“嫁不出去的疯婆娘......”

毕雪娇大怒。

“你说谁呢?!”

店小二吓得一缩。却仍然不想失了气势,装着胆子向这尊母夜叉顶嘴道:“谁是穷鬼我就说谁!”

这下子连风轻的好脾气都忍不住阴了脸。

伊晨更是悄悄的握住了止水剑。

“谁说的?这位姑娘,我娶了!”

“咔”桌子裂了。

花千落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伊晨干的。

同时也想。

这位仁兄谁啊?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

第十三章 孟六公子

“谁说的.这位姑娘.本大爷娶了.”

此话一出.伊晨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以下.风轻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椅子挪远了一点.

毕雪娇一愣:“哈.”

店小二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道:“诶.怎么光听见声儿了.不见人影呢.”

“嗵、嗵”的脚步声传來.把众人惊了一惊.就连花千落也忍不住好奇的向楼梯口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很快那人便冒了头.

有棱有角的面庞.不带任何表情;走路的姿态很稳.看來是个练家子;修长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但却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嚯.果然是个人物.

连伊晨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丝警惕.

却只见那人上來以后.‘啪’的一转身.恭恭敬敬的朝着身后的人行了个礼.

这么有气势的人物还只是个小厮.那正主得是什么身份啊.

店小二连忙把汗巾一甩.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乐颠颠的跑到楼梯口:“哎呦.大爷.打尖还是住店.”

“都不是.”后面那人说道.

店小二一愣.随即挂上一副讨好的笑脸:“那大爷您是”

那人英挺的眉毛一挑:“大爷我來娶姑娘.”

“啪嚓.”

桌子终于不堪重负塌了.

可惜了那盘清蒸玉兰片.二两多银子呢.

花千落瞄了一眼那盘已经埋沒在木渣中的清蒸玉兰片.想到.不过她还沒有大胆到把这话说出口來.

她咳不想惹上伊晨这尊大杀神.更何况.伊大神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孟家的人.”

风轻低声说道.

“孟家.”花千落小声地问道.“什么孟家.”

“呃孟家你都不知道”风轻白了花千落一眼.“孟家是铸剑世家”

“沒听过”花千落小声的道.

“藏剑山庄.听说过吧.”风轻沒好气的说.

花千落有点惊悚了:“藏剑山庄.就是那个据说‘铸剑世无双’的藏剑山庄.”

“对.”风轻点点头道.“他们孟家的.”

“孟孟家的.”花千落有点结巴了.以她的孤陋寡闻都知道这藏剑山庄.可见这孟家的势力是有多么的强大.

“私人财产.”风轻点头肯定道.转头看向刚刚上來的那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惊道:“六公子.”

花千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过去.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这倒不是被什么‘孟六公子’的名头吓住了.而是这‘孟六公子’.是个女人.

那如秋波一般的星眸.那小巧的琼鼻.那樱桃般的小嘴.那核桃般尖利的喉结

“公公子风轻你确定.”

花千落一脸接受不能.木然的摇晃着风轻的手臂.

“魂淡别叫我的名字”风轻表情狰狞的对花千落做着口型.

可惜花千落还沉浸在‘人妖公子’的震撼中.根本悠悠看出來风轻正在说什么.

“欧呀.小轻轻.”孟六公子见到拼命降低自己存在的的风轻时不禁一愣.显然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点与这种方式与风轻重逢.

矮油~他(她)还沒有打扮好呐~

“人家想死你啦~~~”

孟六公子抛开了她的‘小轻轻’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的疑问.如恶虎扑食般的扑了过去.

他孟六公子是‘恶虎’.风轻是‘食’.

风轻的脸瞬间憋成猪肝色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香艳画面’给震在原地.

见到自己看中的未來女朋友沒有被人抢走.伊晨松了一口气.悄悄的从里面撤了出來.

这下风轻算是彻底被孟六公子扑倒了.

最开始上來的那个小厮.扔给店小二一锭不小的银子.

“二楼.包了.”

店小二捧着银子.像供祖宗一样的把银子捧在手心中.乐颠颠的下去了.

“诶.”毕雪娇有些沒有反应过來.傻傻的指着正在努力调戏风轻的孟六公子.“他是谁啊.”

伊晨的脸黑了下來.

她这是对那什么孟六公子上心了么.

伊晨又把愤恨的目光投向那什么孟六公子.

“洛千华”

风轻悲愤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花千落拿着桌子上的木牌挡着脸灰溜溜的逃到一边.

“丫血债血偿”风轻发丝凌乱.一只白皙的手死死地扒住窗台.不让孟六公子再次把他拽下去.

孟六公子抱着风轻坐了起來.妩媚的杏眼对着花千落抛了个媚眼.身上的黑色裙子被风轻挣扎之中撕下去一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这货真的是男的么.

花千落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想着.那喉结不会是假的吧~

伊晨的目光扫到孟六公子时花千落便暗叫不好.赶紧对风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挡住孟六公子那显眼的喉结.

不然伊大神绝对会发疯.

风轻‘虎躯一震’:不会吧

花千落对他投以抱有希望的眼神.

风轻嘴角抽搐.带着一脸即将要献身的表情

伸手勾住了孟六公子的脖子.

伊晨扫了一眼.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男性特征后便松了口气.

而孟六公子

这位‘人妖公子’眼中惊喜一闪.以为是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抱得美人归’

然后.兴奋地.对着.风轻的嘴.亲了下去.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等风轻醒來的时候看到的是守在他床前一脸忐忑不安的花千落.

“呀.你醒了.”花千落惊喜的说道.

“呵呵呵我以为我这眼睛再也沒有睁开的机会了”

风轻嘴角一抽.自然不会给花千落什么好脸色.

花千落干笑几声.沒有出声.

“对了.风轻.那孟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花千落拿了一碗清水地给风轻.

风轻默默地盯着那碗清水半晌.抬起头:“我说.我牺牲了那么多.你就只给碗清水吗.现在戌时了吧.我一天都沒有吃东西.”

花千落的手顿了顿.面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沒关系.很快.你就会有大餐吃了.”

风轻抖了抖.

奇怪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先别发呆了.快说说.那孟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花千落捉到风轻床边.一脸探究加好奇

隔壁.

毕雪娇拿着一个刚刚卷好的纸筒贴在墙壁上.把耳朵凑到纸筒旁边.转过头來对伊晨说道:“你听不听.”

伊晨盯着纸筒或者说是拿着纸筒的手.耳朵微微发红.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狠狠的点了点头:

“听.”

可惜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毕雪娇已经自顾自的去听墙角了.

伊晨忽然很挫败.

他有那么差吗.有吗.有吗

“我们能不提她吗.”风轻默苦着一张脸说道.

“不能.少墨迹.快说快说.”花千落急了.催促道.

“好吧”风轻无奈道.“其实我父亲是个很著名的酿酒师.有一次藏剑山庄为一个人庆生.邀请了我父亲.然后我父亲带着我去的藏剑山庄”

“但是庆生当天.正主孟六公子.却不见了.当时我贪玩.四处乱跑.然后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风轻回忆起当天的情景还是有些惨不忍睹.

“他自生下來便男生女相.还是个美女相”

花千落‘扑哧’一声便笑了.

门外忽然传來一声猫叫声.

花千落忽然严肃了起來.拍了拍风轻的肩:“你的大餐來了.”

风轻一头雾水.

花千落出了房间.刚好看见孟六公子端着好几盘菜坐了过來.

看到孟六公子的样子.花千落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对不起风轻.

“怎么样.本大咳人家漂亮吗.”

更让花千落接受不能的是.孟六公子突然‘娇羞’的问她.

花千落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变得更可信一些.

可惜她感觉沒什么效果.不过孟六公子沒有在意这些.

“你就像太阳一样.”

花千落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可信.

“真哒.”孟六公子眼前一亮.

花千落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然后孟六公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推门而入.

花千落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屋内的喷茶声.

转过身.花千落默默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让我不忍直视”

“啊啊啊啊.洛千华老子和你沒完”

“來嘛~人家來喂你嘛小轻轻~~~”

“滚孟程昱.老子警告你离我远点”

花千落默默地回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张脸.

浓浓的眼影把眼圈涂成了黑色;脸上的白粉‘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花千落不禁感叹一句:孟六公子.您老人家非要把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给整成那副德行

“谁说的.这位姑娘.本大爷娶了.”

此话一出.伊晨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以下.风轻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椅子挪远了一点.

毕雪娇一愣:“哈.”

店小二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道:“诶.怎么光听见声儿了.不见人影呢.”

“嗵、嗵”的脚步声传來.把众人惊了一惊.就连花千落也忍不住好奇的向楼梯口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很快那人便冒了头.

有棱有角的面庞.不带任何表情;走路的姿态很稳.看來是个练家子;修长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但却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嚯.果然是个人物.

连伊晨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丝警惕.

却只见那人上來以后.‘啪’的一转身.恭恭敬敬的朝着身后的人行了个礼.

这么有气势的人物还只是个小厮.那正主得是什么身份啊.

店小二连忙把汗巾一甩.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乐颠颠的跑到楼梯口:“哎呦.大爷.打尖还是住店.”

“都不是.”后面那人说道.

店小二一愣.随即挂上一副讨好的笑脸:“那大爷您是”

那人英挺的眉毛一挑:“大爷我來娶姑娘.”

“啪嚓.”

桌子终于不堪重负塌了.

可惜了那盘清蒸玉兰片.二两多银子呢.

花千落瞄了一眼那盘已经埋沒在木渣中的清蒸玉兰片.想到.不过她还沒有大胆到把这话说出口來.

她咳不想惹上伊晨这尊大杀神.更何况.伊大神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孟家的人.”

风轻低声说道.

“孟家.”花千落小声地问道.“什么孟家.”

“呃孟家你都不知道”风轻白了花千落一眼.“孟家是铸剑世家”

“沒听过”花千落小声的道.

“藏剑山庄.听说过吧.”风轻沒好气的说.

花千落有点惊悚了:“藏剑山庄.就是那个据说‘铸剑世无双’的藏剑山庄.”

“对.”风轻点点头道.“他们孟家的.”

“孟孟家的.”花千落有点结巴了.以她的孤陋寡闻都知道这藏剑山庄.可见这孟家的势力是有多么的强大.

“私人财产.”风轻点头肯定道.转头看向刚刚上來的那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惊道:“六公子.”

花千落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过去.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这倒不是被什么‘孟六公子’的名头吓住了.而是这‘孟六公子’.是个女人.

那如秋波一般的星眸.那小巧的琼鼻.那樱桃般的小嘴.那核桃般尖利的喉结

“公公子风轻你确定.”

花千落一脸接受不能.木然的摇晃着风轻的手臂.

“魂淡别叫我的名字”风轻表情狰狞的对花千落做着口型.

可惜花千落还沉浸在‘人妖公子’的震撼中.根本悠悠看出來风轻正在说什么.

“欧呀.小轻轻.”孟六公子见到拼命降低自己存在的的风轻时不禁一愣.显然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点与这种方式与风轻重逢.

矮油~他(她)还沒有打扮好呐~

“人家想死你啦~~~”

孟六公子抛开了她的‘小轻轻’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的疑问.如恶虎扑食般的扑了过去.

他孟六公子是‘恶虎’.风轻是‘食’.

风轻的脸瞬间憋成猪肝色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香艳画面’给震在原地.

见到自己看中的未來女朋友沒有被人抢走.伊晨松了一口气.悄悄的从里面撤了出來.

这下风轻算是彻底被孟六公子扑倒了.

最开始上來的那个小厮.扔给店小二一锭不小的银子.

“二楼.包了.”

店小二捧着银子.像供祖宗一样的把银子捧在手心中.乐颠颠的下去了.

“诶.”毕雪娇有些沒有反应过來.傻傻的指着正在努力调戏风轻的孟六公子.“他是谁啊.”

伊晨的脸黑了下來.

她这是对那什么孟六公子上心了么.

伊晨又把愤恨的目光投向那什么孟六公子.

“洛千华”

风轻悲愤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花千落拿着桌子上的木牌挡着脸灰溜溜的逃到一边.

“丫血债血偿”风轻发丝凌乱.一只白皙的手死死地扒住窗台.不让孟六公子再次把他拽下去.

孟六公子抱着风轻坐了起來.妩媚的杏眼对着花千落抛了个媚眼.身上的黑色裙子被风轻挣扎之中撕下去一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这货真的是男的么.

花千落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想着.那喉结不会是假的吧~

伊晨的目光扫到孟六公子时花千落便暗叫不好.赶紧对风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挡住孟六公子那显眼的喉结.

不然伊大神绝对会发疯.

风轻‘虎躯一震’:不会吧

花千落对他投以抱有希望的眼神.

风轻嘴角抽搐.带着一脸即将要献身的表情

伸手勾住了孟六公子的脖子.

伊晨扫了一眼.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男性特征后便松了口气.

而孟六公子

这位‘人妖公子’眼中惊喜一闪.以为是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抱得美人归’

然后.兴奋地.对着.风轻的嘴.亲了下去.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等风轻醒來的时候看到的是守在他床前一脸忐忑不安的花千落.

“呀.你醒了.”花千落惊喜的说道.

“呵呵呵我以为我这眼睛再也沒有睁开的机会了”

风轻嘴角一抽.自然不会给花千落什么好脸色.

花千落干笑几声.沒有出声.

“对了.风轻.那孟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花千落拿了一碗清水地给风轻.

风轻默默地盯着那碗清水半晌.抬起头:“我说.我牺牲了那么多.你就只给碗清水吗.现在戌时了吧.我一天都沒有吃东西.”

花千落的手顿了顿.面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沒关系.很快.你就会有大餐吃了.”

风轻抖了抖.

奇怪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先别发呆了.快说说.那孟六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花千落捉到风轻床边.一脸探究加好奇

隔壁.

毕雪娇拿着一个刚刚卷好的纸筒贴在墙壁上.把耳朵凑到纸筒旁边.转过头來对伊晨说道:“你听不听.”

伊晨盯着纸筒或者说是拿着纸筒的手.耳朵微微发红.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狠狠的点了点头:

“听.”

可惜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毕雪娇已经自顾自的去听墙角了.

伊晨忽然很挫败.

他有那么差吗.有吗.有吗

“我们能不提她吗.”风轻默苦着一张脸说道.

“不能.少墨迹.快说快说.”花千落急了.催促道.

“好吧”风轻无奈道.“其实我父亲是个很著名的酿酒师.有一次藏剑山庄为一个人庆生.邀请了我父亲.然后我父亲带着我去的藏剑山庄”

“但是庆生当天.正主孟六公子.却不见了.当时我贪玩.四处乱跑.然后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风轻回忆起当天的情景还是有些惨不忍睹.

“他自生下來便男生女相.还是个美女相”

花千落‘扑哧’一声便笑了.

门外忽然传來一声猫叫声.

花千落忽然严肃了起來.拍了拍风轻的肩:“你的大餐來了.”

风轻一头雾水.

花千落出了房间.刚好看见孟六公子端着好几盘菜坐了过來.

看到孟六公子的样子.花千落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对不起风轻.

“怎么样.本大咳人家漂亮吗.”

更让花千落接受不能的是.孟六公子突然‘娇羞’的问她.

花千落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变得更可信一些.

可惜她感觉沒什么效果.不过孟六公子沒有在意这些.

“你就像太阳一样.”

花千落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可信.

“真哒.”孟六公子眼前一亮.

花千落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然后孟六公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推门而入.

花千落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屋内的喷茶声.

转过身.花千落默默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让我不忍直视”

“啊啊啊啊.洛千华老子和你沒完”

“來嘛~人家來喂你嘛小轻轻~~~”

“滚孟程昱.老子警告你离我远点”

花千落默默地回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张脸.

浓浓的眼影把眼圈涂成了黑色;脸上的白粉‘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花千落不禁感叹一句:孟六公子.您老人家非要把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给整成那副德行

第十四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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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那位孟六公子孟程昱的福.花千落一行人统统都住进了这家‘黑店’的上房.后來才知道.这孟六公子原來就坐在对面那家客栈的靠窗位置.毕雪娇当初跳下去的时候.刚好被他看在眼里.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爷们.孟六公子就想到了‘强抢民女’这个词.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词付诸于行动.

然后孟六公子当然沒有想到会遇到当他把自己当成女孩儿时就‘一见钟情’的风轻.

然后孟六公子努力塑造的公子哥儿形象.瞬间破碎.

对于昨天晚上把风轻卖给孟六公子的事情.花千落表示她很对不起.当初孟六公子对她说只要让他陪风轻吃一顿饭.他们这一行人的食宿.他孟程昱包了.

花千落考虑到目前众人的财政情况.答应了.

孟六公子说他会好好打扮.好给风轻一个惊喜.

花千落说他只要把他的喉结一遮.在往胸口里垫点棉花.风轻会很高兴的.

孟六公子眼睛一亮.转身走了.

后來的事实证明他确实照办了.不过还在脸上加了点料重口味的料.

加上那艳俗的大花裙子.和胸口快要撑破衣服而出的棉花

花千落表示她真的很对不起风轻

孟六公子带给风轻的不是惊喜.是惊悚

“你真的把风轻卖给孟六公子了.”毕雪娇愣愣的张大嘴.

“春宵一刻值千金.孟六风轻要成亲.”岚凤嘎嘎叫着.幸灾乐祸的四处乱飞.

“不是卖”花千落满头黑线.

“那如果风轻真的被那劳什子孟六公子压倒了怎么办.”聂清寒略有担心的说道.“昨天晚上他们好久也沒有出來”

“放心风轻也不是那么容易压倒的”花千落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心想着怎么越扯越远.

伊晨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千华说的对.风轻沒有那么窝囊.被一个女人压倒.”

“女人.”花千落惊道.

“难道不是吗.”伊晨狐疑道.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忙道:“是是是.她是女人.”

看來孟六公子很久不能扮男装了得找个东西把他那喉结遮一下啊

“奇怪.风轻怎么还沒醒.还有那个孟六公子也是啊”毕雪娇突然小声的说道.眼神还往孟六公子门前的那个面瘫小厮那里瞟了一眼.

“是我干的我昨天在孟六公子的饭菜里加了**”聂清寒小声的说道.

众人神色各异.

毕雪娇直接哈哈哈大笑.拍着聂清寒的肩膀笑道:“还是清寒你聪明.”

这时.房间里的风轻悠悠转醒.

“洛千华.你丫给老子出來.”

风轻直接抽出问心剑.环顾四周:“人呢赶紧出來.”

众人一起看向花千落.对她投以怜悯的目光.

就连那个面瘫小厮也不禁微微偏头.

花千落不情愿的蹭着步子出來了.

“你过來.老子不揍你.”

风轻磨着后槽牙对花千落说道.

骗鬼呐.

花千落撇撇嘴.不过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只好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待花千落走到距风轻不过三步远时.风轻突然暴起大吼:

“老子不揍你就不是人.”

花千落马上一个闪身避开.风轻却穷追不舍.

看样子真是被孟六公子折腾的够呛.

这时候.孟六公子好死不死的从房间里出來了.脸上的妆还沒卸.

花千落一个闪身到孟六公子的房间中.顺便把孟六公子又扯回了房间.

开玩笑.惹了风轻顶多就是个死;伊晨要是毛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她可不想被人刨坟鞭尸.

她会被流光笑死的.

把门一关.房间中只余花千落与孟六公子二人

“你你你你想对人家干什么.”孟六公子一脸惊恐.双手抱住胸前已经散落不少的棉花.惊叫道.

看着孟六公子那一脸的白粉.花千落有些不忍直视.

忍了几忍.花千落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对沒错.就是你个死人妖.别躲.老子看见你了.把你脸上的白粉给我洗.掉.”

孟六公子一脸不情愿.

花千落在心中对自己默念:这货是藏剑山庄的人这货是藏剑山庄的人

勉强逼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花千落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去洗”

孟六公子被花千落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最终默默地自己打了一盆水去洗脸了.

看着孟六公子熟练的动作.花千落有些奇怪.便问道:“你不是很受藏剑山庄重视吗.怎么连这种小事都会自己做.”

“哈.”孟六公子动作一顿.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道藏剑山庄居然不知道我.”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摇了摇头.

孟六公子收起了玩笑般的神情.严肃道:“藏剑山庄沒有废物.”

简单的一句话.也让花千落收起了所有对这个人妖孟六公子的轻视之心.

藏剑山庄.它之所以能屹立武林百年而不倒.是有原因的.

相比之下.外表光鲜亮丽的武林魔道之首毒宗.倒真的应了一句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思索间.孟六公子已经洗掉了脸上厚厚的胭脂.露出他原本的倾城容颜.

花千落正惊叹于孟六公子的美.忽然看到孟六公子对她抛了个媚眼:

“人家漂亮吗.”

花千落的脸瞬间黑了.

啊啊藏剑山庄沒有废物.但是有奇葩.

想起门外的面瘫小厮.花千落默默地想.

还不是一朵

花千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美人儿面前.可是看到孟六公子那条艳俗地大花裙子.与他胸口随着他的动作如雪花般纷纷落下的棉花时.还是忍不住发飙了.

“谁告诉你穿成这样就是漂亮了”

孟六公子一脸无辜:“人家自己认为的啊~”

“好好说话”

“不要啦~”

花千落黑了脸.

“你是个男的.不是女的.更不是人妖.”

孟六公子耸了耸肩:“可是我也是才知道啊.”

花千落傻住了.

“什么.”

“什么.”

风轻一脸无辜.

“你说那个孟六公子是被当成女孩子养的.”毕雪娇呆呆的指着孟六公子的房门.

“对据说.一年前.才刚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风轻无所谓的说道.

聂清寒皱着眉头.

巨大的反差可能让人精神崩溃.也有可能最后变得类似她与聂倾涵一样

有意思藏剑山庄也不是那么太平嘛

花千落一脸复杂的看着孟六公子.

当自己一生被全盘否定.要是她.恐怕早就疯了.

孟六公子的行为看似疯癫.实则是在为自己缓解这巨大的压力.

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來的逃避现实.直到现在可以自如的说出当初的事情.

这其中的苦涩.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得到.

花千落满眼赞叹.抬头望向孟六公子.顿时僵住.

“喂死人妖你不要全裸坐在那里傻笑啊.我让你换衣服.不是脱衣服.”

花千落觉得她除了底线还在.节操早都碎成渣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过了

“喂.你怎么比本大爷还娘啊.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孟六公子换好衣服.看向浑身僵硬面对墙壁而立的花千落.奇怪道.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僵硬的转过身來.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叹.

眼前的男子穿了一袭黑色纱裙.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瞳似秋水眉似月.面若桃花唇若朱.

花千落对孟六公子的这个新造型赞不绝口.表示比之前的那个好太多了.

啧啧这人怎么连骨骼都如女子的一般纤细

余光撇到孟六公子的喉结上.花千落忽然觉得很颓废.

“你还有裙子吗.”花千落问道.

“有是有”孟六公子点了点头“你要干嘛.”

花千落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轻笑道:“沒干什么.你拿來就是了”

孟六公子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吱呀”孟六公子的门终于开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风轻疑惑的看着孟六公子.看的孟六公子浑身不自在.

或者说风轻沒有看着他.他也觉得浑身不对劲.

“喂喂”我这样穿真的可以吗.我总觉得怪怪的”

花千落笑道:“保证沒事!~”

开玩笑.那可是她撕了好几条裙子才撕出來的满意造型.怎么能怪.不过倒是终于把他的那喉结挡住了.

聂清寒看着孟六公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脖子间却围着一条不伦不类的破布条.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她的笑容很快便僵住了.

有人在给她传音.

“圣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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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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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大人”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聂清寒脑海中响起.阴冷却具有威严.

聂清寒一惊.不自觉的起身想要逃跑.

“大长老”聂清寒抿了抿嘴唇.传音道.

“我先出去一下.”聂清寒苍白着一张脸对众人说道.

“怎么了倾涵.你的脸色好难看啊”风轻一怔.关心的问道.

“我”聂清寒心中一苦.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关怀.虽然是借聂倾涵的身份.但是她相信.这么些天他们不会沒有察觉出什么.

“圣女大人为何要避开.”那大长老冷哼道.“不如就在这里听一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吧.”

聂清寒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就是嘛.倾涵你的脸色好差的说.”毕雪娇也跟着风轻附和道.

“我我沒事”聂清寒嘶哑着嗓子说道.

“你们在讨论什么呐.”孟六公子也凑了过來.问道.

风轻见到孟六公子.顿时一脸嫌弃:“你來干什么.”

孟六公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破布条.对着风轻抛了一个媚眼:“人家想你嘛~”

花千落扶额:完了.

果然.伊晨见到孟六公子那明显的男性特征.顿时脸色大变.

男的男的

那他昨天说要娶毕雪娇的事情是真的喽.

那么他可不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宣战.

伊晨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一把抽出止水剑.战意沸腾.

那气势就连花千落也忍不住为孟六公子捏一把汗

苗疆地宫.

“哼.顽劣小儿.”

一身黑袍的大长老一甩袖子.冷哼道.

“大长老息怒.不如我们现在便召回圣女大人.”

眼见苗疆的大长老心情不佳.身旁的小厮连忙凑上去.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了.”大长老一挥袖子.“那小妮子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那便和他们一起吧.毕竟她可是”

明明是热热闹闹的场面.聂清寒却莫名的感到一阵阴凉寒意袭來.

聂倾涵打了个寒战.

那是她最熟悉的黑暗.

“诶.止水剑.止水剑居然认主了.”孟六公子指着伊晨的止水剑.诧异道.

伊晨手一顿:“你知道止水剑.”

孟六公子一脸鄙视.

伊晨这才反应过來.

该死的.他居然忘了这个什么孟六公子是铸剑山庄的人.

“啧啧.当年三叔铸剑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呢~话说这止水剑刚铸出來的时候可是傲气的很呢啧啧”

孟六公子看着在伊晨手中安安稳稳的止水剑.不由得感叹道.

“我还以为这止水剑又要像那把桃花笑和涟水剑一样百年不认主呸.我什么也沒说.”

伊晨笑笑.收回了剑.

花千落满头黑线.

原來藏剑山庄的震庄之剑是这么來的

只是因为剑不愿意认主所以推销不出去么

“好啦~现在说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吧.尤其是你呦.小轻轻~你不呆在圆通老头儿的身边.出來乱逛干嘛.”

风轻的脸黑了:“不准侮辱我师傅.死人妖.”

“问他们接下來要去哪儿.”

实在受不了众人脱线的对话.大长老冷冷的对聂清寒说道.

聂清寒心里苦笑.

“各位”聂清寒勉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的精神看起來不是那么的差.

“现在已经未时了”

众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咳咳”

花千落干咳了两声.转身端正坐好.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地图平铺在桌子上.风轻指着桂水城的位置.道:“现在我们是在峨眉掌握下的桂水城虽然峨眉派现在已经不管了距离苗疆还有一大半的路程.”

花千落直接问:“路费.”

风轻沉默了一会道:“暂无”

花千落神秘的笑笑:“不用了.”

“嗯.”伊晨奇怪的看向她.

花千落也不说话.只是瞟了一眼正在托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风轻的孟六公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众人恍然大悟状.

“咦.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孟六公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奇怪地问道.

“沒什么.”

这回就连风轻也一头雾水.

“接下來距桂水城最近的势力是咿”

风轻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仿佛看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得.突然炸毛了.

这回就连一直蔫蔫的聂清寒都有些好奇.

风轻到底看到什么了

“噗哈哈哈.”

毕雪娇一看到那幅地图.顿时捧腹大笑.到的眼泪都出來了.

那地图上距离桂水城最近的势力只有一柄小剑.附上四个字藏剑山庄.

“我们绕路.绕路.”

看着风轻因为过度惊吓而有些狰狞惊悚的表情.众人忍俊不禁.

就连聂清寒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孟六公子也抬起头來茫然的看向地图.

然后大喜.

风轻仍旧是那副狰狞到不忍直视的表情.

众人表示.只要吃睡有保障.风轻死不了就一切ok.

孟六公子则是豪放的一摆手:到了藏剑山庄包吃包住.他孟六公子包了.

众人喜闻乐见.

聂清寒则是有些忐忑不安.

大长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圣女大人随意.”便切断了传音.

既然大长老都不反对.那藏剑山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众人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反对

该死的怎么办啊

“真是想不到.大长老居然对圣女大人那么纵容.”

大长老刚刚从地宫中出來.还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阳光.

伸手挡了挡阳光.听见眼前男子的话.大长老不禁冷哼一声.

“聂倾涵那丫头.老夫纵容她是因为她现在还不能动.等到时候了”

四周云雾渐起.大长老顿了顿.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一袭白袍.微微一笑.带着身后的白虎走了过去

“苗族多木屋.为何此屋却是石头所建.”流光微笑道.面前的石桌上有茶.流光摩挲着杯沿.却并沒有喝.

大长老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微微苦笑.

“明玉真是长大了了.懂的警惕了.就连水伯也不信任了.”

流光顿了顿.展颜一笑:“大长老多虑了.”

却仍然是沒有动那杯茶.

大长老嘴角微僵.摇摇头.“你在怪我.”

“流光不敢.”

“可是明玉”

“大长老.”流光不然出声打断了大长老的话.“吾名流光.”

大长老顿了顿.转移了话題.

“这石屋是仿造神庙而建.当年祖先來到这里时.发现一个带有奇异花纹的石屋.便作为神庙.这个.便是仿造神庙而建.”

流光摸了摸有些不安的白虎小墨的头.沒有说话.

“咦.这白虎可是当年老夫赠你的那只.”

流光用天地扇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帘:“大长老好眼力.”

“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啊”大长老感慨道.不知是在说流光还是白虎小墨.

大长老突然语气一变:“流音该死.”

流光顿.笑道:“嗯.是该死.”

“若不是老夫那是在闭关温家便不会”

流光突然有些烦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要再对他解释啊

解释能有什么用.难道能让他大哥复活吗.

难道能让二哥复活吗

能让温家所有人都活过來吗.

能让他又变回那个懵懂不懂人心险恶的温明玉吗

能吗

不能.

那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干什么吃的去了

“大长老不用再说了.”

流光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苦涩.

呐.大哥.他已经把医道典籍都背下來了.求求你活过來

活过來

“啊这倒是老夫的不是了.不过.明玉.你准备什么时候对付那个花千落.”

大长老殷切的看着流光.

“半年后.”流光把手放了下來.勾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另外.大长老.是流光.不是明玉.”

大长老有些尴尬.只得讪笑.

“对了.明咳流光.你的韶华尽呢.”

流光眼神闪了几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然.

“送人了.”

“送人了”大长老惊讶.“为何要送人”

“不祥之物.送人也罢.”

“不不祥之物”大长老愣住了.“你送给谁了.”

流光沉默了.

最终缓缓吐出三个字:“花千落”

大长老愣愣的望着他.最终严肃地问道:“流光.我只要你回我一个问題.”

“请说.”

“你.是不是对花千落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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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烛九阴

你是不是对花千落动心了.

流光轻笑.

或许是的吧.不过.那种感情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更不会影响到他最后的抉择.

他相信.

所以.无须多虑.

流光并沒有回答大长老的问題.只是微微偏头道:“大长老好像知道的比我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还多.”

大长老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不禁劝道:“那花千落乃是惑乱人心的妖女.明玉你”

“不.不是.”流光继续浅笑道.“我说的是流音.”

大长老愣了一下.神色开始不对了.

流光见此.心中了然.

“大长老是不是通过什么渠道‘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流光掸了掸袖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流光可就不知道了想必大长老一定不介意将其分享一下吧.嗯.水伯.”

大长老的脸色越发的白了.

流光心中冷哼一声.

想必这位被温家前辈救过一名的苗疆大长老定是看见了当初他被流音训练时的景象.

却不想刚刚用來套近乎时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呵

流音该死.对.他是该死.

可是现在看來这位苗疆大长老和流音一样该死.

“啊.这明玉啊”大长老被流光说的哑口无言.只是匆匆数落了流音的几条恶行.便草草的转移了话題.

流光只是淡淡的笑着.时不时的出言附和几句

“明玉啊.苗疆稀奇玩意儿还多着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玉还是早些去休息吧.待到明日.明玉可与我族子弟一同去寻烛九阴.”大长老一脸期盼的望着流光.

“哦.何为烛九阴.”流光果然來了兴趣.问道.

上钩了.

大长老大喜.忙正色道:“《大荒北经》有云:‘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哦.那不是神话吗.”流光轻摇手中天地扇.同时轻轻安抚着耐性已经快磨沒了.有些烦躁的白虎小墨.

“非也.”大长老摇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黑暗中的石屋.大长老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大长老又道.“烛九阴.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这座苗山之中”

“啪”

门开了.

厚重的石门.被风吹开了.

刺眼的闪电划破黑暗.白虎小墨瑟缩了一下.

流光心中忽然有着一丝不安.

“啊下雨了呢”

大长老忽然说道.

“是啊.”流光也跟着道.

“明玉你不出去看看吗.说不定能找到传说中的烛九阴呢.”

大长老怂恿道.

流光笑笑:“不必了.流光对这些牛鬼蛇神什么的沒有兴趣.”

拍了拍小墨的头.流光起身道:“大长老好生歇着.流光告辞.”

大长老沒有说话.

流光带着小墨转身离去

“烛九阴吗.”

流光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他的月白色长袍上.

“小墨.”流光摸摸小墨也被打湿的头.“你刚刚是在害怕吗.”

小墨只是瑟缩在流光的身边.

流光见此.不禁失笑:“瞧你吓的.不过你说.那石门真的能被风吹开吗.”

小墨自然不会回答他.流光便自顾自的说道:“我倒觉得那以及之后的雷电.倒像是某种东西在昭告着自己的存在”

又是一道刺眼的电光.

流光眯起了眼:“貌似脾气还不小.不过”

流光突然话锋一转.带着点揶揄的语气.摸摸小墨的头道:“不过我们可惹不起.”

“走吧.”安抚完受到惊吓后差不多已经瘫软在地的小墨.流光展开天地扇.

这里的气息让他很不爽.就连师尊也有些赞叹的小墨都受到了影响看來以后苗疆要少來啊.

估计是体内缠丝蛊的原因.流光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也不是沒有受到影响.

比如说.他的方向感.

他迷路了.

流光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小墨也愈发的不安了起來.轻轻的低吼着.

枯骨花.埋芳华.

流光每走一步.路边便长出无数枯骨花.

每一朵花都是形似枯骨.美的妖艳.雪白的花瓣中却又有一线血红.妖娆的摄人心魄.

小墨焦急的冲流光吼了几声.提醒流光不能再往前了.

可是流光却仿佛沒有听见似得继续向前走.

小墨一着急.便咬住了流光的长袍.

“刺啦”长袍被小墨扯下來一截.流光却仍然沒有反应.

怎么办

小墨着急的打着转.终于狠了狠心.跟随流光冲进了一片枯骨花海中.

那一片花海.瞬间活动了起來.在刹那间.全部蜕变为血红色.

妖艳的血红色.迷了不知谁的眼.谁的心.

花海中.隐隐可见一条赤红的蛇尾

大长老仍旧留在石屋中.思索着什么.

他知道的.确实比流光这个当事人还要多.

或者说.当初流音会袭击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家.也是他的怂恿.

甚至流音身上能摄人心魄的气息也是他给提供的.

只是沒有想到.流音居然会留活口.还是最最不学无术的温明玉.

他也沒有想到.当年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明玉小公子.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甚至.连他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还有.传说就藏在温家的绝世宝剑桃花笑.

到底在哪儿呢.

韶华有尽桃花笑.

这是从藏剑山庄流出的一句话.

有沒有可能呢.

大长老眯了眯眼睛.

反正现在韶华尽也在那个花千落手中.改天便让聂清寒去查查好了.

“轰隆”

惊天动地的雷声打断了大长老的沉思.

他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流光下山了吗.”

大长老负手而立.淡淡的问道.

一人突然从黑暗中闪出.

“回长老.未曾.”

“哦.”大长老饶有兴趣的挑挑眉.突然问道:“今天十几.”

“回长老.十四.”

“哦呀十四了”大长老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有些玩味的声音回荡在石屋中.

“想必烛九阴大人是不会介意他的祭品提前了一天的.”

等流光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已经身陷花海了.

花很美.如果不是在身处这种情况下的话.流光想他可能会悠哉悠哉的一边漫步.一边赏花.

事实上他做的事情和这也差不多.就是多留了些心思去寻找小墨.外加浑身紧绷.天地扇不敢离手.

天地扇上似乎有着什么这些花.不.是烛九阴害怕的东西.所以.它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的问題是小墨.

据他师尊所说.小墨身上带着上古神兽白虎的血脉.所以他可以号令百兽.

可是烛九阴不是寻常猛兽.

从某种角度來说.它是神兽.

一只是神兽.一只是神兽的后代不知道多少辈了.

谁输谁赢.还用说吗.

优雅的用天地扇触碰一团巨大的血红色花团.不用流光亲自动手拨开.花团自己便一哄而散.

流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

这个也不是.

流光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只等他松开天地扇放下戒备的那一刹那吃干他的血肉.把他也变成这些血红的.带着幽幽魅香的花儿.

那个东西的耐性到底是沒有流光强.

大概是有些等不及了.它让流光眼前的花海散开了一些.

不过足够了.

小墨身上那极其显眼的白色便显露在一片血红之中.

流光瞳孔猛地一缩.

展开天地扇.让扇面上的水墨山水画清晰地露出來.还有扇骨一个小小的‘溟’字.

周围的花海又散开了一些.

流光俯下身來.轻抚着奄奄一息的白虎小墨.

那个东西终于忍不住了.它行走在地上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人类小子.你和溟苍是什么关系.”

那个东西终于在流光眼前现出了原貌.

人首.蛇身.通体赤红.

唯一一传说中的烛九阴不同的只有它只有两个人长短.

“烛九阴.”流光并沒有回答烛九阴的问題.而是浅浅的笑着确认道.

烛九阴有些不耐.缓缓直起蛇身.用人脸冷冷的盯着他.

“人类.回答我的问題.”

流光轻摇天地扇.笑道.

“《海外北经》云:‘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如此看來便是了.”

“人类.”烛九阴更加烦躁了.赤红色的蛇尾甩的‘啪啪’响.

“他是我师尊.”流光见也差不多了.也不敢真的激怒烛九阴.便道.

“不可能.”烛九阴喊道.

“有何不可.”流光淡淡道.

“当咦.缠丝.”烛九阴突然诧异道.“难怪”

你是不是对花千落动心了.

流光轻笑.

或许是的吧.不过.那种感情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更不会影响到他最后的抉择.

他相信.

所以.无须多虑.

流光并沒有回答大长老的问題.只是微微偏头道:“大长老好像知道的比我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还多.”

大长老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不禁劝道:“那花千落乃是惑乱人心的妖女.明玉你”

“不.不是.”流光继续浅笑道.“我说的是流音.”

大长老愣了一下.神色开始不对了.

流光见此.心中了然.

“大长老是不是通过什么渠道‘看’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流光掸了掸袖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那流光可就不知道了想必大长老一定不介意将其分享一下吧.嗯.水伯.”

大长老的脸色越发的白了.

流光心中冷哼一声.

想必这位被温家前辈救过一名的苗疆大长老定是看见了当初他被流音训练时的景象.

却不想刚刚用來套近乎时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呵

流音该死.对.他是该死.

可是现在看來这位苗疆大长老和流音一样该死.

“啊.这明玉啊”大长老被流光说的哑口无言.只是匆匆数落了流音的几条恶行.便草草的转移了话題.

流光只是淡淡的笑着.时不时的出言附和几句

“明玉啊.苗疆稀奇玩意儿还多着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玉还是早些去休息吧.待到明日.明玉可与我族子弟一同去寻烛九阴.”大长老一脸期盼的望着流光.

“哦.何为烛九阴.”流光果然來了兴趣.问道.

上钩了.

大长老大喜.忙正色道:“《大荒北经》有云:‘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哦.那不是神话吗.”流光轻摇手中天地扇.同时轻轻安抚着耐性已经快磨沒了.有些烦躁的白虎小墨.

“非也.”大长老摇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黑暗中的石屋.大长老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大长老又道.“烛九阴.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这座苗山之中”

“啪”

门开了.

厚重的石门.被风吹开了.

刺眼的闪电划破黑暗.白虎小墨瑟缩了一下.

流光心中忽然有着一丝不安.

“啊下雨了呢”

大长老忽然说道.

“是啊.”流光也跟着道.

“明玉你不出去看看吗.说不定能找到传说中的烛九阴呢.”

大长老怂恿道.

流光笑笑:“不必了.流光对这些牛鬼蛇神什么的沒有兴趣.”

拍了拍小墨的头.流光起身道:“大长老好生歇着.流光告辞.”

大长老沒有说话.

流光带着小墨转身离去

“烛九阴吗.”

流光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他的月白色长袍上.

“小墨.”流光摸摸小墨也被打湿的头.“你刚刚是在害怕吗.”

小墨只是瑟缩在流光的身边.

流光见此.不禁失笑:“瞧你吓的.不过你说.那石门真的能被风吹开吗.”

小墨自然不会回答他.流光便自顾自的说道:“我倒觉得那以及之后的雷电.倒像是某种东西在昭告着自己的存在”

又是一道刺眼的电光.

流光眯起了眼:“貌似脾气还不小.不过”

流光突然话锋一转.带着点揶揄的语气.摸摸小墨的头道:“不过我们可惹不起.”

“走吧.”安抚完受到惊吓后差不多已经瘫软在地的小墨.流光展开天地扇.

这里的气息让他很不爽.就连师尊也有些赞叹的小墨都受到了影响看來以后苗疆要少來啊.

估计是体内缠丝蛊的原因.流光并沒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也不是沒有受到影响.

比如说.他的方向感.

他迷路了.

流光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小墨也愈发的不安了起來.轻轻的低吼着.

枯骨花.埋芳华.

流光每走一步.路边便长出无数枯骨花.

每一朵花都是形似枯骨.美的妖艳.雪白的花瓣中却又有一线血红.妖娆的摄人心魄.

小墨焦急的冲流光吼了几声.提醒流光不能再往前了.

可是流光却仿佛沒有听见似得继续向前走.

小墨一着急.便咬住了流光的长袍.

“刺啦”长袍被小墨扯下來一截.流光却仍然沒有反应.

怎么办

小墨着急的打着转.终于狠了狠心.跟随流光冲进了一片枯骨花海中.

那一片花海.瞬间活动了起來.在刹那间.全部蜕变为血红色.

妖艳的血红色.迷了不知谁的眼.谁的心.

花海中.隐隐可见一条赤红的蛇尾

大长老仍旧留在石屋中.思索着什么.

他知道的.确实比流光这个当事人还要多.

或者说.当初流音会袭击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家.也是他的怂恿.

甚至流音身上能摄人心魄的气息也是他给提供的.

只是沒有想到.流音居然会留活口.还是最最不学无术的温明玉.

他也沒有想到.当年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明玉小公子.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甚至.连他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还有.传说就藏在温家的绝世宝剑桃花笑.

到底在哪儿呢.

韶华有尽桃花笑.

这是从藏剑山庄流出的一句话.

有沒有可能呢.

大长老眯了眯眼睛.

反正现在韶华尽也在那个花千落手中.改天便让聂清寒去查查好了.

“轰隆”

惊天动地的雷声打断了大长老的沉思.

他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流光下山了吗.”

大长老负手而立.淡淡的问道.

一人突然从黑暗中闪出.

“回长老.未曾.”

“哦.”大长老饶有兴趣的挑挑眉.突然问道:“今天十几.”

“回长老.十四.”

“哦呀十四了”大长老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有些玩味的声音回荡在石屋中.

“想必烛九阴大人是不会介意他的祭品提前了一天的.”

等流光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已经身陷花海了.

花很美.如果不是在身处这种情况下的话.流光想他可能会悠哉悠哉的一边漫步.一边赏花.

事实上他做的事情和这也差不多.就是多留了些心思去寻找小墨.外加浑身紧绷.天地扇不敢离手.

天地扇上似乎有着什么这些花.不.是烛九阴害怕的东西.所以.它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的问題是小墨.

据他师尊所说.小墨身上带着上古神兽白虎的血脉.所以他可以号令百兽.

可是烛九阴不是寻常猛兽.

从某种角度來说.它是神兽.

一只是神兽.一只是神兽的后代不知道多少辈了.

谁输谁赢.还用说吗.

优雅的用天地扇触碰一团巨大的血红色花团.不用流光亲自动手拨开.花团自己便一哄而散.

流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是.

这个也不是.

流光觉得.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只等他松开天地扇放下戒备的那一刹那吃干他的血肉.把他也变成这些血红的.带着幽幽魅香的花儿.

那个东西的耐性到底是沒有流光强.

大概是有些等不及了.它让流光眼前的花海散开了一些.

不过足够了.

小墨身上那极其显眼的白色便显露在一片血红之中.

流光瞳孔猛地一缩.

展开天地扇.让扇面上的水墨山水画清晰地露出來.还有扇骨一个小小的‘溟’字.

周围的花海又散开了一些.

流光俯下身來.轻抚着奄奄一息的白虎小墨.

那个东西终于忍不住了.它行走在地上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人类小子.你和溟苍是什么关系.”

那个东西终于在流光眼前现出了原貌.

人首.蛇身.通体赤红.

唯一一传说中的烛九阴不同的只有它只有两个人长短.

“烛九阴.”流光并沒有回答烛九阴的问題.而是浅浅的笑着确认道.

烛九阴有些不耐.缓缓直起蛇身.用人脸冷冷的盯着他.

“人类.回答我的问題.”

流光轻摇天地扇.笑道.

“《海外北经》云:‘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如此看來便是了.”

“人类.”烛九阴更加烦躁了.赤红色的蛇尾甩的‘啪啪’响.

“他是我师尊.”流光见也差不多了.也不敢真的激怒烛九阴.便道.

“不可能.”烛九阴喊道.

“有何不可.”流光淡淡道.

“当咦.缠丝.”烛九阴突然诧异道.“难怪”

第十七章 废章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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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烛九阴疯狂地摇着头,赤红的蛇尾敲得地面‘嗵嗵’响。

“如何不可能?”流光笑道,心中却暗暗的捏了把汗,生怕这个疯子一个不相信就二话不说冲上来把他‘喀嚓’喽。

“因为他是溟苍!”烛九阴突然阴狠狠的瞪着流光。

流光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被巨大的蛇尾扫倒在地上,他不禁闷哼一声。

真tm的疼!

流光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他大概有多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你们毁了他!是你们毁了他!”烛九阴的蛇尾扫开一大片花团,血红的花瓣漫天飞舞,那幽幽魅香愈发的浓郁了起来,摄人心魄。

“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那么的骄傲......是你们毁了他!”

“苏瑾!溟妖!我烛九阴发誓——”

烛九阴仰天长啸,不甘心的发誓道。

“烛九阴,说了你多少遍,乱发誓言早晚会遭报应的。”

嘶哑的声音在烛九阴凄厉的声音中显得很不起眼,却硬生生的让烛九阴止住了大吼声。

“溟苍......”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一片血红花海中的黑色佝偻身影,不知所措的说道。

“师尊。”

流光站了起来,向溟苍恭敬地行礼。雨水与泥土混在一起,弄脏了他的长袍。

溟苍冲流光点了点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一脸兴奋,想靠近溟苍。

溟苍却闪过了。

指了指天上。

烛九阴看了看正在下的磅礴大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赤红的蛇尾淡然的一指天空,磅礴大雨立刻停了下来。

若不是身旁诡异的花朵的花瓣上还在滴着水珠,流光都快要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对,没错,是幻觉。”

溟苍转头冲着流光道。

流光一脸茫然。

溟苍干枯如老树皮一样的手在流光眼前一划。

没有任何反应。

流光该茫然继续茫然。

溟苍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溟苍,像是不敢相信。

最终烛九阴复杂的看了溟苍一眼,赤红的蛇尾在流光眼前一挥,流光便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在了溟苍的怀中。

白虎小墨挣扎的想要起身,烛九阴不屑的瞥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跟上。”

白虎小墨便像着了魔似的,乖巧的跟在烛九阴巨大的蛇尾后。

......

烛九阴是住在一个开满血红花朵的山洞中的。

“你......”

烛九阴与溟苍同时开口道。

“算了,你先说。”

又是片刻的寂静。

“咳......”在烛九阴的注视下,溟苍尴尬的咳了一声。

“溟苍,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你的行为解释一下吗?”烛九阴冷冷的盯着溟苍,金黄的竖瞳缓缓的眯了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可惜溟苍不是人。

“啊......”溟苍轻轻叹道,“你是说我这小徒儿?哦......他叫流光,当初我看着孩子蛮有可塑性的,就......”

“够了!”烛九阴喝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要拿这些有的没的来搪塞我!”

溟苍顿了顿,唤起烛九阴以前的名字。

“烛天......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烛九阴眼睛中都是满满的失望,与浓浓的恨意:“你变了。”

溟苍闻言轻笑:“是啊,我变了。”

轻轻地放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满是深深的皱纹的脸。

迎应着烛九阴震惊的目光,溟苍露出嘲讽的笑容,淡淡的道:“怎么会没有变呢?”

连苏瑾她......都变了啊......

烛九阴并没有理会溟苍身上颓唐的气息,只是用蛇尾抓住溟苍的手臂兴奋地说着。

“不是的!一切是可以改变的!”烛九阴的蛇尾在不停的颤抖着。

“我陪你!我帮你回去!取回你应得的一切!”

溟苍只是淡淡的看着烛九阴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抖动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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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原是故人来

“不可能!不可能!”烛九阴疯狂地摇着头,赤红的蛇尾敲得地面‘嗵嗵’响。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如何不可能?”流光笑道,心中却暗暗的捏了把汗,生怕这个疯子一个不相信就二话不说冲上来把他‘喀嚓’喽。

“因为他是溟苍!”烛九阴突然阴狠狠的瞪着流光。

流光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被巨大的蛇尾扫倒在地上,他不禁闷哼一声。

真TM的疼!

流光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他大概有多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你们毁了他!是你们毁了他!”烛九阴的蛇尾扫开一大片花团,血红的花瓣漫天飞舞,那幽幽魅香愈发的浓郁了起来,摄人心魄。

“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那么的骄傲......是你们毁了他!”

“苏瑾!溟妖!我烛九阴发誓——”

烛九阴仰天长啸,不甘心的发誓道。

“烛九阴,说了你多少遍,乱发誓言早晚会遭报应的。”

嘶哑的声音在烛九阴凄厉的声音中显得很不起眼,却硬生生的让烛九阴止住了大吼声。

“溟苍......”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一片血红花海中的黑色佝偻身影,不知所措的说道。

“师尊。”

流光站了起来,向溟苍恭敬地行礼。雨水与泥土混在一起,弄脏了他的长袍。

溟苍冲流光点了点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一脸兴奋,想靠近溟苍。

溟苍却闪过了。

指了指天上。

烛九阴看了看正在下的磅礴大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赤红的蛇尾淡然的一指天空,磅礴大雨立刻停了下来。

若不是身旁诡异的花朵的花瓣上还在滴着水珠,流光都快要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对,没错,是幻觉。”

溟苍转头冲着流光道。

流光一脸茫然。

溟苍干枯如老树皮一样的手在流光眼前一划。

没有任何反应。

流光该茫然继续茫然。

溟苍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溟苍,像是不敢相信。

最终烛九阴复杂的看了溟苍一眼,赤红的蛇尾在流光眼前一挥,流光便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在了溟苍的怀中。

白虎小墨挣扎的想要起身,烛九阴不屑的瞥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跟上。”

白虎小墨便像着了魔似的,乖巧的跟在烛九阴巨大的蛇尾后。

......

烛九阴是住在一个开满血红花朵的山洞中的。

“你......”

烛九阴与溟苍同时开口道。

“算了,你先说。”

又是片刻的寂静。

“咳......”在烛九阴的注视下,溟苍尴尬的咳了一声。

“溟苍,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你的行为解释一下吗?”烛九阴冷冷的盯着溟苍,金黄的竖瞳缓缓的眯了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可惜溟苍不是人。

“啊......”溟苍轻轻叹道,“你是说我这小徒儿?哦......他叫流光,当初我看着孩子蛮有可塑性的,就......”

“够了!”烛九阴喝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要拿这些有的没的来搪塞我!”

溟苍顿了顿,唤起烛九阴以前的名字。

“烛天......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烛九阴眼睛中都是满满的失望,与浓浓的恨意:“你变了。”

溟苍闻言轻笑:“是啊,我变了。”

轻轻地放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满是深深的皱纹的脸。

迎应着烛九阴震惊的目光,溟苍露出嘲讽的笑容,淡淡的道:“怎么会没有变呢?”

连苏瑾她......都变了啊......

烛九阴并没有理会溟苍身上颓唐的气息,只是用蛇尾抓住溟苍的手臂兴奋地说着。

“不是的!一切是可以改变的!”烛九阴的蛇尾在不停的颤抖着。

“我陪你!我帮你回去!取回你应得的一切!”

溟苍只是淡淡的看着烛九阴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抖动的面庞。

烛九阴终于平静了下来,一脸期盼的看向溟苍。

溟苍笑了笑,淡然的拂去烛九阴抓着他手臂的蛇尾。

“你......”烛九阴愣愣的看着溟苍,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烛天,我只问你,你现在还能恢复人身么?”

烛九阴的面庞抽动了几下,最终默默的低头。

“看来,变得不只是我啊。”溟苍微微笑道。“现在的你,只是烛九阴而已,甚至连‘烛天’这个名字都不配拥有,那么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我?”

烛九阴最终沉默。

是啊......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苗疆人的‘守护神兽’,连这苗山都出不去,只能龟缩在这个山洞之中,用尸毒花来引诱别人,同时也......麻醉自己。

“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向现实低头了。”溟苍想笑笑,但是却只是抽动了下嘴角。“我,你,苏瑾。”

“当初我父亲研制缠丝的时候,我应该阻止他。”溟苍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抹惨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啊,说什么都晚了。”烛九阴笑笑。“对了,”

“嗯?”

“苏大婶她现在还好吗?”

“还好倒是还好......大婶......”溟苍一时无语,“全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叫她。”

“那是,她现在在哪儿?”烛九阴转移了话题。

“毒宗。”

“不知道。”

溟苍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摸了摸鼻子道:“她收了个小徒儿,就是我这徒儿的未婚妻。”

烛九阴笑笑,挑眉道:“这是让你们的徒弟把你们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差不多。”溟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流光。“他想杀他那小未婚妻,他那小未婚妻也想杀他。”

“你们......”烛九阴眼角抽了抽,看着昏迷中的流光,“还真是师徒。”

“是啊。”溟苍淡淡道。

他这徒儿喜欢他那小未婚妻,就像......他们一样。

他这徒儿的小未婚妻想杀他,就像......他们一样。

“你当初收他......唔......叫什么来着?”烛九阴指着流光,问道。

“流光。”

“对,流光。你当初收他为徒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缠丝吗?”

“不是。”溟苍摇了摇头,“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中缠丝蛊。”

烛九阴疑惑了了:“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溟苍抬头看了看山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哦?”烛九阴来了兴趣,“看到你的什么?”

“当时无论她养父怎么残酷的对待他,他都没有任何怨言......”

“傻。”烛九**准的下了评论。

溟苍额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你听我说完!”

“......你说。”

“但是他眼睛里的东西我很熟悉,那是我也曾经拥有的——狠。”

“后来那个养父呢?”

“死了。”

“他杀的?”

“算是吧......间接。”

溟苍弹了弹指甲,吹了口气道。

“对哦......后来那些敢蔑视你的也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那些老不死的想找茬都没证据。”烛九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他虽能忍,确实有些忍过头了。”溟苍不咸不淡的下着评论。

“哦?此话怎讲?”

“当初秦清武功全失,花子箫也已是强弩之末。若是他全力一拼,只需重创花子箫,再把毒宗搅得一团糟,花子箫,与他费尽心血建立的毒宗,便会土崩瓦解。”溟苍淡淡的说道,“他完全不用受尽缠丝之苦。”

“虽然不知道秦清花子箫和那什么毒宗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也算是对他的教训了。”烛九阴挑眉,“对吧?”

“对。”溟苍点头道,“我也不用累死累的给他找千叶草,他也不用一直纠结着到底怎么面对他那小未婚妻。”

“千叶草?镜心湖畔的千叶草?那可是族中禁地!”烛九阴缓缓立起蛇身,诧异道。

“禁地?你会在乎这个?”溟苍一脸鄙视,“我记得你以前没少糟蹋禁地里的药材。”

“也只有你们这种怪物才会在乎那种杂草。”烛九阴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道。

“好了,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毁掉了所有五百年以上的千叶草,我只找到两颗三百年的。”溟苍从斗篷中拿出两颗浅蓝的小草。“看看你能不能强行提升一下年份。”

比起离镜手中的千叶草,明显的这两颗没有了灵性。

“你想让我毁了这两颗小杂草吗?“

溟苍默默地收回了千叶草。

“对了,我这次回族时发现,族中气运明显弱了好多。”

溟苍皱着眉头对烛九阴说道。

“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族的。”烛九阴不耐烦的摆了摆蛇尾。

“可是,是全——族,包括,你们。”溟苍特意拉长了‘全’字。

“啧......麻烦。”烛九阴撇撇嘴,

“还有,星晴不见了。”

“什么?!”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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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无处不在。品书网 毒宗,被誉为第一邪教,短短二十年之内崛起,到辉煌,在民间中的作用绝对可以达到止住小儿啼哭的境界,这全靠一人,毒宗宗主——花子萧。

花子萧一手创建了毒宗,靠着非凡的手段、过人的智慧与不俗的实力很快就让毒宗走向辉煌,而他年少时流连于花丛中,得到了不少少女芳心,秦清便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秦清……她本来是峨眉派孤钵师太的大弟子,为花子萧与师傅决裂;江湖上的一朵花,却对花子萧一见钟情,而花心的花子萧竟然能为秦清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在花子萧“强行掳走”秦清的七年后,花千落诞生了。

“啊——”产房内,女子痛苦的大叫;产房外,英俊的男子剑眉紧蹙,踱来踱去。旁边还有一个蓝色眼睛如谪仙般的男子,表情却很是淡漠。

“哇——”属于婴儿的哭声在整个产房上空盘旋,花子萧眼前一亮,冲了进去:“阿清!有没有事?”秦清虚弱的摇了摇头:“孩子……”秦清看了看花子萧怀中的婴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体力不支的她昏了过去。

十二年后......

懒梳妆,倚朱窗,钗环不戴。

面无粉,冷淡了胭脂。

然,玉容美貌依旧,粉面生春不改。

婷婷楚楚,玉女仙娃。深可爱,实堪夸!

梳妆镜前的女娃面无表情,屋里一片诡异的宁静,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大小姐,该晨练了。”

“恩。”

很正常的对话。可是真的正常么?十二岁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寅时起床本身就不正常好不好,更别提毒宗大小姐——花千落接下来的任务。

每天凌晨丛林中的生存历练;锻炼内力绵长性,然后才告一段落。

当然,只是告一段落而已。

传言,花千落的天赋青出于蓝胜于蓝;

传言,而她的课程一点也不轻松;

传言,她初一出宗练医术,十五出宗练毒术。

传言,花子萧年少时便中了一种奇毒——醉生梦死。

传言,花子萧只能活二十年。

但花子萧是什么人?武林第一魔头花子萧!凭借高超的医术毒术与天地不怕的勇气,硬是把二十年翻了倍——四十年。

虽然翻了倍,但他现在就已经三十八岁了,最多只能陪着花千落两年,而那时花千落才仅仅十四岁,现在若是不努力变强的话,等到花子箫死后她的下场会很惨。所以,必须努力。不努力,会死。

丛林中,花千落望着眼前的这只稀有白虎,默不作声,反倒是那只白虎有些不淡定,焦躁不安的甩着尾巴。

所谓生存历练——抓捕五只以上有攻击性的野兽,把它们做成早餐——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吃,中毒概不负责。

今天,就拿你练手吧。

夜,毒宗一片漆黑,只有花千落的屋子里还点着灯。但是若是仔细看看的话就会发现,主屋的窗口里也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哇——”一个男子突然吐出了了一大口血。这是个怎样的男子呀!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子萧!你吐血了……哎哎哎?你怎么还笑?!”后知后觉的秦清才反应过来,原来……被骗了……

“花子萧!!!”暴怒的秦清。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试图欺骗你的妻子,她会让你……睡地板……

“呐……阿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花子萧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拉着秦清从床上垂下的衣角说道。“哼!”秦清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阿清,我真的有事跟你说……”花子萧的口气几近哀求。

看着秦清毫无反应的背影,花子萧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清,我快压制不住我的毒了……”

“什么?!”

秦清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拉起花子萧的手就为他把脉,在毒宗十年,最基本的把脉还是会的。然而,脉相清楚的告诉她——花子萧中的醉生梦死,已经开始蚕食他的五脏六腑。

“怎……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还有两年的时间吗?”秦清拉着花子萧的衣领,短短几句话,秦清却说的断断续续。

“呵……我还是低估了醉生梦死。”花子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千落……她还小,虽然有些早熟,但终究是个小孩子,让流光带她一起管理毒宗吧……还有阿清你……”

“够了!!”秦清愤怒的打断花子萧的话,大吼道:“花子萧,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就这么草率的决定我与千落的命运?你……你……”到最后,秦清早已泣不成声。

花子萧看着秦清,直到她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阿清……你的鼻涕蹭到了我的衣服上了……”

死一般的寂静……

“花子萧!!!你给我正经点!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我就扔下千落陪你一起死!”秦清气的快要炸了,她终于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为什么都要杀他了,她现在也想!

“......阿清,你别冲动……”可是他的话又被秦清残暴的打断

“我冲动?!我哪里冲动了?”说罢,还愤愤的咬了花子萧一下。

听了秦清的话,花子萧不禁有些无语:“那千落怎么办?谁来照顾她?难道说让她自己一人面对毒宗众多老狐狸?她才十二岁好不好?!”

可是秦清的话让他再次震撼了:“十二岁又怎样?我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帮师尊管理峨眉了!”这下即使是深知自己妻子作风的花子萧也有点头晕了,千落真的是她的孩子吗?看着不像啊!

“可是……可是……流光他虽小,但心机却颇深;而千落虽然天赋高,会的东西也多了些,但却是样样不精,比起流光还是差了些。”听了花子萧的话,秦清沉吟了一下,突然朝门外跑去:“我现在就找流光,让他娶我们家千落,这样的话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白影闪过,等花子萧反应过来时,秦清已经冲了出去。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阿清!你没穿外衣——”

静谧的夜里,毒宗后山竹林中却传来一丝动静。“呵,在大小姐手中吃亏了吧,下次小心点。”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轻抚一只白虎的头轻笑道。

少年没有束发,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的笑容,与他的亲生父亲很像。

突然,少年猛的抬头,白虎也有些不安,冲天边轻吼着。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展颜一笑,仿佛刚才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出现过。

“呐,有贵客来了呢。麻烦小墨你回避一下吧~”

白虎小墨冲少年吼了几声,然后不情愿的离开了。少年足尖轻点,如林中鬼魅一般窜入竹屋,装作刚刚惊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刚刚伪装好,花子萧与秦清便到了。

“流光!流光!,醒醒!我有事找你!”

原来,那个少年便是流光。竹屋门被打开,还未等流光看到什么,便已经被花子萧算不上温柔的又推了回去:哼,想看我家阿清,门都没有!等黑了脸的流光在次出来时,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包……

“呀!小流光~你没事吧,来,让清姨看看!”秦清一看流光头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俨然已经把流光当成了自家女婿。

流光不着声色的避开秦清的手,微微笑:“多谢夫人,流光没事。不知宗主与夫人深夜来找流光所为何事?”花子萧看着流光,只觉对面的仿佛不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安心辅佐千落吗?不过……他要是敢伤害千落,他花子萧绝对不会放过他!想至此,花子萧眯了眯眼,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流光,难道你要我们一直站着吗?”花子萧随手拿起秦清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恍然大悟状:“流光失礼了,还请宗主与夫人恕罪。”说罢,微微侧身,以便花子萧与秦清可以进入竹屋。

三人坐定,秦清直接切入话题:“小流光你认为千落这孩子怎么样?”秦清那急切的语气让身旁的花子萧的眉头蹙了起来,不满的‘哼’了一声,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说:“大小姐天资卓越,聪颖非凡,这是全宗都知道的事,夫人此次前来该不会就是问流光这个问题吧。”

秦清赞赏的看了流光一眼:“小流光果然聪明~我夫妻二人深夜前来就是希望等千落长大后你可以照顾她。”

秦清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流光以后的命运。流光闻此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不想,却被花子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做了手脚。

确定不会被流光发现之后,花子萧起身,朗声道:“好了,此事便这么定了。”看着流光握得愈发的紧的拳头,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阿清,天快亮了,我们就不打扰流光休息了。”秦清也看了看天色,转头对流光说:“小流光,你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今天上午给你个惊喜!”然后与花子萧双双离去。

竹屋里只余流光一人。

流光恨恨的咬咬牙,终归于平静。少年抚摸着被花子萧用过的精致茶杯,目光有些阴狠。

流光出了竹屋,那茶杯已然化为齑粉。被讨厌的家伙玷污的东西,即使再喜欢,他流光不需要。

做完这一切,流光依旧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少年,自傲又自负。

“花子萧,十年前温家的那件事还没完……”

夜……仿佛更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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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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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你耍我.

溟妖咬了咬牙.多年所学习的繁杂礼仪告诉他要淡定.

镜子里.什么也沒有.

“白溪大祭司.请问你这么兴师动众的.甚至不惜动用了灵魂之火來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一眼什么都沒有的窥天镜”

大祭司淡淡的转过身去.仰望着水下澄净的天空.

“请您用心看.而不是用眼.”

溟妖忍了几忍.忍耐不住怒道:“靠.又跟我來这套.”

“请您用词文雅一点.这才符合您族长的身份.”

溟苍懒得理大祭司的唠叨.一脸不情愿的咬破指尖.把血均匀地抹在光滑的镜面上.

窥天镜突然变大.足以照到溟妖的全身.

镜面中开始缓缓现出影象.

所谓‘用心去看’就是用心头精血抹在镜面上然后去看

心头精血啊那可是.关系到全族的命运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用了真的好吗.

有这么个族长那一族人民是多么的可怜啊

大祭司仿佛早就知道溟妖会这么做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

跪在地上.大祭司的墨发轻轻地披在她身上.美得好似月光下的精灵.

“万能的女神啊.请您告诉我.我做的是否正确.族长他.真的会醒悟吗.”

沒有人说话.但是大祭司还是听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是这样吗.那我甘愿受罚.”

话音刚落.大祭司如瀑青丝瞬间变成满头白发

溟妖不耐烦的看向窥天镜.表情却僵住了.

他正在窥天镜中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

不可能啊.

溟妖愣住了.

那女人面部线条极为柔和.妩媚的丹凤眼勾人心魄.小小的琼鼻精致万分.樱唇微微上翘.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看似妩媚.实则暗藏锋芒.眼角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这女人是谁.若是组中有这么一个人物.他这个族长不会不知啊.

等等.

溟苍突然皱眉.仔细地打量着那女人的服饰.

族中以珠饰为贵.寻常人家能够被允许佩带一颗珠子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可是这女人竟以珠束发.

光是用來束发的珠子就多达八颗.更别说那些装饰在她的衣服上的了.

咦.八颗.

溟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己用來束发的珠子也是八颗这

只有族长才有这种权利足以佩戴这种数目的珠饰.

这女人是族长.那他是什么.路人甲乙丙吗.

溟妖不悦的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继续打量着那个女人.

女人一身褐色的长裙.那衣服的款式.与珠饰上的符文都让溟妖确定了她是族长无疑.

而且这女人居然还沒胸.

什么嘛

溟妖咬了咬牙.

这人他沒见过啊.

对了.这是未來

溟妖冷哼一声.继续看向窥天镜.

窥天镜中的画面开始变化了

大祭司用來遮眼的白绫飘落.露出一双空洞的美目.

她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从一个妙龄少女不过须叟间便变成了一个鸡皮老妪.

但她仿若沒有感觉似的继续浅笑.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到处都是腥红的血.

仿若炼狱一般.

溟妖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恐怖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

溟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拿着族长令牌.推倒了石碑.解开了封印.

白溪呢.她死了吗.为什么不去阻止这个女人啊

她人呢.

等等

封印.

什么封印.

就在这里.

溟妖愣愣的转头看向旁边的石碑.石碑顶有一个凹槽.是用來放置星晴的.

等等刚刚那个女人把令牌放在石碑哪儿來着.

溟妖连忙转过头去.可是窥天镜的画面已经切换了.

该死的那几个死老头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溟妖又把视线转回窥天镜.

又出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唔他看看

苏瑾溟苍

嗯.很好.这两个是怎么回來的岚凤呢.岚凤死到哪儿去了她这个护法是怎么当得.都不管管吗

如预料的看到了那独属于岚凤的火红色翎羽.溟妖狠狠地磨了磨牙.

失职可是大罪啊小岚凤

溟妖瞪着岚凤.却不一会便变了脸色.

岚凤的悲鸣.奏出大地的哀歌.

唔苏瑾死了怎么可能.那婆娘即使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都凶悍的要命.怎么可能死.

溟苍疯了

沒有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面镜子坏了.

要么就是他瞎了.

他会疯.怎么多年怎么都沒见他疯.他因为什么疯.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月白色长袍.

他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了.

那是缠丝

缠丝又现世了.

还有那只白虎这都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到哪儿去了.

溟妖皱眉.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身影.

却沒有找到.

把他家搞成这样之后怕怕屁股走人吗.

开玩笑.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溟妖皱着眉.冷笑道.

转过身去.不去看窥天镜中的影像

大祭司苦笑.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此时的她.早已不复之前绝美的模样.

嘴角却仍然挂着一抹浅笑.

“此局.确实是我输了.还请女神惩罚.”

话未说完.一股柔和却也冰冷的白光把大祭司的身躯团团围住.

沒有多大一会.大祭司的身躯便已消失不见.地上空留一条她用來遮眼的白绫

溟妖沒了耐心.也不再观看窥天镜中后面的影像.便沿着台阶走了下來.

沒有看见的是.窥天镜中有两个一摸一样的女子.其中有一个毁了容.还有一个身体半透明.手腕上那个还带着一个银镯.

银镯有着精致美丽的繁杂花纹.八颗翠绿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的水晶镶嵌在上面.更添妖娆.

沒有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手持一柄名为‘问心’的木剑.

沒有看见的是.那名身穿族长服饰的女子.终于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的相貌

那凌厉而妩媚的丹凤眼.貌似不止那个女子一人拥有

“大祭司.”溟妖走了下來.疑惑的问道.

“大祭司.在吗.”溟妖奇怪的环顾四周.“搞什么鬼”

地面上的一条白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那条白绫.

“白溪”溟妖的声音有些慌张了.

“白溪大祭司”

溟妖皱了皱眉.最终抓起那条白绫.离开了神庙.

破湖而出.溟妖突然眼神一凌.

枫树的叶子.少了一片.

这代表着族中又有人死亡

非正常死亡.

溟妖的心情不是很好.

离开镜心湖畔.溟妖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面对这房间中巨大的镜子.溟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同样的八颗束发珠饰.褐色的华丽长袍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很熟悉的感觉.

溟妖突然皱了皱眉.

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自己的脸.划过嘴唇

直到眼角.

是了.

同样的丹凤眼.同样的眼神.

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的眼睛是强势而妩媚的.而他自己的眼睛强势而妩媚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唤來近侍.溟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本尊的眼睛.妩媚吗.”

那人一愣.连忙低头:“不不不”

“说实话.”

那人终于战战兢兢的道:“其实族长您的眼睛还是有点”

溟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本尊可有什么姐妹.”

那人抖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舌头.道:“回族长.沒有.”

“那表姐妹.”

“沒沒有您的表亲只有”

只有溟苍一人.

溟妖终于放开了那人的衣领.

“传本尊命令.此后除去族中所有女性的公民权.统一处死.所有在1、3、5月出生的女婴长大后必须做妓.其余溺毙.”

溟妖思索着自己的命令是否下得有些重了.

不过

想起窥天镜中那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发冷的场面.溟妖眼神又变的凌厉起來.愈发妩媚了.

那近侍浑身一抖.愣愣的看着溟妖.

“还不去做.”

那近侍咽了口口水.颤声回道:“是”

神庙中

白光散去.大祭司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不瞑目.

有人轻叹一声.似是不忍她的惨死.似是嘲讽她的天真.

舍去生命.却只换來这一条命令.

这一族.彻底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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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藏剑山庄

“哇~藏剑山庄就是这样啊.”

花千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大字.汹涌的剑意让她不敢过长时间的直视那四个字.

“你不要摆出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表情好不好”风轻一脸黑线.用手挡着脸.尴尬的对花千落悄声说道.“你这样子会让呃那些倾慕‘洛神大人’的妹子们的少女心碎一地的况且你就不担心你的形象受损吗.”

“我的形象受损.”花千落一愣.然后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沒关系啦.我不在乎的.”

反正现在江湖上已经把她传的不像话了.

什么‘花千落就是花瓶一个.还不如直接改名叫花瓶.’;

什么‘花千落连花瓶都不是.就是一大草包.’;

什么‘花千落媚术惊人.迷倒‘明月公子’流光.’;

等等等等

那些不堪入耳的她都已经习惯了.区区形象她还会在乎吗.

不过花千落大小姐貌似忘了.她现在不是毒宗花千落.而是峨眉洛千华.

果然.风轻公子不乐意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在乎.”

“嗯.你在乎.你在乎我的形象干嘛.”

风轻额间忍不住爆出了青筋.怒道:

“老子是担心老子的形象.你这样流着口水色眯眯的盯着人家藏剑山庄的大门上的铁乌木.会让我们很丢人诶.我知道铁乌木很值钱”

“原來你知道啊你那把问心剑不就是铁乌木做的吗.那你怎么还用它劈柴剖鱼唔前一天你还用它來切菜”花千落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落着风轻的暴行.

“我那TMD是你干的.这是老子还沒找你算账呢.还有大前天你用我的衣服擦桌子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很.给.我.丢.脸.”风轻大声的吼着.

“我哪有”

花千落小声的反驳被迫淹沒在了众人诡异的眼神中.

“他他他们说什么”

“洛神大人用风轻大人的衣服擦桌子”

“风轻大人居然沒有反应”

“只是说了几句”

“风轻大人好像是有洁癖的”

听了这些话.花千落这才猛然反应过來.刚刚好像太大声了

花千落后知后觉的发现.孟六公子.一直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盯着她盯着她

花千落:你干什么

孟六公子:呜呜呜小轻轻不要人家了人家被抛弃了好桑心

面对以上二人的眼神交流.风轻则很淡定()的表示:死人妖滚开.

聂倾涵终于又回到了身体中.极为羞涩的笑着.

伊晨和毕雪娇这是敏感地发现.这位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好像又变得内向了呢

其实真相是毕雪娇敏感地发现.她的亲亲小倾涵妹子又变得身娇体软易扑倒呸.易调戏了.

然后作为毕雪娇的同伴(=.=)的伊晨.理所当然的被变得越來越萌的聂倾涵抢走了本來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

然后现在伊大神万分的不爽.

好处是.对周围的事情都变得敏感了起來或者说是疑神疑鬼了起來.比如说怀疑聂倾涵其实是另一个人假扮的吓的我们可怜的小倾涵对伊大神敬而远之了三天.

坏处是.伊大神的低气压已经弥漫了好几天.这下睡觉的时候连驱虫粉都给省略了.

花千落想要不要把伊晨带回毒宗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一种新型驱虫粉

好吧.她也只是敢想想而已这么一尊大神请回去.就请不出來了然后她的小命就沒了.流光都不用亲自动手.她就被‘喀嚓’了

第二十一章 不服

傍晚.藏剑山庄祠堂.

孟六公子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的曾爷爷.曾曾爷爷的牌位.嘟囔道:“呜呜爷爷啊不是曾爷爷曾曾爷爷又见面了我又被抓回來了人家喜欢风轻公子有什么错么.总是让人家关禁闭”

“咳咳”一阵干咳声从孟六公子身后传來.孟六公子慌忙回头去看.却看到他的爷爷正站在他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孟六公子瞬间就变的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恭恭敬敬的道:“爷爷.您怎么來了.是來放小六出去的吗.”

老者狠狠地瞪了孟六公子一眼.道:“想得美.我说三天就是三天.哪有提前放人的道理.莫不是老大平日在家里宠坏了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知天高地厚.”

孟六公子吓得吐了吐舌头:“才不是那.我在家里过得有多苦.您老都不知道那.”

“瞎说.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诬赖你老子.”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老者身后传來.一个长得高高大大.身材魁梧的男子从老者身后闪了出來.

“我可不敢诬赖您老人家爹爹.”孟六公子特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诶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男子说着扬起了手.作势要打孟六公子.

“嗷嗷嗷.”孟六公子一边夸张的惊叫着.一边闪到老者身后.

父子二人就这么围绕着老者打起转來.

“喂喂.”老者用拐杖‘嗵嗵’地敲打着地面.“你们两个当老夫不存在吗.还是说在你们眼里老头子我根本就于死人无异”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來.男子与孟六公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连连道“不敢不敢.”

“哼.”老者怒气冲冲的背过身去.却仍然忍不住数落道:“你瞧瞧你.这才出去了不到七天.惹了多少事儿吧”

孟六公子委屈的瘪瘪嘴.忍不住道:“也沒多少事嘛也就那么几件”

“是啊.也就那么几件.”老者冷哼一声.也跟着重复道.却硬是让孟六公子生生流了一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身上的黑色衣裙.

不提还好.一提起孟六公子的裙子.老者的气就不打一处來.

“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穿着女儿家的裙子.”

孟六公子小声的提醒道:“六尺半”

“你.”

老者突然想要打人.

扬起的手到了孟六公子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哪儿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这嫡长孙怎么偏偏长了一张的脸.

还喜欢男人

天要亡他藏剑山庄一脉吗.

老者一口气上不來.这一巴掌索性直接冲身旁的男子拍去.

反正老大皮糙肉厚.拍不死.

老大委屈的看向老者.“爹.你打得真疼下次能轻点么”

老者直接扬起拐杖:“你还有理了还有下次滚滚滚.”

孟家老大抱着头跑出了祠堂.

孟六公子直接笑出声來

孟家老大并沒有回到属于他的房间.而是去了厨房.拿了两瓶酒.

一口气喝掉一瓶.另一瓶直接淋在自己脑袋上.

孟家老大用内力把自己的脸逼红.弄得自己一身酒气后.拎着斜斜地放在厨房墙角的铁锤便歪歪斜斜的朝风轻的房间走去

“笑够了.”老者淡淡的瞥了一眼孟六公子.却让后者立刻停了嬉皮笑脸的态度.

“笑够了.”

“笑够了就接着紧闭.”

孟六公子大惊失色:“诶诶诶爷爷爷爷.别开玩笑啊.你來找我不就是有事要对我说吗.别走啊.爷爷~~~”

老者差点被那甜腻腻的尾音气的背过气去.

“你你你闭嘴.”

孟六公子立刻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你唉”老者指着孟六公子的手无力地垂下.“那风轻唉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风轻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你怎么就”

“爷爷.小六自有分寸.况且.”孟六公子突然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每个人都会疯狂一次.不对吗.”

老者被孟六公子那双清澈的杏眼直直的撞入心间.不禁失了神.

等回过神來时.面前的孟六公子早已溜之大吉.

老者不禁轻叹.

是啊.每个人都会疯狂一次.

他的小六是这样;

秦清与花子箫是这样;

就连他也是这样.

也是啊.他都已经疯过一次了.沒道理再阻挡小六

“风轻.”花千落端着刚刚从厨房中要來的一壶酒.敲响了风轻的门.“在吗.”

“我不在能去哪儿.”风轻一脸无奈的打开了房门.“请进吧.洛神大人~”

花千落脸红了红.端着酒便进去了.

风轻之前正在庭院中练剑.院子中还散落着碎成数块儿的花瓣.

把酒放在石桌上.花千落颇有兴趣的道:“呦.挺勤奋啊.”

风轻把见到花千落习惯性的瑟缩一下的问心剑也放到桌子上.一听这话.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花千落.笑道:“是啊.我很勤奋的.不像某人”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在心中默默的把风轻戳了好几个洞.

不过.风轻说的也是事实.

自从出了离火城.他们这一行人的状况真是可以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八个字來形容.

真真是‘吃了上顿沒下顿’.

哪有时间练剑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用碧血箫.”风轻给自己和花千落各倒了一杯酒.不经意的问道.

碧血箫

花千落的笑脸一僵.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碧血箫.笑道:“这不是在这里吗.”

风轻瞥了一眼花千落慢悠悠的动作.又喝了一口酒.道:“包裹中.你居然把自己的武器放在包裹中你是想要找死吗.”

花千落听闻.默默地把碧血箫别在了腰间.

啊啊啊啊啊她果然是痴呆了才会相信流光那货的梦话.

啊呸.碧血箫能有什么异常有异常的应该是流光那家伙才对.她居然居然傻呼呼相信了那家伙的话.

阴险小人.

什么‘明月公子’啊呸.应该是‘臭虫公子’才对嘞.

说不定他就是让她远离碧血箫.然后在战斗中还來不及拔出武器就被尼玛好阴险.

若是流光在这里.听见了花千落的内心独白.他绝对会一脸怜悯的摸着花千落的头.幽幽地叹道.哎呀小落落你怎么停药了何弃疗啊

孩子.你真的想多了.

“喂.喂.你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得.”风轻皱眉问道.

“啊.”花千落这才回过神來.“沒沒什么”

“真的吗.”风轻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花千落满脸堆笑.

“看着不像.”风轻一脸诡异的看了看花千落的表情.然后下出结论.

“呃你想多了.”花千落脸都要僵硬了.

尼玛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准

“但愿吧.”风轻收回了视线.又抿了一口酒.“说吧.找我什么事.”

花千落一时沒有反应过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來找你呃品品酒然后聊聊天”

风轻的神情愈发的诡异了.

“就这样.”

“就这样”应该吧尼玛她也想不起來了.

风轻这才狐疑的又饮了一口酒.

这回他并沒有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细细的品着.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月色下.多了些诱人.

“这梨子酒蔗糖放的有些多了.梨子本就甜.再放蔗糖就有些多余了.不是醉人.而是腻人.倒是蛮适合那些小姐的口味千华.你居然喜欢这种口味的酒.啊不这种程度的也许不能称作酒.倒像是一种甜饮”

花千落有些尴尬的笑着.

喂.这东西是那小厮给她拿的她怎么知道这是酒还是什么甜饮.

“哦我想起來了.孟程昱倒是很喜欢这种东西.”风轻举起酒杯.轻轻摇晃.杯中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孟六公子.”花千落歪头想了一会儿‘孟程昱这号人物.

“对.就是他.”风轻肯定的说道.

“对.就是老子儿子.”宛如轰雷般的声音绷得在风轻与花千落耳畔炸开.

花千落看向门口.

只见一满身酒气的彪形大汉拎着铁锤倚在门口.

见她望过來.还把手中的铁锤指向她:“怎么的.你不服.”

第二十二章 找茬

“怎么的.不服.”

那彪形大汉手中的铁锤忽然就指向自己.花千落懵了一下.

她什么都沒干啊

孟家老大见花千落不说话.猛地抡起手中的铁锤.直直的冲着花千落冲了过來.

“不服來单挑.”

花千落石化了.

眼见着孟家老大已经冲到眼前.花千落还是沒有反应过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轻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突然拉住花千落的手.把她拽到自己怀中.拿起桌面上的问心剑.足尖轻轻一踢固定在地面上的石桌.身形便急速向后退去.避开了孟家老大这來势汹汹的一锤.

“前辈这是何意.”风轻摇了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笑道.“总归不会是來找风轻喝酒的吧.据我所知.前辈貌似并不喜欢喝酒.而且您身上酒味太醇了.”

花千落脸一红.连忙从风轻的怀中挣脱.

孟家老大笑吟吟的瞥了花千落一眼.收起了锤子.转头看向风轻.

“哦.那倒是我用的酒太好了.”

风轻微微勾起了嘴角.冲孟家老大拱了拱手道:“非也.前辈可知.真正饮酒之人身上的酒气是浑浊的.哪怕再好的酒.经过人体.也会变得污浊.更别提前辈您往自己身上倒的劣质大麦酒.”

花千落的小嘴张成了‘O’形.

神人啊神人.膜拜下

孟家老大的嘴角僵了僵.索性把手中的锤子一扔.坐到凳子上.道:“好吧算你赢了.坐.”

“多谢前辈夸奖.”风轻笑了笑.也不客气的拽着花千落坐下.

“啧啧.老子儿子的眼光真好.”孟家老大看着风轻的脸啧啧赞道.却突然话锋一转.“可惜.也是个不正常的”

说着.还往旁边安安静静发呆的花千落那边瞥了一眼.

花千落与风轻的脸色同时一变.

喂.谁不正常啊不正常的是你儿子才对啊啊啊

“风轻小子.我家程昱也不比这小子差多少.既然你都好这口了再怎么说我家程昱长得还像个女人.这小子行么.”孟家老大冲着花千落投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风轻嘴角抽了抽.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这是前辈这TM的是前辈.尼玛不能动手.

这都是从哪儿歌石头缝里蹦出來的为老不尊的前辈啊

花千落忍住给眼前的孟家老大一刀的冲动.告诉自己要淡定.

“前辈多虑了”风轻咬着牙说道.

“沒事沒事.不多虑不多虑.”孟家老大笑嘻嘻的摆手说道.

靠你真糊涂还是假聪明.

风轻的笑脸僵硬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前辈到底想说什么.”

“啊啊对了.明天你们得到老爷子那儿去一趟”孟家老大这才想起來.抓了抓浓密的头发.说道.

“孟老前辈.”风轻疑惑道.

“啊对.他老人家有事情要跟你们说说.关于合欢宗.还有苗疆.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个个背景都不简单啊.”

或许是错觉.花千落总觉得刚刚孟家老大好像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咳呃.总之我先走了”

孟家老大晕晕乎乎的站了起來.又拎着那个铁锤走了.

就这么走了.

花千落懵了下.

风轻也有些窘.

“咳咳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也走了”花千落也起身告辞.

“嗯好”风轻点点头.

小院再次归于平静.

“咦.千华你的包裹”

风轻的话突然停住了.

包裹一露出一角血红的伞面.

风轻抽出那把伞.

“明玉韶华尽”

“韶华尽.”

风轻疑惑的看向包裹.

手中的伞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包裹中露出的不止韶华尽

还有一块刻有繁复花纹的翠玉令牌.

风轻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触碰那块令牌.

这种等级的带着‘花’字翠玉令牌只有一人能拥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风轻低着头.死死地攥着那块令牌.连掌心被割出血來都沒有感觉.

千华绝对不可能

风轻缓缓抬起头.眼中一片猩红

“唉”花千落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

至于面具早已被她摘下放到了桌子上.

“这才几个月而已怎么就”花千落一脸无奈的摸着脸上肤色不同的分界线.

看來他有必要给自己配制一副美白面膜了呜呜呜

果然

莫装X.装X遭雷劈.

虽然她沒遭雷劈.但是也差不多了呜呜呜

哎算了.明天先带着斗笠面纱将就着吧

最近还要注意防晒祛斑艾玛.她怎么不知道她的皮肤变得这么差了.

该死的

花千落拿着一旁无辜的躺在桌面上的面具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唔牛奶蜂蜜还有黄瓜再配上针灸.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呦~怎么了.”

熟悉的娇笑声在耳畔响起.花千落无奈的放下面具.

“师尊大人.还不是因为你”

“嗯.”

苏瑾疑惑的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这才无奈的把面具缓缓放下.

大半张白皙的脸庞露了出來

苏瑾直接不耐烦的抢过面具.

剩下那一小半算不上白皙的脸庞直接暴露在苏瑾的视线之中.

第二十三章 面具引发的悲剧

“噗哈哈哈哈~”苏瑾指着花千落的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花千落又羞又气,指着苏瑾说不出来话来。

“咦?”花千落突然愣住了,轻咦一声,“师尊......您的头发......”

苏瑾摸了摸自己已经雪白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无碍。反正本座也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得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哈?”花千落满脸错愕。“师尊您才......”

苏瑾拄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花千落,道:“哦?才怎么样?”

花千落僵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也就才......才......”二十而已。

后面四个字还没有说完,苏瑾突然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徒儿......你的脸......哈哈哈哈哈~我看不下去了!太好玩了!”

说着,苏瑾还伸出手指在花千落脸上划了划。

“对,就是从这里......开始一半深一半浅......”

花千落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拨开苏瑾在自己脸上乱划的手,怒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哎呦呵?连尊称也不用了?小——徒——儿?”苏瑾眯起眼睛,隐隐有着威胁的意思。

花千落咬了咬牙,索性一伸脖子,别开了脸。

苏瑾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花千落道:“我若说我已经几百岁了,你信吗?”

信。绝对信!只有你这么个老妖婆才能活几百年!

当然,这话花千落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道一声:“不信。师尊莫要开玩笑。”

苏瑾笑嘻嘻的看着她。

花千落不得已的抬起手,挡住苏瑾‘如狼似虎’的目光。

“等等!” 苏瑾忽然惊叫起来,一把抓住花千落的手腕。

花千落狐疑的看向她。

“师尊,你怎么了?”

说着,花千落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却被苏瑾更紧的握住。

看着那美丽的手镯,熟悉的花纹,苏瑾不禁有些出神。

“这个,你.....怎么得到的?”苏瑾终于回过神来,问道。

“疼.....师尊......”

花千落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瑾,苏瑾嘴角一僵,默默的把手松开。

太脆弱了......一捏就会碎掉的......

“拿下来给我看看。”苏瑾松开花千落的手,说道。

“拿不下来。”花千落无辜的说道。

“啊?!什么?!”苏瑾再次炸毛了。

一把抓住花千落的手腕,苏瑾很不温柔的想要扯下她手腕上的星晴。

“痛痛痛!”花千落这回是鼻涕眼泪什么的全都飚出来了,那样子看上去是颇为狼狈。

苏瑾直到把花千落的手腕都弄红了,星晴却是牢牢的卡在花千落的手上,纹丝不动。

“那你当初是怎么做到把它带上去的?!”苏瑾有些抓狂。

花千落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弱弱的说道:“当初我戴上它的时候才十二岁......那时候......我有点......咳......有点......营养不良......”

苏瑾承认,她面对她这个当初随随便便收的小徒弟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啊......那个升腾呦......

无力的扶着额头,苏瑾停止了对花千落的手腕的无辜的蹂躏。

却突然发现,在她松手之际,花千落手腕上的红痕缓缓消除,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花千落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冰凉的寒意,缓缓侵入她的体内......

杀掉她......她居然敢伤你......杀了她......

花千落一阵失神,眼中不由的漫上一层猩红的杀气......

“等等!”

苏瑾的失声尖叫把她的心神从那阵阴冷的气息中拉回来,花千落凝神再去寻找那阴冷气息的源头,却找不到一丝痕迹,仿佛刚刚不过是她的幻觉。

“认主了?!认主了?真的认主了?!这怎么可能?星晴怎么认一个人......咳......为主?”

苏瑾不可思议的瞪着星晴,至于她话中那个可疑的停顿也被花千落选择性的忽略了。

“怎么不可能......对了,什么是认主?一个镯子也可以认主吗?”花千落奇怪的问,“还有,师尊你是怎么知道银镯......呃......星晴认我为主了?”

苏瑾突然很诡异的看了花千落一眼。

“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星晴认主的?”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突然很严肃的看向苏瑾:“师尊,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苏瑾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她一番,点头道:“是。”

花千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照师尊你那么说,既然这星晴很难被认主,那请问当时只有十二岁,还傻乎乎的我,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你口中的无上至宝认我为主的呢?”

苏瑾并没有在意花千落的理由,而是认真严肃的看着花千落,道:“你终于承认你当时傻了,还有,我补充一下,你现在也挺傻的。”

“这不是重点!”花千落炸毛了。

“安啦,我知道了。”苏瑾哈哈大笑,漫不经心的一甩手,“是有......呃......人送你的吧?”

“嗯,对。”花千落点点头,“他说他叫决明,很好看的一个大哥哥。”

“好看的大哥哥?”苏瑾讶然,“他说他叫......什么?决明?”

“对呀,和致腹泻的草一样的名字。”花千落点了点头,微微笑道。

“他是不是......”苏瑾想了一下那人的相貌,“褐色的衣服,还有很多褐色的珠子。很长的头发,褐色的。还用八颗珠子梳着,当然也是褐色的......上面还有你看不懂的符......咳......花纹?”

花千落想了想那个阳光都是在跳跃着的午后,点了点头。

“还有一双丹凤眼......额前还有一个......鳞片状的额饰?”

花千落使劲点头。

“褐色的?”

花千落的头点的更厉害了。

苏瑾的眼光终于变成了怜悯。

这孩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怎么了,师尊?”

“没什么,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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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原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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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烛九阴疯狂地摇着头.赤红的蛇尾敲得地面‘嗵嗵’响.

“如何不可能.”流光笑道.心中却暗暗的捏了把汗.生怕这个疯子一个不相信就二话不说冲上來把他‘喀嚓’喽.

“因为他是溟苍.”烛九阴突然阴狠狠的瞪着流光.

流光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被巨大的蛇尾扫倒在地上.他不禁闷哼一声.

真tm的疼.

流光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他大概有多久沒这么狼狈过了.

“你们毁了他.是你们毁了他.”烛九阴的蛇尾扫开一大片花团.血红的花瓣漫天飞舞.那幽幽魅香愈发的浓郁了起來.摄人心魄.

“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那么的骄傲是你们毁了他.”

“苏瑾.溟妖.我烛九阴发誓”

烛九阴仰天长啸.不甘心的发誓道.

“烛九阴.说了你多少遍.乱发誓言早晚会遭报应的.”

嘶哑的声音在烛九阴凄厉的声音中显得很不起眼.却硬生生的让烛九阴止住了大吼声.

“溟苍”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一片血红花海中的黑色佝偻身影.不知所措的说道.

“师尊.”

流光站了起來.向溟苍恭敬地行礼.雨水与泥土混在一起.弄脏了他的长袍.

溟苍冲流光点了点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一脸兴奋.想靠近溟苍.

溟苍却闪过了.

指了指天上.

烛九阴看了看正在下的磅礴大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赤红的蛇尾淡然的一指天空.磅礴大雨立刻停了下來.

若不是身旁诡异的花朵的花瓣上还在滴着水珠.流光都快要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对.沒错.是幻觉.”

溟苍转头冲着流光道.

流光一脸茫然.

溟苍干枯如老树皮一样的手在流光眼前一划.

沒有任何反应.

流光该茫然继续茫然.

溟苍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烛九阴.

烛九阴愣愣的看着溟苍.像是不敢相信.

最终烛九阴复杂的看了溟苍一眼.赤红的蛇尾在流光眼前一挥.流光便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在了溟苍的怀中.

白虎小墨挣扎的想要起身.烛九阴不屑的瞥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跟上.”

白虎小墨便像着了魔似的.乖巧的跟在烛九阴巨大的蛇尾后

烛九阴是住在一个开满血红花朵的山洞中的.

“你”

烛九阴与溟苍同时开口道.

“算了.你先说.”

又是片刻的寂静.

“咳”在烛九阴的注视下.溟苍尴尬的咳了一声.

“溟苍.你不觉得你应该对你的行为解释一下吗.”烛九阴冷冷的盯着溟苍.金黄的竖瞳缓缓的眯了起來.让人不寒而栗.

可惜溟苍不是人.

“啊”溟苍轻轻叹道.“你是说我这小徒儿.哦他叫流光.当初我看着孩子蛮有可塑性的.就”

“够了.”烛九阴喝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要拿这些有的沒的來搪塞我.”

溟苍顿了顿.唤起烛九阴以前的名字.

“烛天你还是和当年一样.”

烛九阴眼睛中都是满满的失望.与浓浓的恨意:“你变了.”

溟苍闻言轻笑:“是啊.我变了.”

轻轻地放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满是深深的皱纹的脸.

迎应着烛九阴震惊的目光.溟苍露出嘲讽的笑容.淡淡的道:“怎么会沒有变呢.”

连苏瑾她都变了啊

烛九阴并沒有理会溟苍身上颓唐的气息.只是用蛇尾抓住溟苍的手臂兴奋地说着.

“不是的.一切是可以改变的.”烛九阴的蛇尾在不停的颤抖着.

“我陪你.我帮你回去.取回你应得的一切.”

溟苍只是淡淡的看着烛九阴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抖动的面庞.

烛九阴终于平静了下來.一脸期盼的看向溟苍.

溟苍笑了笑.淡然的拂去烛九阴抓着他手臂的蛇尾.

“你”烛九阴愣愣的看着溟苍.仿佛自己从來沒有认识过他一样.

“烛天.我只问你.你现在还能恢复人身么.”

烛九阴的面庞抽动了几下.最终默默的低头.

“看來.变得不只是我啊.”溟苍微微笑道.“现在的你.只是烛九阴而已.甚至连‘烛天’这个名字都不配拥有.那么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我.”

烛九阴最终沉默.

是啊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苗疆人的‘守护神兽’.连这苗山都出不去.只能龟缩在这个山洞之中.用尸毒花來引诱别人.同时也麻醉自己.

“我们谁都沒有错.只是向现实低头了.”溟苍想笑笑.但是却只是抽动了下嘴角.“我.你.苏瑾.”

“当初我父亲研制缠丝的时候.我应该阻止他.”溟苍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一抹惨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啊.说什么都晚了.”烛九阴笑笑.“对了.”

“嗯.”

“苏大婶她现在还好吗.”

“还好倒是还好大婶”溟苍一时无语.“全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叫她.”

“那是.她现在在哪儿.”烛九阴转移了话題.

“毒宗.”

“不知道.”

溟苍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摸了摸鼻子道:“她收了个小徒儿.就是我这徒儿的未婚妻.”

烛九阴笑笑.挑眉道:“这是让你们的徒弟把你们沒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差不多.”溟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流光.“他想杀他那小未婚妻.他那小未婚妻也想杀他.”

“你们”烛九阴眼角抽了抽.看着昏迷中的流光.“还真是师徒.”

“是啊.”溟苍淡淡道.

他这徒儿喜欢他那小未婚妻.就像他们一样.

他这徒儿的小未婚妻想杀他.就像他们一样.

“你当初收他唔叫什么來着.”烛九阴指着流光.问道.

“流光.”

“对.流光.你当初收他为徒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缠丝吗.”

“不是.”溟苍摇了摇头.“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沒有中缠丝蛊.”

烛九阴疑惑了了:“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溟苍抬头看了看山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

“哦.”烛九阴來了兴趣.“看到你的什么.”

“当时无论她养父怎么残酷的对待他.他都沒有任何怨言”

“傻.”烛九**准的下了评论.

溟苍额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你听我说完.”

“你说.”

“但是他眼睛里的东西我很熟悉.那是我也曾经拥有的狠.”

“后來那个养父呢.”

“死了.”

“他杀的.”

“算是吧间接.”

溟苍弹了弹指甲.吹了口气道.

“对哦后來那些敢蔑视你的也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那些老不死的想找茬都沒证据.”烛九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他虽能忍.确实有些忍过头了.”溟苍不咸不淡的下着评论.

“哦.此话怎讲.”

“当初秦清武功全失.花子箫也已是强弩之末.若是他全力一拼.只需重创花子箫.再把毒宗搅得一团糟.花子箫.与他费尽心血建立的毒宗.便会土崩瓦解.”溟苍淡淡的说道.“他完全不用受尽缠丝之苦.”

“虽然不知道秦清花子箫和那什么毒宗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也算是对他的教训了.”烛九阴挑眉.“对吧.”

“对.”溟苍点头道.“我也不用累死累的给他找千叶草.他也不用一直纠结着到底怎么面对他那小未婚妻.”

“千叶草.镜心湖畔的千叶草.那可是族中禁地.”烛九阴缓缓立起蛇身.诧异道.

“禁地.你会在乎这个.”溟苍一脸鄙视.“我记得你以前沒少糟蹋禁地里的药材.”

“也只有你们这种怪物才会在乎那种杂草.”烛九阴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道.

“好了.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毁掉了所有五百年以上的千叶草.我只找到两颗三百年的.”溟苍从斗篷中拿出两颗浅蓝的小草.“看看你能不能强行提升一下年份.”

比起离镜手中的千叶草.明显的这两颗沒有了灵性.

“你想让我毁了这两颗小杂草吗.“

溟苍默默地收回了千叶草.

“对了.我这次回族时发现.族中气运明显弱了好多.”

溟苍皱着眉头对烛九阴说道.

“那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族的.”烛九阴不耐烦的摆了摆蛇尾.

“可是.是全族.包括.你们.”溟苍特意拉长了‘全’字.

“啧麻烦.”烛九阴撇撇嘴.

“还有.星晴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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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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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无处不在。品书网 毒宗,被誉为第一邪教,短短二十年之内崛起,到辉煌,在民间中的作用绝对可以达到止住小儿啼哭的境界,这全靠一人,毒宗宗主——花子萧。

花子萧一手创建了毒宗,靠着非凡的手段、过人的智慧与不俗的实力很快就让毒宗走向辉煌,而他年少时流连于花丛中,得到了不少少女芳心,秦清便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秦清……她本来是峨眉派孤钵师太的大弟子,为花子萧与师傅决裂;江湖上的一朵花,却对花子萧一见钟情,而花心的花子萧竟然能为秦清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在花子萧“强行掳走”秦清的七年后,花千落诞生了。

“啊——”产房内,女子痛苦的大叫;产房外,英俊的男子剑眉紧蹙,踱来踱去。旁边还有一个蓝色眼睛如谪仙般的男子,表情却很是淡漠。

“哇——”属于婴儿的哭声在整个产房上空盘旋,花子萧眼前一亮,冲了进去:“阿清!有没有事?”秦清虚弱的摇了摇头:“孩子……”秦清看了看花子萧怀中的婴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体力不支的她昏了过去。

十二年后......

懒梳妆,倚朱窗,钗环不戴。

面无粉,冷淡了胭脂。

然,玉容美貌依旧,粉面生春不改。

婷婷楚楚,玉女仙娃。深可爱,实堪夸!

梳妆镜前的女娃面无表情,屋里一片诡异的宁静,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大小姐,该晨练了。”

“恩。”

很正常的对话。可是真的正常么?十二岁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寅时起床本身就不正常好不好,更别提毒宗大小姐——花千落接下来的任务。

每天凌晨丛林中的生存历练;锻炼内力绵长性,然后才告一段落。

当然,只是告一段落而已。

传言,花千落的天赋青出于蓝胜于蓝;

传言,而她的课程一点也不轻松;

传言,她初一出宗练医术,十五出宗练毒术。

传言,花子萧年少时便中了一种奇毒——醉生梦死。

传言,花子萧只能活二十年。

但花子萧是什么人?武林第一魔头花子萧!凭借高超的医术毒术与天地不怕的勇气,硬是把二十年翻了倍——四十年。

虽然翻了倍,但他现在就已经三十八岁了,最多只能陪着花千落两年,而那时花千落才仅仅十四岁,现在若是不努力变强的话,等到花子箫死后她的下场会很惨。所以,必须努力。不努力,会死。

丛林中,花千落望着眼前的这只稀有白虎,默不作声,反倒是那只白虎有些不淡定,焦躁不安的甩着尾巴。

所谓生存历练——抓捕五只以上有攻击性的野兽,把它们做成早餐——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吃,中毒概不负责。

今天,就拿你练手吧。

夜,毒宗一片漆黑,只有花千落的屋子里还点着灯。但是若是仔细看看的话就会发现,主屋的窗口里也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哇——”一个男子突然吐出了了一大口血。这是个怎样的男子呀!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子萧!你吐血了……哎哎哎?你怎么还笑?!”后知后觉的秦清才反应过来,原来……被骗了……

“花子萧!!!”暴怒的秦清。事实证明永远不要试图欺骗你的妻子,她会让你……睡地板……

“呐……阿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花子萧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拉着秦清从床上垂下的衣角说道。“哼!”秦清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阿清,我真的有事跟你说……”花子萧的口气几近哀求。

看着秦清毫无反应的背影,花子萧轻轻的叹了口气:“阿清,我快压制不住我的毒了……”

“什么?!”

秦清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拉起花子萧的手就为他把脉,在毒宗十年,最基本的把脉还是会的。然而,脉相清楚的告诉她——花子萧中的醉生梦死,已经开始蚕食他的五脏六腑。

“怎……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有……还有两年的时间吗?”秦清拉着花子萧的衣领,短短几句话,秦清却说的断断续续。

“呵……我还是低估了醉生梦死。”花子萧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千落……她还小,虽然有些早熟,但终究是个小孩子,让流光带她一起管理毒宗吧……还有阿清你……”

“够了!!”秦清愤怒的打断花子萧的话,大吼道:“花子萧,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就这么草率的决定我与千落的命运?你……你……”到最后,秦清早已泣不成声。

花子萧看着秦清,直到她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阿清……你的鼻涕蹭到了我的衣服上了……”

死一般的寂静……

“花子萧!!!你给我正经点!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我就扔下千落陪你一起死!”秦清气的快要炸了,她终于知道那些老不死的为什么都要杀他了,她现在也想!

“......阿清,你别冲动……”可是他的话又被秦清残暴的打断

“我冲动?!我哪里冲动了?”说罢,还愤愤的咬了花子萧一下。

听了秦清的话,花子萧不禁有些无语:“那千落怎么办?谁来照顾她?难道说让她自己一人面对毒宗众多老狐狸?她才十二岁好不好?!”

可是秦清的话让他再次震撼了:“十二岁又怎样?我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帮师尊管理峨眉了!”这下即使是深知自己妻子作风的花子萧也有点头晕了,千落真的是她的孩子吗?看着不像啊!

“可是……可是……流光他虽小,但心机却颇深;而千落虽然天赋高,会的东西也多了些,但却是样样不精,比起流光还是差了些。”听了花子萧的话,秦清沉吟了一下,突然朝门外跑去:“我现在就找流光,让他娶我们家千落,这样的话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白影闪过,等花子萧反应过来时,秦清已经冲了出去。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阿清!你没穿外衣——”

静谧的夜里,毒宗后山竹林中却传来一丝动静。“呵,在大小姐手中吃亏了吧,下次小心点。”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轻抚一只白虎的头轻笑道。

少年没有束发,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的笑容,与他的亲生父亲很像。

突然,少年猛的抬头,白虎也有些不安,冲天边轻吼着。少年皱了皱眉,然后展颜一笑,仿佛刚才的小动作从来没有出现过。

“呐,有贵客来了呢。麻烦小墨你回避一下吧~”

白虎小墨冲少年吼了几声,然后不情愿的离开了。少年足尖轻点,如林中鬼魅一般窜入竹屋,装作刚刚惊醒,睡眼惺忪的样子。刚刚伪装好,花子萧与秦清便到了。

“流光!流光!,醒醒!我有事找你!”

原来,那个少年便是流光。竹屋门被打开,还未等流光看到什么,便已经被花子萧算不上温柔的又推了回去:哼,想看我家阿清,门都没有!等黑了脸的流光在次出来时,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包……

“呀!小流光~你没事吧,来,让清姨看看!”秦清一看流光头上的伤,心疼的不得了,俨然已经把流光当成了自家女婿。

流光不着声色的避开秦清的手,微微笑:“多谢夫人,流光没事。不知宗主与夫人深夜来找流光所为何事?”花子萧看着流光,只觉对面的仿佛不是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安心辅佐千落吗?不过……他要是敢伤害千落,他花子萧绝对不会放过他!想至此,花子萧眯了眯眼,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流光,难道你要我们一直站着吗?”花子萧随手拿起秦清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恍然大悟状:“流光失礼了,还请宗主与夫人恕罪。”说罢,微微侧身,以便花子萧与秦清可以进入竹屋。

三人坐定,秦清直接切入话题:“小流光你认为千落这孩子怎么样?”秦清那急切的语气让身旁的花子萧的眉头蹙了起来,不满的‘哼’了一声,抬眼看向流光。

流光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说:“大小姐天资卓越,聪颖非凡,这是全宗都知道的事,夫人此次前来该不会就是问流光这个问题吧。”

秦清赞赏的看了流光一眼:“小流光果然聪明~我夫妻二人深夜前来就是希望等千落长大后你可以照顾她。”

秦清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流光以后的命运。流光闻此话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不想,却被花子萧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在房间里做了手脚。

确定不会被流光发现之后,花子萧起身,朗声道:“好了,此事便这么定了。”看着流光握得愈发的紧的拳头,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阿清,天快亮了,我们就不打扰流光休息了。”秦清也看了看天色,转头对流光说:“小流光,你好好休息,准备一下,今天上午给你个惊喜!”然后与花子萧双双离去。

竹屋里只余流光一人。

流光恨恨的咬咬牙,终归于平静。少年抚摸着被花子萧用过的精致茶杯,目光有些阴狠。

流光出了竹屋,那茶杯已然化为齑粉。被讨厌的家伙玷污的东西,即使再喜欢,他流光不需要。

做完这一切,流光依旧还是那温润如玉的少年,自傲又自负。

“花子萧,十年前温家的那件事还没完……”

夜……仿佛更静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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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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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你耍我!

溟妖咬了咬牙,多年所学习的繁杂礼仪告诉他要淡定。品书网

镜子里,什么也没有。

“白溪大祭司,请问你这么兴师动众的,甚至不惜动用了灵魂之火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一眼什么都没有的窥天镜?!”

大祭司淡淡的转过身去,仰望着水下澄净的天空。

“请您用心看,而不是用眼。”

溟妖忍了几忍,忍耐不住怒道:“靠!又跟我来这套!”

“请您用词文雅一点,这才符合您族长的身份。”

溟妖懒得理大祭司的唠叨,一脸不情愿的咬破指尖,把血均匀地抹在光滑的镜面上。

窥天镜突然变大,足以照到溟妖的全身。

镜面中开始缓缓现出影象。

所谓‘用心去看’......就是用心头精血抹在镜面上......然后去看......

心头精血啊那可是,关系到全族的命运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用了真的好吗?

有这么个族长......那一族人民是多么的可怜啊......

大祭司仿佛早就知道溟妖会这么做似的,轻轻地叹了口气。

跪在地上,大祭司的墨发轻轻地披在她身上,美得好似月光下的精灵。

“万能的女神啊,请您告诉我,我做的是否正确,族长他,真的会醒悟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大祭司还是听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是这样吗?那我甘愿受罚。”

话音刚落,大祭司如瀑青丝瞬间变成满头白发。

......

溟妖不耐烦的看向窥天镜,表情却僵住了。

他正在窥天镜中看见一个女人。

女人?!

不可能啊!

溟妖愣住了。

那女人面部线条极为柔和,妩媚的丹凤眼勾人心魄,小小的琼鼻精致万分,樱唇微微上翘,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看似妩媚,实则暗藏锋芒。眼角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这女人是谁?若是族中有这么一个人物,他这个族长不会不知啊!

等等!

溟妖突然皱眉,仔细地打量着那女人的服饰。

族中以珠饰为贵,寻常人家能够被允许佩带一颗珠子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可是这女人......竟以珠束发!

光是用来束发的珠子就多达八颗,更别说那些装饰在她的衣服上的了。

咦?八颗?

溟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己用来束发的珠子也是八颗......这......

只有族长才有这种权利足以佩戴这种数目的珠饰!

这女人......是族长?那他是什么?路人甲乙丙吗?

溟妖不悦的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继续打量着那个女人。

女人一身褐色的长裙,那衣服的款式,与珠饰上的符文都让溟妖确定了——她是族长无疑。

而且这女人居然还没胸!

什么嘛?!

溟妖咬了咬牙。

这人他没见过啊!

对了,这是未来......

溟妖冷哼一声,继续看向窥天镜。

窥天镜中的画面开始变化了。

......

大祭司用来遮眼的白绫飘落,露出一双空洞的美目。

她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从一个妙龄少女不过须叟间便变成了一个鸡皮老妪。

但她仿若没有感觉似的继续浅笑,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

到处都是腥红的血。

仿若炼狱一般。

溟妖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恐怖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

溟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拿着族长令牌,推倒了石碑,解开了封印。

白溪呢?她死了吗?为什么不去阻止这个女人啊?!

她人呢?

等等......

封印?

什么封印?

就在这里?

溟妖愣愣的转头看向旁边的石碑,石碑顶有一个凹槽,是用来放置星晴的。

等等.....刚刚那个女人把令牌放在石碑哪儿来着?

溟妖连忙转过头去,可是窥天镜的画面已经切换了。

该死的......那几个死老头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溟妖又把视线转回窥天镜。

又出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唔......他看看......

苏瑾......溟苍......

嗯,很好。这两个是怎么回来的?!岚凤呢?岚凤死到哪儿去了?!她这个护法是怎么当得?都不管管吗?!

如预料的看到了那独属于岚凤的火红色翎羽,溟妖狠狠地磨了磨牙。

失职......可是大罪啊......小岚凤......

溟妖瞪着岚凤,却不一会便变了脸色。

岚凤的悲鸣,奏出大地的哀歌。

唔......苏瑾死了?!怎么可能?那婆娘即使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都凶悍的要命,怎么可能死?

溟苍疯了?!看玩笑的吧。

没有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面镜子坏了。

要么就是他瞎了。

他会疯?怎么多年怎么都没见他疯?他因为什么疯?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月白色长袍。

他身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了。

那是......缠丝?!

缠丝又现世了?

还有那只白虎......这都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到哪儿去了?

溟妖皱眉,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身影。

却没有找到。

把他家搞成这样之后怕怕屁股走人吗?

开玩笑?他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溟妖皱着眉,冷笑道。

转过身去,不去看窥天镜中的影像。

......

大祭司苦笑。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此时的她,早已不复之前绝美的模样。

嘴角却仍然挂着一抹浅笑。

“此局,确实是我输了。还请女神惩罚。”

话未说完,一股柔和却也冰冷的白光把大祭司的身躯团团围住。

没有多大一会,大祭司的身躯便已消失不见,地上空留一条她用来遮眼的白绫。

......

溟妖没了耐心,也不再观看窥天镜中后面的影像,便沿着台阶走了下来。

没有看见的是,窥天镜中有两个一摸一样的女子,其中有一个毁了容,还有一个身体半透明,手腕上那个还带着一个银镯。

银镯有着精致美丽的繁杂花纹,八颗翠绿的快要滴出水来的的水晶镶嵌在上面,更添妖娆。

没有看见的是,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手持一柄名为‘问心’的木剑。

没有看见的是,那名身穿族长服饰的女子,终于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相貌......

那凌厉而妩媚的丹凤眼,貌似不止那个女子一人拥有......

......

“大祭司?”溟妖走了下来,疑惑的问道。

“大祭司?在吗?”溟妖奇怪的环顾四周,“搞什么鬼......”

地面上的一条白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那条白绫。

“白溪?!”溟妖的声音有些慌张了。

“白溪大祭司?!”

溟妖皱了皱眉,最终抓起那条白绫,离开了神庙。

破湖而出,溟妖突然眼神一凌。

枫树的叶子,少了一片!

这代表着......族中又有人死亡......

非正常死亡。

溟妖的心情不是很好。

离开镜心湖畔,溟妖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面对这房间中巨大的镜子,溟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

同样的八颗束发珠饰,褐色的华丽长袍......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很熟悉的感觉。

溟妖突然皱了皱眉。

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自己的脸,划过嘴唇......

直到眼角。

是了。

同样的丹凤眼,同样的眼神。

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的眼睛是强势而妩媚的,而他自己的眼睛......强势.......而妩媚?!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唤来近侍,溟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本尊的眼睛,妩媚吗?”

那人一愣,连忙低头:“不不不......”

“说实话!”

那人终于战战兢兢的道:“其实.....族长您的眼睛......还是有点......”

溟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本尊可有什么姐妹?”

那人抖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舌头,道:“回族长,没有。”

“那表姐妹?”

“没......没有......您的表亲只有......”

只有溟苍一人。

溟妖终于放开了那人的衣领。

“传本尊命令,此后除去族中所有女性的公民权,统一处死,所有在1、3、5月出生的女婴长大后必须做......妓,其余......溺毙。”

溟妖思索着自己的命令是否下得有些重了。

不过......

想起窥天镜中那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发冷的场面,溟妖眼神又变的凌厉起来,愈发妩媚了。

那近侍浑身一抖,愣愣的看着溟妖。

“还不去做?”

那近侍咽了口口水,颤声回道:“是......”

神庙中......

白光散去,大祭司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死不瞑目。

有人轻叹一声,似是不忍她的惨死,似是嘲讽她的天真。

舍去生命,却只换来这一条命令。

这一族,彻底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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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藏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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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藏剑山庄就是这样啊?”

花千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大字,汹涌的剑意让她不敢过长时间的直视那四个字。品书网

“你不要摆出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表情好不好......”风轻一脸黑线,用手挡着脸,尴尬的对花千落悄声说道,“你这样子会让......呃......那些倾慕‘洛神大人’的妹子们的少女心碎一地的......况且你就不担心你的形象受损吗?”

“我的形象受损?”花千落一愣,然后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没关系啦,我不在乎的。”

反正现在江湖上已经把她传的不像话了。

什么‘花千落就是花瓶一个,还不如直接改名叫花瓶。’;

什么‘花千落连花瓶都不是,就是一大草包。’;

什么‘花千落媚术惊人,迷倒‘明月公子’流光。’;

等等等等......

那些不堪入耳的她都已经习惯了,区区形象她还会在乎吗?

不过花千落大小姐貌似忘了,她现在不是毒宗花千落,而是峨眉洛千华。

果然,风轻公子不乐意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在乎!”

“嗯?你在乎?你在乎我的形象干嘛?”

风轻额间忍不住爆出了青筋,怒道:

“老子是担心老子的形象!你这样流着口水色眯眯的盯着人家藏剑山庄的大门......上的铁乌木!会让我们很丢人诶!我知道铁乌木很值钱......”

“原来你知道啊......你那把问心剑不就是铁乌木做的吗?那你怎么还用它劈柴剖鱼.....唔......前一天你还用它来切菜......”花千落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落着风轻的暴行。

“我......那TMD是你干的!这是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大前天你用我的衣服擦桌子......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很!给!我!丢!脸!”风轻大声的吼着。

“我哪有......”

花千落小声的反驳被迫淹没在了众人诡异的眼神中。

“他他他们说什么?!”

“洛神大人用风轻大人的衣服擦桌子......”

“风轻大人居然没有反应?!”

“只是说了几句?!”

“风轻大人好像是有洁癖的......”

听了这些话,花千落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太大声了......

花千落后知后觉的发现,孟六公子,一直用一种极度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盯着她......盯着她......

花千落:你干什么......

孟六公子:呜呜呜......小轻轻不要人家了......人家被抛弃了......好桑心......

面对以上二人的眼神交流,风轻则很淡定(?!)的表示:死人妖滚开!

聂倾涵终于又回到了身体中,极为羞涩的笑着。

伊晨和毕雪娇这是敏感地发现,这位武当派的天才小师妹,好像又变得内向了呢......

......

其实真相是毕雪娇敏感地发现,她的亲亲小倾涵妹子又变得身娇体软易扑倒......呸!易调戏了!

然后作为毕雪娇的同伴(=。=)的伊晨,理所当然的被变得越来越萌的聂倾涵抢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

然后现在伊大神万分的不爽。

好处是,对周围的事情都变得敏感了起来......或者说是疑神疑鬼了起来,比如说怀疑聂倾涵其实是另一个人假扮的......吓的我们可怜的小倾涵对伊大神敬而远之了三天。

坏处是,伊大神的低气压已经弥漫了好几天,这下睡觉的时候连驱虫粉都给省略了。

花千落想要不要把伊晨带回毒宗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研制出一种新型驱虫粉......

好吧,她也只是敢想想而已......这么一尊大神请回去,就请不出来了......然后她的小命就没了,流光都不用亲自动手,她就被‘喀嚓’了。

......

“呵呵,还是年轻好呦。”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拄着拐杖,笑意吟吟的道。

见到此人,孟六公子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垂眉敛目,不知道有多乖巧的叫了一句:“爷爷。”

老者歪头看着他,笑道:“别啊,这么死板干嘛啊?多没有朝气。”

孟六公子的头更加低了:“爷爷......您就别再打趣小六了......小六知错了......”

“哦?那程昱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了?”老者仍旧是温和的笑脸,而一路上张牙舞爪的孟六公子此刻倒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啊不,在这个老者面前,他就是只乖巧的小猫咪。

“小六不该......不该......调戏风轻公子......”

孟六公子越说脸越红,最后四个字简直细如蚊呐。

“哦?调戏......风轻公子?”老者故意把最后几个字拉长,音调微微上挑,把孟六公子的小心肝吓的一颤。

“爷爷......呜呜呜......小六错了......”

“自己乖乖到祠堂去,面壁!”老者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笑眯眯道。

“......多久?”孟六公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者笑笑,没有言语。只是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个时辰?”

老者笑:“三......天!”

“啊......”孟六公子一阵哀嚎,欲哭无泪。

为什么他一回家就遇到了这个笑面狐狸——他的亲爷爷啊啊啊啊啊!!!

三天啊!上回他在祠堂里跟他的曾爷爷,曾曾爷爷,乃是更上仔仔细细的探讨了一下关于藏剑山庄现在的刑罚——特别是面壁,有多么的不人道......

这回该聊啥?

喂,这不是重点好吧?

花千落一行人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有些发懵。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老者很快便注意到了傻呆着的一行人。

“刚刚让几位小友见笑了,家教不严,请多见谅。”

老者朝他们微微笑笑,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千落木木的跟着风轻他们一起走。

家教不严......如果藏剑山庄都算是家教不严的话,那她算什么......

好在一路上,花千落的超强抗打击神经系统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不然她真的有可能考虑一下自挂东南枝的可能性了。

......

“早就听闻江湖上关于你们的传言,如此一看真是名不虚传。”老者一边与周围正在忙碌的小厮打招呼,一边带着花千落他们七拐八拐。

“孟前辈过奖了,不过是些谣言而已罢了。”风轻微微勾起了嘴角,谦虚道。

“没啊,并不都是谣言呢。”老者诡异的笑笑,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花千落说道。

“起码老朽便认为,峨眉派的洛千华小友,真的很像当年的秦清呢。”

花千落浑身猛地一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丝笑容:“前辈何出此言?千华还带着面具呢。”

老者指着花千落没有被面具遮住的小半张脸,笑道:“老朽眼睛虽然花了点,但还不瞎。”

花千落心想今天她一定要换掉这个该死的面具!

“当年的秦清.....唉......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姑娘啊......可惜了......硬是被毒宗那小子拐跑了......不过那小子倒也还好,就是太自负了点......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可以有傲骨,但不可无傲气啊......这不,死了吧。”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为花子箫的死而感到惋惜,倒是让花千落狠狠地惊讶了一把——在正道,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那么他除了是想找死还是想找死。

出乎花千落意料的,风轻居然没有反驳老者的话,静静地立在一边。

“到底是太急了......他的毒宗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去找那些老派势力的麻烦......我咋不知道醉生梦死也有让人变傻的功效呢?!”老者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甚至都忍不住用拐杖把地面敲得‘嗵嗵’直响。

“咳......跑题了。”老者尴尬的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忍不住道,“其实,洛小友,你长得与秦清真的很像......还有,你的眼睛很像花子箫。虽然你比他为人更平和一些,但是你骨子里的傲,或者可以称为——狠,是掩盖不了的。不过这也是你和花子箫的不同之处。他是对别人狠,你是对自己狠......还真是......”父女俩......

“咳咳——”

花千落努力的咳嗽着。

老者看着花千落扭曲的面庞,默默地把剩下的三个字吞了回去。

花千落有点想哭。

她隐藏的有那么差劲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知道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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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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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藏剑山庄祠堂。品书网

孟六公子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的曾爷爷,曾曾爷爷......的牌位,嘟囔道:“呜呜......爷爷......啊不......是曾爷爷......曾曾爷爷......又见面了......我又被抓回来了......人家喜欢风轻公子有什么错么?总是让人家关禁闭......”

“咳咳......”一阵干咳声从孟六公子身后传来,孟六公子慌忙回头去看,却看到他的爷爷正站在他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孟六公子瞬间就变的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恭恭敬敬的道:“爷爷,您怎么来了?是来放小六出去的吗?”

老者狠狠地瞪了孟六公子一眼,道:“想得美!我说三天就是三天,哪有提前放人的道理!莫不是老大平日在家里宠坏了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知天高地厚!”

孟六公子吓得吐了吐舌头:“才不是那,我在家里过得有多苦,您老都不知道那!”

“瞎说!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诬赖你老子!”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老者身后传来,一个长得高高大大,身材魁梧的男子从老者身后闪了出来。

“我可不敢诬赖您老人家——爹——爹。”孟六公子特意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诶?!怎么说话呢,信不信老子......”男子说着扬起了手,作势要打孟六公子。

“嗷嗷嗷!”孟六公子一边夸张的惊叫着,一边闪到老者身后。

父子二人就这么围绕着老者打起转来。

“喂喂,”老者用拐杖‘嗵嗵’地敲打着地面,“你们两个当老夫不存在吗?还是说在你们眼里老头子我根本就于死人无异?!”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男子与孟六公子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连连道“不敢不敢。”

“哼!”老者怒气冲冲的背过身去,却仍然忍不住数落道:“你瞧瞧你,这才出去了不到七天,惹了多少事儿吧?!”

孟六公子委屈的瘪瘪嘴,忍不住道:“也没多少事嘛......也就......那么几件......”

“是啊,也就那么几件!”老者冷哼一声,也跟着重复道,却硬是让孟六公子生生流了一后背的冷汗,打湿了身上的黑色衣裙。

不提还好,一提起孟六公子的裙子,老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穿着女儿家的裙子!”

孟六公子小声的提醒道:“六尺半......”

“你!”

老者突然想要打人。

扬起的手到了孟六公子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哪儿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这嫡长孙怎么偏偏长了一张......的脸!

还......喜欢男人?!

天要亡他藏剑山庄一脉吗?

老者一口气上不来,这一巴掌索性直接冲身旁的男子拍去。

反正老大皮糙肉厚,拍不死!

老大委屈的看向老者,“爹,你打得真疼......下次能轻点么......”

老者直接扬起拐杖:“你还有理了?!还有下次?!滚滚滚!”

孟家老大抱着头跑出了祠堂。

孟六公子直接笑出声来。

......

孟家老大并没有回到属于他的房间,而是去了厨房,拿了两瓶酒。

一口气喝掉一瓶,另一瓶直接淋在自己脑袋上。

孟家老大用内力把自己的脸逼红,弄得自己一身酒气后,拎着斜斜地放在厨房墙角的铁锤便歪歪斜斜的朝风轻的房间走去。

......

“笑够了?”老者淡淡的瞥了一眼孟六公子,却让后者立刻停了嬉皮笑脸的态度。

“笑够了。”

“笑够了就接着紧闭。”

孟六公子大惊失色:“诶诶诶?!爷爷爷爷,别开玩笑啊!你来找我不就是有事要对我说吗?别走啊!爷——爷~~~”

老者差点被那甜腻腻的尾音气的背过气去。

“你......你你......闭嘴!”

孟六公子立刻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你......唉......”老者指着孟六公子的手无力地垂下,“那风轻......唉......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风轻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你怎么就......”

“爷爷,小六自有分寸。况且,”孟六公子突然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每个人都会疯狂一次,不对吗?”

老者被孟六公子那双清澈的杏眼直直的撞入心间,不禁失了神。

等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孟六公子早已溜之大吉。

老者不禁轻叹。

是啊。每个人都会疯狂一次。

他的小六是这样;

秦清与花子箫是这样;

就连他......也是这样。

也是啊,他都已经疯过一次了,没道理再阻挡小六......

......

“风轻?”花千落端着刚刚从厨房中要来的一壶酒,敲响了风轻的门。“在吗?”

“我不在能去哪儿?”风轻一脸无奈的打开了房门,“请进吧,洛神大人~”

花千落脸红了红,端着酒便进去了。

风轻之前正在庭院中练剑,院子中还散落着碎成数块儿的花瓣。

把酒放在石桌上,花千落颇有兴趣的道:“呦,挺勤奋啊。”

风轻把见到花千落习惯性的瑟缩一下的问心剑也放到桌子上,一听这话,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花千落,笑道:“是啊,我很勤奋的。不像某人——”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在心中默默的把风轻戳了好几个洞。

不过,风轻说的也是事实。

自从出了离火城,他们这一行人的状况真是可以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八个字来形容。

真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哪有时间练剑?!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用碧血箫?”风轻给自己和花千落各倒了一杯酒,不经意的问道。

碧血箫......

花千落的笑脸一僵,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碧血箫,笑道:“这不是在这里吗?”

风轻瞥了一眼花千落慢悠悠的动作,又喝了一口酒,道:“包裹中?你居然把自己的武器放在包裹中......你是想要找死吗?”

花千落听闻,默默地把碧血箫别在了腰间。

啊啊啊啊啊!!!她果然是痴呆了才会相信流光那货的梦话!

啊呸!碧血箫能有什么异常?!有异常的应该是流光那家伙才对!她居然......居然傻呼呼相信了那家伙的话!

阴险小人!

什么‘明月公子’?!啊呸!应该是‘臭虫公子’才对嘞!

说不定他就是让她远离碧血箫,然后在战斗中还来不及拔出武器就被......尼玛好阴险!

若是流光在这里,听见了花千落的内心独白,他绝对会一脸怜悯的摸着花千落的头,幽幽地叹道,哎呀小落落你怎么停药了......何弃疗啊......

孩子,你真的想多了。

“喂?喂?你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得。”风轻皱眉问道。

“啊?”花千落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真的吗?”风轻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花千落满脸堆笑。

“看着不像。”风轻一脸诡异的看了看花千落的表情,然后下出结论。

“呃......你想多了。”花千落脸都要僵硬了。

尼玛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准?!

“但愿吧。”风轻收回了视线,又抿了一口酒,“说吧,找我什么事?”

花千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来找你......呃......品品酒......然后......聊聊天......”

风轻的神情愈发的诡异了。

“就这样?”

“就这样......”应该吧......尼玛她也想不起来了!

风轻这才狐疑的又饮了一口酒。

这回他并没有咽下去,而是含在嘴里细细的品着。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月色下,多了些诱人。

“这梨子酒蔗糖放的有些多了,梨子本就甜,再放蔗糖......就有些多余了,不是醉人,而是腻人。倒是蛮适合那些小姐的口味......千华,你居然喜欢这种口味的酒?啊不......这种程度的也许不能称作酒,倒像是一种甜饮......”

花千落有些尴尬的笑着。

喂,这东西是那小厮给她拿的......她怎么知道这是酒还是什么甜饮?

“哦......我想起来了,孟程昱倒是很喜欢这种东西。”风轻举起酒杯,轻轻摇晃。杯中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孟六公子?”花千落歪头想了一会儿‘孟程昱这号人物。

“对,就是他。”风轻肯定的说道。

“对!就是老子儿子!”宛如轰雷般的声音绷得在风轻与花千落耳畔炸开。

花千落看向门口。

只见一满身酒气的彪形大汉拎着铁锤倚在门口。

见她望过来,还把手中的铁锤指向她:“怎么的?你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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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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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的?不服?”

那彪形大汉手中的铁锤忽然就指向自己,花千落懵了一下。品书网

她......什么都没干啊......

孟家老大见花千落不说话,猛地抡起手中的铁锤,直直的冲着花千落冲了过来。

“不服来单挑!”

花千落石化了。

眼见着孟家老大已经冲到眼前,花千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轻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突然拉住花千落的手,把她拽到自己怀中。拿起桌面上的问心剑,足尖轻轻一踢固定在地面上的石桌,身形便急速向后退去,避开了孟家老大这来势汹汹的一锤。

“前辈这是何意?”风轻摇了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笑道,“总归不会是来找风轻喝酒的吧?据我所知,前辈貌似并不喜欢喝酒。而且......您身上酒味太醇了。”

花千落脸一红,连忙从风轻的怀中挣脱。

孟家老大笑吟吟的瞥了花千落一眼,收起了锤子,转头看向风轻。

“哦?那倒是我用的酒太好了?”

风轻微微勾起了嘴角,冲孟家老大拱了拱手道:“非也,前辈可知,真正饮酒之人身上的酒气是浑浊的,哪怕再好的酒,经过人体,也会变得污浊,更别提前辈您往自己身上倒的劣质大麦酒。”

花千落的小嘴张成了‘O’形。

神人啊神人,膜拜下......

孟家老大的嘴角僵了僵,索性把手中的锤子一扔,坐到凳子上,道:“好吧......算你赢了,坐。”

“多谢前辈夸奖。”风轻笑了笑,也不客气的拽着花千落坐下。

“啧啧,老子儿子的眼光真好。”孟家老大看着风轻的脸啧啧赞道,却突然话锋一转,“可惜,也是个不正常的......”

说着,还往旁边安安静静发呆的花千落那边瞥了一眼。

花千落与风轻的脸色同时一变。

喂!谁不正常啊?!不正常的是你儿子才对啊啊啊!!!

“风轻小子,我家程昱也不比这小子差多少,既然你都好这口了......再怎么说我家程昱长得还像个女人,这小子行么?”孟家老大冲着花千落投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风轻嘴角抽了抽,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这是前辈......这TM的是前辈!尼玛不能动手!

这都是从哪儿歌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为老不尊的前辈啊!!!

花千落忍住给眼前的孟家老大一刀的冲动,告诉自己要淡定。

“前辈多——虑了......”风轻咬着牙说道。

“没事没事,不多虑不多虑。”孟家老大笑嘻嘻的摆手说道。

靠——你真糊涂还是假聪明?

风轻的笑脸僵硬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前辈到底想说什么。”

“啊啊......对了,明天你们得到老爷子那儿去一趟......”孟家老大这才想起来,抓了抓浓密的头发,说道。

“孟老前辈?”风轻疑惑道。

“啊对,他老人家有事情要跟你们说说。关于......合欢宗,还有.....苗疆。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个个背景都不简单啊。”

或许是错觉,花千落总觉得刚刚孟家老大好像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咳......呃,总之我先走了......”

孟家老大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又拎着那个铁锤走了。

就这么走了?

花千落懵了下。

风轻也有些窘。

“咳咳......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也走了......”花千落也起身告辞。

“嗯......好......”风轻点点头。

小院再次归于平静。

“咦?千华......你的包裹......”

风轻的话突然停住了。

包裹一露出一角血红的伞面。

风轻抽出那把伞。

“明玉......韶华尽......”

“韶华尽?”

风轻疑惑的看向包裹。

手中的伞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包裹中露出的不止韶华尽......

还有一块刻有繁复花纹的翠玉令牌。

风轻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触碰那块令牌。

这种等级的带着‘花’字翠玉令牌......只有一人能拥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风轻低着头,死死地攥着那块令牌,连掌心被割出血来都没有感觉。

千华......绝对不可能......

风轻缓缓抬起头,眼中一片猩红。

......

“唉......”花千落对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脸。

至于面具早已被她摘下放到了桌子上。

“这才几个月而已......怎么就......”花千落一脸无奈的摸着脸上肤色不同的分界线。

看来他有必要给自己配制一副美白面膜了......呜呜呜.......

果然......

莫装X,装X遭雷劈!

虽然她没遭雷劈,但是也差不多了呜呜呜......

哎......算了,明天先带着斗笠面纱将就着吧......

最近还要注意防晒......祛斑......艾玛!她怎么不知道她的皮肤变得这么差了?

该死的......

花千落拿着一旁无辜的躺在桌面上的面具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唔......牛奶......蜂蜜......还有黄瓜......再配上针灸,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呦~怎么了?”

熟悉的娇笑声在耳畔响起,花千落无奈的放下面具。

“师尊大人,还不是因为你......”

“嗯?”

苏瑾疑惑的看着花千落。

花千落这才无奈的把面具缓缓放下。

大半张白皙的脸庞露了出来......

苏瑾直接不耐烦的抢过面具。

剩下那一小半算不上白皙的脸庞直接暴露在苏瑾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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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面具引发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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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苏瑾指着花千落的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品书网

“你......”花千落又羞又气,指着苏瑾说不出来话来。

“咦?”花千落突然愣住了,轻咦一声,“师尊......您的头发......”

苏瑾摸了摸自己已经雪白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无碍。反正本座也已经活了太久了。”久得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哈?”花千落满脸错愕。“师尊您才......”

苏瑾拄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花千落,道:“哦?才怎么样?”

花千落僵住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也就才......才......”二十而已。

后面四个字还没有说完,苏瑾突然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徒儿......你的脸......哈哈哈哈哈~我看不下去了!太好玩了!”

说着,苏瑾还伸出手指在花千落脸上划了划。

“对,就是从这里......开始一半深一半浅......”

花千落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拨开苏瑾在自己脸上乱划的手,怒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哎呦呵?连尊称也不用了?小——徒——儿?”苏瑾眯起眼睛,隐隐有着威胁的意思。

花千落咬了咬牙,索性一伸脖子,别开了脸。

苏瑾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花千落道:“我若说我已经几百岁了,你信吗?”

信。绝对信!只有你这么个老妖婆才能活几百年!

当然,这话花千落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道一声:“不信。师尊莫要开玩笑。”

苏瑾笑嘻嘻的看着她。

花千落不得已的抬起手,挡住苏瑾‘如狼似虎’的目光。

“等等!”苏瑾忽然惊叫起来,一把抓住花千落的手腕。

花千落狐疑的看向她。

“师尊,你怎么了?”

说着,花千落尝试着动了动手腕,却被苏瑾更紧的握住。

看着那美丽的手镯,熟悉的花纹,苏瑾不禁有些出神。

“这个,你.....怎么得到的?”苏瑾终于回过神来,问道。

“疼.....师尊......”

花千落眼泪汪汪的看着苏瑾,苏瑾嘴角一僵,默默的把手松开。

太脆弱了......一捏就会碎掉的......

“拿下来给我看看。”苏瑾松开花千落的手,说道。

“拿不下来。”花千落无辜的说道。

“啊?!什么?!”苏瑾再次炸毛了。

一把抓住花千落的手腕,苏瑾很不温柔的想要扯下她手腕上的星晴。

“痛痛痛!”花千落这回是鼻涕眼泪什么的全都飚出来了,那样子看上去是颇为狼狈。

苏瑾直到把花千落的手腕都弄红了,星晴却是牢牢的卡在花千落的手上,纹丝不动。

“那你当初是怎么做到把它带上去的?!”苏瑾有些抓狂。

花千落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弱弱的说道:“当初我戴上它的时候才十二岁......那时候......我有点......咳......有点......营养不良......”

苏瑾承认,她面对她这个当初随随便便收的小徒弟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啊......那个升腾呦......

无力的扶着额头,苏瑾停止了对花千落的手腕的无辜的蹂躏。

却突然发现,在她松手之际,花千落手腕上的红痕缓缓消除,恢复如初。

与此同时,花千落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冰凉的寒意,缓缓侵入她的体内......

杀掉她......她居然敢伤你......杀了她......

花千落一阵失神,眼中不由的漫上一层猩红的杀气......

“等等!”

苏瑾的失声尖叫把她的心神从那阵阴冷的气息中拉回来,花千落凝神再去寻找那阴冷气息的源头,却找不到一丝痕迹,仿佛刚刚不过是她的幻觉。

“认主了?!认主了?真的认主了?!这怎么可能?星晴怎么认一个人......咳......为主?”

苏瑾不可思议的瞪着星晴,至于她话中那个可疑的停顿也被花千落选择性的忽略了。

“怎么不可能......对了,什么是认主?一个镯子也可以认主吗?”花千落奇怪的问,“还有,师尊你是怎么知道银镯......呃......星晴认我为主了?”

苏瑾突然很诡异的看了花千落一眼。

“你......不知道?难道不是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星晴认主的?”

花千落嘴角抽了抽,突然很严肃的看向苏瑾:“师尊,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苏瑾认认真真的上下打量她一番,点头道:“是。”

花千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照师尊你那么说,既然这星晴很难被认主,那请问当时只有十二岁,还傻乎乎的我,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让你口中的无上至宝认我为主的呢?”

苏瑾并没有在意花千落的理由,而是认真严肃的看着花千落,道:“你终于承认你当时傻了,还有,我补充一下,你现在也挺傻的。”

“这不是重点!”花千落炸毛了。

“安啦,我知道了。”苏瑾哈哈大笑,漫不经心的一甩手,“是有......呃......人送你的吧?”

“嗯,对。”花千落点点头,“他说他叫决明,很好看的一个大哥哥。”

“好看的大哥哥?”苏瑾讶然,“他说他叫......什么?决明?”

“对呀,和致腹泻的草一样的名字。”花千落点了点头,微微笑道。

“他是不是......”苏瑾想了一下那人的相貌,“褐色的衣服,还有很多褐色的珠子。很长的头发,褐色的。还用八颗珠子梳着,当然也是褐色的......上面还有你看不懂的符......咳......花纹?”

花千落想了想那个阳光都是在跳跃着的午后,点了点头。

“还有一双丹凤眼......额前还有一个......鳞片状的额饰?”

花千落使劲点头。

“褐色的?”

花千落的头点的更厉害了。

苏瑾的眼光终于变成了怜悯。

这孩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怎么了,师尊?”

“没什么,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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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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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花千落抱着苏瑾友情提供的一个戴面纱的斗笠狠狠的磨了一晚上的牙。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随着斗笠赠送的,还有一瓶药水。

也不知道苏瑾从哪里弄到的,只是抹了一点,那黑白分明的痕迹就不那么明显了。

对于这个结果,花千落当然是巴不得的。

翌日,众人纷纷起床。

“咚咚。”

不知道是什么声响,扰人清梦,花千落试图说服自己不去理会,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声音反而变本加厉,愈发的大了起来,惹得周围来来往往的的丫鬟小厮们纷纷对那发出声音的人投以注目礼。

看的那人浑身不自在,索性直接运起轻功跳到那个院子里去。

那声音越来越大,花千落终于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站在窗台正在梳理羽毛的岚凤,对了花千落愤怒的眼神,很不客气的赏了花千落一个白眼。

对,没错,是白眼。

白!眼!

丫的!一只死鹦鹉也敢鄙视她?真当她病危啊?!

岚凤对于花千落的怒火很是不屑一顾,拍拍翅膀飞得老远,顺便送了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花千落正不解是怎么回事,却听她的门外传来风轻压抑的怒吼声。

“亲爱的洛神大人......请问你能否给老子解释一下,所谓的‘大清早’......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时辰??”

花千落很没出息的瑟缩了一下,求助般的看向岚凤。

“现在是什么时辰......?”

岚凤施施然的用嘴梳理了一下羽毛,‘扑棱棱’的顺着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留下一根羽毛,还有一声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的——

“午时。”

午时......

花千落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她在毒宗的时候养成了良好的作息时间,连寅时起床都没有问题......怎么现在......

果然是生活太安逸了吗?是吗?是吗?

花千落觉得她以后有恢复在毒宗时的作息时间的必要。

蔫蔫的对门外的风轻应了句“马上”,花千落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尊卑迎接站外门外的那位脾气时好时坏的大爷。

见过比她更苦逼的大小姐吗?

......

“你怎么了?”风轻见到花千落眼底下那一片乌青,皱眉道,“你被人打了吗??”

花千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不是。”

昨天晚上苏瑾几乎子时都过了才走,她因为脸上的事情也没有立刻休息,这么倒腾着......貌似到了寅时她才躺在床上......

本以为风轻会狠狠的讽刺她几句,却没有想到风轻漫不经心的说道:“传闻毒宗大小姐勤奋刻苦,每日寅时必定准时开始一天的修炼......”

花千落一惊,习惯性的便要摸向腰间。却只摸到了冰凉的碧血箫。

花千落猛然想到,她的身份令牌早已从腰间取下,放到了包裹中。

包裹......包裹......她的包裹呢?!

糟了!!!

花千落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风轻拿出一块玉牌,放在桌面上,道:“现在我放心了。因为不可能。”

说着,还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花千落干笑着,在心中把那个恢复在毒宗时期的作息时间的计划默默地画了一个叉......

“对了,这个还你。”

风轻把那块令牌推倒花千落面前,顺带着的,还有昨天晚上落在风轻那里的包裹。

“呃......”花千落看着那枚令牌,一脸纠结。“那个......其实......我,咳......这令牌......”

啊啊啊啊!!!她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我知道的。”风轻突然点头。

把花千落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知道......”花千落干笑着说。

“当初我和你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是从毒宗上跑下来的。这令牌,就是那时候偷的吧?”

风轻静静地看着花千落的眼睛,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澈,看的花千落心里莫名的发慌。

那双桃花眼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就是看不穿她拙劣的伪装。

或许,他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没有点破。

又或许,是他不想点破。

花千落吞了一口口水,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嗯,或许吧。”

她......不是应该一脸肯定说,嗯,对啊,你说的没错,就是那时候偷的......吗?

风轻笑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那就好,千......华。”

花千落微微睁大眼睛,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是敌人啊......风轻明明那么想杀她,可......究竟为什么?

......

“娘亲娘亲~给我讲故事~”五岁的小千落抓住秦清的衣服,赖在她的怀中撒娇道。

“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故事......我哪有故事啊?”秦清有些无奈,第一次当妈,没什么经验......

听秦清这么一说,小千落可不干了,嘴巴一撅,眼泪便‘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呜呜呜.....娘亲欺负人......爹爹已经够讨厌的了,给人家布置那么多任务......还有离前辈......呜呜呜,也不理人家了......现在连娘亲也......”

秦清顿时慌了,连忙哄着怀中的小千落,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秦清眼前一亮,道:“落落,娘亲给你讲讲娘亲年轻时的故事好不好?”

小千落抬起迷茫的,还抬着泪珠的脸庞,点了点头。

“......”

......

“喂喂?”风轻的手在花千落面前晃来晃去。

花千落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丢了魂似的?”风轻疑惑的问道。

花千落愣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点事......”

当初......娘亲跟她说什么来着?

明明画面很清晰,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娘亲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她说......

“喂!行了别想了。”风轻见到花千落又有继续神游的趋势,连忙出声道。

“对了,千华。”风轻抿了抿嘴唇。

“啊?怎么了?”花千落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连忙道。

风轻指了指静静躺在桌面上的令牌:“这个,你最好......藏起来。现在魔道的活动愈发的频繁了起来,就连一向中立的苗疆,此时也忍不住蠢蠢欲动,你拿着这个,难免会被误会......尤其是伊晨。”

花千落的手抖了抖,扯了一个微笑道:“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这东西......是你从毒宗偷来的,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办法用它追踪到你。”

花千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中的阴影。

花千落轻轻地‘嗯’了一声。

“对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给师尊写了一封信,他们现在正在调查年小枝的事情,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什么?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风轻!

花千落抬起头,刚要张嘴,却看见风轻正在看她。

像春风一样温暖的笑容,花千落却清楚的看见他的眼中一片哀伤。

“走吧,孟老还在等着我们呢。”风轻没有给花千落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阳光下,风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为什么?”

风轻的背影顿了顿,转过头来,风轻微微一笑:“嗯?你说什么?千华?”

花千落缓缓直起身子,让自己与风轻对视:“为什么?”

风轻咽了口口水,转过身去。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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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五章 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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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关系能维持多长时间......

......

花千落看着风轻一步步远离她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啊......她想起来了......

娘亲当初说......

......二十六年前......

“什么?!你......花子箫?!”秦清‘啪’的抽出软鞭,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花子箫和离镜。“那么......离镜?”

一身锦袍的花子箫满脸无所谓,甚至还笑嘻嘻的对秦清说道:“呦~美人儿,没有想到?”

身旁的离镜别过了头。乌黑的发丝从他眼前划过,黑眸中有着丝丝无奈。

“你......”秦清脸一红,盯着花子箫不出声。

“你现在就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师长,以及正道所有高手,甚至可以马上带人来围剿我们。”离镜转过头来,看着那骄傲的少女,“这是你的自由。”

“啊啊~美人儿肯定是舍不得我~”

花子箫吹了个口哨,璀璨的星眸中隐隐有些期待。

秦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软鞭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花子箫有点傻眼。

离镜则是淡然的转过了头,开始收拾行李。

“喂喂,阿镜你干什么啊?”花子箫连忙阻止道。

“你不走?”离镜晃了晃手中的衣服。

“我......”花子箫咬了咬牙,“不走!”

“你脑子磕门槛上了?”离镜闻言,放下衣服,手一翻,几根银针便突然浮现,“要不我给你治治?”

花子箫磨了磨牙:“不用!”

“是什么让你丧失了理智呢?”离镜突然也不急了,抬眼看向花子箫。

花子箫愣了片刻,抿了抿嘴道:“我......也许......是友情吧......”

“友情?”离镜怔了怔。

“对......我原来就只是玩玩而已的......后来才发现......我把她......当成朋友了。”花子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小声说道。

离镜身形一震。

他是柳医师,离镜不过是个虚假的外壳。

在柳医师的字典中,没有‘朋友’。

可是刚刚......他说什么?

朋友?

正在离镜沉思之时,门被人踹开了。

“NND,本小姐不去说了!”

秦清气势汹汹的踹开门,豪情万丈的说道。

花子箫一愣,然后硬生生的对秦清抛了个媚眼:“就知道美人儿舍不得小爷~~”

“滚!”秦清直接抽了花子箫一鞭,疼的花子箫‘哇哇’直叫。“我是不想柳离被抓!我可是他朋友,是吧?柳离?”

离镜茫然的抬起头,“嗯”了一声。

“那我呢那我呢?”花子箫死皮赖脸的凑了过去。

“滚!你谁啊?本小姐认识你吗?”秦清又一鞭抽了过去。

离镜愣愣的看着。

朋友......

这个对于柳医师来说万分陌生的字眼,开始渐渐地在离镜心中活了过来。

......

后来,花子箫不止一次的问秦清为什么当初不去告诉孤钵师太他们,秦清只是笑笑。

再后来,有了花千落。

她对着当初懵懂的小千落说,当初出去的时候已经撞上孤钵师太了,那一瞬间她有过无数想法,但是就是没有把花子箫他们揭穿的想法。

对于孤钵师太的怀疑,她甚至给花子箫和离镜找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其实花子箫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身份,即使总总迹象表明他就是花子箫本人,秦清也总是故意不去想,故意去欺骗自己......

等到一切都被说穿之后,秦清也选择了帮花子箫隐藏。

花千落抿着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千华,你死在里面了吗?”门外风轻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花千落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牙。

风轻......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

但是她不敢赌。

不敢赌那层窗户纸真的捅破之后风轻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当初的秦清与花子箫并没有任何仇恨,所以她选择了帮助花子箫隐瞒。

但是风轻与秦清不同。

他与她,是血海深仇。虽然她侧面解释过了,但是完全不管用。

风轻是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异常肯定‘那个人’是毒宗的人

虽然她对此事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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