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撩夫:仙君狠倾城 - xp1024.com
《毒女撩夫:仙君狠倾城》


第一章:破茧重生

唉,今天又没饭吃!

她已经饿了三天,现在浑身发软,脑袋晕乎乎的,随时都可能会乘风而去。

明明她是唐家的大小姐,活得却连下人也不如,想想就觉得可悲可叹。

眼下只有九岁的唐锦栖面黄肌瘦,了无生趣地坐在破烂的草屋里,用一床旧被子裹着自己娇小单薄的身躯。

而她的目光落在手心里的那条项链上,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颗晶莹剔透的五角星,陷入了一片回忆中。

那天,空中飘着雪花,地面白皑皑一片,她蹲在草庙里,脸色发白,小手环抱着膝盖,赢弱的身躯正在瑟瑟发抖。

蓦地,一位灰衣男子步入庙中,他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看不清是何容貌,不论美丑,仅因那股源于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便能成功的吸引她的注意。

男子他拿出一个白面馒头,递在了自己面前,就在她伸手要去接时,一句话突然打断了她的动作,“真没想到,堂堂唐家大小姐,也会沦落至此。”

她收回手,倔强的低下头:“你走吧,我的死活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关心。”

他勾唇无声一笑,不禁蹲下身来,垂眸注视着眼前这张脏兮兮的小脸,将馒头放在她的手上:“吃吧,吃饱才有力气反抗。只有弱者才会甘于现状,能够笑道最后的永远只有强者。”

不同于之前的语气,明显柔和了几分,让她不由陷入沉思,回想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屈辱。

那双迷茫的眼睛渐渐的变得清明,心里的想法也越发坚定,一把抓起那块馒头捧在手心,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

临走前,他送给了串项链给她,“如若想通了就来找你,只要滴一滴血在这坠子上,就能够见到我。”

次日,天刚亮,她犹豫的从狗洞爬进府里,却不巧被二房子女撞见。

“哟,这不是大姐吗?”唐婉儿身穿黄衣,生得娇俏动人,是唐家最耀眼的明珠,不论资质容貌都是这一代中最出色的一个,年仅六岁就被昆仑玉清真人收入门下。

而自己只因比她早出生一柱香,便占了唐家大小姐的名头,导致她对自己从来都不友善。

唐婉儿捂嘴发出一声轻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粒石子打到她的脚上,让锦栖一个不慎摔倒在地:“怎么几日不见,就越来越狼狈了呢。”

“野猫就是野猫,怎么也养不家。”其中一个粉衣女孩摇了摇头,笑道:“二姐,你瞧她那样儿,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真丢我们唐家人的脸啊。”

“就是,就是,和她那娘一样没出息。”几人异口同声,纷纷点头赞同道,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她扔了去。

想着每一次的羞辱打骂,将自己当作狗一般使唤的日子都让她无法忘怀。

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有种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唐婉儿那张笑脸的冲动。

换作以往她会忍了下来,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这一次她再也忍受不了。

多年积压的怨念只增不减,在这一瞬疯狂爆发出来,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她们显然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好欺负的野猫也有还手的时候,当时就被打傻了,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待缓过神来,彻底怒了,立马对她拳脚相向。

锦栖也不会站在那儿等她打,笨拙的躲过攻击。

没过多久,几人就像普通小孩般厮打起来,她虽然不能以多敌少,却也没让他们讨到什么便宜。

事后,她被二婶关进屋里锁上,几天几夜没给过自己一口水喝。

这样做,无非是想将她活活饿死。

她那二婶曾几次三番想将自己弄死,最终都没能得逞,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或许,他说的没错,能够笑道最后的永远只有强者!

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忽视,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欺辱,只有成为强者才能站在高处,让敌人亲手奉上属于自己的所有。

看着手里的项链,她从回忆中走出来,灰暗的逐渐亮起,乍现锋芒,狠心咬破食指,滴入一点血。

顿时,五星坠子光芒璀璨,她整个身子都被吸了进去。

第二章:灵泉洁身

月华如水,落在竹海之中,让静寂的夜色平添几分美丽。

唐锦栖穿过重重竹林,误打误撞走出迷雾阵法,入眼的是一座简单精致的竹屋,有位灰衣男子负手而立于屋外,背向着自己。

“你来了。”清脆的语声如飘渺的雾气缓缓流出,沉稳而内敛,转身俯视着她:“想好了?”

她垂下眸,回答道:“嗯,想好了。”

他的双眸似有穿透力般打量着她,忽而再次问道:“可会后悔?”

锦栖握紧拳头,大胆的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不移:“不悔。”

男子表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满意一笑,丢下一句话来:“随我进来吧。”

次日早晨,阳光明媚,锦栖来到竹林深处的灵池旁,伸手捧了些水喝。入口甘甜,一股纯净的力量涌进腹中,瞬间流通至奇经八脉,只感觉一阵神清气爽袭来,整个身子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灵泉?”据说可以排除人体的杂质污秽。如果用来洗澡是不是会事半功倍?

她兴奋的褪去衣衫,慢慢步入池中蹲下身子,让池水淹没到了胸前,欢快地清洗着周身,眼看着体内排出的杂质,锦栖一脸享受的展开双臂,仰望着天空,阖上了眼帘:“真舒服。”

“我这一池灵泉,可是上好的疗伤圣药,却未想有一天会被个凡人女娃当作洗澡水用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话声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锦栖第一个反应不是睁开双眼,而是下一子两手环胸,掩上那一抹春光。

待张开眼时,瞧见一头凶猛的瑞兽站在池边,它浑身泛着火光,两只眼珠儿如火团燃烧,愤怒的睨视着自己。

“火麒麟!”她心中一惊,闪过一丝害怕,转瞬恢复平静:“这一池灵泉水既没立牌说明,也没有东西可以证明是有主之物,凭什么你说是你的就你的。”

“你,你这女娃居然还敢狡辩!”火麒麟气得直咬牙。

“即是无主之物,自然可任人取用。倒是你这只兽不知羞耻,打扰人家小姑娘沐浴……”

“你,你……”可恨!该死的人类女娃!麒麟不发威,当我是病兽啊!

火麒麟怒火中烧,张口就喷出一团火球,往锦栖身上抛去,当她以为会必中无疑之际,忽有微风拂面,一袭轻纱卷来包裹住她的身躯,转瞬间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在她睁开紧闭的双眸时,已经回到了灵池岸上,身上那袭雪白的轻纱则已化作一件白衫,薄如蝉翼,轻盈而飘逸。

火麒麟不满的瞪着锦栖,极为不甘的强忍着心头的不快:“主……”

“好了,麒麟。”他放开怀中的锦栖,接着又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往后也不得再提。”

“是。”火麒麟可怜巴巴望着男子,在他离去之时立马变色,不在掩饰此刻的心情,盯着他眼神尽是鄙夷,好似在看一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锦栖跟在男子身后,不久便回到了竹屋,刚坐下还未喝杯小茶就被他叫去了。

她欢欢喜喜跑去书房,还以为面具男要教自己仙术呢,结果他二话不说便从书架上拿下一些书,直接丢在了她面前的书案上。

“把这些书全部看完了,再来找我吧。”他似困一样无声的打了个哈欠,随后就靠在椅上昏昏欲睡了。

锦栖将书一本本重叠整理好,共有厚厚的十本书,她吃力的抱起所有书,慢步回到自己的屋内,把书放于桌上时如同卸下包袱般松了口气,一屁股坐落凳上,赶紧倒了一杯白水喝下。

她随便挑了本三界大全打开,一些金色的字体显现在眼前,锦栖仔细的读着上面的文字:

“远古众神凋零,余下的三位上神在千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后消失,相续轮回转世历劫……”

她把每本书翻开看了看,发现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记载,整个人都不好了。

“神魔录、仙草集、三界大全、修道传……”

天呀!这些都是些什么嘛?

一大堆没用的书籍,要多久才看得完啊!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仙术啦!

第三章:空间项链

锦栖越想越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明明是来学仙术的,为何要她看这些无聊透顶的杂书,如果是仙术秘籍也罢了,偏偏尽是史记和灵草仙药书。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学仙术,而是自学医术。好吧,让一个从小在毒药中泡大的人学医,无疑是在摧残她的光阴。

越往下想她就感到十分不爽,思来想去后她决定去找面具男问个明白。

谁知她还没开口,面具男就说:“若不愿最好早些放弃,一个连心都修不了的,如何去修道。”

锦栖哑口无言,即使再不服气也只能乖乖回屋,咬牙看完十本书时已过半月有余。

本以为大功告成,可以如愿开始修习仙术,却被训了一顿。

更可气的是,居然让她每天挑十桶水,围着竹林跑十圈,还要蹲马步两个时辰。

不仅如此,她每日都还要烧水做饭,浇花洗衣,就连功课的时间都只增加不减,短短一月她都快累成狗了。

三月后他却只教了她一套普通剑法,说是练着强身健体,勉强保下小命用。

她一听气得快吐血了,半年下来什么都学到,厨艺倒是练成一绝。

真是坑妹的啊,这哪里是在学仙术呀,分明是在做丫环当苦力啦。

一听面具男有意跟她加课,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都快疯了。

终于,某一天,锦栖不干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面具男妥协了,并给出她两条路:一继续练体,二转邪修。

锦栖想也不多想,义无反顾的选着了第二条路,准备成为一名邪修。

“你要想清楚,一旦踏上邪修这条路,再想回头恐怕就难了。”

“我知道,可是修仙这条路太慢了,我只有两年多的时间,等不起。”

“好。”面具男幻出一本书,扔在锦栖的面前:“这是一本修仙禁书,乃天界四大禁书之一冥神诀,不用练气凝神,修至三重便能结丹。由于它的修行速度是正常修真人的数倍,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两年多之后,锦栖已将功法修炼到第三层,凝结出一颗黑色金丹。

那日,她入厨房弄了一锅最常做的食物,亲手端到面具男的房间:“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金莲玉藕汤,这可是我费好大的功夫才做好的。”

某男挑眉,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锦栖,对这碗金莲玉藕汤提不起食欲,不过最后还是尝了一小口,发觉和平时的没什么两样,不自觉的又多吃了一些。

她心里忍不住一笑,随口一问:“好吃吗?”

他放下勺子,回答道:“还不错。”

锦栖突然笑出声来,又问:“那,舒服吗?”

面具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

她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猜。”

“哼!你以为你们唐家的那些毒会对我有用?”

“寻常的毒自是无用,可经过我改良后的就不一样了,与其说是叫三步断肠散,不如说叫三步噬仙散来得正确。”

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就算是神仙想发现都难。

若想解毒,除非大罗金仙再世。

“你如此暗算我,就不怕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呵,这还要感谢你这一屋子的书,让我涨了不少见识,知道了太多的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仙境,而是一个神奇的空间。”

锦栖取下脖子上的那串水晶项链,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五角星形坠子:“还记得三年前吗,临别前你将这串项链送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如若想通了就来找你,只要滴一滴血在这坠子上,就能够见到你。”

“如今,我们就在坠子里的空间世界中。身为这空间的主人,我又怎会不能安全出去。”她戴好项链,瞧着那张银色的面具有些不顺眼,伸手就要去摘:“今天我倒要看看,这面具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容。”

第四章:毒女归来

锦栖拿下那张面具时,猛的一怔,那一刹间仿佛看到一张绝世容颜。仔细一看时才发现不过是普通的容颜,未免觉得有点可惜。

那浑然天成,如玉温润,似竹清贵的气质怎么会生出张大众脸,放在人群中都懒得一瞧。

她一时好奇,摸了摸他白皙的脸庞,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放弃心中的念头。

“喂,你干什么,再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你怎么能……”

“你教过什么,算哪门子师傅?”她轻抚着他光洁的下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不过,将来做我夫君,还算勉强可以。”

她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脸,还有那怪异的眼神不禁扑哧一声,大笑了三声,转身离开空间。

蜀中城里,大雪纷飞,街道上人烟稀少,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白皑皑一片。

锦栖推开唐家大门,一群护卫冲了出来,团团围住了她,其中一个彪悍大叔张口道:“谁,竟敢擅闯唐家大门。”

她不屑的环视一遍周围之人,大声说道:“唐家锦栖归来,还不快叫你们家主出来。”

护卫们听了锦栖的话一愣,犹豫了片刻后互相用眼神点头同意。那位彪悍大叔立马朝练功室走去,向家主唐山禀明了一切。

半炷香之后,唐山随护卫来了,本不把锦栖放在眼里,待他细瞧清楚她容颜时心头一颤,用神识察探了下她修为后吓了一大跳。

此时,唐山对锦栖的态度马上发生了变化,摆出一副笑脸慈爱样儿:“锦栖啊,几年不见越发漂亮了。这些年都你去哪儿了,二叔我到处找你也没能找到,还好你已平安回来……”

当天中午,唐山摆了一大桌宴席,让几房子女长辈都来给锦栖庆贺。

锦栖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忽然问道:“二妹呢,怎么不见她来。”

唐山笑容一僵,转眼又恢复笑脸:“婉儿前几日已随他师父离去。”

“哦,那倒要恭喜二叔了,能拜昆仑玉清真人为师,真是三生有幸,他日学成归来也必会光宗耀祖。”锦栖维持着表面的笑意,心理早已恨不得把她拖出来毒打一顿了。

看来,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唐婉儿,我们之间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午后,锦栖来到唐山为自己新安排住处小憩来会儿,换来一身浅蓝色的衣衫就出府了,去了以前最喜欢听戏的那家梅园。

今天是一位年迈的老先生正在讲故事,跟以往不同的是,他说得并非是近期最流行的斋书录,而是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

讲得是个女上神恋慕一位男战神,对其情深似海,相思入骨,苦苦追寻了上万年也未能得到半点回应。

在神魔大战之后毅然随之轮回转生历劫,不知道后世的那位女上神能否得偿所愿,与那位男战神共结连理。

听完这个故事,锦栖不免同情这位女上神。没有回应的爱情叫做单相思,与其苦苦追寻,不如选择放下。

她起身离开梅园之时,不巧被一位长相英俊的黑衣男子拦住:“姑娘,请留步。”

锦栖不打算理会这种陌生人,本想视若不见,耳边却响起一句话来:“难到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因何而死吗?”

闻话,她猛地一怔:“你知道?”

以前小时候不懂事,认为生死乃人之常情,而这几年来她反复斟酌,总觉得她父母的死不简单,但一时没有头绪,就没有再继续多想。

“若想知道答案,且随我来。”黑衣男抛下这一句话,迈步走出梅园大门而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跟了过去,走进一处密林后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楼台亭阁,水上轻舟,百花开放。

不用多想,锦栖就知道现在她处于异时空中,似乎还是个小型世界。

她与黑衣男步入兰亭内,随意坐在石凳上,看着桌面摆放的奇珍异果起了食欲,碍于一些原因而未品尝。

“说吧,你需要什么。”锦栖不想与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她可不相信世上有白吃的午餐,不求回报的好人。

第五章:火烧满门

“小姑娘真是爽快,既然你已知道,那我也就不跟你多说废话了。”

男子外貌年约二十六八,五官俊朗耐看,一头墨发如绸缎披肩,额间留有一缕发丝,颇有几分飘逸邪魅的味道。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不过想从唐门手中取走一样东西,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替我掩护,声东击西,分散他们注意。”

“我为什么答应你,仅因为父母的死因?这个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锦栖细心观察了下这位男子,见他衣着不凡,周身贵气凌人,邪异非常。

此人的身份绝不一般,只因为取走一样东西就屈尊降贵,亲自动手,看来这样东西可不一般。只可惜他恐怕要失望了,哪怕是将唐门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对于此等危险的人物,她不敢掉以轻心,他的话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唐家人如此对待你,你何需再顾及,此次唐山肯认你,只怕另有目的吧。”

他手里玩转一个瓷杯,说话声忽而转冷,还夹带了一丝威胁:“我渊黎眼里从来没有一个不字,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望你多加考虑,不要妄想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可以轻易解开。”

锦栖面上平静,心理却变了色,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三界出了名的难缠对手,魔帝鸿荒之子渊黎殿下,现今的魔界统领君王。

一向唯我独尊的大魔君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跟他谈条件无疑是在刀剑上行走。

他今天不是来和她做交易,而是来让她替他办事,如果拒绝话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大哥哥,你说得有理,只是除了我的仇人以外,其他事都与我无关,我不喜欢乱杀无辜。”

此刻的锦栖一脸微笑,说起话来也是甜甜的,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喜欢。

渊黎一听,笑颜浮面,俯身摸了摸她漂亮的小脸,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嗯,好。小姑娘真乖,长大了一定更美。”

锦栖绷住脸,心颤颤的瞄了一眼举动诡异的渊黎:“多谢大哥哥夸奖,你还是跟我说说爹爹娘亲的事吧。”

经过渊黎一番话,锦栖很清楚的知道父母的死因,心中不由一痛。

没想到平时表现得一脸无害的二叔,为了谋得家主之位,不惜杀死她的父亲。

而她的母亲也非生产她时难产落下病根,导致身子骨日渐憔悴,一天不如一天,最终逝去。

只因她娘没有把他所想要之物交出来,便对她痛下杀手,以一种慢性毒药掩人耳目,将其放入食物中,长期服用后积毒日久渐深,不治身亡,造成了久病体虚而死的假象。

好你个唐山,我父母待你不薄,你却丧心病狂,泯灭人性,残忍的杀害了他们,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更不配当唐家主。

此仇不共戴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一定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我父母的亡灵。

入夜,寒风凛冽,雪花纷飞。

锦栖穿了一身红衣,如血似火,手持长剑闯入唐府。

这时,一群黑衣护卫现身。

“大小姐,你这是何意?”

“让开!”她剑尖指着房门,大声道:“唐山,你给我滚出来!”

迟迟不见回应,锦栖手一挥,灵光闪过,推开了房门。

唐山再也坐不住了,心惊胆战的走出来:“锦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闹哪出?”

“哼,我爹娘的死,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他脸色大变,喝道:“快,将她拿下!”

“晚了。”她手心冒出两团幽蓝色的火,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幽冥之火,凝水成冰,起!”

只见火团飞出,如水般迅速蔓延,砌成一面冰火强,形成了个圆圈将两人围困在里面。

火墙没有任何温度,寒冷如冰,那些扑过来护卫瞬间化作一滩水消失。

这,就是冥神诀的力量!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唐山是筑基修为,在金丹期道法的威压下如同蝼蚁,早就吓得慌了神,乱了方寸。

那一剑,她注入了所有的灵力,狠狠的刺穿唐山的心脏,收剑时她因灵力耗尽而虚弱,跪在地面仰天大笑一声,带着无尽的怨气宣泄。

火墙散去,整个唐府突地燃气熊熊烈火,四周火光一片,各种惨叫声涌入耳里,不过几息时间,已成废墟。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惊讶无比。

一定是渊黎干得,想嫁祸于她。

该死!

她一拳锤在地上:可恶!

第六章:碎丹重修

突然雪停了,一阵大风刮过。

一群着道士装的神仙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前,环视了一眼四方。

“大胆妖女,竟敢妄杀无辜!”其中一个蓝衣迦隐道人怒气冲天的瞪着锦栖,欲将她就地正法,平息亡灵之怨。

忽然,一位白衣仙人飘落,“住手。”

如山涧流水般清脆的之音传入耳内,锦栖不由心神一怔,几乎快忘了呼吸。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惊为天人的神祇,他眉如墨画,身若玉树般立在眼前,一袭白衣胜雪,衬托得他原本绝美的容颜更加出尘飘逸。

十几个道人见白衣仙人出现时神态平和,恭敬的朝他行了个揖,默不作声的保持中立。

迦隐道人算是个例外,看样子不太愿意放过锦栖,“仙尊。”

他神情淡漠,目光似皎月般柔和洁净,仿佛能一眼洗尽世间污秽,落在锦栖身上停留了片刻:“关入仙牢,容后再议。”

锦栖虚弱的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在仙牢之中,双手被仙锁链套住,只要一挣扎便会有雷电灌身,疼痛难忍。

“这是哪儿啊,放我出去。”她抬头看着陌生的仙牢,竟无一人影。

思绪有点混乱,隐约记得昏迷前的那句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仙牢吧。

昆仑,这里一定是昆仑!

只有昆仑才居住着仙人,其他修仙门派得道的老者均已飞升天界,逗留人间的散仙不是在游历,就是早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昆仑不同于其他门派,这里以仙人群居,大多都是得道的散仙,分别为地仙及灵仙,余下的基本都是前来学艺的仙家子弟,还有少数则是一些仙人在外收得入室弟子。

长生殿内,白衣仙人负手而立,一个蓝衣道人站在他身侧:“如此恶女,不该对她仁慈。”

大殿沉静了好会儿,才有声音流出:“本尊探察了一翻,得知混沌之力与彼岸花轮回之力同时出现在这个女孩身上。”

迦隐大吃一惊,难以消化震惊的内容。

“万年以来都从未出现,原以为说近年这种力量将现世是虚言,没想到居然会同时现身在一个女娃身上。”

这个妖女何德何能拥有毁天灭地的神力,如何担得起三界苍生大任。

等他缓过神后,一个念头浮现脑海:“仙尊,这等神力假如是一个仁善之人拥有,那便可以造福苍生,于三界来说是件大好事。倘若是个心术不正的拥有,就会生灵涂炭,三界危殆啊!”

“此事本尊心中有数,你先退下吧。”

……

几天后,锦栖已经被雷电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再这般下去她都快万念俱灰了。

突然,一道强光迸出,她觉得白光刺眼,抬眸看见结界之门打开,一位白衣仙人缓缓走来。

“你可知错?”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错?错在,何处?”

难得为父母报仇,也有错?

“不管出于什么原由,私自取走他人之命就是错。世间万物,因果报应,自有天定。”

“啊?”锦栖无语了,这哪是什么道理,她可不是圣人,在她的世界观里惟有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自己。

有仇不报非君子所为!

不对,她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看眼下情况,如不低头认错,吃亏的可是自己。

唉,好女子不吃眼前亏,还是乖乖认错吧!

在这个时候,先保命最要紧。

“是,仙尊说得对,锦栖知错。”

“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本尊便废除你一身修为,望你能谨记过错,重新做人。”

“多谢仙尊。”锦栖没想到他这么好,心头可开心了,不像那老道那样可恨,竟想取她性命。

一时间,对这位仙尊的好感度倍增。

想想这身修为要废掉,未免也觉得可惜,但能换自己一命,她还是认为值得的。

毕竟来日方长嘛,修为没了可以从头再来,小命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好,日后你便留在昆仑,随新入门的弟子一同修行,切莫在沾染邪术,走上那不归之路。”

没有等锦栖再开口,一股精纯的力量注入她体内,将那些修为一点点抽离出来,疼得她撕心裂肺,小脸煞白。

待最后一丝修为消失时,黑色的金丹啪地一声碎裂,化作灵力散开。

第七章:神仙学堂

迷糊间,锦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股白色的力量包裹着流散的灵力,慢慢聚拢一起,之后瞬间将其抽出了体外。

没有修为她显得更加虚弱,身体传来的痛虽然减少,却也是之前的几倍。

他轻轻一挥,白光乍现,射入玄铁仙链之中,转眼手铐便打开了。

锦栖轻吐一口气,浑身一阵轻松,痛感渐渐的没了,如断线风筝往地面摔去。

白衣仙尊接住她的轻盈的身体,抱着昏睡的锦栖来到教事堂,交代好一切后便踏云而去。

迦隐道人知道以后,气得把洞府里的古物砸了个精光,才稍微平息了他心底的怒气。

锦栖醒来,已过七日,睁开眼帘时,简单精美屋子映入瞳孔:“这是哪儿啊?”

从床上爬起,推开了屋门,看到是一片绿绿葱葱林子。

边走边四处张望,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间差不多这么多大小的屋子,出于好奇的她,继续漫步前行。

走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看到了四座五层的木房,待她打开房门,发现里边陈设简单,却有四张同样大小的木床。

她合上房门,瞧见远处一块石碑,便走过去看看,上面镌刻着学子苑三个大字。

锦栖接着往前行,路过一条小溪,走过一片花海,来到一个如梦如幻的地方。

琉璃青瓦,白玉石阶,琼楼玉宇,建筑物辉煌大气,四周更是仙雾燎燎,美不胜收。

这就是昆仑仙境啊,好美啊!

不知到天宫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会与人们描述的一样吗?和昆仑比起来哪个更甚一筹?

她不知不觉走入一池开满荷花的地方,不禁被荷花的清丽脱俗所吸引,伸手就想摘下一朵。

“姑娘,是你吗?”

锦栖不好意思止住动作,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俊面男子:“呵呵,有事吗?”

“仙尊说姑娘今日便会醒来,家师特意命我来引你入慧悟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姑娘。”她有些疑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在下封登,事务堂布怀道人坐下弟子。姑娘,现在已是巳时,学子们都在慧悟堂,只有最晚入学的姑娘你未到。”

“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姑娘,随我走吧,在下为你带路。”封登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引她向慧悟堂走去。

到了慧悟堂,封登把她带至甲班门口,向夫子行了个礼后,跟锦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无涯子真人,是甲班的教书先生之一。”

锦栖看着讲台上的无涯子真人,觉得他和凡间的夫子形象颇为相似,心里忍住一笑。

无涯子真人,九天上仙,真仙期修为。

这昆仑的教学质量也太好了,连天上的太乙真仙都跑来当老师了。

当锦栖的目光在注视他时,同时无涯子真人也在打量着她。

待封登走后,无涯子真人捋了捋胡须:“她是新来的学子,往后你们互相关照,一起修习道术,不懂的可以相互请教指点……”

甲班的学子用异样的眼光瞧着锦栖,好似在看一个另类物种般。

其中一个模样姣好,外貌二七年华的女子笑道:“夫子,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介凡女怎么能到我们甲班来,我们这里可都是仙家子弟,生来仙胎。”

“就是啊,她该到隔壁的乙班去才对。”部分学子不满的抗议道。

“这,这是仙尊交代的。”无涯子真人有些为难,起初他也纳闷,可谁又敢怀疑仙尊的话。

“哦,原来是个走后门的啊,不知道她跟仙尊是什么关系。”屋内一阵哄堂大笑,看锦栖的眸光也变得万分鄙夷。

“肃静肃静!”无涯子真人不悦,神色严肃了几分,令学子们立马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你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锦栖一眼看完屋里每个角落,发现仅有讲台下一个位置而已,没有多得选择余地。

她对其他学子的各种目光不屑一顾,直接走入学堂,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第八章:喜结好友

时至中午,到了进餐的时候,由于甲班学子生来仙胎,不需要食人间五谷。

而锦栖只是个凡人,只能跟乙班的学子们去纤食堂吃午饭。

一入纤食堂大门,坐在桌位上到学子齐刷刷的盯着她,一脸好奇。

有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走来,带着探究的目光扫在锦栖身上:“咦,你就是那位新来的学子?”

“嗯,怎么了?”锦栖检查了下周身,看她刚才那眼神,她还以为自己哪儿不对,有什么东西呢。

“把一个凡人安排在甲班,真不知道仙尊是怎么想的。”女子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眸光也变得同情起来。

“啊?”仙尊他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什么不把我安排在乙班,偏要分在神仙窝里的甲班?

锦栖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的,摆了摆脑袋让自己不要多想。

“来,我们一起去盛饭。”女子浅笑嫣然,拉着锦栖的小手往取饭处奔去。

午饭后,女子和她一同离开纤食堂,躺在花海中小憩会儿。

“我叫紫嫣,紫色的紫,嫣然的嫣,你呢。”她伸出玉手,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她,极为热情说道。

“我,我叫锦栖,锦绣的锦,凤栖梧桐的栖。”她握住紫嫣的手,淡淡一笑:“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们算是朋友了,往后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看着她真诚的目光,锦栖点了下头:“好。”

紫嫣拉着她的手朝学子苑走去,待到第二间房子时,她松开了锦栖的手:“我住这里,以后你要是找我,就来此处。”

她愣了半刻,忽然又道:“对了,慧悟堂的课每月只有十天,每天只有早上才会有课,剩下的时间自我修行。”

“嗯,谢谢。”可恶,居然没人告诉过自己,若紫嫣不说,她还真不知道呢。

“我已经可以引起入体有段时间了,迟迟不能突破练气中期,得抓紧时间苦修,争取能早日筑基,只要十年后的试剑大赛可以取到好的成绩,便能拜入一个靠谱的师父门下。”

“我还以为是看运气,先被某位仙师看上,然后再将之从慧悟堂领走。”

“这只是其次,如不能被好的师父选中,就只能等着被发配至各个地方当小杂役。”紫嫣眼眶微润,忽然有些自卑的垂下眸,“我可不像你,能被仙尊看上,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

“呵呵,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我先去修行了。”紫嫣推开房门,一入内就直接把门合上。

锦栖回了她的住处,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了半天,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晚上。

“咕嘟咕嘟。”她摸了摸自己得小腹,起身出了屋子,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发愁。

纤食堂开饭的时候已错过,难道要这样饿一晚上吗。

她闷闷不乐的嘟起嘴巴,偷偷的跑去纤食堂,蹑手蹑脚的溜进厨房里。

打开锅灶翻了翻,什么都没有,连一粒米的影子都看不见,气得她直接把盖子一丢,刚好有人走来这儿,听到了声音。

“谁。”门一瞬间被打开,害得锦栖想躲都来不及。

锦栖瞧清来人的样貌,懊恼的扶额叹息,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是封登师兄啊。”

“是你。”他皱眉,又问:“你没吃晚饭?”

“对对,所以来瞧瞧,看还有没剩下的食物,还望师兄莫……”

“这是辟谷丹,你先将就服用吧,以后不要夜里私自来了,这次算你运气好,恰巧撞见的是我,若下次遇到的是其他师兄,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把一瓶辟谷丹塞给锦栖,并叮嘱道。

“呵呵,师兄真好,锦栖多谢封师兄。”她欢喜的倒了一颗出来,丢进嘴里服下。

辟谷丹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入口只感觉有股淡淡的清香,虽胜不了那些人间美味,但总比饿着肚子过一晚上好。

第九章:练气一层

第二日清晨,锦栖去纤食堂吃饭了早餐后,向个别面善的学子了解一些情况,得知昆仑每一百年会对外招收一批弟子,凡考核通过的学子就可以留下来修行。

而自己则是个例外,是由仙尊亲自领进门来的,面对这样特殊的待遇,定会惹来部分学子的不满。

听说,流云仙尊正在寻找一位上神转世,乃昔日名动三界的扶瑶上神。

据闻,当年扶瑶上神恋慕斯越战神,近万年求而不得,最后甘愿坠入轮回。

想想仙尊为什么要寻找扶瑶上神的转生,锦栖就觉得匪夷所思。

相反,对于玄真帝君为何要寻找她的转世,人们只会觉得在正常不过,甚至还会夸他情深不减。

锦栖一蹦一跳的走回住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感觉这日子好生无聊啊。

她拿着五灵链上下看了看,思索着要如何才进空间,不知道那厮情况如何,到底是死还是没死。

唉,如果有了灵力在话,就不会这么愁了。

不行,我要赶快修行,尽快进入练气期,好进空间看他还活着不。

她开心的跑出学子苑,找了一处山清水秀地方盘坐,试着开始炼精化气,引灵入体。

锦栖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仍然失败,心绪难免有些烦躁,始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都以失败告终。

直至第五天后,也依然未能感知灵气所在,这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她有点垂头丧气,不禁怀疑自己的资质有多差。

“沉心静气,运气丹田,往返成循环,一往一返一小周天。”

清脆淡漠的声音传入耳中,她随着说话人的意思做,慢慢的感受到体力的气息流动,但还是没能感应到四周的灵气。

过了许久,耳边再次响起话声。

“若想感知天地灵气,需心无杂念,达忘我之境。”

忘我之境,什么是忘我之境,如何能做到忘我境界?

她让自己的心渐渐地放松,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抛开所有杂念,暂时忘记一切烦恼。

朦胧之中,她似乎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看到了许多纯净的白色气体,无色无形,似雾非雾。

“这,是什么?”她不解道。

“混沌之气,源于天地,化于五行。”那个声音回答了她的困惑。

锦栖懵懂的转身,又来到一处世外桃源,看着大地山川,花草丛林,聆听万灵之音,感受万物之息,忘却了自己。

突然,所有景物消失,化作五色光点。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游走的灵气,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五行,正所谓源于天地,化于五行,聚之混沌。

第一步感知到灵气所在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引灵入体,先用驾灵术将周围的五行灵气聚集一起,慢慢的引至丹田中。

或许,是因为有人点拨的原因,她顺利的完成了引灵入体,进入练气阶段一层。

锦栖双手一收,欣喜的勾起一抹笑,缓缓的睁开眼睑,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映入眼底。

抬头看清那张出尘的俊颜那刻,心头一惊:“仙,仙尊。”

她连忙起身,因紧张而没站稳位脚,差点又摔了下去,还好流云仙尊及时扶住她。

“多谢仙尊。”这一接触,弄得她小脸微,羞涩的迅速抽回手:“锦栖,告退。”

锦栖头也不回,急冲冲跑回学子苑,经过眠觉楼时遇上了出门透气的紫嫣。

紫嫣见她神色怪异,行路匆忙,不由问道:“锦栖,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紫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聊。”她绕过站在自己身前的紫嫣,快速回到了所居住的地方。

一进屋内,她就一头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准备睡觉,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好盯着天花板发神。

第十章:你的名字

锦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五灵链,食指摩擦着那枚五角星形灵坠齿轮,心里反复琢磨如何开启空间。

记得上次出空间,是因为某次在书房看到了一张纸后受启发,上面写着:天地乾坤,阴阳五行。

那时,自己在说“出”之前,心中默念过一便这几个字。

咦,不如,我再试试,看行不行,或许咒语差不多,没什么出入。

“天地乾坤,阴阳五行,进。”

不管是默念,还是发出声音,五灵坠都没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难道进出的咒语不一样,是我想错了吗?

不行,我得再试一试看。

“天地乾坤,阴阳五行,入。”

突然,坠子发出微弱的五色光芒,将她瞬间吸了进去。

唉,你这是在考我吗!

真没想到,原来绕来绕去都是同一个咒语,只不过换了个词而已,意思也未变。

锦栖望着熟悉的竹林,轻松走过迷雾阵法,一路走来,发现地上新生长了不少奇花异草。

这空间真神奇,和现实的世界一般无二,生活了两年她才知道是在一个空间里待着。

当初她还以是被传送到隐秘的地方,果然是被表象骗得太惨,连现实和虚幻都快分不清了。

与其说,这里是个虚幻的空间,不如说是个小型的异世界。

锦栖快步来到竹屋外,看见一个灰衣男子慵懒的躺在椅上。

她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面具男。

“你没事了,毒解了?”她扑在灰衣男身上,用手摸了摸了、捏了捏他的脸。

他睁开微眯的眼,注视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儿:“那天你走后,麒麟见我毒发,随便摘了株灵草给我吃,恰巧解了这毒。”

“这么简单?”真的还是假的?

“嗯,不然呢。”

“为什么?”我那样做了,正常人不都是会生气吗?

“你高兴,就好。”他化作白光,眨眼间就立在她的身后。

“啊?”没有灰衣男这尊肉垫,锦栖自然而然的落在椅上了,她揉了揉碰到了靠背的额头,爬起来站在他身前问道:“我对你下毒的事,你不生气了?”

“嗯,我为什么要生气。”

“呵呵,不生气就好,就好。”

灰衣男耸了耸肩,转身朝屋内走去,锦栖跟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喂,你叫什么啊?我认识你这么久,还知道你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因为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需要告诉你?”他低头盯着她那双澄清的眸子,拿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可我,偏不告诉你。”

“为什么?”她可怜兮兮的盯着她,不满的微嘟小嘴,眼里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

“你不觉得在问别人名字的时候,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吗?”他理了理衣袖,嘴角扯出一抹若影若现的笑。

“呃,这样啊,我叫锦栖。”她道出自己的名字,立马追问:“你呢?”

“夜陵。”他步入房间,随手一挥,一股力量溢出,将门一下子关上,“我需要好好睡一觉,没事别来打扰我。”

这时,锦栖才注意到趴在一旁的休息麒麟,那睡觉的姿势和小猫差不多,偶尔还会摇一摇它那条尾巴。

忽然间她觉得有趣,便去摸了下它的尾巴,谁知麒麟突然转醒,发出声兽叫,吓得锦栖马上松开手。

麒麟站起身,狠狠的瞪着锦栖,眼中酝酿着怒火。

“死麒麟,凶什么凶,你要是在瞪着我,小心本姑娘哪天不高兴,把你剥皮抽筋炖来吃了。”

“哼!”她一脚踢在了根竹子上,发泄掉心底的不悦。

第十一章:捡只灵狐

初晨,锦栖早早起了床,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子离开,寻了一处隐秘的山林,一跃上枝头躺在了树顶。

她静静的呼吸清晰的新鲜空气,里面带着淡淡的森林味道,瞬间使她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了不少。

锦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时大约过已半个时辰,迷糊中瞧见一个白色身影逐渐靠近。

待那人走近后,她方才看清了来者的容貌,玉颜如画,不染纤尘,恍若九天神邸入凡。

那双清冷的眸子似能洞悉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看似无情,却悲悯苍生。

一声鸟叫响起,锦栖如梦初醒,不慎坠落而下,刚好被仙尊接住,四目相对,竟是无话可说。

她连声谢字都还未说,便慌乱跳下他的怀抱,像极了逃命的小白兔,仓皇而去。

因今天有课,锦栖便直往慧悟堂走去,途经荷池时偶遇紫嫣,两人便一道同行。

锦栖忽地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指着东方:“对了,阿嫣,我今天在那个山头遇见了仙尊,你说怎么会这般巧啊。”

紫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猛地大吃一惊道:“那不是凌云峰吗!乃仙尊的居处,听闻他喜静,昆仑上下都不敢靠近,怕扰了仙尊的清修。”

“啊!”难怪总能遇到他,原来不是巧合呀。

“阿锦,仙尊没有责怪你吧?”紫嫣担忧的看着她,见锦栖神色恍惚,又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回神的她见已到慧悟堂,有意避开紫嫣的话题,“我先进去了,改天一起玩儿,切磋切磋剑术。”

紫嫣瞧她急忙避开自己样子,不明所以,最终将其误认为是有什么不愿说。

莫非,是仙尊动怒了?

她摇了摇头,甩开这样的想法。心若止水的仙尊怎么可能会生气,是她想得太多了。

时至午时,所有学子都已离开慧悟堂,而锦栖是最后离开的一位。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凌云峰,看着这座仙雾缭绕,高耸入云的仙山,她轻叹一口气:“是我,想多了么?”

一只雪白的九尾灵狐跑来,它绕着锦栖走了几圈,嗅了嗅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又扯了扯她的裙角,好奇的望着她发出一声低叫:“嗷嗷。”

锦栖低头揪着脚下的狐狸移不开眼,蹲下身摸了摸它的狐狸脑袋:“好可爱的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爱不释手的将灵狐抱在怀中,食指挑起它下颚就近观着瞧。狐狸挣扎着口吐人语:“你你,你放开我。”

闻言,锦栖收手,把它抱得更紧了,生怕它跑了,温柔的摸着它小脑袋安抚了会儿,它果然就不吵不闹了,乖乖的卧在她怀里,脸上还带着几分享受的小表情。

“你看,你一身白毛如雪,又如此有灵性,不如就叫你雪灵吧。”

某狐狸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明明它是只公的,为什么要取一个女化的名字。

“雪灵雪灵,雪灵儿,小雪灵。”

她不顾人家狐狸意愿,就这样把名字给定下来了。其实它很想反抗的,但看她唤得那么开心,便忍忍就算了。

锦栖抱着雪灵回了空间,见夜陵待在竹林打坐,不好上去打扰,在她还没离开前他突然睁开了眼。

夜陵瞧到她怀里那只狐狸,剑眉微挑:“你去哪儿,捡了只野狐狸回来。”

“啊。”她抚着狐狸脑袋,回答道:“呃,今天我在凌云峰山下偶然瞧见的,看小雪灵蛮可爱,就带了回来。”

“呵,还小雪灵,啧啧,它可是只成年的青丘九尾灵狐。”某男对这个称呼,表示极为不满。

如果她早知道这是只成年的狐狸,肯定不会这样叫它,但是碍于颜面,锦栖自是不会承认。

“哼,要你管,我想如何唤它就怎么叫它。”

第十二章:丑出大了

她不开心的瞥了一眼趴在地上麒麟,忽然问道:“你这头兽,有没有名字啊?”

“没有。”他回答道。

“要不,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她见他没反对,算是默认了,“你看它是火属性的,脾气又暴躁,就叫它小火吧。如何?”

“行。”他同意道。

在锦栖抱着狐狸回屋后,某只兽委屈揪着主人:“主人,我不同意。”

“那不行。”他一句反对,真伤了人家兽的心了。

“为什么,我明明有名字的,为什么要叫……”

“没有为什么,总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她往后真把你给炖了,你也记得不许反抗,知道吗。”

夜陵说完后,起身走了,留下一只兽可怜巴巴愣在原地。

麒麟心知就算它不愿意,也只能认命,但是它真的很不服气。

想它堂堂上古神兽,居然要叫这样幼稚的名字。气得它直抓狂,两只兽爪不断的抓着地面,发泄心头憋屈的怒火。

锦栖每天都把灵狐带在身边,除了睡觉和修炼时,没事儿就抚摸下子它的狐狸脑袋。

对此,某男非常不爽,凭什么一只臭狐狸能有这般好的待遇。

直到有一天,锦栖有课要离开空间,把它留在了屋内。

待她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潜进屋里,一把拎起它说:“死狐狸,说,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谁派我来,你快放开我。”灵狐四爪晃动,欲摆脱束缚不成,反被掐住脖子。

他表情威严,脸色阴沉,怒道:“别骗本君,否者宰了你。”

灵狐被他这可怕的样子吓住了,只好委曲求全:“我说我说,你快松开,再这样下去,我的脖子都快被你拧断了。”

夜陵手一松,把它丢在床上:“若敢耍什么花样,后果自负。

“其实,是仙尊吩咐的。”灵狐阴郁的垂下脑袋,瞄着他那快吃人的神情,立马又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为了报恩,没有其他的想法。”

“哦,说说看,我怎么不记得小栖什么时候救过哪只狐狸。”某男神色好些,坐在了床边,打算好好听听它是怎么被救。

“是,是三百年前,我因为贪玩,跑去了人间……”

“然后呢,你是怎么遇见她,她又是如何救了你。”

“那日,我因被猎人所伤,逃亡途中遇到了她,是她替我止血包扎好伤口,掩护我逃走,让我捡回一条命,而她却因此被猎人杀害……”

“后来,我经常去人间寻找她的转生,就在前段时间,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便跟到了昆仑来,之后被仙尊发现,他知道了一切,就让我山脚下等她……”

听完灵狐的话,夜陵没有在说话,它抬眼望着他:“就这样,没有恶意,也没有谁派我来。”

“嗯。她什么也不缺,倒是差了只宠物,你就留下来吧。”

得到他的首肯,某狐狸兴奋了,“多谢,多谢帝……”

狐狸被夜陵瞪了一眼,马上改口道:“多谢仙君。”

锦栖听着无涯子讲课直想打瞌睡,因为这些内容正是夜陵给她看的那一大堆书里的内容,而这些记载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几乎快倒背如流。

整节课她都没精打采,晕晕欲睡的样子被无涯子看在眼里,一直不吭声是在给流云仙尊面子,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手拍在文案上,瞬间惊醒了半睡半醒的锦栖。

“你,起来说说,扶瑶上神是谁。”无涯子故意为之,随口一说,目的就是为了让她难堪,汲取教训,避免下次在他的课上继续睡觉。

“啊?”她一头雾水,被他这么一问懵了,“扶瑶上神就是扶瑶上神啊?还能是谁?”

堂下的学子忍不住低声一笑,弄得锦栖更尴尬了,心里不免觉得无涯子太无奈了,问什么问题不好,非要问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第十三章:被罚抄书

“扶瑶上神不是已经转世了吗,还提她干嘛?”她小声的嘀咕道,却被无涯子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无涯子冷着一张脸,越看她越不顺眼,良久后才说:“扶瑶上神本名凤栖,乃远古之神的后裔,曾有传闻说她是父神之女,至今身份来历不详。”

“啊?”野史果然是野史,终归和正史不同。

她一心认为自己看的是正史,无涯子说的是野史,不免会为自己抱屈。

“啊什么啊,下去抄天史百遍,半月后交给老夫过目。”

“哦。”她认罚,谁叫她倒霉呢。

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啊。

课后,她与紫嫣到纤食堂吃了午餐,再一同去散步。

“阿锦,听说仙桃园的花开了,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好啊,我也正想一睹桃花盛开的风采呢。”

两人步行到桃园,大约花了一个半时辰,望着满园的桃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清风拂来,片片桃瓣飘落,如一场浪漫的桃花雨,美得无法形容。

恍惚间,她隐约看到有个白衣身影站在树下,衣袂蹁跹,出尘飘逸。

她伸手去触碰时,白影消失,才发现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从枝头摘掉一朵桃花,闻着桃花的清香,似迷醉了一般。

紫嫣见她那奇怪的举动,不禁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了,最近为何总是出神。”

她扭头斜视着紫嫣,扔掉了手中的桃花,“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在凡尘那些时光里,看到不少人对桃花的钟爱。”

“阿锦,喜欢桃花?”她嫣然一笑,折了一枝桃花说:“我也很喜欢桃花,要是能和明轩一起,看一场桃花雨该多好。”

“明轩?哪个明轩,我记得……”锦栖若有所思的盯向她,瞧着她面部细微的变化。

紫嫣别过脸,“是以前,在凡间认识的一位朋友。”

锦栖扑哧一笑,轻推了下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嫣今年都十八岁了,在凡间早到了思春的时候。”

“阿锦……”她双眸忽而失色,低落的垂下头:“我们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别那么沮丧,不是说万事皆有可能吗。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化悲愤为力量,让不可能变成可能。”锦栖安慰着她鼓励道。

紫嫣如水上的浮萍,看到了希望,锦栖的话令她燃起一股力量,自信满满的喜极而泣,点头道:“嗯,我会努力的。”

“这不就对了吗,只要有希望就不要轻言放弃,总要一天梦想会成真。”围着一颗桃树绕了半圈,仰首观赏着,注意到一枝开得最美的,抬手抚去。

一桩心事忽上心头,“锦栖,你有没有过,想拜谁为师?”

她不由一愣,折断了那枝桃花,“这个啊,不知道,随缘吧。”

“嗯。”紫嫣觉得有道理,师傅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唯有随缘。

“对了,阿锦,我要闭关了。”

锦栖看了一眼她周身灵力的波动,恭贺道:“练气大圆满境界,你要筑基了,恭喜啊。”

酉时,两人回到了学子苑,锦栖一进屋就去空间里。

她推开竹门,未见到夜陵的身影,又到林子去转悠了一大圈,仍然没有寻到他身影。

最后,她放弃了要找他的念头。

忽然,想起去年曾在梨园埋下的那坛梨花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虽说这口感不如陈年的好喝,但她这秘制的梨花酿味道应该还不错吧。

想着,锦栖就兴奋的跑到竹林外的梨园去,数着一棵棵梨树,数到第二十六棵时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她用手挖开土,取出酒坛,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浓浓的酒气夹杂着梨花香飘出。

锦栖抱着酒坛要离开之时,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卧在榻上歇息,便走近一看,是夜陵。

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睡觉啊。

第十四章:努力修行

锦栖盯着他的睡颜,不由伸手点了点,见他没有醒来,便将酒坛靠近他鼻子。

夜陵的鼻翼动了动,寻着酒香睁开眼睛,一张清丽的容颜砸进眸里,“你回来了。”

“嗯,来尝尝我亲手酿的梨花酒。”她莞尔一笑,奉上酒坛。

“你有那么好?”他对此抱着怀疑的态度,有些适应不了她突然的转变。

“怎么,你怕我在酒里下药?”她打开酒坛,准备试喝一口给他看。

他一举抢过酒坛,“你不胜酒力,还是不要喝了,就算真有什么,你也试不出来。”

“也对,我是从小在毒药中泡大的,早就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躯,寻常的毒物一点重要也起不了。”

说着,他抱着坛子大喝了几口。

“不过,你放心,这次我敢保证,绝对什么东西也没下。”

“嗯,说吧,你需要什么。”

“啊?”难道他以为我给他酒喝是另有所图?

“不说算了。”他慵懒的站起,转身就要离开。

锦栖见状,立马拉住他:“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有没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提高修为。”

“没有。”他冷漠的回答道。

“你看,都这么久了,我的修为一直停留在练气初期,这样下去要多久才能修炼成仙啊。”她可怜的望着他,扁嘴道。

“修仙者,不可急功求进,需徐徐而进,一步一个脚印。”他伸了伸懒腰,往竹屋方向走去,“这个我真帮不了你,需要靠你自己勤奋修行,先努力打好基础再说。”

唉!修道真不易啊,难怪世上修的人多,成仙者却寥寥无几。

“啾啾。”灵狐跑来,脑袋挨着她的小腿蹭蹭了。

她抱起狐狸,摸着它的小脑袋:“小狐狸,你说我修仙容易?”

不过,他说得还是有道理,我还是回去苦修吧,争取在出关前一脚踏入练气中期。

锦栖回到屋内,放下灵狐,连服了五粒辟谷丹。

每粒可饱腹三日不需进食,五粒刚好可管十五天时间。

半月后,她成功迈入练气二层,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也没有因此灰心丧气。

糟了,我还没抄天史,明天拿什么交给无涯子先生啊。

遇到这种情况,她不由想到一个人,他就是夜陵。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让他帮忙完成罚抄岂不美哉。

想着,她欢喜一笑,直奔书房而去。

瞧见夜陵坐在椅上闭目养神,普通的外貌下有着精美的轮廓曲线,弄得锦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何一张平凡的容颜却能给人种惊世无双的错觉。

锦栖蹑手蹑脚走至他身侧,一把抱住他腰部,令夜陵猛地张开眼,注视到怀中的人儿,见她一脸愁苦,闷闷不乐。

“又怎么了?”他揉了揉她紧蹙的眉头,语气温柔,异常亲昵。

“无涯子先生讲课太沉闷了,说的内容我早已烂熟于心……”她的头靠在夜陵的胸膛,生怕说错了话,他非但不帮忙,还会反被训一顿。

“所以,你不小心睡着了,然后他就罚了你。”锦栖接下来想说的话,被夜陵抢先说出来。

“嗯。”她委屈的扁着小嘴,泪眼汪汪的揪着他:“夜陵,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否者我在昆仑就混不下去了。”

“说吧,要我如何帮你。”他心里无奈,一声轻叹。真拿她没办法。

“这个啊,其实很简单,你帮我伪作百份天史手抄卷,只要能蒙混过关便可。”

他手掌一晃,白光溢出,如雨珠散落,一叠宣纸呈现,旁边有个砚台,一支精致的毛笔放在上面。

“随意在纸上写一段话,我会依照你字迹伪造出手抄卷。”

“好。”她欣喜的执笔,落笔的刹那顿了一下,忽然那段字忽然浮现脑海,便大笔一挥,流畅的写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由于她偶尔偷偷仿造他的笔迹练字,这字迹自然与他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的比较娟秀,如雪莲般清晰雅致,而他的大气磅礴,行云如流水,一气呵成。

夜陵一眼阅完纸上的字,轻佻左眉,“你喜欢桃花?”

锦栖扶额,不禁有些后悔,“呃,还行吧,喜欢桃花没错,但我更爱梅花。”

第十五章:慢的原因

“寒梅傲雪,屹立风霜。”

他大手一挥,光芒乍现,宣纸漂浮于半空,无数梅花飘零而下。

当那些梅花落在纸上时,化作一点点星光,如水般蔓延散开,一个个字体出现在眼前。

她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抬手取下一张纸,细看了一眼内容,面上浮出笑意:“真神奇,谢谢你。”

他默言,抬首望着头上的宣纸,那些宣纸随着他的意念聚集,整齐的落在文案,堆成厚厚的一叠。

今天所看到的,让她更加渴望修仙,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第二日,她拿着这叠抄卷交给先生。

无涯子一看心中已明了,这根本不是手抄卷,是用法术伪造出来的。

要不是他精明,眼睛毒辣,都差点被这足以以假乱真的抄卷骗过去。

心想着她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蒙骗老夫,是谁借给她的胆。

若说是仙尊,他绝对摇头,因为仙尊向来公正严明,永远不可能纵容这种行为发生。

待他用法术追寻蛛丝马迹,察觉到了上面余留的神力气息,猛然大震,用异样的打量着锦栖。

无涯子没有追究手抄卷的真伪,这件事就如此掀过去了,即便看锦栖在不顺眼,也没有再为难她。

锦栖以前认为是昆仑条件好,才有像无涯子这般真仙境界的上仙来教课,之后听一些学子论起,才知道他是因为和好友无归上仙打赌输了,为了兑现诺言到昆仑来当教书先生,为期十年。

此后,锦栖请假暂辞课,闭门不出,苦修了起来。

半年后,她终于进入练气三层,这蚂蚁爬的速度让锦栖忧心不已。

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修行如此之慢,比正常修士慢了一半不止,若不是她闭关半年,强迫自己奋力修炼,恐怕至今还无法突破第三层境界。

她越想越不甘心,心里不免对夜陵有了计较,以为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故意瞒着她。

锦栖溜进书房,在书架子上乱翻着,找一本名为昆仑仙册的书籍。

这本不是,那本不也是。

在哪儿了呢,我记得明明放在这个位置,怎么就不见了。

夜陵从梨园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锦栖在找书,“你找什么?”

“昆仑仙册,在哪儿?”她那着急的目光落在他面上,向他寻求答案。

他手间白光流溢,一本从书架中飞起,不偏不移的掉在他手上,“拿去。”

“谢了。”她接住夜陵扔给她的书,一看是昆仑仙册无疑,便连忙翻开书,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

夜陵凑过去看了看,见她那副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找这本书做什么?”

“你看,我的资质就算再差,也不至于修行慢到这种程度吧。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只好找一个愿意帮我的师傅咯。”

“嗯,这就要怪你了,自己选择的后果需自己承担。”他伸了个懒腰,慵懒的靠在椅上。

她跟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问:“什么?”

“这就是你当初习冥神诀的代价,还好你没有继续修炼,不然到时候侵蚀了元神,想回头就不可能了。”

“冥神诀的代价是元神,可我已废除修为,重新修行了啊?”

“修为被废,金丹碎裂会损了根基,你修行的速度自然会比常人慢。所以我让先努力打好根基,不可冒进。”

锦栖闻知后,更加犯愁了,悔莫当初呀,是她自己太想快点变强大了,幸好没有一条弯路走到底。

于是,她要找个好师傅的心更为坚定了,继续阅览着昆仑仙册。

夜陵无奈的摇头,一把将书从她手中抢了过来:“不用看了,论道行修为,品德及地位就属流云仙尊最合适。”

“不要,又不是非他不可,整天对着一张冰块脸,多没趣啊。”她拿回昆仑仙册,护在胸前,幻想着师傅的形象,“我要找一个幽默点的师傅。”

“如果说,他做你师傅,你的修行速度会提高不少呢?”

“真的?”高兴归高兴,但还是不敢相信。

“他可是仙尊级别的人物,混元大罗金仙修为境界,离成神仅有一步之差……”

第十六章:怒撕堂妹

或许是多年以来,夜陵在她生命中是较亲密的存在,对他所说话向来不会过多怀疑,轻言的相信。

直到很久以后,几百年过去,锦栖才知晓他这是在诓她,坑她。

一手策划,操纵她的人生。循循诱导,欲将她从一个懦弱的女娃,慢慢地改变成自私自利的毒女。

为的就是让她被伤害,被唾弃,从而令她恨他,怨他,情断恩绝。

半年来,今天算是第一天出门,已经有很久没沾过五谷了,突然有些怀念纤食堂的味道。

早早的去打了饭菜,香喷喷的烤灵鸡,热乎乎的仙米饭,还有一些蔬菜果子。

一顿吃下来,心满意足,让锦栖饱得打了个嗝。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修为寸步未进。

她忧伤的漫步散心,遥望着云雾缭绕的凌云峰,再一次陷入沉思。

离试剑大赛还有九年多,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筑基无望啊,连参加的资格都拿不到!

锦栖转悠到荷池,撞上对面而来人的肩膀,本想道歉的,可一抬头,瞧清那人面容时,她的脸色变了。

唐婉儿!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样也能遇上你。

“哟,这不是大姐吗,居然跑到昆仑来了。”唐婉儿双手环胸,睥睨锦栖,嗤笑道。

看着她那副高傲的神态,做作样子,锦栖不免觉得恶心。

“呵,二妹呀,我俩还真有缘,仙尊带我来昆仑学艺,没想能让咱们姐妹重逢。”

锦栖故意这般说,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唐婉儿,她已不是昔日的锦栖,不再会任人欺凌。

唐婉儿一身轻纱粉衣,精美雅致,勾出她纤细的腰部曲线。

当初幼嫩的五官已渐渐张开,原本娇俏的脸蛋儿在粉衣下显得更加娇美动人。

“早就听闻仙尊带回一个凡人,不曾想会是大姐,二妹在此恭喜你了,能入昆仑已是莫大的福气。”

明里是在恭贺锦栖,暗地里却是在讽刺她,意思说就算你是仙尊带来之人,也只可能是个普通弟子,难成大器。

锦栖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胜,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唐婉儿。

“是啊,大姐没你那般资质,能入玉清真人法眼,亲自到人间来收你为弟子。”

她这么一说,唐婉儿尾巴翘得更高了,心里的自豪感急速上升,看锦栖的眼神非常不屑,傲慢又放肆。

“二妹,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听说唐府满门被灭,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尽。”

话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越发诡异了起来。她就是要她生气,见不得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笑脸。

可能是玉清真人瞒得太好,根本不打算告诉唐婉儿,在她知道那刻立马僵住了笑,心里如海浪翻滚,一发不可收拾。

而锦栖正好成了她发泄的对象,一巴掌用十足的力量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跟你那母亲一样的贱!生来就是为了克死所有人。”一时情绪波动厉害,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

锦栖捂着被打的左脸,眸底划过恨意,狠狠甩给在娇美的脸上,警告道:“二妹,这里是昆仑,禁止私斗,可不比家里。”

“这一巴掌不仅为了还你,还要让你知道,做人不可太过狂妄自大,做事得先考虑后果,掂量掂量几分轻重。”

唐婉儿遭她还了一巴掌,显然被打傻了,不曾想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懦弱胆小的锦栖,也会有一天改变。

待她缓过神来,首先考虑的不是锦栖因何而改变,而是她这朵在温室里的呵护长大的花儿,从未受过任何委屈,连父母和师傅都舍不得伤她一根手指头,今天却挨了这个从小被欺负长大的人巴掌,怎能不让她不生气。

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当场就爆发了出来。

“死贱人,小贱人,翅膀长硬了是吧,敢还手了啦!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就不是唐婉儿。”

唐婉儿上来就丢了一巴掌在她脸上,还没等她继续打来,锦栖就顺手扇了巴掌回去,失控般掐住她的脖子。

这时,看见有人敢公然在昆仑打架,不少路过的学子们跑过来围观,甚至有人押大押小赌谁输谁赢。

第十七章:败也胜也

唐婉儿不甘示弱,挣扎着往前靠,两手慢慢接近她的脖子,一下子捏住了那白皙的颈项,不由喜上心头,低声一阵狂笑。

一方用力,另一方便加大力度,两人就这样互相掐架,维持好会儿,待气息稍弱时,手劲才轻了点。

锦栖找准时机,一脚踹到她膝盖,让唐婉儿单膝跪地,摔了个绰手不及。

她咬牙起身,心中怒火难忍,冷眼狠狠的扫在周围看戏的人。

唐锦栖,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双手握成拳头,灵力如泉水般聚集在手心,一拳头朝锦栖脸部打去。

锦栖见状,连忙一个旋转避过重力一击,回身时又挡下她另一拳。

用最短时间查探了唐婉儿的修为,她心知不妙,两人境界相差太远。

练气三层对战筑基大圆满期的修士,注定一场必输无疑的败仗。

一瞬间失神,锦栖被唐婉儿一掌拍飞,落在不远处。

“水之旋风。”她心中默念,双手合拢,四散蓝色灵力似水飞出,往锦栖袭卷过去。

锦栖没想到她会动真格,还要用她一招出名的大杀招来对付自己。

真够狠,明知她的修为根本不是对手,如何能拦下这一绝招。

唐婉儿的用意很明显,无非就是将她往死里逼。

到时候可以直接说双方切磋,刀剑无眼,不小心伤了她的性命,实在很抱歉。

然后玉清真人再力保唐婉儿,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会草草了事。

面对死亡的绝境,锦栖怎能甘心,况且还是死在唐婉儿的手中,即便是变成鬼也难以接受。

“五灵之初,混沌现。”

锦栖也不知从哪儿爆发出力量,只是在死亡来临的恐惧前,激发出了身体本能的反抗。

只见,四周五种元素灵气化作五色之光,朝锦栖身上涌去,最后融合在一起迸发出白色的光芒。

那团白光若烟花绽放,似流水划落而去,喷向了唐婉儿。

刹那间罡风呼啸,衣裙猎猎,发丝飞扬。

两光相撞,互不相让,几番争斗后,两两抵消,反噬自身。

她与唐婉儿趴在地上,一前一后吐出口鲜血,红得刺眼。

附近观看的学子却无一人愿上前扶,或阻止这场玩命的较量。

锦栖很惊讶刚才使出的力量,发愣着注视到手上流溢的淡淡微光,白的透亮,精纯而圣洁。

“这真的,是我的力量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那一霎那,唐婉儿一跃而起,掌心凝聚着全身灵力往锦栖的头顶砸去。

众人一见,皆无声一阵惊呼,傻了眼,失了神。

当所有人都认为锦栖必命丧黄泉时,一袭白衣凭空而降,左手扶起了她,右掌一挥,强大的仙力抛出。

仅有用了不到一分的力量,便让唐婉儿再无还手之力,硬生生挨下这一掌,震飞至一丈以外。

唐婉儿从半空坠落,身体未接触地方之前,有个身穿墨绿长衫的男子突然出现,一把接住了她。

“小徒年少不懂事,还望仙尊莫见怪。”男子长身鹤立,相貌清俊,年约二十五六,那双温慈的眼睛黑白分明,看了一下怀里的徒弟,“只是这新学子太过大胆,居然公然出手私斗,不知仙尊该如何处置。”

附近的学子一声不吭,被刚才那幕深深的震撼了。

不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平日里鲜少出现的两位大人物,因一场弟子打斗都现身了。

“本尊会亲自带回去调教。”神情淡漠,冷眸扫了眼唐婉儿。

“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她只是昆仑一个新入门的学子。”玉清真人再次强调道,有意为难他。

“本尊带她回昆仑,她便是我白墨辰的徒儿。难道亲自教导徒弟也不合规矩?”

白墨辰。

她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原来,他名字叫白墨辰。

锦栖迷迷糊糊的望着仙尊完美的侧颜,没过多久便虚弱的昏了过去。

一席话惊愕了不少学子,知道这番语算是亲口承认锦栖他的弟子,做师父的维护徒弟很正常,教导弟子更是在正常不过了。

从不收徒的仙尊突然收徒了,虽然情况比较特殊,还是让一众学子惊喜又激动,心底燃起了一分希望。

“玉清也该好好管管你的徒儿,本尊不想见到此事再次发生。”

临走前,仙尊留下一句话,抱起锦栖便乘风而去。

第十八章:师父太冷

玉清真人带着徒儿回了洞虚,替她疗伤后确认无恙才放心。

出门前并叮嘱她安心休息,莫在为之前的事烦心,更不可在去寻锦栖的麻烦。

唐婉儿即使再不愿,也只能乖乖点头,咽下心头那口怨气,隐忍不发。

他很清楚她的脾性,从小被娇养长大的,难免性子不好,比较直爽自傲。

所以,不管她做事再出格,有多过分,他都不生气,只会耐心引导她。

让她明白是非曲直,哪些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当然,这回她固然有错,但事出有因。

面对家族灭亡,父母惨死,有几个能够冷静下来。

恰巧,告诉她的人不是最亲最敬爱的师傅。

而从小被她欺负长大,过着连乞丐都不如的大姐。

在这情况下,情绪难以控制,锦栖必定会成为她怀疑的人,发泄的对象。

玉清真人知道她内心的不甘,可这次不能由继续她任性,毕竟她面临的不止一人。

三界人都知流云仙尊是出了名的公正无私,对待每个人的态度皆一致,从他那儿讨不到任何便宜。

正因如此,他更清楚如果他真想护住一个人,必会倾尽所有,谁也阻止不了。

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安慰的摸了摸徒儿的脑袋,转身离开了洞虚。

凌云峰上,天风阁中。

锦栖醒来,已过三日。

起床时察觉浑身酸痛,她揉了揉肩膀,捶了捶腰,活动了下身子。

她用神识观察了自己体内的伤势,发现所有受损的筋脉都已愈合,且灵气充足。

那天,她以周身灵力为代价,摄取五灵之气化做混沌。

不仅是为了挡下水之旋风,还想给唐婉儿致命一击。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一招,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因为在生死一线,绝境中诞生拼死一搏的念头。

也可能跟那次仙尊说过的话有关,在死亡的恐惧前,领悟了何以五行,何以混沌的缘故。

从中参透,发出了这招混沌之灵。

其威力不可小瞧,想她练气三层菜鸟,仅凭此招就能击退筑基大圆满的唐婉儿。

所发出的威力越大,那她承受的代价就越大。

以她现在的根基修为,经脉根本承受不了五灵气同时罐体,稍有差错便会爆体而亡。

本就没抱着活的希望,没死算是万幸了,当然里面还有仙尊及时救治的功劳。

可能,这次也是她运气太好,才能成功完成自己的想法。

把五行灵气一同吸纳入体,再通过丹田运转,将其融合一起,转化混沌之力可不是件小工作量的事。

本身容量有限,筋脉不够宽,她都是在无奈之下,忍痛强行完成的。

她知道这招的厉害,也清楚在不得已情况下不能轻易使用。

当然,等以后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运用这招也不过是弹指的功夫,轻松自如。

虽然,那天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她还是隐约听清了仙尊的话。

他已经当着在场的那么多人,亲口承认了她的身份,那么往后她便要改口唤他师父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昆仑的学子,而是流云仙尊的徒弟。

锦栖亲手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白墨辰,奉上这杯迟到的弟子茶。

“师父……”请用茶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他已接过锦栖手中的茶杯。

她愣了愣,看他端着白玉杯小饮了一口,随后便将杯子放到桌上。

“起来吧。”白墨辰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跟往常一样淡漠,捕捉不到丝毫情愫。

收徒这件大事,好像对于他这个千年来从未收徒的仙尊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是,师父。”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瞄了他几眼,心里不断嘀咕着。

师父太高冷,小徒弟日子不好过!

每天对着这张冷冰冰的脸,又仰慕又无趣。

白墨辰看着小徒弟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有了点反应,如画的左眉轻轻上扬。

他幻出一本书,拿给了锦栖,“下去吧。以后好好修炼这门法诀,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为师。”

“呃。”她一点头,双手接住了书册,定眼一看,是本名为五行混沌诀的书。

第十九章:智斗麒麟

竹屋外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趴在地上睡着,懒洋洋的,时不时摇着那九条尾巴。

忽然,有一头麒麟路过,一脚踩在狐狸尾巴上,惊得雪灵翻滚爬起,疼得它难受极了。

它抬起沉重的眼皮,睡眼惺忪的揪着前行的背影,眼珠儿一瞪,甩了甩狐狸脑袋,清醒的看清了是谁的身影。

雪灵发起准备进攻的姿势,一跃飞至半空,跳在麒麟背上,两只爪子抱住它的脖子,一口咬去。

麒麟怒不可遏,摆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将狐狸摔下去,一计不成又接着扭头张嘴咬向它。

狐狸似乎早一步发现了它是意图,在它快咬着自己的头时,灵巧的往后退了退,躲开了它的攻击。

见此,麒麟更怒了,一尾巴朝狐狸身上打去,而它却纵身跃起,安全的落在地上。

它九尾展开,张开了狐狸嘴,两眼通红的对视着麒麟,散发出来的怒火不亚于麒麟,只待一方发起进攻,便会拼个你死我活。

“臭狐狸,你要做什么,找死啊!”麒麟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理智荡然无存,大声的咆哮道。

“死麒麟,你吼什么吼,当本小爷怕了你不成!”狐狸摆出一副小爷样,口气比麒麟还要大,咬牙切齿道。

“哼,死狐狸,少臭嘴,再不滚,一会儿本大爷打得你连亲爹都不认识!”它看狐狸如看一只蚂蚁一般,不屑一顾。

“来啊来啊,谁怕谁呀!踩爷一脚不说,还打扰了我的美梦,此仇不报非君子。”狐狸不甘示弱,怀恨在心。

这么一对上,双方怒气难忍,如两团火碰撞在一起,大动干戈,不休不止。

麒麟威猛,只攻不退,狐狸者身手灵活,进退自如,脑袋聪慧,不莽撞,攻其不备。

虽然,麒麟够勇猛,招招力大无穷,皆往狐狸的要害攻去,但智不如雪灵,不是被它拆招,就是机灵的躲掉。

而雪灵恰恰相反,力道不足,道行普通,虚招太多,华而不实,却也能将麒麟耍得团团转。

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几番交战下来,两方皆讨不到丁点便宜。

锦栖一回空间,就看见一狐和一兽大大出手,惊得尖叫大喊:“啊!夜陵,你快来啊!”

小狐狸一听,耳朵一扯,立马迅速败下阵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麒麟颇有成就感的看着狐狸,兴奋的有点过头,张口就叫要咬着这只死狐狸。

她看到自己爱宠惨败,心痛不已,什么也不顾,跑上去从麒麟口中救下雪灵,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它的脑袋安慰于它。

这时候,夜陵赶来,看着锦栖泪眼汪汪抚着怀里的狐狸,不仅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锦栖别过脸,不理他。夜陵见状急了,心疼的拭去他眼睛泪水:“小栖乖,不哭了。”

她依然不吃这套,直接转身背向他。

夜陵一下子拿她没辙了,心知如果今天不依她,绝对会没玩没了做出点什么事来。

他绕至她身前服软,纤手抚上她的脸:“小栖不哭,有什么委屈跟我说,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真的。”见他点头,她立刻收住眼泪,停止哭泣,欣喜的抱住夜陵,“你真好。”

在一旁看着这幕麒麟瞬间黑脸,心道要不是主子好,你早就魂飞魄散了,哪还轮得你这会儿可以撒娇装弱,博求关心。

哼,主人和宠物都是一样的货色,一样的坑。

麒麟心知只能自认倒霉,栽在了这对主仆手里。因为看今天情形,它那见色忘义的主子肯定不会帮它。

即便希望再渺小,麒麟还是可怜巴巴的盯着夜陵,寻求帮忙。

对此,夜陵只能视而不见,无力护这头神兽。

“夜陵,你看啊,我这只小狐狸多可怜,都被伤成了这样。我是不是该为它讨回公道?锦栖楚楚可怜揪着夜陵,心疼抱紧怀里的狐狸。

第二十章:狐计得逞

夜陵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狐狸,满身是伤,血迹斑斑,着实惹人心痛。

冷静一想,又觉得不对,按理来说,就算这只九尾灵狐法力道行不如麒麟,也不应该会受如此重伤。

狐狸生性狡猾,伸手灵巧,对战麒麟虽说讨不到便宜,输的几率远大于胜,但也至于伤得这般惨。

锦栖见夜陵有些犹豫,想必也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于是心里就不乐意了。

他看出了她心头的小情绪,索性就如了她的愿,“对对对,小狐狸伤得这般可怜,是该帮它讨个公道。”

“嗯。”锦栖点头,扭头看向罪魁祸首:“是它,就是它欺负了我家小狐狸,还把它伤得这么重。”

“那你想怎么样?”他一眼望去,吓得麒麟心里瑟瑟发抖。

“当然是以牙还牙。”她抬眸看了眼夜陵,瞧他似乎不是很愿意,又说:“怎么,心疼你的兽了?这可是你教我的。”

麒麟满怀希冀,一脸期待,谁知夜陵却当头打了它一棒,破灭了所以幻想,让从中清醒过来。

仔细想想也就算了,本就不该抱希望,他的主子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女人,哪还有它这只神兽的位置。

何况,事实摆在面前,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最后,它只能将全部的怒怨怪在狐狸身上。

可恶的狐狸,该死的臭狐狸,我跟你没完!

“你想怎么样就如何吧。”他避开麒麟目光,完全支持锦栖一切做法。

“我呢,也不会太为难它。”她转念一想,一个念头浮出脑海,“这样吧,给它服一包九日泄阳散作为惩罚,然后在它身上划一刀作为补偿,如何?”

锦栖抬头望着夜陵,想征求他的意见,见了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于是,她从乾坤袋取出一把匕首,刀刃锋利,乃九天玄铁铸就,被其所伤后没有九天时间,根本无法愈合。

除非,用上好的血色灵芝草,可让伤口快速愈合。

当然,锦栖定然不会给它取血芝草的机会,因为前段时间她已经将空间里的全收走了。

她靠近麒麟,无视它那可怜的眼神儿,一刀刺入它背上,深深的划出一道口子。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艳的血从伤口溢出,疼得麒麟快无法呼吸,咬牙忍疼,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锦栖拿出一粒九日泄阳散,塞进麒麟嘴里,略施小动作,让它立马将其吞入腹中。

这个颗九日泄阳散,也够它拉十天半月,不停的跑溷轩了。

看着麒麟那可怜的样子,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又想着夜陵为了她这样对待自己的兽,不由一阵心软,丢给它一粒止血丹。

麒麟一眼瞧出那是止血丹,马上一口咬住吐了下去,止住血后,它头看去,瞧锦栖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算你还有良心。

锦栖撑着笑脸,转身来到他面前,“夜陵,你好像和一起不一样了。”

以前,他总是对她呼来喝去,又凶又严肃,哪儿会像今天这般好。

想想,她忽然玩心大起,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瞧着他那尴尬的样子,微微泛红的脸颊,她心头忍不住想笑,提足大步而去。

睡在锦栖的怀里的狐狸半睁开一只眼,得意的看着趴在地上麒麟,奸诈一笑。

今天真是大快狐心啊,以往麒麟对它很不礼貌,很不友善,此后看它还敢不敢仗势欺人,耀武扬威。

对于锦栖为什么要吻夜陵,它表示不太理解。

到屋里后,锦栖把它放在床上:“好了,别装了。”

雪灵睁开狐眼,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过锦栖,虽然这身伤不假,但是也没想象中的严重,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它怎么可能为了陷害麒麟,让自己搭了进去。以它活蹦乱跳的性子,才受不了呆在床上十天半月不能动。

做戏固然要全,要真实,但也不可能让自个儿受委屈。

“主人,你为什么要吻他?”它想破狐狸脑袋也想不通,因为它觉得就算是为讨好他,也没必要这样做。

“谁叫他以前那样对我,吻他不仅是为调戏他,还要报复他,占尽他的便宜。”

“其实,他脸红起来的时候,又可爱又有趣儿。”她幻想刚才那一幕,不禁傻笑着。

雪灵没想到锦栖会如此回答,雷倒了它的五观。

这样也行,往后它也要多玩玩,调戏调戏那些美女,小日才会过得有趣。

第二十一章:上古天书

今日一大早锦栖就开始打坐修行,吸纳五行灵气汇至丹田,慢慢的浓缩成纯色精华。

一晃眼,三天过去,她拿出那本五行混沌诀,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她每阅览一个字,那些字似有魔力一般,自动飞入她脑海。

当看完整本书时,所有内容深深的扎在脑里,想忘都忘不了。

锦栖疑惑的合上书,随着功法上所讲进行修炼,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字中之意。

忽然,脑海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何为五行?”

“金木水火土五行,天地混沌初态,相生相克。”

那个声音又问:“何为阴阳?”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故生两仪。”

一瞬间,她来到精神世界里,行走在广阔黑暗的地方,抬头望着满天星辰。

离自己三丈处有一道门,她步步靠近,双手推开时,门忽地消失了,而她已站在另一个地方。

那是个巨大的盆形,由无数晶莹剔透的碎片组成,每片都重复的放映着段故事。

她目环四方,所有画面回放在脑海,只听到啪的一声,盆形世界碎裂成粉散开。

我明白了,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唯有维持平衡才会长盛不衰。

所以,同等量的五灵之气,可以相交汇成混沌之气。

锦栖睁开久闭的眼睑,余光扫过地面,定眼一看那本银色的古书,大惊一跳。

记得封面上明明有五个金色的字,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打开了古书,见纸上白净,竟无一字。

“这是怎么回事?”她继续往后翻,看完每一页,仍然没有任何内容。

“啊……”锦栖尖叫,丢掉手中的书。

一股强大的罡风刮过,朝门上袭来。

只听“咣当”一声,门开了,入内的男子身穿灰衣,那张平凡样貌却有着惊人的气质。

“怎么了?”他如风而至,刹那飘落在面前。

“师父给我的功法不见了,变成一本没有内容的废书。”她指着地上的古书,欲哭无泪。

“不伤心了,我看看。”他安慰道,捡起书看了看,蹙起眉头,“这是一本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她拿回古书,又看了一遍,很是不解道:“之前明明有字的,怎么就……”

“之所以叫无字天书,那肯定是无字咯。”他瞧她那一脸懵懂样子,忽觉有趣,嘴角微微上扬,“你看的内容,应该是五行混沌诀吧?”

“你怎么知道?”锦栖有些惊讶,因为她没告诉过别人,不知他为何能猜到。

“难道,那人没告诉你?”他看她又惊又迷茫的神情,忆起一抹回忆,心头拂过一丝柔意,歇了戏耍的心思,便不跟再打哑谜,“这很简单,拥有混沌之力的人,自然要修行五行混沌诀。”

“我拥有,混沌之力?”她目瞪口呆,非常惊愕,一时没缓过神来,接受这个不知该是喜是忧的信息。

难怪上次,她可以以练气三层修为力战筑基大圆满的唐婉儿,久持而不落下风。

她一直觉得这种力量不同寻常,是同等修为的数倍,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力。

“这种力量非普通神力,父神之后,世上仅有一个拥有过。切记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轻易展现,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将会一场无穷的灾难。”他慎重的叮嘱道。

“那,会是谁?”她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好奇,谁能拥有和父神一样的力量。

“这个人物,你应该听说过,她就是昔日的扶瑶上神。”

“扶瑶上神……”难怪,难怪曾有传闻扶瑶上神是父神之女!

一样的力量,只是深厚程度,境界不一样。

起初,她刚听说时,也有过一阵这般想法。

不过,现在自己也拥有了这种力量后,她便觉得传言不可信。

第二十二章:谈论故事(1)

“五行混沌诀乃父神亲自所创,而天书也是父神所著,三界无一不想得到这本神书,却只闻不见其貌,寻之求而不得。”

“为什么?”书不是就为了让人读,功法不就是为了让人学的吗?不为传承的书拿来有何用?

“天书就是天书,只为有缘人现。”他从锦栖手中取来天书,直接翻开,里面无内容。

锦栖凑过来一看,“什么也没有。”

“虽然上面有很多上古功法,可无缘人得来不过也是本废书,没有任何用处。”夜陵说道。

这本对于后人来说福祸难测,如果是位善者得来,定会造福苍生,可若是个恶人,必会为祸三界。

著成天书,有缘可见,未必不是件好事。

锦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天书还回去,毕竟五行混沌诀已在她脑海,这本书自己拿着也无用。

以目前修为,书放在她这里有害无利,要是被某个有心知晓了,小命休矣,还是赶快还给师父稳当些。

她将天书揣在怀里,离开五灵空间,跑到浮云殿来,掀开一丝门缝,从缝隙中探一探里面的状况。

瞧见师父正在闭目打坐,为了不影响他清修,打算先莫打扰,改日再来还书也不迟。

当她欲转身离去时,殿内传出一声淡然清脆的话,“你来了,进来吧。”

她缓缓推开大门,白墨辰已坐在椅上,白衣依旧,神情淡漠,端起那白玉瓷器茶杯小喝了一口。

锦栖慢步来到他跟前,偷瞄了一眼姿态优雅,超然脱俗的白墨辰,“师父。”

“你来找为师,可是有什么事。”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冷淡,多了一分柔和。

“嗯。”她双手递上天书,“徒儿已记下法诀,特来将此书带来……”

“此书乃父神所著,包含世间法术上万种,三界中人对此志在必得,放到你那儿多有不便,就先搁在为师这里吧。”

听着他的话,锦栖有些迷茫,这书分明是师父给她的,怎么就成了……

“这天书本不归为师所有,是曾经一位神者交予我的,日后你自会明白。”

“哦,那徒儿告退了。”她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再多问。

“嗯,去吧。”他同意道,随后又叮咛了几句,“今后要用心修行,少贪玩。大道无形,大道无情,一切皆靠你自己……”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她拱手作揖,转身退下,离殿而去。

据闻,无归先生文采极好,热爱写作,杜撰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比如,最近火遍三界的人妖恋。讲的是一位女子救了只狐狸,狐狸化身人形前去报恩的故事。

锦栖一向迷恋那些传奇故事,近来也喜欢上这部狐狸泪,今天已经是重温第三遍了。

夜陵他一睡便是好几天,醒来时出门就撞见锦栖正在看一本书,被文中的内容感动得掉了不少眼泪。

处于好奇,他上前瞄了眼书名,“这类有什么好看的。”

她抬头斜视着面前的夜陵,“这你就不懂了,狐狸泪可是火透半边天的名作。”

“无归那厮就爱写这些生死虐恋,一点也不好。”

他从来都看无归不顺眼,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做的全是毁人姻缘坏事。

成仙了还不改凡尘里的习惯,写什么故事不好,偏偏要尽写没有结果的虐恋,真不知道三界中人为什么那么喜欢。

“怎么不好了,你看看,多感人的故事。”她把书塞给夜陵,那眼神动作,分明是要他非看不可,没有拒绝的权利。

夜陵硬着头皮看完整体书,大约花了半天时间,起初看时还好,越临近结局脸色变得越黑。

第二十三章:谈论故事(2)

锦栖瞧他那样子好似随时都可能撕毁这本书,心底不由一阵纳闷,“我觉得书中的故事挺好了,就算你不喜欢也至于……”

睡在一边的小狐狸雪灵,忽见夜陵盯了他一眼,吓得瑟瑟发抖,心头升起不安的情绪。

它很清楚这个故事,那是只被救的狐狸化成人,在报恩途中与凡女相爱。

由于人妖殊途,两个不能有好的结局,最后那名凡女惨死,男狐孤独终生。

想想它的情形和书中故事有几分相似,它就忍不住心里发抖,保准夜陵他因看了故事对他产生芥蒂,把它当成情敌对待,那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收起那张黑脸,露出一丝笑意,“以后少看这种书,有空就多修炼,争取早日成仙,这才是正道。”

“不是我沮丧,看不起自己,而是像我这乌龟爬的修行速度,修成仙哪儿能那么容易啊。。”她一副愁容,心中深深的叹息了一下,“人生短暂,仙途漫漫,修炼固然重要,可活得开心更为重要,不然凡人为什么要修道,追去长生。”

对于她的话,夜陵无力反驳,只能说好,“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如果我将来能成仙,也要写一部书。”她笑容灿烂,幻想着自己成仙后的情景。

“你想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滴水尚能穿石,扶瑶上神爱了斯越战神近万年都没有结果,可见这位上神有多无情。”

她在替扶瑶上神伤心之时,不忘为其打抱不平。

“斯越战神轮回历劫,扶瑶上神也追随而去,既然这两位上神都已转生,我就写他们在人间相遇,扶瑶上神的转世先让斯越战神的转世爱上她,然后再把他甩了,找一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嫁了,让他好好的去一边儿懊悔难过。”

锦栖说着想着,不由得傻笑。

不知为何,她对扶瑶上神的故事非常敏感,一想到让斯越的转世爱上扶瑶,最后又把他弃了就解气。

闻言,他松了口气,好在她的观念算正常,够理智,对扶瑶爱情史感动而不赞同。

“我还以为你写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跟无归他一般迂腐的故事呢。”

“怎么,我这个故事不好么?”

“好好好,我喜欢这个故事。”他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非常认同锦栖的想法。

看来,这几年他没白费功夫,某女的改变确实不小。

不被欺,自我保护意识强,遇事宁负天下人也不负己,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听到夜陵的话,锦栖笑得更灿烂了,“嗯,那我回去修炼了,改天请你喝金莲玉藕汤。”

他一闻金莲玉藕汤这几个字,眉峰微微上扬,那表情像是在回答还是算了吧。

瞧他那神色,锦栖心头一乐,“放心,绝对是纯天然的汤,不添加任何毒物。”

这时,她准备去抱狐狸,察觉它哪儿不对,看样子是像受了什么惊吓,对上它双眼时又恢复了正常。

如此,锦栖便没有多想,将雪灵抱在怀中,抚了抚它的脑袋,“小狐狸。”

回屋后,她放下怀里的狐狸,让它自己去玩。

接下来,锦栖开始打坐修行,吸收灵气修习五行混沌决。

此功法一共有九重,八十一层,每修炼九层为一重

一月过去,功法已修至第一重三层,可修为始终没什么精进。

她丹田的灵气已经足够充足了,却迟迟没有突破的迹象。

现在,她觉得修行应该先停下来,好好休息,找找能够一举进入练气四层的机缘。

为了暂时忘掉烦恼的心事,锦栖决定做一份金莲玉藕汤。

立即起身来到一处莲池,先摘了朵金色的莲花,再从池中取走一节玉藕。

回到空间后,她拿出积攒许久的晨露,开始动手做起了金莲玉藕汤。

由于晨露是用冰玉瓶保存的缘故,所有露水和刚采集来的没区别。

第二十四章:以牙还牙(1)

大约忙了有两个时辰,这道金莲玉藕汤终于做好了。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锦栖满心欢喜的嗅了一下汤味儿。

一丝淡淡的花香飘入鼻内,顿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盯着这一锅色泽鲜美的汤,她垂涎欲滴,忍不住用勺子舀了点品尝。

入口清香甘淳,滋味浓郁,虽不及玉液琼浆,却也能让人回味无穷。

锦栖盛了两碗汤,一碗送给夜陵,剩下这碗她并不打算自己喝了,欲端至浮云殿让师父尝尝。

浮云殿中,陈设简单,一砖一木皆非凡物,给人种异常华丽的视觉。

殿内,端坐着一位白衣仙人,他眉眼若画,如玉的肌肤洁白无瑕,墨发如瀑布而下,落至腰间。

那双丹凤眼清冷无欲,注视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女孩,“栖儿。”

锦栖今天穿了件翠绿色的罗衫,随意绾了个好看的发型,显得整个人精神十足,灵动可人。

那张不起眼的五官渐渐张开,越发精致漂亮,像极了九天仙女,清丽脱俗。

她手上端着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瓷碗,里面装的是金莲玉藕汤。

“师父,这是徒儿闲暇时做的金莲玉藕汤,你尝尝。”她将托盘放于桌上,端起瓷碗递在他跟前。

白墨辰接过盛着汤的瓷碗,动作优雅的拾起玉勺,尝了几小勺,“还行。”

“呃。”她虽没想过要得到师父的赞赏,但也未料到他老人家会评价一下。

听惯了夜陵那阿谀奉承的话,一心认为自己的厨艺挺好的,如今再听师父这么一说,总有一种掉价的感觉。

最后,她把白墨辰的评价归为是他太挑剔了,而不是自己的厨艺不够好。

“说吧,找为师有何事。”他将玉勺放回碗里,目光落在身旁的锦栖。

“嘿嘿。”锦栖被一眼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旁边的凳上,“师父,我觉得整日都修行太无趣了,想学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炼丹术。”

“修道之人,应该专心修行,抛却杂念,怎可一心二用。”

锦栖一闻他之言,挂在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即使听着再不顺耳,心里有多不爽,也只能把忤逆的话压在心底。

“是,师父,徒儿今后一定潜心修炼。”

她没有在浮云殿多待,小坐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走了。

锦栖未回到空间,而是离开了凌云峰,随便走走逛逛,散散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一条小溪旁,撞见有群学子围在一起。

一名身穿七彩霞衣的女子相貌出众,娇艳夺目,厌恶的看着脚下的紫衣姑娘,“哼,一个低贱的凡人也配喜欢明轩殿下。”

“就是,像殿下那般尊贵的玉人,岂是你这等俗物可染指的。”

“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好意思缠着我们天界的殿下不放。”

围在一旁的其他学子纷纷认同道,对那位紫衣姑娘指指点点,语气中多有轻视贬低的意味。

“真不知道天帝是如何想的,像她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就该打入畜生道,怎么还能好好的容忍她活在昆仑,修习仙术。”

女子手上拿着一杯滚烫的热水,直接从她头顶上浇下去,淋湿了周身。

还好她是修道人,普通热水淋在身上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有一点儿小疼罢了。

换做是凡人,恐怕现在早已毁容了。

她上前一瞧,见她们围攻的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友紫嫣。

“你们在干什么。”她推开一条路,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紫嫣。

他们三男四女,一共七名学子,同为仙家子弟,全都是一丘之貉,没个好货色。

当初她刚进甲班时,就被这些学子嘲笑过,虽然没和他们结怨,但同样也喜欢不上来。

可以说,她甚至有点讨厌,看他们不顺眼。

第二十五章:以牙还牙(2)

为首那个相貌姣好的女子,是西海三公主,龙王之女珝芊,从小养尊处优,娇惯长大,养成了嚣张拨扈的性子。

上回就是她带头起哄,让甲班学子针对自己,排斥自己。

没想到今儿个又让她碰上这出戏,仗着自己是仙家子女的身份来欺辱普通学子。

“珝芊,我们走,不要跟这些凡人计较,以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站在珝芊身边的那位橙衣女子说道。

锦栖也是人族,但她们碍于自己是流云仙尊的弟子,不敢与她正面产生冲突。

几个学子都默不作声,珝芊孤立无援,今日之事只好就此作罢。

她们如此了事,一走了之,锦栖第一个不答应。

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算了呢,若不让她们涨些教训,不知道下次会有多猖狂,做出多过分的事来。

“你们给我站住!”她大声喝道,制止她前行的脚步。

珝芊回身,面色不悦的看向锦栖,“这位学友,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堂堂西海公主做出此等事,不知道西海龙王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想如何?”珝芊左手搭在右手紧握住,隐忍怒火道。

“如何?难道你不觉得走之前,应该先向阿嫣道歉吗?”

让她一个西海公主,像一名低到尘埃的凡人道歉,无疑是在践踏她的尊严。

“你不要太过分。”

骄傲如斯的珝芊,怎可能答应,又不敢在此时和锦栖作对,只能要紧牙关,咽下这口怒气。

“呵,这也叫过分!不过是让你道个歉而已,就有那么难吗?”

“你……”

“怎么,你刚才欺负阿嫣就不觉得过分了?”

“我……”

她一眼扫过七个学子,不屑道:“仙家子弟有什么好了不起得,还不是输给了一凡人。”

几个学子纵然不悦锦栖之话,碍于仙尊身份也不敢吱声。

而珝芊表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心底却如翻江滚浪,恼怒不已。

“明轩殿下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有本事去找他下啊,用得着和阿嫣计较吗?”

锦栖幻出一个瓷瓶,里面盛满滚烫的热水,走到珝芊的身前,抬手将整瓶水倒在她头上,“这水还是还给你吧,我家阿嫣可受不起。”

滚热的白水从她头顶落下,浇洒至全身,珝芊急忙紧闭上眼,任水冲刷而下。

珝芊没想到锦栖会如此大胆,敢跟自己较真对立,而且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羞辱于她。

就算她想躲也躲不掉,只能硬受下这瓶热水。

这仇她珝芊记下了,这梁子她们也结定了。

“锦栖,你给我等着!”珝芊怒目切齿,拂袖而去。

想着七个学子离开的样子,她就觉得大快人心,爽极了。

锦栖折身回到紫嫣的身旁,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阿嫣,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阿锦。”紫嫣摇头,抱住锦栖哭了出来,“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以前怎么过,往后就怎么过,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跟话。”锦栖拍了怕她的背,安慰道。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殿下,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天帝永远都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阿嫣,你可千万别灰心,等你将来修炼成上仙,我就不信天帝他还会坚持不同意。”

“嗯。”紫嫣止住眼泪,看着锦栖的容颜微愣,“阿锦,我曾经不小心误入天帝的宫殿,看到过一副画,画中的那女子好像和你有一些相似。”

“应该是巧合吧。”毕竟这世上,长得相似的女子,何其之多。

“或许吧。”紫嫣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认识锦栖那么久了,都从未觉得阿锦和那画里的女子有点相像。

仔细一看锦栖的脸,她发现她的容颜渐渐张开,变得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以往的她清丽秀美,最多算是中等资质。

如今,她的五官越发美丽,精致。

第二十六章:多多益善

把紫嫣送到学子苑后,锦栖一人返回凌云峰,见到白墨辰负手而立于悬崖上,俯视着下面的万物生灵。

她步伐轻盈的来到他身侧,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片翠林如海,四周云雾缭绕,蜿蜒曲折的山径广阔遥远。

锦栖回眸盯着那张轮廊分明的俊颜,有一瞬失神了,惊了魂,眼中浮起一丝迷茫,找不到路的尽头。

片刻之后,她暮然回神,收回那眷恋的目光,不禁微张红唇问道:“师父,什么是道,什么又是爱?”

“道可道,非常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大道三千,取其一,顺其心,心中有爱亦是道……”

次日,锦栖醒来时已近中午,她进入空间看了看雪灵,见它躺在枕头酣睡,便没有打扰。

她去梨园摘了一些梨花,用上好的灵米酿了一壶美酒,亲手埋在一颗梨树下。

回到竹屋后,她拿了一本书出去,坐在外面,头趴到石桌上发呆。

不知过多久,夜陵出来时正巧看到她那副闷闷的样子,“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她抬眸揪着他,“你,就是你。”

“我怎么惹得你不开心了,说来听听。”他拾起她发间的那片竹叶,坐到身旁的石凳上,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锦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始终没挑出他哪儿不好,最后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师父说修道之人不可一心二用,但我就是想学点别的嘛。”

她抱住夜陵的手臂,头靠在的肩膀,“夜陵,你教我炼丹好不好。”

“你为什么想学炼丹?”他问她。

“因为……没有原因,我就是想学嘛,你到底愿不愿教我。”

她回答不出为何想学,或许是想单纯的学点东西,也可能是最近修炼不顺心的缘故。

“我不会炼丹,你还是去找你师父吧,他炼丹术造诣颇高。”

“不嘛,以我如今的修为,他绝对不会教我。”她抬头看着他,嘟着小嘴,“我才不信你不会。”

“其实,你师父说得挺对的,修道人就该专心修炼,不要浪费时间在其他事上。”

“整日除了修炼便是修炼,日子过得多无趣啊,就不能两者兼顾吗?”

多花时间提升修为,让自己变强固然重要。

可她还是认为应该利用一丝时间学点其他的东西,反正都对自己有利无害,为什么不学。

修仙这条道上,有几个不是精通各种东西,若只顾修炼而埋没了其他天赋多可惜啊。

虽然她也不知自己的天赋是什么,但总有一样东西合适自己去学。

炼丹、炼器、画符、布阵等等这么多杂学,她偏偏选择了炼丹,而忘了自己在制毒上的天赋。

“不能,一心多用,对你修为没太大帮助。”他对她的想法不完全赞同,至少现在不行。

“你看,昆仑上下,哪些仙人不是会很多,就连修道的弟子也至少会一两样东西。”

“那是他们,你可以什么都不学,只要专心修炼就行了。”

“不要,我全要学,我要什么都会,就从学炼丹术开始。”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耍起无赖,“你必须教我,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了,我会讨厌你,我会……”

看着这样子的锦栖,他皱紧眉头,最终还是妥协了,“好了好了,我答应还你还不行吗。”

“真的啊。”她开心一笑,没有多想,直接抱住他的腰部,“你真好。”

“不过……”

她收住笑容,以为他要反悔,“不过什么?”

“你现在修为太低了,等你筑基以后再说吧。”

“哦,那好吧。”这一次她没有反驳,乖乖的同意了。

他忽然打了一个无声的呵欠,“好了,我困了,要去睡会儿。”

锦栖看夜陵起身回屋的背影,心底升起一抹疑惑,“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睡觉?”

好像,好像最近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第二十七章:师父出门

锦栖从乾坤袋里翻出一粒种子,约有一寸大小,表皮呈褐色,外观和石子有三分相似。

这粒种子名为多情果,是她上回在唐家无意间发现,当时因好奇就拿走了。

之后读了夜陵的那些书,丰富了许多知识,才知道它叫多情果。

是极为罕见的一种植物,通常成长在妖界较为阴湿的悬崖深处。

十年生长,二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百年方能成熟。

此等珍贵的种子就这么被她顺手牵羊走了,不知那个时候唐山知道了是什么表情。

只要幻想一下那时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想敞开大笑,心头大爽呀。

这粒种子结出的果实虽在书上看过绘图,但没见实物,心中还是有些小期待。

那素描的样子跟桃子颇为接近,只是多情果颜色不同,果实浑身通红,如血滴一般诱人。

只看一眼,便会垂涎欲滴,禁不住想一口吞下腹中。

近来,她心底有一个想法,就是将来要炼制出一种真情丹。

用自身的血液为引,培养出一株忘忧花,待花快枯萎之时将其摘下,加上多情果和焚心草一起炼制成丹。

如果,服用此丹药的人真心喜欢对方,便不会出现任何副作用。

相反,假若他心里没有她,就会遭到反噬,忘记一切关于对方的记忆,并每月要承受剜心之痛。

想想距离不远的成果,锦栖心头兴奋不已,盼望着这一天快点来临。

她在空间里转悠了一圈儿,找了个适合种子生存的环境,亲手种下多情果种。

为了能让种子快点发芽,她去取了一瓢灵泉水浇在土地上。

这样不仅能除去上面的妖气,净化种子的纯度,使其变成一颗普通的灵种,还能让它的加快生长,早日开花结果。

当她回到竹屋,当算做一份汤羹时,从空间外传来了呼唤声。

“栖儿,栖儿……”

她细听声音的来源,很快的分辨出是谁的。

不用多想,这个不是别人,肯定是她家师父大人。

在这个世上,能拥有如此一副好嗓子,发出之音的唯有一个,那就她的师父白墨辰。

虽然她见过不少人,听过的声音不算多,但目前为止,师父的声音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那一个。

容美如谪仙,声美如清泉,就是人太高冷。

哪怕她在仰慕师父,她也从未想过要把空间的存在告诉师父。

在听到师父的呼唤声那一霎那,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离开空间,莫要师父发现异样。

出了空间,锦栖连忙假装打坐,禅悟道法。

待他走近时,她才起身推开房门,“师父,你来了。”

白墨辰那双冷清的眸子扫在锦栖身上,让她有一丝心虚,感到心有不安。

“师父,你来找徒儿,是有什么事吗?”她笑嘻嘻的看着白墨辰,拉着他的胳膊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为师明日要出门一趟,需过几日才会回来。”

他其实已经发现了徒弟神态的微妙变化,然而没准备过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锦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或者是师父察觉了她的小秘密。原来只是告诉自己要出门一趟,

害得她刚刚还提心吊胆,生怕师父会生气。

“哦,那师父是要去哪儿,做什么呢?”

锦栖一想到师父要出门,向来好奇心重的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不过,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但,说过的话就如泼出的水,哪是她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是蓬莱的元惠道人约为师一见。”

白墨辰随口说了一句,只字不提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

走之前,不忘叮嘱徒弟一番,“栖儿,为师不在的这几日,不要贪玩,好好待在凌云峰修炼。”

她知师父话中的意思,是想让她不要离开凌云峰,万一出去闯了祸事,远水解不了近渴。

“是,师父。”即便她不会照做,为了能令师父安心,她还是爽快答应了。

第二十八章:欲帮紫嫣

第二天,白墨辰离开前,锦栖确实老实的待在天风阁打坐,直到他离开一刻钟后,她才偷偷溜出凌云峰。

整日窝在空间里都快发霉了。因最近修为上有出现呆滞现象,她定然不肯一直卖力的修炼。

今日出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好生散下心,消一下久积的烦躁。

昆仑这地方基本方向已摸清,但很久没好好逛逛了,这一来就让心情舒畅了不少。

来到莲池时,正巧遇上很久不见的封登,倏忽唤起了才来昆仑时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只不过是悟慧堂普通学子,是封登他亲自为她引路到甲班。

在入学的当天,因睡过头而错过晚饭点,也是他赠与她辟谷丹,让免受挨饿的滋味。

这份恩情虽然薄弱,但她依然会铭记,不忘那滴水之恩。

今天封登穿了一身蓝色长衫,绾着混元髻,看起来神清气爽,玉树临风。

虽说锦栖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还是拱手作揖,尊称了他一声,“师兄。”

封登听这一句师兄,感到有些意外,顿时喜上眉梢,回了一个揖道:“师妹好。”

两个简单的聊了几句,便分头而去。

锦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悟慧堂,因近日无课,屋内无一人,显得偌大的学堂空荡荡的。

没在堂内停留多久,锦栖就离开了,漫步朝学子苑走去。

想到那日的情形,她的脸色就微变,打算去看一下紫嫣,不晓得她有没有因为上次的事留下阴影。

她到了紫嫣的住处,瞧了会儿门才有回应,看门的是她的室友,长相一般,穿着件素色衣服。

这种人表里不一,一看就是不是个好货色,明明很不乐意,却非要假装开心,十分欢迎她到来的样子。

要不因为她是流云仙尊的弟子,她绝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说不定还会赶她走,丢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那名女子热情的迎她进了屋内,对紫嫣的态度也跟以往大又不同,至少语气上给人的感觉很友善,像是平时相处不错的好友。

紫嫣和她室友的关系锦栖早有耳闻,哪怕她们还没到仇人的地步,却也经常吵吵闹闹,丝毫不给她面子,尽挑别人痛处戳。

今日锦栖来,她居然表现的如此好,就知道她有多会装。

对这种人,她向来不会有好态度,瞧她眼神自然很不屑,就差没把脏话骂出口。

这个女的还算识趣,见到锦栖明显不待见她,便有说有笑的先离开寝室。

锦栖进来时,自然还在闭目打坐修行,等那女的走了才睁开眼,“阿锦,你怎么来了?”

她的突然造访,让紫嫣意外有惊喜,一时间不知说啥子话好。

锦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见她面上平静,忽然问道:“我来看看你,不欢迎么?”

自然瞧她那一本正经,不太爽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拉着她的手握住亲近道:“阿锦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呢。”

听了紫嫣的话,锦栖的脸色才有所好转,不在装作一副不悦的神情,“你那室友瞧着不怎么样。”

“别管她,她就那样儿。”紫嫣不咋愿提她,说起她就烦,便转而问道:“先说说,你来找我什么什么事”

“难道没事儿就不来看你吗”锦栖反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她怎么敢说一个不字,否者以阿锦的性格又该生气了。

其实,在她心里,也不是不可以,而是要挑时候。

比如,像今天,她在修炼,室友又在,不适合来访。

最好的方法,就是提前通知一下,她好预先安排自己的时间,该修炼的时候就要专心修炼,最忌讳被人打扰。

由于她太过专注修炼,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鲜少出门透气。

若不是锦栖的到来,她还真的忙着修炼,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

锦栖一眼瞧出她有心情,便直接问道:“阿嫣,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紫嫣的表情看来很凝重,甚至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口,纠结好会儿才肯吐露心事。

“我听说,听说再过三个月就天界的瑶池盛会,在那日天帝会宣布明轩的婚事。”她语气顺着心情一再低落,开始傍徨不安,怕他们的爱情就此走到尽头。

锦栖明白她的焦虑,跟心头的怕意。

身为她的好友,自是不希望她伤心难过,徒增烦劳。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帮紫嫣,至于结果,就要看天意了。

“阿嫣,你先别急,只要殿下是真心喜欢你的,就不怕天帝从中插手。”

“可,可是……”可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异,注定是条不可跨越的距离,天帝一定会全力促成他与西海公主的婚事。

“瑶池盛会,我师父一定会去,到时候我让师父带上我,你也跟着一起去。”

她将心中的计划想法说了出了来,见紫嫣目光迟疑,放不下心里的怕,锦栖便抓住她的双肩,与她正面对视,郑重的说道:“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阻止。”

看着锦栖真诚的眸光,这一刻她动摇了,微微点头,“嗯,我相信你,阿锦。”

第二十九章:撒娇耍赖

锦栖回空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多情果种如何了。

原来的那颗种子转眼间已发芽了,不似最常见的绿芽,而是红色的枝叶。

她喜笑颜开的打了一些泉水来,用瓢子一点点的淋落下去,滋润着微干的土地。

这个时候,夜陵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当锦栖回身时差点吓一跳。

锦栖把瓢子放入水桶里,拖着夜陵往外走,来到离这里最近的梨园。

他们各自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桌面放着一套白瓷茶具,还有一些干梨花。

她伸手触摸了下那个白色的茶壶,一股微热传入掌心,想必里面有现成的水,而茶壶具有自动发热的功效。

锦栖拿起一个白瓷小杯,手指抓起几朵梨花放入其中,然后提起茶壶将水倒进杯里,不过一会儿工夫,这杯简单的梨花茶的做好了。

她怡然自乐的品着花茶,入口甘苦,咽下之后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梨花香。

待她饮完茶,尝过那花茶之香的美妙后,才顿然发现坐于对面的夜陵。

锦栖尴尬的笑了笑,赶紧重新沏了一杯梨花茶,双上奉上,递在他眼前,“来,喝一点吧,很新鲜的。”

她嘿嘿的笑着,把茶杯放在桌上,见夜陵饮时才淡定下来。

时间渐渐的流逝,一晃就是半刻钟,她忽地想起件事来,那就是关于如何才能让师父带她一起去参加瑶池盛宴。

不然,一切都是白扯。

自己都不能去,又咋个能偷偷的带上紫嫣,混入天界,帮她一起阻止天帝的赐婚。

静静的看着饮茶的夜陵,她忽然想求助他帮她解决一下眼前的难题。

因为,她实在不晓得怎么跟师父说,自己也想去参加瑶池盛宴。

如果她直接明说,师父能答应固然是好,可若他万一不同意呢,她就头大了。

她一定要想个完全的法子,叫师父只点头,不摇头。

“夜陵,听说三个月后,天界有个瑶池盛宴,我也想去啦。”她移动位置,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凳子上,眨眼眨巴的揪着他。

夜陵左手一摆,衣袖飘动,放下了茶杯,“这个别看我,你可以去找你是师父啊,他可是天界的流云仙尊,必定会去赴瑶池盛宴。”

锦栖故摆出一幅挫败的样子,嘟囔着道:“我知道,关键是我怕师父不答应。”

她朝他越靠越近,就差没扑到他身上去,两手抱着他的胳膊又说:“夜陵,你帮我想想办法吧,要怎样才能让师父随了我的心思。”

夜陵挑眉,看着她这幅撒娇的样儿,像足了初春的少女,黏得他都快起鸡皮子疙瘩了,既欢喜又忧伤,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喜的是他家小栖终于长大,越来越会撒娇了。

忧的是,到底要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大。

面对如此娇俏的少女,任谁都会坐不住,心头一软,帮她出谋划策。

虽然他现在心里已激起波浪,但面上还是稳如泰山,未表露出丁点异常。

锦栖自认为已经很卖力的表演了,但看他丝毫不为所动,令她真的有些沮丧了。

夜陵见她那囧相,嘴角扯出一抹邪笑,“这还用多想,你平时不是最擅长撒娇卖萌吗?你就把这招用在他身上,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还不信他白墨辰不答应。”

“啊!”这回该轮她无语了。

瞧他师父那清冷孤高的样儿,活生生就是尊冰像,要她去讨好他,比登天还难。

说实话,认识师父这么久,从来没见他笑过,难以想象飘然出尘的他笑起来的样子。

一想到要去讨好如冰块般的师父,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发抖。

“这,行得通吗?”她对他的方法,表示很怀疑。

“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他吃不吃这一套。”

“对哦。”锦栖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不试试怎知道结果。

虽说夜陵的这个办法不靠谱,但也值得试一试。

假若不成,大不了再想其他法子。

夜陵盯着她那副突露出的神情,像只初出茅庐的奸诈小狐狸,不由得心情大好,调侃道:“看你这样儿,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闻言,她立马收起小表情,不爽的剜了他一眼。

突然,脑海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

顿时,她笑颜如花,明眸顾盼流转,径直坐到他的大腿上,食指勾起他白皙光洁的下巴,戏言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勉为其难的嫁给你好了。”

对于锦栖胆大的表现,某男一阵语塞,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来此刻的心情,很想拍手叫好,只不过理智了占上风。

“怎么,你不愿。”她敛了笑容,心头有些不悦,低头靠近他的侧颜,只差一点儿那张小嘴就快触碰到了他的脸颊,“你要是不答应,不然我就……”

“不然什么?”他往后扬了扬,与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站直了腰,双手环胸,赌气道:“不理你,永远都不理你了。”

片刻后,夜陵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锦栖就当他默认,应下了她无理戏言,并指着他说:“不许,反悔。”

几日后,白墨辰返回凌云峰。

一入浮云殿,便瞧见自家徒儿热情的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他心知徒儿从不会这般情切,今儿个突然反常,必定事出有因,有求于他。

白墨辰只当她真心相迎,跟着她来到左边坐下。

随后,她揭开盖子,一碗梨香雪花露呈现在眼前。

鲜嫩的梨花,加上天山上的雪水,还有清晨里的荷叶露做成。

光想想都觉得美味,吃起来必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师父,来尝尝我新做的梨香雪花露。”她满脸笑容,语气亲切。

白墨辰瞄了眼徒儿献殷勤的模样,没有多想就拿起勺子吃了两小口。

看见师父吃得自己做的东西,她的笑容更甚了,“师父,你吃徒儿的梨香雪花露,可否答应我一件小事。”

他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先说来听听。”

“师父,你就先答应徒儿吧!好不好嘛。”她嘟嘴,扯着白墨辰的衣袂,撒起了娇。

锦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着,非要白墨辰先答应了才肯罢休。

“嗯。”师父终究拗不过又撒娇又无赖的徒儿,只得点头同意她的要求。

见状,锦栖高兴地不得了,“师父,徒儿想长长见识,跟你一起参加瑶池盛宴。”

“……”白墨辰无声的应了她的请求。

第三十章:生死存亡(1)

师父答应了她的请求,锦栖自是开心的离开浮云殿,回到了天风阁。

一桩心事了,另一件要紧的事又挂上心头,久久都展不开笑脸。

夜陵这一觉睡了足有六天,醒来时看见锦栖独自坐在院里发愣,那愁眉紧锁的样子像个年轻的小老太婆,烦劳不断。

“小栖,在想什么?看你眼角都快愁出细纹咯!”夜陵戏道,他随意坐在她身侧的那石凳之上。

锦栖抬眸斜视着夜陵,没像以往那般嬉笑的回答,而是对他的戏言丝毫不在意,提不起那份活跃的心情。

夜陵见它垂下眼睑,似乎不太愿理睬他,便没有再多言。

半晌之后,她迷茫的眼底找到一丝光亮。

她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夜陵,我体内的灵力够充足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

这回该轮到他沉默了,锦栖见看他迟迟不开口,整颗心都快急坏了。

她摇了摇他的手臂,可怜的目光落在他平淡又绝伦的脸上。

夜陵视而不见,避开她那楚楚动人的眼神,而锦栖不退缩不放弃,攥着他那只大手娇道:“夜陵,夜陵,夜陵……”

这一声叫得他头皮发麻,算是服了她撒娇的工夫。

他阖上眼帘沉思了会儿,拉起她的手腕道:“跟我来。”

锦栖被他这样拖着走,整个人都懵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会儿你知道了。”夜陵回答。

不过须臾,他们就离开了空间。

锦栖闭上眼,躲开那道刺眼的光芒。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身已不昆仑。

她目环四周,望着繁华热闹的街道,一头雾水。

锦栖很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凡界,人类的集市。

不明白的是,夜陵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可她记得自己的初衷是找他帮解难题,一个环绕她心底不得其解的问题。

而不是要出来散心,回味一下做凡人时的感受。

看着他的目光,从迷离到疑惑,再从狐疑到郑重。

茫茫人海中,有个情景成为了聚众的焦点,她随着那人上前一看。

那个主角是一位身穿麻布的胖大叔,长相极其彪悍,黄色的皮肤一脸油光,夸张的倒八字眉下有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塌陷的鼻梁,肥大的鼻翼,厚厚的嘴唇,不长不短的络腮胡显得他豪迈又凶神恶煞。

让人心生恐惧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举动实在是令人心寒。

据闻,这人是镇上出了名的混子,平日里最爱喝酒赌博,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每回一输钱,没了银子就向娘子要,娘子不给他便痛打她一顿。

今天看到的还算好,换做是喝醉酒的时候,连他年迈的父母都不曾放过。

面对众人指责,他不仅没感到羞愧,还得意忘形,时不时的冒几句脏话。

事情结束了,旁人散去,那大叔丝毫不顾瘫在地上的妻子,手上捏着几个铜钱摇摇摆摆的离开,往赌坊走去。

锦栖愤恨的剜着络腮胡大叔,扶起地上那位三十来岁的大娘。

她有心送大娘回家,却被她拒绝了,见她一人转身离去,背影是何等凄凉。

可叹命运的悲哀啊!

若这位大娘嫁的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的好丈夫。

那么,今天的情形就不会这样的了。

她一定会活得很开心,过着相敬如冰的美满日子。

想着大娘的遭遇,锦栖泪湿了眸子。

“走。”夜陵握住他的手,拉着一路朝赌坊方向走去。

他们隐身入赌坊,里面一片吵闹,各种喊大喊小的声音灌入耳内。

很快,锦栖寻到了那络腮胡大叔的身影。

大叔他站在最拥挤的地方,那里有富有的公子哥和老太爷,还有家境普通的平民,跟街边的浪子,各种混杂的人待在一起玩乐。

今时,这位络腮胡大叔与以往的运势差不多,总是输多赢少。

几盘下来,输光了一切,连带衣服也一并赔了进去。

好在,他还算聪明,知道逃为上策。

未待剥光衣物之前,借出恭为由,偷偷的先行溜了。

他们跟在大叔的身后,随他来到一座破旧的茅草屋。

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简陋的家具之外,全是些破铜烂铁,跟日常用品。

那对年外老夫妇,想必也是老来得子,膝下仅有一双儿女,女儿已远嫁他方,多年也不曾回娘家一趟。

而他这个小儿子是他俩的心头宝,从小捧着长大,养成他乖戾的性子。

两老眼巴巴将儿盼到娶妻生子,好享受一下儿孙环绕,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时。

未曾想,多年的努力,养出来一个废物。

整日游手好闲,为虎作伥,祸害了不少人家,惹得十里八乡天怒人怨,就差群起而攻之了。

有时候夫妻俩恨不得没有生过这儿子,甚至有意将他撵出家门。

但亲儿子终归是亲儿子,再生气也是他们的心头宝,事过后就算了,还是照样一起过日子。

这一来一回,让他更加肆无忌惮,醉起酒来连亲爹都不认识。

锦栖他们今天正好赶上这个时候,络腮胡大叔因又输了而心里不舒爽,一回家就喝起了闷酒。

别人醉酒那是在借酒消愁,在他身上却成借酒行凶,大施家暴。

这么一伶仃大醉,首先遭殃的便是他的娘子。

父母上前劝住不成,反被拳打脚踢。

看得锦栖心里愤恨不平,直想拿起棍子暴打他一顿,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畜生。

他醉也醉了,气也泄了,不管不顾的抬脚就离开家里。

锦栖继续跟着他,尾随着醉醺醺的大叔走入一片林子。

由于天黑无月,林子里阴湿潮重,诡异的虫鸣响起,让人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络腮胡大叔一摇一摆,踉踉跄跄的前行着,一不小心被一个石头绊住,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时,夜陵幻出一把匕首,黑色刀柄上雕刻着精细的图纹,似一条腾飞的龙盘旋着,银色的刀身光泽耀眼,那锋利的刀刃充斥着无尽的杀气。

锦栖心底一惊。这不是她从他书房拾走的那把匕首吗?

她明明记得已收尽乾坤袋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手上?

仔细一想,这九天玄铁锻造的匕首,或许是他的法器。

有些法器可以和主人之间心意相通,只要一召唤便会立即出现。

“拿着,去杀了他。”冷漠无情的话声落下,没有缘由,带着命令的口气。

第三十一章:生死存亡(2)

锦栖被他的话惊了一跳,恍惚间好似有些不认识他。

她缓慢的接过匕首,心里不由的颤抖着,开始恐惧了起来

第一次,有人让她去杀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她怎么能做到平静。

一想到会沾满血的双手,她就止不住心颤,想要退缩,想要逃离这里。

可夜陵哪里肯给机会,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他的身前,面视着自己。

“杀了他!”声音冰冷无情,不容人有一丝反驳。

“可是……”可是她不想,不想去杀一个跟自个儿没有仇的普通人。

“他该死吗”他问道。

“该!”像他这样连猪狗都不如的人,自然是该死。

可是她始终下不去手,毕竟这一条鲜活的人命。

忽然,她想起了白墨辰说过的那句话。

“可是,师父曾说过,世间万物,因果报应,自有天定。”

如果,杀了他,就算他是个恶人,她也于心不安。

所以,她不能杀他。

“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连一个坏人也不敢杀。”他捧着她的小脸,耐心的说道:“你想想他以往害死过的那些人,那是多少条无辜的生命。”

“可……”她还在犹豫。

“乖,听话,去杀了他。”他声音充满磁性,带着一张似迷网般的语气诱惑着她。

她那双澄清的眼眸渐渐的失了神,转眼有恢复了过来,增一点儿就被迷住,陷了进去。恢复神智她,摇头道:“不……”

“白墨辰说什么,你做什么!那倘若有一天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是不是也要照做,成全天下牺牲了自己。”

他想到白墨辰给她灌输的那些狗屁道理,他就非常生气。

“我……”她心里依然摇摆不定。

那个大叔的确该杀,他是生是死也跟她无关,可若让她亲自动手,真的有点难为她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哪怕她的思想和以前发生巨大的改变,但在她内心认为只杀与自己有仇的人,从未想过某一天会去结束仇人以外的性命。

夜陵看她那犹豫的神情,突地狠下心肠,“今日,你和他只能活一个。”

“活一个?”这句话惊醒了她,让原本发颤的心生了凉意。

“对。”他掌心溢出流光,白得似雪,透的发亮。

转瞬,那抹光从掌中飞出,往络腮胡大叔身上抛去。

“只能活一个。”在流光打在大叔身体之时,夜陵身形一闪,消失无影。

而趴在地上的大叔动了,缓缓从地上爬起,醉眼朦胧的盯着她。

那一刻,她慌了神,左右顾盼,找寻夜陵的身影。

“夜陵,你在哪儿。”她的心底呼唤着,好会儿也没见到他出现。

这时,她才肯接受现实。

明白他没有骗人,不是故意如此说,是真打算让他们之间只活一人。

就算这样,她还是无法硬下心肠。

若换做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仇人,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络腮胡看清面前的锦栖样貌时,嘿嘿一笑,猥琐而邪恶。

这一刻,她忘记自己是修道之人,产生出寻常凡女的恐慌。

“你要干什么。”她惊慌的后退了一步。

“呵呵,你说呢?小姑娘长得这般俊俏,大爷我还能干什么。”络腮胡大叔笑面放荡,语句轻佻,大步逼近锦栖。

锦栖见此,一阵恶心浮上心头,对他的看法大不如前。

待他靠近自己,欲伸手调戏自己时,锦栖一脚踢到他的下半身处。

络腮胡大叔吃痛的捂着命根子,面色铁青,大怒道:“臭娘们,敢伤老子小弟。”

说着,他一拳头往她脸颊打去。

锦栖身子轻盈一晃,飘至他身后。

他一招打了个空,气未出,怎会甘心。

接着,他转身又是一拳,向她的头部砸去。

结果,络腮胡还是扑了个空。

一晃眼,锦栖站在他身后,一丈外。

这一回,他彻底怒了,激起了他好战的心。

络腮胡大叔双掌朝地,弓起身子,眨眼间化身兽形。

他浑身长着黢黑的长毛,头上生出一对尖尖的兽角,张口露出黄黄的牙齿,左右两颗又尖又长,锋利无比。

顿时,一声兽划破天际。

锦栖见状,惊呼道:“叱角兽!你不是人类!”

“哈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怒视锦栖道:“我怎么可能是那卑微的人类。”

“你把他怎么了。”她问道。

“那蠢货早就死了,本座在野岭瞧见到时,突然来了玩心,就将就借这身子玩两天。”叱角兽说起他就很鄙视,对这幅躯壳自然也不会爱惜。

“死妖兽,居然敢用人类的身体玩,败坏别人的名声,真不知耻!”

“哼!他还有什么狗屁名声,本座不过让在他名声更臭了一点而已。”

“可恶!”这个该死的妖兽,真是可恨之极。

想必醉酒暴打娘子,痛揍父母的畜生就是这只妖兽。

“拿命来!”叱角兽不在跟她废话,飞快的一跃而起,扑向了锦栖。

锦栖身子后倾,离地面仅有几寸之远,紧接着往左一偏,翻身跳起,爆发出一股灵力劈向叱角兽。

纯色的光芒落下,如电闪般划过叱角兽的脖子,令他无处可躲,受下这一击。

倏尔,疼痛传来,叱角兽大声咆哮,怒气升级为怨气,滔天的恨意袭入心头。

“啊,该死的人类,我要杀了你,抽干的你血。”叱角兽双眼发红,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受控制,对锦栖发起疯狂的攻击。

刚开始,她还能轻松的躲掉叱角兽的攻击,可接连几十招后,她体内的灵力渐渐流逝,身体慢慢的疲倦了起来。

而叱角兽对她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少,比之间更加疯狂残暴,一副不撕碎锦栖誓不罢休的样子。

至此,锦栖无力再战,心生杀意。

她跃至半空,吸收灵气,用最短的时间将五灵气转化为混沌之气,注入黑龙匕里,朝叱角兽的胸口刺去。

找准位置,不偏不移,把握力度,不深不浅,一刀插进叱角兽的心脏,不给丁点喘息的机会,直取了它想性命。

叱角兽身死魂灭,那副凡人的躯壳倒在地上,迅速的干枯,变成一具干尸。

此时,锦栖已经身疲力竭,虚弱的昏迷了过去。

忽然,夜陵现身,接住了娇软的身子。

第三十二章:生死存亡(3)

夜陵搂着怀中的人儿,那双眸子溢出浓浓的担心,紧锁的眉心诉说着忧思,纤长白皙的玉指抚过她清美的脸颊。

“你如此心慈手软,若是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该怎么办?”担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竟带着丝丝缕缕伤感,好似不久之后快临别了一般。

陡然,无数电闪落下,一阵雷鸣响起。

天空蓦然飘着小雨,洒向大地,滴在林中的枝叶上。

之前那些虫鸣声卒然停止,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抱着她在雨中漫步,任雨水冲刷周身,却未被淋湿。

雨水在他们身上好像失去了效果,不管淋了多久,依旧滴水不沾。

渐渐地,雨下得越来越到,地面很快的湿透,凹凸不平的地方出现了许多水洼。

他的身影一闪,转眼消失于林中。

待锦栖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一个山洞里面。

眼前漆黑一片,四周阴森森的,隐约能听见水滴声。

她凭着自己的直觉前行,越靠近洞口越能清晰的听到那阴风呼啸。

锦栖掌心向上,用念力唤出一团白色的火光,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四方。

靠近墙壁时锦栖伸手摸了一下,掌中传来的摩擦触感,让她清楚的判断出身处何方。

山洞?没错,这里就是山洞。

她顺着洞壁延伸处前走,约过二十步时,已到洞口。

倏尔,一股凉气扑来,寒得彻骨,令她感到背心冷飕飕的,心底升起一丝怕意。

锦栖谨慎小心往外走去,足部传来轻软的感觉,她知道了自己现在草坪上。

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候,脚底的软感消失,换之是平坦的路面。

突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兽叫声。

她心底一颤,越发害怕。

这次,算得上是自己真正一人呆在荒郊野岭。

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锦栖仔细分辨兽叫,迅速的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

不对,这不是凡兽的声音!

这,到底是哪里?

她慌乱的后退了几步,双手畏缩着环抱在一起。

夜陵,你在哪里啊?

她顾盼四方,企图寻找到他的身影。

片刻之后,依然没有见到夜陵,她才认清了现实。

是他,将自己一人留下,丢在这个鬼地方。

又怎么出现?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何这样对我!为何要逼我?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不,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想办法离开!

这,这到底是哪里?是哪里!

妖兽群居的地方,会是在哪儿?

是万兽山!

没错,就是万兽山!

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他为什么要带我来!

万兽山是妖兽的地盘,我要怎样才能不被发现,安全的活着离开?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空间的存在。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有五灵空间!

只要,只要我回到空间里,便可以平安无事。

不会怕打不过妖兽,反被吃掉了。

想着内心一阵喜悦,连忙握着胸前的五灵坠,默念着咒语。

一次,三次,七次,十几次还是失败。

怎么会这样?

她反复思索,只想到一个结果。

那就是空间早已被他动了手脚。

会是什么时候呢?

难道,是我昏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里?

呵呵呵,他有心这么做,又怎会跟我留下其他的路。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锦栖几乎陷入崩溃边缘。

不行,我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

到底,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这些妖兽,让他们忽略自己的存在。

第一次独自在荒郊野岭,还是大名鼎鼎的万兽山,妖兽群居的地盘。

别提她有多害怕,有多恐惧了。

此处不同于人界,它们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视人类如仇敌的妖兽。

这些妖兽与凡兽不一样,它们天生灵智高于凡兽,懂得如何修炼,属于妖族群种。

妖兽亦可修炼出人形,达到一定修为时,也可以渡劫成仙。

人族修仙,需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后炼虚合道。

渡劫之后,肉身成圣,羽化登仙。

道修境界划分为练气、筑基、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

而妖修境界则分为聚灵、通智、锻体、炼骨、妖丹、化形、凝魄、神游、淬体、练虚、大乘、渡劫。

这些妖兽与自然形成的妖不同,天生天养的需要经过无数岁月慢慢成妖。

相反,它们生来就是妖,只是未修炼成人形而已。

通常它们一出生就有通智期的修为,相当于道修的筑基修为。

显然这么妖兽修为都大于筑基期,只有部分资质差的停留未进阶。

而她不过是个练气三层的小虾米,如何战得过通智期的妖兽。

要是一两个还勉强赢得过,可如果是一大群话,她只能葬身妖腹了。

还没开始,她就想到了结局,如何能不心惊胆战。

各种兽叫灌入她耳中,比刚才更加响亮,惊得锦栖步履蹒跚的后退。

突然间,脚下踩住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直接晕了过去。

夜陵隐身在芦苇里,将锦栖一切看在眼底,无声的叹息摇头。

他一晃身,出现在锦栖脚边,轻柔的抱起了她。

“还是不行吗?”他目光忧思,凝视着她的睡脸,微挑起眉峰。

他揽紧怀里的人,飘然飞起,转瞬来到万寿山中心地带,如光划落而下,飘逸洒脱。

夜陵蹲下身子,把锦栖放下,半身躺在地面。

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托住她的脑袋,静等着她转醒。

半晌后,锦栖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那张熟悉的容颜。

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受到他传来的温度,才敢确信。

“夜陵。”她起身对视着他,经历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眼眸微湿,一下子抱住夜陵,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一时心软,左手搂住她的腰部,右手抹抚了抚她的脑袋,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在哭就不漂亮了。”

锦栖止住如雨下的眼泪,用手拂去残留的泪水,不满的看着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有回答她,沉默不语。

她见此不悦,一把推开他,“我讨厌你。”

第三十三章:生死存亡(4)

在锦栖心里,她认为他没有原由这样做,这般做是不对的。

明知道她会恐惧,会害怕,随时都有可能丢了小命,他还是选择这般做了。

忽然间,她好像有些不认他了,以前的他不会如此对自己。

还记得她以前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总是被二房子女欺辱,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活得比乞丐还凄惨。

有一次,二妹把她推下水,她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是他突然出手救了她。

有一回,她随二审去寺庙上香,在回府的途中将弃之荒林。

那个时候她好怕,觉得自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当她被狼群攻击时,她苦苦针扎,快死在狼的嘴下的一刹那,也是他忽地出现,再次救她一命。

还有一回,她遭人诬陷是妖孽,克尽所有至亲的人。

在她要被族人烧死之际,仍然是他从天而降,救下了她。

至此,二叔婶更嫌弃她,厌恶她,巴不得她早点死。

认定她就是唐家的灾星,连一口吃的都不愿给,任她自身自灭。

她伤心,难过,流落街头,偷偷的一人躲在草庙里哭泣。

那时候的她很无助,很孤寂,没有活得的意义。

是他的出现,给了她一个馒头的同时,也给了活得希望。

那个时候,她就想,一定要变强,要曾经那些看起她的人后悔。

她要比他们活得更好,站得更高。

让他们伏在她脚下称臣,将以往所受的屈辱都讨回来。

或许,是这些年来,活得太安逸,使她淡忘了曾经的时光,那些委屈。

时间,可以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忘却自己的初衷。

至从,碎丹重修后,修行速度太慢了,慢的她快失去了信心。

有时候,她甚至不知为何要修道,为何要成仙。

锦栖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陌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久久之后,他的眸光移落在她的面上,注视着她迷蒙的双眼。

“小栖,交给你一个任务好不好。”他淡然的说道。

“什么任务?”她问道。

“三月之内,杀掉一百三十头雪狮豹,剥其皮,取之妖丹。”他轻抚上她的脸颊,眸底划过一丝不舍,郑重的说道:“记住,兽皮要完好无损。”

“不,我要离开这里,师父多日不见我,会担心我的。”她拼命的摇头,绝不答应他无理的要求,接下这个任务。

他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你就安心去做吧,白墨辰不会发现的。”

“你为什么要逼我!”她歇斯底里道。

“我没有逼你,只是想我的小栖看清现实,早点成长起来。”他食指勾起她一缕发丝,淡淡的说道。

“疯子疯子!”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他没有在意她的看法,不管她同不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如果,小栖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三界中便再无锦栖。无论你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出现,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切见机行事。”

他把话说清楚明白,不给她丁点希望。

因为,是死是活都在她手里,结局得她自个儿把握。

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的锦栖,不禁心灰意冷,想恨他却怎么也恨去起来。

突然,四周出现光亮,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形光点。

锦栖不傻,一眼就瞧出这是兽眼所发出的光,为了在黑暗下看清视线。

“这是哪里?”她震惊的盯着他,颤抖的问道。

“是万兽山中心地段。”他没打算瞒她,直接告诉了她。

她闻话,瞳孔一缩,急忙抓住他的手道:“你不能走。”

以她练气三层待在妖兽堆里,是在玩命的节奏。

她怎么可能愿他走,他不在了谁来对付这群妖兽。

只是,她恐怕要失望了,某男根本没有要留下来的想法。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神情,她很不甘心,欲博取他的同情,争一丝渺茫的希望。

“以我如此低的修为,如何得敌得过群兽!”她激动道。

“那你就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出重围。”他冰冷的说道。

“三月后见。”他拂袖甩开她的手,转身消失不见。

他丢开她的手时,含了一层法力,锦栖怎么能抓得住,没被弹飞就算万幸了。

眼看着兽眼形光点逐渐放大,离她越来越近,锦栖就有多后悔认识夜陵。

这斯的行为异常,作风太与众不同,居然跟她来玩冒险游戏。

须臾之后,妖兽们已靠近,离她只有不到一丈远。

在近距离对视下,她能大致看清妖兽的长相。

狮头,豹身,通体纯白如雪,兽毛约有两寸多长,爪子较长,一口獠牙凶猛无比。

雪狮豹对待外侵的敌人,从来的都不手软,齐齐发出一声兽吼,怒视着锦栖。

面对这样的绝境,锦栖拼命的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乱了方寸。

她知道今天算是遭殃了,哪怕她是天神下凡,要想一己胜群妖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锦栖抬眸扫向四周的树木,枝叶繁茂,太小太细太密集,压根儿就不适当避处。

而且,看那桠枝根本就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了,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雪狮豹准备好发起攻击的姿势,只待头领一声命下,它们便立马涌上去,消灭敌人。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生死往往在一念之间。

一念生,一念亡。

紧要关头,她还是毫无头绪,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看着群兽跃起,朝自己扑来的情景,她两目圆瞪,惊恐不已。

在死亡来临之时,锦栖压下心头慌乱。

生死一念,绝望的边缘时,她期盼奇迹出现。

在逆境之下,她渴望求生。

突然,她想起了他的话。

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

若不拼死一搏,就没存活的生机。

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妖兽,她狠下心肠,拔出匕首,眼中呈现浓浓的杀气。

她抬起手,朝离自己最近的妖兽刺去,毫不留情的划过它脖子。

刀尖深入皮内,割断妖兽的筋脉,令它一下子失去生命的迹象。

每一刀她都注入三分灵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不出蛮力,以智取胜。

在躲避妖兽的攻击同时,她用意念催动丹田,自行吸收灵气转化为灵力。

第三十四章:生死存亡(5)

她不知厮杀多久,将聚集而来的妖兽杀掉了三分之一。

在疯狂的杀戮中,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杀杀!

鲜红的血液早已染红她那身绿衫,如一朵朵梅花在上面绽放着,妖艳而夺目。

那双澄清的明眸变得浑浊,猩红的血丝若张蜘蛛网般布满了眼球,充斥着无尽的杀气。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不停的重复格杀妖兽。

不斩尽妖兽便永远也停不下来一般。

直到,她精疲力尽时,身体动作不如之前那般灵活,每一刀下去也越来越吃力

她心底很清楚,假如自己在这样不断的杀下去,待精力耗尽之时,就是她的祭日。

还好,夜陵给她的任务,可是一百三十张完好无损的兽皮。

虽说她现在所杀的兽数量是够了,但是兽皮被损,根本做不了数,最多取走妖丹。

不行,她不能在继续杀了。不然,小命难保。

还有,更重要的是如若杀光了雪狮兽,到时她哪儿去弄上好的兽皮交差。

锦栖强撑着身子,跟妖兽死磕到底,奋力的厮杀出一条路来。

不与妖兽过多纠缠,迅速的跑出重围,往东南方向直奔而去。

她穿过丛林,找了个山洞歇下。

看着这身被血染过的绿衫,她有些心疼,上好衣服就这么报废了。

她扯下系在腰间那个绣有红梅的绿色小锦囊,打开瞧了瞧里面缩小版的东西。

由于现在是晚上,光线太暗,压根儿就看不清里面的物品。

摸了很久,她终于摸到一根蜡烛。

将那根白蜡烛取出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大概有四存左右长度。

她指尖跃起一点白色火光,轻轻一弹,落在的蜡心之上,瞬间燃烧了起来。

借着烛火之光,她再次翻了翻锦囊里东西,仍旧没有分辨出哪个小木箱是装衣物的。

于是,她直接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堆了一大堆在地上。

一共有六箱子,每个箱子的花纹有些不同,比如雕有牡丹花的装着各色华丽的裙子。

其余五个嘛,一个装素色便衣,箱上雕了一朵莲花,另一个刻着彼岸花的箱子,装的收集的毒物,与一些自己制作的毒药。

还有一个嘛,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各种符,丹药之内的。

别小看这个香囊,样子虽然普通了点,和寻常的香囊一般无二,但作用就不同了。

外观虽小,但里面却能容纳很多东西,俗称乾坤袋,乃仙家的法宝。

这个乾坤香囊袋是几年前夜陵送给她,当时很多东西她都用不上,一直放着没用。

衣物之内全部齐全,除了丹药是最近他给的外,部分是来自昆仑炼丹房。

她打开那个莲花箱子,挑了一件青绿色的衣服换上,把脱下的绿衫用火焚烧掉。

“收。”她将地面堆积的物品全都收进乾坤袋,只留一瓶辟谷丹在手中。

锦栖服下一粒辟谷丹,开始打坐修行,运用驭灵诀吸收灵气,修复损伤的筋脉。

上百周天后,她感觉体内的灵力暴涨,几乎快不受自己控制,可始终没突破的迹象。

一二回的硬冲阶级,最后都未成功,可把她急坏了。

她反复琢磨原因,思索自己到底哪儿出错了。

莫非,是心境上出问题了?

道心?什么是道心?她的道心又是什么?

得到永生,纵横天下?还是登上巅峰,变得强大,为了报复?

不,好像都不是?

我的道心,究竟是什么?

为何要修道?为何想成仙?

不让爹爹失望?让娘亲在九泉之下安心?

要唐婉儿从云端跌倒尘埃,尝尝以前自己所受过的苦?

好像,好像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忽然,她似乎找到了光亮,推开那道困惑她已久的门。

原来,之所以迟迟停留在练气三层,是因为她的道心不够坚!

一个没有目标的人如何前行,一个没有道心的人如何修道。

道心不坚,难成大道。

修仙是条充满荆棘的路,不努力不如趁早放弃,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善良只能用在善事上,对待恶人就不该手软。

忽然之间,她想通了很多,眼前一片明朗。

她修道,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让父母安心。

不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灾星,是个有用的人,也可以变得强大,做出一番作为。

而是,她修道为了追求大道,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受束缚,洒脱自在。

对,这就是她的道,逍遥,随心,无拘无束。

师父曾说,大道三千,取其一,顺其心,心中有爱亦是道。

修道之人,凡事就该顺其本心。

明白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看开了过往的仇怨,心境上有所提升。

凡尘事凡尘了。

修道之人岁月漫长,凡尘的往事就让她过往云烟吧。

她是放下了,就是不知唐婉儿是怎么想的。

毕竟他父亲的死,唐家的灭亡多少与她有些关联。

如若唐婉儿因此过多纠缠,她自然也不会手软。

只听咔嚓一声,练气三层的禁制破了,转眼进入练气中期四层境界。

锦栖感到浑身一阵轻松,用拂尘诀除去身上的灰尘。

她出了山洞,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伸了伸懒腰。

看着洞外的变化,原先嫩绿的叶儿,现在都变成深绿,她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初步计算,大约有两个多月,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回想之前走过的路返回,找到和妖兽厮杀过的地方,见遍地尸体已腐烂。

而妖兽的体内的妖丹,早已不知去向。

唉,她无语的叹息,都怪自己只顾着冲击练气中期,忘了时间。

这下好了,不知让谁捡了个大便宜。

一百三十兽块皮及妖丹可不是个小数目,她在短短不到七天里上哪儿去弄呀。

上回和妖兽硬拼靠智取,险些了丢了小命,哪还有精力去再拼。

再说,经此事后,那群妖兽肯定有所防备,不会像上次杀它们那般容易了。

不行,她得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轻松猎到一百三十头雪狮豹。

既然,上次它们在这儿集体出现,说不定巢穴应该就在附近。

不如,我先偷偷溜进它们巢穴查探一番,然后再见机行事。

“嘿嘿,就这么定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张隐身符。

这可是她那次缠着夜陵讨要的,这回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三十五章:生死存亡(6)

她在万兽山中心地带呆了两天,观察了雪狮豹的生活习俗,比如它们一般什么时候离开洞穴,在外面最多会逗留多久,几头兽一起出行等等。

经过这两日,她敢万分确定,雪狮豹虽说喜欢群居,但通常不会集体出门。

因为,它们喜欢独自觅食,以吃羊角鹿为生。

而这类兽喜群居,食草,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离队,且团攻击力不容小觑。

所以,它们想猎到一头羊角鹿还是挺不易的。

正常下,修为较高的会单独寻食,而低境界的会选择三个组队。

事后,根据数量的多少进行平分。

当然,领头者所获的食物,自会比其他兽稍微多一些。

但不能超出某个范围,否者会引起其他兽不满,合力攻击它一个。

对雪狮豹做了一番了解后,她心中早已敲定策略,将目标锁定组队猎食的兽。

因单独寻找食物的雪狮豹,修为大多不低于妖丹境界,个别甚至达到化形期。

最重要的是,它们多年的经历积累,早就拥有了丰富的作战经验。

论智力,不输于人类,论战斗,由于妖族的身体向来强悍,远超于同等修为的人族道修。

以她目前的修为来对付这类妖兽,等于痴人说梦,赢的概率只有三层不到。

可以想象,那天自己对战的雪狮豹兽,是等级偏低的一批。

不然,给她十条命都不够用。

所说,她暂时不能打高等级妖兽的主意。

唯有那些喜结队,胆量不够,妖力薄弱的小虾米,才能勉强对付。

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把它们分别引到不同的地方,一个个诛杀掉。

想到自己完美的想法,她就忍不住为自己鼓掌。

今天,她尾随妖兽们来到一处树木高大的地方。

一见这是个作战的好地方,她就立即贴一张隐身符在身上,跳到了树上去。

不久之后,三头妖兽商量完毕,其中一个去打探消息。

随后,她丢了个灵梨在西南方向,离它们有两丈远的样子。

果子上包裹着灵气,由于力度过重,落地时发出的声响较量,很快的就引起了雪狮豹的注意。

“谁!”一头妖兽心里抖颤道。

两头妖兽同时警惕起来,相互对视着。

其中一个使了个眼神,另一个立马前去查看,做好备战的准备。

眼看剩下这一头兽,她心里不禁大喜,马上把握住时机,一招拿下这头妖兽。

锦栖摸出了一根银针,上面侵染了毒水,毒种是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制作出来的。

唯恐伤兽皮,降低了妖丹的品质,特意寻几味药性不损皮毛,不侵蚀内丹,却能在眨眼间取走性命的毒草,草率的配制而成。

它算得上催元毒的第一个实验品,看在这份儿上,也会给它来个痛快。

一针刺入其死穴,针尖上的毒汁通过血液瞬间传遍各处,转眼收走了它的兽命。

在把针刺进去的同时,一下子将它收入困妖袋,紧接着一跃回到树上。

那头去查看的雪狮兽回来时,看到自己的同伴不在了,起先没有多想,过了片刻又开始疑心。

一想到他多年的好友,可能被暗算丢了性命,它悲伤之后又开始恐慌。

坐在树上的锦栖笑了,她知道她的机会到了,是时候该下手了。

她用同样的手法取走这头兽的命,再回到树枝上静候那一头妖兽转来。

半刻钟后,妖兽回来,看到两个同伴不在了,以为是它们放了自己鸽子,顿时感到非常气愤。

之后又想,它们一起作战了好些年,从来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不声不吭,什么信息都没留下就走了。

想来想去,它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多半遇害了。

它确信了这种可能后,心头一阵大悲,哀痛不已,为死者伤心落了泪。

到底是哪个混球,居然偷袭它的兄弟,虽说它们几个哥儿俩没什么出息,却也从不做坏事,杀羊角鹿那也只是为了生存啊。

眼前的情景,看得锦栖都有些感动了,甚至动摇了继续杀兽取丹的念头了。

很快,她清醒过来,心里明白自己的目的。

锦栖虽然感动,但也没有手下留情,在它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悄然的取走它之命。

离开之前,她起了一丝善心,保留下它的兽魂,诵了一段经文,将其送入人界黄泉道。

其实,这些东西,她是从夜陵那屋子书看来的,第一次用,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没想到还是挺管用的,仅一次就成功的超度了亡兽魂。

这样连续过了三天,她只猎到了六十头雪狮豹兽,对于夜陵给的任务数量远远不够,还差一半多啊。

眼看余下的时间不多,她还要尽快再猎到七十头雪狮豹。

目前这个办法不能再用了,因为太慢了,根本无法凑够数目。

她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定制一个完美的计划,一次猎够七十头。

一炷香后,她想到了个周详的计划,那就是袭击雪狮豹的巢穴。

雪狮豹巢分为大中小三种,兽王和兽后住在最大洞穴,附近其他几十个是身份较尊贵的居所。

中级洞虚,就是地位一般,修为较高的场所。

最小的洞虚,居住者通常是普通雪狮豹,修为至少达到妖丹境界。

而剩下的雪狮豹兽是最低等存在,与那些贵族的居所距离颇远,分别在山脚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群居。

经再三思索后,她选择了最小北巢穴。

这里一共有三百头雪狮豹,分三批轮流值守这片区域,其中七十头站岗,三十头巡逻。

想想,不管是人还是兽,站在太阳下,一直守着,时间久了多少都会犯困。

而这个时候是它们最松懈的时间,也是亦攻破的好时机。

她预先贴了张隐身符,只能管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任务。

锦栖到的时候,它们正在打盹犯困。

她欢喜的打开一个瓷瓶,里面冒出一股毒烟,迅速的扩散着。

吸入毒气的雪狮豹立刻昏了,不过须臾功夫,整整七十头全部倒在地上。

瞧着自己成功的杰作,她心里笑得更加舒畅,笑而不出声,一下子把它们全部收进妖袋,打包带走了。

回到洞里后,她将妖袋里的雪狮兽全都倒了出来,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三十头。

锦栖用特殊的手法让兽皮自行脱离身体,再使用法诀取出妖丹。

盯着一颗颗绿色的妖丹飞出雪狮兽体内,浮于半空中,她赶紧打开玉瓶,把所有妖丹吸入瓶里。

待妖丹都飞入瓶内后,她立马盖上封好,把一百三十张兽皮收入妖袋中。

对于妖肉的处置,她愁了会儿,干脆就地埋了,反正她也不喜欢吃妖肉。

完成任务的锦栖心情极好,一出洞口便看见来验收的夜陵。

经历了这些,她实在无法向以前一样对待他,想笑都笑不起来。

看着他,心里就有点虚,情不自禁的警惕了几分。

她直接把玉瓶和妖袋塞给夜陵,他检查后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句,“妖肉妖骨呢?”

“你任务里又没这些,我又不知道你需要,所以便埋了。”

“埋了?”他挑眉。

“嗯。”她点头,一脸懵懂。

好吧,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虽然低级的妖骨拿来没什么用,炼制不了上好的灵器,但也不至于浪费了。

至于妖肉,那可是个好东西。

即便灵气的纯度少,杂质太多,含有大量的妖气,确是个滋补的好货。

他拿着没用,对她却有丁点用,可以强身健体,大补一番。

第三十六章:魔君渊黎(1)

魔界,魇煞洞中,有一幅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沉睡的魔。

他长相和人类无异,外貌约四十来岁,五官端正。

年月的增长并未让他俊朗的容貌失了色,反而多了份沉稳内敛,比那些白面小生更具成熟魅力的味道。

这位帅气的大叔不是谁,正是千年前叱咤风云的魔帝鸿荒。

他膝下有四子,大儿子殷肆,性格张狂霸道,二儿子痕枫,性情乖戾、古怪,三儿子渊黎,亦正亦邪,唯我独尊。

四儿子司溟,性格孤僻,冷血残暴,却是也魔帝最钟爱的小儿子。

千年前神魔大战后,几位魔族殿下号称四大魔君,镇守东南西北四方,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表面上看似平静,偶有摩擦,而私底下关系不太好,却愿一起筹谋魔界未来。

四位魔君生母不详,有传闻是天界中人,也有传说是人界凡女。

各个版本大不相同,究竟是谁恐怕只有魔帝自己知道了。

水晶棺材里放着一颗紫色的魔球,位置刚好在他的胸口。

此名为聚魂珠,是魔族之宝,拥有镇魂聚魂之功效。

千年来,没什么特别的异常,今天突然奇迹般的发光了。

守在洞外的魔兵看到从里射出来的紫光,便进入魇煞洞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跑去西魔宫,将此事禀报魔君渊黎。

渊黎得知后,立即赶往魇煞洞,看了眼聚魂珠,再瞧了瞧魔帝的身体变化。

体内的魔气明显比以往浓厚了不少,魔元也凝实了许多,似有苏醒迹象。

他知晓后,不禁笑了笑。

看来,他的父皇快醒来了,不过至少还需要四百年左右的时间。

渊黎吩咐魔兵加强守卫,时刻注意洞内变化。

回到西魔宫的他,先泡了个花澡,再到寝殿小睡了会儿。

临近晚上的时候,有魔兵来报,说他的二哥南魔君造访。

他起身时,未系好腰带,任由宽松的内衬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睡眼迷离的神情似醉非醉,额角的一缕发丝滑至胸口,那动作那姿势看起来极为慵懒撩人。

渊黎披上一件外袍,匆匆出了寝殿,来到大厅中。

南魔君痕枫在大厅坐了好会儿,悠闲的喝着茶。

一感觉到二弟的气息靠近,他忽而躲在左侧房门后,待渊黎进门时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未进门前的渊黎便察觉了二哥的意图,所以心怀几分戒备,在痕枫一出手时他就轻松挡下,之后十几招他见招拆招,并没有动真格。

痕枫容貌俊朗,一身浅灰长衫,风姿神逸,若不知他那乖戾的性子,还会误以为他是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他有意试探一下渊黎的魔力,见二弟只退不攻,心生不爽。

于是,他发出狠攻,逼其就范。

在痕枫的猛然攻击下,渊黎有些应接不暇,他直接拿出看家本领来对付他,逼得他无路可退,全力接下这一掌黑风煞龙。

痕枫大笑一声,拍了下兄弟的肩,“好啊,小子,不错啊,魔力长进了不少,二哥都快不是你对手咯。”

“二哥过奖了,老三哪是你的对手,这还不是你让着我的缘故,才没让我输得那么惨。”渊黎微微一笑,谦虚的说道。

不要看他如此说,心里却非这样想的。

他还不了解自家二哥那性子,脾气古怪,臭的很,还得理不饶人。

要是他今天受下他的话,以他那乖戾的脾性,哪里还坐得住,保不准隔三差五来光顾自己的西魔宫。

不陪他大战三百回合,分出个高下,绝对会闹得他这里鸡犬不宁。

忽然,他想到二哥的突然到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二哥,不知你来所谓何事?”

痕枫不悦的瞥向自家二弟,“怎么,不欢迎你家二哥啊?”

“不会不会,当弟弟怎么会不欢迎哥哥来。”他连忙解释,无奈的笑道。

他一听,心头甚悦,“当真?”

“那是当然,三弟巴不得二哥能天天来。”渊黎点头,心头有苦说不出。

痕枫一怕桌子,“好啊,那二哥就暂时在你这西魔宫住下了。”

渊黎汗颜,他不过随口说说,二哥就怎么当真了。

他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很想说你在我这里呆着,那你的南魔宫怎么办。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说。

不然,二哥一个不高兴,赖着住很久都不会走。

大厅里,沉静了好会儿,兄弟俩才开始言归正传,说起了正事。

“三弟,我听说魇煞洞突发异样,是不是咱们父皇快苏醒了?”痕枫问道。

“是啊,不过老头子要想醒来,只怕还要睡上个四百年。”渊黎说话不快不慢,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好好好。”他心中大悦,只差没挥舞庆祝了。

“天界那些小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咱们父皇没有魂飞魄散,只是暂时的沉睡了而已。”

“老头子命长,又怎会被天界那些蠢货害死。”他嗤笑道,对天界很不屑。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三位上神也不容小觑,父皇跟他们大战,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否者就不会因伤势过重而陷入沉睡。”

“天界也嚣张不了几百年了,待咱们父皇醒来,定能扬眉吐气,一统三界。”想着有一天魔界能成为三界霸主,他就兴奋激动。

在他眼里,天界那些人算了什么,若不是因为当年三上神在,他们哪儿有赢的机会。

“我倒不太希望老头子能醒来,以他的怒火程度,怕是整个三界都会遭殃。”他自然也希望魔界成为三界主人,可他同时也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惨状。

痕枫当然明白他二弟的想法,便没有跟他纠结这个问题。

“三弟,你不是说,唐家有傀儡术,可以制造神兵魔将,壮大我魔族军队吗?为什么翻遍整个唐家连个影儿都没找着?”痕枫忽然问道。

“急什么,唐家不过是唐门的分支,虽然近年唐门人口凋零了,听说还有几位长老隐居在蜀山,唐家后人除了唐婉儿和唐锦栖,或许还有其他人……”

“可是,有传言说唐家是唐门祖师的嫡亲后人,因生来资质太差而入俗世,为掩其身份而谎称是旁支。”痕枫说道。

他挑眉,“二哥是觉得,傀儡术一定在唐婉儿和唐锦栖其中一人身上?”

“不错,若非传入俗世,唐门怎么会衰败到这种地步,还未制造此等神兵利器。”痕枫坚信自己心里的想法。

“嗯,二哥放心,我会去确认一下。”

第三十七章:魔君渊黎(2)

锦栖和他回到昆仑凌云峰后,夜陵直接进了空间,而她则去学子苑找紫嫣。

一到学子苑就看到那些嚼舌的学子议论纷纷,嘲笑谁癞蛤蟆想吃天鹅。

带头的女子是上回帮珝芊欺负紫嫣的其中一位,姿色一般,那张嘴巴却毒得很,说起话来又臭又难听。

听得她十分不爽,二话不说走上去扇了那女的一巴掌。

橙衣女被突出其来的一巴掌打傻了,愣看着罪魁祸首锦栖,不敢说一个字。

“怎么,刚刚笑别人的时候,不是很会说很有劲吗?现在怎么成了哑巴了?”锦栖莞尔一笑,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女子芬小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再说任何话,她怕把锦栖彻底激怒,那样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虽是仙家子弟,但家境普通,父母是低等小仙的存在。

平时她连父母都不敢提,只能依附于西海小公主珝芊生存。

当然,这个小公主的跟班不好当,要想站稳脚步,就要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素闻西海小公主中意天帝之弟明轩殿下,曾追着人家跑了几百年,却始终未能博得他的爱意。

或许,明轩殿下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对她进而远之。

珝芊越是扑过来,他越是尽量避开。

有一次,他被逼得躲到了凡间去,遇上了十六岁的紫嫣。

两人相逢于月老庙外的桃林,彼此一见倾心,各方面都比较投缘,久而久之双双坠入情网。

他把她偷偷带回天界,不管瞒得再严实,半年后还是被天帝发现了。

天帝得知后大怒,欲将她丢入畜生道。

明轩百般恳求,不惜以死相胁救下紫嫣,最后偷偷将她送往昆仑学艺。

天帝为了断明轩的念想,有意成全珝芊的心思。

珝芊追求上百年的男子,却被一个凡人偷走了心,说不气愤,那是假的。

好在,这公主虽然性子蛮横了些,心肠却不坏,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芬小其实很为珝芊感到惋惜,明知道心里没有她还要穷追不舍,无论多努力都不会得到那颗已经有他人的心。

说不定,到最后会和那位女上神一样,恋慕斯越战神近万年无果。

不管是处于真心,还是只为了讨好珝芊,她都会去针对紫嫣。

平时,她可以不断的羞辱紫嫣,嘲笑她想野鸡变凤凰。

可一旦遇上锦栖,她能避则避,躲不开时也只能忍气吐声。

谁让她是流云仙尊的徒弟,连天帝都不敢把他如何的人物,她哪儿敢去得罪。

硬碰硬等于在自虐,她不傻,当然不会去找死。

所以,至始至终她都没吭一声,捂着脸,委屈的夹着尾巴走了。

锦栖进屋子叫上紫嫣,与她一同离开学子苑。

她与紫嫣商量后,决定先让她呆在空间里,等到了天界在去偷偷会明轩。

锦栖叫她闭上眼,待紫嫣睁开时,已经在空间中了。

她离开前,告诉紫嫣:“这片林子有阵法,你就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等到了天界我通知你。”

紫嫣点头同意,锦栖才安心的出了空间,直奔浮云殿而去。

白墨辰屹立于殿外,看着莽莽撞撞朝自己跑来的徒弟,眉峰轻轻上扬,转眼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师父,让你就等了。”她站在他身边,望着他清冷绝美出尘的脸庞,嘻嘻笑道:“应该还早吧?”

“不早了,天界盛会差不多开始了。”白墨辰回答道。

“哦,那我们快走吧,师父。”她攥住他的胳膊,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天界。

乾清洞中,一位粉衣姑娘正在打坐修行,娇美的容颜如绽放的牡丹花,随着时间的成长,必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

忽然,一个黑衣人突地出现,瞬间掐住她那娇嫩的脖子。

“呃。”她吃疼一声,张眼看着眼前这位男子,想说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提起唐婉儿,朝外飞去,来到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

渊黎猛地一甩,将她仍在地上。

唐婉儿趴在地面,手捂着发红的脖子,“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什么,你就得回到什么。”他走到她身前蹲下,俯视着地上的唐婉儿,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霸气的味道。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师父知道……”骄傲如她,怎甘于受人胁迫。

“你师父,玉清真人。他啊,只怕此时在天界盛会上,与众仙把酒言欢,哪儿还有空过问你这个小徒弟。”他轻笑道。

唐婉儿脸色微白,忍下心头的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都说了,我问你答。”他取出一把匕首,刀刃轻划在她漂亮的脸蛋儿上,冷冷的威胁道:“若敢有一句虚言,小心你的小命。”

她咬牙,“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你们唐家的傀儡术秘籍,是否在你身上?”他眼神锋利,如一把刀剜着唐婉儿,好似如果她敢说一句谎话,便会立即刺穿她胸膛。

唐婉儿好比温室里的花儿,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当场就被吓到了。

心颤颤的瞄了眼他,摇头道:“没有,没有在我这里。”

“真的?”他怀疑的目光扫在她身上,弄得唐婉儿心神不宁,很是不安。

“我怎么敢骗你,这个东西确实没在我这儿。”她并没说谎,小时候偶然听父母提起过,但从未见过那秘籍。

“可你是唐家的掌上明珠,不在你身上,又会在哪儿?”他握着刀在她眼前晃了晃,吓着她的心抖了又抖。

“在,在我大姐,唐锦栖那里。”她慌了神,为求自保,一股劲儿的往锦栖身上推。

“有何凭证?”没有证据的话,他从不相信。

“因为,因为我爷爷生前最疼爱大伯,无论是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那秘籍,也绝对不会例外。而我大姐是他唯一的女儿,不交给她还会交给谁?”

她一鼓作气,什么也不想,半真半假的说完话。

对于当年大叔的死因,她多少知道一点,他那糊涂父亲,不可能仅因为家主之位害死他的亲大哥,本就冲着傀儡术秘籍去的。

可是,她爹爹得逞后,并没有找到想要的。

“料你不敢撒谎。”他收起匕首,淡淡一笑,邪魅而诡异。

看来,他猜得没错,秘籍果然在那死丫头手里。

没准儿她一早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却装作不知,故意诓骗于他。

一想自己有可能被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耍了,他就非常生气。

对于火烧唐府的那档子事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觉得烧得好。

渊黎拂袖而去了,唐婉儿才松了口气。

把这件事推在锦栖身上,她也是逼不得已。

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确信秘籍不在锦栖手里。

只是,这回她恐怕要失误了,那东西的确在锦栖那儿。

第三十八章:天界盛会

锦栖和师父乘云至天界,她望着四周云雾缭绕,美轮美奂的景象,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身在其中,漂浮于上空。

原本以为,天宫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如昆仑仙境般琼楼玉宇,富丽堂皇。

没想到与她脑海里的画面恰恰相反,这里并无复杂的建筑物,简单而大气。

玉石铺就的地面,天石砌成的楼台长廊,没有类似人间皇宫的踪迹,四处宽敞无墙壁,由无数根柱子支撑着,每一根圆柱高大壮观,似石若玉。

入天界之前,首先要通过南天门而进。

把守南天门的天将威严庄重,并没有因为谁的身份高低而给不同的脸色。

在这个三界中,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师父,当他们走到天门口时,天将二话不说,直接放行。

“仙尊。”天将作揖道。

师父轻轻一点头,什么也没说。

步入天界大门后,走在一条无顶长廊上,护栏外是一片雾气。

从上往下去,穿透层层云雾,可见下面的世界。

只是,跟凡人书上所说的不一样。

天界在地球之外,位于宇宙之中,有强大的结界将其所有物隔离在外。

这层结界无影无形,具有保护和防御作用。

非天界神仙根本看不着,想穿透结界无从说起。

就算是魔族想侵入,也需要特殊的法门,并且在不损坏结界的前提下。

不然,结界一旦出现异样,必会引起各路仙人的警惕。

锦栖走到长廊的尽头后,入眼的是不大不小的广场,呈长方形。

广场外,一片云雾,四周盛开着许多莲花,在无水无土的情况下依然能常开不谢,不愧是天界之物啊。

因该是本身是仙莲缘故,所以无需像凡间的莲花那般生长,只需仙气滋润即可。

难怪这里要叫瑶池,一片仙莲之地,如梦似幻,担得起这二字之称。

广场里,两边整齐的摆放着仙桌仙凳,桌上有六个玉盘,一个玉壶和玉瓶及两玉杯。

壶内盛满仙酒,盘中有各色仙果,分别为仙桃、人参果、葡萄等等。

而瓶里装着仙丹,据说这丹凡人吃了可以长寿延绵,青春永驻,仙人吃了则可以提升修为。

她站在白墨辰的身边,一路走来,从下往上看到了各种神仙的笑脸。

坐在高位上的,自然是三界之主天帝。

锦栖将目光落在这位天帝身上,不由得一愣,她最初以为他会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不曾想外貌年龄会是个二十几岁的美男子。

一身白袍华丽素洁,绣有银色云龙纹,乌发绾起,束有银冠,肤色白净,神情淡漠威严,微笑间双眸淡雅如雾,星光乍现,让猜不透,看不明白。

忽而,她似乎看到他的目光转移,朝自己看来,没有特别的情绪,却带一点审视意味。

哪怕仅有一眼,转瞬即逝,也不禁令她后背发凉,想起紫嫣曾说过了话,赶紧别过脸,乖乖的跟在白墨辰身后。

师父没有刻意找特殊的上座,只是走到离天帝较近的位置随意坐下。

她坐在师父的身边,装作一副文静的样子,不东张西望,也不未经同意就擅自动桌上的东西。

虽然她努力克制自己不想,但终究还是忍住食欲,眼馋的盯着盘里那个又大又红的仙桃。

白墨辰见此,便将仙桃拿起,放在了她手中。

锦栖捧着手里的仙桃,不在客气,大胆的啃了起来。

浓浓的仙气窜入丹田,齿间留有酸甜的味道,她感觉身体一阵清爽,体内的仙气滚动着,与丹田的灵气渐渐相融,竟有了进级的迹象。

她心里喜滋滋一笑,吃起仙桃的时候觉得更加美味。

这仙桃真是个好东西,要是能全吃了,修为一定能提高不少。

想归想,但她心里明确的知道,不能贪多。

她抬眸,瞄了眼在场的众仙,发现不论老少,皆是一身白服。

难道,天界崇拜白色,才会统一穿这种色?

不过,论起穿白衣,还是她师父最适合,谁也比不过。

那出尘飘逸,纤尘不染,超然脱俗样子,真是穿出了圣洁无双的白衣境界。

她的眸光落到对面男子脸上时,不由皱起眉头。

这人,为何看起来好生眼熟?

一袭白袍,俊美无双,气质若竹,肌肤如玉,双眸含笑间温润迷人,仿佛能让万花失了颜色。

锦栖心里很明白,自己没有眼花,他是在对她笑。

面对一个绝世美男的笑,她再有免疫力,也忍不住有喷血的冲动。

为了避免不小心失态,在众目睽睽下出丑,她赶快收回目光,坚决不再看。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半刻钟后还是有点坐不住了,开始偷偷的东张西望,欣赏一下周围的美景。

白墨辰显然看出自己徒儿的小动作,清楚是因为呆久坐不住了。

“栖儿,你可以去别处逛逛。”他小声的说道。

“真的吗?”她欢喜的看向师父,笑容渐深,“师父真好,谢谢师父。”

她激动得差点抱住师父,但是理智提醒了自己,为了不成为在场的焦点,自己必须忍住这个想法。

锦栖起身,从众仙家身后绕过,静悄悄的离开。

当场所有仙家都没注意,而坐在锦栖对面的那位美男却发现了。

他放下手中的玉杯,暗暗地跟来过去。

锦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默念口诀,催动五灵坠,把紫嫣从空间放出来。

紫嫣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什么都清楚,再睁眼时已身处另一个地方。

她望了望眼前的景象,看着锦栖说道:“谢谢你,阿锦。”

锦栖浅浅一笑,握住紫嫣的双手,“阿嫣,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对了,你要如何才能与明轩殿下单独会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知盛宴上有没有他?”

紫嫣从怀里掏出一块似白玉般的石头,“这块通灵石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只要我注入灵力,我就能看到他,他也会知道我在哪里。”

“那,要是天帝逼他非娶珝芊不可,而他无奈应下,你又该怎么办?”锦栖忽然心有不安,好似感应到有什么事会发生,不禁问道。

她想了片刻,泪湿了眼眶,却强忍住不流出来,“倘真如此,我也不会继续纠缠。”

“可是……”锦栖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紫嫣打断了。

“阿锦,你先离开吧,我不想连累你。”她背向着锦栖,冷漠的说道,态度极为坚决。

锦栖见状,也不愿增加她心里的负担,只好默默的离去,走时不忘叮嘱她。

“你一定要小心,不管发什么都不要把动静闹大,否者众仙知道了,天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紫嫣没有说话,待锦栖离去后,她看着手心的通灵石,注入了一丝灵力。

第三十九章:怒对渊黎

那块通灵石吸收了灵力后,发出了微弱的光。

蓦然,一面如镜子,似水面般波光粼粼的画面显现而出。

犹若一副画样勾出心中所想,将思念已久的面孔呈现在眼前。

“明轩,我在静幽园。”女子微张朱唇,细语如珠落,坠入男子的心湖,激起了一片涟漪,心疼又哀伤。

倏尔,画面消失,女子的音容依然还在,深深地扎在他的脑海里。

他收起通灵石,飞速赶往静幽园中。

园内,古树挺拔,粗大的根部盘错凸起,在常年的仙气滋润下,繁茂萧森,渐渐生出灵智,可吐人言。

此处是天界禁地,最初用于关押犯错的神仙,之后大规模采用天牢,以结界为禁制,用玄铁铐为束缚,慢慢地使静幽园成荒处。

锦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别的地方仙多眼杂,而此处虽为禁地,却并无禁制法阵隔绝,倒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园中深处,有一身穿紫衫的女子,容色白皙,秀雅可人,如深谷幽兰,天然自成一股轻灵之气。

那双美目似一汪清水,眸底含着丝丝忧愁,望着从上而落,立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白衣男子。

他如一尊精工雕琢的玉人,高贵优雅,含情脉脉的注视眸前的紫衫女子。

“嫣儿。”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苍凉,沉淀积压已的思念若洪水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女子浅浅一笑,散尽愁容,猛然扑进男子怀中,悲欢交加的心渐渐平息,把所有的哀怨深埋不提。

“明轩,我只问一句,你还爱我吗?愿意为放下你所拥有的一切。”她抬头,希冀的目光落在他光洁的脸庞。

他微敛眼帘,深思了半晌,郑重的回答道:“我愿意。”

没有过多的誓言,甜蜜的话调,简单是三个字道尽了心中所想。

她闻后,笑得灿烂,好似世间最纯净的精灵,美丽而动人。

他俩再一次相拥,哪怕只有一刻,此生亦无憾。

锦栖离开静幽园后,往瑶池方向返回。

不巧的是,她一出静幽园,就被突然出现的渊黎拦住。

还未等她有机会跑掉,便让他定住了身子。

他抓住锦栖的左肩,瞬间转移至静幽园外的长廊上,随后解开她的定身术。

锦栖戒备的看着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能你把你怎么样?”他忽而一笑,狂傲不羁。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她嗤笑道。

“上回我们的帐还没算呢。”他不满的看着她,不气不怒道:“要不是看在你师父……不,是我家小辰辰的份儿上,我早把你活剥了。”

“我呸,你个变态,恶不恶心啊,闭上你的臭嘴。”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若是可以她估计直接扑上去把他打一顿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这样称呼师父,就有种被玷污的感觉,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臭嘴。

心里还不断嘀咕,大骂他一遍,只差没连带他祖宗都骂进去了。

渊黎不怒,反笑得肆意,意味深长的盯着她道:“该不会,你跟我一样,思慕你师父吧?”

“你个老变态,休得胡言!”她大声说道,就差没尖叫一声了。

这句话可把她刺激得不小,又羞又怒的一拳头朝他身上揍去。

他哪儿会给她得逞的机会,不过也没想跟她动真格,只是捏住了她的手腕。

感受着她手中冒出的那股白光之气,细细一想,他微蹙眉头,“如此熟悉的力量,好像跟父神源于同根,莫非你是她的转世?”

气急了的锦栖,怎会去仔细听渊黎的话,只顾着挣脱手上的束缚。

“死渊黎,别跟我拐弯抹角,有什么事快说,说完赶紧滚蛋。”对待渊黎这种变态,她一点也温柔不起来,说起话也毫不留口。

“哟,我家小辰辰的小徒弟翅膀长硬了。”他调笑道。

锦栖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废话少说。”

他敛了笑,松开她的手,正儿八经的说:“交出傀儡术,否者……”

“否者怎么,你想如何?”她双手叉腰,直瞪着渊黎。

他看着自己修美五指,不快不慢的说着:“就算你是小辰辰的徒弟,也难保我会手下留情。”

“傀儡术?你还没告诉我,傀儡术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她装作不知,不解道。

“你们唐家的东西,还需要我说吗?”他语气转冷,声音幽凉,眸中浮出一丝杀气,“交出来。”

锦栖知道,这次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着,压住心底的慌乱,尽量保持冷静,思考周旋的办法。

退着退着,她倏尔感觉到有人扶住自己,抬眼一看,那张俊美绝伦,仿佛能让天地万物失色的面容映入了瞳孔。

他不是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男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君怎么有空,到我们天界的地盘来?来都来了,不去宴会上坐坐,怎么跑到这里来赏风景。”他的话表面温顺入耳,实则暗藏讽意杀机。

“本君听说天界风景好,风景美,没事儿就来随便逛逛咯,哪里有玄真帝君有闲心,专程来到这里。”

渊黎对他话中的意思不为所动,反之心情大好的说笑着。

锦栖听到玄真帝君这几个字,忽然一怔,心中大叹。

她之前还以为,他是某位上仙。

没想到,竟然是三百年前历劫归来那位的上神,如今的玄真帝君。

这位上神的身份比较特殊,位列众仙之上,道号九天玄真尊者上君,世称玄真帝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这里逛逛也不错。”他低帘垂眸,看着锦栖问道:“若是这位小友要回宴会,不如咱俩顺道如何?”

“好啊。”她乐意之至,巴不得马上摆脱渊黎这变态。

某君听了,定是不悦,反对道:“不行。”

玄真帝君挑眉,看向渊黎,“魔君,可是还有什么事?”

渊黎不语,他又道:“如果没什么事,或者魔君暂时想不起来,那我们就得先行一步了。”

说完,玄真帝君拉着锦栖,大步而去。

走着走着,锦栖忽然发现路线不对。

宴会明明应该往那边,为什么他们一直朝反方向走。

她不禁有种被欺骗的感觉,突地黑了脸,“帝君,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啊,是你记错了吧。”

第四十章:醉意醉语

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锦栖汗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都快被绕晕,还是觉得没走错路。

算了,不与他争辩,走就走吧,当多散会儿步,看看风景。

大不了之后再折返回去,应该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就这样,她糊里糊涂跟玄真帝君继续往前走。

大致过了一刻钟,来到一处宫殿。

这里的宫殿与凡间不同,由天石砌成,四面无壁,壮观而大气。

入口石柱之间有一块长方形石匾,上面没有繁琐的花纹,只雕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字,未点染任何色彩。

“上君宫。”刻的是古文小篆字体。

往里走,进入宫中,约有十几丈的玉石地面,三方边缘外是一片白云滚滚。

除了一个石桌及五个圆凳之外,只有一张玉石床,没什么其他的装饰,显得整个宫殿格外冷清。

果然不是人住的地方,既简单又大方,连墙都不需要。

她目环四方,看遍每个角落了,最后盯着玄真帝君道:“帝君啊,看来是你记错了,我们确实走错路了。”

他温润的眸子扫落她面上,一脸迷雾,“没有啊,本就是要回这里。”

“啊?好吧。”她囧了,郁闷了。

难不成帝君是故意耍她的,将她拐到这个地方来?

刚刚他帮了自己的忙,她还挺感激的。转眼他又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瞬间心里的好感度急速下跌。

“这是哪里?”锦栖问道。

“上君宫,本帝君的住所啊。”玄真帝君回答道。

“我要回的是宴会,而不是要来你的宫殿,既然走错了,那我也只能怪自己走路没长眼睛。”

即便她明面上怪帝君,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爽的味儿。

“如此,小友就先告退了。”她刻意向他行了一个礼,扭身就想要离去。

他拉住锦栖的手腕,“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小坐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不必了,谢帝君的好意。”对于他的有意挽留,她不愿买账。

“现在宴会还没结束,你去了也要傻等很久。”他又道。

“没事,习惯就好。”她再次推了,表示坚决要离开。

他眉峰微微上扬,斟酌了须臾,“本帝君这里有很多好吃好喝的,比如新鲜的仙果,上好的仙酿……”

她想着那又大又红的仙桃,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双美眸直直的盯着他。

“真的吗?没想到帝君这儿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她嘿嘿一笑,两眼放光。

对美味渴望,出卖了她的初衷,哪儿还提走不走,只想大吃一顿。

然后,再也不用每天辛苦修炼,轻轻松松就能突破境界。

光想着,她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马上就吃上一口。

“嗯,当然。”某男嘴角扯出一抹邪笑,“要不你留下来尝尝。”

“呃,既然帝君有意款待,我呢又实在是盛情难却,那就多谢帝君美意。”

她目光灼灼的揪着他,很主动的上前坐下,等着那一堆好东西快到嘴边来。

玄真帝君瞧她那贪吃的样儿,不禁微垂头,食指轻挨鼻尖,无声笑起。

他轻拂袍子,坐下时袍尾自然落地,抬手间衣袖晃动,从左往右微微一晃,掌心有透明的白光溢出。

眨眼间,石桌上凭空出现六个玉瓶,十三个玉盘,放着许多漂亮的仙果。

她盯着那盘仙桃馋涎欲滴,拿起一个大大的仙桃一口咬了下去。

顿时,一股仙气从嘴而入,流丹田。

确定是纯正的仙桃后,她吃起来也放心大胆了,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消灭掉手中的仙桃,剩下的桃核一丢,又拿起一个仙桃继续啃着。

感受到丹田源源不断的流入仙气,她吃起仙桃时也更加卖力,大口大口啃,大口大口吞。

玄真帝君就这么看着她啃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了,“来,再喝些仙酿。”

说着,他手上幻出一个玉杯,打开玉瓶就准备给她倒酒了。

她扭头看向他,立刻制止他的举动,“别,我没酒量,不喝酒。”

“这是果酿,不易醉,小喝几口没事。”他倒了一杯酒,递在她面前。

或许,是她今天吃得太爽,太兴奋的缘故,对酒的忌讳没那么深了,只犹豫半刻,便接下了这杯果酿。

至第一次喝酒大醉三天后,从不饮酒的她首次破例,喝了一小口。

仅这一小口,她又再次醉了。

她小脸微红,傻傻一笑,起了兴致般一口气饮完杯中酒。

喝完了觉得还不够,想继续再喝点儿。

“好酒好酒。”她伸手去拿装果酿的玉瓶,指尖刚要触碰到时,被帝君瞬间变没了,丢给她一个长生果。

她看着眼前这个白白的,圆圆的,像球儿一样的果子,摇了摇头,“不要这个,我要酒要酒,我要喝酒。”

不管她怎么吵着要酒,玄真帝君都不肯给,弄的她又气又急,端起玉盘就往地上扔。

一个又一个,就算砸光了所有盘子,他还是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这下,她就更不高兴了,一扭脖子瞪向他。

看着他那张如竹似玉的盛世美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另一张普通又绝伦的脸,渐渐的两张面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咦。”她摸了摸,捏了捏他的脸。

“夜陵啊,你怎么来了。”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会儿后,她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玄真帝君将她抱起,放在了玉床之上。

突然,她张开眼,醉眼醺醺的望着他,攥住他的手道:“夜陵。”

在他一瞬间失神之际,她猛力一拉,用尽了十足的气,将他拉倒在了床上。

他刚好倒在她身上,而她突地一翻身,把他反压在身下。

她摸着他的轮廓,看着他的鼻眼,“夜陵,你怎么比以前变得更好看了啊?”

锦栖瞧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由得甩了甩脑袋,低头在身上嗅了嗅,“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味道,一点儿也没变。”

“起来。”某男脸黑,喝道。

她已经醉的神志不清,脑里一片混乱,分不清对错,根本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不嘛,我不嘛。”她趴在他身上,两手抱住他腰部。

迷迷糊糊中,她摸着他的腰,“夜陵,你的身材真好。”

第四十一章:珝芊气炸

今日西海龙后大寿,与天界盛会相撞,龙王忙着招待四海嘉宾,无暇去参加。

而小公主珝芊,好似收到了什么消息般,非要拉着龙王去天界。

龙王无奈之下,只好随了他家闺女的心思,带着她前往天界宴会。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天界盛会已临近结束,便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珝芊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往静幽园方向走去,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一男一女执手相看,温馨的笑意弥漫着整个林子,连周围的树木都欢呼摇摆着。

她几乎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一心认为明轩是她的,是那个凡人横插一脚,破坏了她和他的姻缘。而今亲眼瞧到此画面,能不激动反感吗!

“贱人,还敢勾引轩哥哥!”珝芊怒气匆匆的上前,一巴掌朝她上打去。

明轩一把抓住珝芊的手腕,制止她欲羞辱紫嫣的行为,“珝芊,不可胡闹。”

“轩哥哥,你以前叫我芊芊,如今连称呼都这般疏离?”她质问道,那漂亮的眼睛微微一颤,盈着点点泪光,内心的骄傲却不容许她哭出来。

他本能反应将紫嫣护在身后,沉了一口气微叹道:“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我的妹妹,没想到有一天会……”

她哪里接受得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底那仅存的一丝理智被淹没了,便把所有的怒怨推在紫嫣一个人身上。

双眸泛着红丝,狠狠地瞪向他身后紫衣女子,抬手指着她道:“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了他,抢走了我的轩哥哥。”

紫嫣被眼前这个疯了一般的珝芊震住了,不由自主的朝明轩身后缩了缩。

一切看在珝芊的眼里,令她更为恼怒,嫉妒快要发狂,“哼,都是你,是你离间了我和轩哥哥的关系,是你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她幻出一把长剑,疯狂的向紫嫣胸口刺去。

“珝芊,住手!。”明轩及时出手,两指夹着剑尖,自身挡在剑前。

看着他为了个凡女挺身而出,她就气得咬牙,对紫嫣的恨意又增了一分。

“让开!”她吼道。

“如果,你想杀了嫣儿,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吧。”他喜欢紫嫣,也不想伤她,若这一剑能让她泄愤,他心甘情愿。

珝芊猛地一怔,又爱又恨的瞪着他,心里说不出的刺痛,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她,挣扎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剑。

“呵呵呵……”珝芊凄怨的大笑一声,逼近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说,要是天帝知道,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他闻话,瞳孔一缩,抓住她的手:“你想去禀告天帝。”

“对啊。”她甩开他的说,嘴角泛起一丝诡笑,“除非,你求我啊。或许我心情一好,就不计较了。”

明轩迟疑了须臾,心知若天帝知道了,这次嫣儿怕性命难保。

为了她,他甘愿放下一切尊严,“珝芊,求你别告诉天帝。”

“哈哈哈哈哈……”她大笑一声,“没想到高贵的殿下,你也有低声下气的一天。可我,不想答应,怎么办?”

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个凡女把他迷惑到这种程度,为了她不惜求自己,她怎能不恨,怎愿答应。

在温柔谦和的仙,也有容忍的底线,这一刻他生气了,“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只恨当时不该放过这个凡女。

那样,就不会有今天的到来,他俩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僵硬到这种地步。

“你当真非说不可吗?”他问道。

“是,说与不说是我的权利,何况天帝也应该很乐意听。”她回答。

他的忍耐一到极限,就算不会像魔一样失去理智,但也不会任她去说。

这时,紫嫣拉住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做。

珝芊可是西海的明珠,龙王的心头宝,谁要敢动了他的女儿,他势必不会轻易罢休。

四海龙王,兄弟一心,若因此生变,对天界有害无益。

那样,天帝会更不愿接受她,甚至会极度讨厌她。

她和他,只怕再无相守的机会。

他知她的意思,便没有为难珝芊,任她离开。

只是怕要苦了他的嫣儿。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要如何面去对天帝这一次的怒火?

其实,珝芊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而今,她变成这样,多少心底还是有些内疚。

同时,他还是期盼她说的只是气话,不会去告诉天帝。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她终究还是说了出去。

这次,他不会在逃避,他要向天帝证明,她要正大光明的取嫣儿为妻。

没过多久天兵来了,带走了他和嫣儿。

宴会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看他们的笑话,天帝的怒怕是比以前只多不少。

上君宫中,锦栖趴在玄真帝君身上酣睡。

他慢慢的将她挪开,起身下床,变了一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过了好会儿,锦栖动了动,迷糊的脑子逐渐清醒了。

抬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玉床上,猛然清明,翻爬起来,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呵呵。”她窘了,尴尬一笑,“帝君,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一沾酒就这样,不论我做过什么,你都别建议,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点头,“嗯,没事。”

“呃?”她还以为帝君会不高兴,没想这么好说话。

她忽然感觉到丹田里的灵气比之前更加浓厚了,不像是练气四层的该有的。

想到这里。她立马用神识内探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练气九层?

不会吧,睡一觉也能连升几级!

突地想到,她吃了那么多仙桃,吸收了不少仙气,转化成灵气因该足够突破好几层了吧。

奇怪的是,她只是吃了仙果,没有将吸入的仙气炼化。

仙气在她体内不可能自行运转吧?还能直接连续突破几层小境界?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终她怀疑的目光看向了他。

“你不用看我,本帝君见体内仙气过旺,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亡,才好心帮你……”他解释道。

“哦,那谢过帝君了。”她不由再次觉得仙桃真是好东西,要是以后多吃点就不愁进级慢了。

某男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又道:“这仙桃好是好,只是根据境界大小的效果略有不同,若下回你再吃,怕是没什么作用了。”

她心底哀叹了一下,看来她不能再想抱着桃子升级的办法,还是得每日每夜的勤奋修炼啊。

一想到现在不知过了多久,她连忙理了理头发衣衫,快速下了床,“对了,多些帝君款待,时辰应该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宴会去了。”

“是不早了,宴会早结束了,你无需急着过去,说不定你师父已经走了。”他对她说道。

“啊?结束了!”她惊了一瞬,万分不信的摇了下头道:“不会的,我师父不会扔下我先走。我要快点回去,师父没见我,肯定会担心的。”

第四十二章:天帝怒火

大部分仙家都知道昔日那个凡间又上天界了,惊讶的同时也有些赞赏。

区区凡人都不惧天威,敢再次跑来天界,他们这些老东西又有什么好怕的,自然要留下,好好看这一出千年难逢的好戏。

七层以上的仙家默不作声,只是想安静的看戏,余下的那些胆儿较大的,三个围一团,小声的议论着。

别提天帝此时脸有多黑了,他怎会不知这群老仙家是想等着看笑话,但又能如何,他总不能把他们都赶走吧。

现在他的气有多大,待会儿他发的怒火就有多大。

聪明的仙家都心里明白,那位凡女怕是要遭殃了。

以天帝脾性,这次恐要难逃一死。

除非,有奇迹出现,或许能扭转局面。

天界第一百八十条天规,仙凡有别,不可相恋,违者罢黜仙籍,剔除仙骨,打入轮回。

而这位明轩殿下可是天帝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忍心用天规来罚他。

好在众仙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这条天规放在心上,毕竟以前发生仙凡相恋的例子颇多,大多都是等级偏低的小仙,像明轩殿下这类极少。

通常道行高的仙心境强大,基本上无欲无求,对男女之情这东西看得极淡,就算当年历情劫时,也是潇洒的放下。

所以,天帝只好把全部的怒气洒在凡女的身上。

要不是殿下以己相挟,她早就被打入畜生道了。

只不过,同一个办法已然没有当初的效果,殿下若再为凡女奋不顾身,天帝不仅不会轻饶,反而会更生气,发得更重。

他们聊了有一阵子了,终于等到天兵将凡女带来。

天帝瞧着紫嫣的脸色非常难看,只差没当场发作了,不然他恨不得立即让这个凡女消失在他面前,好落个清静。

原本对她有所改观的想法这一下子都没了,被那些坏处掩盖完了。

紫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不知该如何化解天帝这场雷霆之怒。

未等明轩开口,龙王父女俩已上前,“天帝,你曾许下明轩殿下和小龙幺女的婚事,可如今……”

龙王的话说得有些迟疑,因为他拿不准天帝的想法,若是天帝想护住殿下,他说什么都是徒劳,毕竟他女儿跟殿下的婚事还没正式对外宣告。

天帝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发话,“龙王你请放心,朕自会处理好这件事。”

得到天帝的承诺,龙王心里有了底,也安心不少。

三界中,谁不知道他家小闺女爱慕的明轩殿下,若是这张婚事吹了,不仅会招来笑话,他那女儿如何能消停。

他的女儿从小被惯着长大,想要什么他总是第一个把东西捧到她面前,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骄傲自大,随心所欲的性子。

看上什么,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而明轩殿下便是她看重的男子,她哪儿能轻易说放弃。

还是人家先瞧不上自己,再被一个凡女捷足先得。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明轩心已明了,这次不管他怎么样闹,他的哥哥都不会放过嫣儿。

可以,他还是不愿放弃,死活都要争一争没有可能的希望。

“天帝,这次错在明轩,请你宽恕她。”他跪下膝盖,望着上座的天帝。

“哼,这几年你一直呆在静思殿,又如何能犯错。”天帝双眸微敛,一语戳穿他有心庇护紫嫣的谎话。

紫嫣心惊,如果在这样下去,天帝一定会查到阿锦身上。

“天帝,凡女知错,请你责罚。”她主动承认,微抬眸瞄了一下天帝,见他在思量什么,她又道:“是紫嫣太过思念明轩,所以才……”

“嫣儿。”他急道,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认了一切,就等于去送死,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

紫嫣转头看着明轩,满眼柔情,嫣然一笑,美得令人心碎。

她这一笑,包含了很多情绪,相爱相逢的喜悦,即将分离的哀愁。

天帝逮到这个机会,怎会放掉,“所以,你就偷来天界,与他私会。”

威严的话,震慑每个仙的心里,不容有丝毫欺瞒。

“是。”她不慌不慢的回答道。

“嫣儿。”他很担忧,她这一认下,再难有回转的余地。

“好,既然你肯承认,朕也会太为难你。”他斟酌了半刻,又道:“受十二道天雷,重新轮回吧。”

众仙一听,一阵嘘呼,这哪是叫不为难你,分明是有意要整你。

十二道天雷可不是吃素的,寻常仙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是个凡人之躯的半入门修士,如何受得了啊。

这不是要她命,而是想她魂飞魄散的节奏啦。

天帝真狠,众仙心里叹道,盘算着以后要重新认识一下,他们这位英明神武的天帝陛下了。

仙家们都惊骇到了,明轩哪里还站得住。

“天帝,不可。”他焦急道。

“有何不可?”天帝反问。

“嫣儿她是凡人之身,受不得这天雷刑。”他辨别道。

“犯了错,就该受罚。”天帝意思是法不容情,犯了便该受罚,没有因其他原因而算了的道理。

明轩一闻,无话可说,没了嫣儿,生无可念,求死道:“明轩也有错,请天帝一并责罚吧。”

天帝听弟弟这般说,当真是怒极了,直言道:“好好好,你想受罚,朕不拦你。一并处置,削去仙籍,入妖道,永生不能为人!”

众仙猛然大震,天帝包庇还好,一罚竟然罚的这般重。

即便紫嫣能从天雷下活下来,他们俩一个永世为人,一个永生为妖,注定生生世世没有结果。

天帝这是想,不管何时何地,不论生死,都不许他们在一起呀。

够狠!众仙家真想为天帝这个决定点赞。

在这个时候,所有仙家没有一个肯为他们求情,哪怕珝芊有意想为明轩求情,但最后还是被龙王拦下。

珝芊想着自己就算不能和明轩成亲,可那凡女也没讨到便宜,便没有继续追究,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让他的转世喜欢上自己。

从上君宫赶来的锦栖把一切话听在耳里,非常不满天帝的决断,尽管白墨辰再不肯她出风头,依旧没拦住她那颗欲上前的心。

眼看着紫嫣的处置就这么被天帝敲定了,锦栖哪里还愿乖乖的站在那儿。

第四十三章:讨价还价

众仙看见一个女孩从群中走出,勇往直前的朝天帝那走去,不禁感叹身为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有胆识。

天帝正在气头上,现在上去无疑实在火上浇油,一个不慎就要受牵连。

锦栖虽然心里没十足的把握说服天帝,但至少有一半成功几率,不管结果如何,为了紫嫣她都必须一试。

紫嫣是她带上天界的,她受难自己也难辞其咎。

她徐徐上前跪下,说道:“天帝,锦栖也有错,请你责罚。”

仙家们心里一阵惊呼,这小丫头是要闹哪出,如此说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帝微眯眼,细细瞧着锦栖,“你就是流云仙尊新收的小徒弟?第一次来天宫就请朕责罚,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说来听听,若是小事便免了吧。”

在场的仙家愣了,天帝这情绪也转变太快了吧,刚才还怒火中烧,这会儿又平静下来,跟仙尊的小徒弟说起了话。

“锦栖斗胆一问,不知什么算是小事,多大的才算是大事?”她忽地垮下脸,神情紧张,“要是我犯了大错,可怎办啊?”

天帝闻言,看着她娇俏犯愁的样子,不禁一笑,“无妨,要是你真闯了大祸,朕替你担下,不过你必须拿出一样东西最为交换,这东西必须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宝贝。”

众仙乍舌,天帝突然转性,说出的话也太惊世骇俗了点。

锦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求证道:“真的?”

“君无戏言。”天帝很认真的回答道。

有了天帝这句话,这下她放心了,大胆的承认道:“紫嫣是我私带入天界的,请天帝息怒,不要怪她。”

她不敢看天帝的脸色,本来渐和悦的神情倏忽逆转,变得胜过之前。

一些仙不禁将目光放到仙尊身上,满是怀疑,没想到公正无私的流云仙尊,也有纵容徒儿的时候。

锦栖还以为天帝会雷霆大怒,却未想他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带她入天界?”

“天界瑶池宴会千年一次,这等盛会谁不想亲眼一睹,紫嫣乃我的好友,我能去一观盛况,自然不会有落下她的道理。”

天帝听了后,脸色有所缓和,锦栖又接着说。

“阿嫣,你怎么回事,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什么罪都敢乱认,我们只是来参加盛会,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就凑巧碰见了明轩殿下小聊了几句吗,为何就成了私会?”

她的话说得很清楚,只是单纯的想带好友来参加宴会,与明轩殿下在一起纯属巧合,并没存在私会之事。

而且紫嫣和明轩殿下相爱,本就是三界人尽皆知的事,何况两年前这件人仙恋的案子就已经结束,哪来什么错可说。

在座的仙家们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天规又没规定瑶池宴会不能携亲属,流云仙尊的徒弟带她好友来也没什么不可。

至于为何之前没看紫嫣,他哪里会去多想,去追究原委。

紫嫣和明轩同时一惊,没想过锦栖会来解围,一句话划掉所有罪过。

至此,他俩的想法发生了改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错,他们更没有私会,相遇纯属巧合。

之所以刚才不说清楚,是因怕连累好友,如今好友敢自己来认,她又为什么要认这不白之冤。

总之,这个件事归根结底是场误会。

既然是误会,说清了自然就了之,天帝拿着也没办。

众仙都没意见,表示赞同,唯有龙王父女不开心了。

“这件事是误会,朕可以不追究,可你私带人入天界的事……”

她挑眉,赶紧说道:“天帝不是说,只要我能拿出一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宝贝,你就替我担下,饶了我吗?”

“是,那东西呢。”

不知天帝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堂堂天界之主,一代天帝,居然向一个凡人女娃讨要宝贝。

一个凡人哪有什么好宝贝,他这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向流云仙尊讨要神器。

众仙家皆不禁为仙尊捏了一把汗,锦栖忽地问道:“在此之前,天帝可不可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这是在跟朕讨价还价?”他顿了一下,斟酌之后又道:“先说说是何事?”

“请问,天帝可听说过神仙眷侣这四个字?世上有多少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他们彼此相爱,相守相望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换做是你,就真忍心去拆散她们?”锦栖问道。

“你这是想替他们求情?想让我成全他们?”

他听了第一句话便知她意,他也想促人良缘,可一想到这凡女的身份他就摇头了。

仙凡不可相恋是自然法则,他怎么可能为了一段情缘,去纵容他人犯错。

以往的仙凡恋虽多,可因这条铁律在,使其逐渐下滑至零。

倘若今天他为成全这一对,忽视了天界的法律,那日后群仙效仿,人仙混杂,又当如何是好。

这就是为什么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答应,想拆开他们俩的原因。

“天规说仙凡不可相恋,是因为种族不同,若紫嫣非凡人,那你是不是就同意了?”锦栖再次问道。

“没错。”天帝点头。

“如今紫嫣是昆仑学子,是修道之人,并不是一般的凡人。那天帝为何还要阻止?”

天帝沉默,锦栖接着又说:“若有一朝紫嫣能飞升成仙,他们之间就不存在触犯天规,所以请天帝成全。”

众仙明这下白了,这女娃是存心拐着弯让天帝成全这对恋人。

这些老东西,一个个火眼金睛,一眼瞧出紫嫣是个好苗子,资质上佳,想成仙不是问题。

只待天帝同意,他们就会争先恐后抢徒,那样紫嫣便不愁找不到好师父了。

一直在一边儿不说话的龙王父女,见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如何还能沉得住气。

“天帝,小女和明轩殿下的婚事?”龙王立马站出来说。

明轩见此,连忙说:“天帝,明轩与嫣儿真心相爱,求你成全。

不用锦栖再说,众仙齐齐站出来,异口同声道:“请天帝成全。”

“这……”天帝有些为难了。

“天帝不是想出尔反尔吧。”珝芊急了,再也沉默不了。

天帝没有下决断,似在酝酿什么。

珝芊还想张开再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被龙王拦住,话咽腹中。

第四十四章:事情结果

众仙望着天帝,无一不期待天帝接下来的话。

片刻之后,有些仙家心想,成全不成全就一个字。

天帝你至于要考虑这么久吗?

时间越久,他们不免开始担心起紫嫣来。

要是天帝不答应,经后这凡女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珝芊看天帝迟迟未作出决定,这下放心了不少。

原以为,天帝会为自己和明轩赐婚,没想到的是……

“好,若她真的能成仙,朕做一回月老,成全了她又如何。”天帝说道。

闻言,众仙大悦,紫嫣和明轩大喜,一同叩谢道:“谢天帝成全。”

群仙欢呼,唯有龙王父女脸色不好看,一副谁欠了他们什么的样子。

珝芊眼看着不可能成为现实,心都碎了,就算不能接受,又能如何。

最后,她将所有的怨气归根于锦栖,若不是她出现,又怎能扭转情势,便宜了那个凡女。

这个时候,天帝突然又发话:“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一日不成仙,便一日不得与明轩相见,你一日不成上仙,便一日不是明轩的未婚妻,三百年后,倘若你还是未能成为上仙,这桩婚事便就此作罢。”

天帝一言,整个瑶池的气氛都冷几分。

众仙心里都道,难怪天帝答应的如此爽快,原来还有后招。

三百年成仙容易,要想成为上仙,一个字难,两个字难难,三个字难难难!

天帝这哪是成全,分明是变态性的拆散他们。

这一次,除非有奇迹,再也没有谁帮得了他们。

别人成上仙,除了资质好不说,至少也要上千年。

天帝让一个初入仙门,修习道法的凡女,三百年内成为上仙,那是在说笑,这事儿也只有他想得出来,不是有意为难,任谁都无法相信。

珝芊听了天帝之话,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只要她和明轩一日不成婚,那么自己都有机会。

三百年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最后的结果谁又能料到。

紫嫣和明轩这件事结束了,天帝自然而然又惦记上了锦栖的宝贝。

不,准确的来说,因该是流云仙尊手里的那几样神器。

“现在,是不是该你献上宝贝的时候了?”天帝盯着锦栖,问道。

锦栖再傻也清楚,天帝不是打她宝贝的注意,而是想要他师父的东西。

这天上地下,谁不知她锦栖一穷二白。

可世人都知道,她有个厉害的师父,她没有的东西,她师父绝对有。

她犯的错,怎么可能让自家师父掏腰包。

说其他的没有,论天上地下唯一的宝贝,她倒是有一个。

这个东西啊,三界中人无一不想得到。

放在她身上,始终是个祸端,一不留神就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倒不如,把这好东西送给天帝,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们唐家的东西,不是人人一看就会,送不送出去也没太大的区别。

锦栖从怀里拿出一条叠好的丝绢,白如雪,没有任何刺绣。

“这个就是天上地上,独一无二的宝贝,现在就天帝你的了。”她边说边将丝绢奉上。

众仙一看,眉头紧蹙,十分不解的瞧着锦栖。

这哪儿是宝贝,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丝绢!

虽说是用天蚕丝制成,却也稀罕不到哪儿去。

她这样子做,莫不是想耍他们英明神武的天帝吧?

看来,又要有好戏看咯!

“你们可别小瞧这条丝绢,上面可是记载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不快不慢的说着,那眼神像是在一群不识货的蠢物。

听锦栖这么一说,众仙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这下可郁闷了,不给这群仙家一般见识,直接道出了这是何物。

“此物,正是唐门的傀儡秘术。”

众仙一听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块看似普通的丝绢,上面竟然会记载着傀儡秘术。

一直以来,三界人都认为,傀儡术是一本书,里面记录了如何制作傀儡,需要哪些材料等等。

这下看来,并非他们想的如此。只是,那么小的丝绢如何记录得了整个工序?

仔细一想后,不免对这傀儡术产生了怀疑。

如此好东西,怎会出现在一个女娃手上。

唐家的独门傀儡秘术可是名不虚传,制造出来的傀儡不是一件机器那么简单,外表和真人一般无二,有自我意识,修炼速度不输寻常修士。

这也是为什么三界人对其梦寐以求的缘故。

“此物,是爷爷临终前,亲手交于我的,如是天帝不信真假,可召见隐居在蜀山的几位唐门长老们来一鉴真伪。”

以前,她什么都不懂,不知爷爷为何非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

在他逝去的一个月前,单独见过她一面,将这丝绢硬塞给自己,并让她好好保管,不可交给任何人。

如今想想,爷爷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清楚她爹爹的死绝对跟二叔有关,因而不放心把傀儡秘术交给他,才选择把它交给仅有六岁的她。

谁会想到,唐家主没把傀儡术交给最看重的二孙女,反而交给一个从小被忽视,且漠不关心的唐锦栖手里。

或许外人会信,可他那自负的二叔一家子怎可能相信。

而今,魔界对此术自在必得,她没有能力去保管,也不想师父跟这件事上有牵扯,最好的办法就是献出去。

让三界人都知道,傀儡术已不在唐家人身上。

与其给魔界研究来害人,不如送给天帝,相信他不会随便制造个假货出来乱用。因为仅一张不全的秘术,根本制造不出真正的唐门傀儡。

想必,爷爷在天之灵,看到这个结果,也不会反对。

众仙都以为天帝会召唐门长老上天,看一下这傀儡术是真是假。

没想到,天帝未有这个想法,“不用了,朕收下了。”

锦栖把丝绢递给天帝后,这件事就算完完全全结束了。

事后,天帝回了皓月殿,众仙也渐渐散去,珝芊随龙王离开。

紫嫣此次和明轩分别,再见不知是何时,在这个结骨眼儿上两个定是难舍难分,有说不完的情话。

锦栖跟紫嫣约定好,三个时辰后南天门见,便拉着师父往一边走,不打扰这对小情侣谈情说爱了。

她和白墨辰走在长廊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流云滚滚,静静的站着,不言不语。

半刻钟后,一个小仙走了,打破这美好的沉默。

这位小仙长得比较俊秀,穿了件普通的素白色布衣,放在群中很难认出来,但她一眼就看出他是谁。

天帝离去时,这位小仙就跟在他后面,应该他身边某个管事的小仙。

他先向白墨辰行了个礼,再对锦栖说道:“这位小友,天帝有请。”

第四十五章:故人之物

她随这位小仙去了皓月殿,他退下之后,她站在门外看着殿内。

天帝如尊雕像般立在殿中,待锦栖轻步走近时,他才有了一丝反应。

“你来了。”他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锦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她微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天帝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你觉得我,是为了傀儡术找你来的?”他忽然反问她。

“啊?”难道不是吗?

“莫不是……”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嗯,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晓得那张秘术有问题,深知唐家人不可能将秘术完整的写在丝绢上。

再加上锦栖那样大方的拿出来,他就更敢肯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那,你找我来,是?”她两眉紧蹙,揪着天帝说。

“没事,难道就不能找你来?”

“啊?”好吧,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跟我来。”他扔下一句话,朝文案边走去。

锦栖一脸懵逼,慢步跟了过去。

天帝大手一挥,一个纯色白玉箫出现在面前。

她一瞧就觉得极为喜欢,不由的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箫真好看,上面好像有梅花刻纹。”她细看着箫身,梅花纹很浅,却很精美,与玉箫是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箫身光滑,色泽也极好,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锦栖欣赏着眼前这支箫,一不留神被天帝用针刺破手指。

一滴鲜血流出,刚好滴落在玉箫上,当血与箫接触的那一霎,光芒大振。

不过须臾功夫,血渐渐地和箫融合在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感到诧异。

“你,真的,是她的转世。”他微惊,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说在他嘴里,听在她耳里,好奇道:“谁的转世?”

他目光下移,瞄着锦栖一顿,迟疑了会儿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所谓天机,不可说,他们两个都没告诉她,他当然更不会说。

锦栖抚额,心里很郁闷,说话不说完,这是在玩儿她吧。

她敢确定,若是自己再追问,他肯定会说: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

这些神仙啊,什么都好,就是一个臭脾气,动不动的就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烦死了。

所以啊,她还是觉得没必要再问了,把话都烂在心里吧。

毁了她的心情,定要他吐点血,拿些什么东西来补偿才行。

不如,就这支玉箫吧。

她笑嘻嘻的看着他,“天帝,要不把这支玉箫送我如何?我瞧着挺合眼缘的,一看就觉得喜欢。”

“行,这支雪箫你拿去吧。”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啊?”这回该轮到她惊讶了,没想到天帝这么爽快的答应,简直是太让她匪夷所思了。

“天帝,谢了。”她见天帝这般好,说话来也开始随意了些。

“嗯。”他愣了一下,道:“以后,你还是叫我明皓吧。”

“啊?”她目瞪口呆,好会儿才回过神,点头,“好啊。”

天帝都说了,让她叫他明皓,她能说不吗。

对于她来说,乐意之至呀,只不过有点出乎意料。

这两个不同的称呼所代表的意义不同,不知天帝是怎么想的。

反正从今以后,她在天帝的眼中,不再是个普通的小透明,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吧。

“明皓,时候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我的师父还等着呢。”

天帝点头,“好,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铁石心肠,你最好还是忘了他吧,不要在喜欢他,对他有任何奢望与惦念。因为,你可以有很多选择……”他悠悠说道。

锦栖一头雾水,“他,哪个他?”

“你师父。”这次他不打算隐瞒,直说出是谁。

“我,我师父?”她惊呆了,忽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可能喜欢自己的师父。

一想到这个念头,她就觉得可怕,不敢去相信。

她当初最多算是仰慕,之后一直把他当师父对待,从何谈喜欢之说。

一定,一定是他多想了。

忽然,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更不想听有关这事的一切。

“我走了,再见。”她立即转身离去。

在她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说:“其实,夜陵很不错,他很好,为你做了很多……甚至不惜……”

锦栖听到后猛然顿住脚步,回首看着他,“夜陵……”

忽地,那些醉酒说过的话一闪而过。

天帝没有再说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她只能无声离开。

锦栖一路飞奔到之前与白墨辰分开的地方,看到他还是站在那里。

一身白衣飘飘,出尘超逸,如风霜独立,孤高清冷。

瞧着他的侧影,脑海晃过一抹白影,如仙神谪,超然脱俗。

似他又非他,如此相同,又是那么的截然不同,他的冷可以悲悯苍生,而他的冷却是决然,若冰霜,似寒雪,没有任何欲。

那身影很熟悉,仿佛是灵魂深处的一抹记忆,一旦想起,再也无法忘怀。

“师父。”她开口唤道。

听到她的声音后,他翩然转身,面向于她,清冷又柔和的回了一声,“栖儿。”

当他注意到她手上的雪箫时,没有情绪的脸上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剑眉微微上扬,“这雪箫……”

“师父,知道这雪箫的来历?”她问道。

他面部的微小情绪转眼消失,“嗯,此物是当年扶瑶上神随身携带之物。”

“这雪箫还有这等来历。”锦栖惊讶道。

“你别小瞧了此物,它可是能与上古伏羲琴一比的神器。”

她还以为只是寻常的玉箫,没想过它的来历非一般,竟然是昔日扶瑶上神之物,还能与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伏羲琴一比。

哎呀,这回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天帝还真舍得,能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这时,有三个白胡子仙人走来,两个玄仙修为,一个真仙修为。

仙人等级划分为:地仙、灵仙、天仙、玄仙、真仙、金仙。

地仙和灵仙称为道人,是下界的散仙。

天仙和玄仙称为仙人,是上界普通仙人。

而真仙和金仙被称为上仙,真仙亦可唤作真人。

金仙又分为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

混元大罗金仙乃三界圣者,被尊称为仙尊。

真仙修为的成元真人看了眼锦栖,叹息道:“仙尊,你这徒弟资质还行,怎么就魂魄不全啊。”

成元真人身边的鸿毛仙人笑道:“是啊,少的那一魂还是主魂,怕是再怎么修炼,最多都只能当个小仙。”

第四十六章:偶遇司溟

什么?她魂魄不全,缺的还是那一主魂。

听到这样的话,她震惊的同时又失落,渐渐地开始沮丧,甚至无法接受。

难怪她修为精进太慢,重点不在于修炼过冥神诀,而是她的魂魄不全。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夜陵不肯教她修仙,反而一直让她练体。

那是因为他知道,并且想掩盖她魂魄不全的事实。

如果不是今天被成元真人拆穿,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试问这世上,又有谁敢说堂堂流云仙尊的徒儿,竟然是魂魄不全的人。

除了师父的仇人,没有谁会这么直言。

可师父名声极好,三界中少有对手,可想成元真人的用意居心何在。

夜陵他明明知道,又为何刻意要隐瞒她?

不,她不要做一个魂魄不全的人。

锦栖抓住白墨辰的衣袖,望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期盼的问道:“师父,你一定知道我的那一主魂在哪里,对不对?”

他怜爱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道:“栖儿,不要在意这些,不论发什么,你还有为师在。”

她忽地松开手,倔强的忍着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能不在意吗?你们都知道,却要瞒着我一个人,让我像傻子般拼命的修炼,可还是仍然比不过别人。”

“栖儿,你冷静一点……”千年不变的眸子,此时染上了一抹忧色。

“冷静,我如何能冷静……”

流水潸然落下,她伸手拂去眼泪,转身离去。

她不知跑了多久,当跑出南天门之后,身体接触到结界那一刻,白光一闪,转眼间身已在他处。

锦栖看着眼前这片荒凉的地方,树木很少,基本上都只生长着杂草。

她突然抱住脚下的那块大石头,大哭了起来。

“谁啊,吵死了。”一个深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令锦栖立马止住了眼泪。

“你是谁?”她站直了身,目环四方,没找着半个身影。

忽然,她揪着这块巨大的石头起了疑心。

“莫非,刚才说话的,是这个石头怪?”

“笨蛋,你才是石头怪。”那个声音又响起。

这时,石头对面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起身,俊冷的脸庞光洁好看,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阴沉气息。

那双赤色的眼睛如宝石一般漂亮,却充斥冷入骨血气。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从哪儿来的鬼魅呢。

“人类就是懦弱,动不动就哭鼻子,丑死了。”他一脸嫌弃的盯着她,话里话外无不透着鄙视。

“你……”她炸毛了,随手捡起地上的鹅卵石朝他丢去。

男子轻轻一偏身,毫不费力的躲开,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屑,“好歹也是个修道人,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凡人小孩丢石子,幼稚。”

锦栖一听,怒指着他,“你……”

好吧,你赢你了。

她咬住牙关,紧握着拳头,平复心中的怒火。

看在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说句实话,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好孩子气。

下回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干脆一拳头打过去,让他倒在地上打滚儿。

他忽觉有趣,瞧她那生气的摸样煞为可爱,一个想法在心里诞生。

“你们这些修仙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凡事都要受规矩约束,动不动就把规矩往面前一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多无趣。”他冷笑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心里嘀咕着这厮真是莫名其妙,又没人绑着你修仙,至于这么吗?

“当然和本君没关系,就是实在看不惯那帮装腔作势的老顽固。”他说着,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显得面部有些狰狞。

这话这表情,自然引起了锦栖的注意。

修仙界的向来主张和平,一般非有极大仇怨的人,不会如此讨厌对方。

他这样子,倒像是很痛恨那些神仙。

这世上只有魔族才会仇视仙家,不仅仅是因为正邪对立,从古至今累积的怨气,还有一千多年那次大战,天界大胜,魔族伤亡不少的缘故。能让他不恨吗?

“你是魔族人。”她问道。

他挑眉,“哦,看来你还不算笨。”

“你是渊黎的四弟,北魔君司溟。”她从他的衣着打扮,气质性格及自称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呵,你知道的还挺多。”他嘴边划过一抹阴冷的笑,一甩袍尾,霸气十足,坐在石头上,倾身靠近她,“要不,你来我们魔界吧?”

“为什么要去你们魔界?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她想也不想,直接婉拒。

“修仙界规矩太多,繁文缛节太多,我们魔界就不一样了,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啊。”

鬼魅阴森的话入她耳内,似有一团魔气萦绕心头,将她的欲念一点点提升。

她恍惚间,感到一瞬失神,很快的又清醒过来,警惕的盯着他,“心魔缚,魔族高级法术。你想引诱我入魔?”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魔又如何,仙又如何,正又如何,邪又如何,这些都跟我无关。”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可是,你要想让我入魔,我偏不。”

“哦,若我有心,自会有千万种办法,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凡事皆在一念之间,我无心,你能耐我如何。”

“是嘛,那咱是走着瞧。”他突然玩心大起,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锦栖忽而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很快的辨别出是谁,“师父。”

司溟身形幻作黑光,隐没在石头后面。

她看到白墨辰一步步走来,衣袂飞扬,飘然出尘。

此时的她,像个犯了错的小徒弟,飞奔扑进白墨辰的怀里,“师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墨辰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徒儿,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司溟现身,笑得有些诡异,远望着已离开的身影,“如果,有一天,天下人都负了你,我不信你不来魔界。”

这个时候,一个七八岁的魔族小孩显身,粉嘟嘟的小脸,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他摸着脑袋瓜,想不明白,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想她成魔啊?”

“我和二哥的赌,怎么能输呢。”

第四十七章:堂妹约战

回昆仑后,她在凌云峰天风阁静坐了半日,持续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之后,她又进了空间,失魂落魄的东走西逛,恰入那片花开繁盛的梨林,瞧见夜陵独自卧在树下的榻上。

一阵微风吹来,梨花片片脱落,如白蝴蝶般漫天飞舞着。

她轻步走去,低身靠近他的面孔时,他一下子张开了眼,直瞪着眼前的人儿。

两眼相对,目光接触的那一霎,双双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站直了身子,良久才开口问道:“夜陵,你一直呆在这里,哪儿也没去吗?”

他缓缓起身,坐于榻上,双足放在地面,眸光移落她的面上,过了好会儿才低头“嗯”了一声。

“那你可认识天界的玄真帝君。”她突然又问。

夜陵一怔,半天也答不上话来,只是摇了摇头,再无出声。

他不说,她也未再问。

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突地扑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如一颗透明的珍珠,璀璨夺目,惹人怜。

“夜陵,他们说我魂魄不全,不管如何修炼,最多也只会是个小仙。”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抹干了面上的泪珠。

他拍了拍她的背,细言软语的安慰道:“他们那是在瞎说,你别在意。”

“是吗?”她抬首望着他,泪眼楚楚动人,“夜陵,你一定有办法找回我的主魂,对不对?”

夜陵默然,锦栖眸光渐暗,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看着她那样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一时意乱,不忍她伤心绝望,“其实,你的主魂在……”

她眸光忽亮,希冀升起,激动道:“在哪儿?你说啊!”

他有一分犹豫,几分顾虑,斟酌了会儿说:“在父……在神域。”

“神域?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目光疑惑,想象不出那里的样子。

“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淡淡的说道。

以后太久了,她等不起,也不想等,更不愿做一个连魂魄都不全的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何她的魂魄会不全?会在神域?

不,她要去神域,找去她的主魂。

她直视着他,追问道:“告诉我,神域在哪儿?”

夜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却咄咄相逼,只怕他今天不说,她会不肯罢休。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思量着如何回答,最终仅透露了几个字:“三界之外。”

三界之外?那会是哪里?

她眉头紧蹙,翻空了脑海里整个记忆,也没找出明确的答案。

锦栖心知若他不愿说,不论如何也撬不开他的嘴,于是便换了句话问道:“我要怎样才能拿回主魂?”

他眼神有些闪躲,垂目避开她的目光,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回答了她的话:“等,等你有资格成神的那一天。”

“成神?”这个结果,她惊呆了。

怎么可能,以她的资质怎可会有成神的那一天。

她颓靡的坐在榻边,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有了一丝反应。

想开了,放下了心中结,瞬间朝气满满,心情也明朗了几分。

忽而想起之前跟紫嫣说好南天门见,一起回昆仑的那件事。

她因个人原因先行离去,导致自己失约。

不知道紫嫣现在是否已回昆仑,会不会因为她的不告而别生气。

想到这件事,她越来越坐不住了,只好起身离开空间,往学子苑奔去。

一出凌云峰,锦栖便碰见迎面而来的唐婉儿。

看她那架势,只怕不是巧合偶遇,而是刻意在这里等她出来。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唐婉儿了,今日不知她又想闹哪出。

上回那件事的动静闹得比较大,表面上双方及昆仑仙人都没有追究任何责任,但是也不能掩盖发生过的事实,还有学子们私下里的议论。

想必这段时间能安分的待在乾清洞里闭门不出,这其中有她师父莫大的功劳。

不知怎么的,她今天是在抽哪门子风,居然专门跑来找自己。

莫非上次她没赢,到现在还心有不甘,准备来找她单挑?

锦栖今天不想理这个疯子,干脆绕道走。

不幸的是,唐婉儿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把她当透明,不可能!

唐婉儿手握一把剑快步走过来,伸手挡住锦栖的去路:“大姐,最近过得还好吗?怎么见二妹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想走?”

她目光一转,笑容满面,“呵,二妹啦,大姐最近眼睛不好使,还真没认出来是你啊。”

“那这倒不能怪大姐了。”她的笑意中带着讽味儿,“只是不知你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啊?”

“这昆仑上下,我除了去哪儿还能去哪儿?”锦栖挑眉,抬手推开唐婉儿的手又说:“若二妹没什么事,大姐我就先走了。”

唐婉儿上前一步,用身子挡在她面前,“难道,非要有事才能来找大姐?我们好歹是同宗姐妹,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谈谈心吗?”

锦栖看着她那张假心心的脸便觉得恶心,没有闲工夫跟她继续耗时,更不想再与她单独多呆一会儿。

“让开!”她喝道,不在跟她和颜悦色。

这句让开不仅不会令唐婉儿让开,还会激起她心中的骄傲,变本的为难锦栖。

唐婉儿缓缓拔剑,微亮剑身,“大姐,你这是想赶二妹走么?”

锦栖脸色微变,目光凌厉的瞪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想我让开也行,不过得问问我手中这把剑。”唐婉儿说道。

“唐婉儿,你别太过份。”她半合眼睑,眸底划过一丝怒意,“都说好狗不挡道,你快给我滚开!”

“哦,我忘了,你现在是流云仙尊的徒弟,有这尊大佛给你做后盾,胆子自是胜过从前,不把我这个堂妹放在眼里,也属正常。”唐婉儿嗤笑道。

她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犹如火烧,恨不得一剑划破锦栖那张越长越漂亮的脸蛋儿。

世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伯父伯母的长相也算中等以上,生出来的女儿却相貌平凡。

哪知道丑小鸭也有变天鹅的一天。

而她那越发精致美丽的五官说来也蹊跷,竟跟大伯父他们一点儿也不相像。

不免让她怀疑,她大姐究竟是不是大伯父的亲生女儿。

“你知道就好,还不赶快让开。”

锦栖才难得和她啰嗦,她爱怎么想随她。

管他什么面子品行,面对唐婉儿这种人就不需要用这些。

“好,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试剑大赛上见。”唐婉儿下战帖道。

锦栖不跟这个疯子多说,径直绕道而走。

她现在才知道唐婉儿为啥子还停留在筑基大圆满期,原来是为了和她比试,不惜强行压制修为。

哼,她这么做分明看不起她。

不过,她也够拼的。

唐婉儿见此气得跺脚,指着她的背影说:“怎么,唐锦栖你这个大小鬼不敢吗?”

她顿步,不屑的轻声一笑,转身瞥向唐婉儿,“外门的试剑大赛多无趣,不如我们就在心动期的赛场上见。”

唐婉儿心里扑哧一笑,眼神藐视的看着她道:“好。大姐可要加把劲儿呀,别到时候输得太惨。”

第四十八章:时光如水

到了学子苑与紫嫣见面后,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师父早已吩咐仙侍转告紫嫣,说她有事先行一步。

所以,不仅没有怪她,而且比以前更加热情,尽管未言明道谢,但眸里表达出的情绪已不需任何言语说出。

她在房中和小聊会儿,讲得基本上全是关于修道上的事情,比如自己修炼后的境遇和心得,在筑基时需要注意什么之内的。

锦栖喝了一杯紫嫣递给她的仙茶,之后两人离开学子苑,到那片花海去。

她俩用各自所学的切磋了一番,刚开始锦栖还觉得力不从心,因为除了夜陵教她那套剑术之外,她并不会其他。

与紫嫣的流光剑法相比,她的剑舞得实在是太差劲了,每招每式平常无奇,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不够。

在和她打了十几个回合后,锦栖渐渐注意到自己缺点,细观紫嫣的姿势动作变换,心头突然有一个想法。

剑法配合上仙门初级七重步法可以有效提高速度,而在挥剑的同时带动周身灵气,将灵力化作剑气,弥补力道上的缺陷。

一回生,二回熟,连续几招后,她的剑法果然提高不少,虽说目前还上不了台面,但比刚才好了许多,至少剑势不在弱于紫嫣。

切磋之后,两人躺在花丛中,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万籁俱静。

时至申时,她回了凌云峰,一入天风阁就紧闭上大门,进了空间世界去。

她绕过竹林中的阵法,朝竹屋而去,一到院中就见夜陵坐在石凳上。

当锦栖朝左看去时,瞧到一兽一狐安静和谐呆在一起,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好似一对乖巧的宠物。

这幕情景令她不由纳闷的皱起了眉头,最终将目光放在夜陵身上。

他接受到她疑惑的眸光,低声轻吭了一声,“其实,它们这样相处也挺好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锦栖微点头,喜笑颜开道:“果真是你的功劳啊。”

她坐到他身边来,手放在石桌上,掌心拖着下颚,两眼直盯着他,“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啊?”

“这个吗,很简单。”他挑眉,愁思了一瞬,“至于原因,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俩互看对方不顺眼,视仇敌一般存在,每天一见面,不是大吵一顿,就是小打一次架,怎么可能会好好的相处在一起。

为了让这两只兽和平共处,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威逼利诱统统用上,才使它们俩肯乖乖点头。

要是让锦栖知道,她的爱宠被他虐了一顿,迫于无奈才答应的话,她还不跳起来跟他急。

“哦,好吧。”她没有逼问。

其实,雪灵和麒麟相处的状况一直让她很忧心。

如今夜陵帮她解决了难题,她自是无话可说。不告诉她怎样做到的就算了,她也懒得追问。

第二日,锦栖起来的比较晚,一觉睡觉到了巳时。

她穿上一件碧色罗衫,面料上有深浅不一的晕染花纹,看起来清晰优雅。

出门时,看见夜陵坐在院中,石桌上还摆着一些盘子。

有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反复确认后才知她并没眼花。

最近一段时间里,夜陵几乎在沉睡中度过,今天却破天荒的没有睡觉。

看那桌上摆放的盘子不用多想,她便知道是一道道菜肴。

她认识他这么几年来,还从未见过他下厨,不禁让她怀疑是否出自他之手。

夜陵一早感应到她的气息,却迟迟不见她走来,便道:“还不过来坐。”

“哦。”她回神,快步走上前坐下,盯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锦栖愣是无从下手,最后抬眸把夜陵看着。

他被她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不吃?”

她轻眨了下眼,抿着嘴,不太适应突变的现象,“这菜能吃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吃。”夜陵说道。

“呃。”她思索了半刻,又问:“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去,买来的啊?”

某男脸色微黑,“你不相信我……”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从没见你做过嘛!”

“这些可都是新鲜的仙食,要趁热吃。”他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到她的碗里去。

锦栖越发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怪在哪里,只好斯斯文文的吃着,时不时的抬眼瞄他一眼。

可以说,今天是她吃东西最不专心的一次,边吃边看,还要想一想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般好了。

夜陵见她嘴角沾了一点菜叶,便伸手替她拂去了,动作异常轻柔。

锦栖心神一紧,不知如何是好,想不通他的转变。

他今天怎么了,以前也未见他这般体贴温柔?

“小栖,以后你要用心修炼,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他悠然说道。

“嗯。”她点头。

一日转眼即逝,第二天她起得比较早,一醒来就听见空间外传来的敲门声。

锦栖赶紧出了空间,打开房门就看见他师父那张清冷绝美的容颜。

“师父,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为师来看看你。”他淡淡的说道。

“哦。”她让开路,跟在他身后站着。

师徒俩静站了好会儿,白墨辰才口,“栖儿,你还未告诉为师,你的修为为何突然间提升了好几个小境界。”

“啊?”她猛地大惊,心想师父可能是以为自己走了什么邪路,才使修为一下子大增。

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能咬着说是仙桃的功劳。

“师父,上回徒儿吃了仙桃后便觉得体内仙气大增,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这样提升好几个小境界。”

“那你这期间可遇到谁,或吃了别的不该吃的东西?”

她连忙摇头,“没有。”

“嗯。”他神情淡漠,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对她嘱咐道:“以后你就呆着这里好好修炼,先稳固修为,不可轻易冒进。”

“是,师父。”

白墨辰离开殿门后,她感觉一道白光晃过,瞬间将整个地方封闭起来。

她一脸懵逼,急道:“师父……”

“从今日起,一日不筑基,一日不许踏出殿门一步。”

殿外传来白墨辰清冷的话声,转眼间那抹白影已消失,就算她想说些什么也来不及了。

锦栖非常郁闷,无奈的垂下头,心里不断的嘀咕着。

师父,你要不要这么强制,为了让我专心修炼也不至于将天风阁封住呀。

第四十九章:初成初别

这次一闭关就是几年,整日滴水未进,全靠服用辟谷丹过活。

光稳固根基便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加上修炼至练气大圆满期就耗了两年光阴。

这乌龟爬的速度算够慢的了,别个资质好的筑基只需一年左右,而她所用的时间已翻了倍。

剩下的几年里她每日每夜拼命修炼,花了那么多日子只修到筑基三层。

在她筑基时用了差不多一年才成功突破,越往后面越难进阶,能够修至筑基三层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继续这样疯狂的修炼下去话她快崩溃了,觉得是时候该出去透透气了。

她停下修行,睁眼见师父所设下的结界屏障已消失,连忙掐指一算才知已过去多年,距离昆仑十年试剑大赛还有三月多。

此时的她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娇俏清丽的小姑娘了,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清雅脱俗。

虽说按骨龄来算,锦栖也有二十二岁了,只不过外貌年龄依旧停留在十八岁。

水嫩的肌肤白里透红,不点而红朱唇似殷桃一般诱人,如弯钩的新月眉下生了双迷人的桃花眼。

这般绝美的长相,走出凌云峰,昆仑上下恐怕都会认不出她是谁了。

这么多年来她忙于修炼,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自身的变化,今个儿突然朝镜前一坐,也是被惊了一跳。

世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她这变化未免太大了点吧。

从一相貌普通的女孩,转眼成长为绝色美女,说出去没几个人会信。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她扭头一看,一袭白衣出尘的俊美男子入内,还是和以往一样清冷孤高,只可远观还不可亵渎。

“师父。”她微微一笑,明媚动人,一瞬间上前抱住白墨辰。

他被徒弟这么一抱,面色未变,心头不禁一怔,有种吾家有徒长成的感觉。

虽说他没有抗拒,任她这般抱着自己,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不适应。

换做以前,他还觉得没什么,可如今她已长大,这样一抱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别扭。

锦栖见师父没说话,立即反应过来她这么做太唐突了,赶紧收回手,乖乖的站好,问道:“师父,我已经筑基了,这下可以随便出门了吧?”

“嗯。”他点头,又道:“过几天西极秘境就要开启了,所有门派筑基以上,金丹以下的弟子都会去参加,你也随昆仑弟子一起去历练吧。”

“可是,三个月后昆仑不是有比试吗?”她反问道,似乎不太愿参加这个历练。

“嗯,历练时限为三月,三月之后你再回来参加也不迟。”白墨辰淡然说道。

“哦。”她明白了他的用意,没有再反对。

可以说这次历练对来她说意义非同寻常,昆仑比赛中能否获胜就要看这次外出的收获了。

她目前的修为跟心动期还有莫大的距离,所以她这次必须冒险寻求机缘,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对自己修为有帮助的天材地宝。

白墨辰说完这件事后便走了。

这一刻,她才知道,师父为什么强制让她闭关。

是为了在秘境开始之前筑基,为了之后的昆仑比赛做准备。

她心里是这么猜测的,但他师父到底是如何想的,她就不清楚了。

锦栖回到空间后,先去竹屋瞧了瞧,没有见到夜陵的身影,再到梨园找了找,还是未看到他。

回竹屋途中看见麒麟兽在四处游逛散步,她便没有多想,直接进房内倒在床上睡去了。

屋外,一名男子身穿灰衣,平凡的外貌却给人一种绝世的错觉。

他不急不徐,稳步来到屋内,手心上有一颗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圆珠,散发着洁白的光晕。

夜陵那柔和的目光落在她清美的睡颜上,见女子额角沁出汗液,嘴里喊着,“斯越,斯越……”

声音美妙如鸟鸣,凄凄悠悠,时久而开始有些低哑。

他坐在床边,抚平她因梦中受惊蹙起的川字眉头,“一千年了,你入了无数个轮回,终究还是忘不了他吗?”

“当年我若能够阻止你,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了。”

他手中那颗圆珠子以眨眼的速度缩小,变成小指头一般大小,最后他将珠子放于她的眉心,须臾间便消失了,化作光融入她的体内。

“这是神域的圣灵珠,可以代替你缺失的主魂,更能改变你的资质,从而提高修行的速度。”他轻摸她美丽的脸颊,眼中流露着丝丝温柔与宠溺,“今后,你就不用再为修炼过慢而伤神了。”

女子因圣灵珠的缘故而安静了下来,梦中一改之前的画风,睡得很香甜,没有任何苦乐哀愁。

他看着女子的容颜,回忆着昔日的时光,“记得以前在天界的时候,你经常吵着要我为你种一片梅林。”

夜陵转身看向屋外,手轻轻一挥,衣袖飘动,一抹白光溢出,飞向竹林。

刹那间,清风吹来,白光扩散,覆盖了整个竹林。

一转眼,竹林凭空消失,一根根纤纤翠竹化作一片梅林,从含苞待放到盛开,遍地粉红,灿烂芬芳。

过往太过于美好,现实往往都很残酷,你所喜欢的人不一定会喜欢你,你想留住的时光总会在指尖轻易流逝。

沉溺于回忆中他,有些懊悔,“当初我就不该带你离开神域,那样你便不会遇上他……”

他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她那只玉手,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她的皓指,带着无尽绵长的情意,好似回到了当初。

只是,那个总爱在殿中偷懒,抱怨父神太过苛刻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他注定是你逃不开的劫,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仅一眼你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不由的喜欢上他。”

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要离开了,以后没有我的时光里,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莫像以往一样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还手。”

“你要永远记住,别人敬你一尺,你就敬他一丈,可若他们不敬你,反侮辱你践踏你,那么你就双倍奉还,不要忍气吞声,不要心慈手软,委屈了自己。”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眉宇间的忧思忧愁依然无法消散。

只要她一天解不开心中的结,那么他便永远也无法放下。

第五十章:是或不是

晓月挂天边,残风拂青丝,伊人独眠于榻间,悠悠转醒时,天已明。

她起身,套上一件绿披风,轻轻推开竹门,一股夹带梅花香气的风扑来。

望着漫天飞舞的粉梅,她不禁触情生情,一抹源于灵魂深处的记忆闪过。

梅林深处,一对男女嘻戏着,那女子的音容笑语仿佛缭绕在眼前,徘徊在耳畔:“夜陵哥哥,你来追我啊……”

“夜陵?”锦栖瞳孔一缩,心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急忙偏身朝书房跑去。

她打开竹门,并没有看到他,便折身往房间走去,依然不见他在。

忽然,心里划过一阵失落,说不出的苦涩涌了上来。

她急忙奔向梨园,找了几个来回,仍旧未觅见他的身影。

突地,她内心感到慌乱,害怕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她该怎么办。

“难道,是我太依恋他了吗?所以,才会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

直到现在她才知,他在心中有多重要,如至亲的亲人一般存在。

锦栖飞奔返回书房,眼睛往文案上一看,一张纸卷吸引她的视线。

她拾起纸卷,细瞧其中文字,是关于炼丹术的。

记得以前她缠着夜陵,让他教她炼丹术,他说等她筑基以后再说。

而今,他却留下这一张纸卷,是何意?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她眸光微颤,纸卷从手中划落,飘落在一件雪白的大氅上。

“缘聚缘散,他走了就走了,关我什么事?”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悠悠远望着的梅林,顿然意识到这里的变化。

目光下移,盯到纸卷上时,发现下了下面的那件雪毛大氅,薄厚适中,款式简单,如一件轻盈飘逸的羽衣,好看极了。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上次猎杀雪狮豹的兽皮,如今已做成一件大氅。

毛质光滑,柔软舒适,因该是挑选最好的一张兽皮制成。

一日后,她躺在梨树下小憩,梦中依稀能看到他的面孔。

曾经,她的眼里全是他的不好,如今他突然离开了,她反而开始想念,怀念过去的时光。

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是那个任人欺凌,比乞丐过得还不如的孤儿。

忽地,她想起那张如玉似竹,俊美无双的脸。

不论眼睛,鼻子,还是轮廓,竟和他那般神似。

一个普通异常,一个美如冠玉,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疑虑归疑虑,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明之间是否有关系。

她隐约记得这个空间有个传送点,好像在一个石洞里。

锦栖寻着记忆迅速来到石洞中,目环四方,仔细搜索每一寸地方,看到了一片特殊的区域。

石墙上一部分呈长方形的面积微凸出来半寸,镶着一块上好的玉石,与石璧的颜色极为相似,不细心分辨,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一样的呢。

她摸了摸玉墙,细瞧了遍四周,没发现什么机关之内的。

食指轻点着下颚,沉思了会儿,脑子灵机一转,施法向玉璧里注入灵力。

果然,在灵力接触到玉璧那瞬,倏地发出薄弱的微光。

可能是她的道行不够,耗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几乎快抽干体内所有的灵力,才使玉璧光芒大振。

她见状,立即收住灵力,往光璧靠近,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四面八方都有一块光墙,如一副画般显示着不同的地方。

锦栖往正东面走去,用手指滑动光幕,翻了好久才找到一面南天门的画像,随后轻轻一点,射出来的光芒如风一般将她卷入内。

通过时光隧道,转眼的功夫她已来到天上,步行在云彩搭建的地面,走了好会儿才来到天界大门。

这次把守南天门的天将不是上回那两位,待她一到大门口,他们立马用戟拦住道:“何方修士,竟敢私闯南天门。”

“我是来找玄真帝君的,还请你们通融一下。”她面带微笑,和气的说道。

两位天将先是一愣,互看一眼,端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气势来,“帝君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还不赶快速速离去,否者休怪我们不客气!”

锦栖未被他们的话震慑,压制心头的气火,说道:“我乃流云仙尊坐下之徒,特来有事求见天帝,还请你们速去通禀一声。”

天将一怔,他俩目光交流之际略有犹豫。

仙尊之徒三界中早已传遍,谁不知道他近年来开例,收了个女徒弟。

据闻,仙尊对这位小徒弟颇好,凡事都纵容她。

就拿上回明轩殿下私会情人那件事,若不是这位小徒弟在背后相助,怎么可能让一个凡女混进天界来。

事情闹到那个地步,也不见仙尊出来说一句话。

众仙都是个鬼精灵,心里自然明白,中立亦是公正,无声的站在徒弟这边,不否认就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紫嫣便无罪。

今儿个能亲眼见到仙尊的徒弟,他们也感到很意外,却不敢确定真的是其本人,万一是谁假冒的,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正在他们犹豫间,一位似玉人的白衣公子走来,他步姿优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贵气。

“殿下。”两位天将作揖,同声道。

明轩微点头,意思一下,随之看向锦栖,“你是紫嫣的好友?”

上回见面,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如今一转眼,她都长这般大了。

好像五官比以前精致了很多,漂亮了几倍不止,若不认真一瞧,还真认不出来她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嗯。”她点头,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他回了一声,笑道:“你来,是为了……”

“我是来找玄真帝君的。”

她这么一说,明轩窘了,“我还以为你来天帝,原来是找帝君他啊,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到了。”

“哦。”她目光一转,对他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但说无妨。”他很乐意帮她,因为他和紫嫣的一线生机全靠她争取来,她对于他相当于恩人,恩人之事自会竭力。

她手指着天将说:“让他们放行咯!他们非要拦着我,不要我进去。”

明轩眼神犀利的扫向天将,说话声平和中又带着一分训斥,“这位是仙尊的徒弟,天帝的贵宾,以后莫要再冲撞了她。知道吗?”

“是。”天将应道。

他俩很清楚,殿下的意思就是天帝意思,将来她若再来,无限通行。

锦栖恭敬的向他作了个揖,“谢过殿下。”

“客气了。”明轩笑语如沐春风,对锦栖的话略显几分尴尬,“以后免了这些客套称呼,还是叫我明轩吧。”

第五十一章:依成习惯

因明轩的缘故,她顺利的进入了南天门,临别前他还特意叫了个仙侍为她引路。

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的就来到了上君宫。

仙侍相貌姣好,灵气十足,双眸清澈,一看就是才从下界提拔上来不久的小仙。

为人颇热情,虽说这一路走来话不多,却也尽责,时时面挂微笑,将自己带到上君宫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这里便是帝君的上君宫。”

她点头道:“嗯,有劳仙侍了。”

“小仙只是尽自己的本职,姑娘你无需客气。”仙侍收住笑意,低身退下。

锦栖步入上君宫,里面空荡荡的,瞧来瞧去也没见着半个鬼影。

在锦栖欲离去时,一个支纯黑的毛笔坠下,落在了石桌边,她弓身要去捡之际,一圈白光如烟雾卷出,往上延伸加长。

不过几息时间,那光雾已幻化成一个白衣公子,素净白皙的面孔,清秀可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外貌有十六岁样子。

她惊愕的瞧着这个小公子,问道:“你是?”

他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在下,乃玄真帝君座下小仙,早年是一支仙笔,得仙气常年滋养生了灵性,经过数年修炼才化了人形,帝君曾赐名澜霁,姑娘可以叫我小笔。”

毛笔小仙?

锦栖桃目圆瞪,满是好奇的打量着他。

“呃。小笔你好。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姑娘且说无妨。”他腼腆一笑,语气听着柔软舒适。

“怎么不见你家帝君,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啊?”锦栖问道。

他闻言一怔,似有顾虑的犹豫了片刻,“帝君他……那日瑶池宴会后便走了,至今未归,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至今未归……”她有些失落,惆怅的转身离去。

澜霁不明所以,一脸懵懂的看着锦栖的背影,“喂,姑娘……”

她悠悠走出上君宫,回首望了一眼宫殿,愁然翩翩离开,步步远行,直至消失不见时,澜霁才幻成本体,安静的躺在桌上。

真不的会再见了吗?

连一声道别的话也不需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天大地大,他又会去哪儿?

是神域吗?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她回到昆仑凌云峰,一进天风阁就合上房门,拿出那张纸卷陷入沉思。

第一次感觉到凌云峰是如此的冷清,静寂得让人心生害怕,惶惶不安。

忽然间,她想起了那只神兽麒麟,立即折回空间,四处需找它。

“小火,小火……”她边走边看,呼唤着为它取的小名。

许久之后,她才停下脚步,蹲在梨树下蜷缩着。

这一刻,她敢万分确定他不是暂时离开,而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麒麟可是他坐下神兽,连它都一同去了,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如今的她,哪儿还有心情想玄真帝君和他的关系。

只想静静的呆了会儿,什么也不想,那样便不会徒添烦劳。

半日后,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跑了过来,绕着锦栖走了好几圈,见它没有一点反应,又慢慢靠近她,用脑袋在她小腿蹭了蹭。

“嗷嗷。”它发出低音狐叫,两只爪子抱住她的腿部,一双水灵灵的狐狸眼呆萌的揪着锦栖。

她渐渐回神,看着脚下的狐狸,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将它抱在怀中,欣慰的抚着狐狸脑袋,“雪灵啊,以后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忽而,她觉得世上的东西千好万好,都不如自己家狐狸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雪灵动了动狐狸耳朵,乖巧的点头,好似在回答她的话,它会一直陪着她。

锦栖见了自是很满意,对狐狸喜爱越来越深了,不似以前一般只当它是宠物,现在更多一点的是伙伴。

她抱起雪灵回了竹屋,把它放在窗口柜上的椭圆形狐狸窝里。

这个狐狸窝是亲手做的,用冰蝉丝和海绵制成,舒适又温暖。

夏天凉爽,冬日柔暖,随着温度高低自由变幻。

她做狐狸窝不仅是为了给它一个栖身的地方,更避免它继续整日赖在自己的床上,毕竟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一只公狐,长期和她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起初还担心它睡惯了她的床,死活也不肯换地方,未料到它一躺进窝里,几天都不想爬起来。

说来也是,她那床硬邦邦的,哪有这狐狸窝舒适,柔软亲肤,好似睡在一片软绵绵的棉花世界。

“好好待在窝里,不许乱窜,听到了吗。”她摸着狐狸脑袋叮嘱道。

雪灵抬眼瞄了一下锦栖,沉重的阖上眼皮,趴在窝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至从了有这个狐狸窝后,它的睡眠相当好,每次一回窝里,一眨眼就睡着了。

锦栖见雪灵睡去,不免笑了笑,它不明白原因,她自己可是清楚的很,当初她制作狐狸窝的时候,在里面加了点料,不然它哪儿有这么好睡。

这东西名为清宁草,具有安神入眠的功效。

她将此草晒干,磨成粉末,用特殊手法长期保存,混入海绵之中。

由于分量加的比较重,所以每回它一睡都要好几天才能醒来。

锦栖出了空间,推开天风阁的大门,一股迎风扑来的清香划过鼻尖,柔和清新,瞬间令人神清气爽,解忧化烦。

她闭上双目,感受着吹来的清风,任风拂去一切,睁眼之际,瞧见了那袭白衣出尘的身影。

当她完全张开时,他已立于她身前,静静的注视着她。

“师父。”她心头微愣,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

白衣依旧,清冷的眸子捉不到任何情绪变化,淡然的说道:“他走了。”

她一怔,惊愕的直视白墨辰,勾起一丝伤感,泪花在眸中闪烁,“师父,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他默语,良久才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而她却忽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师父……”

白墨辰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千年不变的冷眸微怔,一时间无法应付。

至此之后,从这一天起她一直缠着他,黏着他,像极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徒弟,丝毫不避讳男女之别。

他很想冷漠的推开她,但看着徒儿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锦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这般缠着师父,她只觉得靠近他便会不由的心安,不在去胡思乱想,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想戒也戒不掉。

那日,他坐在殿外那棵高大的樱花树下,她蹲在他的身边,头靠在他的膝盖,安然的睡着。

一阵风吹来,片片樱花飘落,如一场粉色的花雨,浪漫温馨。

他清冷的眸里溢出一丝怜意,轻抚过她额角的青丝,捋至而后,“栖儿,你又何须跟着我受这轮回之苦。”

第五十二章:我的师父

一片樱花瓣恰好落在她眼皮上,划过她的鼻尖,最后坠于地面。

眼部传来的触感惊了她一下,鼻尖嗅到一丝花香令她清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帘,望着那张淡漠出尘的脸,“师父。”

白墨辰低眸注视徒儿,玉指轻理了理她额间的一些碎发,唇边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春风般柔和温暖。

锦栖从来未见过自家师父笑,头次瞧到那轻柔的笑,不禁看痴了。

师父平时若天山上的寒雪,孤高清冷,没想到笑起来似二月的风,仿佛是冬雪融化后的春天,一笑万物生,一笑百花开。

“师父,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一定要多笑笑……”她看得失神,醉的迷离,心湖溅起一圈圈涟漪。

他面色一僵,笑意滞了,看她的眼神少了一分柔和,“明日西极秘境开启,切记遇事不可冒进,一切已自身安危为先,只当是一次普通历练便可。”

她明白师父的话,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不图名利,也不需要她有多出色,只要能保证自己安危就行。

可她,办不到,该夺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弃,该逃命的时候也不会犹豫。

锦栖见他准备起身回殿中,她连忙拉住他说:“等一等,师父。”

那双清冷的眸子像是被柔风吹过一般,染上了一层温色,虽没有明显的暖和,却也不似寒雪冽冽,看她神情仿若是在问她一样。

虽说他没有开口,但她仿似能看懂,不愿道出原由,直接说:“师父,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过一下就过来……”

她急忙起身回到天风阁,进了空间里的厨房,拿起一杯鲜牛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小盘樱花瓣,想出了一道花样。

费了一番功夫后,她做出一碗鲜美的雪樱露,如雪的奶露中浮着片片粉色樱花瓣,浓浓的奶香味儿里夹杂着淡淡的樱花香,入口还带着蜂蜜的甜味。

这道雪樱露所用的材料很简单,有清晨收集来的樱花露水,加上新鲜的灵牛奶,还有樱花瓣及仙蜜做成。

瞧着自己的成果,她满意一笑,不论是卖相还是口味,她都觉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否合师父的口味。

她也不怕向上回那次一样,打击了自个儿的信心,欣喜的端着雪樱露出了空间,回到那颗樱花树下。

锦栖把碗放在他面前,手臂撑着石桌上,双手托着脸说:“师父,这是我新制的雪樱露,你来尝尝,顺便评一下。”

白墨辰喝了一小口,说道:“太甜,奶味过浓,樱花味有些淡,如果综合一下,口味会好很多。”

她蹙眉,赶紧拿着勺子尝了一点,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来,她和师父的口味相差太远了。

虽然她觉得做得不够好,但也没师父说得那么差劲啊。

如果加太多的樱花露水,那么奶香味就太淡了,口感会下降许多,至于甜味浓度对她来说恰到好处。

她一向喜甜,每种食物都是按自己口味做的,自然不会觉得哪有不妥。

经过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何为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不能一味的用自己看法去决定他人想法。

以后,她做食物尽量按照大众化口味去做,而他的师父喜淡,配方比列要相对平衡,过多会重,过少口感不够。

想着,她端起碗折回天风阁,去空间厨房后搁置一旁,思索起另一道东西,最终觉得做一种饮品。

她连名字都已经想到了,就叫仙露。

若问为什么要叫仙露,其实原因很简单,她这道饮品全部采用露水做材料,每种露水均为仙树仙草上由仙气混合凝成的仙露。

一共十二种,分别为仙荷露、樱花露、桃花露、梨花露等等。

做好仙露后,她马上返回樱花树下,却早已不见师父的身影。

锦栖突然想起,在制作过程中,她好像除了将多种露水调配混合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加。

她折返空间,到厨房找了找仙蜜,发现已没有多余的了,之前用的是仅剩的一点。

最后,她拿起边角落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玫瑰糖,每块大小差不多,晶莹剔透,色呈玫瑰色。

她的仙露中缺玫瑰味,添加此糖不会不妥,应该可作增口感用之。

锦栖再次回到樱花树下时,撞见一个不速之客,正悠闲的品尝着她的仙露。

“渊黎。”她隐忍心头火,怒瞪着他,咬牙道。

他心情颇好,对她的笑意愈发浓深,一口饮尽碗中的仙露,“这个,就当是给我的补偿吧。”

“补偿?什么补偿?”她的美目酝酿着火气,抬手抢过他高举的白瓷碗。

“傀儡术的补偿啊。”他掠起额角那缕发丝玩转在手中,没有娘的感觉,却有别样的味道,邪肆妖冶。

“那东西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何来补偿之说,分明是你偷喝了我的仙露,还想抵赖。”她单手叉腰,左手怒指着他道。

“如果你没把它给天帝,那东西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你,无耻!”

“我是无耻,可也没你无耻,居然跟本君睁开说瞎话,骗得我团团转。”

“你……”她气急了,死活也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他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明明是他惦记别人之物,还强词夺理说是她的错。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家小辰辰徒弟的份儿上,本君还能让你好好的在这里坐着吗。”他丢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傲慢的说道。

“什么你家小辰辰,明明是我家师傅好不好。”她纠正道。

“什么你家师傅,因该说你是我家小辰辰的徒弟,他是你的师傅才对。”

“不对,不对,是我家师傅。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他是我的师父,师父的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也是我师父的,师父是我的,我亦是我师父的……”

渊黎瞧她那眼神儿,好似在说你行啊,居然把你师父视为私人所有物。

她心底一惊,猛地捂住嘴巴。

糟了,她被绕晕了,说着说着就漏嘴了。

失误是失误!

为了结束这个话题,她赶紧找了一个新的问题,“说,紫嫣那件事,是不是你透露出去的。”

带紫嫣上天这事儿,她可没告诉过任何人,渊黎这厮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没准儿一直在跟踪她。

她才不信巧合二字,他跟踪了自己,一定也发现了紫嫣的存在。

“有好戏可看,为什么不看。”他虽然未亲口说是,但言下之意算是承认了这件事跟他有关。

第五十三章:西极秘境

今日,她起得很早,准备好一切后便出了天风阁,一到浮云殿就瞧见师父站在外面,如神像屹立不动,直视着自己。

她上前,轻唤了一声,“师父。”

“嗯,走吧。”白墨辰带着锦栖前往西极秘境入口处,大概用了有一个时辰到达集合地点。

由于昆仑弟子早在几天前就出发,一同乘坐飞船去了西极秘境外,而她一人未到场,才有了师父亲自送她的机会。

秘境之外有一个圆形草坪广场,四周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各个门派弟子都聚在广场中,分别站成六组,每一组为一个门派的弟子。

除去昆仑以外,世间仅剩五大门派,有蜀山、蓬莱、青城、全真、峨眉。

昔日的昆仑也是大名鼎鼎的修仙门派,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至七百年前,白墨辰辞去昆仑派掌门一职,居于九天止水宫后,不问三界之事,独自闭关清修。

五百年间,昆仑派人才凋零,几近灭亡,最后一代掌门姚光勾结魔族,背叛正道,欲合谋毁灭天界,最终被六道中人唾弃,死无全尸。

因此,昆仑派受了重创,又突遇天灾,奇火降临而下,一夕之间全门遭灭顶之灾,幸存者寥寥无几。

世人众说纷坛,有人叹昆仑派气数已尽,惹怒了老天爷,天不容存。也有人说此事跟魔界有关,至于真相无从得知。

被奇火烧过的昆仑寸草不生,十年滴雨未下,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处,萧条颓废。

奇怪的是此处仙气未有丝毫减弱,比之前更为浓厚,引来诸多仙者造访,个别修为偏低的不嫌弃这地方晦气,找了一处满意的山洞住了下来。

日久渐多,从远处来的仙者聚集在此,常年居住。

又过了几十年,五百多载未面世的白墨辰出关了,闻知昆仑派的变故后并无惊讶,好似这件事很正常,迟早会发生一样。

不管昆仑派的灭忘是天灾,还是魔族所为,都是不可避免的劫难。

出关后的白墨辰可谓是没一天过得太平,时常遭玄真帝君上门打扰。

不知两位之间发生过什么,流云仙尊决意搬离天界。

天帝得知后,力劝不成,反被唬弄过去,特意降下天雨,令死土新生,并将一座仙岛移至昆仑。

众散仙大喜,合力重建昆仑,搭建起一座座仙府。

仙尊归来,四方仙者欲恢复昆仑派,请白墨辰再担掌门之位。

白墨辰无意,拒之,才有了如今的昆仑。

至那以后,玄真帝君曾多次上门找茬,白墨辰无奈立下一牌,上面写着:玄真帝君与狗勿入。

事后,玄真帝君成为三界笑柄,再未踏出昆仑一步。

……

主持这次历练的是蜀山掌门武梁祝,他一身玄衣道袍,威风凌凌,当众宣布了此回历练的规则。

第一,不可伤及同门,但可夺取他人之物。

第二,不得大肆厮杀妖兽,在危及自身性命时可行。

第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此行的任务,获取方式无限制。

这回任务很简单,进入秘境的弟子需寻三样东西,灵芝草一百株,佛手花一朵,七晶石三块。

进入秘境前,每日分发一块铜牌,作为进出之用,若遇危急情况或愿自行放弃历练可捏碎铜牌,便能从中传送出来。

一旦放弃历练,等于舍弃了丰厚的奖励。

领取出入凭证铜牌后,众修士等到进口开启时,他们依次有序的走入了秘境。

锦栖拿着那块旧迹斑斑的土色铜牌,两面雕刻了不同的东西,正面是凸起的繁体凭字,反面则是凹下去的花纹,看样子像是古书上所绘的佛手花样本。

微风徐来,轻佛面颊,吹起她额角的青丝,随风飘扬,好似要散去她眉心的忧虑。

明明是和煦的轻风,在此时却显得分外凉凉,无一丝喜色,只有短暂离别的伤感。

她依依不舍的盯着白墨辰,想张口说点什么,那些话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最终只唤了一声称呼,轻喃悠远,“师父……”

白墨辰神情淡漠,目光幽深,注视着那张眉目含愁,满是不舍的小脸,声音清悠严肃的说道:“栖儿,为师不求你有多出色,只要能保住自身便可。”

“师父?”她瞳孔微缩,心里很是不解,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疑惑。

“自古以来,入西极秘境历练者部分人颇有成就,如参透人生一般,修行路上一日千里。至百年前起大多有进无出,死伤不计其数……”他悠悠说道。

“那……”师父为什么还要我进去历练?众修仙门派又为何还继续让弟子再入秘境?这样和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见徒弟慌乱不安,精神不振,故而说起了原因,“出来的弟子均无记忆,因该是被某种术法凭空抹去,他们猜测众弟子是为争夺一件宝物而遇难,至于真相便无从得知了。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再探秘境,揭开那场死亡的面纱。”

“原来如此。”她恍然明白这群修士的心思,不管是为了查证原因,还是想再探秘境奥秘,确认宝存在是否属实,都逃不开私心利益。

在这种的情况下,师父依旧让她去历练,想必其用心良苦。

秘境里因该有不少好宝贝,不管能否得之,这场历练对她的修行之路都会有所帮助。

前路艰险,祸福相依,生死难测,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会活着出来。

“万事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危为先。”他再次叮嘱她道,临别前小声说了句话,“秘境之事,因该与佛教有关。”

锦栖诧异一下,微点首,恋恋不舍的朝入口走去。

她进秘境算是最后一个了,先把铜牌交给检查人员核实后,才顺利进入了西极秘境。

里面和外面没什么区别,只是灵气相对来说浑厚许多,四周出没的妖兽也要多一些。

她走了一段路后,发现大多都是五六人结伴同行,好互相照应,共同进退,不至于形单影只,面对妖兽孤立无援。

锦栖倒不在意自己有无伙伴,虽说各有各的好处,但毕竟人多心杂,利益冲突,很难一直走在同条船上,同仇敌忾。

何况,一人能行的事为什么要和别人一组,多一个人多分一杯羹,不如单独来得轻松,做起事来也无拘无束。

她来到一片迷雾丛林,察觉此处有异,空气中还有微量的迷烟,似从某种花里散发而出。

锦栖屏住呼吸,捂着口鼻,缓步继续朝前行,途中发现有不少修士往同一个方向靠近,她敢断定这里一定有什么,或许是易宝,也可能是任务中某样东西。

第五十四章:迷雾丛林

大风刮过,枝叶摇曳,花儿弯了腰,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此时,四周修士陷入一片恐慌,摸不准是什么情况,愈想愈感到背脊发凉,惶惶不安。

她不觉的往右移了移身子,刚好使两肩膀相撞,微抬眼皮张开一条缝隙瞄了下是何人,惊道:“阿嫣!”

“阿锦。”紫嫣和她同一时间发出声道。

锦栖抬手遮住眼部,免得被沙尘伤了眼睛,忽而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原本我是想先去取灵芝草的,偶见许多人朝此地奔来,便好奇的跟来过来,之后才听说这里有佛手花,因数量有限,引来四处修士纷纷前来争抢。”

紫嫣一下子说完话,不小心呛了口灰尘,难受的轻咳了一声,连忙衣袖挡在面前,又道:“这风来的蹊跷,定有什么古怪。”

锦栖拉着她向最近的那棵树子靠拢,各自双手抱住树身,避免一会儿有更大的暴风,将之刮走。

果然,她们猜得没错,这阵风没维持多久,又刮来一场更大的风。

有些胆小惜命的早就吓得紧抱着树木,恰巧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而那些六神无主的修士们还没想出对策,便被这股大风无情的刮飞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风骤然停止,雾气散去,眼前一片明朗,可清晰见满地生长的奇花异草。

她惊讶的瞧着这处旖旎的风光,“奇怪,雾怎么散了。”

“对啊,刚刚的雾还很浓。”紫嫣盯着遍地各色怒放的奇花,看上一种艳丽似血的花,不禁想伸手去摘下。

花有五瓣,呈椭圆形,似一把锋利刀,尾部长而尖尖,仰望着上空。

锦栖见此,立即制止,“不要,这花有毒。”

“……”她疑惑的看向锦栖,不可置信的愣住了。心想,这等漂亮的花竟然有毒!

“此花名为血雾花,你别看它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暗藏剧毒,能瞬间夺人性命。”锦栖细说道。

紫嫣一听,身子一凛,对这些娇艳的花产生惧惮,“莫不都是毒花?”

“有毒的地方,就有解毒之物,万物相生相克,所以也不全是,只有部分花含毒。”锦栖回答道。

她抚了抚胸口顺气,“那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为自己进了一个满是毒物的鬼地方呢。”

“呵呵,那是你想的太多了。”锦栖僵笑道,细观了下脚下的花丛,折下一朵白色的彼岸花,递在紫嫣面前,惊得她猛然一退。

锦栖无语,一摇头,说道:“别怕,这花没毒。”

“噢,吓我一跳,你也该事先说明一下吧。”她讪讪一笑,难为情的移开视线,低头垂眸着。

“这是曼陀罗华,意为上天之花,太白莲花,纯洁美好。”她微锁眉头,注视着手中的花发愣,思索了起来,“奇怪,这儿为何有曼陀罗华?”

“上天之花,佛门之花……”她看着花丛中间,有一路是盛开的曼陀罗华,如一条长龙般曲折蜿蜒,往下延生着。

这一现象像是指引着什么样,引起了锦栖的注意,“走,我们过去看看。”

紫嫣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想法,她也正有这个打算。

她们俩沿着这条长有曼陀罗华的路向前行,途经一处河流时,撞见不约而同来的其他门派弟子。

锦栖现在只有筑基三层修为,遇上这群修士自然会心生警惕。

她对着他们莞尔一笑,热情道:“各位道友好。”

他们一怔,有些不适应外人的示好,不过还是礼貌的一点首,“好。”

“虽说咱们不是同门师兄妹,但都是修道之人,所谓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天下修士皆为一家,不分彼此。不知小友可否有幸与众师兄弟们同行”

她在说话的同时,暗探一下他们的修为,得知皆在灵寂期以下,最高的心动六层,一共三个,有两个是心动四层和一层,其余的全是筑基期修士。

这群修士是蜀山剑派的,统一穿白色服饰,手上握有一把剑,个个一身正气,想必在紧急状态下,不会做出有违道义的事。

想到这里,她心安了不少,但也不能完全放下戒备。

“这,这……”

他们听了她的话有些犹豫,一时间拿不定注意,纷纷看向大师兄曲池。

这位大师兄是蜀山掌门坐下大弟子,据闻是武梁祝在游历人间时捡到的孤儿,见其资质极佳,便带回蜀山,收入门下为徒。

经他从小到大的表现作为,武梁祝对这个徒弟很是满意,欲将他培养成蜀山下一代掌门。

世人皆说蜀山的曲师兄相貌英俊,为人正直,待人宽厚。

不知对于她的示好,他又会如何看待。

“这位姑娘想必是昆仑弟子吧。”他带着试探般的语气问她,见她没有否认,又接着说道:“在下倒不建议姑娘加入,只是怕委屈了姑娘。”

他意下有难言之隐,不好说明,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想来,他之意也对,他们蜀山全是男弟子,让她一个姑娘插在其中,却也不妥。

如此,她也不为难,反正她本没想过真的要跟他们一队。

“既然这样,那小友打扰了。”

锦栖转身回到原处,用神识探了下紫嫣的修为,不由感叹资质好的就是不一样,她现今已是灵寂期一层修为了。

心知此行不可草率,面临的是敌非友,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不能单独行动,与紫嫣一起有益无害。

瞧着这条宽阔的长河,她那刚展开的眉头有蹙了起来,“彼岸,彼岸的尽头是什么?”

紫嫣眺望着河对岸,“莫非,你指水那边的陆地?”

“是也非也。”她摇头道,愁思了半晌,恍然大悟,又说:“生死为此岸,涅槃为彼岸,倘若超脱生死,便能到达彼岸。”

“啊?”紫嫣没听明白,越想越迷糊,“那彼岸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是希望,佛的夙愿,众生的希望。”锦栖回答道。

“佛的夙愿是什么,众生的希望又是什么?”紫嫣又问。

“人生六苦,看不透放不下,佛向往平等,悲悯苍生,普渡众生,若没了烦劳欲念,超脱生死即化身成圣。而人有七情六欲,活着享于安乐,死后自然想早登极乐……”

“阿锦的意思是,那边是极乐世界?”她似乎懂了,好像又什么都不明白。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只不过此极乐非彼极乐,不是人死后的极乐,而是佛修的地盘。”锦栖耐心的细说着。

“那佛修和佛教有什么关系?”她记得修佛的人称为和尚,并没听说过佛修二字。

“同根不同枝,和尚修佛参的是禅道,悟的是生死,他们心怀善意,六大皆空,而佛修啊修的是邪道,有善有恶,六根不清。”

紫嫣明白了其中之意,笑道:“这么说,佛修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咯,打的是佛教的旗子,修的是算半个我们道家的功法。”

锦栖点头,紫嫣又问:“对了,阿锦是怎么想到的?”

“这个很简单啊,何为西极,何为秘境?百年前那批修士非死即伤,若跟佛教有关,此教绝非正道。”她凝重的看了一眼紫嫣,微微一叹,“不过,一切仅是我的猜测,究竟是真是假,还得先去证实。”

第五十五章:浮木渡河

蜀山大师兄取出一样类似模型的小船,旋即扔进河中,瞬间迅速增大成一艘华丽的大船。

随后,众弟子们依次上了船,曲池使用法诀控制船前行,渐渐的远去,离河对岸越来越近。

紫嫣望着那艘船发怔,好会儿才回神,偏头向她问道:“阿锦,我们没有船,要怎么过河啊?”

“浮木替轻舟。”她从锦乾坤囊袋拿出一根短小的细木头,“就它吧。”

她惊奇的瞪大眼睛,揪着这根小木头道:“这也行啊?”

“那当然。”锦栖默念一段口诀,在木头上施展灵力,白色的光溢出,包裹着整根木头,最后将其投入湖里。

当木头落进湖水之时,那层白光愈发强烈,原本细小的木条转眼脱变成一根巨大的木头,漂浮于湖面上。

她欣喜一笑,转头对紫嫣说道:“走吧。”

紫嫣不可思议的盯着湖中的巨木,心头抱有怀疑的态度,紧皱起眉头,讪笑道:“阿锦,这能行吗?会不会不稳妥啊?”

见她对自己的做法不太赞同,锦栖自是不悦,但也没想太多,强笑着说。

“不会,你就放一个百个心吧,这可是南山神木,我本来打算用它打造一件飞行法器,现在只能凑合着用了。”

“南山神木!那是几乎绝迹的东西,最合适做飞行法器的宝贝。”紫嫣惊道,诧异的看着锦栖,“这么好的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这个啊,是无意间得来的,不提也罢。”她能说这东西她空间里长了很多吗?这根不过是其中长得最好的那棵而已。

她那空间可是个绝世宝物,里面灵气浓郁,盛产各种奇花异草,灵果神木。

奇怪的是,这回筑基以后,空间的灵气明显有所变化,似乎比以往更加浓厚精纯了,就连总面积也扩大了不少。

紫嫣听了自不会疑心她话中的真假,就凭她是流云仙尊的徒儿,天帝都对其另眼相看,态度好的太过异常,想得来一些稀罕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阿锦的仙缘就是不一样,真是令人羡慕啊!”她叹道,觉得人命各有,缘法使然,因果不同,命则不同,奇遇更是不相同。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也不差啊。”锦栖略有谦虚,谐谑道:“等你将来修炼成上仙,做了明轩殿下的妃,指不定让三界中人有多羡慕啊。”

“好了,阿锦,你也不别顾着笑我,忘了正事,现在谈往后为时过早,将来的事谁又说的清楚。”她说着,敛了笑意,眉心多了一丝愁,像是有什么心事又浮上了心头,忧思无果。

锦栖僵住面上的笑,看着这样的紫嫣,不由得微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是不信明轩,还是不信你自己?”

“不是不信,而是有些事注定无果,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自己做主。”她叹命运的无奈,情不由己。

“好了,阿嫣你也别多愁善感了,不是说我命由己不由天吗,只要想,人定能胜天。”她笑得纯粹,对面未来充满幻想,不到尽头绝不死心。

“嗯,以阿锦的心性,定能如常所愿。”她散去愁容,换之笑脸相答。

“借你吉言,愿我心成真,一生无忧,大道无阻,早登仙。”她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道。

“阿锦,你看蜀山那帮弟子人影儿都不见,我们若在这样耽搁下去,要是真有什么天材地宝,等我们到了的时候,说不定早被人抢光了。”紫嫣说道。

“阿嫣说的有理,我们这就走吧。”她翩然一跃,跳上巨木,回身看着紫嫣说:“你也快点啊,还杵在哪儿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妖兽傀儡

“我……”她有些迟疑,堪堪走上巨木,因脚下没踩稳,浮木左右晃了晃,弄得紫嫣心神慌乱,足部一滑,差点跌入湖中,幸好有锦栖锦栖及时扶住她,免成落汤鸡。

“你小心点,稳住心神,别想太多,一定会没事的她。”等紫嫣缓过神来,心安了会儿,她立马施法,用灵力催动神木快速浮动,急速达到了岸边。

她俩上了岸后,锦栖展开右手,默念口诀,只见那根巨木一下子变小,飞入她的手心。

锦栖一合手,半握成拳头形,将神木放入锦乾坤囊袋,“我们走吧。”

“嗯。”她一点头,两人快步朝前走去。

她们沿着曼陀罗华走了一小段路后,发现花延至这里已无,却生出三条路来,分别为东南西三个方向。

瞧着眼前出现的三条一模一样的路,紫嫣傻眼了,“这可怎么办?”

锦栖细观了一眼这三条路,思量了片刻,笃定道:“这一定是幻象,不要被迷惑,我继续往前走。”

她们接着走了一个时辰,进入一片诡异的密林,四周有多种妖兽出没,令人不解的是,这些妖兽似乎和平日见过的看起来有些不同。

它们见到有生人踏入领地,既没有避开,也未发起进攻,好似当她们不存在一般,只顾着四处游荡。

锦栖察觉了这些妖兽有点不对劲,便走过去瞧了瞧,见它们一个个两眼无神,如行尸走肉般看不见听不着,不论她怎样在它们面前晃悠,皆无任何反应。

“它们,这是怎么了?”紫嫣十分不解,纳闷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话,应该是被下了某种药物所致,或者是一种特殊的秘术,可以控制魂魄,让其听命于他,除了主人的话,它们不被外物影响,无自我意识,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主人摆布。”

她思而不明,“究竟是什么邪术,可以这样操控它们?”

“这个难说,魔族有缚心术可以做到,狐族有摄魂术,通常只有九尾狐一族具备此法,仙族的控灵术,人族的巫术都可以做到,还有就是唐门的毒术,不论仙妖魔都可以用药物将之变成活人傀儡。”锦栖不快不慢的细说道。

紫嫣闻言一惊,“这不就是傀儡术?”

“活人傀儡只是傀儡术中一项,这种方法太过变态,是唐门中的禁术,早已失传,而且活人傀儡和死尸没什么区别,祖师不喜欢,就研究了新的傀儡术,采用一些东西制造出神兵傀儡。”

她越说越起劲,听得紫嫣又惊有喜,对这傀儡术颇感兴趣。

“那这神兵傀儡是什么样的?”紫嫣问道。

锦栖说得正在兴头上,才不会过多顾虑,把知道的一一道来。

“有三等,一为普通傀儡,消耗灵石运转,二为中级傀儡,有意识,智力不高,消耗大量灵石或灵气才能行动,三为高级傀儡,此傀儡与其他傀儡不同,所需的材料很稀有,外表如真人,智力高于普通人,可修炼仙家道法。”

“这么神奇啊,那简直跟真人一般无二了!”紫嫣惊叹,忽而又说:“阿锦知道的真多,听说你是唐家后人,那你会不会这傀儡术啊?”

她突地僵住笑颜,心生几分警觉,淡笑道:“说不会那是假的,说会但也不全精通。”

“傀儡术那么难,阿锦能会一点已经很不错了。”紫嫣扬唇一笑,天真烂漫,纯净的双眸中不含一丝杂质。

锦栖将她面上的一切细微表情都收在眼底,始终没发觉一丝异常,才安下心来,不在多想。

第五十七章:堂妹挑衅

夜幕降临,林中寂静无声,气氛分外诡异。

锦栖和紫嫣一路同行,在来到密林尽头时止步,准备原地歇息,明日一早在继续前行。

两个四周转了一圈,找了一些干木材回来,将其放成一堆。

她打算用火诀点燃木材,又想到自己火是白色,唯恐引起他人注意,便让紫嫣代劳。

紫嫣略施火术,黄色的火光从指间飘出,优雅的轻轻一弹,火团坠入木堆中,迅速的燃烧了起来,火光耀眼,照得周围通亮。

一会儿以后,四处的修士见火光聚来,最先到来的是蜀山和昆仑弟子。

蜀山弟子们看她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曲池极为平静的作揖道:“姑娘好,咱们又见面了。”

锦栖回了一个揖,笑道:“是啊,真巧啊。”巧的不止一个人,还遇上了多年未见的唐婉儿。

唐婉儿与她同岁,如今已长成了大姑娘,容貌也完全展开,比以前更加娇美,那身枚红色的轻纱襦裙衬得她愈发明媚,像极了贵族大小姐,气势傲气皆足。

或许,第一眼认不出锦栖,但她能认出谁是紫嫣,那个让明轩殿下魂牵梦绕的女人,如今三界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而且,她知道锦栖的容颜一日胜一日,一天比一天更漂亮,现在定是个绝色大美人,站在紫嫣身边一下子将她比下去了。

三界人都知流云仙尊之徒锦栖和紫嫣交好,何况眉目间还是有之前的影子,多看几眼便能猜出个大概,再加上紫嫣在侧,她更能确定她就是锦栖。

现在的唐婉儿已是灵寂三层修为,在参加历练的昆仑弟子中算是最高的一个,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她们的领头人,心里也变得更高人一等,看着锦栖很是不屑,走到她身前说:“哟,这不是大姐吗。”

锦栖没有理她,让唐婉儿心头更为不爽,当知道她仅有筑基三层修为时,笑得肆意张狂,“大姐不说话,是不是担心到时候会输得太惨,没脸见列祖列宗。”

“二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时候未到,输赢还不能下定论,何况你我的修为之别,还不一定能在大赛上相见呢。”锦栖冷笑道。

唐婉儿那锋利的眼神儿狠狠的剜着她,“哦,大姐这是想反悔,还是怕了。”

她故作巧笑倩兮,一脸柔态,话中带着无形刺,“二妹多略了,大姐既然应下了,自是不会反悔,只不过想让你别高兴的太早,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唐婉儿瞧着她那样子就火大,听完她的话更是不爽,“哼,咱们走着瞧。”

她转身回到原处,那气急败坏的样儿可把锦栖高兴惨了,别提心里有多畅快。

蜀山弟子刚看了一出好戏,不笑不言,愣是当无发生。

一炷香后,其他门派弟子皆到来,曲池和众师弟商量了会儿,决定今夜暂时在这里歇下。

有弟子提说此处妖兽过多,虽只是傀儡,但不宜多停留。

于是,众人想出了一个完全之策,就是轮流值守,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曲池第一个向她征求意见,锦栖表示无异议,同意他的想法。

之后,其他门派皆赞同,配合他的决定,分六轮值守,一个门派守两个时辰,至于人选自定。

一夜后,初晨的阳光落向大地,枝叶上镀上了一层金辉,投在地面如镜子所映之物,树影斑驳,片片亮点似金子样引人注目。

各个门派弟子先行,锦栖和紫嫣最后动身,尾随在他们后面。

第五十八章:冒牌灵山

“阿锦,这样行吗,她们人多势众,我们势单力薄。”紫嫣有些担忧道。

“你以为都是唐婉儿啊,以他们的品性不至于多欺少,或许根本不会将我们当一回事。”她并不担心突发状况,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怕的。

“可……”她还是无法放心。

“你的忧虑没错,我们是因该防备一下有人刻意的攻击。”锦栖偏头斜视着紫嫣,又道:“这一切呢我自有对策,而你现在是灵寂一层修为,根本不用担心自身安全,就算对上曲池和唐婉儿也不会输得太惨,至少有命可活。”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修为有多高呀?”紫嫣有点儿惊愕,想着她们之间境界差了那么大一截,阿锦是如何做到看穿他人修为的。

不是说比自己高的修为无法窥探么?难道先人的话有假,凡事有例外?

她闻话一愣,讪道:“或许,是因为我神识太强,超乎常人吧。”

“哦。”这样啊,倒也说得通。

密林的尽头是一层结界,穿过这层隐藏结界后,步入一片如梦似幻的地方。

高山耸入云凌空,峰顶宫殿宏大,金碧辉煌,四处雾气缭绕,上空光晕五彩斑斓,灵雀环绕,美轮美奂。

她看着眼前之景,忽然想到一个地方,“灵山?”

“难道,这就是西天灵山?”紫嫣疑惑道。

“传言西天灵山低头可观日月,引手可摘飞星。灵宝宫阙,彩鸾环飞,怎么可能是这等模样。”她语顿了片刻,又道:“在说,灵山在西天,这里是东方的西极秘境,不过是个仿灵山的冒牌货而已。”

她俩徒步前行,追上那群门派弟子。

突地,一股风刮来,雾气逐渐浓厚,众人忽感目眩,浑身无力。

曲池察觉不对,猛地大震道:“不好,雾气有异,大家赶快捂住口鼻。”

众人闻言,立马照做,唯独锦栖例外,引来各色异样的目光。

唐婉儿心想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她一出现就发生突然状况,真是晦气。

她本就瞧锦栖不顺眼,再看锦栖在哪儿装模作样便一阵来气,“唐锦栖,你这个灾星,有你在地方就没好事!”

这突发情况又不是谁能预料到的,怎么可能跟锦栖有关,连紫嫣都听不下去了,曲池怎会信,“婉儿姑娘,注意你的言行。”

“可……”众人半信半疑的看向锦栖。

锦栖也不好解释这个问题,便从兜里拿出一瓶药,“这是清毒丸,跟你们的丹道不同,但原理相同,是我从人间带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我是事先已服用过,可能是凑巧解了这雾毒,产生抗体。”

她不傻,自不会说自己百毒不侵,不然这群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放过她吗,说不定会把她当成灵丹妙药用了。

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她先吐下一粒,再将清毒丸分发给他们。

他们见锦栖没事,放心服下了清毒丸。

之前唐婉儿还不信,见大家服用后都无事,才拉下脸皮来,“给我。”

锦栖也难得跟她计较,连瓶带药丢给了她,她服下清毒丸后脸色才好了些,看锦栖神情还是十分不屑。

清醒一会儿,大家又开始犯起困来,一转眼身陷一片白茫茫的地方。

曲池大惊,面不改色的提醒道:“不妙,这是幻境,大家要提高警惕。”

第五十九章:身陷幻境

空气中弥漫着粉色的烟雾,众人眸前一晃,四周皆是一片旖旎绚丽,迷惑了谁的眼,扰乱了谁的心。

锦栖只感觉眼前人影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恍惚间眼皮一合一张,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她看见他一身白衣胜雪,飘逸出尘,露出少见的温和笑意,朝自己伸出手道:“栖儿,过来。”

“师父。”她欣喜若狂,忘了身处何方,直接跑了过去,抱住他,“师父,你怎么会来这样啊?”

“不放心你,所以进来看看。”他语气亲和,柔声道。

她松手,抬首望着他,展开了双臂,巧笑道:“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看来是我多虑了。”他眉宇间的笑意如春风,和煦入心,搅乱了她一汪春湖,久久不能平静。

锦栖眼神迷离,痴痴的看着他,分不清真假,甚至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样便没有忧愁烦恼,可以敞开心扉,随心所欲。

他轻抚过她额角,动作缓慢,神色柔和,“走,栖儿,我带你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我……”她微蹙眉,心头一疑,却不愿清醒过来,甘愿沉沦在此时此刻,攥住他的手臂,点头道:“好啊。”

他带着她高飞于空中,透过云层能看清晰下界的景色,大致飞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一片粉色世界映入眼帘。

“真美。”她不禁感叹从高往下看的画面是如此之美,不同的视觉,别样的感受,好像是梦里才有的美景。

他们翩然而落,坠入粉色的世界中,目环四方,看着一棵棵高大的樱花树整齐排列,枝上开满朵朵樱花,花瓣相叠,形如白菊,边缘呈微波状,有粉有白,粉如红晕,淡雅清新,白似雪犹云,纯洁鲜明。

那抹突然闯入一白一绿的身影,身藏在花海之中,并没有丝毫不和谐之感,反而为此增添几分美色。

她望着这片樱花林,又喜又惊,叹道:“雏菊樱,在所有樱花中算是珍贵稀有品种,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啊。”

他偏头注视着她,淡淡的问道:“传说,在樱花树下许愿,可以美梦成真,不知你的愿望是什么?”

她闻言,脸色突地浮现一抹浅浅的绯色,红若天边云霞,娇羞的垂下头,吐语如珠,悦耳动听,“我想和师父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

微风袭来,衣袂翻飞,漫天落花飘下,美得无法形容。

满地花瓣,片片相叠,层层堆积,如一地粉白的蝴蝶,点缀着整块地面。

他缓缓靠近,轻握住她的柔夷,面上温和,如沐春风,让人沉醉,移不开眼,而那语调清脆,似蜜一样甜,将随手折下的樱花枝递在她面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在这里,再也不分开了。”

她抽回手,接过那枝漂亮的樱花,那双美眸蒙上了层薄薄的泪光,极为惹人怜,转瞬似化作烟雾般消失,抬眼直视着他,“可惜,梦终归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这不是梦,只要你愿意,什么都能成真。”他温柔的说道,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一被吸引便会深陷其中。

“呵呵。”她自讽一笑,凄美动人,“你别骗我了,在这个世上谁说这些话都有可能,唯独我师父永远不会。”

“栖儿,你怎么了,又在胡言乱语了。”他神色紧张的说道。

“我没有,是你在胡言乱语才对,因为你根本不是我师父。”她收起情绪,目光凌厉的瞪着他。

他淡笑之,无奈的柔声道:“傻孩子,我不是你师父,会是谁?”

第六十章:击退幻魔

“你是谁?这个得问你自己。”锦栖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抬手摸了摸,“是说这张脸太像了呢,还是该说你的演技太好,我险些都被骗了过去,着了你的道。”

“什么太像太好的,在这样胡说,我可不高兴了。”他神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还没演够吗?既然你这么喜欢演,那我就来陪你好好玩玩吧,也免得辜负了你一片用心良苦。”

她从锦乾坤囊袋拿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小盒子,然后优雅的打开盖子,里面有一颗透明的圆珠,表面闪烁着细微的雷电之光。

“这是净元珠,据说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物,栖儿想把这个东西送给师父,就是不知道师父喜不喜欢。”她莞尔笑起,把盒子拿给他,还没接触他的手时,身子他明显一退,闪躲圆珠的靠近。

“哼,还是不肯死心吗。”她自言自语道,随即取出圆珠,摊在手心,“送给你,你可以接好哦。”

她握紧圆珠,高举起,一下子往他扔去,他见状身形一闪,化成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面部,像是可以千变万化的无头人,那透明的头颅上没五官,生起气来似水波一般扭曲,异常狰狞。

“真好骗,不过是一颗普通的避雷珠而已。”她缓缓摊开玉手,一颗包裹着雷光的圆珠呈现在掌心。

其实,她刚才并未真正将珠子丢出去,只是做了一个扔东西的动作,为的就是想诈他,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上当了。

“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披着他人的皮囊呢。”她冷笑道。

“哈哈哈哈哈……”他仰首一声大笑,张狂的说道:“就算你能辨别出真假,也休想逃出这幻境!”

“是嘛?”她不屑的拿出一把匕首,握着刀柄轻轻的拔出,食指滑过亮铮铮的刀身,“念由心生,幻象随心,我虽除不了心之想,但可以杀了你。”

她眼底露显狠色,半抬手臂,刀尖对着他说:“你是自己滚,还是想我亲自动手。”

“我不信,你真的舍得亲手杀了他。”他肆意的笑着,幻成白墨辰的模样。

“呵,你还真喜欢用别人的面孔。”她厌恶的剜着他,放出狠话,“敢与不敢,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手握匕首,步步逼近,他脸色惊诧,忽地两手筛糠,“栖儿,我可是你的师父,你不能这样做。”

锦栖视若未闻,径直朝他身上刺出,他身子连忙往左一挪,她与他刚好擦肩而过,她又突然刀锋一转,回首将匕首插入他的后背。

他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两眼,“你……”

她回身至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最讨厌别人用我师父的样貌来骗我,以后可千万不要如此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如果,我真的是你师父,你还下得了手吗?”他问道。

“无耻,你怎么能跟我师父相提并论。”她怒道。

他轻笑,面孔上显出一丝邪恶,问她,“又或者,有一天,他挡了你的路,你还是这样做吗?”

锦栖看着他的样子分外刺眼,越瞧心头越不舒畅,十分不爽的说道:“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他变回原来的模样,那身黑色的斗篷如一把伞铺在地面,“但愿如此,或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他化作一道黑色烟雾飘走,在半空落下一句话来,“玄真帝君把你教得太好了,我很喜欢,我们魔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非常欢迎你加入。”

“疯子,疯子!”她对着上空怒吼着,难解心头之气。

第六十一章:镜生异相

幻境消失,她回到了那片白茫茫的地方,看见众人皆陷入幻觉,他们姿态千百,有的手舞足蹈,有的坐在地上痛哭,有的已倒下死去。

离自己最近的便是紫嫣,她又笑又哭,悲欢交加,不知沉沦在一个怎样的幻境世界中,上演了一场什么样的故事。

她心知不能在这样任由其发展下去,否者后果不堪设想,便走到紫嫣身侧推了推她,轻唤道:“阿嫣,阿嫣……”

好会儿依旧不见她清醒,这下心悬起来了,急忙翻找锦乾坤囊袋里的药瓶,取出一瓶清神丹,“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看能不能行。”

锦栖倒出一粒丹药,喂进紫嫣嘴里,半晌之后,她没有在闹情绪,很平静站着不动,目光有些呆滞。

“紫嫣,紫嫣。”锦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是未见她有一点反应,便使劲摇了摇她,“阿嫣,阿嫣,快醒醒。”

紫嫣的睫毛动了动,堪堪回神,灰暗的眼珠儿亮了起来,正看着眸前的锦栖,微张了口,“阿锦,你没事吧。”

她松了口气,说道:“我没事,是你差点有事。”

“啊?”有那么严重吗?

“嗯。”她点头,忽地又问道:“对了,你在幻境里看见什么,遇到了什么?刚刚看你悲喜交加,很是伤感。”

紫嫣回想着幻境种种,缓缓道来:“我看见我和明轩成亲了,在拜堂时血染了整个礼堂,突然画面一转,魔帝苏醒,血洗了三界。”

“啊!”她大吃一惊,对紫嫣的幻境之事感到讶异。

这幻梦,也太离谱了点吧!魔帝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会醒来?

顿时,其他人也开始脱离了幻梦,有蜀山的曲池,青城的吴捷,蓬莱的娟茹,全真的纪彻,峨眉的若晗,还有她的堂妹唐婉儿。

这六个人,凑齐了几种不同的颜色,咋眼一看还真是五颜六色啊。

蜀山白衣,全真黑衣,门中皆是男弟子,峨眉粉衣,全门皆是女弟子,随着年龄修为的高低从浅至深,例如其掌门着一身朱红色道衫。

而青城蓬莱及昆仑弟子不限男女,青城门中穿绿衣,蓬莱则穿蓝衣,同样由浅到深,根据境界的高低搭深浅。

至于昆仑,目前类似散派,穿着打扮随意,凭个人爱好决定。

所以,他们几人的衣服颜色,刚好是黑、白、蓝、绿、粉、红六色。

这几种色聚在一起,分外显眼,看着新奇又想笑。

曲池看了一眼倒在地面的尸体,再大致扫了一下在场的几人,最后观察了一遍四周,说道:“是迷幻之阵。”

吴捷娟筎纪彻若晗四人同时一怔,他们刚才以为是中迷烟,产生幻觉,未曾想原来是在迷幻之阵中。

这四人为人正直,定力非凡,且道心坚硬,那些东西自然迷惑不了他们,不过在各色梦中走了一朝,怎会往他处想。

对于这迷幻之效,锦栖是深有体会,若不是及时抽身,很有可能沉溺其中,跟地上那些人一个结局。

“曲师兄,可否容我问一个问题?”她好奇的问道。

“不知是何问题?”

“你在幻境中看见了什么?”

第六十二章:同一个梦

曲池迟疑了半刻,如实回答:“也没什么,就是看见魔帝苏醒,血洗三界的情景。”

“你也是看到这个!”锦栖一震,惊讶无比,目光移落在其他四人身上,不禁问道:“莫非,你们都看见了同一个画面?”

他们四点头,的确是瞧到一样的情景。

锦栖扶额,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那他们……”

“不清楚,可能一样,也可能是其他,一切皆因心念起,产生不同的画面,只有放下了执念,方能清醒。”曲池悠悠说道。

紫嫣好奇的盯着锦栖,“那,阿锦看见了什么?”

她汗颜,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说吧。

想了会儿,她尴尬的说:“我呀,跟你们看到不一样,我啊我见到自己飞升成仙了。”

紫嫣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是好事,阿锦一定会梦想成真。”

“呵呵,但愿如此。”锦栖将视线移至唐婉儿身上,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不由问她:“对了,不知二妹看见什么,是和他们一样,还是?”

被锦栖这么突然一问,唐婉儿显然愣了,两颊浮上红晕,如绯云一般。

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她能不会回答吗?

唐婉儿看到不是别的,是在与自己师父拜堂成亲,这叫她如何启齿。

她内心敢非常确定,自己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对师父只有崇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什么念由心生,那都是在胡说八道,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被她遇到了,当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可把她吓傻了。

锦栖第一次看到唐婉儿那囧样,心里可笑惨了,一旁的紫嫣说道:“阿锦,你还是别问了,你看她那羞涩的模样,说不准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紫嫣没有的异想天开,忍不住扑哧一笑,众人见了跟着低声轻笑,可把唐婉儿气爽了,除了将眼神化作刀子,狠狠的瞪着她俩外,无话可说。

“吭。”曲池轻咳了一声,打破这份尴尬,瞧着地面的尸体说:“他们,还有救吗?”

她蹲下身子,检查了一遍尸体,“他们的魂魄已不在体内,怕是没救了。”

“现在哪儿还顾的了其他,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才对。”唐婉儿突地插话道,被众人齐刷刷一瞪后,未敢再多言。

紫嫣苦思不解,找不到一点儿头绪,“迷幻之阵,我们要如何才能破阵而出啊。”

“先找到阵眼,再将其破除。”一边儿的曲池说道。

“那阵眼会在哪里?”锦栖问道。

她不太懂阵法这东西,以往她都是尽量避开,绕道而行,哪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一头栽进去,误闯了阵法。

“通常迷幻之阵,阵心都有具有迷幻效果之石加持,我们只要找到阵心,就能让阵眼现身。”曲池说道。

“阵心。”她挑眉,食指点着下巴思索着,根据四周大概的距离,往中心靠拢,什么也没看见。

锦栖反复的在此绕圈,走了一遍又一遍,从小圈到大圈,不知走了多少遍,忽地脚底踏上一个硬物,倏尔红光乍现,直上半空。

一块晶莹剔透的四角锥行石头显现而出,足有拳头大小,散发出五色的光芒,映射在地上呈现成一个五角星形的阵法。

曲池抬头看着上方,“那是五色迷幻石。”

“真没想到,阿锦误打误撞找出了阵心。”紫嫣欣喜道。

“快看,阵眼已现。”唐婉儿指着阵眼说道,看着六颗一模一样的黑色的魔珠以规律有序的速度旋转着,无次序的互相交换着。

众人转身看去,观察着阵眼的变幻,瞧得锦栖眼睛都快模糊了,“这,哪有一个才是……”

第六十三章:堂妹之怨

他们几个中,都不擅长阵法,唯有曲池对此有些看法。

曲池环视四方,紧盯着阵眼魔珠的旋转规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他念完这句话后,魔珠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在进行交替,同时定在半空不动,周身泛起光芒,分别是青、赤、黄、白、黑五色。

旋即,又开始飞速转动起来,是之前速度的两倍。

“五行五色。”锦栖看着这几个旋转的阵眼,陷入沉思,忽而想到一个可能性,“莫非,这几个阵眼是虚设,用来迷惑他人,真正的阵眼即是阵心?”

曲池听了她之言,恍然大悟,“极有可能。”

她抬头,望着头顶上的五色迷幻石说:“那我们该怎样破掉呢。”

“我们都对阵法了解不多,又何必多费神呢,不如来简单粗暴点,直接毁了阵心来得轻松。”唐婉儿这句话算有理,说到大家心坎上了,纷纷表示赞同。

既然大家的想法一致,那便照唐婉儿所说做,毁掉其阵心。

“关键是,要怎么个毁法,万一……”紫嫣担心强行毁坏阵法,可能会有损众人自身安危,毕竟生命第一嘛。

“阿嫣说得有理,不知曲师兄怎么看。”锦栖看向一旁的曲池,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他。

“啰嗦。”唐婉儿不耐烦道,径直拔出了她手中那把碧落剑,挥向上方的五色迷幻石。

或许是凑巧破了阵法,只见五色迷幻石碎裂而开,化为五条光飞入魔珠之中,随即停止转动,魔珠出现裂纹,爆炸成无数碎片散落。

碎片消失,灰黑色浓烟弥漫,看不清远处之物。

“这是怎么?”唐婉儿凝眉惊道,扫了一眼四方。

“还不是要怪你,不懂就别乱动手,害大家跟你一起……”紫嫣不爽的斜视着唐婉儿,话中满是责备之意。

“好了,阿嫣,眼下先别跟她计较。”锦栖制止道,接着朝曲池说:“曲师兄,你看,这……”

“这是魔气。”曲池说道,语气十分笃定。

“这里怎么会有魔气,还是这等浓厚的魔气?”众人不解,对此很是惊愕。

陡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如魔音缭缭,气场震撼,似战场厮杀,热血沸腾,犹鬼魅咆哮,异常阴冷,听得大家头疼欲裂,难受至极。

“不好,是魔音,大家快捂住耳朵,气沉丹田,心无杂念,莫让心魔有机可乘。”曲池一言,众人立马照做,一会儿就好多了。

唐婉儿轻松了片刻,第一眼便看向锦栖,颇为骇怪,“你怎么,没事?”

众人闻声望去,皆是一惊,没想到锦栖什么也未做,像没事人一样好端端的站在哪儿,似乎魔音对她起不了一点作用。

“对啊,阿锦你怎么……”紫嫣美目圆瞪,讶异道。

锦栖一脸懵,对各种惊讶的目光分外伤神,不知从何解释,“我也不知道,刚才还想问你们怎么了呢。”

“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紫嫣问道。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下更惊了。

唐婉儿不悦的心情早就挂在脸上了,自己刚才那么难受,她却什么事儿也没有,如何能开心得起来。

今时,若说谁最不想锦栖过得好,她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真想不通,为何一个她从来看不起的普通小角色,突然有一天大翻身,几乎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锦栖再也不是那个她能随便欺负的人了,在她做事之前还要顾及后果,不敢轻易动她一根汗毛。

第六十四章:疑是魔墓

“喂,你还愣在那儿干嘛,还不赶快想想办法,你没事,不代表别人也没事。真是的,像条死鱼一样杵着那。”

唐婉儿那副欠抽的表情,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挑衅的味道,极为不屑的看着锦栖,让大家都有些不满,好在她的话在理,便未跟她一般见识。

当然,锦栖也不会放在心上,与她一个疯子计较显得自己肚量小不说,还在自己跟自个儿找气,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决策,气死对方不偿命。

她不理会,唐婉儿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咽着这口气不发,不然会引起众怒。

锦栖幻出一支雪箫,随着意念吹起,箫声如溪水流出,悠扬绵长。

忽而,魔音受到箫声干扰,倏地停止,旋即灰黑的浓雾逐渐消散,眼前呈现的是另一片意想不到的景象。

满地都是土堆,仿若坟包一般,只是没有立碑,每个堆都整齐排放,将一个圆形广场团团包围。

他们往前行,越近越能更清晰的看清楚那里是什么,待走入广场时才彻底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四方圆柱,上有一个空心圆形圈与之相连,中间则是石墓,外观呈圆状,从三分之一开越来越小,如刀尖一样往上高出圆顶圈半尺,尖上镶有一个深黑色的珠子,发出似黑雾般的光芒。

“这是什么?”娟筎瞧见石墓下方有一个似机关的椭圆黑宝石,不由伸手欲去触碰一下看看。

“别碰,这是聚魔心罗大阵,一旦触碰到机关,阵法便会启动,我们都会被困在阵中,根本进不了墓室。”曲池说道。

娟筎收回手,抬眼瞧着曲池说:“那这会是谁的墓啊?”

“笨蛋,这还用问吗,既是聚魔心罗大阵,那肯定是魔族的墓呀。”唐婉儿双手环胸,十分鄙视的说。

娟筎不悦的瞥了一眼唐婉儿,什么也未说,退至曲池身后。

“魔族的墓怎么会在这里?”锦栖两指捏着自己的下颚,挑眉思索着,“究竟,会是谁的墓呢?”

“看这规模,这阵法,他们是想复活魔族的一个大人物,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魔帝鸿荒。”曲池说。

“怎么可能,魔帝不是魂飞魄散了吗?”锦栖心惊的同时也不敢相信这个可能,情急之下道:“不行,不管真假,我必须先毁了这墓。”

“不可。”紫嫣拉住她,劝道:“曲师兄的意思是可能,万一不会魔帝的墓,我们很有可能会被永远困在此处。再说,魔帝的墓怎会建在这里,要建也是建在魔界啊。”

“可……”她想说之前幻境中化化成师父模样的那魔,很有可能是这个魔的一缕魔念,她担心他若还在,他说过的话很有可能会成真,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位姑娘说的有理,不一定是魔帝的墓,不过的确是魔族之墓,墓室里因该没有尸身,只是一个用来聚集魔气的空墓,这外面的土堆应该是九百九十位身怀怨气的活人死墓,借用阵法不断吸收魔气。”曲池说。

“既是空墓,为何还要利用阵法来吸取魔气?”锦栖问道。

“魔气越多,越能增强魔力,更可以凝实魔元,让死者新生。”

锦栖听后说:“那此墓就更不能留了。”

见她要动手破墓阵,紫嫣和曲池异口同声道:“不可!”

第六十五章:御箫飞行

他们的阻止显然已来不及,锦栖手执雪箫,欲跃上墓顶,摧毁那颗黑魔珠,众人见此一拥而上,却还是慢了一步。

她将雪箫往上扔去,大家纷纷一震,皆瞪大双眼,看着那支箫恰好打到黑魔珠,只听到一声爆炸,所有人都失去了知觉。

待锦栖醒来时,已身归最初之处,一个类似灵山的地方,她起身目环四周,并未寻见其他人的踪迹。

“刚才那里,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切仿佛如一场梦,让她分不清真假,困惑不已。

但是,她却是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因为之前明明和他们在一起,转眼却只剩她一人,说明那不是幻境,就是另一个特殊空间。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跟他们分开,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那便是他们因某种原因被散落在各处,到底距离多远尚不敢确定。

她回到原地,算是个奇迹,至少能证明她运势还不错,而他们应该是在假灵山附近不远处。

目前她还不着急需找他们,倒是对山顶那座宫殿很兴趣,有意上去探一探,看看那儿有没什么玄机,可否觅到一些意外收获。

她快速来到山脚下,发现树木太密集,并不适合步行。

望眼看去,约有数丈之高,由于山体庞大,若要寻找一条入口,肯定会消耗大量时间,需再三斟酌。

她想了足有半刻钟,才有那么点头绪,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最好的办法不是步行,而是直接飞上山顶,这样既简单又省时,关键是她没学过飞行之术,更重要的是以她现在的修为,不太适合修习。

这个时候,她不由想到了那支雪箫,好像她醒来后没见身边有,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当自己用意念呼唤时,雪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箫竟和我心意相通,难不成是因上次的血滴入,认了雪箫做法器?”她锁眉,揪着雪箫细看了会儿,之后抬手握住了它。

“别人御剑飞行,我就御箫飞行好了。”她心里有了这个打算后,便开始现学现卖,将控制剑飞行的法诀稍改一下,练习两遍,开启了她的御箫飞行之旅。

“这样是不是有点小了。”她盯着手中的雪箫,苦思了半会儿,心头升起一个想法,利用五行混沌决里的变幻之术将之变大一些,“天地生万物,阴阳五行,万物变幻,随我之念化其物形。”

倏尔,雪箫泛起白光,逐渐增大,大概有一把剑的长度。

“好像,还是小了那么点点。”她原以为和剑差不多长就够了,未曾想看着有些怪异,长而细,与那竹竿相差无几。

“大,再大一点。”雪箫随着她心中所想变化,待她满意之后才御箫飞行,越过山林直到顶上。

刚开始飞高一点还有些不适应,飞了一半路之后,她适应了这高度,便加快飞行速度,一溜烟划向终点。

从空中缓缓降落,临近地面时,锦栖翩然跳下,雪箫迅速缩回原来大小,飞回了她手中。

锦栖收好雪箫,扫了一眼周围的宫殿,此处景色倒是怡人,只是未见到半个人影,她正好面向的是正殿位置,便快步往殿中走去。

第六十六章:舍利被盗

她来到正殿后,四处转了转,望了望,不禁感叹这些建筑的做工,雕刻的纹路真是相当精致,基本上是纯金铸造,装饰十分华丽,担得起金碧辉煌四字。

正殿中间,供的佛像并非现今佛界之主,而是一位身形偏瘦,长相英武,两眼炯炯有神,两手左高右低,做着莲花指的手势之僧。

这是位中年期的雕像,他身上没有如寻常佛一样穿着袈裟,像是用一块白布裹其身,露出了右肩及半边胸膛。

无需多想,她也能猜到是这里道僧中的大佬,奇怪的是殿内明显有香燃烧过的痕迹,为何她进来这么久了,还没见着一个人影。

在殿里大概又呆了一个钟,终于听到了动静,她赶紧躲到香案下,屏住气息,闻脚步声入内后,她悄然掀开一点黄色布帘,看见十几个道僧,他们都剃了光头,穿有一件麻布白衣,跟雕像一样露出右臂和半边胸膛。

道僧们进来看了看,之后回到殿外,带头那位相貌俊秀,气质偏冷,眉宇间有股若隐若现的戾气,对眼前的这群道僧说:“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

“是,珈蓝大人。”其中一个小头目道僧回答。

这位珈蓝大人穿着和普通的道僧有些区别,一身白袈裟,面料为天蚕丝,银色的衣边,留有头发未绾。

在他走后,那个小头目将他们十二人分成两排,左右各站六人在殿外两侧,而他自己则站在中间,过了有半盏茶时候后,便往一边走去了。

锦栖观察了会儿,心知他们一时半刻不会离开。

她蹲在这儿少说也一炷香的时间,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不舒服了,便开始活动了一下子,脚底不知触碰到什么机关了,只见一声木制东西打开之音响起,她往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静悄悄的钻出香案底。

在她起身那刻,浑身自在多了,东张西望了片刻,没见到什么暗格打开。

于是,她绕至雕像身后,还是未见着有。

锦栖这下纳闷了,心道:“奇怪,明明听到有什么暗格打开?”

她抬头望了下四方,仍然没看到有什么地方可能设暗格,最后把视线放在雕像上,从下往上看去,将目光锁定在头顶。

“因该,就是这样了。”内心声。

锦栖纵身一跳,身姿轻盈的跃上雕像头顶,脚踩在两边蹲下,低眸看着长方形的暗格,里面放有一个古木色的盒子。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这么大一尊雕像,头顶如圆盘一般,在这里设暗格很难被发觉,因为在下方看上面根本瞧不出任何异常。

“这里面会装着什么东西呢?”她心声道,对盒内的东西满怀好奇,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宝贝,要不然干嘛要藏得这么隐秘严实。

想着,她便伸手去取出盒子,当木盒一离开暗格,殿内的那绿色玉风铃倏地响起,马上就引起了外面道僧的注意。

一个身材干瘪瘪,肤色偏黄的道僧说道:“谁!”

“糟了。”锦栖心道不妙,急忙跳下雕像,轻声落地。

他身边那个稍微胖一点道僧说:“这是玉风铃的声音。”

听到玉风铃声音,转来的那小头目大惊失色:“不好,有人盗舍利珠,快进去看看!”

众道僧闻话立刻走入殿内,锦栖先一步敛住自身气息,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大殿,抱着木盒跑掉。

他们进来未搜到可疑之人,小头目向他们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上雕像顶去看下,其中两个腾空跳至顶面一瞧,猛地惊了,“不好,木盒不见了,舍利珠已被盗!”

“快,立即加派人手,翻遍整个小西天也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小头目不胖不瘦,外貌普通,额头留有汗珠,心头的恐惧难掩。

要知道这舍利珠一旦丢失,那他也难辞其咎,怕是再也没好日子过了。

第六十七章:取佛手花

锦栖自己都记不清她跑了多久,隐身符早已失效,刚好又没多余可用,就只能东躲西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至她跑出正殿没多久后,小西天到处都开始增加大量道僧,搜寻可疑之人,抓捕盗宝贼。

在暗处听到道僧口中的盗宝贼,锦栖很是郁闷,她不就是好奇,想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也没真的想拿走,不过是情急之下忘放回去,顺带了出来。

而今,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然不会再归还。

在她躲进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时,听到路过的道僧说,今天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修士来盗佛手花。

待他们走远后,她出了屋子,到处逛了逛,寻找着可能种植佛手花的地方。

锦栖来到一处灵花园,专门种植花草的区域,可她找了很久,也未瞧到所谓的佛手花。

真是欣喜而来,败兴走之啊!

她在花园中找不到佛手花,心想此物不一般,所不定会用花盆栽植,放在某个地方,比如殿中。

有了这个想法,她猜测了一下这花大概会放置哪些地方,思索半晌,锦栖认为最显眼的地方往往最不起眼。

而这个显眼的地方不会是外面,排除正殿的可能,肯定是在其中一个偏殿里,也有几率在某位大人物房内。

她先去跑到偏殿去看下,见门外有不少道僧守着,便从后面跃上房顶,掀开琉璃瓦,往里一瞧,看了个大概。

后面的偏殿以同样的方式看过后,她去了道僧的住处,每个房间都逛悠了一圈,没有丁点收获。

之后,她走到一处殿,瞧见外面有不少道僧把守,这使她起了疑。

到处的居住殿房都没人守着,偏偏这儿却有,说明这儿才出了什么事不久。

她绕道走到殿后,跳上屋顶,为了避免出声响,她用变幻之术将一些琉璃瓦变消失,瞬间就让屋顶多了个大窟窿。

锦栖通过这个洞跳下,无声的落于地面,找了好久才走到书房。

她环视四处,看见文案上摆放着几盆花,花为黄色,花有五瓣,似佛手一样,长长的,尾部如指甲般尖尖的。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任务中佛手花只需一朵了,因为太稀少,很难夺得,只怕完成任务的就那么几个。

锦栖嫌把整盆花带走太麻烦,打算把它拔出来带走,可在她的手靠近花时,一道黄光将之反弹回来,心知不好,这花设有禁制,难怪他们没夺到。

当她要走之际,那些道僧已步入殿内,马上就要来到书房了。

这会儿容不得她多想,而书房又无可躲藏的地方,只能从屋顶洞飞走,又不敢直接御箫飞行而去,那样太引人注目,便落在殿外一角处的地面,慌忙的避开道僧,找个地方躲一下。

那些道僧进书房不见有人,抬头就看到屋顶的窟窿,可把带头的那人气坏了,见佛手花还在,完好无损,虽松了口气,也不敢掉以轻心,立马吩咐其他道僧提高警惕,加强巡逻。

锦栖穿过一座座宫殿,来到一处堆杂物的地方,躲在了杂草堆里,悄悄打开木盒,瞧见里面是一颗圆形小珠子,色呈金黄色,有大拇指那般大小,散发着黄色的光芒,一开盒便光芒大振,引来他人的视线。

“谁。”一个道僧寻光走来。

锦栖心急如焚,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对策,在他要走近时,她干脆将之吞进嘴里,将木盒埋在裙底。

第六十八章:炼化进阶

道僧走近,拨开草堆,见有一姑娘蹲着,容颜甚美,姿色绝佳,狐疑的问道:“你是谁?”

她垂着头,心头有些紧张,“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这次随师兄们来历练,不巧分散,误打误撞来到这儿。”

“那你,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他再次问道。

“我……”她抬眸瞄了一眼身前之身,心中一惊:这不是那个被称之为珈蓝大人的道僧吗?怎么刚巧遇上了他!

“抱歉,是我怕惊扰了你们。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立马离开。”说着,锦栖就要起身离开。

“不必,你好自为之吧。”珈蓝没有为难她,说完话便转身离去。

锦栖也不知道他发现什么没,不过她清楚他有意放自己一马,不然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躲过这一劫。

在他靠近自己时,她就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威压袭来,心知此道僧修为不凡,还好承受力强,并未吓到,否者惨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

锦栖往山顶边缘不断靠近,徒步走进林里,花了两个多近三个时辰才走出去,若换做以前的她绝对会累个半死。

没想到看着那么近,走起来却要累死人,原本还以为最多只需一个钟头,实际走下来却将近花了三个时辰。特么太坑爹了。

她继续前行,走到一片芦苇丛中,找了一块干的位置坐下。

忽然,她觉得体内如火在燃烧,整个身上也开始滚烫起来,想必现状跟她之前吞下的那颗珠子有关。

早知会这样难受,她就不一定会吞下那颗珠子,现在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身体突发的状况,否者时久会对自己性命不利。

她盘腿打坐,用神识探了一下体内情况,那颗舍利珠悬于丹田之上,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究竟该怎么办?”她苦思冥想着,“热,火也,水能克火。”

想到这个方法后,她立即催动水灵力靠近舍利珠,可要接近那刻,水灵力反被同化蒸发了,一时间体内热气大增,而自己所受的痛苦比刚才更甚。

看来,这颗舍利珠的力量太过强大,她自身根本无法承受,而普通的水灵力根本不行,无法接近此珠,更别谈将之降温或熄灭。

如果,在这样下去,她怕是见不了明天的太阳了,所以必须尽快想到好的法子。

思来想去,她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最终决定用混沌之力一试。

她驱使一缕白色的混沌之力缓缓向舍利珠靠近,见它没有抗拒这股力量的靠近,心中一阵大喜,接着催动更多的混沌之力朝舍利珠聚集而去,将之严实的包裹住,当体内的热气渐渐散去后,终于舒服多了,但是那炽痛的感觉还是存在。

她用神识内观了一番,发现内体有灼伤的痕迹,便催动灵力修复伤痕,如不是这次她用神识内看着疗伤,她还真不知自己有这种特殊的力量。

一道血红色的光从丹田深处飞出,伴随着缩小版的彼岸花流至四周,瞬间修复了每一处伤痕,完好如初。

接下来的时间,她打算先试着炼化这个珠子,将其中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现在她是筑基三层修为,已经不需服用辟谷丹来饱腹,便每日每夜的疯狂修炼着,一点点吸取舍利珠中的力量。

十八天后,她已炼化了十分之一,一举冲关进入心动期。

这速度让她不禁大吃一惊,看来有这舍利珠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用在担心修炼速度过慢,总是陷入瓶颈期无法精进了。

第六十九章:紫衣护法

进入心动一层后,锦栖的身体发生了些许变化,皮肤比之前好了一点,更加的白嫩光滑,而体内的灵气浓度也有所提高。

接下来的一月,她打算继续炼化舍利珠来增加修为,准备早点进入灵寂期,之后的时间内也做了相应的安排,只不过突发的一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

刚刚稳定好心动初期境界的她,隐约感到有气息靠近,在离自己有一段距离时又不动了,她立马收起打坐姿势,弓着身子慢步前行,步伐轻盈。

锦栖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芦苇丛中,躲在一簇最茂密的芦苇后面,轻拨开一点儿缝隙,通过这里直视对面的情景。

她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那儿,身形看着似乎有点眼熟,由于他背向自己,无法看到此人的面容,不敢断定他是谁。

须臾之后,一个黑色身形如青烟般飘来,幻作一个穿着披风斗篷的人形,比那黑袍男子矮了半个头样子,恰好站在那人的身边,正面对着他的侧脸。

因角度关系,她刚好能大概看清他的侧面,容貌一般,肤色偏黄,年过三十。

“君上,属下已将事办妥。不知还有何吩咐?”他对黑袍男说道。

“嗯。”他思量了一会儿,张口道:“紫衣护法说唐锦栖会傀儡术,这件事你暂时无需插手,本君自会去证实。”

“是。”他应声道,微挑右眉,迟疑了半刻,又问道:“君上,那接下来卑职需要做什么?”

“你做好眼前的事就好,若有其他的事紫衣护法会通知你。”黑袍男回答道,微偏头斜看了他一眼。

就在此刻,锦栖看清了他的侧脸,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渊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帮道僧早跟魔界勾结在一起了?

黑衣斗篷魔微垂下头,抬眼盯着渊黎说:“属下斗胆,冒昧一问,请问紫衣护法身在何方。”

魔界有四大护法,分别是:魑、魅、魍、魉。

他们分别镇守四方,因此得名,又称为东魑、南魅、西魍、北魉。

在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时东魑阵亡,南魅重伤,闭关至今未出、而西魍归隐,不问魔界之事,至于北魉仍旧下落不明。

这位紫衣护法是前任魑护法之女,与蓝衣沧泱同为魔界现任左右两大护法。

据说,紫衣护法在三十年前执行一场任务后消失,几十年来不知所终,生死难料,魔族中人都认为已消亡。

今时,听君上之言,他才知道紫衣护法还在,只不过是消失在众人视线前而已,或许是为了更好执行某个任务吧。

因一时好奇紫衣护法的存在,他便随意开口问了,若君上不说,他也不勉强。

“昆仑……”渊黎轻吐出这两个字,未再作任何言语。

他一听,先是一惊,再细想后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紫衣护法三十年来未露面的原因所在,只是不敢说出口,自个儿心里明白就好。

锦栖自然听清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黑衣斗篷魔,心道:紫衣护法,隐藏在昆仑的魔界奸细。会是谁呢?

对了,她怎么知道我会傀儡术?

是无意间偷听了我说的话,还是?

她还在犹豫回去后要不要将此事禀告师父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锦栖敏锐的察觉有气息快速靠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轻飘的步伐正一步步的走进,当她一扭头转身时,那人已立在自己面前,一身蓝色的留仙裙勾出她妖娆的身姿,白净的皮肤,漂亮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浑然自带一股魅感。

仙中带媚的人锦栖还是第一次看见,瞧她那眼神看自己并不友好,令自然而然心生警惕,心知来者不善,定没好事。

“你是谁?”锦栖问道。

第七十章:初遇情敌

那人半眯着眼睛,睫毛微微向上翘,目光锋利,眼中带煞,谛视蹲在地上的她说:“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见她极为不屑,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好似谁欠了她一样。想到这里,锦栖心知不能掉以轻心,此人出现的太过异常,定有什么目的。

“你想干什么?”锦栖带着试探性地问道,故作神色慌张之样。

“我想干什么。”她咬牙切齿般念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的盯着锦栖,忽而诡异一笑,“替阎王来收你命的,你信不信?”

“啊。”锦栖一呆,无语至极,心想世上怎么有这样怪异的人,这情绪转变也太快了点吧。

她灵眸一转,嘴里嘀咕道:“你我无冤无仇,用得着如此吗。”

“呵,那你就好好试试吧,感受一下死亡来临前的挣扎。”她说着,幻出一条水蓝色的长鞭,一鞭子甩到锦栖身上。

锦栖眉头紧锁,咬牙忍着肉体上传来的痛楚,淡然轻笑道:“这一鞭,也不过如此嘛。”

她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其实这一鞭的痛是普通之鞭的十倍,打在身上痛入灵魂,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右边部位出现了一条深痕。

“是嘛。”蓝衣女子瞳孔微缩,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让你体验一下皮开肉绽,撕裂灵魂的滋味。”

她的话一落下,便执起鞭子再次向锦栖打去,而锦栖心知这一鞭的力度胜过之前,下意识的要躲开,身上却多出束缚,一条如光般的银色绳子捆住了自己。

“这……”她试图挣脱绳子的束缚无果,心生出几分惊讶,知道了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绳子。

“别费力了,这个捆仙绳,不是你一个修为平平的凡人,想挣脱就能挣脱得了的。”蓝衣女的话还未说完时,那重重的一鞭已落在了身上,疼得她无法用言语表达。

接着,她回手又是一鞭甩在锦栖身上,连续打了好几下,如发泄什么般抽在她的身上,一鞭比一鞭更加用力。

几鞭下来,痛得锦栖难受至极,身体仿佛被活剥了一样,整个灵魂都轻飘飘的,好似下一刻魂魄就要离体而去。

她心道这到底是什么法器,打得我魂魄好像要散了一般。

脑里搜索着关于这种法器的信息,一个名字从嘴中脱出,“是蚀灵鞭。”

“没想到你还有点识货。”她看锦栖的眸光有些意外,欣然自傲的同时,对她的讨厌又提升了一个程度,“打在肉体,疼入灵魂,两者皆受同等创伤,任你天神转世也无济于事。”

“话别说得太大,蚀灵鞭好是好,但最多算得上是高级仙器,跟那些神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锦栖忍痛反驳,奚落她的蚀灵鞭不如神器好,与之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你……”蓝衣女心里的火气直线上升,紧握住手里的蚀灵鞭,肺都快被气炸了一般,狠狠的扬起鞭子甩向锦栖的脸部。

锦栖见状,扭头偏身一躲,鞭子刚好落在了自己的肩膀去,她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抬眼瞪着蓝衣女,凌厉的眼神中满是不屈,“疯子,疯子!”

“我让你瞪我!”蓝衣女又是一鞭打过去,这次锦栖没有躲避,硬生生挨下了这鞭。

她试图用蛮力挣脱捆仙绳无效,在刺激蓝衣女之时欲使混沌之力来摆脱束缚,谁知根本施不了一点,甚至连灵力也无法运用。

难道是我太渺小了!这捆仙绳可以暂时封住灵力,以她如今这低微的修为没有一丝强行挣脱的可能?

她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脱,好似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心道:“不,我不能死,我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的活着回去。”

锦栖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合上眼,可迷迷糊糊中还是晕了,当她再次醒来时已身在他方。

这里,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内,建筑设计简陋,没有家具摆放,也无任何东西堆放,显得整个地方空荡荡的。

第七十一章:神奇疗伤

锦栖在这里呆了足有两天,未见有一个人来,连一只鸟叫都听不到,不禁让她怀疑自己是在什么鬼地方。

她依稀记得当时在芦苇丛中偷听到渊黎和他手下之间的对话,之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蓝衣女子,还是个不择不扣的疯子,被她用捆仙绳绑住,吃了不少鞭子,昏迷醒来后,便已在这里。

想到此处,她敢断定这里绝对是那蓝衣女子的老巢,就是不知为何这两天都不见她出现。

最想不通的是,那女的为什么看起来很厌恶自己的样子,好像上辈子她俩有什么深仇大怨,才令她如此仇视自己,一见面就大礼相送,给她一记鞭子。

通过这两日的观察,她忧虑的心安了不少,拉开袖子看了一下伤势,深而刺目,虽然没有继续流血,但伤口依旧没有结巴。

在她醒来之际,就发现身上的捆仙绳已被收回,没它的束缚周身轻松自在多了,但身上的伤口时不时会隐隐作痛,服用了一些药物依然无用,可让她愁死了。

两天的时间,迟迟不见伤势有好转,她的心这一下更加急了,在这样任伤情自由发展下去还得了啊。

不行,她得好好想个办法,先让伤口愈合再说。

思来想去,除了灵丹妙药,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她身上有的药都试了个遍,唯有需找一些灵草重新配置更好的疗伤药,但现在自个儿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又何谈去哪里找灵药。

这些药基本上都是她从空间中采集的,一般情况下能有效的恢复伤势,可到了今天却起不了一点儿重要,看来她还是太小瞧那蚀灵鞭了,竟比夜陵的黑龙匕还厉害,一般的药物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为了伤势这件事,她越想越发愁,正当她焦虑万分的时候,忽然想到之前她炼化舍利珠时发现的那股神秘的力量,或许可以对她的伤口起到很好的修复作用。

想到此,她立即试着运用那股力量,连续几次还是失败,施出来的一直都是灵力。难不成这种力量无法用来治疗外伤?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愈发心烦,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会放弃,打算再试一次,这回她用神识内观丹田,利用意念控制那股血红色的力量,慢慢的引导着向体外而去,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失败,在要出去的时候它又缩了回去,急速退至原处不动。

面对再一次失败,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泄气,但不代表她会完全放弃。

经过一番思索,反复琢磨后,她产生了一个想法,不是说万物相生相克吗,而她的混沌之力是世间所有力量的克星,如果用混沌之力来克制这股神秘的力量,它不信它还敢退回去。

有了这个新的方法后,她瞬间信心满满,立即再次利用意念引导那股力量出来,紧接着又用混沌之力堵在后面,让它无路可退。

如此后,它果然不再往后退,反之飞速的往外窜出,似逃兵一般逃离,飘出她的指尖。锦栖见此欣喜万分,立马将其施入伤口处。

只见伤口以眨眼的速度快速愈合,转瞬恢复如初,犹如新生婴儿般的肌肤,不禁让她惊叹这股力量的神奇效果。

唉,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力量的存在,要是能早点知道她就不用受那么多痛苦了。

如今一想,难怪在她意识模糊时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到处乱窜,很快的修复了内伤,当自己醒后只发现外伤的存在,丝毫记不起内伤是怎么好的。

往前她也受过伤,也从来没见有这力量替她自行修复?

莫非,是上次它无意间发现它的存在,促动了什么,从而激发了这股力量,让它的潜能为自己所用?

第七十二章:偷听私话

待她疗好伤后,见这间屋子并未上锁,便偷偷溜了出去。

四处逛游一圈,才知道自己呆在一个山谷,从各方面推断出她应该还在西极秘境里,因为一旦她出了秘境,铜牌上的神识烙印也会随之消失。

锦栖才不相信那蓝衣女把自己抓来,会放心大胆把她仍在屋里,从她那高傲的姿态来看,身份绝不一般,以她身上的仙气纯度来说,定然不是普通的仙者。

对于这个蓝衣女的身份,为什么她很讨厌自己,锦栖感到好奇,十分有兴趣知晓一切。

于是,她又折了回去,路过一间屋子时,她隐约听到了对话声。

原来,真的有人啊,看来没有白转来,我得听听她们说的是什么。

锦栖走至房门口,伸手在纸上戳了个洞,脸贴近门口,眼珠儿对上洞口往里看去,一位蓝衣女背向门站着,她旁边站了同样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只不过颜色略淡一些,不论做工样式还是质量都逊色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差不多的颜色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效果大有不同,这个女的明显矮了一点,骨骼有点宽,甚至还有些微胖,不如那位身材纤长苗条。

那天她倒没注意看过这蓝衣女的身材,今儿仔细一看,连她自己都不由地羡慕起来,身形纤长,前凸、后翘,柳腰长腿,光看着背影就令人心动,何况还生了一张绝美仙媚的脸,试问世间有几个男子能抵挡这致命的诱惑。

再看看自己,虽然越长越漂亮,但身材跟她比起来终归不够好,或许一直停留在十八岁的样子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若是往后在延几年,身体发育绝不会这般,与她一比不一定会输。

锦栖走近时,里面就没动静了,她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还是不见出声,正当她要走之际,一声花瓶落地声响起。

蓝衣女旁边的那人见此,连忙劝说道:“别动气,何必为了这些小事伤神,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凤栖这个贱人有什么好的,身为夜陵的未婚妻,居然恋慕上斯越战神,倒贴近万年不成,还追到了下界去!”蓝衣女气愤不平的怒道。

那人轻声慢语的说:“小仙有一妙计,或许能让上仙如愿以偿。”

蓝衣女挑眉,瞄了她一眼:“哦,说来听听。”

她凑近她耳畔,小声道:“若是让斯越战神与她的转世在一起,那样夜陵上神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吗……”

“嗯,有理。”蓝衣女点头,对她的话很是满意,嘴边逸出了一丝笑,“昔日世上有多少女子想爬上斯越战神的床都不成,而她却做到了,虽说两个什么也没发生,可我就不信他当真那般铁石心肠,不曾动一点心。”

“虽然两位有婚约,但她非要嫁给他,谁又能奈她如何。到时候,便没人再敢跟上仙争了,夜陵上神只会属于你。”她笑道,话中满是肯定的意思。

锦栖听了这些话惊呆了,这女的居然是个上仙!还喜欢夜陵?

凤栖?扶瑶上神!她和夜陵有婚约?

她怎么不知道,天史上也没记载过,难不成这是野史,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记载,还有可能六界中基本无人知晓。

那这位上仙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喵……”一声猫叫响起,锦栖扭头一看,一只黑猫站在对面的房顶上,两只圆鼓鼓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谁!”蓝衣女转身朝门口走来。

锦栖心道不妙,“该死的黑猫!”看它眼神也多几分讨厌,狠狠的瞪着它,似要将其活剥了一样。

而那只黑猫丝毫不屑,对于她的态度压根儿不放在心上,仰头又发出一声猫叫,“瞄……”

这一刻,她恨不得一脚将它踹飞。

从此,她便记恨上了这只讨厌的黑猫,日后再见怕是冤家路窄了。

在蓝衣女到门口之前,锦栖火速撤离,可哪里敌得过她出来的速度。

“站住!”蓝衣女喝道。

第七十三章:上仙的话

锦栖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俗话说躲得了一时,避不开一世,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她又何必在避开。

她转过身,面对着蓝衣女说:“有事么,没事我就走了。”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蓝衣女挑眉问道。

“对啊!怎么,不能听吗?”她承认,反问于她。

“也没什么,听了就听了。”蓝衣女毫不在意样子,似乎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只是没想到某些神仙脸皮真厚,人家不喜欢她,她却还非要缠上去啊。”锦栖作死的说道,不过话一流出口便后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你懂什么!”蓝衣女怒道,手中唤出蚀灵鞭,说着就一鞭子朝锦栖甩去。

这动作,这姿势,够直接,暴力,霸气!

锦栖一见,立马偏身躲过,谁知她回手又是一鞭挥来,幸好她及时一个旋转避开,不过这两鞭已激怒她了,再也憋不住心里的怒气,“本来就是嘛!”

她闻话,收起蚀灵鞭,“可我也记得某位说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他,就算他们之间有婚约束缚,也无法锁住她的心,不管那个男人有多爱自己,既然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她也不会回头多看他一眼,因为她只想追求自己心中所爱,即使永远得不到回应,也无怨无悔。”

“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不代表所有。”她反驳道。

“哦。”她走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又是什么?”

锦栖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未曾多想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观点想法。

“如果是我,得不到自己所爱,我会选择放弃,因为得不到全部,我宁可一无所有!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有个人愿意为我倾尽所有,我一定会慢慢试着喜欢他,与他一起执手相守,共看日出日落,直到……”

“哼,没想到你的想法还真让我出乎意料,这倔强性格倒是与她一样,就是思维相差甚远。”她轻笑,斜视着锦栖又道:“直到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看着她逼近自己,锦栖有紧张,“直到,直到地老天荒。”

“好个地老天荒。”她回身后退一步,“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否者……”

“否者怎么,难道你又想替阎王爷来取我的命?”锦栖追问道。

“也对也不对,你只需记住,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暂时改变了主意,可若哪天惹到我不开心了,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跟我好好呆在这忘忧谷中,替我好好照看屋后那片院子内的花,要不然别想活着离开这里。”蓝衣女说完便转身离开,很快的消失在她眼前。

锦栖见她改变了主意,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径直折回那间空荡的屋子,开始打坐修炼起来,一点点的炼化那颗舍利珠。

半天后,为了不让那蓝衣女有所察觉,她便起身去那片院子,发现这里种植了很多珍惜的花,而且许多花世上都已绝种。

让她想不到的是,这儿居然有片梅林,只不过没有开花,因该是凡种,至于颜色应该是红色。

她继续往前走,瞧见前面有见草屋,屋外有一片金黄色的花,走近一看,原来是佛手花。

哇,这里有这么多佛手花啊,不用数少说也有上百株!

“呜呜……”屋内传出声音。

“是谁。”锦栖抬眸望了望,未见着有什么,最后将目光放在这间草屋。

屋里听到有人说话,再次传来“呜呜”的声音。

锦栖向草屋门口走去,一把推开了门,往里一看,到处都是杂物,没见着有什么人在,她正要扭身离开时,里面又传来声音,“呜呜……”

第七十四章:达成协议

经过这一声,她敢断定里面绝对有人,那蓝衣女能将自己虏来,就有可能把别人抓到这儿来。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关的是哪个倒霉鬼。

她走入草屋,在杂物堆里打转转,始终没见到有可藏人的地方。

那人见她迟迟没发现自己,显然是急了,发出的声音有些急促,“呜呜。”

这下锦栖听仔细了,这声音像是从下面传来的。

她从声音发出的距离判断出大概的位置,向左走了五步,向前走了六步,再向右走了半步,向下一看,脚边有一堆草铺着。

听着那人发出的声音更明显,她立即拨开草堆,下面是一口井,井上有一木制的盖子,她掀开盖子朝下一瞧,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是有声音,还真难想到里面会藏一个人。

“喂,是谁下面?”她对着下面的人问道。

只听那人“呜呜”的回应了一声,其余的什么也没回答,不禁让她怀疑这是人还是鬼,怎么就不能说句人话呢。

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先去看看是谁再说。

检查这里没有设禁制后跳下井,来到了井中,将预先拿出的蜡烛点燃,放近一瞧,果真是个人,而且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呜呜……”她那眼神好似在跟锦栖说,快救我啊。

锦栖只听没看,自然不懂她的意思,那人立马更急了,“呜呜……”

“你先别急!”锦栖捂住她的嘴巴,对视上她的双眼说:“待会儿我说的是对的你就点头,错的就你摇头,行吗?”

那人似听懂了她的意思,赶紧连点了好几下头,好似在说:好好好。

“你是被那个上仙绑来的?”锦栖问道。

她点头,确认了锦栖的话。

锦栖见她没有在呜呜的了,便松开了手,又问道:“那你,是不能说话吗?”

她点头后又摇头,一下就把锦栖弄蒙了,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是也不是?

思索了下子,她想到一种可能,“莫非,你是被谁施法点了哑穴?”

“呜呜。”她激动的点头。

“好了,我明白了。”锦栖说完这话后,她才安静了下来,转眼又道:“不过我的修为低微,怕是解不开这个。”

“呜呜……”这下她更为激动了,发出的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些。

为了制止她继续出声,让那蓝衣察觉什么,锦栖赶快又说:“你先冷静一下,我先试试,或许能行。”

看到锦栖愿意帮自己,她才消停了下来。

锦栖想不到如何能解开一位上仙点下的穴,只能用混动之力来试一试,准确无误的点在了解穴位上。本没抱什么希望,未曾想她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快给我松绑啊。”她焦急的说道,那说话口语似在命令她,让锦栖有些不爽。

“我们熟吗?我为什么要给你松绑。”锦栖有些置气的说道。

“虽说不上有多熟,好歹我们也算认识,你快先给我松绑,其他话好说。”

“熟悉?”锦栖凑近一看,细瞧着她的面孔,一脸浮现在脑海,“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你啊,东海的小公主,那个跟紫嫣抢明轩殿下的珝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还是先跟我松绑吧。”珝芊怕她因上回之事不愿帮自己,只好把先松绑这句话挂在嘴上,暂时不谈其他。

不曾想,锦栖既没有拒绝,也未同意,只是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凭什么,就凭什么你是我朋友,我就是你朋友。”珝芊情急下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只能乱扯,将锦栖划分为朋友,硬咬着这句话成事实。

“这是个什么理,朋友就必须要救么,再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朋友。还有,你是阿嫣的敌人,也就是我敌人。”锦栖婉拒道。

“我和紫嫣不是敌人,和你更不是敌人,是朋友朋友!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珝芊再三强调她们是朋友非敌人,以防万一的耍起了赖,“还有,那些陈谷的事早就过去了,以后你也别提了。”

“呵,你还真够无赖的,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勉强答应了不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先答应了才行。”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帮人忙,没一点好处,怎么能轻易答应呢。

“说吧,什么忙。”

“其实,这忙嘛,很简单,就是你出去后,告诉我师父流云仙尊,说她的徒弟有事,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让他一定要在那里等着她出来。”

“就这么简单?”珝芊有点讶异,这忙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嗯,你能做到吗?要是反悔,新账旧账一起算。”

“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她龙珝芊一向说到做到,还不至于事后不认,既然答应了的别人的事那就定会办到,何况这次若她帮了自己,对她来说也算有恩。

第七十五章:救了珝芉

她虽不完全信珝芊的人品,但是念她本性不坏,姑且赌一把,不管事后她会不会过河拆桥,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因为师父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她都会活着出去,坚信出去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会是她师父白墨辰。

“不要忘了,你答应过的事。”锦栖再次强调,叮嘱道。

“好啦,我知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珝芉先说些令人安心的话,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样子道:“好锦栖,你快给我松绑吧。”

她受不了珝芉这副装小可怜模样,那语气听着更是让人感到不自在,“等一下,你自己都不能解开绳,为什么认为我就能够行。”

“你笨呀,刚才你用什么解开我的穴道,现在就使同一种方法便可。”珝芊回答。

“哦,那行,我试试。”锦栖有点不爽她那听着不顺耳的语气,态度转瞬微变,随意的施法在绳上一点,顿时捆仙绳溢出光芒,却不敌那缕白流光的来势汹汹,如水般将其缠绕住,随后捆仙绳无力的松散而落,坠在了地上。

锦栖见此,眉目圆瞪,“这样也行?”

一想到之前自己也曾被捆仙绳绑住,就百思不得其解,那时的她仿佛灵力全封,竟施展不出一丝法术,而现在所使的混沌之力却轻松的解开了捆仙绳。

难道,是和相生相克的原理差不多,她的混沌之力可以破解捆仙绳的作用,但同时如果自己先一步被其捆住,身体的力量便会受限,无法运用混沌之力来解禁,那样她就成了案板上的牛羊,任人宰割。

这样想来,那位上仙似有预谋一样,好像对自己挺了解的。

光想想就觉得可怕,她决定要赶快找合适的时间溜走,眼下是不行的,倘若她前前后后和珝芊消失的时间差不多,定会遭受怀疑,更快的被追寻回来。

珝芉见绑已松,身上没了束缚,一下子肆意了起来,往捆仙绳上一踩,连跺几下脚。

“你不管怎么践踏它也是无用的,终归是一件死物,有时间在这里耗,不如趁她没有来之前逃掉。”锦栖不快不慢的说道。

她闻话,抬首一转,瞄向锦栖,那张紧绷不快的脸突地露出了笑意,“呵呵,小栖栖啊,多谢了你了。”

锦栖身子一僵,面色微窘,怔愣的看着珝芉,如在瞧某个怪物一般,心道:“我们,什么时候这般熟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次你救了我,自然就是珝芉的朋友。”她语顿,转思一想又说:“我珝芉向来恩必报,而你现在已是仙尊之徒,身份尊贵,样样都不缺。不是说朋友有难,两面插刀相帮吗,若换做我们是朋友就不一样了,一来我不用把恩事挂在心上,二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时常缠着你要报恩,好早早了结这一段因果。”

锦栖听着她这一大串话,脑袋有点发懵,“这样也行?可我也不算救了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现在只是帮你松了个绑,能不能逃出去还得看你自己。”

“呵呵。”珝芉讪讪一笑,摸了下后脑勺,觉得她的话说得有理,又道:“其实,这样已经挺不错了,真的。”

“真的,还假的呢。”锦栖白了她一眼,打趣儿道。又问:“对了,你是怎么落到她手上的?”

“怪我倒霉呗。”珝芉露出一副衰样,扁着嘴巴,吸气一叹后,神色凝重了几分,一丝恨意溢出,“那该死的老妖婆,跑到西海龙宫来借东西,我们家哪有什么雪魄精。”

第七十六章:半个朋友

“雪魄精!”她一怔,心头微惊,问道:“莫不是她以为你们家有,却小气不肯借,一气之下就把你掳走了?”

“嗯嗯嗯。”珝芉狂点头,转念又问:“喂,你知道什么是雪魄精吗?”

她顿了一下,思虑着又说:“还有,她要这东西到底想干嘛?”

“雪魄精,雪魄精,雪之精魄,可以让一件死物生出灵智。”她目光悠悠,淡淡说道,忽然想到那上仙手中的蚀灵鞭,视线一聚,凝望着天空,“雪魄精、彼岸花、神灵草……”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用?”珝芉被弄糊涂了,压根儿听不懂她念这些名为何意。

“简单的来说,这几样加在一起的妙用是可以让仙器脱胎换骨,飞越一个等级。”锦栖解说道,一语点在关键上,原因明了。

“你的意思说,她想将一样仙器升级为神器!”珝芉双眼睁大,表情很讶异,“这想法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吧!把仙器变成一件神器,这可是前古未有的事,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她摇头,不怎么赞同这种做法。

“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也未尝不可。”锦栖倒不认为她的想法是痴人说梦,毕竟万事都存在奇迹,再说如果凑齐这几样东西,成功率至少在六层以上。

“雪精魄可以提升纯度,彼岸花能够让其新生,重生回炉再造,而神灵草可以稳固元魄,使器灵不灭,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只要聚齐这些东西,将仙器变成神器不是梦?以前之所以无人成功,是因为这几种东西太过稀有,可寻不可得?“

锦栖一点头,“嗯。”

“时间差不多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到时候可别怨我。”她提醒道。

“哦,那我走了,小栖栖。”说着,珝芉就要跟她来个临别前的拥抱。

锦栖一见,猜透她的用意,立即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突来的热情,“别,我们不熟。”

珝芉抱了个空,窘迫的讪笑道:“好吧,就算我们不太熟,可如今至少也算半个朋友,你也不用如此拘谨,毕竟熟悉度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她听着这话总感觉很别扭,说不出的怪异,张口还没说出话,珝芉一掉头就走,飞速离开。

锦栖瞧着她离去的情景,傻愣住了,无语的摆了摆头,转身折回那边间屋子,又开始打坐继续炼化舍利珠。

一转眼已过半月有余,她再次睁眼时修为小进了三阶,迈入心动中期。

这段时间内,蓝衣上仙没来打扰过,修行路上也较为平坦,总是一帆风顺,不禁让她感到舒心畅快,可心里始终觉得缺少什么,或许是那份无法分享喜悦的失落吧。

她起身推开房门,久违的阳光迸射而来,刺眼的感觉令她有些不适,立马用挡手住光线,透过指缝看着外面的景象。

锦栖走出房内,一转头时,无意间瞧到房梁上的那只黑猫,面色染上几分不悦,幻出雪箫跃上了房顶。

“瞄。”黑猫轻声发出猫叫,偏头看到上来的锦栖,立即警惕的弓起身子,见她表情不善,来势汹汹,认为跑为上策,便敏捷的掉头溜了。

黑猫一路往屋后院跑去,锦栖穷追莫舍,誓要拿下这只该死的野猫。

在她追到茅屋时,黑猫不见了踪影,锦栖进去找了找,连根猫毛都没看到,要离开之际,偶然看见西南墙角的枯木堆有些松散,一眼明了,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大步走了过去。

躲在枯木堆后的黑猫眼见她走近,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这一颤不等锦栖拨开枯木堆,自己就露了馅。

第七十七章:报复黑猫

黑猫一时间惊慌失措,心中拿不定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注意,像只无头苍蝇样逃窜而出,七歪八拐的向草屋外蹦去,一个不慎碰到门上,脑袋一阵晕眩,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锦栖走了过去,弯腰低头盯着这只笨猫,伸手欲将它提起时,黑猫倏地恢复神智,一下子翻爬起来,身子往后挪了挪,两眼直瞪着她,看着锦栖的要捻住自己的后颈之际,它赶紧扭头就怕跑,一溜烟便不见了。

待她追出去时,已看不到黑猫的踪迹,便在草屋外的花丛转悠了一圈,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一声惨叫,“瞄……”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黑猫趴在地上,两眼水雾朦胧的望着自己,样子何其凄惨,尽显弱态,看起来可怜至极。

“你以为你装可怜,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吗?”锦栖蹲下身,俯视着脚下那只猫,用力扯断它一只腿。

“喵,喵……”黑猫痛苦的叫了几下,拖着一条残腿起身,一瘸一拐跳着往前走。

锦栖提起黑猫,它抖着身子,奋力的挣扎着,她用右手托住它的屁股,对视上它那双红色的猫眼,“红色的眼睛,如宝石一般漂亮。”

一直以来都未刻意关注它过的眼睛,今儿个一看,不由得喜欢上这双猫眼,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个想法,“你的皮毛是黑色的,而我家小狐狸刚好长了一身雪白的毛。黑白相配,不错不错。”

黑猫配白狐这个想法也只有她想得出来,还欣喜的很,自以为给她家小狐狸找了个好伴侣,哪有考虑过它的心思,要是某天让它晓得了,估计小狐狸这回该喷血了,吐槽她的不是了。

高兴过后,她忽地想起忘了看这只黑不溜秋,唯有那双漂亮的红眸特别突出的野猫性别。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锦栖目光下移,黑猫急忙双腿合拢,死死守住隐私处,生怕被她瞧去。

她用手去扳开,谁知它誓死不松,乱动乱晃的扭动着,“别动,让我瞧瞧,你到底是公还是母的。”我可不能害了我家小狐狸。

黑猫哪能听她的,不仅不会停下来,挣扎的更厉害了,她便只好下狠心点了它的穴道,可把黑猫急哭了,两滴泪珠簌簌滚落,泪眼汪汪瞪着锦栖,任其宰割,轻松的看了它的性别。

“原来,你是只公猫啊!”她惊道,一阵慌乱丢开手上的猫,那可怜的黑猫就这样被扔了,坠到地上。

当她缓过神来,才发觉刚才的行为不妥,瞧着地面那只凄惨的黑猫,忽而起来一丝怜心,又将它捡了来,“其实,把你带回去,给我家小狐狸当玩伴,还是挺不错的。”

她解开黑猫的穴道,看了一眼它受伤的腿,斟酌了会儿,“这腿伤,我还是暂时不给你治了,好让你记住,以后不许惹恼我,否者我打断你另一条腿。”

黑猫一听,心颤颤的,吓得直打斗,不敢在有丁点反抗,乖乖认命。

锦栖想了想,取下那个绣着红梅的绿锦囊,说道:“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就呆着我的锦乾坤囊袋吧。”

黑猫定眼一看,瞧着这小锦囊瞪大眼球,嫌弃它太小,不够舒适,不愿的摇了摇头,“瞄。”

“你还有力气叫出声,说明没什么事儿,这下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她说着,嘴角漾起笑意,将黑猫丢进锦乾坤囊袋里,系好于腰间。

锦栖转身返回那间屋子,又开始打坐修行,慢慢的炼化着舍利珠。

第七十八章:彼岸花之力

一月多以后,她一脚迈入灵寂期,稳定好境界后,掐指一算时辰,才知已过了多久,连忙起身往园子奔去。

到了园里时,瞧见许多珍稀花草开始凋零,急得她一颗心颤颤的,要是让上仙知道了,非剥了她一层皮不可。

当然,这是后事,她目前最关心的还是佛手花的情况,飞速来到茅屋前,见佛手花基本凋谢,只是少数一两朵还未完全凋。

她在花丛翻找了一遍,从地面捡到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鹅卵石般大小,色为深黄色,似石头又像一颗种子,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何物,直接把它收入了囊中。

抬眼之际,她看到不远处还有一朵盛开的佛手花,因高度比寻常的矮了不少,故而不能轻易发现它的存在。

锦栖心头一喜,赶紧走过去将它连根拔起,放入了锦乾坤囊袋里。

眼看离历练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正当打算折身回去,想办法逃离这里时。

一转身,就看见上仙站在她面前,两手叉腰,双眼冒着怒火。

胆大心细的锦栖留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菜鸟对上仙,不免被她那骇人的气场震慑了,连心跳都快了一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哼!”她半阖眼睑,目光狠戾,幻出一条蓝色长鞭往地上一甩,“我之前可是交代得清清楚楚的,让你帮我打理好这园子里的花草。”

“这么快就记不清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好好回想一下。”她见锦栖后退一步,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握着鞭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又不会照看花草,再说这些是你自己种的,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照料,干嘛非要一个不懂花草的人来帮你,这不是分明想为难我吗。”锦栖不服气道,为自个儿辩解着,努力寻找时机溜掉。

只不过她这些小聪明早就被上仙看穿了,那张美艳的脸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让你说,让你找借口,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打残你这张脸,赔我这一园子的花草。”她的话一落下,手上的蚀灵鞭就朝锦栖抽去了,一鞭又一鞭,打得她无路可退,无处可躲,满身是伤。

锦栖吃疼的皱紧了眉头,心头咒骂了她无数遍,才减轻了她身体上的一分疼痛,对她的恨意又添了一些,暗暗发下誓: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受的屈辱都全部讨回来。

此时,她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侵染上鲜红的血液,如雨珠般滴滴的往下坠落,洒向了地面。

当血珠接触到地面那刻,难得一见的奇迹发生了。

红色的血化作光芒,散做无数星光点,旖旎的萦绕过每一株花,那些佛手花仿佛得到了久违的甘泽,瞬间恢复了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宛若新生了一般。

锦栖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想到她的血还有这等妙用,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难不成跟那股神秘的力量有关?

蓝衣上仙也被这样的画面震撼了,讶异之后面上浮上了少见的喜悦,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两眼直直的盯着锦栖,像是在一件绝世宝贝样。

“彼岸花轮回之力。”她拉起锦栖的手腕,沉思了片刻,用神识去探查了一翻,斟酌会儿后,嘴角扬起一抹邪异的冷笑,“以后,这力量就是我的了。”

锦栖心神一抖,沁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道:疯子,这想法也太恐怖了吧!

第七十九章:坑蒙拐骗

幽兰试了好几种方法,想抽走她体内的彼岸花轮回之力,可最终还是失败。

一气之下,将她锁在那间空房里,设下一道禁制,不给她一丝可逃的机会。

锦栖心急如焚,在这里呆了五六天,还是不见那蓝衣上仙再来。

在这期间,她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无法破掉这层结界。

眼看历练结束在即,她愈发坐立不安,堪堪萎靡了下来。

忽然,门外不远处响起说话声,细听其音的来源,唤醒了她心底的希望。

“咚咚!”她用力的敲打着们,嘴里喊着:“救命啊!”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层禁制似有隔音效果一般,无论她如何嘶吼,敲打门,都不能将声音传出去。

锦栖气急攻心,愤恨不平,涌满力量的一脚踢在门上,倏地破了个洞出来,连续再来两脚,出现裂纹的门一下子就碎成几块,掉落一地。

她见此,喜上眉梢,往门外走去,却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

看来,她只是踢坏了门,并没解除禁止,根本离不开这儿。

锦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不远处那位的注意。

在他走过来后,锦栖瞧清了他的容颜,不禁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吗?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先走好了。”他嘴角逸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诡笑,说不出的阴冷的气息弥漫着,语句中带有一丝玩味。

她见他当真转身欲离去,立马就稳不住了,“喂,你别走,要走之前,至少也要帮个忙,帮我除了这禁制啊。”

他回身,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因为……”她眼下更急了,她好像跟他不熟,他确实没义务帮他,但是他若不帮她,那她就真的无退路了,她可不想一直落在那蓝衣上仙的手里。

绞尽脑汁想了半会儿,心生一计,“你若不帮我,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你不是想让我去你们魔界吗,如果你惹了我不开心,那么我就要你的心思永远都得不成。”

他双手环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你的意思,假若我救了你,你就乖乖跟我回魔界是嘛。”

“也是也不是。”她蹙着眉头,心思百转千回,“你既然知道我被困,还不赶快救我,是不是不想我跟你去魔界了,你若在多愣一会儿,我可就要改变主意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是嘛。”他脸上的笑越发深了,抬手一晃,黑光乍现,那道禁制屏障立即消失了。

锦栖瞬间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司溟走过去,扶起她说:“走吧,救也救了,是时候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我……”她一时语塞,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可我是仙家弟子,而你是魔,这样不好吧,要是让我师父知道,非费了我不可。”

“费了你不是更好啊么,这样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我们魔界。”

“可是……”

他挑起她下颚,俯身而下,“难道,你想反悔。”

她能清楚的感觉的危险的气息靠近,那张俊冷阴沉脸逐渐放大,只差那么一点就覆上了她娇嫩欲滴的朱唇。

这姿势,这气氛,让她觉得分外怪异,下意识的别开脸,“你,离我远一点。”

他邪邪一笑,热热的气息扑在她面上,氛围旖旎,格外暧昧,那五根漂亮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面颊,“你要是敢骗我,本君一定把你抓回魔界,娶你为的魔妃,让三界人都知道,流云仙尊的徒弟背叛了天界,与魔族私通。”

锦栖被他威胁的话震住了,心底一颤,讪讪笑起,“你别这样,我只是暂时不想离开秘境,待取到两样东西,我定然会随你去魔界。”

他挑眉,“什么东西,我帮你取。”

“真的?”她又喜又忧,心里打了如意算盘。

第八十章:使唤魔君

灵芝草是寻常的补药,锦栖倒不愁摘不到,只是那七晶石不好找。

她曾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据说此物比较稀少,生长在五行聚齐,灵气胜旺的岩洞中。

不说他处,在这个秘境内就有这么一个岩洞,里面的资源丰富,七晶石只多不少,想弄到多少块就有多少块。

只不过,经多次被挖掘后,七晶石的产量逐渐下滑,越来越稀有,能发现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她与司溟先来到生长灵芝草的地方,摘够一百株后,他有意帮她拿着,却被锦栖婉拒了。

她怎么敢让他代劳,如果东西在他手中,她就算逃了,出去也拿不到这次历练的名次。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的东西还是自个儿保管为妙。

现下灵芝草和佛手花都齐了,只差三块七晶石就大功告成。

由于司溟很熟悉这里的地形,知道此处有哪些地方,所以他们没走一点冤枉路,直达了晶石洞。

到洞里一看,光秃秃一片,没什么可观之物,跟书上所描述的相差甚远。

果然是眼看为实,书上为虚,还是亲自所见的来得真实些。

一路走进岩洞深处,除了一些碎渣晶石,根本无一块完好的七晶石。

这特么也太坑爹了,到底是谁出的任务,明显是故意为难人嘛。

走到洞的尽头后,她发现一些异常,这些似乎设过什么禁制,掩盖了某些东西。

有了这个猜想后,她立马使唤司溟,让他帮忙把这结界破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轻松的破掉了这个禁制。

一幕神奇的画面展现在眼前,不禁令她一惊,欣喜万分摸着五光十色的壁洞岩石,“哇,我说怎么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来另有玄机啊!”

她取下一块圆形的七晶石,足有一抱之大,开心的收入锦乾坤囊袋中,两眼眯成一条线,分外的诱人。

锦栖在地上捡了三个不大不小的七晶石,有拇指头般大,乐呵呵的放在一个单独的袋子里。

现在两样东西都找齐了,问题又回到了原处,她到底要如何摆脱这尊魔呢。

他们离开洞时,司溟用魔力封住了洞口,她心底有数,也不敢多言。

见识了他们魔族的那些事,清楚洞里设下的禁制跟他们有关,为了能全是而退,她只能当没看见,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锦栖走在前面,司溟跟在后面。

半个时候后,锦栖坐在一个大圆石上说:“我累了,不想走了。”

“我背你。”他冷着一张脸。

“不用。”她推开伸过来的手,故作娇嗔道:“我渴了,我要喝水,你去帮我装一壶水来。”

他半眯起眼,“你想甩开我。”

“哪有,是你想多了,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往哪里跑。”她拿出水囊,递在他面前,嘟着嘴说:“你快去啊,我还等着喝水呢。”

“最好别骗我。”他接过水囊,转身往有水源的地方走去。

见司溟越走越远后,锦栖连忙起身,为了确保万一,她东看西望,又呆了片刻,想着他暂时应该不会折回来,便立马悄悄的先行溜掉。

锦栖跑了约有一炷香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一堵肉墙,吃痛的揉了揉额头,抬首一看,愣住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扶额一叹,郁闷至极,觉得今天这运气也够衰的,前脚刚摆脱魔爪,后脚又掉进了狼坑。

“交出傀儡术,我便放你离开,不然你就等着……”他低眸俯视着她,顿了一会儿,他拉起她的手腕又说:“当然,你也可以随我回魔界,替我做。”

她瞪着他,咬牙道:“渊黎,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第八十一章:普通傀儡

“求人,呵。”渊黎冷冷的笑了,锦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而他紧逼靠拢道:“你好像弄错了,现在案板上的羊可是你,若说求这一个字的还是你才对。”

“若我不答应,你能奈我何。”她心直口快的说道,见他眸底闪过一丝杀意,她心里一紧,稳住波动的情绪说:“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师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异常冷冽,“敢威胁我,要知道威胁我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锦栖直视上渊黎那双幽深的眸子,丝毫不闪躲避开他那危险的眼神,淡定自若的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是个怎样的惨法。”

“我啊……”他撩起她一缕青丝玩转在指尖,思虑了须臾,扬起一抹灿笑,妖冶邪肆,“会将他们碎尸万段,不过你确实是个例外,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她嫌弃的丢开玩弄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深思熟虑的斟酌之后说:“你不是就想要傀儡术嘛,这也没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看来,你是想通了,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划花你这张漂亮的脸,看你还如何去魅惑你的师父。”渊黎不快不慢的说着,吐出的话却要气得人吐血。

“渊黎,你住口,管好你这张烂嘴,不该说的话就别乱说,否者总有一天会一语酿成祸。”锦栖怒吼道。

他看着她那涨红的小脸煞为可爱,揶揄道:“怎么,是被我说中,气恼了,动怒了。”

“你……”她指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脚往地上一跺,咽下心头那口燃烧的火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吧。”他转身,撂下几个字来,“还是随我去魔界好了。”

“我不。”她拒绝道,想了想又说:“傀儡术送你得了,我才不要跟你去魔界,那里一点也不好玩。”

他回身,挑起眉,“少耍花样,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不信你就试试啊,一会儿我就把傀儡术送给你,绝对会是你有史以来收到的第一份大礼。”她说着便从锦乾坤囊袋里掏出一些人样小物件,往地上随意一扔,落地之际快速变大,几个人形的傀儡呈现在眼前。

渊黎一眼扫过这些银色金属类的傀儡,嘴里流出四个字,“普通傀儡。”

“对啊,就是普通傀儡,别的我不会,做一些普通傀儡倒是可以的,如果你想要高级傀儡,我可就真的没辙了,因为你就算用刀抹了我的脖子,我也还是做不出来啊,所以你就将它们带回去,好好研究好了。”锦栖说道。

“就算如此,你是不是也该把制作的方法给我。”

“那个东西啊,我已经给天帝了,全三界的人可都知道,想必你比谁都更清楚。”她笑颜如花,对那些傀儡命令道:“我们的魔君大人还等着呢,你们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上去啊。”

不等他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只见锦栖拍起一声巴掌,七个普通傀儡一拥而上,将渊黎团团包围住,形成一个诡异的阵法。

“它们就送给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后悔无期哦。”她捂唇轻笑了声,扭身离去。

渊黎被气得不轻,在阴沟里了翻船,一不小心又遭了这个死丫头的道。

等他破阵之后,几个傀儡瞬间化作粉末,飘落一地。

见此,他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狠狠的在她身上又记了一笔账。

为了挽回颜面,这回他可不能轻易的放过她,定要将她逮回来教训一顿。

打定注意后,他立马动身往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八十二章:抱住师父

锦栖一路往秘境出口方向跑去,眼看时间不够,一只白色的凤凰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前。

她看着凤凰眼前一亮,见它无意攻击自己,那双漂亮的凤凰眼清可见底,不染尘埃,呆呆的盯着自己。

“你是来帮我的吗?”她问道。

凤凰很通灵性,连忙点头,微展开翅膀拍了拍,示意它是来带她走的。

锦栖明白凤凰之意,顿时喜上心头,朝它靠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它。

凤凰温顺的低下头,任她轻抚着自己的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她早闻师父有一只凤凰,通体雪白,漂亮至极,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雪凤,拥有至高至纯的神力。

世上有很多神仙都想将它收入座下,可高傲如他,无论如何也不肯屈服降尊,沦为他人坐骑。

因此,雪凤成了传说,渐渐被世人遗忘。

他这一生只追随过两位,一个是昔日的斯越战神,一个是她的师父,天界的流云仙尊。

以前,她只是闻过,如今一见,雪凤果真是名不虚传,一身白毛轻盈飘逸,圣洁无双,神态高傲,姿态优雅,完美的外形挑不出一点瑕疵,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

看到雪凤突然出现,她联想到了师父,一定是他派雪凤来接自己。

“雪凤,是师父让你来接我的吗?”她不由问道。

雪凤轻点头,低声发出了一声属于凤凰的叫声,脑袋靠到锦栖的脸上,亲昵的蹭了蹭,眼里闪着喜悦,好像是在和许久不见的朋友打招呼,习惯性的扑过来亲热一下。

“那先谢谢你了,雪凤。”她摸着它的头,说道。

雪凤蹲下身子,扑棱的闪了几下翅膀,让她到它的背上来。

锦栖坐到雪凤的背上,它起身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直往秘境出口飞出。

雪凤的飞行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没过多久就已抵达出口。

出了秘境后,锦栖看见外面有很多仙派长老站在那儿,她很快的在人群中搜寻到了属于师父的身影。

雪凤落在地面蹲下,锦栖直接从它背上跳了下去,飞奔的扑进白墨辰的怀里,脑袋埋在的胸膛,喜极而泣,泪湿了眼眶,轻声唤道:“师父。”

白墨辰身子一怔,不太适应徒儿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却不忍心就此推开她,只好任她这么抱着自己。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对师徒的关系太好,才会如此热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着。

而部分有心人早就瞧出了端倪,这哪是什么师徒之间单纯的拥抱,分明是位情窦初开的少女扑过去抱住久别的心上人。

众仙者心里直道不可说不可说,默默地转身离开。

白墨辰显然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眼光,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好了,我们回家吧。”

“嗯。”她抬起头,那双水雾朦胧的美目望着白墨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呢。”

“傻瓜,师父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他拂了拂半掩住她脸颊的青丝,捋至她的耳后。

“师父……”这一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越是期盼越是深陷。

他轻握起她的玉手,嘴边浮起淡淡微笑,温和宁静,像天山上初开的雪莲般动人心弦,“走吧。”

“嗯。”她看得痴了,久久都不愿移开目光,随他一步步向雪凤那儿走去。

第八十三章:挑选法器

这回历练归来的仅有七人,分别是蜀山的曲池师兄,青城的吴捷,蓬莱的娟茹,全真的纪彻,峨眉的若晗,还有就是昆仑的她与唐婉儿两人。

此次任务完成的唯有锦栖,而其他人都只凑齐灵芝草,七晶石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谈能获得。

至于那佛手花经历了一次失败后,道僧们守卫森严,加强巡逻,根本没再给他们一丁点乘虚而入的机会。

当他们得知锦栖筹齐了所有东西,完成这项任务时皆是一惊,因为他们六人在散落各处后又聚集在一起了,共同商量应付对策,却迟迟不见锦栖下落。

原以为她已陨落了,没想到居然活着出来,甚至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虽然这次各大门派死亡惨重,却还是有点值得让他们那些老东西欣慰,那就是在面临困难危急时,他们知道团结一致,共同抗敌。

相比以前,敌人未先犯,内已乱,同为修道人自相残杀的画面好多了。

这趟历练出来的人还是颇有收获,经历几次死里逃生,领悟到了一些道理,对将来的修行道路有莫大的帮助,同时在境界上提升不少。

锦栖交付了任务所需的东西后,也到了该领取奖励的时候,听师父这次榜首跟以往不同,不仅能进入天剑阁挑选法器,还可以去九曲玲珑塔窥探天机。

白墨辰亲自带着徒儿到天剑阁内选法器,锦栖望着里面壮观的建筑结构惊愕不已,此地共有七层楼,每层楼都有不一法器,越往上走法器的品质等级越高。

她自然是看不上寻常的东西,在每层一层晃悠观看了一圈儿后,又继续向上一层楼爬去,直到第七层时,屋里那些宝贝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

阁楼中间摆放着无数把上好的剑,皆是品质很高的仙剑,而四周则是各式各类,花样百出的法器。

这些法器和普通的不同,它们都具有灵性,必须得到其认可才能让它们认主,否者也是废物一个。

在锦栖一进这层楼时,屋内的法器出现了异样,许多都发出光芒,与她争先恐后的遥相呼应着。

她自个儿明白,它们这是都看上了自己,但她却一样也瞧不上。

几番挑选后,她将目光落在一个灰暗的角落,盯着架中最低层里,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映入眼帘,成功的吸引她的注意。

锦栖上前拿起那把短剑一揪,体重轻盈,身长一尺,外观小巧纤长,一看就是把女式用的剑,秀气得很。

“就它吧。”锦栖对一旁的师父说道。

白墨辰那千年不变的脸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漂亮的眉峰轻轻上挑,眼里含着一丝参不透的神情,“你确定。”

她点头,态度坚决,“嗯。”

他拿过短剑瞧了会儿,中食指并和,随着意念流出白光,抚过剑身,挥去了它一身锈迹。

忽然,一把亮铮铮的短剑呈现在眼前,碧绿的剑柄,剑身如灵蛇逶迤,外形上超脱了传统的设计,漂亮小巧而精致。

“这才是它的真身!”锦栖惊道。

“嗯,这是一把太古时期所铸的剑,名为玉灵剑,传闻是炼器大师寂神造之,因力量过于强大,无神能控制,至他陨落后,此剑也随之不见。”白墨辰悠悠说道。

“真没想到,这么一把不起眼的剑,竟然是曾经闻名三界的神剑。”锦栖又惊讶又欢喜,没想到无意中挑的把锈剑成宝贝。

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好了,要不是它是一副不起眼的废物样,也不会被人随意仍在角落里,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这是玉的。”她细看这剑柄,伸手摸去,质感光滑,色泽柔和,形态是正圆,中间为空心,内边缘有一圈圆凹下去了一点点,不仔细瞧还以为高度差不多呢。

虽然中心是空的,但一点也不影响美观,柔美精巧,一种别致的美。

她一时好奇,用手去按了一下,松手时那个圆跟着弹了起来,比本身高度高不了多少,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

同时,剑柄也发生了变化,缩短了许多,大概只有半寸长。

她再按了一次,剑柄又恢复了原来的长度,一拳头多长。

“这样也行。”锦栖突然想到这剑身的长度,似乎和她那雪箫的长度相差无几,于是便幻出雪箫,将玉灵剑插入孔里,空间位置不多不少,刚刚合适,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找不出一点儿破绽,好像双方为彼此而生,本为一体。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剑与箫,惊讶它们的完美融合,雪箫尾部那抹绿像是装饰品一般,点缀出别样的美。

第八十四章:返回昆仑

为了不让那些老家伙发现,引来三界的轰动,招了没有必要的祸事,师父叮嘱自己在未有足有强大的力量之前,不可轻易在人前展现,并让她在挑选一件法器作为掩护。

看来看去都没让她特别满意的法器,这下可让她为难了,几番思索之后,她觉得选一件暗器好了。

她走到放着暗器的地儿,盯着那排排的东西发愣,忽然觉得这些法器收集在这儿太浪费了,为什么不能分享出去,给那些能驾驭的人使用。

锦栖看了看那一把把小刀,又瞧了瞧另一种五角星形齿轮的飞镖,最后落在那一根根细小的银针。

“银针无形,淬上毒液,倒是个不错暗器。”她心道,决定就要它了。

于是,她将十八根银针收好,与师父除了天剑阁。

这十八根银针名为无影针,可别小瞧它的威力,所谓银针一出非死即伤,射出去之时无形无态,无论是否刺中目标,最终都会回到主人的手里。

当然,前提是自己的修为必须要过对方,不然是等于废物,最多只能伤其皮毛,起不了太大重要。

若有一天,她能达到一定的高度,那么效果就非同寻常了。

回了昆仑凌云峰后,锦栖直接回了天风阁,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历练的三个月里,她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都没好好的休息过,这回一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以她如今的修为,根本不需要用睡眠来补充精神。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还像凡人一样,一睡就是很久。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她没有去找师父,而是去了五灵空间。

她已经有3个月没入空间了,这次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这哪儿还是原来的世界,面积比以前大了2倍不止,就连灵气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她很难想象待多年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像天地那么大,还是如宇宙一般广阔辽远。

由于地形发生了变化,她不敢确定原来的竹屋在哪里,耗了好会儿功夫才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地点。

她走进屋里时,瞧见那是白狐狸还卧在窝里睡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又萌又可爱,弄得她不知是该夸这睡姿好,还是责备为好。

这只狐狸向来精神好,以前总是嫌它太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懒了,越来越嗜睡。

或许,是跟这个特制窝有关,使它恋上了睡觉,一睡就不省人事,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醒来。

她拎起狐狸的后颈项,摇了摇它的脑袋,过了好一阵子才见它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睑,迷迷糊糊地的望着锦栖。

又过了会儿,它清醒了点,猛地瞪大双眼,“你回来了!”

“不然呢,难不成你想我别回来。”锦栖说道。

它立马完全醒来,摆了摆头,两只狐狸耳朵往下弯着,露出又萌又惹人怜的表情,“没有,没有,你想多了。”

“我看是你想多了才对。”她说着,把它丢到床上去,打开系在腰间的那个绿色锦囊,找了找那只黑猫,却不见其身。

“咦,怪了,怎么不见了。”她疑惑不解,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什么不见了?”某只狐狸糊涂了,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锦栖看着在床上趴着的狐狸,说道:“就是一只黑猫啊,我给你新找了个玩伴啦。”

狐狸差点忍住不住喷血了,它哪里需要什么玩伴,还是一只黑猫,光想着就嫌弃讨厌的很,怎么可能愿意找这样一个玩伴呀。

它心里抱怨着主人也太多事了,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狐狸歪着头,细瞧了下那个锦囊说:“你这是锦乾坤囊袋吧,是件神器,可容纳万物。”

“容量万物?”她懵了,认为装些物品还可以,怎么可能容得了万物。

“他给你这个东西时,没告诉你吗?”狐狸见她摇头,彻底郁闷了,解释道:“这件法宝,里面有个异形空间,可以容纳很多东西,也不是真的能容万物,那都是那些上仙上神夸大其词的话而已。”

“哦。”她这下明白了,想起夜陵以前跟她说过的一段口诀,便念道:“异形之空,移形换位。”

她身形一闪,转眼来到另一个地方,这是个没有天地万物的平行世界,却长很大,看不到尽头。

锦栖在这一片白色的世界了走了好会儿,才看见一只黑猫趴在地上睡觉,当她走近之后,它敏锐的察觉到了,整个身子一凛,心颤颤的瞪着自己。

她上前检查了一下的伤势,已经过了这么久没管它,骨头已经差不多长好,再不给它治疗,怕是一辈子都要当一只瘸猫了。

锦栖先扭断它那条腿,再重新替它接好,最后喂了它一粒复元丸,抱起它出了平行世界,放入了狐狸窝里。

狐狸眼见自己的地儿被鹊巢鸠占,心头可不爽了,眼巴巴的望着锦栖,她却只丢下一句话,“好好相处。”

它瞬间欲哭无泪,狠狠瞪着那只瘦不拉几的黑猫,恨得直痒痒。

第八十五章:学无止境

凌云峰之巅,浮云殿外,悬崖边的风霜石上,伫立着一位白衣飘飘的俊美男子,他那精致的容颜未被无情的岁月留下一丝痕迹。

白色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落在那张美得人神共怒的脸上,清冷而悠远,仿若是天山上遗世独立的雪莲,神圣不可侵犯。

忽然,一只雪白的凤凰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下,静静的注视他。

良久,他的目光才动了,移在雪凤的身上,“你想留下来。”

雪凤点了点头,扑闪着翅膀,希望能得到他的首肯,却换来冷漠的拒绝,“不行,你必须回去。”

听了他的话,雪凤眼里闪着泪光,可怜巴巴盯着白墨辰,久久也不见他改变主意,最终失望了,放弃了。

这时,锦栖突然出现,瞧到了这样的画面,微挑起眉,“师父。”

雪凤见她的到来,眼底闪过一抹光,欣喜若狂的扑过去,两只翅膀抱住锦栖,脑袋在她的肩膀上靠了靠,抬头发出两声凤凰叫。

她有些不太习惯凤凰的举动,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讪讪笑道:“雪凤啊,你别这样,太热情了一点……”

雪凤闻话收回翅膀,不开心的往后退了退,清澈漂亮的眼里满是委屈和不解。

锦栖见此,有点纳闷了,好端端的这只凤凰怎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要哭不哭的,看着她揪心的很。

她上前,抚了抚它的脑袋,“我只是不太习惯突来的热情,没有讨厌你的意思,你别这样了,在这样可就成丑凤凰了。”

雪凤一听,收起低落的情绪,眼里绽放出笑意,高兴地扑了扑那对洁净无瑕的翅膀。

锦栖莞尔一笑,又摸了摸它的脑袋,走到白墨辰的身边说:“师父,眼看比赛还是有几天就到了,徒儿有些紧张。”

“放宽心,别想太多,无论胜败,顺其自然就好。”白墨辰安慰着徒弟,过了会儿又说:“明日一早,到此来。”

“嗯。”她点头,灵动的一转身,回了天风阁。

雪凤眼睁睁的看着锦栖离开,眼中的无助愈发明显,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白墨辰无奈的一摇头,“你就陪她到比赛结束吧,之后不可再做停留。”

得到他的同意,这下可乐欢了,兴奋地扑闪着如天使羽翼般的翅膀。

次日一早,锦栖悉心的打扮了一番,换上一件飘逸的绿罗衫,坐在镜抬梳妆,脸颊的笑意嫣然,思维充满遐想。

当她来到浮云殿外的悬崖边时,望着风霜石上的白墨辰有点儿失神,轻唤了声,“师父。”

白墨辰回身之际,对上徒儿那双犹星光灿烂的美目,看着她那张如花儿般娇俏的笑脸时,愣了须臾,“嗯。”

“不知,师父今日要我来,所谓何事?”她凝视着他清冷而不染尘埃的眸子,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你来这凌云峰有些岁月了,为师不曾传授你任何东西,今日便教你琴与剑吧。”他淡然说道,冰冷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一分。

白墨辰先教她琴,随手一挥,一把流光溢彩的伏羲琴现身,落入了锦栖的眼里,不禁令了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很耐心的跟她讲诉关于琴的知识,以及需要掌握的要领,最后在亲自演示了两遍。

她快速记下他所拨动过的琴弦顺序,将音律牢牢的记住,试着弹奏了起来,拨了十几下后,心念一转,故意出错,好让他手把手的教自己。

白墨辰早已看出来徒儿的心思,却无意揭穿她,便如了她的意,亲手教她。

有了师父亲自出马教她,锦栖显然老实多了,不敢轻易耍小动作,极为认真的学着,很快的掌握了基础。

她能清楚感受属于气息环绕在她的周围,亲和疏远,蓦然抬首望去,看着他精美的轮廓,像是最好的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找不到一丝瑕疵。

那一刻,她恍然失神,心跳如小鹿乱窜,鼻尖依稀可以嗅到从他身上散出的清香,宁静悠远,沁人心脾。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她堪堪回神,迷离的双目正好撞上他幽深的眸子。

此时的她,就像是被发现犯了错的小徒弟,一脸惊慌失措,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去偷看师父现下的神情。

事后,白墨辰传授了她一套剑法,提剑示范了一遍后,让她自己琢磨练习。

或许,是因为她在剑术这方面的天赋不高,怎么练习都软而无力,掌握不了剑中精髓,悟不透的剑之意。

之后,他还是决定亲手教她,“剑出有力,气势如虹……”

经过几遍下来,虽然比之前好了些,但还是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她似乎不太适合这套剑法,便换了种功法传她。

“看好了,这套心法名为飞花剑雨。”

以灵力意念化作无数花骨朵,当万花落下时瞬间绽放,一把把短小而尖锐的剑从花心飞出,若雨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射向目标。

“万花一出枯骨生,剑落如雨魂飞灭。”她惊愕的眼中带着欣喜,对这套心法十分满意,欢愉的练习了起来。

可能是自己太喜欢的缘故,练起来时特别的专注,学习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短短半天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此后两天,她白天早上练琴,下午继续练飞花剑雨,到了晚上便开始打坐修行,炼化着舍利珠。

三日一过,锦栖顺利进入灵寂二层,试剑大赛也快要开始了。

当初她说好是在心动期赛场上见,可如今唐婉儿率先进入灵寂期,而后她已步入了灵寂期的门槛。

听说这次历练归来的人修为都精进了不少,不知唐婉儿现下境界如何,有没突破,她们俩还有没有缘在赛场上见。

第八十六章:试剑大赛(1)

她原本是想回去看一下小狐狸和黑猫相处的如何,谁知一进去它就跳进自己的怀里,两只狐狸眸泪眼汪汪的瞧着锦栖,像是受什么了天大委屈,来找她求安慰。

锦栖疑惑的目光落到躲在墙角处的黑猫,心道不该啊,平时一副乖巧做小的样子,一声大吼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的猫,怎么可能欺负到她家小狐狸的头上了。

她认为是狐狸故意在骗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它,还一把将它仍到了地上去。

狐狸一见她要离开了,立马起身扑了过去,用力抱住她的小腿,嚷嚷着不要呆在空间里了,它要随她一起出去。

锦栖索性随了它的意,抱着小狐狸出了空间。

当呆萌的狐狸,遇上高傲的雪凤时,眼前一亮,欢欢喜喜跑过去勾搭,使出浑身解数纠缠着,却不见凤凰理它,冷冷的转身,热情的飞到锦栖的面前,那翩舞的翅膀好像是在鼓励她加油。

她欣然一笑,摸摸他的凤凰脑袋,轻盈的转过身,往赛场上走去。

试剑大赛上,四处都挤满了人,她穿梭在人海中,摩肩接踵的向灵寂期的比赛场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像多了一个包袱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她到了之时,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沉重的心情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格外清朗,对于这一次的比赛充满了自信。

这次试剑大赛分别为筑基、心动、灵寂期三个不同境界的比赛。

地点在同一处,斗牛峰上的赛场里,一共有九个擂台,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等级。

峰上的中心为高级赛场,三个擂台依此排列,乃分神、合体、大乘期的高手比试所用。

而靠左边则是初级赛场,普通外门筑基弟子及内门心动、灵寂期比赛用。

右边则是中级赛场,是寻常的金丹、元婴、出窍的高手过招用。

至于已得道的仙者,他们一般在私下较量,名目宣战的极少。

这一届的试剑大赛即将开始,众弟子纷纷整齐的排好队,依次抽签上场。

抽到了多少号,与谁过招全凭运气,抽到好的和比自己低的对手比,自然理所当然会赢,进入一场比赛。

而倒霉的抽到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境界的基本上必输无疑,有些大胆的无论输赢都会去较量一番,胆小的则直接认输,失去比赛资格。

锦栖这次抽到了30号,她的对手是60号,需要等到最后才会出场,便站在一旁观战,吸取一下经验。

第一轮,第一场,司空道人之徒萧庭轩,对战寒影道人之徒颜秋黛,颜秋黛领先一步,最终萧庭轩反败为胜,获得进入下一轮资格。

第二场,辽远道人之徒方西扬,对战独孤道人之徒慕修杰,方西扬获胜。

第三场,孔武道人之徒彭子澄,对战天霜道长之徒苏忆柔,苏忆柔赢之。

第四场,玉清真人之徒唐婉儿,对战迦隐道人之徒刘安,唐婉儿胜出。

眼见刘安输了,别提迦隐道人有多生气,还指望着徒弟能杀入前十名的,却没想到出门没看黄历,一出场就遇上鼎鼎有名的天才唐婉儿,最终惨败收场。

看到迦隐道人那表情,最开心的莫过于锦栖。

想当初她还是个无名小卒时,迦隐这老不死的欲置她于死地,要不是师父及时出现,她早已是他的剑下亡魂了。

再次见到他,锦栖心里五味陈杂,怎么看迦隐都非常不顺眼。

刘安一下台,别提迦隐道人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多难看,锦栖心里暗笑道:就凭他也想赢唐婉儿,再回去练个十几年吧。

一个灵寂七层的,想赢了灵寂大圆满期的唐婉儿,那简直是在做梦。

唐婉儿现在是灵寂期巅峰状态,因该是进入大圆满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不结丹。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费尽心思的压制修为,只为和自己一战。

看来,此次比赛,她们之间注定会交锋,就算有心避开也逃不掉。

……

第五场、第七场、第十二场、第十八场、第二十三场、第二十九场紫嫣对战怀离道人之徒叶天,紫嫣获胜。

见到紫嫣上场,锦栖先是一惊,随后一想,她是外门中唯一的一个进入灵寂期的学子,与内门弟子一起比赛实数正常。

记得上回在秘境时,紫嫣修为是灵寂一层,而今已达到大圆满期了,这修行速度也太逆天了。

不是说越往后,修为越难精进吗?

虽然紫嫣和唐婉儿同为灵寂大圆满期,但境界上还是有所区别,一个是才进入不久,一个巅峰状态,假若两位交战,胜负难料,但是唐婉儿赢的几率大些。

第八十七章:试剑大赛(2)

很快,终于轮到锦栖上场了,紫嫣站在下面默默的支持她,而唐婉儿一脸不屑,不太相信赢得会是她。

第三十场,红眉道人之徒上官羽蝶,对战流云仙尊之徒唐锦栖。

今日,锦栖一改往日风格,褪去一身绿罗衫,换上一件血红的长裙,明媚动人,手上没拿任何法器,径直跃上了擂台。

另一边儿的上官羽蝶,相貌柔美,如弱水扶柳一般楚楚可怜,那身淡黄色的衣衫添了几分灵动,好似世间最美的蝴蝶般跳上擂台。

待她落地之时,微风轻扬起她的青丝,那单薄的身姿着实惹人怜,眼里却透着倔强与不屑,“仙尊之徒,哼,尽管放马过来吧,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呵,不需要你的手下留情,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废物了。”锦栖莞尔笑起,向对面的上官羽蝶又说道:“今天,你遇到我,算你倒霉,同一境界的输赢还有待一比,可别先给自己下赢的定论,不然到时候输了面上就不好看了。”

“你……”上官羽蝶气得脸色涨红,一跺脚幻出了条黄色的鞭子,上面点缀了不少铜色的小铃铛,狠狠地往地面一甩,发出一声刺耳的响,惊了台下的其他弟子一大跳。

“铃音鞭。”她双瞳一缩,加重语气咬牙道:“很好。”

至从受了那位蓝衣上仙的蚀灵鞭之苦后,她就特别讨厌鞭子这类玩意儿,今天正巧让自己碰上,就陪她好好玩玩。

宣布开始后,上官羽蝶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唐锦栖,接招吧。”她紧握手里的铃音鞭,猛力往锦栖身上打去。

“叮铃铃”的铃铛声传播出,台下的人一阵晕眩,赶紧捂住耳朵。

锦栖左偏右晃,很轻松的躲掉她好几鞭,嘴边勾起一抹邪笑,得意不是躲过她的攻击,而是有意激怒她的计谋成功。

当她与上官羽蝶擦肩而过之际,锦栖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想要铃音来迷惑我,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具有迷幻作用的声音对我来说无效。”

她翩然一回身,足尖落地,万千青丝飞扬,那袭红色的长裙在风中鼓舞,右手一转,一支雪白剔透的玉质箫出现在手上。

一些识货的弟子,很快的看出了这支箫的来历,猛地大惊,“这不是当年扶瑶上神所用的雪箫吗?怎么落到她的手上了?”

“对啊,那的确是雪箫,没错!”

“人家是仙尊之徒,可以拥有雪箫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雪箫的音攻和伏羲琴齐名,可惜生不逢时,未能列入十大神器中。”

“这下好了,雪箫对上铃音鞭,可有好戏看了。”

“是啊,是啊,是啊……”

锦栖见上官羽蝶突然袭击自己,她灵巧的一旋转躲过,目光冰冷的睥睨对面的上官羽蝶。

“若是今天,你没能遇上我,凭着这铃音的迷幻效果,或许还可以进入前十名,可惜只怪你运气太差了,偏偏碰到了克星。”

她执箫轻吹,悠扬的声音缓缓传出,透明的白光流溢而出,形成一个拱形的结界,将二两围在里面。

上官羽蝶猛力向她发出攻击,每一鞭落下之时,锦栖的身影都化作粉末消失,不论她挥了多少鞭,始终无一鞭击中真身。

她心知眼前的一切的是假象,根不是锦栖本人,而是幻身。

上官羽蝶心里一阵恐慌,面对这样的局面束手无策,最后决定反攻为守。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锦栖突然改变策略,无数一模一样的幻身向自己袭来,当接近她时,锦栖手里那把雪箫倏尔化作一把短而直的剑刺进她的脖子。

忽然,幻象消失,她猛地惊了,眼神错愕不已,而锦栖的剑尖已刺入骨,再多一寸就会要了她的命。

“你输了。”她收起剑,消失在手中。

上官羽蝶扬天一笑,“呵呵,摆了,我已尽全力,是我技不如人。”她自点穴位,避免脖子上的伤口继续流血,转身下了擂台。

这一局锦栖胜了,她一下台就跟紫嫣来个大大的拥抱,边走边聊天。

第一轮刷掉一半人数,剩下30个,第二轮,要等到明天才会开始。

她现在虽说还不是玉灵剑的主人,但却可以把它拿来当普通剑用。

玉灵剑之所以恢复成普通剑的样子,是因为它现在还没有主人,等于是一把废物,跟普通剑没什么两样,无人能看出端倪。

褪去光芒的玉灵剑,以她目前修为阶段来说,对她是一件好事,可以当一件普通兵器来使,又不用引来三界轰动,简直是两全其美。

第八十八章:九九归真

锦栖一回凌云峰,就跑到浮云殿去找师父,哪知一进门不见影。

原以为师父临时有急事出远门了,没来及跟她讲一声,谁知她一转身,正巧碰到从外而入的白墨辰,可把她吓了一跳。

“师父。”她甜甜一笑,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这一轮比赛我赢了,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么好运气。

她最担心就是遇到强的对手,比如她的堂妹唐婉儿,要是赢了还好,如果输了她怎么杀进决赛。

“输赢不重要,顺其自然就好。”

“啊。”锦栖忧愁了,她本来是想找师父帮忙的,却不料想他一句话就堵住了自己的嘴。有话难言啊!

或许,她的输赢对师父真的不重要吧,他不需要一个为他赚荣耀的徒弟,觉得一切随缘便好。

可锦栖心里并这么想,输赢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一定要在这次试剑大赛中夺得魁首,不然寝食难安。

“师父,顺其自然固然好,但我也想争取一下嘛。”她扁嘴说着,不见师父说话,又问:“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赢了比我修为高的人?”

“五行混沌诀,你炼到第几重了?”白墨辰忽然问道。

“还在第一重,只从我达到巅峰状态后,始终无法突破,迈入第二重。”她苦恼的皱紧眉头,对这件事颇为伤神。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修炼方法错了。”

“啊!”锦栖愣了,她的五行混沌诀一直停滞在第一重巅峰很久了,却从未想过原由,错在哪里。

“所谓九九归真,九九归一,是当你修到第九层时,又回到第一层,修到第九重时又回到第一重,反反复复数次方能九九归真。”

“哦。”她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九层为一重,修炼到九重便大成,看来一直都是我理解上有误啊。这么说,我又要重新原点,重头开修,反反复复九次,才能九九归真,突破第一重。”

“嗯。”他没有告诉她要如何才能赢过比自己修为高的,只是提点了一句,“不要太在意输赢,如果遇到唐婉儿,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嗯。”她点了点,折身回了天风阁。

经过师父的话,锦栖知道了自己理解上的误区,一回到住处,就开始抓紧时间,从头开修。

由于已修过一次了,对此非常熟悉,炼起来也快了许多,拼命的修炼了一夜后,进攻进入第二阶段第一重三层。

她一睁开眼,就瞧见小狐狸跑进来,扑到自己的怀里蹭了蹭,扭着脑袋,时不时的往外瞄。

锦栖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是不是雪凤来了?”

“嗯。”小狐狸点了点头。

她抱起狐狸,放在一边儿,起身走出门外,看见那只雪白的凤凰零零的站在那儿发愣。

当雪凤见到锦栖出来了,两眼闪着光,高兴扑着翅膀,大步跑到她的身旁,热情的抱了下锦栖。

……

雪凤离开后,小狐狸才从门后面走出来,站在锦栖身畔抬头说:“她好像不能口吐人语,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不因该啊?”

“你想让我帮你去问?”锦栖一语戳穿狐狸的心思。

两只狐狸眼冒着精光,“要不,你就去向仙尊打探打探。”

她瞪了一眼脚下的狐狸,一口回绝,“你想得美,要去你自己去。”

狐狸两只前脚抱住看锦栖的小腿,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不要啊,你就当帮帮忙,去问一问仙尊嘛。”

“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参加试剑大赛了。”锦栖提着腿往前迈,不论怎样狐狸都死死地抱住不肯松手,“你松不松,再不松我可不可气了。”

小狐狸倔强的摇了摇头,誓死不从,“不松,不松,不松,死也不松,除非你答应我,不然我死也不要松手。”

她真的拿这只狐狸没办法,眼看着时间不多,试剑大赛第二轮快开始了,锦栖迫于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了好了,你快松开,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小狐狸一脸狐疑,不太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有时候我一定去替你问问。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就反悔了。”

小狐狸这下才完全信了她的话,心里乐呼呼的松开了手。

第八十九章:秒杀对手

锦栖来到斗牛峰的初级赛场时,众弟子已经在排队抽签取号,待她走过时是最后一个,没有多余的签给她挑选着抽。

她拿起那根竹制签一揪,上面写着篆体的三十,瞬间无语了,她这是跟30号有缘么,第一轮抽到30号,第二轮还是抽到这一号。

不管怎么,总之还是得等到最后一场上,就是不知抽到15号的是谁。

看到第一场比赛上的是唐婉儿,她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跟她交锋的时机,如此错过也好。

这场下来,胜出的无疑是唐婉儿。

不知为何,锦栖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看着唐婉儿对战的画面,她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她似乎在刻意隐藏实力,只攻不守,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还有点忽悠对手,正当对方见其不过如此,得意忘形时,她简单的一招打败了对手。

那人是昆仑某位长老仙家的弟子,平时仗着身份肆意妄为,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对那些仙族子弟却格外奉承,典型的拍屁精,墙头草。

唐婉儿的天才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也不想想她为什么那么散漫,就敢贸然放松警惕,不输才怪。

瞧他吃惊的模样,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不愧是蠢货一个。

直到第十四场,紫嫣对战郭跋,以一招轻飞踏雪取胜,结束了她的观战。

锦栖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对面上来的一名男子,外貌二十好几,长得还算可以,只不过放在俊男美女的人群太失色,不怎么起眼。

他那身淡淡的水蓝衣服最为显眼,跟他那张肤色偏黑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上一轮,你赢了上官羽蝶,纯属巧合罢了,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皇甫齐嚣张的说道,一点也不锦栖放在眼里。

“究竟是不是巧合,等你领教后就知道了。”她幻出一把短剑,目光凌人,直逼他身上,骇得皇甫奇不禁往后一退。

“你不攻,我就先出手了。”

她狡黠一笑,用飞花移步转瞬一闪,现身在他的背后,待皇甫奇反应过来之时,锋利的剑刃已落在脖子上。

那天师父教了她飞花剑雨后,见她很适合这套功法,便传授了她完整版,这招飞花剑雨本是出自从飞花诀中。

飞花诀很简单,一共只有三招,分别是飞花剑雨、飞花移步、飞花斩天。

别小看它仅有3招,其威力不容小觑。

其中,飞花移步的作用最大,可守可攻,躲于无形,攻于无形,让对手看不清你的身形,摸不准你接下来的动机。

这三招可以连贯套用,先用飞花剑雨做幌子,分散敌人的注意,再用飞花移步近身一击,一个飞花斩天杀得对方绰手不及,想躲也躲不掉,要么硬受,要么强行接下这招。

可惜她现在只基本掌握了飞花剑雨,飞花移步还不太熟,刚接触。

由于短时间内要练的太多,晚上又要修行,压根儿没功夫去琢磨飞花斩天。

“你说,是不是很巧合啊?”她轻笑着问道,语气颇为玩味。

皇甫奇心颤颤的扭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锦栖,“这,这……”

瞧他那惊呆模样,她忍不住笑得更灿烂,“唉,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巧合啊,总之你输了就是,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她收起剑,一举将他推下擂台,未伤他分毫,之后自己才走了下去。

第二轮结束,又刷掉了一半人数,还是剩下15人。

锦栖回到凌云峰天风阁中,先把炼化舍利珠的事儿放到一边,开始继续修炼五行混沌诀。

次日一早,她到林中练习一遍飞花剑雨后,就去了斗牛峰。

一如既往的排队抽签,这次只有15人,她肯定是再也抽不到30号了,不过说说巧不巧,她居然是8号签。

因为8号没有对手,无需比赛,直接进入下轮比赛。

众人之前还在探讨这次谁会踩了狗的屎运,抽到那8号签,当这位数抽中者是谁被公布出来了后,一个二个都不淡定了,羡慕嫉妒恨啊,就连唐婉儿了惊了一下,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好运。

这轮比赛不用参战,锦栖悠闲自乐站在台下,从头到尾的观完了这轮比赛。

第三轮比赛结束后,除了直接进入下轮比赛的锦栖外,剩下的七个分别是唐婉儿、紫嫣、萧庭轩、方西扬、苏忆柔、韩铭轲、姜少沁。

第九十章:破水而出

这次要过三天才进入总决赛比试,锦栖回凌云峰后把功课做了一下调整,白天修行,晚上练飞花诀,至于琴就先搁在一边,往后在用心专研。

三日下来,混沌决修到了第二阶段一重八层,而飞花诀已差不多掌握透彻了,只是威力不够,没有领悟到精髓,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飞花斩天这招只勉强算得上会,到精通的时候还需练上一段时间,不过拿来一用还是可以的。

已有几天没见过师父,忽而有点想念,她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浮云殿,推开门时见他不在屋里,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斗牛峰上,初级赛场里,人多如潮,却静寂无声,不少弟子都是来观看这场十年一次的总决赛。

这次他们没有抽签,还是上去那号牌,锦栖拿到了1号,第一轮首个上场,对手是方西扬。

她今天身穿一袭绿罗衫,灵动娇俏,如盛开的莲花,清丽淡雅。

方西扬穿着湛蓝色的服饰,一身傲骨铮铮,俊秀的脸上有些拘谨,对锦栖不敢掉以轻心。

前2轮比赛,她赢得太过轻松,又没用什么特别的招式,除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外,就只那诡异的步伐让人看不透。

他可不信仙尊之徒只会这一点,所以一上来既不冒进,也不敢放松警惕。

锦栖瞧方西扬那戒备的样儿,不由的低声一笑,惹来了他的注意,使其更不敢冒失进攻,怕她会出什么歪招。

她目光流转,顾盼生姿,轻声笑道,“方师兄,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要先出手咯。”

方西扬的心登时更紧张了,额角沁出汗珠,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犹犹豫豫的上前,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锦栖觉得他那样子有点可爱,顿时起了玩心,有意陪他玩玩。

她幻出短剑,正面朝他刺去,方西扬迅速后仰,退移至半丈之远。

倏尔,他踮脚跃起一翻,落至锦栖身后,手中乍现一把长见,正当要去她划去时,她突地一个转身,反手将剑比在他脖子。

方西扬见此,一声“遁”入地下,到处乱窜。

锦栖往地上刺了很多剑,无一击中,才开始思索了起来。

一边刺一边追,默默的记下顺序,知道了他下一步会向哪儿跑,终于准确无误的刺中了。

蓝光如烟冒起,方西扬倒在地面,肩膀处有明显的伤痕,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里满是不甘,接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还没有输。”

遽然,他手中飘出蓝光,化作无数条水曲,漫天盖地朝她而去。

“水囚。”台下的一些弟子惊道。

锦栖抬首望着漫天流动的水,如光带般纵横交错,微微凝起眉头。

只见他双掌渐拢,几股水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球。

忽然,漫天交错的水带犹若一张蜘蛛网般,渐渐的收拢,越变越小,将她包围在里面。

锦栖目环四周,惊愕的瞪着愈发缩小的水网,死死地把她困在里面。

她挥剑斩去,那柔而软的水瞬间将其反弹了回来。

“这水形成的网,也太结实了,我要怎样才能破了这水囚呢。”她心里暗道,认真的思考着对应的办法。

“水克火,火也能克水。”她茅塞顿开,突然想到一招,“火之焰。”

倏尔,她右掌心突现火光,抬手往上一挥,无数星星点点的小火苗迸射而去,飞向那水网上,附在一条条水带急速的燃烧了起来。

火势凶猛,蔓延速度飞快,水网转眼淹没茫茫大火中,逐渐蒸发成漫天烟雾,挥发而去。

“这怎么可能。”方西扬吃惊望着满天烟雾,还能隐约看见一些细小的白色火点,像漫天星光般绚烂,在半空中绽放着属于它们的美丽。

旋即,四散而落,消失在烟雾里,不留一点痕迹,好似之前所见的景象是幻象,那么的不真实,不曾存在过一样。

“普通的火自是不可能做到,这个不是一般寻常的火,能够燃尽世界一切东西。”她的声音很小,却能让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他那受惊的模样,锦栖一步步走过去,幻出短剑指着他的胸口。

忽地,烟雾散去,台上的一切清晰可见。

众人还没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胜负已定,这一场终归是锦栖赢了。

白之火,透明之焰,未能成仙的人不能辨其身,他们看到是白光反将水网缠住,转瞬化作漫天大雾,遮挡了台下人的视线。

方西扬抬眸看着锦栖,没了最初的高傲不屈,眼中的颓废尽散,“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第九十一章:异常关系

锦栖赢了后,接下来第二场的主角是唐婉儿,她拿到了2号牌,跟4号牌的苏忆柔上擂台一比。

苏忆柔人如其名,长相柔美,娇俏玲珑,气质温婉,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优雅十足,一上场就惹来众男的注视。

相比美艳动人的唐婉儿,苏忆柔更讨人喜,最主要是她温顺亲和,与世无争的性格让人心生向往,不由得喜欢。

相反唐婉儿的性格比较强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为人处事傲气得很,令人心里面喜欢不起来。

若说,谁与她交好,全昆仑上下除了萧庭轩,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如果论她跟萧庭轩的关系什么地步,大家也说不上来,似情侣非情侣,若即若离,很少看到她单独去找他,一般都是萧庭轩和她搭讪。

唐婉儿在擂台上准备比赛了,众人都在私下赌谁输谁赢,虽然苏忆柔受欢迎些,但大家更多人认为唐婉儿胜的几率大。

真正在台下默默关注她的只有箫庭轩一人,那双幽黑的眸子含着一丝担色,生怕她为了一时之胜不顾自身安危。

虽说她的修为在同龄中排前,但苏忆柔也不差,身上的法器多如衣,随时更换。

论到苏忆柔人的身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母亲当今天帝的姑姑,当年为了和她那凡人爹在一起,自愿褪去一身仙骨,沦为凡人。

所以她一生下来就是不择不扣的凡女,即便有一个高贵的母亲,她仍然只能从凡人修炼成仙,没有更好捷径可走。

她的母亲唯一可以给她的,只有那无尽的母爱与鼓励。

然后,幸运的是,她有一位出色的师父。

天霜道长纵然是灵仙期修为,却在天界的地位不低于一般仙家,乃佛道双修者,师承逍遥子上仙,西方无量佛尊。

除此之外,天霜道人还有一计拿手绝活,那就是炼器,她在这行上的造诣颇高,所炼出之物一般上古中级仙器,有时候甚至达到是高级品质。

因此,她在三界中比较受欢迎,与众仙家的关系都不错。

天霜道人对她唯一的徒弟苏忆柔也很好,出自她之手的仙器大部分都送给了她防身用,致使苏忆柔的法器多得用不玩。

她一上场,首先就寄出一件法宝旋环轮,朝唐婉儿飞去。

当然,唐婉儿也不是吃素的,被苏忆柔抢先攻击后也不着急,淡定自若的防守不攻,躲过数件法器的攻击。

在对手感到疲倦时,她立马转守为攻,乘胜追击,打她个措手不及。

及时苏忆柔有再多的法宝也应接不暇,数招之后开始有点力不从心,让唐婉儿很快的看出了弱点,一招制胜,完美收场。

苏忆柔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身上有那么的法器,今日遇上唐婉儿算她幸也不幸。

幸的是遇到一个好对手,让她知道法宝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关键时刻还是要自身的修为能力。

不幸的是,这回试剑大赛她将以失败告终,退出比赛。

第三场,紫嫣对战韩铭轲,因两人之间的修为有差异,一开始韩铭轲就占了下风,但他的御风术是出了名的好,闪躲的技术更是妙,让对手吃了不少亏。

如此反反复复,紫嫣心里也有了数,不在盲目追击,先引蛇出洞,再一招打败对手,让他没有一丁点可逃的机会。

这一局,紫嫣赢了,韩铭轲败了,转眼又进入第四场,萧庭轩和姜少沁上场,开始比试。

然而,这一场比赛没持续多久,短短一炷香时间就结束了,胜出的自然是萧庭轩无疑。

萧庭轩一身蓝袍英气逼人,俊美的五官无可挑剔,与唐婉儿站在一起时真的是很般配,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赢了比赛后,看的第一人就是唐婉儿,若说两人没猫腻,是人都难信。

两人下了擂台后,今天的比试就告了一段落了,明天将迎来新的一轮比赛,究竟会是谁夺得魁首,众弟子们都期待不已。

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唐婉儿会赢,因为她和萧庭轩的修为境界不相上下,两个的关系又异常,说不定最后他会让了她。

还有人放言,说不定今年会不同寻常,曾经唐锦栖以练气三层修为对战筑基大圆满的唐婉儿,险些打成平手,或许可能打破常规,出乎意料制胜。

第九十二章:或输或赢

乾清洞外,高崖飞瀑,宛如一面水晶帘子倾泻而下,落入巨石之间,溅起无数水花,好似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若微雨般纷纷坠落,滚进了溪流中。

有位身穿墨绿长衫的男子立在崖下,凝视着飞流直下的瀑布,那张清俊的面容露出了一丝苦涩,随即又恢复如初,再也找不到一点半忧色。

半晌之后,一个身着粉依的美艳娇女走来,望着他苍凉的背影,情不禁怔了会儿,张口道:“师父。”

“婉儿,你来了。”玉清真人转身,目光落在她娇美的面上,忽而轻抬手,向她的脸颊抚去。

她微愣,心底划过一点淡淡的异样感觉,慌忙往后一退,躲开他的触碰,讪讪的垂头,低声唤道:“师父……”

他身子一震,意识到刚才之举委实不妥,良久后道:“婉儿,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参加试剑大赛吧。”

“嗯,师父。”她杵了片刻,忽然又说:“婉儿绝不会让师父失望,一定会到拿到这次试剑大赛的魁首,师父就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他那双温慈的眸子突地变得严厉了几分,悠悠说道:“婉儿,比试当以切磋为目的,适可而止,不得奋不顾己,伤及他人。”

“师父!”她脸色泛白,心里很是不满,又不敢反驳师父的话。

“为师知道你想赢了唐锦栖,可她已不是昔日那个任你欺凌的小姑娘,如果你执意如此,到时……”他话到嘴边忽地等下,不忍下狠心教导她,责备她。

斗牛峰上,参赛的四位弟子均已到场,最后的总决赛即将拉开帷幕。

四人领牌之后,马上就要进行比赛。

这次,紫嫣拿到1号,与2号萧庭轩的比试。

此外,锦栖手中的是空牌,暂退一边观战,而唐婉儿拿的是3号牌,待紫嫣和萧庭轩一决胜负后便会上场。

紫嫣一身紫衣翩然,空灵秀雅,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剑,与另一方的萧庭轩正面对视着。

很快,两人开始比试了起来。

紫嫣未等他出击,便率先舞动手中剑,朝他袭去。

萧庭轩不躲不攻,跟她当面对打着,见招拆招,轻松化掉她所有招式。

几番交战下来,两两不相胜负,愈演愈烈,从斗剑到斗法,对战好些时间也未分出输赢,要台下的弟子格外的关注这场比试,迫切的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他凝聚水之力,一股水源如洪泉淘浪向她奔腾而去。

紫嫣见状,微敛眸子,掌心溢出光芒,飞至半空,与水源相撞。

“凝冰。”她的话一落,那道淡淡的紫光如水般将蓝光包裹住,转瞬凝结成冰,挂在半空上。

她右微合,一声“破”后,那块巨大的猛然破裂碎落而开,坠入地面。

萧庭轩一见忽惊,心道不妙,那浓厚的眉毛向上一扬,神色变得凝重的几分。

此时的他有些不安,或许台下的弟子察觉不到什么,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那股力量远非灵寂大圆满的修为能及。

他半眯起眼帘,面对眼前的女子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管她是否刻意影藏什么,他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可输。

想到这儿,他不在约束自我,全力与她一战。

只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她忽然改变策略,不在和自己正面相斗,有退攻为守的意思。

更奇怪的是,她每每要击中自己的时候,突然剑锋一偏,让他悄然躲过。

她的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根本让人发觉不到有意为之,似她技不如人,令他轻松躲避而开那般。

须臾之后,蓦地两剑相撞,双方插肩而过,一转身又继续挥剑相向。

倏尔,她一剑朝他正面刺去,而抬手一挥,将她的打落在地,最后手腕往回一翻,剑尖直抵住她的胸口。

“我输了。”她面上浮现一抹纯真的笑,淡然说道。

“承让。”

他很清楚,以她实力,剑不太可能被他轻易打落。

当然,她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自与他无关。

赢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没功夫再去想他人为何意。

这场比试后,轮到唐婉儿上场,如大家如预料的一般,萧庭轩竟然当场认输,让此次比赛草草收场。

当萧庭轩从她身边走过时,唐婉儿能清楚的听到他所之话,“婉儿,你知道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想伤你,或与你为敌,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赛,对我而言,依旧无法持剑和对立。”

第九十三章:输赢一争

九十三章输赢一争

萧庭轩下了擂台后,轮到锦栖上场了。

这一战唐婉儿等了很久,她终于不用再顾忌昆仑律令,光明正大的和锦栖一战。

当她看到锦栖站在自己的对面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似热水沸腾着,燃烧起内心的战斗欲。

唐婉儿紧握手中的碧落剑,目光不善的傲视着迎面而上的锦栖,“你说谁输谁赢不能早下定论,那我今天就要你知道,有些人不管她的运势有多好,终究会败在天赋上。”

“在这个世上,凡事无绝对。”锦栖说道,幻出那把短剑。

“是嘛,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废柴。”她嘴边扬起一丝邪笑,提剑攻去。

“不可理喻。”锦栖也懒得跟她废话,举剑正面迎上。

两剑相交时光辉缠绕,流光四溢的画面一片旖旎。

“灵寂二层,哼!就凭你,也想赢了我,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唐婉儿不屑的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

锦栖微敛眸,眼神冰冷的盯着她说:“或许是吧,但我绝不轻易输掉,你也别得意。”

“那就拭目以待吧!”话落,旋即她一个转身,与锦栖拉一定距离,再次挥剑而来。

浓烈的剑气,伴随着风的呼啸声卷来,锦栖瞬间感觉四周温度下降,充斥着无尽的杀气,让她不禁警惕了两分。

还记得多年前,那个时候她只是个练气三层的学子,意外与唐婉儿一战时,自己就险些丧命于她手里。

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演变至今,导致唐婉儿的心里对她敌意剧增。

总之,她不在是那个只会忍气吞声,任人欺凌的锦栖了,面对如今的局面她也不会退缩。

剑光如电马如光过,两两对打愈发带劲,整个擂台的气氛越来越真实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切磋,倒像是在战场上一决生死。

“水之境。”唐婉儿两手往上轻抬,猛烈的灵气流窜至四方,一道水光从地面升起,徐徐向上,筑起一面面水墙,将两人淹没在里面。

“水之旋风。”接着,从她掌心涌出蓝色之光,化作一股水泉如旋风般朝锦栖席卷而去。

锦栖大惊,她清楚的记得这招,是唐婉儿的拿手绝招,躲是躲不了的,只能硬抗下,才有一线生机。

她上回之所以能接下这招,全靠混沌之力,现下她虽然有修炼混沌决,但两人的境界相差甚远。

上回是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力量,不知这次是否能成功。

不管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五灵之初,混沌现。”

这回,再次使用此招,显然比以前熟练多了,聚集五灵之气也比上次快了不少。

当五灵之气在体内融合完成后,迅速转化为混动之灵,挡下了唐婉儿的水之旋风。

“轰”的一声,两光相交互抵,水墙倏尔化作流水落地。

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她都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再次使用后同样反噬自身,喷出了一口鲜血。

而对面的唐婉儿却毫发无损。难道这就是境界的差异吗?

锦栖不愿认输,再次施展起飞花诀,漫天的花骨朵铺天盖地向唐婉儿袭去。

在飞花要绽放的那一刻,唐婉儿仿佛看穿了什么,立马施展万剑飞针,射在了每一花骨朵上。

忽然,满天的花骨朵顷刻凋零,纷纷散落而下。

锦栖见此一惊,心道原来不是所有的法术都无坚不摧,再强大的东西都有破绽,关键在于使用者的一念之间。

看似完美的飞花剑雨,居然就这样简单的被破了,这还是她首次当众用呢,看来她以后得好好思考一番了。

如此,依然不能让她死心,锦栖开始运用飞花移步向她靠近,要使出那招飞花斩天之际,唐婉儿似有察觉,提前一招水之掌打在她的胸膛。

“噗……”一口鲜血再次喷出,从半空中洒落。

她身子往后一仰,倒退了有一段距离才落在地上。

锦栖伸手一擦,抹去嘴角的血迹,翻身爬起,对视上唐婉儿那得意的表情。

“哼,不要在自不量力了,你赢不了我的。”她肆意一笑,随后又说:“你要知道,不是你一个在修炼,每个人都会进步的。这么多年来,我每日每夜除了拼命修炼外,还丰富了不少知识,早已把许多功法心决烂熟于心。”

锦栖一听,紧握拳头,关节微微泛白。

看来,师父说得没错,要想赢唐婉儿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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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魔族奸细

旋即,她再次运用之混沌之灵,意在为幌子,重新找其他取胜法。

谁知,唐婉儿也够蛮力的,根本不给她使用混沌之灵的机会。

“找死!”她眼里突现杀机,猛力一掌打在锦栖的身上。

锦栖只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处,浑身的力量像被抽干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无力的倒在地上,却还想拼命的爬起来再战。

“这次比赛的魁首只能是我,谁也不能跟我抢,是你自己不愿认输,别怪我心狠。”唐婉儿不快不慢的朝她走去,一掌凝聚了不少灵力向她的天灵盖打去。

“不好,这力量绝非灵寂期,怕是早已越过金丹期,只是未突破阶级,怕是强行压制所致。”台下的一些弟子惊道。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俊美男子从半空划下,一手揽起锦栖,看着那苍白的笑脸微蹙眉头,一手接下唐婉儿那招,反手又是一掌将她拍飞。

站在台下的见此幕萧庭轩惊愕了,神色十分担忧的看着唐婉儿,急速跃上擂台,还没靠近她就被司溟一下打飞,落回了原处,头朝天,半仰身子躺在地上。

正当他准备再次向唐婉儿打去时,一个身着墨绿长衫的男子凭空出来,接住从半空上坠落的唐婉儿。

“师父……”唐婉儿有头心些心慌,不敢多言。

“魔君好雅兴啊,居然只身光临仙族的地盘,就不怕群起而攻之吗。”玉清真人冷冷说道。

“一群蝼蚁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白墨辰他来了,因为不一定拦得住我。”他轻声一笑,随后又道:“倒是你该好好教导一下自己的徒弟,看起来那么娇柔的女子,心思却歹毒很,一出手就想要他人的性命。”

“比武场上,不论生死。”

“好个不论生死,当真是你的徒弟宝贵,别家的徒弟就不宝贵了。”他笑道,话中意识很透明,让玉清真人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了几分。

“她本君就带走,告诉白墨辰别来追了,想要徒弟再收一个就是。”他邪肆的笑着,抱起锦栖就提步飞去,直奔昆仑出口。

魔君一走,众弟子立马开始议论了起来,各说各不同,大多人都道锦栖和魔族有勾结,可能是魔界的奸细。

一个堂堂魔君,为什么要救仙尊的徒弟,无论如何说也不通,之后一致认为她就是魔族的奸细,纷纷要去禀告长老,召集群仙捉拿锦栖。

待在浮云殿中的白墨辰很快的觉察到了,马上离开凌云峰,来到了斗牛峰,经过在场的人简说后,他立即追了出去。

离开斗牛峰的锦栖气色好了一些,身子也恢复了一点力气,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司溟,“你走,你走……”

“你这女人还真不领情,我可是救了你啊。”某男不满道。

“我不要你管。”她抬眸揪着他,眼里含着有三分激动,“我就算死在哪里,也不需要你来救!”

“感情我救你还救错了,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不领情就算了,还……”

“你懂什么,你就哪儿是救了我,分明是害了我,现在昆仑上下肯定都会误会我是魔族奸细。”她大声怒道,越说越低落,甚至连音色也有些发涩。

“原来你是怕人误会啊,不过这样岂不是更好吗,你也不顾虑那么多,跟我回魔界好了,随他们怎么说。”

她倔强的偏头,拒绝道:“我才不要。”

“只怕,你现在想反悔也没有了。”他邪邪一笑,那张俊美无私的脸露出诡异的表情

“这还不是怪你。”她气恼的扭头,瞪向司溟,看到他那阴沉可怕的脸,心头不禁一震,慌忙别过脸,避开视线。

“这次你说错,要怪也得怪了,谁叫你敢骗我。”他挑起她的下颚,半眯起那双危险的眸子,“我说过,你要是敢骗本君,便把你抓回魔界,娶你为魔妃,让三界的人都知道,流云仙尊之徒背叛了天界,与魔族私通。”

她推开他的手,冷冷的盯着他,“这么说,你今天是有意如此做的。”

“也是也不是。”他扭着她的肩膀,将之提起来,“你还是跟我走吧,再不走只怕就真的走不了,等着被昆仑上下唾弃为罪人。”

锦栖甩开他的手,“要走你,你自己,我不走。”

她又不傻,要是这一次真的跟他走了,自己就永远无法洗脱魔族奸细的这个污名了。

司溟感觉不妙,有很多仙人之气向这里距离,连忙拉起她的手,“快走,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我不要。”她再次回绝道,死也不愿随他离开。

第九十五章:无话可说

忽然,一个纤尘不染、超然出尘的白影从天而落,锦栖凝视不远处的师父,看着他那张冷若寒潭的绝世容颜,心底一慌,险些方寸大乱,不由自主的往司溟的身后靠了靠。

白墨辰见徒儿这么一举动,脸色更冷了一分,神情严肃的直盯着她,冷声道:“过来。”

“师父。”她心神一抖,慢步走过去,却被司溟猛地握住手腕。

她回头看你了一眼他,微皱起眉头说:“你放开。”

“你不许过去。”司溟制止道。

锦栖扳开他手,翩然折身朝白墨辰一步步靠近。

顿时,满天衣袂飞扬,道骨仙风的群仙现身,从空中飘然划落,站在白墨辰的身后。

她微惊,心知这些仙者定是收到什么消息,有备而来的。

“师父……”她手交叉相握,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垂着头,两不敢抬头看他此刻的神情。

这时,一些仙者低声议论着,有个白胡子老仙说道:“身为昆仑弟子,却与魔族勾结,不知道仙尊怎么看待。”

“就算是仙尊之徒也不能徇私,仙尊是否该给大家一个交代。”站在靠后的迦隐道人说道,惹来一阵骚动,众仙纷纷附议。

白墨辰沉默,良久后问道:“栖儿,你可有什么解释?”

她缓缓抬眸,对上他那双清冷的寒眸,“那师父,信吗?”

他冰冷的目光扫一眼那边的司溟,思忖了须臾,最后又落回她的脸色,“你要为师如何信你。”

他需要一个理由,而她没有。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她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痛无法用言语表达。

师父都不信她,她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司溟见状,俊脸一黑,拂袖而去。

许久后,她终没有做任何解释,群仙众说纷纭,指指点点。

最终,他开口说:“先押入仙牢吧。”

锦栖被关入仙牢后,仙尊迟迟对她做出任何惩罚,众仙对此很是不满。

第一个坐不住的就属迦隐道人,压着怒气直奔浮云殿。

白墨辰看了一眼急冲冲而来的迦隐道人,说道:“不好好呆在你的末子洞,来我这凌云峰所为何事。”

迦隐道人脸色难堪,仙尊这摆明了是明知故问嘛,他来这儿除了那件事外,还能因为什么。

片刻之后,白墨辰拂了拂衣袖,起身对他又说:“你回去吧,有些事本尊心里自有数,无需旁人指手划脚。”

迦隐道人一听,脸都绿了,未敢多言,灰溜溜的离开浮云殿。

乾清洞中,玉真人替徒儿疗好伤有一段时间了,今日才见她悠悠转醒。

唐婉儿慢慢坐起,揉了揉太阳穴,迷糊的张开眼,一抬头就看见立在身边的师父。

“师父。”她有一丝慌张的低下头。

“醒了,好好休息几天就闭关吧。”他语气不是以往那般亲和,有些冷淡严谨,令唐婉儿很不适应,说不出的难受。

“师父,我……”她很想拒绝,却无从开口。

“比试前,为师跟你说过什么,难道你都忘了?现在的你越来越任性了,做事不分轻重,不计后果。倘若那天唐锦栖真的出了事,你认为你还会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吗?”

他的话里有几分质问,首次当面指责她的不是,让唐婉儿瞬间感到颜面无存,紧紧的握紧双手。

“我……”她想说些什么,却无言以对。

“以后,莫要再如此任性了,婉儿,你也该长大了。”

第九十六章:婉儿的恨

玉清真人离开后,唐婉儿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睡了一下午,越想越心不甘,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在锦栖一人身上。

她起身走乾清洞,不知不觉中走入一片林子,拔出长剑拼命的在往树上砍去,发泄着心底的怨气。

以往,不管她做过什么师父都不会这般责备她。

就因为她是唐锦栖,她是仙尊之徒吗?

唐婉儿愈发气氛,砍在树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树已满身伤痕她才住手,仰头大声一吼,“啊……”

“唐锦栖,她讨厌你,你为什么要来昆仑,不好好待在蜀中……”

她的两眼闪着泪光,手指一松,剑从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下。

唐婉儿萎靡的坐到地面,迷茫的双眼有些失神,空洞。

不久后,一个身穿紫衫,长发披肩,蒙着紫色面纱的女子走来。

“与其坐在这里消耗时间,不如想想办法让她永远也回不来。”

她抬首,望着戴着的紫衣女,疑惑的挑眉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帮你达成心里的某些事。”她声音很好听,充满极强的诱惑力,让人不觉中深陷。

唐婉儿站了起来,对视着眼前的女子傲慢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能办到你所不能办到之事。”紫衫女轻声说道,语气似笑非笑,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在她眼前。

“这是什么?”唐婉儿狐疑的问道。

“这是魔气。”紫衫女说道。

她听后一惊,“你想让我诬蔑她!”

紫衫女莞尔一笑,“没错,真聪明。”

见她有些迟疑,紫衫又道:“现在她已被扣上了是魔族奸细的帽子,你只是将它坐实了而已,不需要有负罪感。”

此计不通,她眸色一沉,语气转冷,“你可知道唐家是怎么被灭的,你父亲又是死在谁的手上?”

唐婉儿闻言微怔,错愕的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告诉我,是谁?”

“唐锦栖,是她勾结魔族残害同族,也是她亲手杀你的父亲。”

她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的唐锦栖只是一个凡人,而她爹爹虽然修为不高,却也是筑基期的修士,不该被那样毫无根基的她杀害啊!

紫衫女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忽而变出一面椭圆形的镜子,拿给了她,“你不信吗?那你就好好看看,看唐家是怎样灭门,她又是如何杀死你的父亲。”

唐婉儿盯着手心的镜子,光流之后突现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让她瞬时悲痛万分,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得不相信。

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令人难以接受。她瞬间红了眼眶,紧握住双拳,咬牙切齿道:“唐锦栖,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曾修炼过邪术,与魔族勾结,残害了同族……”紫衫女子把那个小小瓷瓶放在她眼前,说话的声音极为诱惑,“拿着它,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替你家人报仇,将她永远逐出昆仑。”

唐婉儿心里的怨逐渐放大,抬手紧握住那个瓷瓶,“我要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被三界人所唾弃!”

第九十七章:渊黎戏弟

西魔宫泉池内,无数片鲜艳如血的玫瑰花瓣漂浮于水面。

有个英俊妖冶的男子泡在水里,那一头若绸缎般丝滑的墨发,似瀑布一样倾泻而下,落池水之中。

身子晃动时,发丝随着鲜红的玫瑰瓣一沉一浮,摇曳飘逸,那撩人的画面当真是令人垂涎三尺,一见难忘。

俄然,殿门倏尔打开,一位俊冷的黑袍男子走了进来,恰巧撞上这幕有趣的情景,脸色不禁一沉,难堪的移开视线。

渊黎微窘,面色不太好看,左手一抬,挂在不远处的衣衫飞入手中,他一个旋转套上火红的衣衫,从水里飞起,落至池岸上。

“四弟,你怎么来了。”他不冷不热,有几分严谨的问道。

“三哥,我来看看你。”司溟说道。

魔殿大厅里,司溟冷着一张脸坐在左边位置,而渊黎悠闲的坐在右边喝茶。

良久后,渊黎抬眼斜视着一边的他,“四哥,你这张脸摆给谁看啊?到三哥这里来就不能开心点吗?”

司溟没吭声,仿佛未听见他说的话那般。

渊黎微微挑起左眉,“三弟,你该不会是为了锦栖那丫头生气吧?”

这一回,他终于有了反应,“别跟我提那蠢女人。”

“呵呵,看来真的耶。”渊黎面上浮现笑容,戏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丫头了吧?”

这下,他马上就不淡定了,俊脸刷的黑下来,“你胡说,不可能。”

“嗯,对,我的四弟怎么看上她呢。”他坐到司溟身边去,左右环住他的脖子又说:“听说,你在昆仑弟子试剑大赛救了她,还……”

司溟一听,连忙说道:“我是看她被人欺负的那么惨,顺手而已,没他们说的那样夸张。”

“呵呵,我的四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有心了,好到大发善心去救一个仙族弟子。”渊黎玩味的笑道,随即又继续调侃着说:“你也别扭捏了,我认识的四弟可不是这样的,喜欢上人族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魔族向来随意,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他闻话,脸黑到彻底,抬眼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上次让她跑了,我不过是去看看,寻找时机而已。”

“我怎么觉得,你这去的时机也太巧合了一点?”

“有吗?恰巧吧。”他见三哥还是一脸不太信的样子,接着又说:“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之间的赌约,我这不也是不想输给三哥吗。”

“嗯,对啊,赌约嘛,以四弟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服输。”他的话中有话,也不点明,随后又道:“据闻,你走后,她被关入了仙牢。”

“关我何事,那是她蠢。”司溟有些气愤的说着,脸色沉得骇人。

他轻挑眉,问道:“你不打算去救她?”

“我为什么要去救她,那是她自愿的,再说她又不是我的谁。”

渊黎拍了下他的肩膀,赞同道:“嗯,如此最好,我们魔族不掺合仙族的那些事儿。”

昆仑上,仙牢内,锦栖双眼紧闭,坐在冰冷的地上,那身水绿色的裙子清爽淡雅,下半截如褶皱荷叶般铺在地面,呈圆形,似飓风旋转着。

遽然,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手心紧握着一个小瓷瓶。

第九十八章:魔气入体

唐婉儿低眸注视着坐于水晶地面的锦栖,嘴角扬起一抹邪异的冷笑,好似地狱重生的彼岸花,悲切如血,触目惊心。

那双明媚的美目不似以往那般光彩夺目,反之暗沉空洞无色,冷的凛人。

她看着锦栖的眼神愈发狠戾起来,步伐轻盈朝靠近,直至到她跟前才止住脚步,却依然丝毫不掩饰眸底的恨意。

唐锦栖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好好待在蜀中,非要跑来昆仑不说,你还勾结魔族灭我满门,杀害了我的父亲。

此恨难消,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子女!

她打开瓷瓶,一股深黑色的流光从中冒出,飞出了锦栖的眉心。

锦栖被魔气倾入内体,瞬间感到不适,猛地睁开双眼,一个粉色的身影映入了瞳孔中,她立马抬头看去,果真是唐婉儿。

她悲凉的笑起,眼中的不屑之意乍现,“比试你赢也赢了,你还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没错,我的确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看也看了,现在可以滚了。”

唐婉儿摆了摆头,仰头大笑三声,“不,这还远远不够,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被世人唾弃!”

她不为所动,嗤笑道:“呵,唐婉儿,真不知有一天你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为了你眼里的骄傲,这般针对于我!你就有那么讨厌我吗?”

“你以为我愿意针对你吗?你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一炷香,就占了唐家大小姐的名头,理所当然的成为唐家未来的继承人!”她头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不在掩饰心底的不满。

“即便你无父无母,被冠上克死双亲的罪名,还弱懦胆小,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爷爷也从来没想过取消你继承人的资格。”她呵呵一笑,憎恨的瞪着锦栖,“你说,我能不讨厌你吗?”

锦栖猛然瞪大眼睛,内心的惊讶只增不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唐家那个多余的人,没有父母,被亲人所弃,就连唯一的亲生爷爷也对她不管不问。

原来,一切并非如此,他或许曾对自己寄予过希望,只是她太无能了,比街边的乞丐都不如,何以担得起唐家家主的重任。

即便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取消她的资格,难怪唐婉儿一家人为什么那般厌恶自己。

唐婉儿瞧着她那吃讶的模样,不禁对她的恨又增加了一分。

“在外人面前,我是唐家的二小姐,他们的掌上明珠,过着众星捧月,备受宠爱的日子,是毋庸置疑的未来继承人。”

“可是,只有我最清楚,其实并不像世人所看到的那样光鲜靓丽,一切都不过是幌子,爷爷一直没打算过更换继承人的想法!”

她越说越激动,倾述着久埋心底的那些话,最后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已爆发的情绪,怒吼道:“唐锦栖,你算个什么东西!哼,你看看你自己,你哪儿一点长得像我大伯大婶,说不定还不知是哪儿捡来的野种!”

唐婉儿吼完心里的怨气,心头才好受了一些,情绪逐渐的平静下来,瞧着她那不敢相信的样子,忽然笑了,“呵呵……”

“你不信是吧,那我让你仔细看看。”她拿出一截小骨头,看了又看,最终将目光落在她面上,“我特意去取了一块大伯的骨头,是与不是验一验就知道了。”

第九十九章:干扰心境

她用灵力划破锦栖的手指,一滴鲜血如耀眼的明珠落入那截骨头之上,不仅没能与之相溶,侵入骨内,反而纹丝不动,原模原样的躺在那里。

转瞬,红色的血液发出淡淡微光,那块骨头刹那间化作粉末消散。

锦栖一见大惊,猛然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她明明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不该会这样啊!

一定是唐婉儿在骗她!

“你看,骨血不相合,你根不是我大伯的女儿,指不定是他们哪儿捡来的野种!”唐婉儿肆意的畅笑,“哈哈哈,一个野种,也配姓唐,你不配!”

“不不不,你胡说!”她难以相信的驳斥道。

“那你说说,这骨血为何不能相容,你又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大伯他们?”唐婉儿反问道。

锦栖哑口无言,唐婉儿气焰更甚,“你的血跟你的人一样煞,连一块骨头也容不得,不愧是野种,生来注定克尽所有……”

“啊……你不要说了……”她捂住双耳,几乎陷入崩溃。

唐婉儿想要的结果达到了,自然是开心的离开了。

她最见不得锦栖好过,看到她那难受的表情,是件最令人兴奋的事儿。

因为,唐锦栖有多悲痛,她就有多高兴。

唐婉儿走后,锦栖一人坐在这儿不知过了有多久,突感身体不适,体内有股戾气到处乱窜,所过之处皆是灼伤,疼入骨髓。

“噗……”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

“我到底是怎么了,唐婉儿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她往地上一瞧,看到地上那一小滩黑红的血液微怔,“魔心之血!”

“魔气入体,攻心之血。”她错愕不已,忽地想起之前那不适的感觉,因该就是那时,被唐婉儿下了魔气。

锦栖忽然感到一阵恍惚,有团黑气飘入识海,对自己说:“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留恋啊,不如去魔界活得自在些。”

她站在识海里,看着围绕着自己飞的黑气,怒道:“你住口!”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仙族皆是伪君子,他们都急着看你的下场,就连你师父也不相信你,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她不想听,不敢往下想。

那团黑气接着又说:“是等着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遗臭万年,让那些诬陷的人躲在角落里看你的笑话吗?”

“你甘心吗啊?甘心让他们好好活着,而自己却要沦为罪人,连转世的机会的没有……”

听着那充满极致的诱惑生声,一字一句皆诛心,她努力的保持着神智清晰,却依然无法抵御魔音的扰乱,意志开始变得薄弱,频临崩溃边缘之际,她怒吼一声,“够了,你休想诱我入魔。”

隐约中,她看见一只小狐狸跑进了,对自己说:“这是魔气,快用混动之力将它包裹住,否者待魔气完全入心就来不及了。”

她听后,尽力排除魔语的干扰,快速运用混动之力将其围困包裹住了。

没了魔语的骚扰,她瞬间感觉舒服多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狐狸,还有一旁是雪凤,“你们……”

“雪凤要离开,临别之前想来看看你……”狐狸说道,其他的只字不提。

“那她还会回来吗?”

第一百章:命里有劫

“因该不会了,所以我想随她一起离开,只是……”狐狸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揪着锦栖,好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不久后,她说道:“你去吧……”

“我相信你不可能勾结魔族,只要你跟仙尊解释,他一定会信你的。”狐狸靠近她,在锦栖身上嗅了嗅,前爪搭在她手腕探了探,“这魔气非同寻常,你往后要留意,别被人陷害了去。”

“嗯,那你知道这魔气的来历吗?要如何才能清除。”锦栖问道。

狐狸摇了摇头,一旁的雪凤却拍了拍翅膀,发出一连串凤凰叫,好似在说什么话。

“她?”锦栖懵了。

狐狸听懂了雪凤的话,将之转达给锦栖,“她说,这魔气很熟悉,好像是魔帝鸿荒的,如果真的是,那么这股魔气会极其顽强,难以轻易清除。”

锦栖闻言一惊,不解道:“魔帝鸿荒?他不是死了吗?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他的魔气残存?”

“我曾听到过传言,说魔帝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沉睡了,至于真假就难知了。”小狐狸见她狐疑的盯着,心头一紧,接着又道:“这也是我无意间,偷听到族里的国师所说,并没有伪造事实。”

她未在多问,只是叹道:“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跟他人有趁之机。”

“你也别太沮丧了,下回注意点就是。”小狐狸抱住锦栖的手,安慰道。

雪凤扑棱了下翅膀,又发出几声叫。

锦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把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不用开口狐狸也明白她之意,于是说道:“她说,你别太在意,一定会有办法清除你体内的魔气,现下你只要用混沌之力来控制它,因该没多大问题,不会被那些老东西轻易发现。”

“嗯,如此便好。”她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来。

雪凤走了过来,展开翅膀抱住锦栖,同时她也伸手将雪凤抱着,“雪凤,以后有空,一定要来看看我。”

雪凤叫了声,开心的点了点头。

天界,皓月殿中,明皓和明轩坐在天石凳上,喝着放在天石桌上的琼浆玉液,他们手中分别捏着一个精巧的翡翠色杯子,细细品味着里面的甘汁。

“听说,昆仑这次弟子试剑比试中,魔君司溟救了锦栖,而后被认为是魔族奸细,现已关入仙牢之中。”明轩若有所思的说着。

说者有心,听者无心,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哥,难道你不想出手救她?”明轩又问。

“她暂时不会有事,你也无需操心了。”他抬眸看了一眼明轩,放下手里的翡翠杯子说:“我看你想救她不假,最想的是去见那情人才是真吧。”

明轩被他说重了心思,立马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窘,讪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哥,只是不知哥是如何知道锦栖暂时没事。”

“你是不信我的话,还是怀疑我的能力。”明皓挑眉道。

“没有,你还是当我没说吧。”明轩服输,不愿多说,沉默是金啊。

良久后,明皓忽然说:“她的劫数未至,还不知她能不能躲过此生劫。”

“锦栖她有命劫!”明轩大惊,没想过她会命里有劫难。

“是天劫,也是命劫……”明皓悠然说道,无奈的轻声一叹。

第一百零一章:扭转局面

几日后,那些仙终于按耐不住了,似事先商量好了的一般,不约而同的聚集凌云峰下,欲逼仙尊交出锦栖。

持续了两天,他们依旧没有散去,反而聚集来的不断增多,就差未一起上峰找白墨辰理论了。

这天下午,白墨辰终究还是出现了。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超凡凛然于群仙身前,未做任何言语,只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向自己讨要说法。

半晌后,他才口道:“仅凭一面之词不足为证,亲所见也未必是真;若是有人刻意诬陷,又当如何?”

众仙闻言,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心知仙尊这是有意包围自己的徒弟,却又并无道理,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其中,最气恼的就属迦隐道人了,脸色蹭蹭涨红,第一站出来反对,“仙尊,你这是在徇私,人证物证聚在,怎么可能有假!”

此话一出,群仙看法不一,分成两派对立,而中间有那么个例外,他就是站中立的和事老,仙族出了名的好说话善真人。

“迦兄说的有理,只是仙尊之话也没错。”

群仙听了善真人的话,对此事有了新的看法,纷纷站到中立来,气得迦隐道人直想摔东西。

几番争论之后,大家思想达成一致,请仙尊交出锦栖,她究竟是不是魔族奸细,到降魔台去一验就清楚了。

身为和事老的善真人当起了中间人,把话说得十分漂亮,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上降魔台便能辨明真伪,如果是假的不仅能还她清白,大家也不会再来找事。

得到仙尊的首肯后,群仙皆往降魔台聚集而去。

降魔台上,锦栖跪在地上许久了,那块降魔石碑也没有出现任何异议,急坏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仙者,甚至有不相信的用独门方法检查,均无一点反应。

“栖儿,你可有什么话说。”白墨辰突然问道。

锦栖自然明白他是想让她解释一下,为何司溟会出手救了自己,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第一次觉得有混沌之力在,是件多么幸运的事,若非如此,没有了克制魔气的力量,那么她今天必然会中了他人之计,成为仙族的罪人。

知道了师父是相信自己的,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于是不再隐瞒,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道:“弟子也不明白,我与那魔君并无交集,更不知他为何会在比试场上突然出现……”

一些仙家听了,认为魔族早有蓄谋,这样做摆明了别有用心,意图搅乱仙族的和谐,引发内乱。

当然,也有部分和迦隐道人一样的思维,驳倒道:“假如你不是奸细,跟魔君没有交集,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出手救了你,还欲带你去魔界。”

“对啊,这件事该你该做何解释。”某些仙者附庸道。

“腿长在别个身上,思想也不是我随意可以操控的,魔君想做什么岂是我能够改变的。”锦栖简单一句话,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不过,仅凭这句话还不能令那些老家相信。

这时,一直沉默的白墨辰忽而说:“栖儿,如果你真的与魔族没有任何关系,那便对着苍天大地,诸位仙家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弃仙族,若违此誓,神形俱灭,永不超生。”

众仙听后皆惊,心道这个誓言未免有点毒了,不过很是令他们满意,只待锦栖立下誓言,他们便能完全相信,从此不再追究。

受惊最多的无疑是锦栖,她万万没想到师父既然让自己立此毒誓。

挣扎了许久,她无言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立下誓言,“我唐锦栖当着苍天大地,诸位列仙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弃仙族,若违此誓,神形俱灭,永不超生。”

说完这句话后,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无声的哭泣,有怨难言。

第一百零二章:气爽对手

至此,这件事告了一段落,众仙渐渐散去。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当属迦隐道人,夹着尾巴偷偷先行离开。

呆在乾清洞里的唐婉儿,得知此事后,气得咬牙恨。

她拿起碧落剑就去了树林,把一颗树木当成锦栖来泄愤,砍了一遍又一遍。

林里的另一边,一个紫衫女站在溪流畔,那张轻薄飘逸的面纱掩住了她绝世的容颜,透过这层薄纱依稀可见精致的五官轮廓,若揭下面纱又是何等的绝色。

须臾之后,有位穿着黑色斗篷男人现身,立在她的背后,作揖道:“护法,计划失败,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急,时机未到,我们先静观其变。”紫衫女子悠悠说道,语气清和,思绪飘远,似在沉思什么。

“可是……”

“这次算她运气好,下回可没那么简单了……”

天界,轩明殿里,有个白衣仙人坐在石桌前,饮着杯中的美酒。

一会儿后,有位仙使走来,低声小语向他说了些话。

“唉,天帝料得没错,锦栖那丫头果然没事,是我瞎担心了。”明轩叹道。

“仙尊的徒弟没事,不是很好吗,殿下为何还要叹气?”男仙使不解道。

“他那是没有了下凡的理由,见不到他心仪之人,惋惜了。”

一个声音响起,仙使闻声望去,眼见是天帝,立马行了个礼,“天帝。”

“哥。”明轩被戳穿想法,面上有点过意不去。

随后,仙使退下了。

明皓走近,坐在了明轩身旁又道:“怎么,难道还说不成吗?你啊你啊!”

“哥明知道是,还不准我下凡,整天呆在这天界都快……”明轩不满道,话语里有一分抱怨。

“都快相思成疾了,对吧?”明皓点名了他的心思,弄得明轩尴尬不已,兄弟俩一前一后笑起,划开那抹没必要的诡异气氛。

昆仑浮云殿外,锦栖站在风霜石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群山发神。

暮然回首时,看见白墨辰立在自己面前,她微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栖儿……”

“师父,我去修炼了啊。”她抬手,拿开他的手,翩然而去。

三年多后,她成功突破,结了金丹,待稳定修为后,于夜半子时出关。

这日,天空飘着雪花,她被眸前的景色迷了眼睛,莞尔浅浅一笑,轻抬起玉手接住片片雪花,入掌心之际转瞬化成雪水,从指缝中流失。

她转身的刹那,瞧见一个白衣胜雪,孤清出尘的男子伫立在不远处。

三年了,她有三年没见过师父,他还是以前那个师父,可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女孩。

锦栖小步走上前,盯着他那张清冷的俊颜,轻启朱唇唤道:“师父……”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说点什么好,只好从他身侧离开,回了天风阁。

这夜,她卧在床榻上,彻夜未眠。

第二天,她起身走出天风阁,环视着凌云峰的风光,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浮云殿,盯着那颗被染上的冬雪的樱花树。

突然,殿门打开了,白墨辰看到了站于樱花树下的她。

他不快不慢的走到她身旁,良久后忽然开口道:“随为师一起去天山吧。”

她没有拒绝,愣了片刻后,点头道:“好。”

第一百零三章:三百年后

天山上一片荒凉,终年不化的雪堆积在重重山峰,远远望去壮观美丽,四周可见白雾缭绕,好一个雪中仙境,圣洁而不食人间烟火。

她与白墨辰穿过那层无形的结界,进入一处别样画面,那是个如梦似幻的世界,高山流水,绿树成荫,百花争奇斗艳。

锦栖走在碧绿的草坪,来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一只雪白的九尾狐从树上掉下,恰好落在了她的怀里。

“小狐狸。”她惊呆的瞧着怀中的狐狸,没想过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狐狸抬起头,望着她一阵惊喜,两只耳朵立了起来,“你来了!”

“嗯,你和雪凤住这里?”她问道。

它点了点小脑袋,“对啊。”

“那你快带我去见雪凤。”她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雪凤了,现在还真有点想念。

狐狸带着她来了一座殿外,入内金碧辉煌,神圣的建筑风格,圆柱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中心有一尊展翅高飞的凤凰石像。

忽然,石像发出光芒,白色的光如烟雾萦绕着,转瞬向外飘来,化作一只雪色的凤凰,站立在她的面前。

“雪凤。”锦栖欣喜一笑,上前抱住了它,雪凤展开翅膀拍了拍,表达它此刻高兴的心情。

之后狐狸带着她出去溜达了一圈,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跟她讲诉,它这几年在这儿生活的时光。

半日过去,狐狸希望她能留下来,住在天山神殿里,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她有些迟疑,看着雪凤那期待的样子,让她不禁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去向师父禀明,直言自己想呆在这里,暂时不回昆仑。

原以为师父会不答应,哪知他爽朗的同意了,还一并留下来,常住在天山神殿中,这么一过就是三百年。

这些年来,过得不似以往那般清冷,狐狸总会找一些趣事逗人开心,尤其是对待雪凤极为热情,拼命的讨好卖乖。

平日,除了练剑练琴以外,师父还教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棋画之内的。

每每到了晚上,她都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突破更高的境界。

开开心心的过了一百年光阴后,那夜她打坐似有感悟,修为突飞猛进。

至此,闭关潜心修炼,出关时已过了两百年,在修行上有了不小的造诣。

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只用了三百年就修至大乘圆满期,待渡劫之后便能成功的飞升成仙。

这几日里,她总是感到恍惚,一些暗藏的心事绕上心头,越是深想越是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出关后,一如既往的情不自禁来到他身边,看着翩然如仙似画的背影发神。

白墨辰走了过来,清冷的目光注视着神游的徒弟,不言不语。

这时,狐狸追着雪凤跑来,它一路唠叨不停的跟她说话,想尽一切办法的讨好。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蓦然回神瞥了一眼师父,转而视线落在狐狸雪凤身上,不由问道:“师父,雪凤是神鸟,为什么不能口吐人言啊?”

他微微一怔,半响后才说道:“她曾受过伤,失去了神力,这些年来才渐渐恢复。”

第一百零四章:偷看洗澡

说实在的,她其实挺佩服自家小狐狸,围着雪凤跑了三百多年,到现在都还没什么成就。

令狐狸欣慰的是,雪凤终于不在冷眼相待,但还是比不过她对待锦栖那么般好,事事以她为先,它永远只能站在最后看着。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狐狸没精打采跑来求安慰,她询问了下原由,它只是摇了摇头,趴在自己怀里直叹心好累。

她揪着狐狸思考了很久,最后把它丢在地上,狐狸两眼无辜的瞪着自己,那神情很是不解,好像在说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我扔出去。

锦栖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叹着说:“你已经这么大了,连心仪的对象都有了,不能动不动往我怀里钻,我好歹也是女孩子。”

狐狸听后,两只耳朵弯下去,很郁闷的盯着她,那眼神在告诉锦栖,这不能怪我好不,经常这样已成习惯,不管怎么说,我都只是一只狐狸。

今日一早没见着师父,她到处找了找也没看到,不禁向它问道:“你有没有瞧见我师父?”

“有啊!你要见他吗?我带你去。”小狐狸热情的说道,让锦栖觉得有儿不对,又一时想不到。

她刚转身时,错过了狐狸嘴边那一抹奸笑,如果事后知道它是故意的,绝对会拔了它的毛,看它今后还如何在雪凤面前臭美。

狐狸带她来到了一处前所未见的地方,那是个很大的浴池,用玉砖砌成一堵墙围起,没有设入口门,光看外面根本不知这里会是浴池。

它跳到锦栖的肩上说:“仙尊因该在里面,过去瞧瞧吧。”

她把狐狸扯下来,托在手里,向玉墙靠近。

这面墙高不了她多少,她轻轻一踮脚,抬眸揪着里面的景象。

入眼的一汪碧蓝的池水,水中有个人在洗澡,有一扇屏风挡住她的部分视线,只能够看到他上半身背影。

修长的身姿,精美的曲线,如雪的肌肤,宛若是一副绝世无双的美男沐浴画,一见难忘。

她怔了,看得险些失神,这简直是让女人都羡慕的身材啊,她和师父待在一起那么久,还真不知道他身材如此之好。

或许,是因为他经常穿着一身比较宽松的白衣,如雪如仙,淡泊出尘,使她忽略了最原始的问题。

“你看到什么那么入痴,我也要看看。”说着,狐狸就离开她的手心,往上一跳,还没瞧到就被锦栖猛然捂住眼睛。

“你干什么,快松开。”某狐狸不满道。

她一脸不悦,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不许看我师父洗澡。”

“为什么,你都可以看,我就不行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雄性,看一下也没什么。”狐狸不高兴的说,心想你这当徒弟的,还是个女的都能看,我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见狐狸欲挣脱,摆出一副非看不可的架势,心里一急,威胁道:“你要是敢看,我就拔了你的毛。”

“你太蛮横无理了。”从不生气的狐狸,这一刻有些生气了。

“小心我去告诉雪凤。”她狠狠的掐住它的死穴,让狐狸有怨只能咽,乖乖的任她摆布。

“谁。”清冷的说声响起,吓得她赶紧把狐狸拎到怀里,仓皇离开。

一道白影落在她之前站的位置,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峰轻轻上扬。

如果,锦栖知道自己一来到浴池就被师父发现了,肯定会气得有想掐死狐狸的冲动。

不过她永远也不可能晓得,因为狐狸会瞒得死死的,打死也不会说。

第一百零五章:夜游花灯

连续几天,她都不敢看师父的眼睛,生怕一不下心漏了馅儿,殊不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人提罢了。

这日,许久未露脸的雪凤出门了,她走到锦栖面前,褪去凤凰的样子,幻化成了位仙气飘飘的美女,一身轻盈飘逸的羽衣,裹住她玲珑小巧的身段,满头银发飞流直下,落在腰间。

“雪凤的人形真美。”她不禁感叹道。

雪凤看了看自己这身羽衣,开心的转了转,跑到上去抱住锦栖说:“小栖,我终于恢复了。”

“那恭喜了。”她浅浅一笑,真心为雪凤感到开心。

“嗯。”雪凤松开手,盯着地上的狐狸。

锦栖低眸瞧去,对脚下的狐狸戏笑道:“我说狐狸啊,你多大了,怎么还是一副兽形,以后可怎么好意思站到我们雪凤的身边,我看你还是回青丘算了,别到时候泪眼婆娑的送嫁。”

狐狸一听,心伤啊,掩盖住沮丧的心情,笑道:“雪凤能恢复是喜事,要不我们去人间玩玩。”

雪凤收回目光,看向锦栖说道:“狐狸说人家很好玩,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去玩一会儿。”

“好啊。”她爽快的答应了,之后又想到一边儿的师父,讪讪上前攥住他的胳膊说:“师父,要不我们一起吧,就玩一小会儿,耽搁不了多久。”

白墨辰凝视着眼前的徒弟,那双深邃的冰眸清冷无波,淡然的微点了下首,“嗯。”

人间,长安街上,热闹繁华,各式各样的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锦栖拎起狐狸,塞进雪凤怀里,“你们去那边玩,我和师父去对面玩,咱们亥时在龙头桥上见。”

不等他们同意,她就拖着白墨辰往对面走去。

满街的花灯将周围照得通亮,她一路欣赏的边看边走,忽然瞧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灯,“师父,你看,那个不错。”

她扯着白墨辰到那里去,细瞧着灯上的画,是龙凤呈祥的图腾,“真漂亮。”

那个四十几岁的布衣大叔走过来,笑脸亲和的问道:“姑娘想要吗?这可是我们国最年前的状元郎亲手所做,亲手所绘的花灯,只要答出他提笔写下的灯谜,便可以将之带走。”

她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谢谢。”

锦栖拉着师父继续逛别处,不知不觉走到一颗挂满红绳的参天大树下,看到一个老头在这里摆着张桌椅,悠闲的坐在椅上,有很多人上去抽签。

“他们,抽的签上,为什么写都是人名?”她疑惑的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他们抽的都是姻缘签,上面显示的都是有缘的名字。”老头笑着答道。

“有这么灵吗?那我也要试试。”她随意拿起一根签,低头一看,什么字也没有,狐疑的抬眼看着老头又问:“这,怎么是个空签?”

老头接过签条一揪,眉心皱成川形,心头很是不解,“不该啊。”

“我说,你这是骗人的吧?”她不悦的质问道。

老头放下竹签,摆头道:“老朽在这里做了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除非姑娘命里并无姻缘。”

第一百零六章:再遇婉儿

“什么?怎么可能!”她惊道,瞬间不淡定了,她还未成仙,姻缘不可能会断,人族都有姻缘线,她不该没有啊。

“姑娘,莫急。”他抚了抚胡子,苦思了会儿说:“要不,你再抽一支签试试。”

锦栖再次拿出一支签,定眼一看还是空签,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依然是空签。

老头看得都傻眼了,心里的惊讶不亚于她,“姑娘怕是天定无姻缘。”

她睫毛轻颤,看向身边的白墨辰,“师父,要不你试试。”

白墨辰清冷的目光扫在她微白的小脸,眉头轻蹙了一下,从抽签筒里拿出一根签,还未来得及看就断成两截。

“这……”老头大惊,讶异的盯着白墨辰,见他长相不凡,气质脱俗,浑身仙气凌人,心中已有数。

“两位借一步说话。”老头引他们入了月老庙,进入地下府邸里。

“小的是这月老庙中的庙祝,见过仙尊。”老头恭敬有礼的作揖道。

“你可知私自泄露凡人姻缘,是何罪过。”

“小的知错,小的也只是想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来这里求签的都是一些有心上人的,他们不会察觉有异。”老头解释道。

“师父,这也不算泄露姻缘吧,老头只说能抽到有缘人,并没说无份的人可以在一起。”她看着师父愈发冷淡的神情,心神一抖,接着又说:“庙祝啊,不管怎么说,这样做都不对,你以后还是别干这事儿了。”

“是是,小的明白,往后不抽签,改算卦。”老头应答。

好吧,她无语了,不过算卦总比他这抽签靠谱。

“师父,我们继续去逛花灯吧。”她甜甜的说道,硬拉着白墨辰离开了这里。

老头笑脸恭送,对锦栖感激淋涕,要不是她今天在,自己就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虽然,月老对他这样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但这么做总归不妥。

锦栖和白墨辰回到街上,接着逛未走过路,欣赏着那些千姿百态的花灯。

走到十字路口时,在拐弯时遇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是谁,正是三百多年未见的唐婉儿。

如今的她,一改往日风格,打扮得非常娇媚,一身橙黄色的裙子,挽着灵蛇髻,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像凡俗女人一样庸俗,一颦一笑风姿多彩。

而身边那位丰神俊朗的蓝袍男子,应该就是箫庭轩无疑了。

两人靠得很近,一起谈笑风生,猜着灯谜。

当锦栖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唐婉儿忽地敛住笑意,扭头看一眼走过的锦栖,温柔似水的对箫庭轩说:“走,庭轩,我们去那边看看。”

她和师父一路走至龙头桥上,心里很清楚唐婉儿跟了过来,于是心生一计,有意先支开白墨辰。

锦栖看着桥下周边放花灯的人们,偏头冲他嫣然一笑,挽住他手,语气甜糯糯的说:“师父,我也想放花灯,你去给我买一个好不好。”

“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吧。”她有说有笑的推了一下白墨辰,娇气的嘟着嘴。

师父走了后,没过多久,唐婉儿独自来到此处,瞥见桥头上锦栖,讥笑道:“哟,这不是我的假堂姐吗。”

第一百零七章:开始反击

月华如练,洒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层轻纱。

她背靠着桥上的石护栏,半眯起美目,眼神犀利的睥睨唐婉儿,不言不语。

唐婉儿见锦栖不理会她,心头的气焰攀升,说起话来愈加肆无忌惮,“怎么,成哑巴了?还是知道自己是个野种,不敢说话了?”

不论真假,锦栖都不屑和这样的人做亲戚,自然不会将她的放在心上。勾唇笑道:“几百年了,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些年来,她的神识虽然随着增长,但毕竟还没得道,无法跨界探知地仙级别以上的仙人修为。

就算现在探查不出唐婉儿的修为有多高,但是从她周身的仙气波动,可以判断是地仙境界。

而仙气的浓度较薄,因该是近三十年内修炼成仙。

“呵,我这叫真性情,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想到某些人越活越回去了,肚量这般狭隘。”唐婉儿说得头头是道,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想想是谁心胸狭隘,脾气又臭,对别人做过什么。

锦栖看着她那副嘴脸便高兴不起了,若说以前是不喜欢,那么如今就是厌恶。

唐婉儿已经跟她撕破脸皮了,她也不想装大度善良,若无其事的当那些事都不曾发生,干脆随心所欲,随意出口,“我看是有些人在说自己吧,那张嘴跟她的心一样,让人恶心。”

“你……”唐婉儿气火攻心,咬牙直恨,从毒舌转化为暴力,那一瞬失去了该有的理智,竟然一掌向她打去。

她还是跟以往一样,只喜欢听甜言蜜语,最讨厌别人她不是。

这一刻,锦栖笑了,嘴角那抹异笑一闪而过,很难使人察觉到。

在她的那一掌落下时,锦栖瞬间被拍飞了,身子急速朝河中坠下。

此时,唐婉儿傻眼了,她只用了两分力,手掌也仅刚刚碰到她的胸口,不可能将其打飞,落向河里。

锦栖望着桥上怔愣的唐婉儿,衣裙舞动,万千青丝随风轻扬,凌乱而飘逸,要掉进河里之时,一道纤尘不染的白影从空而落,揽住她的柳腰,飞上了桥。

白墨辰放下锦栖,目光冷然的看向呆滞的唐婉儿,吓得她立马跪在地上。

唐婉儿心知这回她是着了道,有理说不清,因为在场的凡人都可以为此作证,是她将锦栖推下河里的。

至入昆仑之后,锦栖的性格就大变了,凡事都不服输,爱争强好胜。

她打那一掌,一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试探,深以为依她的性子定会还手,哪知道她会反其道行之,明显是挖了个坑让她跳,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小巧了唐锦栖。

“仙尊,我不是有意,本来只想和堂姐切磋一下,谁料想事发突然,她没能及时躲开,才误坠了河中。”

她即使再怎么掩饰自我,也抹不了她眼里的慌张,见仙尊迟迟不开口,急忙又说:“婉儿知错,还请仙尊恕罪。”

锦栖站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瞧着不知所措的唐婉儿,却将情绪收敛的极好,外人根本看不出破绽。

第一百零八章:受冤滋味

四周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人的眼耳。

锦栖这样做,就是为了唐婉儿知道,被人陷害是什么感觉。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可以瞒过他人,但绝对不会瞒过师父的眼睛。

从一开始,师父便知她支开他为何意,只是没有点名罢了。

他虽默许了任其发展,却并不代表她能随心所欲的报复。

师父之所以僵持在那里,隐而不发,是因唐婉儿两次想置自己于死地,对她不可能没有半点芥蒂。

如此做,一则是想谨她记教诲,不可心存歹毒,二则是要看自己的反应。

所以,他既没有当场责罚唐婉儿,也无放过她的意思。

不用说,她心里也清楚,是报复还是教训一下,全凭自己做主。

如果,她借师父手狠狠报复了唐婉儿,他今后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对上回魔族奸细之事产生猜忌。

因此,锦栖不仅不选择教训,反之要替她说好话,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而现在,唐婉儿已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她也是时候该收手了。

“师父,我和堂妹确实只是在切磋,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才不小心坠下桥,也不能全怪她。”锦栖话声平和的说道。

唐婉儿听之一怔,埋在广袖里的双手紧握,对她的恨意又记上了一分。

好你个唐锦栖,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要装好人,果真和你娘一样下贱!

白墨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徒弟,像是在审视。

第一次,他觉得师父都眼睛有魔力,仿佛能洞察一切,看穿所有伪装谎言。

锦栖有些不适的别过脸,不敢再与他对视,她怕一不留神就陷了进去,漏了马脚,让跪在地上的唐婉儿嗤笑。

他不认同,也不否决她的话,她就当他默认。

锦栖上前一步,努力保持心态平静,朝唐婉儿使了一个眼神说道:“你走吧。”

这语气像极了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还要装心胸宽广,不与人计较。

而看唐婉儿那一刻的眼神却是话里有话,好像在说这仅仅是个开始,你若再惹我,我定会加倍奉还。

还好她是背向着白墨辰,不然被他瞧去此刻的神情,指不定又会多加误会。

唐婉儿闭口不言,对她讥讽的冷笑了一瞬,起身离开这里。

哼,唐锦栖,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耻辱!

我们走着瞧,总有一日会让你万劫不复,受世人唾弃。

唐婉儿走后,锦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白墨辰,见他淡漠如常,一直不理她,心知师父是生气了。

“师父,你给买的花灯呢。”她甜甜的嫣然一笑,声音糯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向他讨要花灯。

白墨辰幻化出一盏七彩琉璃花灯托在掌心,递给了身旁的徒弟。

不知何时来到桥上的雪凤和狐狸,他们将这里发生全部看在眼里,却不做言语,默默的站在一边。

卧在雪凤怀里的狐狸突地跳到锦栖肩膀上,随她一起去了河边。

她一脸嫌弃的瞪着肩上的狐狸,说道:“你快下去。”

“我不,你只说过不许有事没事钻进你怀里,没说不能呆在你肩上。”

狐狸的回答,令她无比汗颜,干脆难得跟它说,免得越扯越远。

第一百零九章:他要醒了

月光下的河水泛着银光,如同一面镜子般倒映着烛火灯影。

她脸上溢着淡淡的笑意,将七彩琉璃花灯放入河中,看着它渐渐漂远,与无数盏莲灯靠拢,一起顺流而下。

趴在它肩上的狐狸动了动,望着一河的花灯,忽然问道:“你让唐婉儿跳下了坑,为什么还要轻易的放过她?”

她面色微僵,师父严肃的对狐狸说:“你懂什么,以后不许提这件事,今天一切就当没看到过。”

不用她解释,狐狸也明白她的心思,很识趣的闭上嘴,如她所说,今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

锦栖回到桥上事,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美男子从天划下。

他皮肤白皙,神采英拔,一头银发飞扬,那身银袍华丽亮眼,用金丝线绣了不少巴掌大小的龙腾纹。

男子落在雪凤的身前,眸光投在她面上细细打量,“雪凤,几百年不见,恢复的不错啊。”

雪凤眼前一亮,眸底涌出爱慕之情,对他嫣然笑起,“银龙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顺便……”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去天山神殿找你,不见你在,就循着你的气息找到这里来了。”

“哦。”雪凤把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抓住重点问:“那你还别的什么事吗?”

两位站在一起看着很般配,就像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瞧得狐狸直想抓狂,恨不得那个永远消失在眼前。

锦栖瞧着狐狸那吃味的小模样,低声轻笑,小声的戏道:“咳,还没追到,就凭空多个情敌,你也真够衰的,往后指不定还有很多呢。”

狐狸听得很不顺眼,抬眼揪着锦栖,那表情很是可怜,心里却嘀咕她的不是。

“哎哟,小狐狸要加油,我看好你,永远无条件支持你。”她安慰鼓励道。

锦栖走了过去,看着他问道:“他是谁啊?”

“一条银龙。”白墨辰不冷不热的说。

“银龙?”银龙雪凤,一条龙一只凤凰,听着倒是挺配的。

锦栖偏头看着一旁的雪凤,她笑着说道:“对,仙尊说的没错,银龙哥哥确实是条龙,上古银龙。”

她点了下头,“哦。”这种族身份地位都很雪凤很配,小狐狸啊,你这次是真的遇到强大的对手了,注定追女路漫漫啊!

突然,锦栖被他拉住,“你跟我来。”

“你要干什么?”我们不熟还不?

“我有事跟你说。”他提起狐狸往地上一扔,带着锦栖瞬间转移到河边,离桥很有一段距离。

银龙松开手,片刻之后忽然说:“你想他吗?”

她被他这么一问,懵了,“谁?”

一丝不满显在脸上,“夜陵啊!”

“他?”几百年了,久到她几乎都快忘记了他。

看她这反应,这表情,他瞬间炸了,替好友打抱不平道:“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可是为了你几乎耗尽毕生修为,要不然你怎么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她一脸懵逼。

他沉下心,悠然说道:“三百多年,他快醒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来找你,你可千万别在让他伤心。”

“啊?”她凝眉,不太明白他之意,忽而又想到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很爱嗜睡,之后一次比一次睡得久。

难道,他之所以不声不坑离开,是因为……

他挑眉,心火难咽,不解道:“真不知道你这女人哪里好,他看上了你哪点,你世世负他在先,他却永远放不下你。”

“什么?”她负他?她怎么不知道?

“唉,情这一字害人,爱则伤身,碰不得啊碰不得……”他摇了摇头,对锦栖又说:“我走了,记得替我像雪凤道别。”

“嗯。”

她回到桥上,对雪凤说了一声,银龙已离开。

之后,她来到师父跟前,“师父,我想去天海,我想入九曲玲珑塔,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章:窥探天机

师父同意了,他们就立即启程前往天海。

狐狸还在为之前的事生闷气,没有心情和她道别。

雪凤将狐狸抱起,安慰的抚着它的头,让狐狸心里更不开心了,总觉得都把它当做宠物看待。

不行,它以后再也不要人摸自己头了。

雪凤带着狐狸回了天山神殿,锦栖和白墨辰一同去了天海。

这一趟花了半天时间到达,入眼的是雾茫茫的一片,脚底则是广阔无垠的碧蓝海水,在风泛起漂亮有序的波浪。

师父那一身白衣胜雪,仿佛能和这个世界同为一体,宛若神邸般翱翔天际。

一座九层高塔耸立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抵达塔外时,用了大概一炷香。

师父在外等她,让她独自进去。

她进入塔后,发现里面还有一层结界门,转身时外面的门已合上。

锦栖慢步上前,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请出示九曲牌,放在结界上方可识别。”

“这塔的规矩真多。”她内心嘀咕着,想到三百多年前那次试练后,确实给了她个牌子,说是进塔用。

她从锦乾坤囊袋里掏出九曲牌,抬手靠近结界,两两接触时并未发出任何异样。

接着,一道提示声响起,“对不起,你的出入牌已失效。”

这结果听得她差点吐血,没闻过牌子也会失效!

大老远跑来,还没进去,她怎么甘心离开,于是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进去。”

“除了持有九曲牌有资格入塔外,其次是拥有血脉之力者。”那个女声回答道。

“比如说呢?”她又问。

过了须臾,女声说:“神族,神族的血脉可以开启结界门。”

“神族……”这要求未免太苛刻了点。

不管怎么说,她总要试一试。

她划破食指,一滴鲜红剔透的血珠弹出,飞至结界上。

倏然,光芒大振,结界出现了一个口子,随后越变越大,直到有一扇那般大才停止下来。

她有些惊讶,微皱起眉,心里暗道:“奇怪,我明明是凡人血脉,这门怎么打开了?”

现在,她想不了太远,先进塔内再说吧。

进入里面后,塔中壮观的结构铸造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

每一层塔,都有一段曲调,只要从中领悟到答案,摆弄对机关,进入下一层的机关就会打开。

塔内每层都有不同的符文雕像,第一层是万卷书,第二层是各类法器,第三层是仙术功法,直到第九层才是窥探天机所在地。

她不知费了多久时间,爬到第九层时,看到这里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每根圆柱上都雕刻了奇怪的字,像是上古时期的篆体。

一段之音奏响,有如烟似雾的白影飘来,出乎意料的是,说话的是个男声:“我是这里无所不知的天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天书?还是无所不知的,有那么灵吗?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我明明是父母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能和他的骨血相融合?”她问了缠绕心底很久的疑问,一直以来都非常渴望知晓的问题。

白影突然靠近,幻化人形,是一个俊美的男子,“你就是你,神族后裔,天柱的守护者。”

“神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血脉之力、灵魂之力,不论你轮回千万世,凡人的血脉永远也无法亵渎、掺杂。”他的周身又幻回白影,只露出一个脑袋,往后飘移,随着距离的拉长,说话的声音变得悠远。

她明白他所说之意,恍然大悟,接着又问:“我想知道,夜陵为什么会救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问出关键所在,连天书也笑了,淡淡说道:“这个问题,你与其来问我,不如去问他。”

“那,我可有姻缘线。”她不太相信月老庙祝的签,索性一并问了。

“没有。”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一世,我的结局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够直接,几乎没有谁如此问过。

他愣了一瞬,悠悠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不成神,便魂灭。”

第一百一十一章:西海寿宴

虽然,天书说得半实半掩,她的心底已然明了。

曾有传闻仙尊在寻找扶摇上神转世,可是这几百年间从未有消息说找到,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夜陵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还有,天帝和银龙的话,以及她为什么可以轻而易取驱使雪箫,这些都不可能仅仅只是巧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即便她不想相信,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容不得她不信。

她出了九曲玲珑塔后,一只仙鹤童前来传信,说是西海龙王大寿,特意邀请仙尊参加。

师父向来极少参加宴会,原以为他会推掉,不曾想他接下了请帖。

西海龙宫,是一个水下世界,进入海底时宛若到了水中仙境。

五六颜色的鱼儿,品种繁多的水草就像是装饰一样,点缀着整个海底。

这如梦如幻的景色让人眼前大亮,不由得惊叹海底的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

而龙宫是一座水晶建造物,一眼望去绚丽通透,璀璨夺目,映物随颜色,含空无表里。

她跟师父进去时,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不同于外面华丽绚烂,却能惊艳人的眼球。

四周挂了许多海草作为装饰,地面除了玉碎石,还有一些玉质的海星铺就,既好看又不失大雅。

他们步入宴厅时,来自各处的仙者均已到齐,师父随意的找了个空位坐下,并没像其他仙家那般客套,左右逢源的互相打招呼,再畅聊几句。

当然,避免不了一些仙家过来向师父问好,瞧着一旁的自己也顺带夸两句,甚至有部分还问她有没有对象,要不要看他家某位合适不。

锦栖在一边听着,一切让师父应付,自己则品尝起了桌上的西海特产。

心里面不禁感叹,仙如人一样见风使舵,当初她被陷害时,怎么不见有谁出来帮腔,说她的好呢,现在却假意跑来说亲。

不过,这些仙家比昆仑上那群老家伙好多了,没阴着对她使坏,跟别个诬陷自己就不错了。

过了会儿,老龙王跑来了,非要像师父敬酒,平时不怎么饮酒的他,起初也不愿意,但最终还是经不住龙王的多番劝,无奈之下小喝了一杯。

这个时候,珝芊不知从哪冒出来,非拉着锦栖出去不可。

龙王见此也没说什么,上回自家闺女被幽兰上仙虏走,还多亏了锦栖帮忙,自是不会去计较往事,看她的眼神还是相当和善的。

锦栖还以为珝芊要拉去外面干嘛呢,却未料她把自己拖到她的宫殿里,摆了一大桌的佳肴要招待自己。

她看着这么多美味,也心动过一瞬,但是这几百年来鲜少吃东西,加上在寿宴又吃了一点,对这些食物提不起太大兴趣,便谎称近日有些不舒服,不宜吃过丰富的东西。

珝芊自然不会买账,听了锦栖的话当场不高兴,抱怨道:“小栖栖,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却尝也不尝,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打发了。”

锦栖汗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是服了她,眼见她欲开口再说些什么,立马妥协道:“好了,我吃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她得意一笑,那种赢了的滋味,让她心里爽翻了。

珝芊拿起筷子,不断给锦栖夹菜,吃得她哭笑不得。

第一百一十二章:珝芊二哥

看着这一碗各色菜,她苦皱起眉头,心头左右为难,纠结于要是否继续吃下去。

思虑了好会儿,她最终还是不想难受了自己,在这样吃下去,她都快被撑死了。

“呃,那个小芊啊,我吃得够多的了,实在是不能再吃了,我先出去走走。”她边说边起身,说完马上开溜,一刻也不想多呆。

“嗯,我陪你。”珝芊立马站起来,跟了过去。

她回头,婉拒道:“别,我一个人想单独逛逛。”

看着她那求放过的表情,珝芊微蹙眉,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出去。

锦栖出了水晶宫,走在一片海底园林里,这儿不同陆地,全部是一些海生物,四处各种怪石嶙峋环绕,长满了海草,远远望去似一座座小山。

绕过石群,步入一处花海长街,瞧见前方有一个亭子,走上去一瞧,有位俊逸的翩翩公子站在亭里。

她转身准备离去之际,那名公子恰巧看见,突然道:“这位姑娘,请留步。”

锦栖止步,回身之时,他已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要事?”

他一身浅蓝袍,看起来文质彬彬,十分和气的说:“没什么事,只是方才觉得能在此处相遇,也算有缘,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她愣了片刻,心想这厮看着挺好的,怎么搭讪的方式如此老套。

“呵呵,幸会。”她拱手作揖笑道。

他冰冰有礼的回了一个揖,左手的折扇拍打着右手心,样子有点腼腆的问道:“可否一问,姑娘芳名。”

闻言,她差点喷血,心道这问人名字也算够直接的。瞧他那模样,十足像个凡人书生,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明明是个仙人,却要弄成凡人的做派,她心底着实喜欢不起来,直言道:“相逢即是有缘,名字只是个代称,知与不知不作用,下回有缘再见。”

锦栖说完话即刻折身离开,还没走到乱石林,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珝芊。

她微惊,“你怎么来了?”

珝芊两手环抱,一脸傲娇,“我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龙宫是你家,自是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她笑着说,随后一想接着又道:“我嘛,就是觉得太巧合了。”

“行了,别装了,我是跟过来的。”

“你跟踪我。”她有些不爽,但也没放在心上。

“嗯,顺路而已。”珝芊不太自然的僵笑了下,转眼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对了,我二哥哪儿不好,仙族中很多美女想跟他说上一句都难,你却这样不给面子。”

“他是?你二哥!”她还真没看出来,那个和凡人书生如出一辙的呆子,居然是珝芊的二哥,西海的二皇子,止衿上仙。

“嗯,不然呢,你以为会是谁。”

“呵呵,我这不是不知道他是你哥吗。”

“得了吧,这世上,只怕除了仙尊,你再也看不上别人咯。”

她心神一紧,慌忙解释,“你别乱说,不是想的那样。”

“我今天躲在珊瑚林里,看得可清楚了,就你看仙尊那眼神,没别的心思,鬼都不会相信。”珝芊说得振振有词,不容她抵赖。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会让人误会的。”她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虚。

“好了,是不是咱们走着瞧,我不说了还不成。”珝芊挽住她的手,笑盈盈的说:“走,我带你去别处逛逛。”

第一百一十三章:被掳魔界

她随珝芊来到珊瑚林,瞧着品种繁多的珊瑚,不禁看花了眼。

“怎么,不错吧。”她满脸笑容,斜视锦栖又说:“这个可是我们西海最大,种类最多的珊瑚林。喜欢吗?”

她微点头,浅浅轻笑,“嗯,很漂亮。”

“你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过来。”珝芊走了几步又退回了来,叮咛到:“记得,不许乱走了,在这样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珝芊前脚离开,后脚她就被人突地袭击,点了穴道,动弹不了。

她被挪到一处茂密的珊瑚里,才看知道是遭谁暗算了。

两眼气鼓鼓的瞪着眼前的男子,想开口大骂却不论如何也出不了声。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次我绝不放过你,还是乖乖跟我回魔界吧。”他得意洋洋的盯着她,嘴角勾起邪笑。

锦栖气得直想抓狂,三百多不见他,早就把和他的恩怨抛在脑后,哪会想到他突然跑出来,伏击自己。

该死的司溟,选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珝芊啊珝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瞧着一脸焦急的锦栖,他笑得更肆意了,“那丫头暂时回不来,别指望还有谁能来救你,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带离西海。”

司溟把她背起,隐身避开西海所有虾兵蟹将,偷偷的溜出了西海。

那边的珝芊回到寝宫,发现自己准备好的果子不见了,又到厨房拿了备用的鲜果,折回时不见锦栖人影,心里立马抱怨了起来。

这人去哪儿了,说好在这个地方等我,居然跑不见了,浪费我这一盘果子。

锦栖被虏到魔界北冥宫里,走进一间名为溪音阁的房内,他才把她放下。

她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剜着他。

司溟解开她的穴道,锦栖轻吐一口气,还没破口大骂,便让他抵了回来。

“别不服气,就像你在昆仑比试场上一样,每轮都赢得很爽,最后还不是输了。”

“你,我,哼!”锦栖被气得不知说何好,确实像比试一般,之前赢得很漂亮,但最终不一定会胜利。

正如她每回轻松逃脱,却不代表会持续下去,这不让他捡了个漏,得逞了吗。

转念一想,这里是魔界,跟他作对,无疑是在作茧自缚,得不了什么好处

她现在因该沉下气了,好好想一想怎样离开魔界,而不是一味的泄愤,与他对峙。

他凑近她,细瞧着她这张脸,看得锦栖很不自在,不自觉的偏头。

“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安静,是准备好做的我魔妃了。”

她面上一垮,尴尬的往后扬了扬身子。

他倾身靠拢,谐谑道:“你这是害羞了,还是默认了?”

刚沉下不久的心燃上了一丝怒火,朝他吼道:“滚!”

“好啊,我滚到你身上来。”他玩味的说着,俯身而下,把她逼到了床上躺着。

“你,无赖。”她咬着牙隐发怒火,眼神却早死将他杀了千百回了。

她想不通三百多年不见,这厮居然变了个样!看他那样是想调戏自己,还是想戏弄她一翻?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下她的脸颊,气氛暧昧的轻笑道:“你说,你以身相许,留在魔界,这算不算上回在秘境救你了报酬啊。”

“鬼才要以身相许。”她气恼的推开他,起身站在地上怒视榻上的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黑猫引路

该死的,竟敢戏我!

转念想,觉得这气的不值,太不划算了,要气也改该是她气死他才对。

哼,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戏了谁。

打定主意后,她狡黠一笑,坐到塌上去,低身靠近他,满面柔笑,两眼含水,顾盼生辉,娇媚的快酥了骨头。

见她这幅样子,他都愣了一下,险些把持不住,落荒而逃。

没想到平时古怪精灵的丫头,也有如此妖娆,魅惑人心的一面。

她低声轻笑,语气娇柔道:“我也清楚你和渊黎的心思,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莫不是喜欢我。”

他俊脸倏地泛红,眸色一沉,“对,本君就是看上你了。”

她笑脸如花,起身背向他,“你看上了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他坐起来,拧着眉头斜失身边的女人,“看来,你很不屑一顾。”

她扭头,对视上他阴暗的眸子,“你说呢。”

他嘴角扯出冷笑,“我说,你喜欢。”

她面色僵住,微合眼睑,“魔君多想了。”

“或许是吧。”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两步,忽然说:“你就安然的等着,五日后本君会让全三界都知道,你是我的魔妃。”

她不语,懒得跟他多说,待他离开溪音阁后,硬是摔了一地的瓷器才稍微平衡点。

摊在床上的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无意间想起空间里有个传送阵,不过随着她的修为成长,空间逐渐增大,她也不确定那个地方在哪儿。

现在不管那么多,先找一找在哪里好了,找不到再想想别的法子。

锦栖进到空间里,试图找传送阵的位置,足足花了半天功夫,连个可用的线索都没寻到,上哪儿去找那地方所在。

如今的空间面积,基本上可以和陆地一拼,她要这样找,犹若大海捞针,只怕明年也没有找到的希望。

就在她心神俱疲之际,一只黑不溜秋的猫儿跑来,绕着她走了几圈,然后用头蹭了蹭自己的腿,向前走了一段路,回答朝她发出两声“喵喵”的叫声。

她是懂非懂的揪着地上的猫,问道:“你是让我跟你走?”

“喵。”它点了下头,继续迈步往前走。

锦栖跟黑猫走,大概过了半柱香,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外,外观设计就像西方的城堡一般,宏伟壮观。

她推开大门,入眼是华丽高雅的装饰,每个地方摆设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这个房子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大厅和寝室,第二层是书房,整个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类。

她随意拿了本书打开,看着上面的一小团墨迹,她凝起了眉头。

假如她记得不错的话,这是她以前练字抄书时,不小心留下的墨迹。

她将书放回,跑到第三楼一看,差点傻了眼。

这里,居然有传送阵!

跟她以前看到的大有不同,整个屋子内有无数面光屏,显示着地点位置,以及名称标注。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省力找图,只要随心默念名称,想去的地点图就会自动移至你身前。

她望着这些地点图,偶然间瞧到一个名为神域的传送点,走近看了看上面的画,是一副很壮观的建筑物图,充满了神圣气息。

神域二字就像一层神秘的面纱,吸引住她的眼睛,对此颇为好奇,不禁抬手一点,一道提示女声响起:“对不起,此处已封锁,无法传送。”

这句话听得她差点吐血,心里腹诽着:什么鬼啊,不能传送的地方还叫什么传送点,没劲!

第一百一十五章:参观魔宫

如果她的猜想没错的话,这个空间会随着自己修为增长,不断的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升级。

而这座房子应该就是升级后的成功,将那间竹屋和转送阵合二为一,形成了这么一个新的地方。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她特意回到一楼瞧了瞧,屋内的摆设和以前如出一辙,看来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经过几番思来想去,她都不知传送到哪里好。

因为,她突然去了那些地方,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和师父解释。

还有,若是她神不知鬼不晓的离开魔界,司溟那厮肯定有所怀疑,她可不想把空间的秘密泄露出去。

锦栖走出房子,瞧见黑猫趴在草地上睡觉,一脸享受的姿态。

她微蹙眉,上前抱起黑猫,立即惊醒了它,两只眼呆呆的盯着自己。

“我要出去了,你跟我一起吧。”

黑猫听了她的话,一点也高兴不起了,反而开始挣扎,要逃离她的掌中。

她一眼看穿它的意图,不悦的问道:“你不想离开,对吗?”

它拼命的点头,两眼泛着水雾,只差没开口大叫求放过了。

“看着今天你帮了我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她将黑猫仍到地上去,独自出了空间。

她试着去推溪音阁的门,没想到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看来他对自己太放心大胆了,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乘机逃走。

锦栖服下一粒闭气丹,可以掩盖身上的气息,不易被发现。

她探头出去望望,也不见有个守卫,没有多想就出了房,四处逛了逛,大致参观了下北魔宫。

锦栖避开魔兵,走到入口不远处瞧了瞧,偶见有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那些把守的魔兵貌似对他毕恭毕敬,应该是魔界某个大人物。

见他往这边走了过来,躲在暗处的锦栖瞧清了他的模样,心头大吃一惊。

居然是渊黎那家伙!

她悄悄地的跟了过去,一路尾随到一处宫殿,名为祥和殿。

她走到殿的侧面,耐心的观察着,没过多久司溟就过来了,进去和渊黎随便聊了会儿便离开。

又过半柱香,没见有谁来,她壮起胆子溜进殿内。

渊黎悠闲的躺在椅上,喝着上好的茶水,抬眼瞄了眼跑进来的锦栖,“是你?”

“嘘。”她走上去,向他问道:“你怎么来北魔宫了。”

“呃,我是恰巧路过,顺便来串门。”他放下茶杯,转眼又道:“对了,你跑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想通了,所以……”

“打住,不可能的!”她一口否决了他之意。

“哦,这么说,是被我四弟抓来的。”

“是,那又怎么着。”她坐到椅上,倒了杯茶尝了尝,刚喝进一小口就吐了出来,抱怨道:“你们魔界的东西真难喝。”

“没品味,又没谁强求你喝。”

她不满的把茶杯放回桌上,由于力度较大,在接触时发出了一声响。

“唉,没想到你也有栽了跟头的时候,这回不想留也的留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在魔界的话就会传遍三界。”

锦栖半眯着眸子,不爽的瞪着渊黎,“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了。”

“随你,反正我过一阵子便要离开了。”

她站起来,逼近他说:“你不许走,也不需告诉你四弟我在这里。”

渊黎身子往后靠了靠,她才察觉自己这行为有点不妥,基本上都快趴在他上了,不好意思站直了腰,“呵呵,你要走也可以,但必需带上我,不然的话,你休想轻松的离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两难抉择

渊黎表情如常,对她的话没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忽然,我不想离开了,在我四弟这里住着也挺不错的。”

“嗯,不错,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是挺不错的。”她坐回那张椅上,接着又说:“今天晚上,你去吃大餐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回来,也好尝下你们魔界的食物的味道。”

“你想吃东西这多简单啊,可以叫我四弟给你多准备一点。”

她白了一眼,心道他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明知道自己有意避开,还这般说。

他挑眉,似故意装作不懂,“要不,待会儿你跟我一起。”

锦栖面色微沉,不太高兴的回绝:“不了,还是自个儿好好享受吧。”

她现在才不在意魔界的食物如何,只想知道他什么离开,怎样才能跟着他溜出去。

他觉得差不多了,也不拿他打去了,一本正经的说:“其实,嫁给我四弟也挺不错的。”

她先是一惊,随即又想到之前两兄弟见过,那厮和他说这些话也很正常。

锦栖撇了撇嘴,一脸不爽道:“不好。”

“怎么不好了。”他可是魔界的殿下北魔君,最受父皇宠爱儿子。

她想了想,找不到适合的理由,直接说:“因为,我不喜欢他啊。”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喜欢上他。”

“不对,日子久了只会讨厌、怨恨,根本不能喜欢他。”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纤尘不染的白影,嘴边勾起了抹浅笑,“在说了,要喜欢也是喜欢我师父那样的。”

他抓住重点不放,“你终于肯承认你喜欢你师父了。”

她讪讪一笑,辩解道:“徒弟喜欢师父很正常啊!我不喜欢我师父,难道我要讨厌他吗?”

渊黎一下子无语了,他明明说的是男女之情,到她这儿怎么就成了师徒之情了。

他慵懒的靠着椅背,微仰起头,语气轻叹的劝道:“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儿,等着做我四弟的新娘吧。”

她扁着嘴,半眯眸子,不满的瞪向他,“不要,不好,不行。”

他瞥了眼她,“没那么多不行。”

锦栖灵眸一转,心里生一个念头,揶揄道:“我就算要嫁,也要嫁给你。”

他左眉轻扬,不解道:“为什么?”

她做了个过来的手势,让他偏身靠近一点,自己的手撑到桌上,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因为,你有趣啊!”

“有趣?”他脸黑,郁闷至极。

想他堂堂魔君好失风度,在人类面前却成了个东西,还让人觉得有趣,这简直是耻辱。

看着渊黎那表情,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眸色一暗,沉思了一会儿,转瞬又满面春风,笑意渐浓,让人感到诡异,不禁心生警惕。

“其实吧,你想我带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交易的条件,你懂的。”

她微敛目光,自是清楚他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傀儡术吧。

不过,时至如今,他的口味可不止这点,不仅想要这傀儡术,还想她亲自演示,制作出来一批。

上回的那些普通傀儡根本不是她做的,是爷爷生前研究的成果,她虽说会那么一点点,但始终没做过。

如果现在跟他讲自己不会,他肯定不会信。

虽说普通傀儡不过是寻常的玩偶,战力通常不高,又要消耗大量能力,对于她来说透露出去没什么。

但是,这个交易究竟值不值得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躲避魔兵

经过深思熟虑,她觉得这买卖有点赔本,还有他出现的时候太巧合了,肯定有鬼,说不定早挖好坑让自己跳,她才没那么傻,坚决不能答应。

要是现在拒绝,渊黎那厮定然缠上她,这个办法行不通,必然会用其他法子来对付自己,那时想要离开魔界,就有点棘手了。

为了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下警惕,决定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先拖延着想办法,她就不信没有他帮忙,还出不了这魔界。

锦栖露出笑颜,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这个啊,容我先考虑考虑。”

“也行,你就呆在这里好好想想吧。”他起身绕至锦栖身前,笑脸乍现,带着一丝异色,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只要你愿意,一切好说。”

“呵呵,一切好说。”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却已嘀咕了不下三遍,全是说他的坏话,只差没带脏字了。

待渊黎走后,她贴了张隐身符,偷偷的溜出去。

出了魔宫大门,那颗提着的心才稍稍松了点,放心大胆的逛了会儿魔界的街道,走着走着就来到魔族交易东西的地点。

她进去大致瞄了眼,没什么看上眼的东西,便径直离开。

心想时辰差不多了,再不出城,等他们发现就不好脱身了。

锦栖这张隐身符级别比较高,一般的魔兵根本察觉不了异常,加上服用了掩盖气息的丹药,便轻松的从正大门出去了。

出城以后,她很快的进入一片魔林,四周阴沉沉的,灰色的雾气布满整个林子,无形中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她知道这回自己着了,误入了带有魔气的树林,不能长时间在这里待下去,否者会受一定干扰,影响自身修为。

可是,她到底要往那边走,才能更快的达到边界呢?

锦栖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见不远处有一片红色的花,走近一瞧看样子像是忘忧花,又不敢确定,因为这花红得未免太诡异了点。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娇艳如血的忘忧花。

她仔细研究了一下,这花含有可以腐蚀骨肉的毒液,难怪附近的东西都不敢靠近。

这时,她敏锐的觉察到有魔兵朝这里靠拢,带头的修为不低,有可能会识破她的障眼法。

此刻,跑或躲是来不及了,只能进空间暂避。

她随手连根拔起一株花,转瞬进了空间,准备找个地方种下。

为了避免空间再次扩大,找不到地方,她选择了种在那座房子附近。

她找到在地上睡觉的黑猫,用脚碰了碰它,让它清醒过来。

“你知道灵池如今哪里吗?”

黑猫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带她来到了那片梅林深处,一汪泛着星光的池水映入眼中。

她上前捧了一些闻了闻,尝了尝,发觉跟以前的泉水不一样了,气味清晰了许多,味道更加甘甜了点。

难道,这泉水也能随着空间升级?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她成仙以后,这灵泉是不是会升级为仙泉水?

她从锦乾坤囊袋拿出个木桶,舀了些泉水回到种植忘忧花的地方。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花不一般,还不晓得这泉水能否去除它的毒性。

于是干脆一口气将整桶水全浇洒上去了,一些暗黑色的魔气飘出,转瞬化为乌有。

她检查了下花的毒性,只是少去了部分,没有完全根除。

第一百一十八章:憋屈的猫

锦栖又去打了桶泉水,一次性用了,再检测后发现毒性没有减弱,还是具有一定腐蚀作用。

莫非之前的毒性浓度,是受魔气影响?

灵泉虽然有洁净的功效,可以对抗一切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并不能祛毒。

她得再找一味药重新真情丹,不需要克制的,只要能压制即刻。

想到这里,她扬起一抹笑,划破手指滴入一点在花上,瞬间忘忧花看得更艳,红得快滴血。

她忽然想到多情果,这多年了,应该早已成熟,就是不知道现在生长在那处。

最后,她将目光放在黑猫身上,命令道:“带我去多情树的位置。”

黑猫心里很不爽,但是不敢违抗,否者她又要折腾自己了。

想他堂堂九命天猫,居然有一天会沦为宠物,被人当狗使唤,光想着就悲催,要是让同类知道,绝对只有遭鄙视的份儿。

黑猫带她走了很久,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了曾经种多情果的地方,样子还没变,就是因面积扩大,比以往远了很多。

三百多年不见,以往的小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上面结了许多果实,色呈血红,像宝石一样晶莹透亮,咋眼一看还以为是水晶桃子呢。

看样子如预期一般,果实已完全成熟了。

这多情树种属于妖植,不同于普通果树,结上面的果实要千年后才会自然脱落,所以她不急摘果子。

虽说多情树属于妖植,但是经过灵泉洗礼,褪去了妖气,变成普通灵种,再生在这充满灵气的地方,早已和妖植脱了干洗,完完全全属于纯种灵植。

多情果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感情专一的吃了没什么,一心多用的吃后会产生幻觉,将内心的愿望呈现出来,恋则伤己,沉迷夺命。

这类果子,通常许多求不得的痴情者会吃,用假意的幻想来麻醉自己,久而久之中毒渐深,从此再也醒不来。

待她将忘忧花培育好了,就去寻其他配药,先炼制几粒玩玩。

让她伤脑的是,炼制好了找谁试丹,总不能随便抓个人来试吧!

唉,暂时不管那多,等将来炼好了再说!

锦栖回到那座房子,进入自己那间屋子,决定先修炼一段时间,之后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出去。

至于师父那边,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就行。

那颗舍利珠她早就炼化了,因此跨越一跃了好几个小阶,当时可把它高兴坏了,好曾想过还有没这舍利珠,她需不需要再去盗点来,好早日修成仙。

过了一段时日,她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和最初有很大差异,及时不靠外物,修炼速度也不比所谓的天才差多少,最后才放弃了那个念头。

五行混沌诀她早就修炼到第九阶段九重九层,至此后再无进展,她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一直不能突破瓶颈,进入第二重。

她也曾问过师父,他没有帮自己解惑,只是说以后你就会明白。

至那以后,她就暂且将它放到一边儿,专心提升修为。

她目前的修为是大乘期圆满境界,只要迈过这道门槛,就能顺利跨入渡劫期,成功渡劫之后便能羽化登仙。

有些人一生都会停留在大乘期,有些很快就能越过去,她也不清楚会在这里呆滞多久,总之她坚信自己可以的。

过了几日,锦栖没在继续修炼,目前阶段只能以巩固为主,多则无益,不如花点时间来学些其他的,或者好好感悟一下何为天道,如何在进级的时候不受心魔干扰。

第一百一十九章:放猫掉鱼

又过了三天,她每日待在屋里研究炼丹术,打算有空去买一鼎炼丹炉来试试。

锦栖去二楼书房,找了些基础阵法书看了看,大致了解了遍相关知识及要领。

虽然这些都是杂学,但是对于自身有很大帮助,例如外出历练时遇到禁制或被困阵中,可以轻松搞定,同时也多一种周旋保命的本领。

她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把五项术法全学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后不愁遇事无法脱身。

不过,她不急于一时,这些东西慢慢来学,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突破大乘期。

闭关的那些年,修炼上一直都很顺利,她本以为可以一举冲关迈入渡劫期,可是到了大乘圆满境界时,似乎遇到了瓶颈,摸不到门路,才决定出关。

算算时间,她待在空间里也有好些天了,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

锦栖使用特殊秘法开启空间新增的功能,可以观察附近八百米的动静。

她半躺在开满梅花林里的贵妃椅上,望着眼前现出一大团的云雾,待云雾散开后,一副魔林图呈现。

画面随着自己的意念不断转换方向,地点位置,一路到东南角时,如预料般看到了一群魔兵的身影。

唉,看来司溟还没停止对她的搜寻!

他就那么有自信,能够肯定她还没出魔界吗?

她抬手一晃,画面消失,起身抱起椅边的黑猫,摸了摸它的脑袋说:“猫咪,你说我什么能出魔界啊?”

黑猫抬头,那双红色的眼睛瞄了一眼她,低首合上眸,难得理她。

锦栖或许没看到,刚才黑猫瞧她那眼神有多鄙视,好似再看白痴一般,假若她肯留意一点怀里的猫,决定会把它扔出几百米外。

她一直以为这是普通的灵猫,智力一般,哪知它是只高智商猫,肯屈服于她是因为法力尽失,没办法才勉为其难的装模装样。

以前就是被它这无害的外表骗了,遭整得哭天喊地,非要离开空间。

她抱着黑猫出了空间,目环四方,见魔兵未来,便拔了几株红色忘忧花回空间种上。

第二天,她查看外面时,发现只白色的灵猫正被一群魔兽攻击。

她微挑眉,很不解魔界怎么有灵猫,难道是误闯了?

看着那猫又长又白的毛,她心生喜欢,当瞧到它正面时,被它又萌又可爱的外貌迷惑了,不管那么多,径直出空间去救灵猫。

不知为何,那些魔兽已看到自己就跑了。

她无暇想那么远,直接上去把灵猫抱起,检查了下它有没受伤,发现它没有受一点内外伤,甚至也未受任何惊吓,不禁让她深疑了起来、

瞧着漂亮的萌猫,她又打消了可能的念头,心想捡到一只母猫,可以带回去跟她家黑猫作伴。

白猫配黑猫,绝配啊!

正当她陷入臆想时,一群魔兵朝这边快速靠近,她才幡然觉悟,感情这是在跟她下的套,为引自己现身。

三界里,谁不知她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尤其钟爱白色的宠物,狐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一百二十章:师父来了

此时,她也来不及把猫扔了,赶紧回到空间去,躲开了魔兵。

一进空间,她就抱着灵猫找到黑猫,伸手碰了碰它的脑袋,等它一睁开眼,就将灵猫送上,“你看,我给你找了只同类来!喜欢不,高兴不?”

黑猫淡淡一看,无语至极,区区一只灵猫也敢和它们天猫称同类,她这是什么眼光,连种类都分不清,也好意思带来。

它眸底一暗,沉闷的起身离开,十分不想理很不正经的锦栖。

她心知黑猫看不上这只白猫,无声的哀叹着将它放下,谁料灵猫一脱离她的手,就直奔向黑猫追去了,看得她都险些傻眼了。

难不成,白猫瞧上了黑猫?

坐在魔宫的司溟,得到消息时很气愤,为了诱她上钩,好不容易将母亲养的灵猫拐来,这帮蠢货不仅没把事办成,还让那丫头跑了,果然是养的一群废物啊!

六天后,锦栖又瞧了瞧外面的情况,无意间寻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拉近距离一揪,确认是师父无疑,心里乐开了花。

有师父在,她可以放心的现身,不怕司溟不放行。

她整理了下衣裙,看了下头发有没有乱,一切准备好了,便倏地出了空间。

锦栖站在白墨辰身后,笑颜如花,不会开口,在她一出现时,他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转身凝视身着水绿衫的女子,“栖儿。”

她走过去,微低着头,“师父,你怎么来魔界了。”

“那日,你不见了,为师到你消失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发现了残留的魔族气息,便追了过来。”白墨辰淡然的说道。

“哦。”她心头有些慌,怕师父误会什么,想了想解释道:“师父,魔族一直以来都想得到傀儡术,我不给他们便想坏我名声,将我绑来魔界。”

白墨辰没有多疑,自是信了她的话,因为他心里早已有底,想到了这个可能,但面上还是冷冰冰的,未有一丝缓和。

锦栖杵着不动很不在,时不时偷瞄一眼他,又不敢多言,看起来比以往乖了不少,一副任君发落的模样。

良久后,他面上的冷色才褪去,淡漠的开口说:“走吧。”

“哦。”她规规矩矩的跟在他后面,脚步轻快的渐渐远去。

这时,一个身穿紫袍,容貌俊冷的男子倏然出现,那双赤眸阴沉可怕,噙着丝丝怒意,“走,到了我的地盘,还想往哪里走!”

白墨辰镇定自若,冷眸扫过他及一众魔兵,“魔君好大的口气。”

司溟敛眸思索了一瞬,左右权衡了后目光投在锦栖身上,“你随意,她必须留下。”

锦栖一怔,十分不爽的说:“凭什么!”

某男一点也不害臊,回答道:“就凭你答应了做我魔妃。”

她面色一沉,连忙反驳:“你胡说,谁想做你魔妃,我这一辈子只想待在师父身边,做一个好徒弟,潜心修道,才不愿与魔为伍。”

司溟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你想毁约,可没那么容易。”

她心头微慌,暗自怒道:该死的,到了现在还想坑我,要是让师父误会,她就有理说不清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调侃被嗤

一直沉默的白墨辰忽然说道:“若是,本尊非要带我徒弟离开,魔君又当如何?”

“那就都留下来吧!”司溟怒意难忍,扬手飞速朝他靠近。

突然间,罡风大作,发丝飞扬,衣袂蹁跹,他抬手轻松接下司溟那一掌。

白光与黑光相撞的刹那,飞沙走石,漫天树叶如蝴蝶翩翩,旋即两两相抵,司溟被弹回原地,他却纹丝不动,白衣依旧,不染纤尘。

司溟没想到他的法力比以前更深厚了很多,让人有些猜不透,刚才他明显没有使出全力,而自己勉强与之一敌,还受了点内伤。

看来,今天是留不住了!他斟酌了片刻,决定暂且放他们走,毕竟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心甘情愿倒戈。随即自主带着手下离去。

锦栖怕白墨辰听信了司溟的话,于是坦白解说道:“师父,那次去秘境历练时,我被困时是救了我。不过,我可没答应过要给他做魔妃……”后面的话被她咽了回去,不想让师父知道她曾答应司溟跟他去魔界的事。

“嗯。”他面无表情,起步前行,微风扬起那一身白衣,超然飘逸,惊艳了万物,迷了谁的眼。

看着师父走了,她这下心急了,紧跟过去接着又说:“师父,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在那之前就认识他,但是并不算熟,秘境里救我也是有交换条件的,我答应随他去魔界,根本没说过要做的魔妃。”

她一口气把话全抖了出来,说完才松了下气,却也更紧张了起来。

“嗯。”他停下步伐,转身注视着她,“往后离他们远些。”

他的话里自然包括了渊黎,他们之间的接触他心里有数,只是从未倒出来。

锦栖见师父不生气了,立马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语嫣然,“嗯,栖儿以后除了师父,其他人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她的音容笑语仿佛有魔力一般,那双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怔,不禁勾起一抹难得的浅笑,就连眸色也柔和了几分。

司溟回到魔宫,沉闷的坐在椅上,那张阴沉的脸好像谁欠了他一样,冷气四射,寒气环绕,推门而入的渊黎都差点被冻住了。

渊黎满脸笑容,饶有兴致的调侃道:“我说四弟,这是怎么了,该不是舍不得那丫头,打不过白墨辰,一人躲在这儿生闷气吧!”

他抬头瞥了渊黎一下,眼神阴冷的令人发指,“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不是我哥啊,不出来帮忙就算了,竟然躲在后面看我笑话。”

渊黎发出一声爽朗的笑,“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两个斗一个传出去多难听啊,这样会有损你的威望。”

司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看你是舍不得和他对立还差不多。”

“那是当然,谁叫你不敌他,你看你多少岁了,我家小辰辰多少岁,打不赢他你还怨得了谁。”

他脸黑,不爽道:“你也不看看他谁的转世,有本事你上啊。”

“我怎么舍得和我家小辰辰对打。”

“无耻,恶心,断袖!”他就差喷血了,十分嫌弃的看着自家三哥,“你还收了那你龌蹉的心思吧,白墨辰哪怕是喜欢上他徒弟,也不会多看你一分。”

第一百二十二章:神族天猫

她随师父返回昆仑凌云峰后,径直到天风阁里,一合上房门就进了空间。

“喵喵。”她围着房子到处找黑猫,却不见它踪影。心道难不成这猫还会耍脾气,躲起来不想见她?

正在她腹诽时,一只白猫路过,两只蓝眸呆萌的望着自己。

她笑颜乍现,上去摸了摸白猫的头,“猫猫,你知不知道小黑在哪里啊?”

白猫很享受被人抚摸,愉悦的点了下头,随即在她掌心蹭了蹭,带路来处一处幽静的地方,看到那只黑猫懒洋洋的窝在草堆睡大觉。

锦栖放轻脚步,走到它身边,蹲下身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肚皮。

黑猫倏地张开眼,红眸瞥向她,余光扫过一边儿的白猫,不开心的动了动毛胡子,气粗粗的低声怒道:“死灵猫!”

它话中的怒气比较压抑,却还是把白猫震慑了,只见它身子一抖,怕怕的躲在锦栖身后,“猫哥哥,对不起。”

这回轮到锦栖惊愕了,目瞪舌挢的揪着黑猫,“你们两都能口吐人语?”

“姐姐,猫哥哥是天猫一族,生来就能说人言。”小白猫说道。

黑猫绷着一张脸,眸色幽暗,咬牙道:“死白猫,闭嘴,滚一边去。”

它以前不屑和她说话,这回吐语是因为法力恢复了一层,加上正在气头上才张口的。

“哟,小黑的脾气原来这般大啊!”她忽然联想到以前的一件怪事,审问道:“三百多年,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小狐狸?”

黑猫不要意思的偏过头,它能说当初把那只死狐狸扁爽了吗?

不过那也不能怪它,谁叫死狐狸来惹它,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它不发威,当它是病猫啊!

“行了,我也跟你计较。”她笑容满面,两眼发光的盯着黑猫。

真想不到,我家小黑居然是天猫一族,这个下可赚大发了,随便捡一只猫也能捡到几乎绝种的天猫。

她看过书上记载,说天猫属于神族,天生能吐人言,幻化人形,而且擅长空间术,吞噬等神通。

“小黑儿,来化个人形给姐姐看。”她满怀有趣的逗道。

它听得浑身起鸡皮子疙瘩,非常想抓狂,实在不想看她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起来抖了抖猫身,将残叶甩掉,掉头就走。

小白猫看着远去的黑猫,对锦栖说道:“姐姐,猫哥哥以前受了很严重的伤,法力尽失,至今还没完全恢复,根本化不了人形。”

她笑着轻抚它的脑袋,“没想到,你知道还挺多的。”

小白猫被她这么一摸,全身的软化了,看起来越发呆萌,惹人爱。

它的脸在她腿上蹭了蹭,鼻子嗅了嗅,陶醉的说道:“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小喵好喜欢了。”

听小白猫这样一说,她笑得更灿烂了,拿出一个灵果递给它。

小白猫抱着灵果大口大口的肯了起来,“真甜。”

她摸着它的脑袋瓜说:“那你慢慢吃,姐姐有事先不陪你了。”

“嗯,好。”小白猫甜甜的说道,随后继续啃着灵果。

锦栖跟着黑猫消失的地方追去,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它,用食指戳了戳它的耳朵,它微张眼,不悦的翻身朝右睡。

她碰了碰它的背,“小黑,起来。”

黑猫气火难惹忍,“死女人,我有名字,叫仓释,仓释。”

她眸色暗下,怒上心头,“死黑猫,天猫一族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再惹我不高兴,小心我契约了你,让你一辈子做我的奴隶。”

第一百二十三章:别样紫嫣

仓释权衡轻重后,咽下气火,它不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而是怕她一气之下说到做到,把自己奴隶契约了。

它可不想永远做只奴猫,遭同类嗤笑!

锦栖见黑猫温顺了些,喜上心头,觉得不给它计较了,瞬间心情大好,抱起了它,抚了抚它那身毛茸茸的黑毛,手感超好,又顺又光滑。

“走,我带你去昆仑逛逛。”她抱着黑猫转瞬出了空间,推开房门,先到浮云殿去看了下,见师父不在,就下了凌云峰。

她抱着一只黑猫穿梭在昆仑中,不少路过的弟子纷纷投来目光,私下议论着,锦栖都当没看见没听到,一个人走她的。

她绕过重重宫殿,往正殿方向走去。

遽然间,锦栖刚好和从对面而来的紫嫣遇上,她一身紫衣轻灵动人,肌肤粉嫩,吹弹可破,气若幽兰,秀雅可人。

她微怔,“阿嫣。”

几百年没见,未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她好像比以前看起来越发漂亮了,空灵秀美,目比秋水,笑靥如花。

那一刻,她仿佛被那双眼睛吸引了,差点就陷了进去。

这一瞬,忽然觉得她跟以往不一样了,至于是哪儿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的眼睛虽然和从前一样澄清,但比过去更具有魅惑力,一看就会不知不觉中深陷。

锦栖的脑海忽然浮现一句话:翦水秋瞳,回眸一笑百媚生。

还好她是女性,如果是男人,很有可能被这双眸子诱惑了。

她揪着锦栖怀里的黑猫,语笑嫣然道:“阿锦,怎么不见你的狐狸,反倒带一只黑猫出来散步。”

锦栖美目一转,笑着回答:“呃,我家狐狸它啊,还在睡懒觉呢,所以才带小黑出来逛逛。”

紫嫣抬手摸了摸黑猫,“虽然没有狐狸可爱,不过你这只猫还不错,要不借我养一段时间。”

“这个啊。”锦栖有些犹豫,低头就瞧见仓释递来的眼神,好似在跟她说,你要是敢把送人,我就跟你急。

它怕她真的答应了,不由伸出猫爪,挠了挠她,像在使气一般。

她抬眼望去,无意间看到对面山峰的身影,好像是自己师父,顿时脑袋灵光一现,“我师父还等着我呢,今天就先不多说了,改天再聊。”

锦栖从她身边走过,急急忙忙的御剑向对面山峰飞去。

她到山峰时,师父刚好和那位青衣仙者谈完后,看着锦栖来了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去。

“师父。”她收起玉灵剑,快步走到白墨辰身旁。

“栖儿。”他扫了眼徒儿怀中的黑猫,微蹙了下眉。

“师父,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就是如何能让这只猫恢复法力?”她笑盈盈的说着,将手上的黑猫递过去。

黑猫不甘愿瞄了眼锦栖,懒洋洋的甩了下尾巴。

白墨辰探查了黑猫的身体,悠悠说道:“它的体内有层封印,待它慢慢冲破封印,法力才能完全恢复。”

她微微有些惊讶,不禁问道:“封印?那能帮它体内的封印除去吗?”

“可以试试,它体内的封印看上去像是用神族特殊秘法封印,但封印者的修为远远不够,要想除去不难。”

听着师父的话,她忽而想到这只猫是在秘境里捉来的。那它的封印是不是和那位上仙有关?

第一百二十四章:情窍初开

回到凌云峰后,白墨辰帮黑猫去了封印,锦栖欢喜的抱着仓释进了空间。

她的食指玩转着它的猫耳朵,“小黑啊,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为何会在秘境里,体内的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某猫脸色发黑,傲娇道:“都说不要叫我小黑,我有名字,叫我仓释。”

“我取的,怎么,有意见?”她微挑眉,强势的宣布道:“以后,你的大名是仓释,小名就叫小黑。”

仓释无语,懒得跟她较劲,直接闭目养神。

她可不乐意这只猫在这个时间睡觉,便勾起手指头挠了挠它的腋窝,“小黑,小黑,小黑……”

它真拿她办法,看来今儿个不回答她的问题,她是不会罢休了。

“我跟死对头打了一架,受了重伤,被幽兰捡了回去,她在我体内设下禁制,封印了我的法力,让我替她看守蝶谷……”仓释有气无力的简说道。

得到了答案,她才放过仓释,将它扔进狐狸窝里,转身出了房门,到了厨房去。

看着冷锅冷灶,她想不到做什么好,最后决定做一份樱花饼。

她去樱花树上栽了一些花回来,制成樱花酱,再用现有的材料做起了樱花饼。

在制作过程中,她融进了很多感情,特别用心的将之做到完美,为了让它在色泽好看,她特意把以前剩下的干樱花磨成粉,混进灵面粉里,调成淡粉色。

做好饼后,洒上少许樱花碎瓣,看起来既漂亮,又勾人食欲。

锦栖端着樱花饼,来到浮云殿时,见师父正坐在殿中。

她把装着饼的玉盘放在桌面,“师父,这是我做的樱花饼,你来尝尝。”

他优雅的拿起一块樱花瓣,轻咬了一口,松软酥脆,淡淡的樱花味夹杂着面粉香绕在舌尖,回味无穷。

她盯着他清冷如画的容颜,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可以。”淡漠的两个字,却对她的樱花饼味道做出了肯定。

顿时,喜上眉梢,笑颜如花,自己也拿了一个尝了下,的确还不错。

这回,她为迎合他的口味,煞费苦心,但结果却令人满意,不枉她一番用心。

趁着开心的时刻,她灵机一动,“师父,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就是不知道弹得好不好,要不你来帮我听听。”

他清冷的目光扫在她脸上,轻“嗯”了一声。

她见师父同意了,立即攥住他的胳膊,扯着他出了浮云殿,坐在樱花树下。

忽然,她灵眸一转,想法变了,“师父,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你能不能先弹一曲给我听我啊。”

白墨辰一怔,未曾想她会突然提出这等要求,却也没多想,径直幻出伏羲琴,修长纤美的十指轻轻地拨动起琴弦,弹奏出一曲之音。

人美,景也美,琴声悠扬,撩动她心,陷入一片遐想。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他的音容浅笑,迷了心,失了魂,连琴声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栖儿。”一声淡然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师父严肃的表情,她微微一愣,两颊染上一抹嫣红。

玩了玩了,她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心跳也加快了!

难道真如珝芊渊黎说的那般,她喜欢上了师父?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瞬间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第一百二十五章:伤心花落

至从,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愫后,她终日恍惚不安,既盼着可以忘记,又想时常能见到他。

十年来,这些时光里,她除了不停的研究阵法外,就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内,用炼丹来麻痹自己。

一心认为只要不去想,便不会日夜思恋,时间能够淡化一切,让她逐渐的忘怀那份不该有的悸动。

然而,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今天,她已经连续炼丹失败十几次,在停下那一刻,顿然觉悟。

这样做,不仅不能让她忘记,反之越来越想念。

曾经朦胧的情愫早已生根发芽,愈是想忘记,愈是铭刻在心。

这一瞬间,她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在如此下去了。

心魔已生,心劫难过,若她看不透,将永远止步于大乘期,无法羽化登仙。

那天,她来到浮云殿外,站在樱花树下,望着盛开的花朵发神。

不经意间,他已悄然到她身边,凝视着她不做言语。

待她蓦然回神,已不知何时,静静的看着如玉出尘的轮廓。

他定然觉察到她和以往的不同,清冷的眸子微微动了动,若泉水溪流的声音传入她耳内,“怎么了?”

她垂下眼帘,“我能一些问题吗?”

他微点头,“嗯。”

她抬眸,凝望着他的双眼,“师父,你觉得扶瑶上神如何,斯越战神值不值得她爱?”

他身子一怔,深如寒潭的眸底划过一抹异样,转瞬即逝,“为师不是她,自然不清楚。”

她追问道:“那,换做是师父呢,倘若有一个人愿意为你倾覆所有,你会不会有一丝感动?”

对于她的问题,他明显一愣,不知怎么回答是好,便沉默不语。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锦栖翩然转身离开,奔入桃林之中,环视着朵朵桃花,心底生出凉意,愁眉不展。

蓦然,天空飘起细雨,洒落大地,滋润着万物。

她昂头望着灰暗的天幕,缓缓阖上眼睑,任右雨水冲刷着周身。

滴滴答答,雨下得越来越大,伴随着风袭来,卷落一地粉色花雨,片片花瓣打在她身上,很快的又被风吹下,滚动在地面。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因为那样便不会有忧愁烦恼,她希望这场雨能够洗掉所以不该有的,带走一切念想。

她站在雨里,过了一夜,直到次日天亮,依旧无法放下。

期间,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动妄念,为什么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师父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纤尘不染,不容亵渎的存在。

而她,竟动了龌蹉的念头。

或许,从一开始,她有了这等的心思,只是那时候不懂,不愿去承认,掩埋的很好。

渊黎的话她可以当做戏言,可珝芊的话她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这一瞬她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一段时间了,在这般下去,她就要成仙无望了。

锦栖回空间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白衫,薄如蝉翼,轻盈飘逸,绾了个简单的发式,平添了几分仙姿,清爽幽雅。

她折身出了空间,缓慢的步入浮云殿中,走至他的身前,不近不远,僵持好久了才开口说:“师父,我想去人间历练。”

他如画的眉眼平淡无波,移动了清冷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

半晌后,清脆的语声轻缓悠远地从他口中流出,“嗯,去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天帝忧思

九重天上,星空笼罩之下,天轮转前,立着一位白袍俊男,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那颗圆润的绿色珠子,勾起一抹回忆。

那天,他坐在仙亭里,一个身着海蓝色的流仙裙女子突然闯入,那精美的容颜令人眼前一亮,久久不能忘怀。

很快,他意识到天界没这号人物,狐疑的挑眉问道:“你是谁?怎么跑这里来了?”

“虚。”她坐到石凳上,小声对他说:“我是偷跑出来的,一会儿要是有谁追来问你,你千万别告诉他见过我。”

他难得一次对素不相识的女子产生了好奇,鬼使神差的说:“为什么?”

“我家爹爹整日里除了让我修行便是修行,好不容易修炼小有成就,可以松一口气,他又要把我许配给别人。”她满怀不悦的说着,拿起个仙果泄气般一口咬下去,“我才不要嫁给他,我喜欢像斯越那样的。”

“这么说,你是逃婚出来的。”

“咱们说好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她掏出一颗漂亮的圆珠子塞给他,“我吃了你的东西,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这颗通碧珠送给你,往后你要有什么事,可以用它来联系我。”

他首次见到这般热情的女子,一上来没说几句就和他称朋友,即没有拒绝她的礼物,也未同意收下。

“遭了,夜哥哥追来了,我不跟你聊了,记得要说没见过我。”她慌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

他从回忆里抽出,收起那颗通碧珠,望着天轮转沉重一叹。

该来的,终归要来了!

他折身走出这片区域,回到皓月殿中。

不久后,一个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男子走来,手中握有一把山水折扇,优雅的坐在明皓对面,“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日观天轮转,恐怕天劫将至了,最多还有一百年多年,魔帝就会醒来。”

明轩心头大惊,“鸿荒不是死了吗?天劫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次大战后,他并未真正的死去。”他轻声无奈的叹一了声,“魔帝醒,天劫现,三界乱,天柱塌,神女献祭,战神归来……”

“既然一切起因和魔帝有关,那不让他醒来就行了。”

他摆了摆头,“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各路仙家最好提前准备。”

“不可,这样让三界陷入惊恐,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她渡过不了劫,误入魔道,只怕天地又要重归混沌。”

“听说远古神族并未完全身归混沌,只是移居到天外天了,要不寻找神族踪迹,请他们出山。”明轩提出建议道。

他摇了摇头,“他们早已不问世事。”

“那我么该做些什么吗?”

“顺其自然吧!”他无奈叹道,语默了片刻又说:“此次你去昆仑一趟,探探仙尊口风,顺便看看她眼下如何了。”

听到他的吩咐,明轩喜上心头,“是,小弟遵命,即刻动身。”

明皓笑道,“你啊你啊,我本来还想你过两日再去,你现在就等不急了,真是男大不中留啦。”

“那还要感谢当哥的把这么好的差事派给我,不然呀,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嫣儿了。”

明轩迫不及待的离开天界,驾着祥云奔向昆仑去,降落到昆仑外,穿过一层透明结界,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走到昆仑中心时,一抹熟悉时紫衣倩影映入眼帘,缓缓走近时,那日夜思念的轮廓勾勒在心上,卷起一圈圈涟漪,欣喜的快忘了呼吸。

“嫣儿。”轻声唤出久违的称呼,那一瞬间,多年积淀的思念如翻江倒海滚来,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明轩。”紫嫣扑上前,他展开双臂,深情的拥抱住怀里的女子。

良久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低头凝视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

紫嫣抬眸望着他,悠然问道:“明轩,你这次来所谓何事?”

他回答道:“天帝命我前来办一些事。”

“是和阿锦有关吗?”她沉静了会儿,转身背向他,“如若是,那你就来晚了,前两****写了书信与我,说去人间历练了。”

他如墨的眉峰微扬,“嫣儿,你似乎有些不高兴,是因为我不是专程为为你而来吗?”

“我哪儿敢啊。”她不开心的微微叹息了一下,幽幽说道:“三百年早已过了,哪怕我资质再逆天,也无法修炼成上仙。你我的婚事已然失败,你不是为而来也很正常。”

他从后背拥住她,在她耳边亲昵道:“这件事天帝没提,说明还有转机,你无需担心,我自会跟他说。如果你是因我没来看你不高兴,那我以后每月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她转回身,捏了捏明轩的耳垂,浅笑嫣然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第一百二十七章:外出游历

白纱般的薄雾缭绕在山间,绿色的树林如一片海洋,隐约可见有一袭橙衫在飞舞。

拉近距离一看,此人正是那个娇媚多姿的唐婉儿,手中紧握一把碧落剑,飘渺的剑影如蛇,变化多端,来回穿梭于林中。

顿时,风起叶落,长剑飞跃而上,在半空划过一道巨光,狠狠的劈向周围的树木,刹那间大片倒地,统一朝外,她顺时收剑,看见一只紫色蝴蝶飞来。

唐婉儿轻抬手,紫蝶落在她手中,转瞬化作一团纸,她打开看了后,它自动燃烧了起来,化作紫光星点散开,消失无影。

她提着剑离去,折回了乾坤洞,收拾行李放入空间袋里,转身走了出去。

飞流直下的瀑布前,立着位墨绿长衫男子,清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在唐婉儿走近之际,缓缓张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婉儿,你来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忧喜,眸底却含着一丝苍凉。

“嗯。”她看着长衫鹤立的墨绿背影,心中生出莫名的伤感,只是在下一刻很好的抑住,声音平缓的说道:“师父,我想外出游历一段时间。”

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罢了,如今管不住你了,你去吧。”

另一处青山翠竹之中,有一紫衫女子身姿翩跹,步步生莲华,脸上蒙着一层紫色面纱,轻薄飘逸,随风飘扬,若影若现掩盖的侧颜。

从一边儿而来的黑衣斗篷男站在她身侧,拱手作揖时抬眼瞄了一眼她的脸部,随即移开目光道:“护法,她离开昆仑了。”

紫衣女微敛眸,“嗯,我知道。”

“那我们要不要采取下一步动作?”

她摆了一下手,“暂时不用。”

“可是……”他有些迟疑,对她的决定不太赞同。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无需插手。”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容人质疑抗拒。

他微低头,“是。”

锦栖外出的事很快的传来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司溟没什么反应,而小住在北魔宫的渊黎立即就去见了他。

这时,他正坐在自己寝殿内,品着一杯魔界独有的黑茶。

渊黎一进来,就坐到他身边,满脸笑容的说道:“听说,那丫头离开了昆仑,出门历练。”

“嗯。”他一口饮完茶,将瓷杯放回桌上。

渊黎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试探道:“那你,不打算跟去吗?”

他径直否定了,“不去。”

“真的不去吗?你可要想清楚,输了赌的话可要是去我西魔宫,任凭我差遣十年。”

司溟脸色黑下,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稳如泰山,“嗯,我不会输的,你就等着把手上的东西奉上吧。”

渊黎有点纳闷,在这件事上,不主动出击可不是他的风格。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于是问道:“该不会是,你早有安排吧。”

“嗯,交给紫衣处理就好。”

“你不怕她一不高兴,把那丫头解决掉了?”

“不会。”他十分笃定道。

“你就那么肯定,不去看看吗?”

他瞧四弟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回答他话,基本上把自己当成一堵空墙,自顾自的闭目养神,这下他更郁闷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男鬼缠身

人界某国的边界处,有一草棚屋,外卖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凉茶二字。

这家店在此处开了上百年,一代又一代经营下去,现在接手是第三代人胡海,年纪不大,看上去有二十来岁。

别看这地儿偏僻,生意却相当不错,专门为路过的客商歇脚用,顺便喝上一壶凉茶,吃些美味的糕点。

锦栖今天刚好路过这里,瞧着凉棚的坐了不少人,大家一起吃喝聊天,过得挺有趣滋润。

她大步跨进凉棚,小二立马走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我这里有凉茶和糕点。”

锦栖想了想说:“嗯,给我来一壶凉茶吧。”

“好嘞,请稍等!”小二折身朝厨房走去。

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没过好会儿进来个布衣书生,坐于她隔壁那桌位上。

这时小二提着一壶茶来,面带笑容的放到木桌上,“你的凉茶,请慢用。”

小二转身去了对面,向那位书生问道:“这位公子,小店不仅有可口的凉茶,还有好吃的糕点,要不要都来一点。”

他扭头看了眼锦栖,指着那边说:“本公子要喝她一样的。”

“嗯,好耶。”小二去厨房取了壶茶回来放好,接着又继续开始招呼其他客人。

旁边那桌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她耳内,锦栖偏头瞧了下子那位书生,一身灰白的布衣,勾出他颀长的身材,白皙的肤色,清秀的容貌。

她微蹙眉,收回目光,倒了杯茶喝着。

凉棚里有一桌坐着四个大老爷们,说话声由大变小,显得十分神秘。

其中一个长相比较彪悍,低头靠近桌面说道:“听说,边镇上秋家那位小姐,最近被鬼缠身了。”

他对面那个胖子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秋员外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可惜了啊!”

“据闻这秋小姐生的花容月貌,性子柔和,可惜被只男鬼缠身了,怕是活不久了!”彪悍男一脸可惜叹道,

胖子又说:“那秋员外不是在到处找道士驱鬼吗?还放言说谁要是能帮忙救了他家女儿,就用百两黄金作为酬谢。”

锦栖听着这些话,不禁产生了好奇,心想传说中不都是女鬼缠身,什么时候改变成男鬼了?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女子可就性命有忧了!

长期被阴物所缠,阳气会逐渐减少,导致身体病弱,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她在桌上放了个碎银,折身出了凉棚,同时那位书生也跟了出来,“姑娘,恕在下冒昧一问,你这是要去边镇?”

锦栖白了他一眼,两手叉腰道:“我去哪儿,需要向你汇报吗?”

他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说:“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想如果顺道话,咱们可以同路而行。”

锦栖凑近他闻了闻,他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下,“姑娘。”

她嘴角扬起抹笑,清眸流盼,饶有趣的盯着他,心道:还想跟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是与不是重要吗?我先走了,你随意。”

走了有那么元一段路了,她发现他还跟在后面,心头有一丝不爽,“喂,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有啊,在下只是恰巧也走这条路,再说路这么大,姑娘凭什么说是我跟你在你后面了。”他一脸无辜又无奈,看得锦栖很想抽他。

“你……”她瞪着她紧握起右拳,咬牙道:“好,你行,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第一百二十九章:秋家小姐

深夜,月光下某座府邸内阴森森的,丫鬟下人们都心惊胆战,直冒冷汗,纷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府上闹鬼也不一两天的事了,可是秋老爷一心救女,不忍单独把她移至其他别院,丝毫不考虑下人们的感受。

久而久之,秋府变成鬼宅,阴气愈发加重,整个府里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要不是念在秋老爷人好心善,有恩于他们,早就开始闹事了。

一直以来,府中的下人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为难秋员外。

然而十天前的一场变故,彻底激起他们心中的怨念。

起因于那天夜里,府上一对夫妇在房中吵架,发生了些挣扎,突然看见一个红衣厉鬼从后面掐住男人脖子,吓得妻子大惊失色,眼看着丈夫死在她面前,要不自己身上有在高僧那儿求来的护身符,恐怕也难幸免于难。

至此后,她整日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说这府里有会伤人的厉鬼。

众人半信半疑,看她那疯癫的样子未敢当真,只能时刻挂在心上。

三日不见她丈夫,大家也开始起疑,便组队一起去查看个究竟,发现男人已死在房中,身体没明显的伤痕,瞧面相能判断出生前受了极度的惊吓,在惊恐中死去。

报了官府后,立马展开调查,秋家闹鬼的事一股风样传开了。

府上闹鬼,小姐病重,出现红衣厉鬼杀人,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让人有了微妙的想法,审问赵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念叨着有鬼。

问她见到的是男鬼还是女鬼,她也回答不上来,最后官府实在没辙,只得着手从他处展开调查。

据说秋家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奈何两家关系不好,男方怎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没过多久就另寻了门当户对的亲事,择日成婚。

原本是件喜事,却酿成人间惨剧,新婚当晚夫妻俩皆命丧黄泉,调查死因皆是自杀身亡。

所以,镇上都在传秋家小姐被男鬼缠身了。

这处地偏,山高皇帝远,案件上又和灵异扯上关系,当地官员胆小怕事,不想招来恶灵,便撒手不管。

今夜,锦栖和书生一起潜入秋府,一进院里就感觉阴风瑟瑟,刺骨寒冷,让人忍不住想打颤。

“唉,这秋家的阴风真渗人。”她抱怨道。

“你一个大活人,怕什么阴风。”

锦栖瞪了眼他,没好气的说:“闭嘴。”

他俩进入秋家小姐房内,发觉这里的阴气比外面多了一倍不止。

她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秋小姐,是个难见的美人,嘴唇泛白,皮肤苍白无色,气息很薄弱。

锦栖顺手把了下她的脉,断言道:“她可能活不久了。”

他微扬眉,“你不救她?”

她斩钉截铁的说:“不救。”

他数落道:“你也太没善心了。”

她不爽的瞪向他,“要你管,我又不是圣母,天下那么多可怜人,我要是救,能救得过来吗。”

“救一个是一个啊。”他建议道。

“不救,要救你救。”

“那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看戏,不行吗?”

“行行行,你慢看,我不陪你了。”他说完就走。

她脸色不悦,指着他放狠话:“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便别回来找我,就算你变一千张脸,也休想我搭理你。”

第一百三十章:男鬼现身

锦栖一言令他止住脚步,笑着回身道:“好,我不走,留下来陪你看咯。”

对于他突然的转变,她有些惊讶。心想这变脸也太快了,难道是有意试探她?

她来不及多想,就感觉到一股阴风飘进来,一只男鬼现身于面前,样貌英俊,穿着红色的喜服。

“还真的有男鬼啊!”她颇为惊异,有趣的打量的眼前的男鬼,“这样子,似乎和传说中的厉鬼不一样。”

红衣男鬼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厉鬼。”

她微怔,一时没想到归根的原因,“啊?可这秋小姐分明被阴鬼戾气缠榻多时,坊间也有传言说……”

书生走到锦栖身旁,用没见识的眼神看着她,对她悠悠说道:“不是所有穿红衣的都是厉鬼,他是因生前穿的是喜服,死后又执念太深,故而在人间停留不愿离去。”

她抿了抿嘴,瞪向他说:“我也只是听过,看过书上所说的,又没亲眼见到过。”

男鬼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确实心有执念,不愿离开。”

“哦,那你为何不想走?”锦栖问道。

“实不相瞒,我与莹莹自幼相识,互相爱慕,曾私定终身,奈何家人阻拦,被迫分开……”男鬼忧伤低落的说着。

锦栖皱眉道:“然后,你亲人为让你断了念想,给你找了一门亲事成婚?”

男鬼点了点头,“没错。”

她又问:“那你们新婚当晚,为什么会双双自杀身亡。”

“因为我一直不同意这桩婚事,却难为父母之命,新婚当夜我与她发生了争执,正要拂袖而去时,她以性命要挟我留下与她行夫妻之礼,我不答应她便假戏真做,误杀了自己。”

锦栖听后一惊,猜想到两种可能,“难道,她死时身怀怨念,死后化作厉鬼,把你给杀了,或者是你自杀的?”

“当时我惊慌之下方寸大乱,满心愧疚,自觉难辞其咎,便以死谢罪。”男鬼陷入回忆,沉痛悲伤的接着又说:“方小巧一直心悦于我,死后将所有怨恨归结在盈盈身上,我多次阻止不成,她反而变本加厉,欲取盈盈的性命。”

她听着觉得挺伤感的,但并不同情他,甚至有些指责道:“那是你太懦弱了,不敢反抗,如果你坚持拒绝这门婚事,或者想其他方法拖延时间,改变你父母的想法,便不一定会酿成今天的悲剧。”

“是,是我太没用了,若不是因为我,盈盈也不会如此。”男鬼很自责,哀痛的请求道:“所以,求姑娘救盈盈一命。”

“呃,听你的故事归故事,救人是另一回事,我可不想随便帮忙。”她婉拒道。

男鬼很清楚强行让她救人行不通,转而说些对她有好处的话,“姑娘,你是修道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以积下福德,对你将来成仙渡劫时很有好处。”

其实,他在房外就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气息,深知他们不是寻常人,才敢出来坦诚相见,求他们帮忙。

锦栖认为他说得不无道理,积德确实对仙途很有帮助,尤其是在受雷劫时,可以减少雷电的威力,值得她深入考量。

第一百三十一章:后果自负

正在沉思的她忽地被书生推了下,着实惊了她一大跳,抬眼斜瞪着他,责怪道:“你干嘛推我啊。”

他靠过来,在耳边低声轻说:“他这是在引你上钩,不过看他样子还是蛮真诚的,你无需再多想,帮他便是。”

“可是,这秋小姐的生命线很微弱,就算驱了鬼,恐怕也活不了。”她想了想,纠结了须臾又说:“还有,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怎么救,要不换你?”

他用心声传语对她说:“你笨啊,混沌之力至洁至圣,拥有毁灭的力量,鬼怪最是害怕,而彼岸花轮回之力有重生的力量,你可以用它修复她残破的身体。”

“我明白了,只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我有这两种力量。”她以同样的方式回他,一脸好奇的盯着他。

他把脸往另一边儿移开,“你没用特殊方法掩饰,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向他靠近,挨着他的肩膀说:“这么说,公子不是凡人啊。”

他不回答,算是默认了吧。

她低头无声一笑,心道: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锦栖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莞尔笑起,“谢了。”

她上前,再次检查了遍秋小姐的身体,发觉她生命迹象比之前更弱。

当她还在惊讶中没缓过神来时,红衣男鬼飘到床前说:“这两天,我一直没见到方小巧,她可能附上了盈盈的身。”

“你怎么不早说。”锦栖立即用神识探入秋盈盈的体内,有了惊人的发现,那女鬼不仅正在吞噬她魂魄,还想把她躯体炼成尸。

厉鬼的思想真可怕,简直是不择不扣的疯子!

他拿了个淡绿的玉瓶给她,“把她收入里面。”

她点头,接过玉瓶,用混沌之力逼出厉鬼。

不久之后,一缕血红的光飘了出来,转瞬被玉瓶吸入内,书生立马一张镇鬼符贴在瓶口。

她欣喜一笑,“好了。”

男鬼忽然问道:“不知,姑娘要怎样处理她?”

“她的怨气太重,根本无法才超度,当然是把她灭了,免得出去又害别人。”

锦栖刚说完,男鬼倏地跪下,令她微微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一切因我而起,求姑娘放她一条生路,我会为此负责。”

她有些不理解他的想法,真不知该说他善良还是愚蠢。

“那你有没想过盈盈,留着她可能对她不利,若是将来不能度化她,反被有心人利用,后患无穷。”

“我知道,若有来世,一定不负盈盈。”男鬼抬头看着她,坚决不移的说道:“后果我自会承担,望姑娘能同意。”

看他坚定的目光,她心知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便难得再插手,把玉瓶递给他,“如果今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不度化她,日后她一旦出来,便会不断杀人取魂,提高自己的修为。”

男鬼一怔,却没有犹豫,接住了玉瓶,“多谢姑娘。”

接下来,她继续用混沌之力祛除盈盈体内残留的戾气,再使彼岸花轮回之力修复了她的身体。

蓦地,一阵风吹窗外吹来,掀起了玉瓶上的镇鬼符,飘落而下。

瞬时,那缕红光从瓶中飞了出。

见状,锦栖一惊,书生微蹙眉道:“不好,刚才没有用镇定术加固,符很容易脱落。”

“你刚才怎么不说。”她责怪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盈盈醒来

那女鬼也不现身,直接从窗户溜走,逃之夭夭。

他单手从后背拥住她的肩膀,嘴角勾起抹邪笑,“忘了,我以为你知道。”

她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露出副愧疚的模样,“不好意思,我忘了提醒你躲开。”

“嗯,你现在提醒了啊,你再踢我几脚,我绝对会躲掉。”

“欠抽!”锦栖提腿踢去,他立刻松手闪开,让她踢了个空。

她收回姿势,对他说道:“你,去把她解决了。”

“为什么是我?”他反问道。

锦栖两手叉腰,扁着嘴指责道:“谁叫你刚才不说完整,你不去,难道还我去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呀。”

他无奈摇头,叹道:“好,你等着,我去。”

书生走后,秋盈盈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立在眼前,如花绝伦的外貌,清雅脱俗的气质,好似坠入了凡尘的九天仙女。

她拧起眉心,微启红唇,“你是……?”

“盈盈。”男鬼欣喜激动的叫道。

“方源。”秋盈盈微起身看去,果真是他,刚才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现在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顿时喜极而泣。

她连忙下床,走了过去,想要抱住他,却扑了个空。

“这……”她惊讶无比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再抬眸望着他。

“盈盈,你忘了吗,我已经死了。”他忧伤的说道,哀愁的盯着她,爱而不能触碰,对他来说是最严酷的惩罚。

“人鬼殊途,想开点。”锦栖安慰的劝解道。

“是啊,我的阿源早已不在了。”她失落的垂下头,笑着摇了摇头,即便不愿接受,也是不真的事实。

他满怀愧疚的说道:“盈盈,对不起。”

她收起情绪,冷漠的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和你早就没关系了。”

“盈盈,我娶她是逼不得已,若能重来我绝不负你。”

“方公子还是留着这些话,对你的妻子说吧。”

他目光哀伤,无奈的轻叹,“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她扭头转身,抑住快落下的泪珠,“我会的,没有你我一样会过得很好。”

“那便好。”那样他就放心了。

锦栖见他们俩就这样僵持了下去,双方沉默不语,便上前对她说:“秋小姐,你的身子现在还虚着呢,不易久站,还是先到床上坐会儿吧。”

“嗯。”她点了点头,锦栖扶着她回到床边坐下。

过了好久,依然不见他回来,她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怎么还不回来。”她有些焦急道。

“姑娘,是你在担心他吗?要不我出去看看。”男鬼说道。

锦栖看了眼他,又盯了下秋盈盈说:“不了,你留下来吧,我去瞧瞧。”

她怕自己离开后,那女鬼会转来找上盈盈,左思右想后,决定叫仓释出来帮忙。

锦栖把它从空间唤出,眨眼间一只黑绒绒的猫出现在她手中,非常不爽的“喵”了一声。

它睡得正舒服时,她硬把它弄了出来,它能高兴才怪,那表情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摸着仓释的脑袋安慰下它,嘱托道:“小黑,你留下陪秋小姐吧。”

不用她明说,仓释也清楚她是想它保护秋小姐,就算再不愿意又能怎样,还是只得接下这活。

秋盈盈抚着它的头说:“这猫真乖。”

“你帮我照看它一下。”她把黑猫放到盈盈手里,谁知它更不高兴了,锦栖一松手它就立马跳了下去,到墙角趴着睡了起来。

“呵呵,随它吧。”她很无奈,仓释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身上又没驱鬼的黄符,便只能拿出几张其他作用的符给秋盈盈,作为防身用,并解说道:“这张是定身符,这张是爆炸符,这张是千里传送符,紧急情况下随便用。”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亲我啊

一片林里,静谧阴森,虫鸣声透着诡异,月光洒落枝叶,镀上了一层银辉,神秘而幽然。

锦栖循着气息来到这里,步伐轻盈的走在林中,警惕的环顾着四方。

忽然,一股风刮来,阴凉凉的,她不由的抱紧了双手,心底生出一丝颤意。

突地,有人从后背拍了下她的肩膀,那抹害怕直线上升,还好她及时稳住情绪,不然就要大声尖叫出来了。

她缓缓转身,抬头看去,是一个俊秀的书生,她才抚了抚胸口,松了下气。

他微扬眉峰,问道:“你怎么了?”

“你还说,没事儿干嘛躲在背后吓我。”她不悦的谴责道。

“呵,你一个修道之人,还这么胆小。”他贴近她脸庞,低声说:“该不会,你是怕鬼吧。”

她蹙紧眉头,心里慌慌的,“你胡说什么!对了,那女鬼你抓到没有?”

他摆头,如实说道:“没有,她跑了。”

“跑了!你怎么能让她跑了,不该啊!”她惊讶道,有些不敢相信。

“她手上有一件法器,虽不是什么神器,却也很厉害,像是出自魔族,专门用来克制仙人。”他悠悠解释道。

锦栖很是不解,食指摸着下唇思索了会儿,“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法器呢?难道和魔族有关?”

“可能吧。”他拉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嗯。”她点头同意,要走之时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阴气沉沉的。

倏地,周围许多白衣鬼从地下飘出来,齐齐盯着锦栖。

瞬时,她心底一凛,本能反应道:“你,你去把他们都收拾了。”

瞧她那表情,他无声一笑,嘴角勾出抹好看的弧度,戏谑道:“你吻我啊,你吻我我就去替你解决了他们。”

锦栖脸色一沉,不爽的瞪住他,怒道:“滚。”

“好啊,我滚,你自行慢解决。”他很爽快的离去,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她傻眼了,心道:还真的走了啊!

瞧着这群鬼开始逐渐朝自己靠近,她心头有些紧张,大声吼道:“喂,你给我回来啊!别走呀,”

“你吻我,我就不离开。”从不远处传来一句戏语,满满的挑逗引诱气息。

她一脸菜色,气急败坏的腹诽道:死夜陵,你好样的!

让她打打妖兽之内的还行,可驱鬼这门功夫她还真不会。

眼看这群鬼已靠拢,下一个就要朝自己发出攻击,她也来不及多想,唤出雪箫,轻轻吹起。

她现在吹得是迷魂曲,鬼是灵体,应该能管用吧。

箫声悠扬,似一张网铺散而开,将所有的鬼困在其中,迷失了神智,任凭她想如何就如何,让他们往东就绝不会往西走。

看着群鬼们的反应,她喜悦的笑了,内心激动不已。

没想到师父传给她曲子还挺管用的,随便一首迷魂曲就把这些鬼搞定了。

简单快速,远比暴力打斗来得轻松多了,不费神不费力就是好啊!

她用箫声驱使他们往同一个方向去,大概走了有那么长的一段路,她才停下来,转身就跑。

没了箫声的控制,群鬼眨眼的功夫就追了过来。

她猛然撞进了一个怀抱,抬眼一看竟然是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厉鬼杀意

漆黑的屋里,有一盏烛火照了整个地方,近距离之下可看清所有视物。

骤然,有一阵风吹来,烛火摇曳,弯了腰。

秋盈盈下床,关上窗子,转身之际又被猛地吹开了。

强烈的风带着刺骨的阴森寒冷,那身浅绿的衣衫舞动着,吹乱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她半阖上眸,扬手遮挡在眼前,减少部分风力。

她回身之时,看见了一个红衣女鬼飘在窗外,长长的头发龙飞乱舞着,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双猩红的眼睛却异常狰狞,恨不得立即撕碎了秋盈盈。

“你是?”她惊慌的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的看着那红衣女鬼。

“方小巧……”男鬼方源惊讶她折回的太快,焦急的看向秋盈盈,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方小巧就穿过窗子,飘了进来。

女鬼双眼布满恨意,咬牙切齿的念出她是名字:“秋盈盈。”

许久前的记忆渐渐呈现,她想起了她就是跟方源成婚的女人,微蹙起眉头说:“你来干什么?”

方小巧愤恨扑上去,恶狠狠的怒道:“我,来取你的贱命!”

“盈盈,快躲开!”他惊呼道。

她深吸一口气,紧急之下随便扯出一张符丢去。

方小巧根本不把这张符放在眼里,以为是哪个臭道士的符,殊不知乃是仙尊亲手所制之符,威力不同凡响。

就在她准备撕碎手里的符时,秋盈盈趁机连退了好几步,最后听到一声爆炸声响起,方小巧被炸出一丈以外,整个房屋瞬间塌陷成废墟,方源赶在之前用鬼力将秋盈盈带离此处,躲过一劫。

趴在墙角的黑猫更加敏锐,再她扔符时就看出了是爆炸符,提前从窗子跃了出去。

方小巧被爆炸符所伤,心里更加气恼,想不到这贱女人有如此高级的符,定是那修士所赠。

想到此,她心里对锦栖又记恨一笔,今天绝不能让秋盈盈这个贱人活到明天。

好在她是鬼魂,属于灵体,只是受了伤,若换做肉体定被炸得粉身碎骨。

此刻方小巧杀心大气,恨意浓烈扑向秋盈盈。

方源见此,慌忙之下挡在秋盈盈身前,替她挨下猛烈的一击,却在重伤下不移一步,挡在她们中间。

一切来得太突然,一人一鬼同时大惊失色,秋盈盈惊讶且感动,担忧的看着他。

而方小巧却错愕震惊,转瞬化作滔天怒意,“你为了这贱人,居然以魂体相挡,好啊好啊,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她,我就要她魂飞魄散,尸骨无存,让你永生永世活在痛苦愧疚之中!”

方小巧心中的怒意怨念瞬时被放得更大,满脑子除了杀戮还是杀戮,将方源挥至半丈远后,疯狂至极的朝秋盈盈袭去。

倏尔,一直黑猫现身,从她魂体穿过,她胸口顿时出现了窟窿,空空的。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窟窿,惊愕无比,立马陷入癫狂,发出一声惨叫,愤怒的吼道:“该死的黑猫,我要杀了你!”

方小巧向黑猫追去,誓要将它剥皮抽筋,吞了它的魂魄补偿自己,等回来再收拾秋盈盈那贱女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对战厉鬼

想着厉鬼突然冲出来,手上又有厉害的法奇,加之她来后遇上的群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猜测到她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连忙赶了回去。

到了的时候,看见方源受伤,秋盈盈一脸担忧的模样,她心中有数,知道厉鬼已经来过。

她目环四方,寻了寻仓释的身影,却不见其在,向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瞧见黑猫?”

“是它救了我们。”秋盈盈抬头瞥了一下,指着黑猫消失的方向说:“之后它往那个方向去了,方小巧也追了过去。”

“嗯。”她拿出粒回元丹给方源,随即要找黑猫,担心它恢复没多久,应付不过厉鬼。

书生主动请缨:“我随你一起。”

“不用。”她冷声拒绝道,见他脸色难看得很,一时心软给他了个台阶下,“你留下来,保护他们,我一人可以的。”

她说完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离开了。

想不到黑猫会把厉鬼引到何地,她只能一路多留意,争取早点寻到仓释。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是之前进入的那片树林,她渐渐深入林内,感受到了黑猫的气息,心里一喜,加快了步伐。

倏地,熟悉的阴风刮来,她悄然止步脚步,一抹红影无声飘然而至,乱影重生,晃眼间移至她身前,站在路的中间。

她拧眉锁眼,细瞧了下方巧儿,一身红衣,婚嫁时的喜服,却在风中早已残破不堪,龙飞凤舞的长发飞流而下,掩盖住了惨白的脸,致使那双猩红的眼特别突出。

方小巧邪肆的笑道:“不是说修道之人都喜欢清静,不问红尘俗世吗?不好好的待在修炼的地方,怎么也跑来管不该管的事了。”

“让开。”她冷然厉声喝道。

“坏了我的好事,还想我让开,你觉得可能吗!”幽灵般阴戾的声音飘出,夹杂着浓浓的怨气,口气猖狂无比。

“好事?”她不屑的勾唇一笑,奚落道:“呵,我看是坏事吧!专门做害人损己的坏事!”

方小巧听之怒了,表情有些扭曲,“哼,你知道什么?是那贱人将我害成这样,她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如何害了你,是害你家破人亡,还是惨死街头,曝尸荒野,害恨成厉鬼?”

锦栖不疾不徐的说着,摇了摇头又道:“这些都不是,是你自己得不到爱人的回应,因爱生恨,反将怨念转移到秋盈盈的身上。试问她又有什么错?就因她是方源的恋人,你就要如此对她,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方小巧才懒得跟她讲什么道理,怨气冲天道:“少说废话,你要帮她,就是我的仇人!”

“厉鬼就是厉鬼,真是冥顽不化。”她也有点不耐烦了,既然她不肯放下,那她就不客气了。

“拿命来吧!”方小巧恨意膨胀,一瞬间将她和秋盈盈归为一类仇人,像狗一样疯狂的扑上去,想要撕咬对方。

锦栖灵巧的躲过攻击,反在她身上了一掌,气得方小巧咬牙恨,召唤出附近的鬼。

看着从地面飘出的白衣鬼,她扬唇轻笑,“同样的招数,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因为,她已经想到对付她们的办法了。

“哼!”方小巧不信她,以外她在故意诈自己,根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向群鬼吩咐道:“去,给我撕碎她!”

群鬼接受到命令,对锦栖露出凶光,将当作食物般看待,争先恐后的涌上前。

第一百三十六章:轻松击退

看着像自己逼近的群鬼,她不屑的嗤笑,掌心溢出一团白光,瞬间光芒四射,朝四面八方的白衣鬼袭去。

顿时,群鬼被耀眼圣洁的白光震慑,停住不动,不敢轻易靠近。

白光消失后,群鬼余惊未了,没敢冒然进攻,方小巧不为所动,压下心中的惊,命令他们火速围攻。

她淡然笑之,玉手一转,纤指一晃,乍现出团小火苗,白如雪,圣洁威严。

方小巧一见,瞳孔缩紧,又怒又惧的死瞪着锦栖,恨不得剜出两个洞。

群鬼瞬时面如土色,胆战心惊,对这火害怕的不得了,与之前的白光相比,是心惊到恐惧,生怕火焰烧到自己身上来。

见他们一个个怕得要死的样子,她笑的更肆意了,也不怪他们胆小,她手中的是混沌圣火,可以燃尽世间一切。

尤其是魂魄,能烧的他们魂飞魄散,他们不怕才怪呢。

方小巧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当然是只攻不退,至死方休。

目光环扫了一遍在场的白衣鬼,她冷言狠戾的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杀了她!”

群鬼犹豫不决,终是未踏前一步。

方小巧那张鬼脸阴霾的发狂,那一瞬有不撕碎了她誓不罢休的冲动。

“看来你的驭鬼术火候还不够,召唤出来的鬼都不愿听你的话。”锦栖美目生辉,满是挑衅的盯着方小巧,气得她自控力到极限,既然用禁术控制他们,驱使百鬼对她发出攻击。

“我都说过了,同样的招数,对我起不了作用了。”她轻蔑的笑着,对此不屑一顾。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方小巧还轻视她的存在,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继续驱使百鬼向她展开各种攻打。

锦栖施展飞花移步,巧妙的躲过群鬼的攻击,甩出一道白光将他们打退一丈多远,一脸鄙视道:“不自量力。”

经过三百多年前的一战,她愈发攻于心计,如此做就是要势压对手一头,让她心里慌乱,只顾攻击,对她忌惮逐渐增大。

不过,她也是有把握才这般做,不怕到时候方小巧不认输。

“混沌之火,焚烧魂体。”她两手心涌现白色焰团,转瞬化作无数星光火点飞散而去。

众鬼见状,惧怕的忘了逃跑,待他们缓过神来,火光点已落在他们的身上,迅速的燃烧了起来,只听见一声声鬼哭惨叫,俄顷间被烧成灰烬,化成漫天萤火消散。

方小巧见此,心底的惧意倏地放大,却强装镇定,思量着如何做下一步打算。

而她就在此时,飞出了手里一根银针,转眼幻成无数根,朝方小巧射去。

方小巧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银针,慌忙躲避着,最终还是不幸遭真针刺中。

“这……”她有些不可置信,明明避开的很完美,为什么最后仍然被刺到?

她莞尔笑起,满脸尽是得意之色,食指飘一小团火苗,饶有兴致的说:“你想不想尝一尝被烈焰燃烧的滋味?”

“你……”方小巧半阖眸,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半疑半明的问:“之前你怕鬼,是伪装的?”

“怎么,你觉得不像?”她冷声反问道。

当锦栖要将指尖上的火苗抛出去之际,方小巧“哼”了一声,气急败坏的飞速逃之夭夭。

她收回火苗,抱起朝自己跑来的黑猫,冷着一张脸折返回去。

方小巧逃窜好会儿,确定锦栖不会再追过来才停下来,狼狈的坐在地面。

平复心里的情绪后,抬眼看见一紫衣女立在身前,她眸底划过一丝惊慌,“大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父女相拥

一袭紫衣风姿绰约,轻盈飘逸的薄纱掩住如花的容颜,在月光下更添几分姿色,朦胧的美,若画般好看,远远瞧去胜似人间仙子。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如琉璃透亮,低眸俯视着脚下的红衣女鬼。

忽然,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冷然,“没用的东西,连个未得道的人都对付不了。”

方小巧心里颤抖不已,赶紧解释道:“大人,她手中的火焰太厉害了,我也是一时大意,没找到万全的对策,才……”

她一眨眼,不耐烦的敛了目光,“好了,我不想听些没用的解释,输了就是输了。”

“是。”她偷瞄了眼神情冷漠的紫衣女,说花声略显颤抖,“那,那接下来……”

“这件事就这样结了,你明日动身前去执行新的任务吧。”

“可是,我还没……”她未能杀掉那贱女人,如此离去实在事不甘心。

“是你自己没用,我给过你机会,失败者没有权利讨价还价。再说你今天败了,要想重新找时机就难了,与其在这里坐着浪费时间,不如让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有意义。”

紫衣女冷漠无情的说着,低身瞧着她扬唇冰凉一笑道:“没用的废物,留着有何用,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方小巧权衡了她话里份量,在中间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毕竟她以后有的是时间杀那贱人,就算错过了她的今世,她也会把她的转生挫骨扬灰。

“是,小的遵命。”她咬牙接受命令道。

“嗯,明日我会派属下把需要的东西送来,你就按照地址与她回合,一切听指挥行事。”紫衣女神情肃穆,声音冰冷低沉的说,一副女王范儿十足,随后转思又道:“如果你想讨回失败的滋味话,这次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秋府上,那声剧烈的塌陷声响起后,惊醒了府中所有下人,纷纷跑出来打听发生了什么情况,得知是小姐住处,皆是摇头,不敢靠近。

府里的出来后,询问下人们情况,他们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个所以然,可急坏了秋老爷。

一想到可能跟自家闺女有关,他连忙吩咐下人前去打探,谁知他们却全部后缩,皆委屈诉苦,磨蹭了好久,对老爷好说歹说,总之就是不愿过去。

见此,秋老爷气急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下人们赶紧扶住秋老爷,生怕他有个万一,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秋老爷抚住起伏较大的胸口,片刻后渐渐缓了下来,整个人都要舒服一些。

他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人,心想他们个个都如此,也别怪他不客气。

秋老爷拿出威严气势,冷声历道:“今天,都必须跟本老爷一同去,谁要敢反对,秋某明天就将他们发买了。”

众人一听皆傻了,没想到平时温和好说话的老爷也有发火的一天。

果真是兔子憋急了也会跳墙,狗生气了会要人,猫恼怒了会发威。

发卖了不用于解雇,被卖给什么人他们也不清楚,要是老爷正在气头上,将他们卖给难伺候的主,或贱买成最低等的奴隶,那他们今后的日子可就惨了。

顷刻间,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不敢在多说,认命般提着灯笼随秋老爷去那边。

这处位置是整座府最偏僻的位置了,房屋前面是花园,后面是荒地。

而今,已成废墟,看起来十分的荒凉。

秋老爷看见闺女完好无损,泪湿了眼眶,走上去握住她手,激动万分,“盈盈。”

秋盈盈抬头瞧着是自己父亲,不仅眼眶湿润了起来,猛然抱住他,破涕为笑,“爹爹。”

第一百三十八章:热情答谢

月夜里,这处荒凉的地儿上演了一场父女情深,拥抱着含泪而笑。

周围的下人看着不禁涌出喜悦,对小姐是又敬畏又害怕,担心那只鬼还缠着她,没有走。

秋老爷拍了拍闺女的背,安抚着说:“没事就好,没事久好啊。”

她离开父亲的怀抱,望着他年迈的模样,笑出了深深皱纹的眼角,心里几种情绪悲加,掉落了一滴泪花,“爹爹,女儿让你担忧了。”

“只有盈盈好好的,爹爹就放心了。”

锦栖抱着黑猫回来时,恰巧碰见这幕父女相拥的画面,深有感触。

秋老爷看见锦栖愣了会儿,问道:“你是……”

盈盈转身是她,连忙拉着父亲走了过去说道:“爹爹,是这位侠女救了女儿。”

“哦。”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闺女,他恍然大悟,慌忙问道:“那缠着的男鬼呢?”

“是女鬼,她已经走。”锦栖回答道。

秋老爷心底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很有礼貌的说:“多谢女侠,不知女侠是否愿意在本府上小住几日,明日我便去备些薄礼答谢女侠。”

“秋老爷客气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其他的还是免了吧,这些皆是身外之物,我一个修道人用不着。”锦栖婉拒道。

“这恐怕不妥吧,秋某曾许诺谁要是救了我家闺女,我便以百两黄金作为酬谢。”秋老爷很是为难,迟疑。

她想了想,以他的角度来看,怕是钱送不出去,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总觉得心有不安。

最终的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她即不会收钱财,秋老爷也能心安理得。

“既然如此,要不这样,秋老爷可以用我的名义,将酬谢之礼全数捐给穷苦人家。”锦栖建议道。

秋老爷抚了抚胡子,觉得这法子不错,点头道:“那就依侠女之言。”

盈盈走来,热情的对她说;“要不你留下来住几日,一则为表谢意,二则还想请你教我些对付鬼的方法,以防她日后再次出现。”

秋老爷认为闺女之话甚为有理,自己又对她的安全看的极为重,于是顺意请求道:“还望侠女能答应,不要推脱。”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还能拒绝吗,只能同意:“好,那便依秋小姐之意。”

她随他们往正院走去,秋老爷热心的为她安排了最好的客房,她以休息为名打发了所有人。

至她回来起就没看到书生和男鬼的身影,正纳闷之际,突然有人拍了她下肩膀,她反射性的扭头看去,居然是他!

“什么时候冒出了的,你不吓我一下心不甘吗?”她不悦的抱怨着。

他一脸无辜的说:“看你那么出神,不拍你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好吧!她无语了,算他赢了。

“对了,之前你们跑哪儿去了?”

“来了那么人,我们当然要避开。不然所谓何?他们看到我还好,瞧见方源不死,也会被吓个半死。”

“哦。”也对,那个时候,是因该避开为好。

“你就不想问问,这期间我干了什么吗?”

她挑眉,反问:“你还能干什么?”

“肯定是聊天啊,跟方源说话。”他随意坐下,摇头一叹,“唉!”

她拍了下他,不爽道:“你唉什么唉!”

“没什么。”他收起没劲的表情,转而又问她:“你不走吗?还是打算在这里过一晚再走?”

“先小歇几日吧。”她倏地起身靠拢他,贴近他的脸庞,下一刻明眸生辉,娇媚的说:“到时候,你还要和我一起启程同行吗?我可是要一直往西边走哦。”

他皱眉道:“西行!你去那儿作何,那里有什么可去的?”

“东方仙术,西方魔法,这次我不仅想参观一下西方的世界,还想领教一下西方的魔法。”她愉悦一笑,对西方的奇幻世界充满幻想。

第一百三十九章:阴阳别离

翌日一早,天空露出鱼肚白,方源站在秋盈盈房外,迟迟不肯离去。

良久后,屋里终于响起话声,却淡漠的让人发冷,“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盈盈。”他临走前想得到她的原谅,不然无法安心离开人间。

她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狠心说道:“你我之间的恩怨已两清了,从今往后就是陌路人,各不相干。”

他心知她此生是不愿在见自己了,可就这样走了又不甘心,几番犹豫后决定随她之意,走之时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盈盈。”

方源走后,她打开了门,看着空荡荡的外面,心里百感交集。

阿源,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人鬼殊途,终归不是一路人。

我不希望你为我留恋人间,耽误了时辰。

来世若有缘,再见吧!愿一切如初。

锦栖来得很是时候,将所有看在眼里,又无奈又惋惜,感叹人世间情为何物

她现身在秋盈盈的旁边,悠然说道:“其实,可以不必如此。”

“我若不将他拒之门外,他会更放不下我,只有这样对谁都好。”秋盈盈转身回到屋内,坐在了木桌边,两眼盈盈秋水惹人怜。

她跟了过去,随意的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你和他能够在一起话很不错,可惜天意弄人啊。”

秋盈盈抬眼看着她,轻吐一口兰气说:“你和他也不错。”

锦栖闻言一愣,随后尴尬笑之,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过朋友而已。”

秋盈盈微蹙眉,回想着昨夜里自己所看到的,悠悠说:“可是,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并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她微微一怔,“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

秋盈盈见她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多说,以免乱点鸳鸯谱了,便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绿树成荫的走郎上,布衣书生漫步着,清风徐来时,落叶飘飘,扬起了他一身布衣,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美如画卷,一眼难忘。

走到长廊的尽头是木亭,里面站着一个红衣喜服男子,俊朗脸透怔丝丝哀愁。

待他察觉到有人步入亭里时,抬头一看是书生,礼貌性的作了个揖,“昨夜之事,还要感谢兄台,至少能确定盈盈的固执,是为了我好。”

“想开了就好。”片刻之后,书生又提醒道:你该去投胎了。”

“嗯,是该走了,在人间流连了那么久,想做的事都已到达,虽然不是自己亲为,但也很知足,今生只愿盈盈安好,我便放心了,可惜等不到她出嫁的那一天。”他喜极而笑,笑中带有泪光,望着天边随风而去,踏入了黄泉大道。

几日里,锦栖如约留在府上,教一些对付鬼的方法与秋盈盈。

凡界中那些寻常的办法自然是不行,应付些新鬼还可以,但若要对付厉鬼根本没用。

她又不是追鬼师,不会那些降鬼的法子,只教她点别的方法,保命即可。

秋盈盈是养在闺中的小姐,纤纤体弱,剑术短日内是不行的,便教了她套法诀,所用之物是暗器,桃木制成的针,有驱邪镇鬼之功效。

这门功法看似简单,学起来也快,但要达到随心所欲,一击必中的效果,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需要时间来磨练。

光有会这个还不行,以她的状况,还不足以对付得了方小巧。

好在她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对琴艺很精通,锦栖便传她迷魂曲,只是试了一遍她记住了所有音律,上手几遍基本上已掌握。

几天不见方源,锦栖觉得有点奇怪,便向坐在自己身旁喝茶的书生问道:“喂,你有没用看的男鬼,就是方源。”

他将茶杯放回桌上,抬眸斜看了她一眼,如实回答:“他去投胎了。”

“什么!他去投胎了。”她感到很惊讶,觉得方源走得太快,至少也要等到秋盈盈放下心里的芥蒂,过了那道槛啊。

第一百四十章:流言伤人

没过几天,秋小姐醒来的事就传开了,各种议论声不断,有人可怜她,有人嘲笑她,总之那些话一点也不切实际,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件事传到秋老爷耳里后,他很是生气,十分心疼女儿的遭遇,吩咐下人禁止谈论,更不许告诉小姐。

但是,纸终归包不住火,后来秋盈盈还是知道了这些流言蜚语。

她不哭不闹,安静的待在房里数日,重见阳光之际,便跪在地上,向父亲磕了三个头。

秋老爷见闺女这番样子,可吓坏了他,连忙扶起她说:“闺女,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

“爹爹,你不必隐瞒了,女儿已经知道外面传的事了。”

“造孽啊!盈盈莫要在意外面那些人说的话,等这件事平静下来,爹爹会给你挑个好夫君,入赘到咱们家来。”

“爹爹,我不想嫁人。”秋盈盈突然又跪到地上,含泪说道:“请恕女儿不孝,今生已不愿嫁给他人,只想常伴青灯古佛。”

“你要出家!”秋老爷又震惊又心痛,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眼看到了嫁人的年龄,转眼又要出家了,留下他这个孤家寡人独守晚年,任谁都难以接受。

想到女儿的遭遇,如今的处境,他也难辞其咎,没有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女儿,让她招人白眼,受了委屈啊。

待百年之后,他哪儿还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妻子呀。

他沉叹一声,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罢了,随你吧,只要你开心,为父就心满意足。”

“谢谢爹爹。”她的心早已死了,随所爱之人而去,哪里还有心思嫁给别人。何况外面的谣言传的那么厉害,试问有谁敢娶她这个被鬼上过的女子!

锦栖因外面的谣言传的太凶,而没有准时离开,待在这里又多逗留了几日。

不过,那些谣言委实很离谱,跟实际差距太远了,没有真实性可言。

她当时听到这些话时也很生气,很为秋盈盈打抱不平。秋老爷一生行善,搭救了不少穷苦人,他们居然这样败坏他女儿的声誉。

以前的版本是被男鬼缠身,现在的版本成了被男鬼上了,还怀了鬼胎。

传言那男鬼每夜子时会爬上秋小姐的床,与她行夫妻之事,每到深夜还会传出一些声音。

所以,在外人眼里,现在秋盈盈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娘子,还怀着鬼胎。

虽然前些日男鬼被收了,但求小姐被鬼上过、爱过是不真的事实,众人怜悯她的同时不忘诋毁她一番。

流言真可怕啊!

她这一次感同身受,什么叫做流言伤人,蜚语是把锋利的刀,杀人于无形。

仔细想想,以秋老爷的为人,不该有人这般针对他啊。

除此之外,就是秋盈盈的仇人,可她是个鲜少出门的小姐,温和善良,很是讨人喜,应该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最后,将所有可能都指向方源和方小巧的亲人,经过调查后得知两家已反目,而流言是女方那边传出来的。

之后,她用事威胁他们出面澄清事实,还秋小姐一个清白。

可如今再怎么解释也无用,因为大家都信了这些话,而且秋小姐遭鬼缠身本来就是事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恰巧又遇上恋人死去不久,自然而然就被联系到一起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想通了这件事,她也就不去管了。

秋盈盈整天待在屋里,练习锦栖教她的暗器法诀,一遍又一遍,用此来麻痹自己,不去想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前往地府

这天,她趴在桌子上,突发其想,欲做一回月老,促成秋盈盈和方源这对有缘无份的恋人。

最简单方法就是让她修仙,等方源的转世,再续前缘。

“可是,我到底该怎样让她去修仙呢?”她喃喃自语的说道,无限的想象着。

书生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地凑了过来,小声提议道:“可以让你师父收她为徒,她就自然而然的踏上了修仙之路。”

她皱眉,一口反对:“不行。”

他问道:“为什么不行。”

她不悦的瞄着他,霸道的说:“因为,师父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脸黑,眸色一沉,“你也太自私了。”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自私,那又怎样,要你管。”

他摆着一张臭脸,故意这般说:“就算没有她,说不定你师父哪天也会收别的徒弟。”

她一怔,即便有可能,她也不愿去想,坚持自己心里的想法,“不可能,我师父不会收除了我以外的徒弟。”

他讽刺一笑,“呵,你就那么有自信?”

她洋洋得意的明媚笑起,自信满满的说:“那当然,我师父这么多年就只有收了我一个徒弟,她要是想再收徒弟,早就收了。”

他觉得她那笑极为刺眼,心生不爽,便火上添油,有意把话摆出,刺激她一下。

“如果他某天看到一个资质很好的,心动了,那就难说了。”

她瞬时脸上笑意全消,想到将来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就高兴不起来。

过了半刻,她思想逆转,坚持己见,摇头道:“不会,千百年来出过很多资质好的,都不见我师父有意收徒。”

他扶额,一脸无趣的挑眉,叹道:“好吧,那祝你如愿。”

她脸色沉下,回想之前的话,瞬间不开心,拾起桌上的书朝他脸上扔去,怒道:“你敢戏我!哼,可恶!”

他拿下盖在脸上的书,两眼无辜的揪着她。他明明没戏她好不!不过是在陈述可能发生的事实而已。

锦栖去找秋盈盈,见她正在执笔绘着方源的画像,不由说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出家。”

秋盈盈放下毛笔,忧愁的轻叹道:“可是,这个世道已然容不下我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当尼姑,去做道姑。”

“道姑?”她轻轻一笑,摆了摆头说:“哪有女子去做道姑的,这词可真新鲜,我还是头回听说。”

“男子是道士,女子不就该称之为道姑吗。”

“此话有理,可当道姑和尼姑有何区别。”

她笑着解说尼姑与道姑的区别:“当然有区别了,尼姑是出家,潜心修佛,专研佛法,而道姑就没那么多约束,修的是道,学的是法术,还可以延长寿命,他日若能得道,便可飞升成仙,长生不老。”

“可等我修成仙,怕是已老了。”

“这多简单,我早就想好了。”她掏出一个瓷瓶给秋盈盈,接着说:“这里面有三枚驻颜丹,每颗可管一百年。”

女人都爱美,她自然也不例外,看着瓷瓶露出了笑容。

“你呢,可以边修道,边等着方源的转世。”

“可到时候,只怕早就把我忘了,”秋盈盈也想,但觉得不太实际,人一旦转世就会把前尘往事忘尽,从头来过。

在这人茫茫大海里,她要到哪儿去寻他的转世,怕等到她找到,他早已娶妻生子。

“这个容易,我们去奈何桥阻止他喝下孟婆汤,这样他就不会把你忘记了。”

“可要如何去?”她想把活人要怎么去阴间,那个可是死人的世界。

“我自己办法,你就放心吧。”锦栖信心十足的打包票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奈何桥头

商量好后,他们三个一同出发了,由于秋盈盈还是凡人,没有修为,不能直接进入地府,便只得带她的魂魄一起去了。

通过黄泉入口,来到了地府,四处暗无天日,只有夜晚没有白昼,一路上可见各种游荡的鬼,还有满客的商铺酒楼住宿。

这里除了阴森的很,每个鬼的特别诡异外,跟人间没太大区别。

最令人想不透的是,阴间太安静了,街道的上的鬼像个木偶一样飘荡,而酒楼里的鬼两眼无神,一声不吭的吃东西。

想着还是挺骇人的,地府就地府啊,怎么能和人间相比。

他们混入去投胎的队伍,走到了忘川河上的奈何桥头。

长长的一条队伍,都是些等着去投胎的鬼。

他们离开队伍,走过奈何桥,来到望香台上,刚好这一个饮孟婆汤的是方源,锦栖立即从他手中夺过碗,看着空空如也碗底,惊讶无比。

秋盈盈见她那表情,不禁凑过来一看,立马惊愕了,“没了。”

她急忙对秋盈盈说:“你快去唤醒他,好跟他聊两句,不然他就直接去投胎了。”

秋盈盈点头,立即走到方源的身前,摇了摇他的肩膀说:“阿源,你醒醒,快醒醒,我是盈盈,阿源……”

片刻之后,方源蓦然回神,低眸瞧着眼前的那张脸,划过惊色,又喜又忧,“盈盈,你怎么来了?”

秋盈盈扭头,目光看向锦栖,笑着说道:“是这位女侠带我来的。”

方源随着看去,恍然明了,“哦,原来如此,只是……”

他担心身子弱,不能在阴间多呆。

“方公子放心吧,只要七日内返回阳间,盈盈便没事。”锦栖说道。

“那就好。”他明白她言指何意,猛地抱住了秋盈盈。

两两相拥,幸福感瞬间四溢,刹那使周围的温度回暖了一些,不在那般阴冷。

短暂拥抱总有分离的时候,在这一刻方源生出了不舍,脑海突然浮现出个可怕的念头,就是想永远留在她身旁,哪怕一直做鬼他也甘愿。

在旁观看的孟婆生出一丝不满,“好了,时辰差不多了,错过时候,投错了胎,可别怪我老婆子没提醒你。”

方源松开手,反握住秋盈盈的手,与之五指相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里的不舍愈发浓烈。

“阿源,去吧。”她即使再不舍的他,也不愿他错过了投胎的时候。为了安抚他,她向他承诺道:“我会去找你的,你安心去吧,等你来世我们再续前缘。”

“嗯,好。”方源点头道,仍然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锦栖见此,提议道:“要不,你们去三生石前许诺,缘定三世吧。”

孟婆闻话说:“不可,喝了孟婆汤就已了却前尘往事,下一世早有姻缘安排,怎可随意更改。”

锦栖瞧着孟婆如在看老古董一般,反驳道:“可他还未转世,也没有谁规定不能在三生石前定三世。”

“你……”孟婆被抵得哑口无言,转而又说:“我老婆子在这里呆了数千年,看过的痴情人何其之多,可也没见几个得偿所愿,我劝你还是放下过去,顺应天意,去投胎吧,待来世又是崭新的开始,哪儿记得曾经的恩爱。”

她觉得这孟婆有些啰嗦,不想跟她扯,便问:“那你是否知道,他要投到哪家啊?”

“姑娘问错对象了,这个我哪儿知道,我孟婆只管递孟婆汤,管生死的是冥王,管姻缘的是月老,要问也该去问他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邪魅冥王

即便千般不愿,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分别。

亲眼看着方源去轮回后,他们离开了奈何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越走秋盈盈越觉得不对劲,这路好像不是往返方向,不禁问道:“女侠,这要是去哪啊?”

她如实说:“去冥王殿。”

“去哪儿干什么?”秋盈盈不解道。

“去偷生死薄。”书生替她回答。

“准确的来说,是去偷看。”她补了一句。

冥王殿内,宽阔昏暗,阴冷无比,四壁雕刻着恐怖的图案。

她到文案前翻找生死薄,发现它就放在正中央,似有预料般出现在自己眼前。

咦,奇怪,怎么感觉哪儿不对,不该这般容易就找到啊?

锦栖没时间多想,现在最主要是先看了再说。她抬眸看着书生,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去外面守着。”

他没有说话,主动的出去了。

秋盈盈凑了过来,与自己一起查看生死薄。

翻阅了好久才看到关于方源的记录,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他享年八十岁,提前意外自杀身亡,由于几世修的福德过旺,故而破例可再入轮回,转生为魏国丞相之子顾珏。

她接着又看了关于顾珏的,生于何日,死于生于何时,其妻是魏国公主千寻。

“他注定的姻缘对象是公主。”秋盈盈略感忧愁,心里有点失落。

“别沮丧,虽说他的姻缘线不是你,但是凡事无绝对,一切皆可改变,到时候你先把他抢过来,早早成亲就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了。”锦栖安慰道。

“嗯。”她自信满满的点头。

突然,整个大殿瞬间亮起,12个七层灯架呈弯曲状,像龙一样盘旋而上,每一个灯架放着42盏莲花灯,共有504根蜡烛同时燃烧,把所有角落照得通亮,连壁面的图纹都能看得很清晰。

转瞬间,一道刺眼的光将自己和秋盈盈隔开,同样的地方,却不见她的身影。

难道这里是幻象?

锦栖转身之际,看见一个美男子凭空出现,一身玄袍,五官俊朗,刀削般精致,薄唇边漾着邪肆笑,时而明朗,时而诡异。

她一怔,皱眉问道:“你是谁?”

他的笑更深了,目光透着有趣的味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嘴中流出:“你站在我的地盘,还想问起是谁?”

她闻话微惊,“你是冥王。”

锦栖看一眼文案,想到了之前放在上面的生死薄,而此时已不在。

“刚才是你有意让我看到生死薄的?”她疑惑不解的问道,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然呢?你以为生死薄是什么,可以你随意想看到就能看到?”

“哦。”她早该想到生死薄是何物,就算不随身携带,也不该出现在文案上。

之前她就纳闷,怎么可能那么巧,生死薄就躺在那儿等她!

现在想想,是她没多想,只顾着欣喜翻阅。

只是,不知他的目的是何?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啊……”他思绪悠远的想了好久,接着回答道:“因为,我高兴这样做。”

她无语了!这是什么逻辑?

瞬时,感觉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他莞尔勾唇笑起,邪魅狂狷,“你欠了我那么多,不建议你多欠我一份。”

她一头雾水,拧眉问道:“我欠了你什么?”

“精神费,物品费,人情费。”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莫名其秒的。

“一千三百多年前,你被人害死,因魂魄不全不能入轮回,整日徘徊在奈何桥上不走,闹得那些鬼很不满,眼看你魂快消散了,是我好心出手将你的魂附于彼岸花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前尘往事

“这一呆就是千年,你凝实魂体,修炼有成,吸取了整个忘川河里所有彼岸花的灵气,致使全数枯萎凋零,我费好大的劲才把它们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委屈的诉道:“你说我损失了多少,你是不是欠我很多?”

她郁闷了,顿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转世!

于是,她想弄清一切,便好奇的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转念一想,玩心大起,故意说:“我不想告诉你。”

她微眯眼,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不想说咯。”他邪气一笑,转言又说:“不过你可以自己去忘川河找答案。”

“很好,总而言之谢了。”她摆着一张冷脸,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找到离开幻象的位置出去。

他傻愣一瞬,轻扬左眉,自言自语道:“就这样走了。”

她出来与进入的时间差只有短短片刻,一道强烈的光闪过后,她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光芒消失后,秋盈盈才睁眼,瞥着她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锦栖犹豫了会儿,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最终决定隐瞒下来。

“没什么,我们赶快走吧。”

“嗯。”秋盈盈心中有数,没有再多问。

走出大殿后,她看着门口的书生斟酌了下,随即对他说:“你带盈盈先回阳间,我还有事,晚点再回去。”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神情颇为严谨,“你留下来,要做什么?”

“我……”她说不出口,想了想道:“我的事,没必要告知你。”

“好,你自己小心点,这里不比人界。”

他和秋盈盈回了阳间,锦栖则独自到奈何桥上,从一路准备去投胎转世的鬼队旁而过,走到了桥的中央。

她靠在桥边,凝视着一河血红的水,生长着许多妖艳夺目的彼岸花。

不久后,她转身去了望乡台,看着那位孟婆问道:“婆婆,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孟婆抬眼揪了下她,面部泛起慈祥的笑,“说吧,想问我老婆子什么?”

见孟婆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迟疑,很干脆坦率的问:“一千三百多年前,你可曾见过我?”

孟婆愣了一瞬,随后说:“这么多年,老婆子在这里见过无数亡魂,早就记不清了。”

闻言,锦栖脸色微沉,她刚才看到孟婆那神情,分明是知道什么,可又不愿说。

如此,自己又不好强行逼迫她说,但若就这么走了,心又难甘。

于是,她又问:“那婆婆可曾记得,以前有位女子终日徘徊在奈何桥,后来她快消失了,又被冥王附在彼岸花中?”

孟婆一听,好像有那么回事,随口一说:“这个倒有点印象,那女子仅有一魂,却不是普通凡魂,根本不归冥界管,不知为何来此,但又因其魂魄不全,无法从此处入轮回,便日日在这里停留。”

她心里一喜,接着再问:“那婆婆可知,什么魂不归冥界管?”

孟婆反问道:“这天上地下,谁不知神仙与魔不在冥界管辖范围之内?”

她讪讪一笑,反应过来是自己犯了低级的错误,问了最简单的问题。

锦栖灵机一动,立马转变话题说:“那之后呢,之后那位女子如何了?”

“她的魂寄宿在彼岸花后,借助花的灵气日夜滋养,慢慢的凝实魂体,可以自行修炼,待到千年便将彼岸花中的精华灵气全部吸干,导致所有花都枯萎了。”

锦栖听到此,有了一个猜想,那就是她体内的彼岸花轮回之力极有可能与此有关。

她愈发渴望知道更多后面的事,便继续追问道:“再然后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被推入河

孟婆老脸一僵,不悦的说:“你当我老婆子好傻啊,想知道自己去冥王吧。”

她以前答应过不管谁来问都闭口不说,如今已经说的够多,不能再说下去了。

锦栖瞬间瞪目结舌,心想这孟婆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热心的回答她的问题,转眼又变脸了!这是要哪出啊!

她心知孟婆是不会再说了,便识趣的离开,站在奈何桥上,瞧着桥下的忘川河,陷入沉思。

半晌后,她感觉到身后有谁靠近,回身一看是冥王,“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就来,有什么好奇的。”他邪邪一笑,忽然又说:“想知道,问别人不如自己想起。”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推下河去。

“你……”她气得哑口无言。

虽说这样可行,但是忘川河不是寻常的河,河中阴戾之气不是一般的重,还有很多鬼和虫蛇,压根儿就不是个好地方,她才不想用这种方法知晓一切。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轮不到她想如何!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扑通”一声,她掉进了河里,血水渐渐淹没了她的身体。

一听到有落水的声音,河中的东西顿喜,恶鬼露出了狰狞的笑脸,虫蛇纷纷朝此聚来。

那一瞬,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虫蛇想要啃咬她,恶鬼想要吞了她,而她想要活下去。

刹那间,身体迸射出白光,把虫蛇尽数消灭成灰。那些恶鬼看到了它们下场,立刻知难而退,不敢再轻易靠近。

随即,一层柔和的白光将她周身包裹住,缓缓地沉入了河底。

忽而她感觉眼皮发沉,慢慢的阖上眸,离开了红色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转瞬间,她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世界的景物是那么的惟妙惟肖,如同真的一般,但她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她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殿内的皇后正在产子,产婆们提心吊胆的接生着,生怕有个万一掉了脑袋。

金銮殿外,有位威严的皇帝和一个道骨仙风的国师站在那儿,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皇后快生了吧!”皇帝悠然说道。

国师笑着说:“快了,一炷香后,皇后定能为陛下诞下一位小公主。”

一盏茶后,伴着一声婴儿哭啼,皇宫天上同时出现百只金色的凤凰,盘旋了许久才消失。

“这……”皇帝有惊讶,自古以来皇女出生,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等异象。

国师一见,怔了片刻,随后满面笑容,对皇帝说道:“陛下,这是祥兆,公主出生百凤喝喜,可保我赵国千秋万代。”

接着,一个太监来禀报:“恭喜陛下,皇后娘娘为陛下生了个小公主。”

皇帝闻之大喜,立即册封新生的女儿为朝凤公主,取名为赵凰。

六年后,小公主长成漂亮的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在御花园玩耍,捕捉着翩翩飞舞的蝴蝶。

一群宫女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生怕小公主不慎跌倒,她们罪责难逃。

赵凰自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她的世界里很天真,纯白无邪,没有黑暗与勾心斗角。

但在很多年后,她才明白皇室就皇室,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可能和普通家庭相比。

这天,她吩咐宫女们不许跟着自己。独自追捕蝴蝶时,遇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他小小年纪气质非凡,好像九天之上的小仙君,纤尘不染,一眼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顿时,她笑脸如花,问他:“这位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会儿收回,移步绕道离去。

她见此微微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须臾后追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莫名亲近

她追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他却一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到她不小心脚绊住了石头,摔倒在地时,他才回头看着她。

最后,他无奈的上前,扶起了她,略带责备的说道:“你为何这么傻。”

她抬眼懵懂的望着他,微微一笑说:“小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被她的执着打动,也可能是因为不想她再跟自己的缘故,小男孩淡漠的回答道:“我叫,白墨辰。”

旋即,他漠然转身,像风一般离开了。

她还傻愣在原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你是国师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从遇上他那刻起就被莫名的吸引,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亲近他。

片刻后,一大群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检查她有没有哪里伤着。

这时的她如个布偶娃娃,被多人看来看去,让她心生不满,不开心的说:“你们干什么,烦不烦啊,快放开我,离本公主远点。”

听到此话,宫女们立马松手,不敢在逾越公,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三排,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你有没受伤。”

她白了她们一眼,不悦道:“你们看本公主这样像是受伤了吗?还有,你们刚才不都检查过了。”

一众宫女被堵的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她们之说紧张,是因为远远就看见公主摔掉了,怕遭娘娘责罚,一时情急才不顾公主意愿,跑上来确认一下有无事。

好在公主没受伤,她们只是虚惊一场,接下来如何就全凭公主处置。

她责备道:“之前本公主说的清清楚楚,叫你们不要跟来。”

众宫女突然全部下跪,胆战心惊道:“公主恕罪,奴婢也是担心你的安慰,才……”

“好了,你们起来吧。”她没有再责怪宫女,是因为她们也是苦衷的,自己的安危关乎到她们的职责,间接性的危险到了她们生命。

半年前她因贪玩落水,事后她身边所有的宫女都被发配到浣衣局。如果她伤了或死了,她也难辞其咎,跟着遭殃。

之后的每天她都会来到御花园玩耍,可惜再也没有遇见那位小公子了。

一连几月她都闷闷不乐,母后见了苦愁了眉头,慈爱的抚着她的头问:“凰儿,怎么了,不开心?是谁惹到我们小公主不高兴了?”

赵凰望着母后温慈的笑脸,深深的烙在了心底,那一刻好想永远留住她的笑,生怕她会随风消散,再也回不来了。

她曾偷偷听到宫女们私下议论,说母后在生她时难产,身体比较虚弱,补了好几年也不见起色,怕是活不久了。

想到此,眼眶泛起了泪光,一头栽进母后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她:“没有谁惹到凰儿不开心,是凰儿几月未见母后,想母后了。”

皇后轻抚着她的背,笑容渐深:“傻孩子,想母后了就来看母后啊,何必闷在殿里,把自己憋坏了,到时候心疼可是母后。”

她抬头望向皇后,依恋不舍的说:“凰儿想永远陪着母后。”

皇后无奈的笑着,“傻丫头,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怎么能一直陪着母后呢。”

几日后,她打听到国师入宫了,便跑到父皇的殿外去,瞧见一个公公正带着位小公子走在对面的长廊上。

她心里涌出喜悦,立即大步跑了过去,张口道:“张公公。”

张公公年近五十,笑容满面的盯着她,“哟,是小公主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嘿嘿笑起,将目光转向小公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对张公公说:“本公主一人闲着闷得慌,太无聊了,所以想找个玩伴玩,我瞧他不错,就他吧。你回头告诉国师,叫他多等等。”

第一百四十八章:心想事成

赵凰深吸一口气,那股阴冷的气息使她背脊发凉,缓缓的转回了身,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片刻后,见他没有出言训斥,她才松了口气,等待他的发话,决定自己的去与留。

原以为他会让自己随他一同去祝寿,怎料他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说:“让李公公跟你一起去吧。”

他这句话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惊喜,面带笑意的谢道:“那皇妹就先谢过皇兄了。”

临走前,他又叮嘱了一番,“不许乱跑,不许离开李公公范围之外,两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嗯,知道了。”她抬眼瞧去,努力说服自己内心的想法,第一回细细的打量着他,带有试探性的说道:“那,我先走了。”

他微点首,“嗯,去吧。”

这下她可以完全放心了,无忧无虑的汇入人海。

长安城的街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汇集了各地商客,大大小小的酒楼商铺都有很多客人,就连街道上也是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豪门贵族自然去高档场所,吃住有名的酒楼,而平民百姓只能逛热闹的街道,买街边摊位的东西,吃街边上的小吃。

赵凰算是第一次出宫,对外面世界的事物特别好奇,样样都感到十分新鲜。

看过了舞狮和一些杂技表演,逛完了好几条长街,玩累了也饿了。

她随意坐到一个卖茶的摊位上,向李公公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买些糕点来吧。”

李公公一听,眉心一皱,心里发慌,很不踏实,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压低声音说:“可是把小姐一人留在这儿,奴才不放心。”

为了让李公公放下戒心,顺利支开他,她连忙保证道:“哎呀,没事的,你就放心去吧,我呢会坐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

一来一回说了好些话,反正今儿个她是非要吃糕点不可,死活不肯跟他同去,令他觉得明显是别有用心嘛,但最终公公拗不过这位小祖宗,只能硬着头皮去买糕点。

李公公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找不出原因,希望是他多虑了吧。

眼见他走了,赵凰立即涌入人群,直奔国师府方向而去。

她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地方,是因先前早就打听好国师府的位置,之后跟李公公逛街时,刻意往国师府靠近,大致确定了地点。

赵凰躲在府外石狮处,探出脑袋瞧了瞧门口的有没人,只见大门紧闭,久无人进出。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听到门声响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从大门出来的人,瞧清是那位穿着白色锦衣的小公子之际,她的眼睛倏地亮了。

赵凰飞快的跑了过去,声音清朗若银铃响起,话语里充满了喜悦道:“墨哥哥。”

他目光落在她的俏脸上,清眸划过一丝异色,“你怎么来了?”

她微下低头,笑颜如花的说:“我想你了,所以来找你了啊。”

他轻挑眉,一把将她拉进府内,合上了大门,“跟我来。”

小公子带她来到府中花园的石亭内,冷声道:“一会儿送你回宫。”

她嘟着小嘴赌气道:“不嘛,才来你就要赶我走,我还不想回去。”

他眸光清冷,语气缓和了一分,“陛下和皇后知道了会担心生气。”

“我不管,就是不想回宫,除非你答应我,每月入宫一次来找我。”她耍赖道,心里面盘算着如果她不同意,她就赖着不走了。

他看着她眼神多了一丝无奈,转瞬又平静无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答应。

“好。”淡淡的话语,不夹带任何感情,她却因为这一个字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赵珏逼问

李公公买好糕点,回来时不见公主,急出了一身冷汗,吓得他的小心脏直砰砰跳。

看来他之前的担忧没有多余,这位公主果真是个不省事的主儿,可害苦了他啊!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殿下交代!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让殿下带这个小祖宗出来,那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早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在附近找一找,但愿她不要出事才好。

李公公在周围找了好几遍也没找着,心头又气又急,抱怨她太贪玩,不为自己安全着想,也要想想他们这些苦命的奴才啊。

如果公主走远了,他一个人大海捞针也难找到,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去禀报三皇子。

他回到国公府外,刚一到就见殿下出来了。

赵珏没看到赵凰人影,眼神犀利的落在李公公身上,冷声问道:“人呢?”

李公公吓得跪在地上,大惊失色道:“殿下恕罪,奴才不知道,公主让奴才帮她去买些糕点,可奴才一回来,公主就不见了。”

他脸色暗沉,瞬间阴云密布,声音冰凉刺骨:“去找人,回宫后自行去领罚。”

“是是是。”公公此刻两腿发软,心里边直打颤,来不及思考其他,连忙站起来领着一队人去到处寻找公主。

赵凰赖在国师府有一个多时辰了,拉着小公子陪她边参观府内边说话,虽然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淡,回答她的话也惜字如金,总共就只有十来句,可她依旧滔滔不绝,玩得很尽兴。

正处于开心劲儿上的她,怎么会想到李公公找她找得昏天黑地,焦急万分。

要不是小公子提醒她,当真忘了自己是偷跑而来,被发现后会如何!

即便这个时候她再不愿走,也无借口多做停留,而那颗愉悦的心终归于平静,眼波流转的眸色也渐渐暗下了。

本来他有意送她回宫的,但终是被自己拒绝了。因为她不想让父皇母后知道她私自离宫这件事,所以必须回去找三皇兄。

他送赵凰到国师府门口,并叮嘱她路上小心。

天真的她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他心中早已猜测到,深知凭她个人根本无法离宫,而今日张国公府的公国爷大寿,身为外孙的三皇子自然会去给他外祖父祝寿,这必然是她能离宫的机会。

赵凰折回国公府外,看见门口除了守卫的家丁,就是只剩下过路的人。三皇子的马车还停在这儿,也不见李公公身在哪里,可能是没找到自己不敢回来吧。

当她掀开帘子,进入马车,看到那张阴沉可怕的脸时,彻底惊讶了,“皇,皇兄。”

他冷冷的注视她,声音冰凉无比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她霎时目瞪口呆,心乱如麻,连解释都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怎么不说话。”冷漠的话声再次传入她耳里,带有一分咄咄逼人的质问,使她心底一凛,忍不住打了寒颤。

“我,我……”她慌乱之际,左右衡量了一下,豁出去般吐语道:“我就是看到有新鲜玩意儿,出于好奇就过去瞧了瞧,回来时李公公就不见了。”

看着她紧张到不行的模样,他眸底划过一丝不悦,冷然说道:“如果不想父皇和你母后知道,最好说实话。”

赵凰被他之言吓到心里一抖,生怕他真的告诉父皇母后,但她又不愿如实回答,就只能半真半假的说:“我是去了一个朋友的家。”

“真的。”他声音幽凉,目光森冷的审视着她,只要她敢露出一点迟疑,他的眼神就会化作利刃秒杀她。

面对如此的他,她连眼睛都不敢闪一下,赶紧说道:“真的,真的。”

他收回眸光,没有再逼问她,她也不清楚他有没有信了她的话,至少她敢确认他不会再追究此事,更不会告诉父皇母后。

第一百五十章:两生宿怨

没过多久,李公公急忙忙的回来了,惊慌失措道:“奴才该死,殿下恕罪,奴才至今仍然没能找到公主的下落。”

李公公早就做好认罚的准备,谁叫自己运气不好,摊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公主,也怪他太疏忽,才酿成如今的结局。

“嗯,撤回人马,回宫吧。”马车里响起三皇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公公一下子傻了,心想公主都没找着,怎么就回宫了!难道是不管公主的死活了?

卡掉的脑筋猛地急转,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公主自己已回来。

刹那间,心头的石头落下,大松了气。

公主能平安回来,真是谢天谢地啊,至少他这把老骨头能够减轻处罚,不至于要了命。

这个时候,坐在马车里的赵凰生出一点愧疚,忽然说道:“李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本公主没事,让你担心了。”

他笑言道:“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这都怪奴才没用,才把公主看丢了,你能平安回来,老奴已经很庆幸了。”

“回宫。”赵珏冷声厉道。

“是,殿下。”李公公立马嘱咐身边跟来的两个侍卫赶紧去收队,并且今日之事不可张扬,否者后果自负。

回到皇宫后,赵凰找了个无人的地段下马车,向三皇子道了声谢就返回自己的宫殿。

宫里的丫环在发现公主不见了时可急坏了,纷纷四处寻找公主,因怕皇后知道了责罚她们,便没有及时禀报,好在天黑之前公主终于回宫了。

心儿见到自家公主完好无损,顿时喜极而泣,“公主,你去哪里了,奴婢们到处都找不到你。”

她总不能跟宫女们说自己出宫了,便谎称说:“我去了御花园后山的那片树林,不小心迷路了路,绕了好久才走出来。”

心儿半信半疑,未敢深想,连忙道:“公主回来就好,奴婢已为你准备好晚膳。”

“嗯,心儿,今天的事不许张扬,倘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本公主贪玩,在后山树林里迷了路。”

“是,公主。”心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为人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年仅十三岁,在公主用膳时,自觉的屏退了其他宫女。

几日后,她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远远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粉衣小女孩走来,她后面跟着几位宫女,整整齐齐站成两队。

赵凰再单纯善良,平日里也看不惯这个赵玗,总是一副傲慢的姿态,有事没事儿都要来找一下茬儿。

今儿个和她遇上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反正有她没好事。只怕自己现在想避都避不了,便只得静观其变,量她也做不出太过的事来。

赵玗来势汹汹的走到她面前,不屑的瞥着她一身朴素的服饰,讥讽道:“哟,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贱婢呢,原来是你啊!”

“赵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皇姐,你这德行不知让父皇看了会如何做想。”

“哼,赵凰,少拿父皇压我,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一炷香而已,也配当我皇姐!我告诉你,我母亲只生了我跟皇兄两个,才没什么皇姐。”

赵凰早习惯她的各种话语,也懒得将她放在心上,淡淡的说道:“也对,一个庶出的公主怎么配当我这个嫡公主的妹妹,何况我母后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

“你……”她气急了,一跺脚道:“哼,你少得意,谁不知道皇后是个病鬼,活不久了。”

赵玗故意说这句话来刺激她,说完了自然是开溜,才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赵凰死瞪着赵玗离开的身影,一向好脾气的她禁不住沉下脸,心生了抹怒火。

锦栖在不远处看着,对于这一幕惊讶的不是因为赵玗这么小便如此恶劣,而是这个女孩的长相居然和唐婉儿小时候长得差不多。

假如唐婉儿是她的转世,锦栖就想得通了。难怪她们今生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或许是由于在前生就结下了宿怨。

第一百五十一章:夜陵来迟

一月后,他如期来到宫里,她特意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郁闷的是他没怎么吃,反倒被她吃了许多,令她感到尴尬不已。

至此以后,她再也不准备那么多食物,只是备下些许糕点饮品。

就这样过了一月又一月,两人的熟悉度日渐加深,相处的非常融洽。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笑,但与他相处点点滴滴足够她回忆一辈子。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年多,她如今已经八岁了,个子比以前长高不少,五官也展开了些,愈发灵动可人,如同一个漂亮小仙女,让人不由的喜爱,追随她的目光。

而他今年十岁,刚好大她两岁,两人站在一起时他比她高出了一个脑袋。

今时又到了想见时刻,赵凰满脸笑容的推开殿门,扑面而来的微风拂过脸庞,轻扬起了她一头青丝,抬首望着漫天飞花,片片樱瓣如雪下,落在了立在花雨中的白衣小公子身上。

她眸光下移,投在他面上,凝视的刹那惊艳了她的心,迷了她的眼。

赵凰一步步走向他,最后兴奋的抱住了他:“墨哥哥,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凰儿啊。”

他身子一怔,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凰儿,我要离开了。”

她笑脸一僵,缓缓松手抬头看着他:“为什么?墨哥哥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地方学艺。”他声音和以前一样淡漠如水,不同的是眸底多了一丝柔色。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的眼里满是期盼与不舍,如果可以她好想不顾一切与他同去,可惜她是皇家公主,父皇母后绝不会同意她离开。

“或许是五年十年,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第一次摸了摸她头:“保重。”

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赵凰泪盈眼眶,忽然说:“墨哥哥,我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等你……”她迟疑了下又道:“等你回来娶我。”

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永远看着他,陪在他身边。兴许这便是话本里所说的喜欢吧!

她不清楚他还会不会回来,但她想假若有可能话,她想长大以后嫁给他,那样便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他的脚步忽地一顿,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好,如若有朝一日归来时你还未嫁,我便娶你。”

或许,他不知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分量有多重,如同承诺般印在心上,从此世间男儿再也无人能入她的眼。

不远处的樱花树旁,站着两名陌生男子,一位身着灰白长袍,容颜如玉,气质若竹,清贵无双,温润的双眸紧盯赵凰。

而另一个样貌英俊帅气,身穿土黄色衣的男子满眼戏虐道:“主子,你来晚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看来你这辈子注定又要输给斯越咯。”

夜陵冷扫了他一眼,“闭嘴,少说废话。”

麒麟很是委屈的说:“哪里废话了?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来晚了一步嘛,这第二魂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输的必然是主子你。”

他脸色微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说主子呀,你就那么不开窍啊,难怪凤栖不喜欢,非要爱上斯越。你就不能主动点,热情点吗,人家斯越冷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你闷的让人忽略你,无视你。”

他满面黑线,禁不住深疑道:“我有那么差吗?”

“谁知道呢!好了好了,主子你快把这第二魂收了吧,我们好去寻找下一魂。”麒麟催促道,逃避他的问题。

他深思着算了一下说:“不行,时候未到。”

麒麟扶额,郁闷不满的说:“好吧,哪儿来那么多规矩!你就不怕他回来,真的娶了她吗?”

他冷眼瞪了下麒麟,“不会。”

第一百五十二章:赵凰生气

这一年,母后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宫里宫外许多传言都说皇后怕是时日无多,快不行了。

究竟如何她心里也有数,不至于像外面说的那么不堪,只是最近受了凉,得了风寒,看起来比以往憔悴些。

九岁的她不再像过去那般贪玩,除了去宫学堂学习外,时不时会去梧凤宫看母后,想方设法的让她过得开心一些,不希望她在沉闷的岁月里度过一生。

当然,在学堂里免不了和赵玗见面,动不动便挣扎两句,对于她那张傲慢的嘴脸,尖酸刻薄的话早就产生了免疫,能淡然处之便不理,触及到她的底线也会毫不客气的反驳。

今天她刚起床,还没梳洗完毕,忽然接到宫女前来禀报,说是母后病逝了。

这一刻,惊讶大于悲伤,母后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就算再虚弱也能再活上个五六年,不可能突然殡天了。

赵凰立即奔入皇后的床前,摸着她冰凉的手,顿时潸然泪下,无声的哭泣。

皇后出殡以后不久,张贵妃接替她抚养了朝凰公主,许多大臣都以为她会成为下一任皇后,可陛下迟迟没有下旨册封,让他们颇为不解。

至从赵凰被张贵妃抚养后,她被迫搬出单独的寝宫,与赵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表面上看是张贵妃心疼公主,念她没有了母后,一人住太过孤单,才肯求陛下恩准,让公主搬入自己的寝宫,实则是遭降级对待。

即便她再不愿来张贵妃的宫殿住,也不得不从,都怪张贵妃那张巧嘴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说服了父皇,令她无言反抗。

说什么这样既免了她一人过于孤单,又可以和自己与赵玗增进感情之内的漂亮话。

父皇听后龙颜大悦,立马就同意了。

若说赵玗以前说话猖狂,那么现在是肆无忌惮,每天总要来找会儿茬,说些难听的话刺激自己,她生气了她才开心满意。

这不,今日早上她又来了,一门入便张口说道:“一个克死自己母后的东西,也配穿这些漂亮的衣物。”

她脸色微变,“赵玗,你别太过份。”

“怎么着,还不服啊!我告诉你,这件流纱裙从今儿起就是本公主的了。”赵玗霸道无理的说道,不管她答不答应,直接从宫女手上把裙子抢了过来。

她紧握起小手,有些生气的说:“赵玗,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你也敢抢!你当真以为我母后死了你母妃就能当上皇后吗?且不说父皇还没下旨,就算真的册封了你母妃,你也不过是个由庶转嫡的公主。”

“你……”赵玗气急了,什么也不顾,张口就责怪道:“哼,还不是你母后那个贱人勾引了父皇,要不然皇后的位置就是我母妃的!”

她面色十分难看,再也装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出言,“张贵妃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说我可以,但不许侮辱我母后,否则我一定会去告诉父皇。”

赵玗不仅没被她的话震慑,反而更嚣张了,讥笑道:“你去啊,你以为用父皇压我,我就怕你吗,你我同为父皇册封过的公主,享受一样的待遇,别给我提嫡庶之分。”

她最讨庶出这个身份,最恨别人将她拿来跟赵凰对比,更想不通老天爷是怎么想的,既生她赵凰,为何还要生我赵玗!

赵凰气火难咽,对待她第一次失去理智,强调道:“庶出就是庶出,就算是册封过的公主,依旧只是个庶出的公主。”

赵玗也不甘示弱,像只骄傲的孔雀讥讽道:“那你最好在这个嫡公主的位置上坐稳了,别不小心弄丢了!”

她心烦意乱,情绪起伏大的有些不受控制,没兴趣再跟她继续争吵,立马下逐客令道:“赵玗,你给我滚出去!”

赵玗面色难堪的走出殿门,气得只想砸东西,咬牙切齿的说:“哼,我们走着瞧!”

第一百五十三章:疯狂公主

温热的阳光洒落大地,树木笼罩上了一层轻纱,光芒透过树叶倾泻下来,在地面留下了无数斑点,宛如金子般耀眼。

她走在树下,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婆娑的树影打在小脸上,一股微风拂来之时,青丝缠绕住玉颈,黄色的宫裙摇摆着。

繁茂的大树对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湖里生长着许多不同种类的水草植物,可见一群美丽的金鱼正在水中嬉戏玩耍。

她缓缓向湖边走近,凝视着湖中鱼儿发神。

一晃几刻钟过去,转身离去时恰好碰见迎面而来的赵玗,她一身粉色宫衫奢华隆重,头上戴着繁琐的饰品,如此华丽打扮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成熟很多,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

她的本意是想无视赵玗,自顾自的走下去,奈何她一天不找事就不自在,当场就拦住了自己,“你那么着急走什么,莫非是怕了我。”

往常赵玗为了撑场面、摆架势,一般都会带七八个以上的宫女,而今天她身边只跟了一个宫女,这反常的做派不禁让她心生警惕。

现在自己还猜不出她这样做的话目的,但也不认为今天所发生的事都是巧合,因为赵玗很不靠谱,一向目中无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

在此刻她绝不能败于下风,只因赵玗这种人你越是给她面子,她越是蹬鼻子上脸,口不择言的欺你辱你,所以自己必须摆足气场,反击道:“怕,何为怕?本公主不过是不想跟某些人一般见识,不要给脸不要脸,自取其辱。”

“你……”赵玗气得快炸了,想不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相对往回来说,她处处隐忍,话点到适当即可,才会让自己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欺负,一而再再三的变本加厉,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不知从何日起,她不会再淡然忍让,学会了反驳。这令她很不爽,致使自己更加频繁的去找她的麻烦。

赵凰不屑的扫了她一眼,眸中透着一股傲然冷意,“如果你没别的事,本公主就先行一步了,恕不奉陪。”

“等等。”赵玗衣袖里的小手握成拳,面上如常,心头却有着扭曲了,压着气焰说:“昨日,皇妹不小心把一串最爱的项链掉进湖里了,不知道皇姐是否愿意帮我一同找找。”

她心知赵玗这是在故意给自己下套,不管她想如何,她都不想买账,便干脆的推脱:“昨天皇妹想必忙了很久也没找到,而皇姐的能力有限,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皇姐何必谦虚,到底是你不愿帮忙,还是你不敢?”赵玗刻意加重咬字音量说道,只为达到一个目的,那便是让她进退不得,乖乖就范。

赵凰心想今日她有意刁难自己,不管答不答应,她都不会放过,不如陪她去做做样子。

“皇妹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姐也不好伤了你的心,那就同去找一下吧。”

赵玗见她答应了,嘴角得意的勾了勾,引她到项链落水的位置说:“就是这里,皇妹最近眼睛不太好,皇姐快来帮我揪揪,看一看这些草上有没有。”

她不好拒绝,原本走过去只想做样子瞧下,接着找个借口走人。

可事发突然,赵凰所料未及,只感觉后背有人推了一把自己,她便一下子落入了湖中。

这也怪她小瞧了赵玗,没想到她这般年纪却如此歹毒心肠,张贵妃真是教女有方啊,简直是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湖里挣扎的人,赵玗冒了一身冷汗,而她身边的宫女早已吓得打抖,“公主,要不我们去叫人救朝凤公主吧,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

赵玗摇了摇头,有点疯狂的说:“不,她必须死,她死了就没有人和我争,没有谁再拿她和本公主相提并论!在过一会儿就好,在过一会儿你就去叫人,说是她不小心失足落水。”

第一百五十四章:另类皇兄

宫女被赵玗的话吓得不清,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点头,眼睁睁看着赵凰在湖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小。

这个时候,有人来了,赵玗刚想跑掉,就见那人已靠拢,看清他的面貌后大松一口气。

还好不是别人,是她的皇兄,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出卖她这个同胞亲妹妹。

赵珏现今已经是十五岁的偏偏少年郎了,愈发英气逼人,俊美无双。

他冷眼扫在赵玗身上,令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瞧着他越发阴沉的俊脸,连呼吸都紧了一分,慌乱的喊了一声:“皇兄。”

赵珏毫不留情的诉斥道:“黎阳,你也太不懂事了,看来是母妃平时太过惯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

他目视着湖中完全停止挣扎的人儿,一点也没犹豫就跳下水中,快速游过去。

赵玗死瞪着他的身影,两手紧握住裙摆,心中的怒意只增不减。

她活这么大,虽然跟皇兄不太亲近,但他也从来没有斥责过自己,而今天她的好哥哥却为了这个小贱人如此对自己。

“依香,我们走。”她气冲冲的带着宫女走了,一路直往自己的住处返回。

赵凰周身如虚脱了一般无力,离死亡渐渐靠近,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拉入怀中,浮出了水面。

当她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时,把呛进来的水全数吐了出来,睁眼望着那张俊颜愣了愣,“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赵珏没有说话,抱着她游上岸,直奔自己的寝殿而去。

这时,躲在暗处观看的两位现了身。

麒麟抱怨道:“主子,你说要等她自然死亡,可她这次没死成,我们又要等多久,何须这般麻烦,依我看直接收了魂得了。”

夜陵玉颜无波,目光焦距在他们离开的方向,悠然解释道:“她心中有结,若非自然死亡,很难消散,无法和其他魂魄融合。”

“不能强行融合吗?”

“她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算是半个单独体,如非她愿意,根本无法进行融合。”

……

赵珏抱着她回到宫殿后,将她放在床塌上,拿了条浅蓝色的裙子让她换上。

她握着手里的裙子犹豫了一下,腼腆的说道:“你转过去。”

赵珏转过身,静等她换裙子。

她算是第一次自己动手穿裙子,笨拙的脱去一身湿裙,慢悠悠的套上,弄了好久也没有穿正确,看着十分怪异。

他等的失去了耐心,回身瞧着她微微皱起眉,走过去欲替她纠正错误。

可这一举动吓坏了她,慌忙闪躲着往左移了移身子,“皇兄,你要做什么?”

赵珏表情严肃,口气霸道的命令道:“不许说话,不许乱动,站好。”

他手上动作飞快的脱掉她身上的裙子,接着重新替她穿好,一身浅色蓝裙清雅可人,平添几分温婉灵动,看得谁都不愿移开眼。

赵凰傻愣的杵着,心里余惊未了。

他径直将她抱上床,见她身子有些发抖,便把褥被裹在她身上,轻声问道:“还冷吗?”

她微点头,“冷。”

他吩咐宫女去熬了碗姜汤来,亲自一点点喂给她喝,动作异常温柔,看得送姜汤的宫女都直了眼。

在她们的眼中,三皇子为人冷漠,很难接近,连对生母张贵妃和胞妹黎阳公主也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态度。

可这位朝凤公主却是个例外,难得见三皇子温和贴心对待一个人,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不管怎样,这份兄妹情都羡煞了她们!

第一百五十五章:决定反抗

次日一早,吃了早餐以后,赵珏亲自送她。

到达荣华宫时,就看见迎面出来的张贵妃,即使她再不喜赵凰,也要笑脸相迎。

“珏儿来了啊,听说凰儿不小心落水了,现在如何了,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张贵妃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笑得和蔼可亲,语气也柔和情切,仿佛是天底下最慈爱的母亲。

“她没事,有劳母妃担忧了,母妃有空来心疼凰儿,不如去好好教导黎阳,免得她哪天捅了篓子,让你面上难堪。”赵珏说话丝毫不留情面,说完就拉着赵凰进了芙蓉殿。

张贵妃被儿子当众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沉着一张美颜回了秀丽殿。

赵玗刚才站在门口可是把一切听得清楚,待张贵妃一进来,便委屈的扑入她怀里说:“母妃,你看这小贱人跟她母后一样是个狐媚子,这么小就学会勾引人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把皇兄迷惑,居然这般维护她。”

张贵妃爱抚了下女儿的头,心疼中带着一丝责怪的味道:“玗儿,这次你也太鲁莽了,她再不济也是赵国的公主,你怎么能将她推下水呢,要是让你父皇知道,又该怪母妃管教无方,纵容你任性。”

赵玗听后心惊,没想到母妃这么快知道了,连忙咬牙认错道:“母妃,玗儿知错了,这回的确是我太意气用事,没有考虑后果,险些铸成错。”

赵珏在芙蓉殿内小坐一会儿,要走时不忘叮嘱道:“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她很有礼貌的说:“嗯,谢谢你,皇兄。”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最后对她说:“以后,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

她微低眸,轻“嗯”了一声。

赵珏离开了芙蓉殿,往荣华宫外走去。

她缓缓的躺上了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刻钟后,殿门被打开了,一个水灵灵的宫女走了进来,向她福了福身道:“公主,吴嬷嬷想见你,现在就在殿外候着。”

她起身下床,走到椅子上坐下,“让她进来吧,本公主许久没见她了。”

“是。”宫女出去将吴嬷嬷引了进来,自己则立马退了下去,轻轻合上殿门。

这位嬷嬷是母后身边的老人,现在有六十岁了,在母后出嫁时一并将她带入了皇宫,对母后极为衷心,此次来找她,定是听了什么风声,赶来看自己。

赵凰抬眼瞧着她说:“吴嬷嬷,你来啦。”

吴嬷嬷面貌慈祥,语气轻和,不卑不亢的说:“是啊,老奴来看看公主。”

她收回视线,一本正经道:“本宫说过了,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来找朝凤,以防不测。”

“公主恕罪,老奴也是担心公主安危,放心不下才来。”

“你也看到了,本宫没事,想必宫里那些流言你也听见了,不知嬷嬷如何看。”

“老奴认为,黎阳公主年小无知,妒忌心重,一时生了邪念才会这样做,并非张贵妃授予,只是今后也不得不妨她。”吴嬷嬷将心中的猜想徐徐道来,没有丁点隐瞒。

赵凰轻点头,对于她的话表示认同道:“嗯,嬷嬷说得不错,本宫也是这么想的。”

“公主,恕老奴说一句,你可是我们赵国最尊贵的公主,大可不必如此忍气吞声,任人欺辱,只要你肯向陛下提出,他未必不会同意你的决定。”吴嬷嬷不忍公主受欺,好心劝道。

“本宫知道了,本宫心里自有主意,劳烦嬷嬷挂心了,你退下吧。”

“是。”要走之际,吴嬷嬷想了想又说:“公主,张贵妃母女对你的所做所为太过了,你不心疼自己,老奴看着也心疼。人生一辈子很短,不要约束自我,顺着自己的心走才能活得精彩,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吴嬷嬷离开了,她一人窝在床上,反复想着过往种种。

以前,赵玗找事还有所收敛,而今愈发肆无忌惮,无非是她没了母后这个靠山,她觉得自己好欺负,才会样样跟她做对,甚至最后欲置她于死地。

而张贵妃表面看起来对她很好,没有为难于她,实际上暗地里纵容赵玗欺辱她,还私下苛刻她的用度,以次充好。

长此以往下去,张贵妃的耐心总有一天会用完,最终对她出手。

所以,她也是时候该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激怒赵玗

几日后,她首次出门,不知不觉走到一片开满红梅的林里,伸手去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香味扑鼻,沁人心脾。

她手握着梅花枝往芙蓉殿返回,一进殿内就将它插入花瓶之中。

然后,她坐到文案边,提笔盯着宣纸发神。一大片樱花林浮现在脑海,她不禁随意的绘起,画出了一副粉红的樱花林。

赵凰左看右看都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便在樱林中勾勒出一个超然出尘的白色身影,瞬间使整幅画活灵活现。

忽而,脑海闪过相同的场景画面,嘴里不由的念出一个名字:“斯越……”

顿然,她迷惑了起来,心里默想着:他到底是谁?为何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静静的趴在文案上,凝视着画中的景物看了半天,最后小手轻抚上那抹白影,紧锁起眉头,陷入了粉色世界的漩涡。

半刻之后,心儿端着菜托盘走进来,上面有四碟玉盘,每个盘里盛着萎焉的素菜,色泽极差,看着难以下咽。

心儿将菜托盘放在文案上,满脸尽是委屈的说:“公主,贵妃娘娘说你逢病初愈,现在不宜吃荤,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你准备了素菜。”

她略略一看托盘上的几盘菜,面上没有过多表情,淡淡的说:“嗯,本宫知道了。”

这一刻,心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心为自家公主打抱不平,毫不忌口的抱怨着:“公主,她们太过分了,这明显是在故意苛刻你的吃食,还有这素菜已经炒死了,根本没什么营养价值。”

赵凰微微一笑,“好了,本宫都还没嫌弃,心儿你急什么。”

“奴婢只是不服、看不惯,她们也太嚣张了,公主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不然她们会更猖狂。”

她对于心儿的话仿佛视若未闻,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轻“嗯”了一声

心儿一下子更急了,“公主。”

赵凰微垂眸斟酌了会儿,忽然想到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心儿这丫鬟跟在她身边已经有好几年了,凡事都听她的,从来未做出过对她不利的事,姑且信她一回,希望不要令自己失望才是。

“心儿,本宫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只是不论成不成功都可能让你丢了性命。”

她什么也不想,直接跪下来说:“能为公主做事,是奴婢的福气,公主请吩咐,心儿万死不辞,绝不反悔。”

“好。”赵凰倾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到御书房附近等着,待一个时候后去求见陛下,如果他们不允,你就说本公主受伤了,命在旦夕,假若皇上见了你,你便说贵妃娘娘打了本宫,本公主受了很重的伤……”

心儿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出了荣华宫时,先去御膳房端了些糕点进芙蓉殿,再绕着弯子走,混乱监视者的意识。

成功甩掉跟踪的人后,她从一条偏僻的小道直往御书房去,躲进了一处生长着最茂盛高大的花圃里,只待时间一到便出去求见陛下。

赵凰估摸着心儿已到御书房外时,就端起菜来到隔壁牡丹殿内。

正在慢悠悠进餐,吃得差不多了的赵玗很惊讶她的到来,而赵凰趁她没防备之际,将菜托盘中心那碗冷素汤往赵玗的脸上泼去。

赵玗大吃一惊,眼珠儿圆瞪着那碗汤水泼向自己的面部,反射性的闭上了双眼。

待冷汤从她脸上落下后,她张眼嫌弃的瞧了瞧胸前一大片湿透的宫裙,气火登时上冒,切齿痛恨道:“赵凰,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赵凰把菜托盘丢在桌上,紧接着将那些精致的玉盘全数推到地上去。

只听见一遍啪啦啦声响,碎盘落了一地,残菜剩汤像赃物样混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恶心。

赵玗顿时面如土色,气得想抓狂,大声怒吼道:“你疯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砸爽了瓶

赵凰仰头轻笑一声,睥睨眼前的粉衣女孩,手指着菜托盘说:“赵玗,你不觉得这些菜更适合你吃吗?”

她瞄了眼又焉又死的素菜,眼睛流露出嫌弃之色,心中生出一抹被羞辱感,美丽的小脸上迎来暴风雨,愤怒的大吼道:“来人,来人,把这个疯子轰出去!”

看着几个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赵凰冷眼扫过她们,气势惊人道:“谁敢动本宫!”

宫女们身子一颤,未敢再向前逾越一步,齐齐低眉折腰,瞄向赵玗。

见自己的宫女被她喝住,赵玗都快气红了眼睛,像瞧没用的蠢货一样倪视她们,命令道:“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要把本公主的话当耳边风吗?还不快把她轰走!谁要敢违抗命令,休想活着走出去!”

赵玗的一句话把这些宫女吓惨了,使她们皆陷入两难,因为站在面前的两位都是公主,谁也不是她们这等奴婢能够得罪的人物。

她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忍不住怒道:“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本公主亲自动手。”

赵玗这么一吼,她们再也站不住了,认命般上来将赵凰围住:“朝凤公主,得罪了。”

赵凰不屑的看着她们说:“不用你们动手,本宫有脚,自己可以走。”

宫女们当然乐意这样,赶紧往两旁散开,让出一条道来给她走。

赵凰步姿优雅从容的走出牡丹殿,回首给了赵玗一个藐视的眼神。

赵玗气得当场发作,不受控制的怒吼:“你给本公主站住!”

她一脸笑意:“皇妹是有什么事吗?”

赵玗咬牙切齿的说:“贵妃娘娘有请。”

“哦。”赵凰眸光流转,心知她这是想借张贵妃的手解气,不过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赵玗先入秀丽殿向母妃告了一状,尽说赵凰的不是,痛诉自己的种种委屈。

不管她说的是否是真的,依张贵妃的性子自然是站女儿这边,理所当然的见了赵凰。

她一进殿中,余光就大致扫了一眼四周,看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最后把目光锁在了一个罕见的极品琉璃瓶上。

赵凰快速跑过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已抱起琉璃瓶砸向地面。

当琉璃瓶落地声响起时,张贵妃心头猛地一颤,像被割肉一般难受,嘴里直呼:“本宫的琉璃瓶,本宫的琉璃瓶……”

她如犯了错的孩子垂头,辩解道:“贵妃娘娘抱歉,刚才朝凤瞧见有一女鬼钻进瓶里,怕她惊扰了你,一时情急才迫不得已打碎琉璃瓶。”

“你,你……”你这个小畜牲,竟然毁了本宫最爱的琉璃瓶。

张贵妃眼冒怒火的瞪着赵凰,心里再如何痛恨抱怨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只因人家一开口就是为你好,替你着想,如果你因此怪罪于她,便是你这个当贵妃的不是了。

看着张贵妃那心痛的模样,她觉得还不够爽,想再快意点儿,便故作大惊小怪:“啊,女鬼还在,她跑到那个青花瓷瓶里了。”

众人接把目光投向了架上的青花瓷瓶,还没辨别她话的真假,赵凰已将它丢到地上,摔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瞧着地上的碎片,张贵妃的心又痛了一把。

赵凰继续开始砸东西之旅,摔一个又一个瓶子雕像,无不是贵重物品。

张贵妃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又一下,痛的她心如刀绞,气火中烧,差点就晕了过去,还好被身旁的老嬷嬷及时扶住。

赵玗心里的火不亚于张贵妃,愤怒的说:“母妃,她一定是故意的,你不要被她骗了。”

张贵妃理智已到极限,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下达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狠狠的给本宫打。”

第一百五十八章:计谋得逞

张贵妃她那么多贵重东西说没就没了,今天不在赵凰身上发泄一下,她如何能消气。

之所以任由赵凰摔了殿中的物品,是因为张贵妃不敢去怀疑她话头的真假,怕这里面真的有女鬼,可当砸到最后时她再也无法忍受。

这些贵重物品全是她收藏多年的东西,一样子全没了,谁能接受的了!

此时此刻,她已顾不上有没鬼,只想为自己的东西讨一口气。

几个奴才进来执行命令,见张贵妃要打的人是朝凤公主,他们还是犹豫了。

张贵妃看这些奴才都杵着不动,气火更旺了,咆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拖出去,打!”

经张贵妃这般怒吼后,奴才们再不敢往以后想,为今只顾得了当前,立即开始执始她的命令。

看着赵凰被拖出去,赵玗得意的笑了,随后跟出去旁观这幕好戏。

赵凰刚被挨了几下板子,突然就有太监悄无声息的进来说道:“贵妃娘娘,陛下有请。”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执棒的两个奴才赶快停下动作,规规矩矩的站着不动,无视张公公的存在。

赵玗有些讶异,深知张公公是父皇身边最宠幸的奴才,就连母妃都有给他几分薄面,只怕教训赵凰这件事到这里便不了了之。

而她即使再不甘,也改变不了什么。

“张公公,这……”张贵妃美脸一僵,眼皮止不住要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太监瞄了眼趴在木板上的赵凰,余光扫过拿着棍子的奴才,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心里很清楚公主受了笞刑。

他笑着说:“不知朝凤公主是犯了什么错,劳贵妃娘娘动用刑。”

张贵妃尴尬一笑,自是不可能说出实话,只是随便编了个借口说:“公主调皮,犯了些错误,本宫施以刑,打了她几板子,就是为了要她长记性,知错就改。让公公见笑了。”

“嗯,还请贵妃娘娘随老奴前往甘泉宫吧,莫让陛下久等了。”

张贵妃走了,剩下的奴才没人再敢继续,而一旁的赵玗有心无力,自知唤不动这帮奴才,也就罢了。

赵凰拖着疼痛的屁股起身往外走,奴才们赶快去拦,却被她一言吓退了:“谁敢拦本宫,定让他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她来到甘泉宫外时,张公公立刻扶住她,心疼的问:“公主还疼吗?”

“还好。”赵凰忽地跪在地上,这番举动吓了张公公一大跳。

“公主,你这是作何?”

“张公公,劳烦你进去禀报父皇,就说朝凤在外求见。”

太监进入甘泉宫,如实向皇上禀报:“启禀陛下,朝凤公主在外求见。

皇帝冷眼看了一下张贵妃说:“宣她进来。”

此刻的张贵妃紧张万分,总感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因为一切太过巧合诡异。

赵凰进来后,马上跪下向皇帝行了个大礼:“朝凤参加父皇。”

“凰儿免礼,不知前来找父皇所谓何事。”

她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张贵妃说:“父皇,朝凤有事想单独跟你讲。”

“嗯。”他点头,把视线放在张贵妃身上:“爱妃,你先退下吧。”

张贵妃离开甘泉宫后,赵凰立马扑入皇帝怀中,小声哭啼着。

皇帝被她这大胆的行为愣了一下,见她一副哭相心生父爱:“凰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委屈,且说来,父皇自会为你撑腰。”

“儿臣不委屈。”赵凰渐收泪珠,突然跪下道:“父皇,朝凤有一事恳请你恩准。”

“起来说。”皇帝慈爱的把她扶起。

“儿臣想搬出荣华宫,独自居住,从此不用贵妃娘娘抚养,还请父皇恩允。”

“凰儿可是在贵妃那儿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她摇头,态度坚决道:“请父皇恩准,答应儿臣。”

第一百五十九章:六年过去

皇帝见女儿受了委屈,却依然倔强不肯说实话的模样就心疼不已。他原本把她交给贵妃抚养,是想她快快乐乐长大,不沉浸于失去母后的悲痛中。

而张贵妃的作为实在是令他太失望了,既然朝凤不愿意再待在荣华宫,那么以后就由他来亲自抚养。

“凰儿觉得父皇这甘泉宫如何?”

她怔愣,半懂半疑的看着皇帝:“父皇这是何意?你的甘泉宫自然是最好的。”

“那凰儿喜欢吗?”

她微微点头,受宠若惊的说:“喜欢,有父皇的地方儿臣都喜欢。”

“那从今日起,凰儿就搬来甘泉宫雪殿住,父皇即日为你在宫外建一座府邸,待你成年后就可以搬出宫独自居住。”

赵凰闻宠若惊,诚惶诚恐,又不敢回绝皇帝的好意,只能说:“儿臣谢过父皇。”

一日后,张贵妃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皇帝下诏,当大家都以为是册封皇后的诏书时,却成了晋封皇贵妃的圣旨。

这对于张贵妃来说,无疑是打脸,气得她三天都食难下咽夜未眠。

好好的皇后之位又从她手心溜走了,她不气才怪,最后将一切怨念全推到赵凰身上。

要不是这个小贱人挡了她的道,皇上怎么可能忽然改变主意,让她从预定的皇后变了成皇贵妃。

又过了几天,朝凰住进甘泉宫雪殿内,由陛下亲自抚养的消息传开了,世人对这位得到特别殊荣的公主好奇不已,而宫里的娘娘公主皇子们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又碍于皇上不敢对针对于她,只能敬而远之。

接着,皇帝又下诏为朝凤公主新建公主府,预计六年内能完工。

世人得知后分外惊讶,皇帝对于女儿的宠爱程度可谓是千古未有。

宫中的主子们知晓后,对赵凰恨得直咬牙,想不通同为父皇的儿女,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当然,最痛恨赵凰的莫过于张贵妃母女。

赵玗很惋惜那天将她推入湖里时没把她淹死,而张贵妃懊悔自己的失误,没能早点送这个小贱人去见她那死鬼母后。

至从赵凰搬来甘泉宫住,她的吃穿用度得到了改善,大不同以往,无论什么都是用最好的,还时常与父皇一同用餐,是很多皇子公主想都想不来的待遇。

每天除了去学堂上课外,还要学习琴棋书画与女工,能闲下来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月后,父皇又请了最好师傅来教她骑射和武功,她当时还很讶异父皇怎么想到让她学男孩子才学的东西。

父皇笑着对她说:凰儿你身子比寻常孩子较弱,学些武功骑射不仅能强身健体、改善体质,将来还可以用来自保。

她练武这件事父皇没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只是让她每日在规定的时辰内私下学习。

可这位师傅恰巧也是三皇兄的师傅,一次意外恰巧撞见了上官师傅教自己学武,令他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他并未对外提起。

因此,跟他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两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时常与他比武切磋。

一晃眼六年过去来,她现今已经是十五岁美少女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这一天,她随皇兄出了城,来到一片鲜花开满山的地方。

他俩切磋了下武功,赢的自然是自己,因为他每回都故意放水让着她,她才有胜出的机会。

之后,他提议与她合奏共弹一曲。

望着满山盛放的花朵,她嫣然一笑,“这些花真美啊,要是能永远留住就好了。”

赵珏看着她美丽的笑颜失神了片刻,情不自禁的弯腰折下一枝火红的花,递在她的面前说:“世上的花再美,也不及皇妹一分。”

她脸颊微红,对他这番举动感到有些别扭,心不在焉的移开目光,岔开话题道:“皇兄,你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其他皇兄早就娶妻生子,你也是时候该让贵妃替你张罗选妃了。”

他面部一僵,不太高兴的说:“凰儿的皇嫂已够多了,不差一个。”

她微愣,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六十章:主动请缨

他凑近她脸庞,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颜,不由问道:“你难道就那么想我娶那些女人吗?”

她心神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良久后才说:“皇兄,你我都已经长大了,朝凤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所以我们往后还是保持距离,少见为好。”

他叹道:“凰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再认我这个皇兄了。”

她连忙解释道:“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究竟是为什么?”

“我……”一时间,她也回答不上来。

皇兄送她回了皇宫后便走了,半个月都没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去找过他。

这段时间里,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说有许多灾民暴动,涌进都城抢夺食物。

经过详细的了解后,才得知是今年南方干旱,颗粒无收,之后又闹了洪灾,死伤无数。

虽说国家有开仓放粮赈灾,可在到达灾区后遭层层剥扣,粮食和官银所剩无几,灾民们收到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些粮食没持续几天就没了,大家整天挨饿,官府又交不出,声称上面只拨下这么多,他们已经把从牙缝里省下来的粮食都给了出来。

灾民没有了粮食,哪儿还有理智坐着等死,最后大家商量好一起上京,找皇帝讨要粮食。

可一到都城,看到繁华的街道,各种美味的食物迷了眼,一时没忍住就开始大肆强抢东西,官兵们几经镇压都没能压下来。

事后,有人上折怒告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隐瞒实情,私吞赈灾官银及粮食。

皇帝知道后大怒,立即派人将灾民安置城外,发放粮食。

随后又欲派钦差大臣前往灾区,查清官员私吞赈灾粮和银子这件事。

可是各有推脱,无人愿意担任这个钦差大臣。好在有一些皇子主动请缨,皇帝却始终没有点头。

赵凰闻后,毛遂自荐,皇帝笑而不语,隔天就下旨封她为钦差大臣,顺便再带上一些粮食前往灾区赈灾。

大臣们听后微惊,他们之所以不愿担任这个钦差大臣,是因为这后面势力庞大,盘根错节,他们想明哲保身,不摊这趟浑水。

这两年竞争太子之位比较激烈,此行对皇子们来说疑是块肥肉,不仅能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展现自我,还能收获民心。

原本他们还以为陛下会在众皇子中选了一个担任,谁知道最后落在朝凤公主身上,这倒让他们感到意外了。

从古至今后宫不可干政,哪怕是公主也不能例外,而这位朝凤公主却开了先例,可见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她算得上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为皇帝办事的女钦差啊!

唉,帝心难测啊!

他们想不通皇帝此意何为?

张贵妃母女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摔了不少东西,恨不得将她立马剥皮抽筋。

最懊悔的莫过于赵玗,如若早知道皇上会让一个公主去办这件事,她一定会把握先机,主动推荐自我为父皇效劳,才不会让那个小贱人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事已成定局,赵玗还是很不服气,在她临走之前依旧盛气凌人的说:“哼,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不过只是为父皇办了件事而已。”

她莞尔一笑:“皇妹要是有那个本事,也可以替父皇分忧。”

赵玗气到脸色发白,故作镇定道:“你是朝凤,朝晨之凤,赵国未来的希望。而我是黎阳,黎明的太阳,是父皇心里的太阳,心里的希望。”

赵凰面色微变,她只知道自己生于朝晨,百凤喝喜,故而赐封号为朝凤,从来没想过她和赵玗的封号会别有深意。

赵玗瞧她那样子,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猖狂:“一个是国家的希望和寄托,唯愿国运昌顺,千秋万代;一个是父皇的希望,代表光明与新生,胜利与希望,孰轻孰重,想必皇姐比谁都清楚。”

她敛眸轻笑,气势如虹道:“究竟谁是真正的希望,现在说未免为时过早。”

第一百六十一章:幽兰恶语

昆仑峰上,白雾霭霭,仙气飘渺。

有一白衣男子立于峰顶,如画的容颜,超然出尘,清冷而飘逸。

那双清眸历经光阴,覆上了一层寒霜,深邃而悠远,俯视着脚下的万物苍生。

白云悠悠,微风徐徐来,他一袭白衣飘飘,墨发轻轻舞动,美如冠玉,恍若九天神祇入凡。

须臾之后,一位长身鹤立,身着墨绿长衫的清俊男子从远处御剑而来。

他阳光满面,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待长剑下滑到峰顶时倏地消失,双足平稳的落了地。

幽香浮动,衣袂轻扬,穆子卿徐步向他走近,瞧他那清冷无波时样子,不禁打趣道:“白兄,你怎么越活越冷情了,变得愈发孤高清冷,不食人间烟火。”

白墨辰给他一记冷眼,悠然问道:“穆兄前来,所谓何事?”

“不是人人都像白兄一样天资卓越,修行上一日千里,一年抵别人上百年的成果。”

穆子卿夸中带讽,他却依旧淡漠如水:“只要穆兄肯努力,将来的成就不比白某差。”

他摆头轻笑:“得了吧,你就别鼓励我了,我此次是来告别的。”

白墨辰微挑眉,视线落在了他的面上:“你要去人间?”

“嗯,最近修为出现呆滞,恰好我命中有一劫,此去凡界游历,顺便了却这桩事。”

“也好,愿你顺利。”

穆子卿玩味的邀请道:“白兄整日待在这昆仑不觉得闷吗,要不随穆某一同入凡去看看?”

“不了,近日我略有感悟,准备过两天闭关修炼,争取突破新的境界。”

“唉,白兄的修炼速度令人好生羡慕!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后会有期。”

……

赵国都城外,一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的地方,有一男一女坐在石凳上,面前的圆石桌面空空如也,横在两人中间。

男子一身灰白衫,如竹似玉,看着女子的眼神异常冷漠。

而女子则一袭蓝色的留仙裙,身姿妖娆,肌肤白净,五官柔和,仙中带媚,别一样的风情衬托出她与众不同的美。

她那深蓝的眸子如宝石般璀璨,眸底却酝酿着哀伤与愤恨:“夜陵,她为了斯越而厌恶你,疏远你,为了不嫁给你,宁可跳下轮回台,不惜魂飞魄散也要让你死心!可你为何还要为她苦寻遗落人间的两魂七魄?”

他没有因她的话而变色,只是淡淡的说:“这是我的事,无需你过问。”

她很不甘心,讨厌他如此无私而不求回报的样子,情绪不免激动了一分:“呵,你以为你为她寻齐魂魄,她就会感激你吗?”

幽蓝起身走到他身旁,低头挨近他面部:“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看她的主魂离开神塔后,第一个是来找你,还是去寻斯越的转世?”

他身子一怔,眸里划过一丝凉意,随即神色如初,波澜不惊,“我想她即使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也不会拒绝。如果寻不回她的魂魄,就算是一千年一万年,她也别想踏出神塔一步。”

她眸色一沉,脸上飞过一瞬狠意,对上他那深如海底的眸子莞尔一笑,眼中闪现瑰丽的光芒,有着蛊惑人心般的吸引力。

顿时,夜陵感觉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片刻之后越来越清晰,一张清雅脱俗的脸映入眼帘,他的意识迷惑了起来,轻声唤出:“栖儿……”

幽蓝笑脸一僵,生出恨意,转眼又溢出笑,维持住温雅的外表。

她一双纤纤玉手如愿的抚上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视线定格在令她垂涎的薄唇上,倾身吻去。

在两唇要贴在一起时,他猛然清醒过来,气愤的推开她:“幽兰,你竟然敢对我用千瞳术!”

她妖娆一笑:“谁叫你那么不解风情,一心要吊死在一颗树上,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嘛。”

“你……”他气得想一掌把她扇离视线外。

她笑得更加明媚起来,禁不住调侃道:“别生气,我可是最爱你这气急了的模样。”

他沉着一张俊颜,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幽兰敛了笑意,像个怨妇一样冷声道:“我通过时光镜看到了未来,不管你付出再多,她也永远看不到你的好,因为无论前世今生,她所喜欢的只会是斯越,所以……”

他抬眼冷视着她:“所以呢?”

“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真心待你,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而她只是把你当作亲人、朋友,不论你对她有多好,她还是会选者斯越。”

他眼里的冷意浓厚了几分:“你可以滚了!”

“夜陵,希望你不好后悔。”幽兰话落,愤怒的拂袖而去。

她走后,麒麟冒了出来:“主子,你别听这女人胡说,滴水尚能穿石,而你以诚动人,相信总有一天能够追到她。”

夜陵冷扫了他一眼,麒麟连忙改口道:“主子,我什么都没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夜陵现身

这天,她押送这批粮食出发,一月后途经魔窟林,距离前方燕梁县还有三天的路程。

在进入林中深处时,她就开始有些后悔选者走捷径了,因为此处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这里的树大无比,有丈高,像无数把巨型伞紧密相连,遮挡住了光线,致使到处十分阴暗,如同它的名字般恐怖,除了树木了无生机。

一辆外廉内华的马车外,有个穿着浅粉宫女服的丫鬟步行在侧,越往前走心里越是感到不踏实,便靠拢马车小声说道:“公主,奴婢觉得这条路甚是诡异,再继续往前行恐有不妥。”

这一路的怪异气氛赵凰也有察觉,只是急于赶时间而忽略了安全问题。

此刻她心底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以防万一要早做打算才是。

“巧儿你上马车来,本宫有些事要交给你。”

她掀起帘子进入马车内,细语道:“公主,你有什么打算?奴婢曾听过一传言,说世人有个地方有进无出,被人称之为死亡之林。”

“莫非这魔窟林,便是传说中的死亡之林?”

“嗯,还记得那天有人刻意向我们透露过,说从此处过能直达燕梁县,接着再走水路,可以缩短不少路程,半月即可到达南方林州。不知这是否是什么人故意设下的陷阱?”

赵凰闻言想到之前在客栈中,她们吃饭时听到的几人谈话,起初没有多想,如今细细一想的确有疑。

“巧儿,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这里有一套男装你拿去,趁他们还没出手之前逃出去,然后再换这套男装以便行事。”

赵凰轻声小语的交代道,把一个灰色包袱交到她手中。

她紧握住包袱,有点纠结犹豫,“可是……公主,奴婢担心有负了你所望。”

“本宫明白你的担忧,此时若不走怕再难有机会,趁她们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这里之前,你赶快离开,不然就真的无望了。”

“公主,奴婢定不会辜负你托,你且等着奴婢,巧儿一定会早点带着救兵来寻公主,公主可千万别硬拼,凡事以保命主。”

赵凰点头:“嗯,你放心去吧。”

巧儿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左右,一切如预料般发生了。

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人马团团包围起来,展开了一场大肆厮杀。

不过半刻,这些运输粮食的兵不敌黑衣人而亡,仅剩四个与他们苦苦周旋。

“公主,你快逃,属下们根本不是这群黑衣人的对手,怕是再也护不了你的周全了。”胡将军大声说道。他哪怕是深受重伤也要拼死抵抗,只为拖延时间,让公主有机会逃出去。

赵凰拉起帘子,看着这血腥的场面触目惊心,连忙下了马车,快步朝一边逃走。

黑衣人见她跑了,也不跟士兵多做纠缠,立即掉头火速追去。

她跑着跑着到了树林的尽头,往下一看是万丈悬崖。

黑衣人追过了过来,带头的那个用腹语说:“你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究竟是派你们来的?”

“到了阎王殿你就知道了。”那人恶狠狠的说道,紧接着与其他黑衣人目光交替,示意动手上,一起拿下她。

赵凰心知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凡,就连训练有素的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以自己目前的武功程度压根儿没有胜算,无法活着冲出重围。

现在,她唯一的生机就是这悬崖了,若下面是湖潭便能幸免一死。

她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姑且一试吧!

在黑衣人的刀剑飞来之前,她凰转身跳下悬崖。

黑衣人惊讶了片刻,上前朝下看去是不见底的深渊,几乎没有生存的几率,更何况此处地质特殊,到了晚上会有剧毒瘴气,想活都难。

他们确认了她无生还可能,便收队走人。

赵凰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幸运的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深潭,而自己恰好掉在了潭中。

落水的那一刻,她感觉呼吸很困难,眨眼就昏了过去。

一会儿后,一位灰衣男子朝湖潭边走来,随后潜入水中捞起了躺在潭底的赵凰,将之揽进怀里破水而出,旋即抱起她飞落岸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崖底度夜

崖底的天有些昏暗,湖潭周围百米内绿草丛生,外围则是一片青青翠竹。

湖边有个灰衣男子负手站着,身前躺着一位漂亮的美人,只见她眼皮微动,缓缓的张开了眼,映入眸中的是一袭灰衣。

赵凰轻轻的抬眼望去,那是一个看似如玉温润,似竹清贵的男子,可惜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神更是冰凉无比,俊美的五官愈发显得异常冷俊。

她心想如此男子,如果笑起来该是多么温润迷人啊!

他左眉微扬,冷声道:“醒来了就起来,地上没什么值得留恋。”

“哦。”她乖乖的站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犹豫了会儿说:“呃,是你救了我吗,总之多谢了。”

“你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顺便把你捞上来。”

她愣了:“捞上来?”难道当时他也在湖中?

“不管怎么说,还是你救了我,谢这个字是应当的。如果将来有什么事只要恩公开口,小女子绝不推迟。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目光微动,不悦道:“天马上就黑了,到处都会是毒瘴,不想死的话就回来,跟着我别乱走。”

她听后立即退回到他身旁,微微一笑道:“公子这般为我着想,小女子也不好拒绝,先谢过恩公了。”

他面色无波,冷着一张脸说:“跟我来。”

夜陵带着她走入竹林,来到一处竹屋里。

他指着靠右边那间屋子:“今晚,你睡那里。”

她点头:“嗯。”

片刻后,他见她还不动身,冷眼厉色道:“怎么还愣着,还不快去睡,明早送你出去。”

她委屈的垂下头:“我,我饿了。”

他皱起眉头,有点不耐烦道:“麻烦。”

见他走出了竹屋,她郁闷的坐下来,心头叹道:我都半天没吃东西了,能不饿吗!

一刻钟后,他拎着只野鸡转来,丢给了她。

她盯着脚下的野鸡惊了一跳,畏缩的看向他:“这,这个鸡要怎么吃?”

他冷冷的说:“自己看着办。”

她拎起它用手开始拔毛,野鸡疼痛难忍,又叫又挣扎,吓得她赶紧松开手。

从小到大她连一只小动物都没伤害过,如今让她去杀一只鸡,还真是有点难为她了。

“笨,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他提起野鸡出去施了个小法术,它那身毛自然的全部脱落。

随后,他折身回去。

她瞧着满身无一根毛的野鸡愣了:“这么快?”

他没有搭理她,直接用屋里的一些材堆起升了火,将整只鸡烤熟了后递给她。

她揪着这一只鸡看了会儿,不由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吃,你慢慢吃吧。”

赵凰只吃下一半的鸡肉,剩下的一半用了纸包好,放置在木柜上面。

半刻后,她到右屋内床上休息时,一条粗大的蛇爬了上来,缓缓的移动,朝她颈项靠拢。

忽然,脖子上有凉凉的触感,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一条大蛇正在缠绕自己的颈部。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慌忙挪开蛇,往屋外跑去。

大蛇见状,火速追去。

她回头看到蛇在追自己,一下子更紧张了,情急之下闯入了夜陵的房间,直接撞了个满怀。

他目光投在她胆怯的脸上:“怎么了?”

她惊慌失措的抬首,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吞吐:“蛇,蛇,有条大蛇。”

赵凰扭头瞧蛇已追来,正张开嘴扑向自己。

她连忙绕到夜陵身后躲着,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条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径直捏住蛇的脊椎骨向右一折,它没过多久就死了。

“我……”赵凰很无语,胆小也不是她的错,她从小没和这些动物接触过,何况这蛇的长相确实有点吓人,而且还爬到她床上来要缠住自己的脖子,对它产生怕意也在情理之中。

他把蛇丢到地上,转瞬它便化作乌有。

第一百六十四章:尴尬相处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

赵凰起床后不见他在,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看到他回来。

她以为他就这样丢下自己走了,很是不爽的离开竹屋,直往湖潭而去。

到了湖潭时,她瞧见他蹲在湖边,手里正烤着一条鱼,香味飘进了她的鼻子。

赵凰走过去时,他把鱼递给她:“吃吧。”

她握住木棒,盯着眼前的鱼发愣。

他为什么不分一些来吃?

记得他昨晚把鸡全给了她,一口也没吃,而今天又将整条鱼给她。

她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你不用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

她默默的吃完鱼,在湖水里洗了下手,瞥了一眼站着不动的夜陵。

过了好会儿也未见他有带自己离去的意思,便上前推了推他:“可以走了吗?”

他垂眼看着身侧的女人,命令道:“过来。”

“哦。”她往左绕了两步,正面望着他。

他又冷声道:“抱紧我。”

“啊?”她猛地心惊,一脸雾水,不清楚他此话何意,为什么要自己抱住他?

“你没听见吗,还不快点。”

“可是,这……”不妥吧!

“如果你不想离开话,我不勉强你。”

赵凰脸沉,心知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不就是抱一下嘛,也没大不了,抱就抱呗。

她咬牙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他的腰部。

他瞧着怀里紧张兮兮的女人,眉峰轻挑:“错了,两只手抬起来,圈住我的脖子。”

“啊?”赵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惊:“什么?你……”你这哪儿是想帮忙,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调戏我,占我便宜。

不过,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说,不敢吐出来,万一把得罪了,他真的不帮她就惨了。

“还杵着干什么,快点,慢了话便算了。”

他的话一落,她立马照办,两手圈住他的脖子,脸部刚好贴在了他胸口。

她不太习惯如此跟一个男人接触,不禁觉得这姿势有点诡异,似乎过于暧昧。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他一言让她猛然清醒:“闭上眼睛。”

“哦。”她乖乖的闭上眼。

夜陵单手搂住她的细腰,她身子敏感的一怔,却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他嘴角微扯,勾出一抹完美的弧度,抱着她飞向崖顶,缓缓的落在地面。

“可以睁开眼睛了。”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微微张开眼,看着跟他这般暧昧的姿势,脸颊上不由的浮出一抹嫣红。

“你是怎么上来的?”她记得崖挺高的,而他却在短时间内轻松的上了崖。

“用轻功飞上来的。”

这个理由有一点假,但也不排除有绝世轻功能做到,所以她信了他的话。

“呃,谢了。”赵凰尴尬的抬起头,离开他的怀里:“我先走了。”

她刚踏出几步,他忽然说:“站住。”

赵凰回身问道:“公子,是还有什么事吗?”

“想活着出去话,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走。”

顿时,她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

假若不是他的话里没有别意,她都快以为要缠上自己,或则从她这里讨一些好处去呢。

不过,他既然愿意帮自己,她也不拒绝。

因为,免费的保镖不要白不要。

她突然想到那批粮食,便说:“公子,可不可以随小女子到一个地方去,我想看下我的东西还在不在。”

“嗯。”他这算是同意了。

她带着他回到昨天遇袭的地方,几十个士兵无一幸免,他们的尸体都躺在地上,却已无温度,不禁让她想起母后死去的样子。

所幸这些黑衣人只想取人性命,并没有拿走粮食,她才不至于手头无粮,交不了差。

也有可能是因当时天快黑了,他们根本无法活着运出这批粮食,才会选择放弃。

“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些粮食带走?”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多大的袋子,将所有粮食都全部收入里面,最后扔给了她。

她接住袋子,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般神奇?”

“储藏袋,早年一个道士送的。”

听到是道士送的,她也没多想,直接把它收好,打算将粮食送到后便还给他。

第一百六十五章:树里避雨

魔窟林里,阴暗潮湿,听不到任何动物声,唯有一前一后的男女行走在这片诡异的树林。

他们已经快步行了三个时辰,就算她练过几年武体力也有限,现在她已是气喘吁吁,再这样走下去都快累死了。

而他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健步如飞,轻松的前行着,与她拉开了较长的一段距离。

这情况让她很是郁闷,心想他还是人吗,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累。

实在不行了,她要歇一下。

刚站了片晌,他就催促道:“快点。”

她走一会儿歇一下子,半个时候后某男不满了:“早你这般走下去,天都要黑了。”

赵凰委屈道:“这也是没办法嘛,累了总要歇息,不是谁都有你那么好的体力。”

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这突然的举动,委实吓了她一跳,紧张到挣扎道:“你要干什么?”

他一脸嫌弃的说:“别乱动,就你这样我还能把你如何。”

“可是,我……”我们男女授受不亲,你如此抱着我不太好吧!

后面的话还没吐出,就被他一言堵回去了。

“不想死在这儿话,就闭嘴。”

好吧,她无言以对,乖乖做个沉默的人。

一刻钟后,老天爷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淋落在地上。

虽说这大片树林避了光,却无法阻挡大雨大来势汹汹,不过几息地面就湿透了。

赵凰担忧的看着他:“怎么办,下雨了?”

“找个地方躲雨。”

她目环四方望了一眼,疑惑道:“这个鬼地方,哪儿能有可避雨的地方?”

“总之,不会让你一直淋雨就行了。”

半刻后,一棵两抱多大的参天大树显现在眼前,树身有个椭圆形的洞,从外入内是空心区域,完全能够容纳下两人。

赵凰的后背挨着大树,眼睛直盯着外面的暴雨如注,心里有些不解道:“这儿怎么有这么大一棵空心树?”

他淡然回答她的疑问:“此地都是上千年的古树,有这种空心的不奇怪。”

“哦。”这样啊!

雨持续下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快忘了时间。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犯困,等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震惊的同时,脸也被羞红了,慌张的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事。”

“呵,没事就好。”她这下可以放心了,别人都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在意。

雨停了,下了大概有五个时辰,奇怪的是地上竟然没有积水,只有少量的水洼。

唉!此处果然不同寻常呀!

看着赵凰发神的夜陵贴近她面颊:“走了。”

她猛地一怔,偏头之际恰好对上他的眼睛,反应过来时不太适应这般亲密的样子,微微有些羞涩的说:“走,走吧。”

他们离开空心树洞后,一路往北走。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越来越暗,树林里已如黑夜,实在无法继续前行。

“天为什么这么快就黑了?”

“在雨停的时候便离天黑不远了。”

“啊!”她不满的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在树洞里过夜,也好过这里。”

“你的速度跟乌龟差不多,走些路程算一些,可以快点出这片林子。”

听了他的话她很想生气,但是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因为万一惹到他哪儿不开心,扔下自己一人在此过夜就得不偿失了。

夜陵从小白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拿给她:“把它吃了。”

看着黑乎乎的一团圆东西,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是什么东西。”

“解毒药,吃了便不会中毒瘴。”

她愣了,想着他既然有这等好东西,为什么昨天不给自己?

“哦,谢谢你。”她拿起丹药塞进了嘴里。

他去拾了些树枝,用法力烘干后带了回来,放到地上堆在一起升了火。

有了柴火四周亮了不少,连近距离的温度也提高了点。

蹲在火堆旁的赵凰忽然觉得饿了,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说:“我饿了,你有没有吃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林中睡觉

夜陵拿出一个储藏袋给她:“吃吧。”

她打开袋子,随手掏了两样东西出来,一个是装满水的葫芦,一个是用油纸包好的糕点。

吃饱喝足之后,她也乏了,四处望了望没瞧到有合适睡觉的地方。

最后将眸光焦距在了他的肩膀上,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夜陵被她总这么看都有些不习惯了,不禁皱眉问道:“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呃?”她尴尬的垂眸,吞吐的说:“我,我困了,可不可以借你肩膀用一下。”

他这算是明白了,她老揪着他看不是因为他脸上有东西,而是想借自己的肩膀用,又苦于羞涩说不出口。

夜陵思索了一会儿,同意道:“行。”

“谢了。”她露出微僵的笑颜,欢喜的靠到他的肩膀,慢慢的阖上了眼。

有了这么好的枕头,她很快的睡着了。

夜色如浓墨,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眼前的火堆是唯有的一抹亮光,点缀着黑暗的世界。

倏尔,有个邪魅的男子出现,他的一袭玄袍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却无法忽略他那张俊郎而充满特色魅力的脸。

夜陵抱起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子,往后走了几步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那只拖着她后脑勺的右手轻缓地松开,她的背与头都挨在了树身。

他转身来到了火队旁,至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瞧那位一眼,冷淡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冥王唇角轻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来看你啊,难你不欢迎吗?”

他不冷不热的说:“不欢迎,没事快滚。”

冥王兴致盎然的打趣道:“莫不是因为她,你怕我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你胡说什么,思想别那么丰富。”

“也不是我非要多想,而是你的所作所为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夜陵给了他一个冷眼:“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来找我就说这些破事。”

“还好吧,来来回回就那些事儿。”

“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帮忙,你找我无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冥王瞬间不高兴了:“我说你怎么能这样,每次我一来你就下逐客令,太伤人心了。”

他抵了他一句:“你不是人。”

“口误。”又改口说:”是,是鬼仙,是冥王。”

“嗯,怎么还不走。”

“我说你……”冥王把话咽回去,换言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救她,按理来说她死了正和你意,收了魂了一事。”

“她心中有结,执念未消,独立意识太强。”

“所以你就救了她,所以你对她存有幻想,所以你选者保护她,所以……”

他俊脸冷了几分:“你想的太多了。”

“若不是因为此,那你为何要送她出魔窟林,还对她这般好,事事周到,”

冥王豪不掩口的说出自己的疑问,似乎今天不能让他承认,他便不罢休。

夜陵目光微顿,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救她并保证她的安全,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要一个可以和其他魂魄融合的魂。”

“那你为何要故意变出条蛇来吓她,这些我可都看见了,你别不承认。”

“我只是想逗逗她,没有其他的想法,还请你不要妄加揣测。”

冥王服了他,想不通不就失了一次恋吗,整的跟不敢爱了一样。

以前就是个闷葫芦,喜欢人家却从来不说出口,现在更是什么事都装在心里,被人拆穿还不承认。简直无语了,什么才能开窍啊!

算了算了,等她所有魂魄都回归本体,再说吧!

“行,我不揣测了。不过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她寻齐魂魄?她的死和你又无关,当年跳下轮回是她自己的选择,别告诉我你做一切都为了苍生,因为我不信。”

他眸光一怔,面不改色道:“救她与私情无关,至于原因无可奉告,也可以说是为了苍生。”

冥王拿来没则了,不论怎样也撬不开他的嘴,他早就猜测到夜陵寻她的魂魄不单单是为了私情,应该还别的什么原因。

光因为苍生还不够,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大事要发生。

三界流传的那句预言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莫非跟此有关?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希望你说的和你想的一样,救她不为别的,仅为苍生。”

夜陵挑眉,冷眼看了下他:“你还要呆到什么时候?是否需要我通知艳朵,说你在这里。”

冥王脸色大变:“不需要,我马上就走。”

他才不想见她,那女人难缠的很,要去被她捉到,他又没好日子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终于离开

次日早上,她迷糊的醒来,觉得背和脖子很不舒服,后来发现自己靠在树上睡了一整晚。

她清楚的记得昨晚枕在他肩上,不知为什么睡着睡着就靠到树身了?

赵凰缓缓起身,抬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

“他去哪儿了?”她心道暗想着,误以为他不声不吭的走了。

可在她转身之时,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委实惊了她一跳:“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他摆着一张面瘫脸解释道:“刚刚去前方探了探路回来,走到你身后时你忽然转身,我们就这样正巧碰上。”

她听了他的话后,“哦”了一声。

他摸了摸她的头,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刚醒来吗?吃东西没有?”

赵凰小脸倏地绯红,不满的娇嗔道:“你干嘛摸我头。”

她手抚着头,顿了片刻又说:“才醒来一会儿,还没吃呢。”

“嗯,那你先吃吧,吃了再上路。”他走到一米外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她背挨大树坐着,掏出储藏袋取出吃食,依旧是糕点和水。

吃完以后,她把储藏袋收好,来到了夜陵的身边:“我好了,我们可以启程了。”

“嗯。”他张眼站起,大步往前走。

她紧跟其后,忽而问他:“喂,前方的路还有多远,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

他不冷不热的回了她一句:“快了。”

“快了是还有多久?”

“快则半天,慢则一天。”

赵凰无语了,这也叫快了,半天可不算短,一天时间更长!

走了有半炷香,她不禁想到昨天他带自己上悬崖的时候。

“喂,那个你不是会大轻功吗,飞得又高又快,为什么不用,步行多累啊,而且很慢。”

“轻功适合在空旷的地方,这里遍地是树,空间太小,高度不够,不适合飞行。”

她汗颜,这里明明很宽敞好不!睁眼说瞎话也不打草稿,不想用轻功就直说嘛。

他斜瞄了眼她,看着她的表情微微皱眉:“此处地势不好,空间高度不适宜,用轻功很费劲,不如走着来的轻松。”

她服了他这套理,选者沉默,静静的走着,希望时间能过快点,自己好可以早点走出林子。

他走在前,她跟在后,就这样维持了一个多时辰,某男似乎不太满意这速度,于是加快了步伐。

她跟着加大步伐,却还是与他之间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他回头看了一眼:“快点,你这速度太慢了,这样走下去天又黑了。”

她抽了抽嘴角,心里十分不开心。

照他之前的话来说,一天的路程几乎用跑的才行,那么半天时间就只有飞才能做到。

她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刻意放慢脚步,不快不慢的走着。

而他非但没停下来,还由快走变跑。

她顿时傻眼,一下子心急了,赶紧跑起来,心里不忘抱怨道:这人怎么能这样,走一天都快累死了,用跑的岂不是要她命啊!

过了许久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也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落后了他不倒回来,她要一人独自在鬼地方过夜。

追着他跑了半天,她几乎忘了什么是累,直到实在饿的受不了才歇下,吃一些东西后立马赶路。

时间如流水而过,很快的到了晚上,可是依然没有走出这片林子。

她不悦的质问道:“你不是说慢则一天吗,我都跑了一天,为什么还是没能出魔窟林?”

他冷淡的回答她:“你太慢了。”

随后,一头倒在地上睡去,不再理她。

她郁闷的过了一夜,晚上也没怎么睡好,次日时眼袋挂着两道浓重的黑眼圈。

一连几天都是夜陵在跑,赵凰在追,慢慢的她不知何为累,饥饿感也随之淡了。

从一开始的穷追不舍,不论怎样也追不上,到后来的步伐越来越轻快,可以轻松的尾随其后。即便再不如他,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好在林中晒跑终于结束了,他们离开这片土地,看到了久违的蓝天白云。

事后静下心来一想才发觉不对,她坐马车到那里仅用了一天的时间,怎么和他跑了四天才出魔窟林?

仔细思索了好会儿,她恍然大悟,知道了他是故意在林里跟她绕弯子跑。

不过念在他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也确实得到益处,便没有计较。

也不知道巧儿有没有安全出来,她接下来要先去离这里最近的县城,准备好一切后就尽快离开,前往南方林州。

第一百六十八章:前往林州

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田间小路之上有一男女并肩同行。

路边的野花开满了田园,赵凰伸手去摘了几朵黄色的小花,语笑嫣然道:“野花虽不及名花,却别有一番韵味,这便是所谓的各有各的好吧。”

夜陵眉峰轻扬,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赏花。”

她笑颜微顿,不爽的瞪向他:“我赏我的花,你走你的路,怎么着碍到你了,我就是爱赏花,要是你不喜欢可以闭上眼睛。”

他霎时无语了,不再说话。

过了半刻钟,她自恋的问道:“对了,这都已经出魔窟林好会儿了,为何你还一直跟着本姑娘,该不会是看上我什么了吧?”

他冷着俊脸回答:“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半路,并不贪图你什么。”

她觉得他的话有理,点了点头说:“也对,你要是真对我有他心,这些天也不可能对我这般好。”

“知道就好,脑袋瓜里别成天乱想。”

她一个翩然转身到他身前,脚步往后退着,别有深意的指着他笑道:“莫不是你想送我到家吧?我的家可是离这里很远的,一个月都走不回,你可要想清楚哦。”

他一把握住指向自己的玉手,近距离对视着她:“你若是如此认为,那便是好了。”

赵凰深深的望着他,小脸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的回身,手指勾起一条辫子抚着说:“我还有事,暂时不想回家,你还愿意继续跟着我吗?”

他一本正经的打趣道:“你如果缺保镖的话,我倒愿意代劳护你到家。”

她低头浅笑:“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我就不拒绝了,领了你的好意。”

站在田园深处远观着这一幕幕的麒麟,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心里暗道:主子为什么要帮她激发体内的力量?那可是凤栖十分之三的神力!

他们进入县城以后,首先去酒楼里大吃了一顿,再去买不少路上所需的东西。

夜陵从酒楼看着她一个人大吃,到后面被她硬逼着吃下凡食,再接着陪她逛街,一路上见她买了一样又一样东西,还全让他帮忙拿着。

那么多的东西,他一双手哪里拿的过来,最终无奈的将其全部收入储藏袋。

吃也吃了,买也买够了,是时候该去衙门了。

刚到衙门口时,就看见巧儿急匆匆的带着捕快出来。

当巧儿看到来者是自己主子时,心里大喜:“公主,真的是你吗,奴婢没有看错吧?”

她端庄的笑着说:“本宫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自然是没有看错。”

“公主没事就好,那天奴婢没能在夜幕之前逃出去,还以为会有负你所望,死在魔窟林。之后发现公主给的包袱内不止有男装,还有别的东西,其中包括能解百毒的清毒丹,服了此丹后奴婢有幸不死……”

“第二日终出魔窟林,连夜赶入县城,可他们不信奴婢的说辞和身份,直至今日才彻底说服他们,好在公主平安无事,否者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

巧儿将事情经过向公主一一道来,而赵凰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巧儿,本宫没给你任何凭证,这也难为你了,你也别放在心里。”

巧儿点头,担忧的问道:“公主,那粮食之事该怎么办?”

“本宫自有主意,今日乏了,先在驿馆歇下吧,明日再启程。”

“是,公主。”巧儿转而打量着她身边的那名男子,深思了一下又问:“公主,这位是?”

她看了眼身侧的夜陵,想了想说:“呃,这是本宫的一位朋友。”

赵凰说完后立马进了县衙,而夜陵紧跟其后,徒留巧儿在原地发愣。

巧儿百思不得其解,心道:朋友,仅仅是朋友吗?为何要跟在公主身边?

进了衙门后,赵凰冒了一句话打断他俩之间的沉默:“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的身份,听后更是不感到讶异。”

他俊脸无波的解释道:“早见你穿着打扮不俗,身份高贵也理所当然,不足为奇。”

第二日,他们启程了,一路队伍护送她前往林州。

赵凰独自坐在马车里,时间久了便生出一丝烦闷,掀开帘子瞧了眼步行在前的夜陵:“停下。”

巧儿连忙上前一问:“公主,怎么了?”

他指着夜陵说:“让他上马车来。”

“公主,这不好吧,男女有别,况且你还未出阁,这样传出去对你声誉不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赵玗遇劫

马车附近的士兵清楚听到了公主的话,一个个忍不住打下激灵,齐刷刷看向夜陵。

赵凰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态度强硬的说道:“本宫不在乎,同样的话不想重复说三遍,让他过来。”

巧儿劝不了公主,只得照办,埋头走到夜陵身边:“公子,我们公主有请。”

他闻言来到马车旁:“你找我有事吗?”

她刚想说没,突然又把话咽了回去,对他说:“你上来。”

夜陵勉为其难的走上了马车内,冷冰冰的坐下,一言不发。

她见他这幅神态,心里极度不爽:“喂,你为何给我摆脸色看?本公主好心让你坐马车,而你却如此不情愿。”

良久后,他才说话:“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你不妥吗?我可不想……”

“不想什么?”她俯身对视上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闪了闪:“你倒是说啊?”

“不想……”不想负责话终是未说出口,改言说:“不想有对你不利的流言。”

她愉悦的笑起,往他面部凑近了一点,细瞧着他放大的俊颜:“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嘛。”

夜陵别过她的目光,身子朝左移了移。

赵凰一脸茫然,再次凑过去,姿势看起来极为暧昧,只是她未发现而已。

她看着他发红的耳朵,伸手摸了摸:“你的耳朵怎么红了,脸好像也有点。”

被她这么一说后,他的耳朵更红了。

她如同好奇的宝宝,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不放,弄得他心里很不自在。

突然,马车一抖,她脚下一滑,扑倒在他身上,差一点就嘴对上嘴了。

他俩四眼相对,尴尬顿生,无话可言语。

她半仰起身,瞧到他喉骨微微动了动,好奇的用手去摸了摸。

他终于受不了她的举动,抬手去捉住了她的柔荑。

手被他这么一抓,反而是她愣住了,呆呆的揪着他。

而站在一边观看着的锦栖,已经羞涩的遮住了眼睛,她千思万想都不曾料想过,自己的前世居然和夜陵有过这等尴尬的画面。

……

赵国都城外,一条竹林小道上,有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着,前后都有六名宫女,十二位侍卫。

半路上突然出现一群高大凶猛的土匪,他们常年在外为非作歹,行踪不定,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今日路过这里,正巧撞上赵玗出行的队伍,他们见此心想这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儿,便打起劫财的主意。

侍卫看着这群拦路的土匪,喝道:“大胆,竟敢拦截公主的马车,尔等还不快速速让开!”

就在此时,赵玗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依香如实禀告:“公主,有人挡住了去路。”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是他们?”

依香点头:“正是。”

而那群土匪远远看到了赵玗的样貌,为之惊艳了一把,两眼放光的瞪着,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其中一个土匪笑道:“公主是吧,好啊!我们哥们儿还没尝过公主的鲜儿,今天正好。”

另一个土匪跟着说:“公主身娇肉贵,细皮嫩肉,那滋味一定不凡。”

土匪头儿松了松腰带,肆无忌惮道:“嗯,爷有一段时间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了,今日遇上个公主,可有口福了,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体会一下公主的美妙滋味。”

依香听得面红耳赤,怒道:“大胆,公主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冒犯亵渎的,还不快让道,否者取了你们的狗命!”

这时土匪们才注意到依香的存在,老大饶有兴致的说:“这妞儿看起来还不错,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底下的兄弟兴奋的笑了,看得依香特别刺眼,怒不可言。

赵玗自然是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羞的红了脸,紧握起拳头。

“兄弟们上,拿下公主人人有份!”老大一声话下,所有土匪都冲了上去。

侍卫们奋力抗匪,宫女们却已吓得腿发软。

土匪很精明,知道擒贼先擒王,也不与侍卫过多纠缠,一部分人牵住他们,另一部分直朝公主冲过去。

宫女们怕的要死,除了依香全部躲在了马车后面。

只要是女的,土匪们都暂时不想她们死,等解决了那些侍卫,将她们一起带回去,所以这些宫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第一百七十章:堕神印现

土匪头站在马车外面,要进去抱公主的时候,依香挺身而出,挡在前面,倔强的说道:“要想上前一步,除非我死!”

土匪头大怒,一刀砍去:“不知死活的丫头!”

看着依香的人头落地,赵玗惊愕的瞪大眼睛,再看看那些死去的侍卫心如死灰。

她不甘命运的捉弄,不甘落在这群恶心的土匪手上,最终声誉尽失,成为人尽皆知的笑柄。

几丈以外,一个容貌清俊的墨绿长衫男子走近,他手上拿着一块透明的玉石,上面闪着强烈的光芒。

他疑惑的看向那名狼狈逃下马车的粉衣女子,心想:难道,她就是我命里劫中之人?

正当他要出手去救她时,忽然发现她的眼睛红了,右手腕上那个暗淡堕神印倏地溢出血色的光芒。

他心里惊道:堕神印!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凡女身上?传闻堕神印是对于那些犯下过错的神之惩罚,如同诅咒一般烙在身上,生生世世也无法消除。

赵玗感觉全身有一股力量爆发出来,不受控制的流窜着,双眼怒视土匪道:“就凭你们也想染指本公主,做梦!”

她举起一把透明的剑,愤恨的将这些土匪全数斩杀,最后体力殆尽,虚弱朝地下倒去。

穆子卿飞身而来,接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看着怀里的女人,他深深的蹙起眉头,手指轻抚过她皓腕上那枚,如彼岸花纹一般刺目的暗红色堕神印。

这个图纹看不懂像什么,倒和上古罪恶之邪的图案有些相似。

半晌之后,赵玗醒来,望着眼前的男子一怔:“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看样子她并不记得刚才自己身上发生过的异样,他也就不打算告诉她真相了。

“在下路过此地,见姑娘遭一群歹徒劫持,便出手救了你。”

“哦,那多谢公子了。”赵玗并没有起疑,因为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依香死的那一刻,自是理所当然的信了他的话。

她见自己一直躺在他的怀里,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起身离开了他的怀中,去马车后面看了看那些躺在地上的宫女,伸手探了下她们的鼻息还有气,没有死。

赵玗转身看着那些死去的侍卫,内心有些酸楚:“你能帮我埋了他们吗?”

还没等他答应,她又说:“算了,等官府的人来办。”

她最后将目光放在依香的尸体上,斟酌了许久才决定道:“帮我一起把她埋了就是,其他人事后通知官府来解决。”

“好。”穆子卿没有拒绝,同意了她的话。

赵玗回到马车,拿了一件披风盖住了依香的尸体。

穆子卿担心这些未死的宫女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事情,便在赵玗进马车时消除了她们的这段记忆。

之后,他和她一起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依香的尸体亲手埋下。

瞧着无碑的坟墓,她眼角泛起了泪点,郑重的承诺道:“依香,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等着,待我回去后一定会派人将你好生厚葬,现在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了。”

回到马车旁时,宫女们都已醒了,个个神色慌张的没了主意,看见赵玗还活着才放下心。

宫女之中一个稍微胆大一点的问道:“公主,你还要去相国寺吗?”

“去,这里离相国寺不远了,我们步行去,天黑前应该就能赶到。”

有个长相比较柔弱的宫女又说:“公主,要是在路上再遇见歹徒该怎么办?”

她神情严肃的训道:“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坏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经此一言,没有谁再敢说话,都规规矩矩的陪公主上路。

赵玗盯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子,不禁疑惑道:“你为什么还跟着我,是要与我一起去相国寺吗?”

穆子卿彬彬有礼的回答:“在下担心姑娘安慰,正好也要去相国寺上香,便与你一同前往,路上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天黑之前,他们到达了相国寺,次日一早便进大雄宝殿上香。

穆子卿问她:“姑娘是来求什么的,是求姻缘吗?”

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的赵玗微皱眉:“我是来求好运的。”

离开相国寺后,穆子卿和赵玗一路入了京都便分开,他又尾随她到了皇宫大门才安心离去。

赵玗回宫后,把所有事都禀告了父皇,皇帝知道后大怒,下令将土匪尸体处以火刑焚烧了,而那些护主死去的侍卫都加以厚葬,还赏赐一些东西安慰他们的家人。

至于依香因公主缘故特殊对待,赵玗说不少好话才使皇帝同意追封依香为县主,并以县主之仪重新厚葬了她。

第一百七十一章:完成任务

两月后,抵达南方林州。

这里因经过干旱和洪灾,看起来有些萧条凄楚,早已没了昔日风貌。

夜幕低垂,天色已不早了,他们先到驿馆歇息,待明天再开始发放粮食给灾民。

今夜是个难眠的夜,亥时三刻她起了床,披了件白色披风出门。

站在院中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良久后回身时,她发现夜陵坐在屋顶望月。

她不禁开口问:“夜色已深,你怎么还没有睡下,独自在这儿赏月。”

他从上面徐徐飞下,落在她面前:“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吗。”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她睫毛微动,垂下眼脸:“你呢,该不会是在想谁吧?”

夜陵一时兴起,玩味的勾唇邪气一笑:“确实是在想一个人。”

她追问:“谁?那个人是谁,说来听听呗?”

“秘密。”他的目光深邃迷人,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脸色跨下:“讨厌,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好歹算是朋友吧,就不能分享一下吗,何必藏着掖着的。”

“要我说也非不可以,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得先说你刚才在想谁?”

她瞬间不想知道了,立马找借口溜了:“我突然困了,要回去睡了,明天再见。”

第二日,用了早餐后,灾民已被聚集在规定的地点,等待领取粮食。

为了不让人发现储藏袋的存在,她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所以粮食全部放了出来,然后吩咐士兵把这批粮食运了过去。

她到现场亲自发放粮食,每人皆可得五斤大米,到最后全被领光了,所幸刚刚够,没有人再来领取。

接下来,着手调查官员私吞灾粮官银之事,一路查到底她才明白,朝中官员为什么都不愿接钦差大臣这个任务,而父皇为何最后选了她来当,原在这此贪赃赈灾之物牵连甚大,背后还有一棵大树不可轻易动。

这棵大树不是谁,正是两朝元老严太尉,她的外祖父,母后的亲生父亲。

她和那位外祖父并不亲,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在她眼里他是位不苟言笑的人物,一生刚正不阿,在朝中好评也颇多。

只是想不到这样的人物会结党营私,私吞赈灾之物。

假设他没有直接参与,也有纵容之嫌。

唉!这件事有点难办了,不管怎么说母后也是他的嫡亲女儿,她总不能让母后在九泉之下无法安息吧。

公与私,无论如何做,在外人面前都会有不好的议论,公事公办说好听点是大义灭亲,实则是亲生把自己的外祖父推向灭亡。

可若是选者私,又会被说徇私枉法,包庇皇亲国戚。

既然父皇有心看她怎么做,她就不能存私心。

想了许久,她决定把问题丢回去,让父皇来决断,如果外祖父没有参与,不知情,那便是不知者无罪。

假若他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勾搭,她绝不求情,一切安律法照办。

想到这里,犹云开见月明,心里再没有了纠结,即刻收集证据处理了这边的事,将所有涉罪者捕获入狱,一律按国法执行。

至于那些吐出来的灾粮和银子,她当日便发给了灾民们。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其他官员来办,她也是时候该回京了。

此次一行收获民心与声誉是必定的,然不可过满,否者危及自身。

回宫后,她带夜陵一同去见了父皇并将一切始末都告知了他。

父皇喜笑颜开的夸了她一番,似乎看着夜陵很合心,便问道:“你可有婚?”

她也不清楚他的事,疑惑目光投向了他。

他回答:“并无。”

皇帝又问:“那你觉得朕的公主如何?”

她见此不妙,立即抢先道:“父皇,儿臣不想嫁人,我们赵国优秀的公子有很多,朝凤还想好好的挑一挑。”

“也好,此事容后再说,六日后便是神庙祭天大典,凰儿要好生准备才是。”

“是,父皇。”

第一百七十二章:祭天大典

朝凤公主平安归来,还带回了一个男人,惹得不少达官贵族私下谈论,各种猜测声不断。

赵凰能活着回京,最不高兴的自然是张贵妃母女,别提她们这些天脸色有多难看了。

她一回宫,定是少不了赵玗上门找茬,这些年早已习以为常,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这辈子最不愿见的便是赵玗,试问这世上有谁会喜欢几次三番想害死自己的人,她不记恨已是最大宽容了,但若她依旧如此,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悠闲的坐在亭内品茶,知道那些宫女是拦不住赵玗,索性便会一会她。

赵玗粉装不改,一身奢华的红粉宫裙,完美的展现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气势凌人道:“皇姐,多月不见皇妹甚是想念,怎么回宫了也不打声招呼,是不想见到黎阳吗?”

她微扯唇角,冷声一笑:“皇妹这说的是哪里话,皇姐一路舟车劳顿,整个人疲乏的很,在殿里歇了好些天才恢复了点。”

赵玗讥笑道:“皇姐一向身子骨不太好,这一路颠簸倒是难为你了。瞧你如今这般,皇妹甚是担忧,再过两日便是祭天大典了,皇姐怕是又要受苦了,不如禀明父皇免了这次,也好呆在宫中好生修养。”

“皇妹的心意皇姐领了,只不过祭天大典何等重要,怎么能因身体不适而不去,何况我这身子还不至于差到连个祭天大典都无法参加。”

“既然如此,那皇妹放心了。”赵玗说话的语气颇重,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机。

忽地,她感觉右手腕传来一阵灼痛,微低眸瞧了眼衣袖内,果然是那个奇怪印记在作怪,每次一发光就出现痛觉。

她握紧依旧,一切掩饰的很好,并未让赵凰发现任何异常。

赵玗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男人走来了,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俊美的男子,人如玉,气若竹,好像是巧夺天工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完美的无可挑剔。

那双深邃若神祗睥睨天下的冷眸仿佛能容纳百川,只要微微一笑便会化作柔水,温和和侵心,迷人心窍。

仅一眼,她就看上这个男人,盘算着如何将他弄到手。

令她很不爽的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来看都不看她一下,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瞪着赵凰那贱人不放。

哼,果真和她母后一样是只狐狸精,专门魅惑男人!

两日后,神女殿外聚集了很多大人物,不论何人都身着素衣,简约大气。

赵凰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衫,看起来分外清爽优雅,宛如月宫中的仙子。

而赵玗着一身浅粉色襦裙,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粉嫩,柔媚中带着一丝甜美。

祭天大典十年一次,从古延续至今不变。

所谓祭天并非真正的祭天,而是祭祀一位无人知晓的神女。

相传上古时期灾荒不断,妖魔作祟,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某日有一绝美的女子来到这里,帮人们度过灾难,斩退妖魔。

事后还传他们一些如何抗灾救灾,降妖伏魔的方法。

人们感念她恩情,便为她塑了一尊神像,每隔十年祭祀一次,乞求神女保佑他们平安。

今天的焦点是由谁担任祭祀,往年皇家的祭天大典都是早就挑选好人物,而今年独独例外。

在太监宣读完皇帝下旨加封朝凤公主为荣长公主的时候,大家心里掀起惊涛拍岸,一下子明了陛下的用意,他这是要朝凤公主来担任祭祀。

一旦祭祀成功,便会受世人尊敬,那是无限的荣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而今陛下让朝凤公主祭祀,可见在他心底的位置有多高!

听到赵凰不仅被加封为长公主,还获得祭祀神女的资格,赵玗就咬牙直恨,多么想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

女子一旦十七岁以后,就没有资格再担任祭祀,这说明她今天如果错过此次,那今生便再无资格。

那一瞬间,心底闪现杀意,手腕上突然传来痛意,才使她清醒过来,不至于沉在杀念中无法自拔,作出失去的错误。

她右手捏住左袖腕,眼睁睁的瞧着赵凰进入神女殿中,那一颗心跌入了谷底。

赵凰走完了所有的仪式,到最后一步便是上香,祈求神女保佑,恩泽吾国。

当她仔细看这尊神像时,着实骇了她一跳。

因为神女像的外貌,竟然和自己有几分相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神像显灵

忽然之间,神像闪现微弱的白光,代表祭祀成功,神女接受了她的祈祷。

此时,另一个地方里,一位双目紧闭的绝色女子猛然睁开了眼。

她一袭冰蓝色的流纱裙轻薄飘逸,宁静清凉,逶迤铺就在玉石地面。

那张清丽出尘的绝世容颜高雅如雪,仿若雪中傲梅,高山雪莲般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而新月眉下的那双桃花眼纯净清透,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那只纤纤玉手轻捂着胸口,微启红唇,吐语如珠,似雪一样清冷悦耳:“我好像,感应到了第二魂的存在。”

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锦栖的容貌竟和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比锦栖美了不止三倍。

女子突然起身往外走去,一道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光墙将她倏地反弹了回去。

此刻,那双美丽的眼睛滋生出点点怨念,随后她又释然了,转瞬间所有怨恨荡然无存。

……

站在神女像前的赵凰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惊到了,用衣袖遮住眼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强光仅维持了十几息就消失了,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场梦,醒来后便不存在了。

而在神殿中的十二人,除皇帝和国师圣女及赵珏等三位皇子外,还有些朝中大臣都瞧见了刚才的神迹。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神迹的出现惊呆了,尤其是国师与圣女最为诧异。

圣女一身雪衫清尘脱俗,气质绝伦,如同坠落凡尘的九天仙女。

她吃惊目光投在赵凰的脸上,若说刚刚是惊讶神迹的显现,那么现在就是惊愕。

从古至今,祭祀都是走走过程,并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会祭祀成功,神女像显灵。

最让圣女惊讶的是,这位公主居然跟神女雕像有些相似。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国师笑道:“陛下,神女像显灵,是吾国的福气,天佑我赵国啊!”

跟着圣女又说:“陛下,从古至今神女像从未显灵,这次公主祭祀能出现神迹,说明公主殿下的身份非同一般。据闻公主出生之时,百凤贺喜,可推测为凤女下凡……”

没过多久,朝凤公主祭祀,神女像显灵的事就传开了。

赵玗闻知后,面部现出龟裂,神色难看至极,心底再次涌出杀意,手腕的灼痛感立马又传了过来。

她紧张的握住手腕,内心疑惑着: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凰祭祀以后就去了神庙后院散步,突然有批黑衣人凭空出现,朝她伏击而来。

这些黑衣人似乎和上次是同一批,他们每个身手极好,她与之交战了百招后,明显开始有些吃力。

眼看赵凰败于下风,黑衣人对她的攻击又加强了,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这时,夜陵从天而降,一手揽过她的柳腰,一手拿着把长剑回击。

只见他抱着她一个旋转,剑尖在半空画出了个漂亮的圆圈,瞬时剑气四溢,将黑衣人全部震伤,甩出一丈之外,个个狼狈的起身逃走。

他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她摇了摇说:“没,多谢你及时出手相救,否者我命危矣。”

“你无需跟我客气,反正救你也不是一两回了。”

“呃。”好吧,她无话可说了。

在去林州和返程的路上,她的确遇到了多次不同的暗杀,每回都是他出手她才得以平安到至今。

为了不引起轰动,遇刺的事她隐瞒了下来,对外只字未提。

赵玗见她还好好的活着,气的半死,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发泄情绪。

她心底闪现着强烈的恨意,不除了赵凰,她一辈子都不会痛快。

随着她心里的杀意增加,手腕上的灼痛也更为明显,胜过之前两倍。

穆子卿一来就发现了赵玗的异样,关怀的问道:“你怎么了?”

她猛地抓紧衣袖,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秘密,微微有些紧张的说:“没,我没事。你为何来了?”

他蹲在她的面前,强行拉开她的衣袖,一个奇怪的图腾呈现,泛出刺目的血色之光。

她连忙用衣袖盖住手腕上的图案,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态度认真,语气婉和的问:“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又问:“这个印记是你生下来就有吗?”

她否定道:“不是。”

“那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打心底里不愿说,只因讲出来等于间接承认那些不光彩的事。

“因为只有我可以帮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搬入公主府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说了:“是在九岁那年,第一次起杀心,推我皇姐下水的时候。”

“那是不是每次一旦你起杀心,这个印记就会有异常?”

“不是,以前有个宫女打碎了我最爱的玉镯,我下令将她丈责而亡,但这个印记却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么说,每回只要你对你皇姐起了杀心,它才会有异常?”

她点头:“嗯”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堕神印跟那位女子有不可脱的关联,至于真正原因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赵玗见他沉默不语,不禁笑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连自己的皇姐都不放过?”

穆子卿目光有点复杂的看着她,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只是轻轻的抚了下她的头。

他确实不认同她的做法,可有些人有些事生来就注定了,关键在于能否一直保持本心,不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赵玗从小生活在张贵妃的仇恨之下,被不断灌输着不良的事物,自然会站在她母妃的角度看事看物,行为作风也与之如出一辙。

加之生性高傲,不甘屈居人下,而赵凰样样胜过她,即便她不愿承认,那也是不真的事实。

长期以往,心里就会变得扭曲偏执,从而导致成如今的赵玗。

……

清风徐来,湖中碧水波光粼粼,长廊上站着一男一女,远远看去宛如一对璧人。

女子生的貌美如花,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眸光流盼,如星光璀璨夺目,衬托得她嘴角的浅笑愈发明媚动人:“这些天,在宫里住的如何?”

男子一身银灰长袍,寒眸如冰,容颜若玉温凉,垂眼瞧着湖里嬉戏的鱼儿:“还可以,只是有些人太讨厌,想避也避不了。”

她手上拿着绿叶往湖中扔去的动作一顿:“你指的可是赵玗。”

他点头承认:“嗯。”

“她那人就那样,总喜欢争强好胜,你也别放在心里,当她不存在即可。”

“嗯。”

“对了,再过几天我就要搬出皇宫,入住公主府了,要不你随我一起去小住些时日,也好让我好好招待一下你这个恩公。”

他抬眸直视着她,思量了半刻说:“好。”

几日后,她正式搬入新建的公主府。

当天,有不少宾客盈门,前来送礼祝贺。

她忙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送走所有的客人,才有时间闲下。

这座公主府建筑繁琐,每一处雕花都恰到好处,摆设格局和景观设计也相当不错,占地面积大了寻常公主府好几倍。

她将夜陵的住处安排在西厢院,选了一个最上等的殿给他住。

夜色朦胧,晚风习习,她站于桥头望着天空,沉浸在回忆中。

不知何时,身上多了件披风,她才蓦然回神。

“夜风微凉,不宜久站,你忙了一天,定然已乏了,还是回去歇息吧,时候也不早了。”他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嗯。”她折身回了娇凤殿,静静的卧在榻上久而未眠。

五日后,她到西厢院去找他。

赵凰轻推开房门,看见他正在椅上闭目养神,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近距离下欣赏了会儿他闭上双眼后的样子。

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喂,我都来了好一阵子,你也别装了。”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警觉性不高,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装。

果然,下一刻他张开了眼,目光扫在她如雪的容颜上:“我不是喂,我有名字,叫夜陵。”

“呃,那个夜陵,三日后我要去城外郊游,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啊?”

“盛情难却,岂有不去的道理。”

她莞尔一笑:“那你今天,不如陪我街上逛逛,买一些东西。”

忽而她想到有东西还未还给他,便把储藏袋拿出来递给他:“还你。”

“不必了,这东西我不缺,平日里也用不着,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那多谢了。”她毫不客气收起储藏袋,一把拖起他:“走吧,我们去街上。”

他其实很想拒绝的,但话始终未说出口,就这么被她拐出了门。

出门逛街,去首饰店和胭脂铺是少了的,她买了一套朴素的首饰,玫瑰红的胭脂水粉,然后去裁缝阁量身定制了一件款式简约的普通衣衫。

顺便她问了问他需不需要点什么,他直摇头,因为这些俗物他不仅看不上眼,也不需要。

第一百七十五章:城外郊游

皇宫中,御书房内,张公公呈上一张纸给皇帝,他看了后大怒,愤然的将手里东西扔了。

纸张飘然从御案划下,落在了地面。

张公公连忙拾起纸张,放到御案之上,规矩的埋着头,不敢说一句好坏话。

良久后,皇帝渐渐平息怒气,吩咐道:“去把朝凤给朕传来。”

“是,陛下。”张公公火急火忙的出了皇宫,到公主府上请来了赵凰。

父皇突然的传唤,令赵凰感到讶异,不由向太监打听道:“张公公,不知父皇他传朝凤入宫所谓何事?”

张公公一脸为难:“公主别问奴才了,待会儿你进去后自然就知晓了。”

赵凰步入御书房里,看了眼皇帝伟岸的背影,轻轻福身问安:“儿臣见过父皇。”

片晌之后,皇帝忽问:“凰儿是否知父皇此次唤你来,为何事?”

她回答:“朝凤不知。”

“那凰儿可知何为君,何为民?”

赵凰闻之心中大惊,却依旧维持表面的冷静,想不通父皇话里的用意。

她思虑了几息,不卑不亢的说道:“为君者当以社稷为重,君轻民贵,以德服天下,为民者当安分守己……”

皇帝听后笑之,直道:“好,好啊。”

殊不知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的紧张,生怕一个不慎说错话,触怒了龙颜。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此刻更为纳闷的是,父皇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他不觉得问错了人吗?

正在她想入非非之时,皇帝又问:“凰儿,想不想了解更多关于君与民,天下和江山的事?”

“啊!”赵凰心里暗道不好,刚才自己在想事,根本没认真听父皇说的什么。

她纠结了会儿,咬牙说:“想,我……”

赵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一言打断了:“凰儿,父皇为你找了位老师,你看你满不满意。”

她瞄了一下款款而来的中年男人,内心大吃一惊:这不是李太傅,父皇以前的老师吗?

唉,似乎不管她如何作答都不太好,唯有顺应帝心才是真正的好。

“父皇的老师自然是最好的,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畅怀一笑:“好,好,好……”

……

时间飞快流逝,一下子到出城郊游的时刻。

这天,她和夜陵乘坐同一辆马车出行,到了郊外时发现其他人均以到齐,她算是来得最晚的一个了。

此回郊游,有不少皇亲贵族、名门子弟。她素来不与这些人交好,也没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只是大致看了眼周围的人。

赵玗兄妹在离她一丈多远处,而站于三皇子身侧的那名黄衣女子是外姓亲王之女,德宁郡主吴喜。如若不出意外的坏,她应该就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至上次以后,她就再没有和这位三皇兄有过交集,看今天场面她也不想上去问好。

赵玗今天倒是出乎意料的开心,拉着吴喜的手有说有笑,眼神时不时往她这边飘来。

在她心里对赵玗是眼不见为净,才不愿搭理她,转身就往他处漫步而去。

只不过,赵玗并不想放过她,总要找找茬,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姐,来都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德宁郡主甚少入宫,从小生长在她父王的封地之处,没有参加过任何宫宴,压根儿不认识朝凤公主,此次入京就是为亲事而来。

吴喜听见赵玗唤某位女子为皇姐,便好奇的顺着她视线看去:“她是?”

“我同父异母的皇姐啊,如今的朝凤荣长公主。”赵玗话里满是不爽的味道,故意又加了一句:“以前啊,她跟我皇兄最要好,比我这个同胞皇妹还亲。”

吴喜自是听出她话中的不悦与嫉妒,觉得赵玗像个喝了十年老醋的娃娃,什么不开心都显在脸上。而她自己心头虽有些抵触,但还是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凰把赵玗的话听在耳里,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她与夜陵边欣赏着风景,边继续往前走。

赵玗见此分外不满,大声喊道:“赵凰你给我站住!”

她还没来得及说下句话,便被赵珏严厉的喝止了:“黎阳,不得无礼,胡闹。”

“皇兄。”赵珏气得脸色发红,直想跺脚。

第一百七十六章:前世宿敌

蓝天白云之下,一片葱葱翠林中,她和夜陵漫无目的走着。

过了好久,她终于开口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夜陵,这辈子你最大愿望是什么?”

他微愣,目光低沉了一瞬:“我没有愿望。”

她不解的揪着他,蹙眉道:“人生漫漫,每一个人都有愿望,为什么你会没有?”

夜陵微敛眸子,眼神有些看不穿的沉重:“原来有,之后觉得不重要了,所以不再需要。”

她望着他擦肩走过的背影追了上去,追问道:“你以前的愿望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他回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反问道:“那你,能把你的愿望跟我讲吗?”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我问你好不,怎么最后反成了分享秘密。

“我愿望是……”希望墨哥哥可以回来,我想……

恰在此时,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跑来。

赵凰也听到了动静,对他说:“好像有很多杀手朝这里来。”

“到底是哪些人非要杀你?”

想想今天的情景,往日发生过的事情,她基本可以断定是某个人:“应该是她吧。”

“这次留不留活口。”

她想都不用想,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留。”

待黑衣人现身后,他抽出一把凡剑,刷刷几刀将一干人等全数解决,那剑法那动作是非常霸气利落,杀得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全部倒地绝气的黑衣人,赵凰面上平静无波,因为她早已习以为常,麻木之心不可能再有任何怕的感觉。

一会儿后,赵玗出现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故意来到这儿看她死没死。

赵凰不屑的睥睨她:“皇妹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赵玗讽刺的笑起:“呵,赵凰,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比起某些人来说,还好吧。”她的眼里泄出一丝厌恶感,半怒含笑道:“你可以滚了。”

“有你的地方呆着总会不舒服,我一点也不稀罕,但我更希望滚的那人是你。”赵玗未怒反笑,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夜陵,眼底划过妒忌,瞧着赵凰的眼神乍现浓浓杀意。

忽然,赵玗手腕上堕神印红光溢出,传来刺骨的剧烈疼痛,那双黑色的眼眸刹那间变成绯瞳,散发的光芒如一团红火在燃烧。

赵凰看到她的异样为之一惊:“她的眼睛怎么变成血红色的了?”

正当她要上去一揪究竟时,他猛然拉着她的皓腕:“别过去,杀气太重。”

赵玗火红的眸子怒视着她,下一刻那身粉衣褪变成了大红色的衣衫。

她似乎透过赵玗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人,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不是原来的赵玗。”

夜陵微皱眉心,眼底泛起一丝惊色:“她是赵玗,但不是如今的赵玗,而是曾经的她。”

她一脸雾水:“你这说的是什么,为何我的完全听不懂?”

他面色微变,感受了赵玗身上的力量波动,可以完全笃定道:“她是,霓虹。”

赵凰似懂非懂的看向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可能跟所谓的前世今生有关。

红衣女轻声一笑,眼里的嘲讽很明显:“凤栖,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呀,都到了人间也能碰到你。不过这样也好,以前那些旧账是时候该好好清算了。”

赵凰满眼迷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霓虹眸中的仇深似海,愤恨的讥讽道:“什么意思?呵呵呵呵!难道还需要多说吗?凤栖,别在我面前装了,我最讨厌你这副嘴脸!”

“从来我样样都不输于你,可为何得到一切好处的永远都是你!他们把你捧在手心呵护着,却将我看得一文不值。”

“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为什么我所喜欢的只爱你,我所敬仰的却把慈爱全部都给了你,就连我身边的也只围着你转。他们一个个从始至终都只会顾虑你的感受,又何曾考虑过我……”

红衣女越说越激动,对她的恨意愈发强烈,血红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赵凰听得感同身受,很是为她抱屈,但是自己并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夜陵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内心变化,不禁将她拉入怀中,低声斥道:“笨蛋,她满口谎言,你也信。”

她疑惑的望着他:“可是……”我觉得她说得很真切啊?

“说你笨你还不信,她的话鬼都不会信,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子才会相信。”

她微嘟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倏尔紧了一分,与她四眼对视、互动着。

红衣女双拳紧握,恨不得将眉来眼去的他们拉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男人传情,也不怕死的太早。”

赵凰脸色沉下,不爽的瞧着她:“胡说什么,羡慕还是嫉妒恨,我看是你想和男人传情还差不多。”

红衣女气得半死,暴怒道:“找死,看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

第一百七十七章:生来相克

突然间红光四射,罡风大起,落叶纷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被卷飞,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赵凰下意识的埋进他怀里,而夜陵用长袖挡在她身前,幻出白光化作光墙抵制突来的侵袭。

半刻钟后,风停叶落地,红衣女霓虹脸色阴霾狠戾,吼道:“夜陵,你给我让开,这件事和你无关!都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

他点了怀中人的睡穴,紧紧搂着她对红衣女说:“霓虹,你认错人了,她不是凤栖,她只是一个凡人。”

霓虹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恼怒不已道:“你想骗我!为了保护她,你竟然连这种事都编得出来,哼!”

“我没有骗你,她是赵凰,不是凤栖,只不过是和凤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凡人。如果你想找凤栖,大可去神域,她就那里不会离开。”

霓虹心里划过一个念头,莞尔笑起:“那你告诉我,她现在神域何处?”

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神塔。”

霓虹仰头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她凤栖也有这一天!”这个消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兴奋又解气。

“如此,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走?我为何要走?你以为你随便编个谎话我就会信?我还没那般傻!她的灵魂,她的力量是那么的熟悉,我岂会认错!”

霓虹又是大声一笑,笑得肆意畅快:“哈哈哈哈哈!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凤栖也会魂飞魄散,神魂四分五裂!如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她便是凤栖的第二魂!”

夜陵明知道骗不了她,但还是想试一试,可惜结果如预料一般,当真只有出手才能了事。

他心里闪现杀机,为了不威胁到她魂魄相融的时候,他只能将她除掉。

“夜陵,没想到你因为她,居然对我动了杀意!好呀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霓虹愤恨的展开了攻击,招式诡奇狠辣,处处不留情。

夜陵一手抱着赵凰,一手应付她的攻击,丝毫也不显得吃力,可谓轻松自如,还屡战上风。

霓虹气急败坏的发起猛烈攻势,却依旧屡战屡败,不敌夜陵。

倒在地上的霓虹眼中红光减淡,手腕那个堕神印变成了暗红色,淡然而无光,一身红衣也变回了原来的粉色服饰。

他执着神剑步步逼近,当剑尖要刺进她胸口时,忽来一阵大风,有个身穿墨绿长衫的男子凭空出现,抱起地上的女人转瞬消失。

夜陵眼中闪过一道刺骨的冷光,却始终没有追去,公主抱起了怀中的女子,慢步而去。

罢了,这次暂且放过她吧。

他瞬间转移回公主府,将她抱进了娇凤殿,轻轻放在塌上。

穆子卿带着昏迷的赵玗来到一处宁静的地方,是一条小溪旁的茅草屋内,里面的家具已开始腐朽,到处起了很厚的灰尘和许多蜘蛛网。

他使了个除尘诀,整个屋子转眼焕然一新。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赵玗醒来,起身下床走出屋外,看到了他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为什么会在此处?”

他转身凝视着她,解释道:“我刚好路过,看见你倒在地上,便将你带了来。”

赵玗怎样也想不起躺在地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记得她雇人刺杀赵凰失败,她亲自现身后的记忆就断了。

她才不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他定然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更知道是自己******伏击赵凰这件事。

那颗慌乱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她对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起不了杀心,最终下定决心道:“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我的死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来发善心。”

她往前踏出几步后,他乍然说道:“是因为我知晓了你不想泄露出去的秘密吗?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他间接承认看到了那些事,并清楚她所做过的全部。

“但愿你,永远记住这句话。”

“你为何想取她性命,我看她也并没有对你心存杀意。”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着于杀了那个人。

她脸色不悦,回身望着他:“你懂什么?她有多无害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我就是讨厌她那副假正义,不记仇的样子。”

他无奈一叹:“你这又是何必呢。”

“呵呵,何必,我生来就偏执!或许我们前世真的有仇,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便讨厌她,看她非常不顺眼,注定我们这一生都做不了姐妹,只能是仇人!”

他劝道:“有时候执念伤身害己,未必是一件好事,唯有放下方能解脱、自在。”

“放下,谈何容易,我们两个生来相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的地位、名誉、所有喜欢的所在意的我都想拥有,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巧儿挑明

第二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赵凰从梦中醒来,那个梦里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又模糊,一直以来她却始终看不清白衣人的面貌。

她洗漱梳妆打扮以后,出了娇凤殿散步,悠然来到石拱桥处,看见夜陵独自站在桥上。

昨日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浮现,她轻步走至他身侧,为昨天之事道谢:“夜陵,谢谢你了,昨日要不是有你在,我恐怕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夜陵扭头,如水的目光落在她面上,注意到她发间有一片残叶,不禁抬手为她取下:“客气了,救你只是顺手而已。”

她面色微僵,想张口再说点什么,却终究未说出口。

下午的风微凉,她一人坐在亭里,纤纤玉指拨动着琴弦,一曲悠扬诉情衷。

夜陵站于她身后对面的走廊上,远远的看着,直到琴声戛然而止时才翩然离开。

赵凰回到书房,坐在文案旁发呆,想起了梦里的画面,她不由的执笔描绘起来。

一副人物画渐渐的呈现了出来,朦胧的背景仙雾缭绕,有个超然出尘的背影负手而立,他一袭白衣微扬,风轻拂了起那头如瀑飞下的墨发。

静静的瞧着这张画,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墨哥哥,也不知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和画中人一般无二。

赵凰恍惚间听到了脚步声,待他走近时,她才蓦然回神,还没来及把这画收好,就来了一股奇怪的风,将它吹落在地上。

夜陵捡起脚下的纸一看,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连忙跑过去抢回画,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说:“这是我无意间画的,让你见笑了。”

他没有表情,只是淡然问了一句:“你,可是喜欢画中的那个人。”

“啊。”她猛然一愣,像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我……”

半晌了,她也没回答出是与不是。

次日,她刚用过早膳,坐在殿外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心儿和巧儿两个丫鬟在旁伺候。

赵凰这样歇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忽然感到有点口渴,便吩咐道:“心儿,去给本宫沏一壶茶来。”

“是,公主。”心儿立马去沏茶。

片刻后,巧儿问道:“公主,你如果觉得烦闷,可以和夜公子一起出府散散心。”

她摆了摆头:“巧儿,有些事你不懂。”

巧儿容光焕发的笑道:“公主,奴婢看得出来夜公子对你不同寻常,其实公主可以为自己好好考虑,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她一副端庄的容态,严谨的诉斥:“你一个未出嫁人的丫头也敢妄议这些,谁给你的胆子。”

“公主恕罪,奴婢也是为你着想,女子早晚都要嫁做人妇,与其让他人左右婚事,不如选一个合得来,且对自己好的人,总好过每日面对不想看见的人。”

巧儿从侧面劝解着,她一心为自家公主设想,却忽略主子的心思。

赵凰倒也明白丫鬟的好意,只是她不这般想,也听不进巧儿的话。

“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巧儿知道公主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公主,奴婢有罪,巧儿只是觉得夜公子不错,对公主也很好,你们俩看起来很般配,相处的也很融洽,他做公主的驸马再合适不过。况且,公主你也并不是对夜公子无意……”

赵凰实在不敢再听下去,丫鬟言中之意简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突然被巧儿这么一说,如何接受得了,当场就发火了:“大胆!”

巧儿也不顾公主的怒火,继续说道:“公主,这一路来奴婢看的很明白,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公主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当真对夜公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赵凰迟疑了一瞬,随即说:“我与他只是朋友关系,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越过,从今以后你不许再提起此事。”

“是,奴婢遵命。”巧儿败给自家公主,知道说不通她,只好作罢。

巧儿看的很透,知道公主若错过这一次良缘,怕是这一生也再难找不到可以相伴到老的人了。

她更清楚有个人一直藏在公主心里,那个人就是国师之子白公子。只不过他已外出求艺,归期不定,可能到死也见不了最后一面。

唉,公主这又是何苦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冰凉的吻

半月内,她都几乎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鲜少出门,不知是刻意躲避,还是怕见到他。

每天她都过得格外恍惚,没有一日感到真实,时常沉醉在那个从小到大都会做的同一个梦中。

今夜她又梦见了他,他到底是谁,为何总是出现在她梦里,却又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夜色如梦,月光洒落窗内,黑暗的屋里多了一丝光明。

她下榻推开窗子,望着月色发愁。

不知不觉中她走出院落,来到拱桥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夜陵,正面朝自己而来。

她刚想转身离开,他猛然抓住她皓腕质问道:“为什么要躲着我?”

赵凰心头一愣,避开她的目光:“我没有,只是见天色太晚,正要回去歇息。”

“可你才刚出来不久。”他的一句话把她堵得死死的,令她再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她低头垂目,陷入沉默。

他抬手轻抚了抚她额角的碎发,那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亲昵,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彷徨失措的偏头躲开他的触碰。

“怎么了?”轻柔低醇的嗓音落入赵凰耳里,心湖禁不住激起了一圈涟漪。

她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心里一片慌乱,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赵凰不禁想到巧儿说过的那些话,忽而问道:“夜陵,你喜欢我吗?”

他目光一怔,良久后才淡然回答:“没有。”

“没有最好,因为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你。”她进一步靠近他,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的心就像这个吻一样冰凉无比,没有任何感情。”

旋即,赵凰决然转身离去。

她捂着微疼胸口,闪过一抹疑惑:为什么我会有一点心痛?

几日后,夜陵坐在客房里,不喜不悲。

麒麟急匆匆跑了进来说:“主子,你的信。”

他摊开手心,一只冰蓝色的光影仙鹤飞出,落入夜陵的掌中。

夜陵施了个读取内容的小法术,只见光影之鹤飞起,在半空划过,渐渐展开成一面巴掌多大的光屏,一个个蓝色的字体跳跃而出。

看完内容后,麒麟问他:“主子,你要不要去见她?”

“不去,至她跳下轮回台那一刻起,我与她便不再有任何关系,死生两不相见。”

麒麟无语了,心想主子你不想见她,为什么还要帮她寻找散落的魂魄,甚至最近每天失魂落魄的躲在暗处守着她的第二魂。

就在麒麟想事情想入神的时候,察觉到夜陵已朝门外走去,赶紧问道:“主子,你要去哪里?”

夜陵脚下一顿:“去看看她。”

他们两个隐身入了娇凤殿,瞧见赵凰还躺在榻上歇息,睡得很沉。

麒麟走在主子后面,虽然隔床塌有那么一段距离,却能依稀听到睡梦中的人儿嘴里正呢喃着一个名字。

走近仔细一听,她喊的那个名字是“斯越”。

麒麟心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想着她喊谁不好,偏偏要喊斯越,这分明是让他家主子难堪,想起那些不开心的过往嘛。

他听得心惊,态度大转,很想把这个名字扼杀在她嘴里。他此刻愤愤不平,想着主子的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麒麟是不知道他家主子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只要他走过去看一下就会明白,夜陵此时的心情极为糟糕,比他难受了很多。

躺在床上的赵凰自然是看不到这一幕了,她还沉浸在越来越丰富的梦境中,里面的画面多变,越来越清晰,就是看不清白衣人的脸。

夜陵冷着脸出了娇凤殿,麒麟跟着追出去,见主子走的方向不是要回客房,而是公主府的大门,连忙问:“主子,你又要去哪儿?”

他冷冷的丢出两个字:“东海。”

“哦。”麒麟一下子明白了,主子是要去东海赴龙王宴会。

不过这样也好,此次一行可以遇到不少熟人,相聚聊一聊,散散心,也好过整天憋着,自己跟自己找气受。

几日转眼即过,府里的丫鬟前来向她禀报说:“公主,夜公子五天前出门了,至今也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听了丫鬟的话后她心里有数,他这是不告而别,甚至连只言片语也不愿留下。

不过,走了也好,走了她便不会再纠结,便不会有任何烦恼。

可是,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心里边还有一丝丝不舍?

难道,是这段时间习惯了他的存在?

第一百八十章:疯狂到底

三个月转瞬而逝,这天她听到一些关于父皇病重的传言,便入宫打探虚实。

穿过重重宫门,她瞧见赵玗和吴喜并肩走来,且注意到了一道不同寻常的目光,那是来自于德宁郡主的。

一月前父皇就下旨为三皇兄赐婚,那个对象便是德宁郡主,身为未来的三皇子妃,她自然会和赵玗这个小姑子走得近。

而赵玗定然少不了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前几次兴许不会放在心上,可话说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吴喜肯定会在意,对自己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今天这种画面她早有预料,只是比想象中迟了点。

不管吴喜怎么看待她,赵凰都不在心,因为她还不配。

赵凰选择无视她们的存在,连声招呼都难道打,径直走她的就是。

见她如此样子,最生气的莫过赵玗,当场气得肺炸,要冲赵凰发火时被吴喜给拦住了。

吴喜诡异的笑了笑:“公主,先别管她,等三皇子成了皇上,你便是赵国最尊贵的公主,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赵玗听进了她的话,灿烂的笑道:“皇嫂之意甚是有理,黎阳这次就听你的。”

赵凰来到甘泉宫外,发现这里四处看似平静无人,暗处却隐藏了很多侍卫。

一到门口,四个陌生的太监就上来拦她:“公主,请回吧。”

她眼神锋利的像把刀,冷冷的扫过他们:“大胆,竟敢阻拦本宫去探视父皇。”

太监面不改色道:“公主,你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们,陛下病重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她心知硬闯也入不了殿,便只好作罢回府。

半月后,皇帝驾崩,举国同哀,三皇子赵珏暂理朝政。

这天深夜有人前来造访,她还以为是谁呢,当那人摘下黑布才知原来是她的外祖父严太尉。

“是你,你来干什么?”

“公主,陛下之死,事有蹊跷……”

他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她就回绝了:“你回去吧,此事本宫也无能为力,顺应天意吧。”

“可是……”他心有不甘,不想放弃。

“父皇是病重而亡,没有可是。”她靠近严太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外祖父,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唤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你若想保严家平安,还是想辞官离开京城都,找一个地方颐养天年吧。”

三日后,严太尉辞官,带着一家老小前往边远之地养老。

这天,她还是出了城去送外祖父,看着那几俩远行的马车,她沉重一叹:外祖父,对不起了,朝凤只是一个女子,不想过问这些事,只能辜负你所望了。

半月后,赵珏登基为皇,昔日的张贵妃如愿成了太后。

赵凰奉旨入宫,却半路被赵玗拦下:“皇姐,黎阳想单独跟你聊聊,你因该不会拒绝吧。”

她随赵珏来到寒潭边,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何事?呵呵呵……”赵玗轻声一笑,眼底划过一丝恨意:“皇姐不妨猜一猜。”

“有话直说吧,本宫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清楚你想做什么。”

赵玗眼里的恨深了不少,看她的目光充满嫉妒。

皇兄登基本应该是她高兴的时候,可她得知了一个秘密让她无法开心起来,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跑来找她的原因所在。

以前她天真的认为,只要助皇兄成为皇帝,她便可心想事成。

可惜到头来她错了,错得很离谱,她依照皇兄之意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在不久的将来她的仇人还会比自己过得更尊贵滋润。

那碗带有剧毒的燕窝是她亲手奉上,害死了父皇,成全了皇兄,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不,她不甘心,她一定要赵凰死,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偶闻皇兄说你的剑术不错,皇妹便找了个师傅学了些时日,今日想跟皇姐比试一番,还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赵凰不想跟她比,立马转身走人。

谁知她不愿罢休,直接出招对付自己。

赵凰处处忍让,躲开她的攻击,赵玗却步步紧逼,非要她出手不可。

再好的耐心也能被她磨光,赵凰终于不在退让,开始对她发出攻击。

赵玗如意的勾起了抹笑,找准时机令她出狠手。

就在赵凰一掌打向她胸口时,她不躲不让,硬受下这招,被拍飞掉落寒潭中。

赵凰看着这一幕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避开之际,一群宫女跑了过来,大声吼道:“黎阳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选择和亲

赵玗落水的事很快传开,由于寒潭太深,出动了很多侍卫都未能将她捞上来。

张太后得知此事后大怒,问及黎阳为何落水时,宫女答道:“黎阳公主与长公主比剑,不慎被打落寒潭。”

她听后气得差点晕倒,立即带人去找赵凰索命。

此刻赵凰正在甘泉宫内,赵珏了解黎阳落水的经过,并没有为难她。

张太后冲进来,看到赵凰就不顾形象的扑上去,像个泼妇一样抓住手臂使劲摇道:“小贱人,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赵珏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拉开了张太后,将赵凰护在身后:“母后,你别这样,这件事不全怪朝凤,黎阳自己也有责任。”

张太后这下更激动了,气得一发不可收拾:“珏儿,到底谁才是你妹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为她说话,你也不想想你妹妹死得有多惨,至今也没有找到尸骨。”

“母后,你放心,儿臣心里有数,你先回宫歇着吧。”

“珏儿,黎阳才是你妹妹,你可不要偏袒凶手,否者玗儿死不瞑目,哀家也不会干休!”

张太后撂下这句话表明自己的决心,最后甩袖走人。

赵珏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凰儿,今夜在宫里住下好吗。”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步,婉拒道:“不了,皇兄,我府上还有些事,这就先告退了。”

他冷声喝道:“站住!”

她回身望着他:“皇兄这是何意?”

“是何意?”他走近,抚着她脸颊:“我忍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你说这是何意?我不想再忍了,不想在后面默默的看着你。我想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那样你就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被他大胆话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可是兄妹,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赵凰不敢再往下想去,想要逃离而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倾身吻住那垂涎已久的红唇……

她被这个狂野的吻几乎吻到窒息,愤然的推开他,扬手便是一巴掌扇去:“我是你皇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要喜欢你。”他捂住泛疼的心,轻阖了下眼睑,拿出一道遗诏丢给她。

她打开遗诏一看,震惊不已,没想到父皇会把皇位传给她这个女儿!

难怪父皇死得离奇,连探视都不被允许,原来真的是着了毒手。

赵凰紧握遗诏,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便杀害父皇,谋权篡位?我从来没想过要皇位,你想要拿去便是,可你为什么要弑父!”

她眼眶泛着泪光,对他失望至极。

“父皇,呵呵呵,她只是你的父皇,根本不是我的父皇!如果我不如此,他绝不会把皇位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这个消息够让人心惊,令人难以消化。三皇兄居然不是父皇的亲生子!那张贵妃岂不是给她父皇戴了绿帽子,他还替别人养大了儿子!

“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养育了你的父皇,你怎么能够……”

“事已成定局,但我不悔。”因为,他不仅想要皇位,更想得到她。

赵珏猛然抱起她,将赵凰放到龙榻上,手指轻抚她的脸,细细描绘着她的鼻眼:“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今夜成为我的女人,做我唯一的皇后,第二……”他低身靠近她的耳边,刻意加重语气咬字:“便是和亲,远嫁漠北。”

赵凰沉痛的微阖眼帘,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过,缓缓说道:“我选择,和亲。”

她用力推开他,起身决然离开甘泉宫,头也不回一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气得一拳头砸在榻上。

呵,你宁愿选择和亲,也不愿留下,我就那么不得你喜欢吗?

或许在你心里,你永远只当我是个皇兄,即便我没有杀了你父皇,你也不会喜欢我。

而现在,只怕连皇兄也不是了。除了是仇人,什么都不再是。

第一百八十二章:笑着离开

八月秋风渐凉,今日是她远嫁的日子,全京都格外冷清,路上连一只小动物也看不见。

她坐在那辆豪华的马车上,不哭不笑,面无表情。

临行前,赵珏问她:“凰儿,朕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不用了,我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

和亲队伍上路,马车驶出皇宫,微风吹开帘子,扬起她一头长发,显得分外凄清悲凉。

她明知道和亲这条路是死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

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活着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她不想报仇,也不想引发战争,更不想百姓受苦,但愿他能做个好皇帝,为天下造福,这样她即使是死了也心安。

和亲队伍出城以后,突然有批大量的士兵出现,将整队人马团团包围。

她沉声一叹: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这些士兵二话不说,一上来就展开厮杀,一刀一条人命。

这批兵不论装备还是武力都是百里挑一的,能够组建起这般强大的队伍定然不是一般人。

而送亲队伍皆是寻常士兵,虽然装备齐全,武力却和他们相差甚远。

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一点也不脱离带水,迅速的将送亲队人马全数解决,一个活口也不留。

她走下马车,环视着遍地死尸,心里泛起苦涩:无论贵贱,人命都是平等的,终究是我害了你们。

那些士兵没有上来围堵她,而是同时拉起攻击射向她。

赵凰哀伤的闭上眼睛: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万箭齐发,如雨而下,几支箭同时刺穿她的胸膛,她的心痛到麻木,哪还在乎身体传来的剧痛,一点也感觉不到死亡前的恐惧。

这个时候,一袭白衣出尘的男子从天而降,只见一道白光划过,所有箭在半空中消失,转眼流光又化作水往士兵那里缠绕而去,最后凝结成冰,把所有人冰封了起来。

他抱住朝地上倒去的赵凰,看着她那身被血染过嫁衣分外刺眼,玉指轻轻的抚去她脸颊上的血迹:“凰儿……”

她微张看眼,望着眸前的男子:“墨哥哥,你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赵凰摇头,看着他容颜,想起梦里男子,渐渐的两者合二为一,身形面貌重叠在了一起,最终她释然的笑了:“墨哥哥没有来迟,是凰儿无福可以伴你左右……”

瞧着她慢慢合上的双眼,他清冷的眸子终是有一丝悲伤。

从天山赶回来的穆子卿手里拿着一支雪莲,直往赵玗的寝宫奔去,找了好久都不见她,之后才得知她已故。

他用秘术查看了她死亡前的场景,连忙赶到寒潭搜寻她的死体,可始终一无所获,之后发现了寒潭深处有一水兽,专吃掉入里面的死尸。

穆子卿去了躺地府,也没见到赵玗的鬼魂,最后去偷来生死簿翻了翻,并无关于赵玗的记录,连赵凰和赵珏也没有。

这两人到底是谁的转世?

不管了,反正是赵凰害死她,他绝不会让她死而有怨,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此生最大愿望便是要赵凰死,他一定会令她如愿,死后无憾。

可惜了这一株雪莲,他答应为她取得,如今得到了,可她已经不在了。

他赶来城外时,刚好看到白墨辰抱着赵凰,心里很快的猜测到了某些原因。

穆子卿走过去问道:“白兄,她可是你的故人?”

他淡然的承认道:“是。”

穆子卿目光冰冷,冷然说道:“我不管你们的关系如何,总之是她害死了赵玗,使她死无全尸。今天我就要毁了她的尸体,不然绝不罢休!”

“有些事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等事。还有,她是我的未婚妻,只要我在,谁也别想动她的尸体。”

穆子卿面色一僵:“这么说,今天你是要我作对了。”

“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我们兄弟情义?不论如何我今日都毁了这具尸体!”

穆子卿态度坚决,白墨辰也不肯退让,何况他根本不信他的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夜陵来晚

“你若能赢了我,或许可能得逞。”

“既然如此,那就废话不多说。”

穆子卿和白墨辰斗法,连续几十个回合他都没能赢,反而节节败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墨辰,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的境界就精进了那么多。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他果真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呀。

如若在给他一些时日,他很快就会突破大乘期,得到成仙。

没想到自己花了上百年的时间努力结果,他却仅用了不到十年就达到了。

罢了,今天是打不过他了,不过他也不会因此甘休。

“白墨辰,你若执意护她,今日你我兄弟情义就到此为止,再见便是敌人。”

穆子卿放出狠话,白墨辰依旧不买账,抱起赵凰翩然而去。

他气得不清,也没有在这里久留,立即去寻找赵玗魂魄的下落。

白墨辰走后不久,冰封自然的融化了。

因为他无意取这些人的性命,所以仅用了一层不到的法力,仅维持冰封一小段时间便可。

再次呼吸到空气的士兵们,已经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了,只知道公主被他们的箭射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连个尸体也没找到,兴许是被人带走了。

他们可以万分肯定是,公主身重数箭,刺中要害,绝无生还的可能。

白墨辰抱着赵凰的尸体来到一片荒野,找了个适合的地方将她埋了。

看着这座新坟,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手指轻抚过无字墓碑:“安息去吧,来生若有缘,我定护你周全。”

第一时间收到她死亡信息的赵珏面不改色,私下里却心痛至极,展现了最柔弱的一片。

没想到千算万算都不过命数,他得到了一切,却唯独失去了她。

没有她的天下,他要来又有何用!

半日后,德宁郡主吴喜进宫见赵珏。

她一脸笑意,发自内心的高兴,只因终于如愿除了赵凰这个绊脚石。

吴喜知道赵珏肯定也收到了消息,才急冲冲入宫见他,见他和往日没什么区别才安心。

她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娇媚的说道:“陛下,来喝一杯茶。”

赵珏给了她一个冷眼,无情打落茶杯:“你以为朕会娶你吗?别做梦了,朕永远不会娶你。你要么留下来为奴为婢,要么给朕滚回宁州。”

吴喜面上难看至极,十分不甘道:“陛下,你想失信?”

“失信?呵!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私自调用吴亲王旗下的士兵,让他们去替你杀掉朝凤吗?”

吴喜脸色大变,很快恢复镇定:“德宁只是为陛下办了不敢做的事。”

“呵呵,朕想做?朕看是你误会了,为自己乱找借口把。朕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要她死,朕只想得到她。朕安排这次和亲只不过是个幌子,想让她在途中遇袭假死,然后再将她抓回来囚禁在身边。”

“你……”她已到绝路,无论编什么谎话他不会信,只认是她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你以为到了现在,朕还会让你活得快活吗?”他一把将她推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睥睨她:“朕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参加完东海宴回来的夜陵,首先到公主去找赵凰,听下人说公主在和亲的路上死了。

他和麒麟来到城外,看着满地尸体却不见一个是赵凰。

夜陵利用追踪术无法查到她的下落,心里明白定是有人施法封印了她存在,将她的尸体与现实世界隔离开。

“看来,我们来晚了。”

他不过是去参加个东海宴,一回来就听到她的死讯,运气也太差了。

麒麟沉声一叹,无奈的摇头,看来他家主子真够悲哀,新的爱情还没完全开始,就到这里终结了。

“主子,我们还是去寻找下一魂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魂入冥界

赵凰死的那一刻灵魂离体,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白墨辰身边,将他的所做所说都看眼里听在耳里。越是欢喜越是舍不得走。

她好想永远的陪在他身畔,哪怕永远做一个虚无缥缈的魂体。

七日之后,她很清楚自己要离开了,有道无形的光似乎在引导着她,踏入了传说中鬼门关。

刹那间她的魂体开始凝实,不在那个如风存在的物体,而是完完全全的鬼魂。

之后,赵凰被接引入黄泉路,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孤魂野鬼,他们因阳寿未尽而亡,无法去轮回投胎,只能暂时待在这里游荡。

途经奈何桥,她看了一眼开满彼岸花的忘川河,最后走到望乡台上,瞧见每个鬼都会去孟婆那儿领一碗孟婆汤喝。

走走停停的过了很久,终于轮到赵凰了,她伸手要去接装着孟婆汤的碗时,孟婆猛地抬头,奇怪的盯着她看。

她刚捧着汤碗还没捂热,连喝一口都来不及就被孟婆夺了回去。

赵凰一下傻愣了,满眼雾水的瞪着孟婆:“孟婆婆,我还没喝呢?”

“知道。”孟婆没打算再给她,自顾自的继续开始工作:“来,下一个。”

站在她身后那名男鬼挤了上来,把她推至一旁,接过碗饮下孟婆汤后自主的离开,下位鬼陆续而来,接着一个又一个,赵凰无疑成了空气。

她杵在这样一呆就是几天,看着孟婆一直不停的工作,压根儿没有要停下来理会她的样子。

想着自己很有可能永远呆在这里她就非常烦躁,瞬间不乐意孟婆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

她走上去插队,站到了最前面,双手环胸的睨着孟婆。

孟婆手端着孟婆汤,瞧着她微皱起了眉头:“姑娘,这汤没你份儿,你还是走吧,别在这儿妨碍我老婆子工作了。”

她一听孟婆之言,瞬时就炸了:“为什么?你倒是告诉我,为何没有我的份?他们每个都能领取一碗孟婆汤,为什么偏偏我就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讲清楚,他们也别想喝。”

后面的鬼闻了赵凰之话,立马站不住了,个个扯着脖子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不能喝,就要大伙儿也喝不成!”

其他鬼也忍不下去这口气,跟着说道:“就是,这小姑娘太过份了,我们将她赶走好了。”

大家纷纷同意这个提议,一起涌上来要把她轰走。

孟婆瞧着赵凰无奈的摇头:“小姑娘,孟婆汤不好喝,以后你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赵凰很无语郁闷了,十分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老天爷简直给开了个大玩笑啊,她跑来投胎却不给孟婆汤喝!

可是如果她不喝孟婆汤,估计投胎那边过不了关,鬼差绝不允许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去投胎。

唉,为什么她要喝个孟婆汤就那么难呀!

不行啊不行,她绝不能在这里站着干等,眼巴巴看着时间一天天流逝。

她苦思了很久,也想不到合适办法,最终决定去硬抢孟婆汤。

赵凰观察了好几天,才决定下手。

这次领孟婆汤是个女鬼,她在那女鬼接碗之前,先一步上前抢到汤碗。

她刚要喝下孟婆汤时,孟婆霸气的将汤碗从自己手中夺过来。

赵凰被这连贯帅气的动作惊傻眼了,就连后面那些鬼都忍不住拍起了巴掌。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法转生

孟婆这么多天偶尔也有留意赵凰,她也想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何没被仙使接走,反而跑到了冥界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窥探,孟婆发现这位姑娘似乎不知她的身份,以为自己是个凡人,死后就该按照程序走,来这里喝了孟婆汤就可以去转世投胎。

死后没有仙使接应,也没恢复前世记忆,这倒有些少见。

而且不是犯了错下凡神仙,因为通常这种事例天界都会派仙到冥界报备一声,以免混淆弄错。

除开这些,可能就是因特殊情况转世,比如非正常原因或自愿轮回的神仙,假若他们的转生死后并未复苏,便只有和普通凡人一样再入轮回。

如果可以,她也想帮这个姑娘一把,去向冥王禀报,申请一个转世名额。

关键是这丫头魂魄不全,仅有一魂,跟本无法通过冥界再投胎。

两日后,今天是七月半,鬼门已开,不论新鬼老鬼都跑去人间了。

望乡台上的投胎鬼也陆续散去,等中元节后再来喝孟婆汤去轮回。

今日难得有时间闲下来,孟婆见赵凰孤零零的坐在奈何桥上,不禁起了恻隐之心,走过去问道:“姑娘,你怎么还呆在这里,今天是中元节,大多鬼跑去凡间玩了,你也可以去逛逛。”

赵凰抬起首望了眼孟婆,摇了摇头:“婆婆,我不想去人间,我想投胎,可是你不让我喝孟婆汤。”

孟婆无奈的叹气,决定把真相告诉她:“姑娘,不是我老婆子有心瞒你,而是你不归我们冥界管。”

赵凰一下子听愣了,瞬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道:“人死后变成鬼,成为鬼以后不就该归冥界吗?”

孟婆摆头:“不,有两种不在冥界的管辖范围内。”

赵凰好奇的问道:“哪两种?”

孟婆热心的为她解惑:“神仙与魔,神仙归天界管,魔族不在任何管辖中,他们转世之后就看自己,假如能苏醒便会回到原来,但要是不能苏醒就会一直轮回下去。”

“哦。”她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赵凰忽而想到了自己,猜测到她可能就是这其中之一。

“婆婆,那我要怎样才能轮回?”

“这个老婆子便不清楚了,你身上没有魔气,应该不属于魔,那剩下的一种只可能是神,他们可以凭自身力量轮回。假若你真的是这种,要是能够恢复以前的记忆,或许就清楚了。”

她听完孟婆的一席话,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没记忆等于不能再轮回。

“凡事都有例外,难道你们冥界就不可以通融一次吗?”

“我倒也想,只不过你的魂魄不全,而且仅有一魂,根本无法通过冥界的轮回通道。”

“啊?怎么可能!”赵凰惊讶不已,没到自己会魂魄不全,不是一完整的单独体,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如果找不回记忆,难不成她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可她一点也不想,她想重新投胎,回到墨哥哥身边。

赵凰不知道在这里飘荡了多久,只记得她想找回一些记忆,可却忘了很多,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起了。

也不知为何,她的魂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快要消散之际,冥王出现了。

冥王看着坐在奈何桥的赵凰,剑眉微挑:“怎么是你?”

忽然间,赵凰的魂体开始消散。

“看在你是某某的心头宝的份儿上,我就破例一次吧,到时候利息全找夜陵讨要。”

冥王嘴角勾起抹邪肆的笑,把她的魂体碎片聚在一起,收入手心,最后施法将其放进彼岸花中滋养。

第一百八十六章:能看见她

在赵凰死后,锦栖就一直跟着她来到地府。

后来,看着她的魂体消散,最终果真是被冥王救了。

据冥王所说,赵凰花了很久时间凝实魂体,过了千年才吸取掉忘川河中彼岸花的全部灵气及花之精华,从而导致彼岸花都死光了。

这么说她要等一千年后,才知道然后呀!

千年的时间放在现实世界还不算太长,可若呆着自己的记忆里那是何其漫长。

不行,她不能这么等下去,那样她心里的花儿都会枯萎了。

唉,要是她可以在自己前世记忆中来去自如,那该多好啊!

这样的话,她就算不能改变时间,也能去看千年后的记忆呀。

可是,想归想,却不实际。

她不想在冥界呆太久,还是去人间逛逛好了。

回到阳界后,她四处溜达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最终决定去看看夜陵在作何。

只是,不知他现在会在哪里?

她想了想,觉得他此时应该是在去寻找她下一魂的路上。

那她的第三魂,最有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因该不会和她一样,转世成凡人吧?

锦栖打算也先去昆仑,接着去其他仙派瞧瞧,之后再到天界找找,最后回凡界看一看。

她心里已有了满意的计划,便即刻动身前往昆仑。

半路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好奇的跟了过去。

穿过了好几条巷子,那个背影倏地不见了。

她回身之时,突然被谁抓住胳膊,拉入了一个无人的区域。

锦栖抬头看清是谁的时候,为之一惊:夜陵!他为什么不仅能看见我了,还可以触碰到我?

就在她怔愣错愕之际,他开口质问道:“说,为何要一直跟踪我?”

她这下更惊讶了:“难道,你早就发现了我,知道我跟着你很久了?”

“从在赵国皇宫开始,我便发觉你的存在。”他没有否认,实话实说。

“啊!那为什么之前你不拆穿我?”

“因为,我想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么久你都没看出来我想作何,所以你才现身?”

锦栖被这个奇特的事件弄昏了,都快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记忆中的世界。

她忽地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夜陵能够看到她,那师父是不是也能够看见自己?

好像不对,这个时候的师父因该还没成仙,不太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吧。

他目光寒冷,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锦栖有些犯愁,明明自己和赵凰长得差不多,可他不买账,装作不认识她一样。

她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馊主意:“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微敛眸:“为何?”

“因为,因为如果你再不放开,那么一千多年以后,你便娶不到娘子。”

他突然笑了,松开了手:“这是哪门子理由?”

“我没骗你,我是赵凰的转世,被冥王推下忘川河后,便来到了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看到我。”

夜陵饶有兴趣的瞧着她:“那冥王他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忘川河,你又该如何证明你的理由。”

“我是好奇前世的一些事,他不肯告诉我,又将我推下忘川河,说什么别人告诉你不如自己想起,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至于证明理由呀,这个简单啊。”她倾身在他嘴上吻了片刻,语笑嫣然的说道:“一千多年后,我们的关系很好,经常如此……”

她说谎话也不脸红,没有的事被她编得和真的一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她被骗了

夜陵两道眉峰皱起,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真的?”

锦栖点头:“真的,比金子还真。”

“可是,还是难以让我去相信。”

她笑颜微僵,直白的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他思索了须臾,寓意深长的目光扫落,对视上了她的眸子:“我觉得你不喜欢我,因为你看我眼神没有一点爱意。”

她快吐血了,他这也能看出来,还要不要人活啊!

难道,她表达的有那么没有爱吗?

唉,不行,一定要让他相信。

她一脸水雾的望着他:“那你跟我说,要什么样的眼神才有爱意?”

这回轮到他无语了,不知该如何和她讲。

“这个啊,需要自己去体会、感受。那是一种那发自内心的喜欢,每当看到那个她时,会有种说不出的欢愉,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微微撅了撅嘴:说得好像他很懂一样。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每个的看法想法都不同。”

“哦。”锦栖服了他,败给他了。

“还有,这里并不是你的记忆。”

“什么!不是我的记忆?”她一下子不知所措,更加糊涂了。

“你只知忘川河可以让人想起前世的记忆,却不知它还可以带人回到前世,不过这也不是谁都能做到,冥王恐怕在推你入忘川河时还做了其他。”

“做了什么?”

“冥王身为冥界之主,定然会一些常人不会的绝技,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穿梭阴阳,回到过去。”

锦栖恍然明了,原来自己被骗了,她并没有来到前生记忆,而是回到了前世。

“那为什么别人不能看见我,你却可以?”

“此前世非彼前世,在理论上来说算不得回到真正的过去,也就是说你的出现如同一个旁观者,改变了任何事物,也影响不了这个时空运转。”

“这样啊,难怪我一直以为自己活在记忆中,不知道是回到了前世。”

她此时完全是清楚了,但还有一件事没弄懂,那就是他为何突然间对他的态度变了,越来越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他。

“这么说,那你算是相信了一半我之前说的话?”

他莞尔一笑,温润如玉,食指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笨啊,我若不相信你,怎么可能这般对你。”

“呵呵……”对啊,她为何越变越笨了,连这么简单的都不明白。

可能是,她遇上他,脑袋就会不灵光,比平日里迟钝一些。

可是,好像以前没到这个地步啊?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又信了我的话吗?”

“第一,你的魂魄只缺主魂,可以证明你来自未来,第二……”他拿起挂在她脖子的项链:“我连这个东西都肯给你,说明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也或者是我对于你寄予了某些希望。”

她两眼发光的笑起,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我说当时怎么你把这样好的东西给了我,原来是……”

“咳咳。”他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一点我很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放弃将所有魂魄融合?”

“我也不知道,也许以后就会清楚。”

“或许吧。”语落,他转身而去。

“喂,夜陵,你要去哪里?”

他没有顿步,边走边说:“我若不去寻找其他魂魄,千年后还如何能有现今的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奇怪老头

现在距离千年光阴还有很远,她又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离开。

于是,她决定跟着他,一起找自己的其他魂魄好了。

“那你等等我,我随你一同去。”

她大步追上去,跟在他的身后。

他蓦地回身凝视着她,玉指轻抚过她额角被微风吹乱的碎发,郑重的说道:“在未来的世界等着我。”

她睫毛微眨,不太适应这样的他:“可是我……”

他竖起食指挨在她唇部,声音低醇而轻柔:“听话。”

她呆愣了,觉得这动作语气也太亲密了点。

等夜陵翩然扭头离去时,她才蓦然回神,朝他问道:“那你总得告诉我,要是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啊?”

“时候到了,自然就离开了。”

她听得快吐血,这是什么鬼道理,想回到现实世界还要等时机!

夜陵很快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锦栖无助的坐到了地上。

唉,谁能告诉她,要如何才能穿梭光阴,去千年后啊!

半个时辰后,她漫无目的走着,误入一片园林,里面种了许多果树。

她一眼发现了诡异处,那就是这些果树不像普通的树,看起来像是灵植。

奇怪,凡界怎么会有灵树?

正在她疑惑深思时,一个白发老头走了过来:“姑娘,你发什么愣啊?”

“啊。”锦栖回神瞧着他:“不发愣,你觉得我该干什么?”

“往常进来的人,见到我这一园子的好东西,都看到两眼发光,恨不得多摘点带走。”老头活脱脱像个顽童,说起来话手脚都派上用场,乱舞乱跳的演示着。

“哦,灵果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不敢兴趣。”

老头倏地来到锦栖面前,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你还是第一个误入我的结界里,瞧着果子的不动心的姑娘。”

他两道白眉微微上扬,看了她好会儿:“大乘期修士,难怪能进得来。”

她低眼看着这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老头:“那老头你是什么修为?”

“不告诉你。”他嘻嘻笑起,一个转身往南面跑去。

这是什么怪老头,为何我看不穿他修为?

以前,她都能够看出仙者以下的境界,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行了?

莫非他种的是灵树,修为却远远超出她可以窥探的范围?

她向老头走的方向追去,来到一座茅草屋院里,瞧见他正坐在木凳上喝酒。

“老头,你知不知一些关于时空的秘密?”

他抬眼揪了她一眼,继续喝了小口酒:“知道那么丁点儿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目光一怔,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兴趣:“你好像知道我会问你这个问题。”

锦栖眸光凌厉,眼帘眯成一条缝,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站在我的地盘,还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转眼露出笑颜,换个方式与他套近乎:“老头,我这里有一坛几百年的梨花酿,你要不要尝一下啊?”

“好啊。”老头高兴了一瞬,立马又变回原来的态度:“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一坛酒也想收买我,做梦!”

锦栖笑颜一僵,没想到老头这么快反应过来,不为美酒所动。

哼,待会儿她把梨花酿拿出来,打开酒盖让他闻一闻,再说点好听的话,就不信他不上当。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快说吧

她从锦乾坤囊袋里取出坛梨花酿来,打开盖子时,一股清香飘出,带着浓郁的酒味,光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喝起来的口感应当很不错。

锦栖表现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啊,好香的酒呀,一定特别好喝。”

老头动了动鼻翼,嗅着飘来的酒香,忍不住吞了吞了口水,眼馋的揪着她手中的酒坛,恨不得立马抢过来。

她的余光朝他扫去,看见他那副馋样时,唇角轻勾出抹笑,眨眼间凑近老头,将酒坛举在他面前:“这么香的酒,你想不想喝啊。”

老头的眼珠儿都快落在酒坛里了,却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刻意别过脸不去想,忍住冲动。

“唉,可惜了这么美味的酒了,有些人啊就是无法消受,我看还是我自己喝掉好了。”她说着就仰头张嘴,举起酒坛往下倾斜,让里面的酒水流入口中。

老头见此,立即就坐不住了,把手上的酒葫芦一扔,迅速将酒坛从她手中夺走,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她两手环抱,脸上洋溢出恣意的笑,见老头大肆的喝着酒,像没喝过好酒的馋猫一样,喝得忘我。

等到老头将酒坛里的酒喝完以后,她故意咳了一下:“老头,喝了别人的酒,是不是该说些话啊。”

老头扁嘴,把酒坛往地上一放,摆着张臭脸说:“哼,就知道你这丫头没好意,要不是这酒太香了,我老头子才不愿买账。”

她直接耍起无赖,硬咬着这点事实不放:“不管怎么说,你喝也喝了,就必需得回答我的话。”

“你丫头让我说我就说啊,我才不干。”老头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要想知道,自己猜呗。”

她一脸鄙夷的讽刺道:“我要能猜到,还问你干嘛。”

老头满面黑线,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哀声沉重的叹了一声气:“唉!”

他尽量压制住心头的火,平声静气的跟她说:“在这个世界中,什么能看到你的存在?”

她思忖着,第一个想到的是夜陵。

“神,他们因该可以。”

老头又问:“那除了神以外,还有哪些人能够看见你?”

锦栖想了想道:“懂空间术的应该可以吧?再则就是维护时空平衡的。”

“嗯,孺子可教也。”

“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时空老人?”

“嗯,对啊。”

她一下子有了个主意,贼兮兮的看着他:“老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呀。”

老头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潜意识的提高警惕:“什么忙?”

“你别用这眼神瞧我,我对你没什么想法,只是想让你送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带我去一千年后。”

他摆手,直摇头:“不行,这样会违反空间法则,会受到神的惩罚。”

“那冥王不也做了没事嘛,你怎么就不行了?”

“我跟他不一样,他是强行违反,避开了天责,而我身为时空维序员,这样做等于知法犯法,逃不开罪责。如果你是意外来到这里,你不说我也会自主把你送走,可惜你不是啊!”

她郁闷了,心知要老头做违法的事情,他肯定是办不到。

唉,这个世界为何要这么多的规矩!

“那还有没其他办法?”

老头点头:“有,只是这方法可能对于初学者不太管用,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现象。”

“那是什么方法,你快告诉我。”她急切的想知道,灵不灵用了才晓得,试一试总比干坐在这里强。

“先说好,要是出了差错,你可怨我老头子。”

她连忙点首:“嗯嗯,我不会怪你的,你快说吧。”

第一百九十章:时空穿梭

老头传了套普通的时空穿梭术,他之所敢教她,是因为这个很多仙魔都会。

锦栖向老头道了声谢,便开始练习法诀,连续几遍之后,突然白光一闪,她转身置入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当她朝前走了几步后,这里犹云开雾散,山川树丛逐渐展现在自己面前。

她顿时眸子一亮,露出了笑脸,欣喜远望着景物。

“我真的来到一千年以后了吗?”

这儿,好像是昆仑。

她对昆仑这地很熟悉,直接往建筑区域而去,一路上发现了无人烟。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好像跟她认知的昆仑不一样,她所见的是高大华丽的建筑,而这里看起来年代久远,房屋很朴素简洁,像深山中的清修之地。

忽然想到关于昆仑的一些事,据说曾经遭受过一次巨大的毁灭。

那她生活的昆仑便是已经重建之后的,而师父所居住的地儿,因该就是从天界移来的仙岛。

按赵凰的年代来算,昆仑未毁灭之前应该是有八百年时间。

师父离开是第三百年,过了五百年昆仑才遭灭顶之灾。

也就是说她只要知道师父还在不在昆仑,走了有多久,就能大致推算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师父住在哪里啊!

算了,随便找找吧。

实在不行的话,再使用时空穿梭之术换个时间好了。

她走了一大圈儿,终于看到了师父的身影。

难怪她到处的没见到人呢,原来今天是昆仑的招收弟子的时间。

大概一共有好几百名6至12岁的男孩和女孩来参加,通过重重考验后只剩下30名,等待着能被某位仙师看中,收入门下。

第一个出列的是位女孩,刚好有六岁样子,走向台上时,起身的是个男子。

锦栖凑上前去看了下那女娃,不看还好,一看就惊了。

她怎么和赵玗小时候长得一样!

难道,她也是唐婉儿的前生,赵玗的转世?

而那个向他伸出手的男子,就是昔日的穆子卿。

这人好像有几分眼熟,让我好生想想。

哦,我想起了,是玉清真人!

怎么明明是同一人,气质却天差地别。

一个是阳光洒脱,一个是沉稳内敛,而现在的穆子卿,好似和以往大有不同,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但却不及未来的玉清真人更有魅力。

唉,看来人的性格经过岁月的洗礼,的确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比如穆子卿,从前与未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容貌跟气质有着巨大的变化。

锦栖将目光放在高处首座上的白墨辰那里,刚要走过去时被人抓住了手腕,朝一边拉去。

她扭头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夜陵。

“夜陵,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寻第三魂。”

“第三魂,你不会到现在一个魂魄都没收到吧?”

“不,我收到了一魄。”

她愣了,心想他是寻了多久才收到这一魂。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意思是,从赵凰死后开始计算,这是第几年?”

“距离她死后,已过225年。”

“才两百多年。”她惊讶了一刻,之后想又觉得差不多,他师父都还没离开昆仑,时间定然没有超过三百年。

第一百九十一章:破花而出

本来她是想跟他一起去,看下自己的第三魂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惜自己被夜陵有意支开,之后有股外来的力量将她拉入了白色的空间。

在这里,不管她如何运用时空穿梭之术都没有反应。

就在锦栖抱怨老头教她的是什么破术,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失灵之际。

躺在果园里喝小酒的老头,连打了几个喷嚏。

时空老人叹了声气:“哎呀,都说了不灵时别怪我,怎么还要怨我老头子!”

锦栖试了很多方法,全都行不通,便干脆躺下来睡会儿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四周阴森森的,天色也很昏暗。

我这是又跑哪里来了?

她从荒芜的废墟中爬出来,看着到处黑茫茫的一片,时不时有一两只白衣鬼飘过。

这是什么鬼地方?莫不是我到了冥界?

她走过去,随便找个鬼打听道:“能请问一下,这是哪里吗?”

那只男鬼很友善的回答:“姑娘,这里是鬼蜮。”

“鬼蜮?这是什么地方?位于哪里?”

“姑娘应该是外来人吧,这个地方位于冥界一处,却与冥界隔绝。鬼蜮里的鬼都不是普通的鬼,都是鬼修,就和你们人类的修士差不多。”

“哦,那样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啊?”

男鬼指着南方说:“姑娘,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往下走,到尽头就能看见一条河,那条河名曰忘川河。渡过忘川河对面就是地府,你通过黄泉路到鬼门关,便能离开冥界,回到阳界。”

“呃,那多谢了。”

“不客气。”

锦栖御剑飞行,一路往南去,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达到忘川河边。

她看着宽阔的忘川河,血红的河水里偶尔冒出一两只恶鬼,贪婪的盯着自己。

见此,她下意识的再飞高一点,加快速度朝河对岸御剑而去。

到了对岸边时,她不打算马上离开,想去奈何桥上看一看。

她插入鬼队,跟着那些投胎的新鬼,一起往奈何桥走去。

待到奈何桥后,她自主的离队,站在桥边,瞧着桥下的忘川河。

满河盛开的彼岸花血红妖艳,无数红色的光点从花中溢出,升上了半空。

漫天光点如萤火一般美丽,一闪一闪的,好似点缀在空中的红色之星。

转眼间,无数光点都朝中间那朵最大的彼岸花飞去。

彼岸花被光团包裹着,像一颗颗红宝石嵌在表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遽然,红宝石彼岸花发生了变化,光芒逐渐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吸取了所有灵气的彼岸花流溢出绚丽的红光,随后越长越大,形成一个较大的圆形,接着花中心飞出了一个红衫女子。

她一身火红的衣衫散着美丽的光泽,清雅的容颜带着有几分妖魅,眉心一朵血红的彼岸花纹,神秘而夺目。

在她离开花心之后,脚底的花立马枯萎了。

顷刻间,满河的彼岸花全部凋零,吓得水里的鬼不知所措。

河岸上的鬼们见到这一幕也是大惊失色,而鬼差赶紧去向冥王禀报。

冥王得知后,火速赶来,看着全数凋谢的彼岸花傻眼了。

他顿时肉疼不已,埋怨道:“我好心把你放在这里滋养,你倒好,居然这样回报我,将所有的花之精华全吸取了,害的这一河的彼岸花都枯萎掉。”

赵凰飞落岸上,目光扫在冥王身上,不痛不痒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在此处修炼了很久,一直依赖于彼岸花中的灵气生存。如今修炼有成,可以离开花中,可潜意识里需要更多力量,而灵气已远远不能满足我,所以我就把花之精华全吸收了,才得以修成完整的单独体,破花而出。”

第一百九十二章:拒绝融合

冥王听了她的话,气得要吐血。

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再气不能把她怎么着,只有自己想办法补救。

唉,他的命为何那样苦啊,好心帮忙也能反被坑!

锦栖一直站在冥王身边,但好像他却看不见她。

怪了,她能到前世还是他所为。难不成他是故意装作看不到她?

可是,似乎也不对。

她抬手用指尖去轻轻一点,什么也未触碰到,眼前的冥王就像光影一样,只是微微如水波动了一下,没有丁点的反应。

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了锦栖,将她拉入了白色的漩涡之中。

之后,冥王将赵凰带到自己殿中,好吃好喝的把她供着。

而他接下来就开始寻找补救的方法,花了好大功夫才使彼岸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当然,能够顺利完成这件事,也少不了赵凰的配合。

她在彼岸花中滋养数年,修炼了近千年,最后又吸取里面所有的力量,从而获得彼岸花的轮回之力。

轮回之力可以令万物新生,起死复活,这也是彼岸花再次复原的重要因素。

除了运用轮回之力令彼岸花新生外,冥王还花了自己几千年的修为转为灵气,提供给彼岸花,让它们能维持现状,久开不谢。

这天,夜陵终于寻齐一魂七魄,火速来到冥界,步入了冥王殿中。

冥王见他来了,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来了,这么说聚齐她的魂魄了?”

“嗯。”夜陵目光扫过四方,未见着赵凰的影子,便向他问道:“她呢?”

冥王如一个小孩讨要糖般朝他摊手:“先付利息。”

夜陵微挑眉,瞄了眼他的掌心:“事后再补上。”

“行。”冥王起身带夜陵去了一处别院:“她就这样里面。”

他们进去时,赵凰在自顾自的吃东西,等夜陵走近后,她才抬头看去:“夜陵,怎么是你?”

冥王凑上来解释:“忘了告诉你,他不是凡人,不会像人类一样生老病死。”

她脸色一垮,不高兴道:“这么说,你一直再骗我。”

“有些事,没必要说。”

赵凰瞬时更不开心了,撅了撅嘴问他:“那你今天为何来?”

“为找第二魂而来,为了能让她的魂魄尽早融合……”

听到他的话,她一下子联想到很多:“如此说,你以前出现在我的面前,又多次了我,都只是因为我是她的第二魂?”

他没有否认,点头道:“嗯。”

她心头特别难受,冷言冷语道:“你可以走了,我不同意,我拒绝和其他魂魄相融。”

“你没有权利拒绝,今天你必须和其他魂魄相容,没得选择。”

她一下炸了,站起来对视上他的眸子,态度坚决:“我有权利,比你更有权利拒绝!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单独体,就算再过千年万载也不会消散。又为什么还要跟别的魂魄融合,成为她的一部分。”

他强调道:“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属于她的一部分。”

“可我现在也属于单独体,不想成为其他的一部分。”

“我也说过,你没得选择。”

“你……”她气得紧握右拳,狠狠的瞪着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那双似能洞察一切的眸子微阖:“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她忍,沉下气,僵硬一笑:“那你说,我要如何才能拒绝,你要怎样才能同意?”

第一百九十三章:赵凰投胎

“还是那句话,没得选择,我不会同意。”

冷冷的一句话如锤子敲打在她心上,疼得她无言以表。

虽然在她死后知道自己魂魄不全,可是一直以来她从没想过要找到别的魂魄,更不愿和其他魂魄融合,哪怕她们也是她,她还是不想。

因为在赵凰的心里认为她就是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不属于任何的单独体。

而今,他却告诉她,自己是属于另一个她的一部分,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就算如此,她也会反抗,只因她是个有自我意识的单独体,不是谁的一部分。

“若我说,无论怎样,我都拒绝呢。”

他目光一顿,迟疑了半刻,眼神有复杂的看着她:“这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了。”

“如果魂魄不能全部相融,她便不会归位,她若不归位,主魂的那十分之四的神力早晚会耗尽。到时候天柱坍塌,三界大乱,魔帝一定会乘机起兵作乱……”

听了他的解释,她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她还是不愿意。

天柱塌了,魔帝作乱,三界如何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就让她任性一吧!

“那又若何,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关。我不管,我不想和其他魂魄融合!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自我消散,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看着她决绝又倔强的样子,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还不足以改变他的想法。

趁此,她猛然抱住夜陵,靠在他的怀里像个撒娇的小女人哭泣着:“夜陵,你就答应我吧,我不要和别的魂魄相融,我只想做我自己,不想成为别人。”

想到她不肯融合的原因,他为之一动,不在那么执着了。

假若可以,他也想成全她,但是有些事容不得他放纵。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最终决定退让一步。

“我可以答应你不与主魂相融,但是你必须和其他魂魄融合。”

她抬头望着他:“那不和主魂融合,只和其他魂魄相融的话,是不是灵魂的主控意识就是我?”

夜陵微点头:“嗯,是你。”

“真的?”她开心一笑,不在那么抗拒。

他见她眼里的反对渐渐减少,觉得时机差不多到了,是时候该融合了。

“嗯,是真的,不会骗你。来。”他拉着她到榻边坐下,温柔的摸了摸她脸颊,郑重对她说:“相信我,等你醒来魂魄的主控权一定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信任了他,乖乖的躺在榻上,闭好眼。

他先让她的魂体睡着,再拿出聚魂瓶打开,将一魂七魄放出来,引入她的魂体内进行融合。

等融合完毕以后,赵凰依旧没有醒来。

坐在椅上的冥王走了过来,瞧着榻上的赵凰蹙了眉头:“你骗了她,但也不算完全骗了她。”

“……”

冥王疑惑不解问道:“还有,你封印了她的神力和记忆做什么?”

“这个你无需知道。”他抱起床榻上的赵凰,对一旁的冥王说:“借你们冥界的轮回通道一用。”

冥王惊道:“你要送她入轮回!要是以后让她记起,肯定会恨透你。”

“我也不想,但没办法。”

夜陵抱着赵凰来到轮回之地,越过轮回镜进入轮回通道中,亲手将送入轮回之后,才折身离开。

第一百九十四章:真的是你

秋府里,异常安静,书生站于长廊之上,目光悠远的望着天际。

而秋盈盈坐立不安的在房中徘徊,心里焦急万分的想道: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女侠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吧?

思忖好一阵子,她决定还是让那书生去地府看一看为好。

秋盈盈来到走廊处,看着书生的背影顿了一下:“公子,都好些天了,女侠还未回来,你要不要去地府一趟,确认下她是否平安。”

“嗯,我即刻去。”他转身起步远去,身影渐渐淡化消失,转瞬到了冥界入口。

进入冥界以后,书生立即往冥王殿而去。

到达殿门之际,他大步走进里面:“绯炎,你给我出来。”

躺在寝宫小睡的冥王,听到了他声音后立马奔了出来:“夜陵,你怎么来了?”

他冷眸扫过绯炎,眼神锐利的足以秒杀他:“你说呢,我为何而来?”

“呵。”冥王笑脸微显僵硬,想着他为啥这么快就知道了,弄得自己想多玩一会儿都不行啊。

“那丫头呀,她没事,好好的,就等你来接她。”

他收回视线,命令般的说道:“把她给我带过来。”

“还是算了吧,我带你去找她。”冥王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为了要他答应,他又外加了一句话:“她看到你亲自去接她,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以后不会计较千年前你骗的那件事儿。”

他脸色微沉,表情冷得让人胆颤,又送了绯炎一记冷眼。

冥王欣然接受,没有因此退缩,嬉皮笑脸的引着他来到奈何桥:“那丫头就在忘川河里,你下去接她吧。”

夜陵斜看了绯炎一眼,眸底酝酿着冷意,那眼神在对他说你给你等着。

随即,他跳下忘川河,游往深处寻觅着她的影子。

锦栖被白色漩涡吸入后,醒来时又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

奇怪的是,她下一刻又再次醒来,还是呆在空白的世界中。

一下子把她弄糊涂了,她记得最初躺在这里睡觉,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去了鬼蜮,接着又让漩涡吸引回原来的白色空间,醒来后再醒来。

难不成这次才是真正的醒来,之前是在做梦,在梦里去冥界兜了一圈儿?

好吧,这也太离奇了!

夜陵看到了河底深处的锦栖,立马游过去抱起她,慢慢的浮出水面。

呆在白色空间里的她,忽然感到脑子一阵晕眩,眼睛一闭后就陷入了黑色的世界。

夜陵抱着她飞上奈何桥,蹲身将她放下。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张开眼,书生的样貌映入了眼中。

“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刻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伸手摸着他脸,温热的温度传入掌心时,她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他的指背轻抚过额角的青丝,语气柔和的说:“这不是幻觉,你没有做梦。”

“真的吗。”她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他,脑袋埋在她的肩上。

他抚着她的后脑,浅笑柔语:“比金子还真。”

她愣了一下,想到了自己在那个世界里也说过这句话,不知道他这么回答是巧合,还是在刻意暗示什么。

“那你以后都不许骗我。”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娇态,他为之怔了一瞬,微点首道:“好。”

“这可是你说的哦。”她抬头望着夜陵,双手捧着他的轮廊:“你现在就在骗我,还是快变原来的样子,本身的面貌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回到秋府

他淡然一笑:“好,都听你的。”

“那你快点。”她笑脸如花,揶揄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本身的样子。”

她也不是外貌控,只是觉得他本身的容颜很惊艳,看着特别的顺眼。

他听之笑得温柔如水,转眼那张普通的面孔消失,变回了本身的容颜,谐谑的问她:“那你喜欢吗,想不想一直看下去?”

顿时,她耳朵发红,不敢看他那一张美得人神公愤的脸,有意逃避他问的话:“我们还是先回秋府吧。”

锦栖站起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起身将拉回怀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走啊。”

她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顿感羞涩,扶额道:“其实,一直看下去也挺好的,只要你在,我就能永远看下去。”

他甚满意她的话,这才放过她,转而握住她的手:“走吧,去向秋盈盈告了别,就出发往西行。”

“嗯,好。”

夜陵满眼宠溺的笑看着她,随即拉着她离开了。

冥王站在后面盯着他俩,眼珠儿都快瞪出来了:就这样走了?

这画风未免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啧啧,没想到夜陵真的会喜欢她的转世,但也不完全是她。

他们俩有戏,可能会不太顺利,因为中间还有个让她忘不了的。

离开冥界后,她和夜陵回到了秋府上。

秋盈盈见她回来了,心头的石头落下后露出了笑容,热情的走上前道:“女侠,你终于回来了。”

“在冥界遇到了点事,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让你担心了。”

“没事,回来就好。”秋盈盈注意到了她身边的陌生面孔,是一个穿着灰白衣衫,相貌绝伦,气若竹似玉的绝美男子。不由问道:“他是?”

锦栖笑着说:“他就是他。”

“哦。”秋盈盈一听就明白,知道他便是那位书生。

至从进入这个修仙的世界里,她已经觉得很多事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清楚这名男子以前一定是用了什么法术掩盖了本身的容颜。

她走上去拉住秋盈盈的手,回头看了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锦栖跟秋盈盈到屋内坐下,她先问:“盈盈,这几天练得如何了。”

“女侠,我最近练得还行吧,比之前好了很多。”

“嗯,那就好。往后,你还是别叫我女侠了,唤我锦栖即可。”

秋盈盈语笑爽朗:“好,锦栖姑娘。”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日便走。”

秋盈盈已把她当成朋友了,听她说今日就要走,心里顿感凉凉的,有些不舍的挽留:“今天啊,会不会太匆忙了,要不停留几日再走吧。”

“不了,已经在你们府上打扰了数日,是时候该离开了。”

秋盈盈知道她定然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也不好过多挽留,便只能这样算了,期待以后有机会可以再重逢吧。

锦栖拿出一本修仙册,放于秋盈盈的手上:“这是一本关于讲诉如何修仙的书,上面记载了很多,例如怎样开始修行,途中会遇到哪些困难,包括详细的记录了人修、妖修及仙魔的等级划分。”

秋盈盈紧紧的握着手里的书,感激道:“谢谢你,锦栖。”

“客气了。”锦栖又给了她一只半个拳头大的千羽鹤,并解说道:“这是能够传递信息的千羽鹤,滴血之后便能激活,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让它来找我。”

第一百九十六章:离奇村镇

不到半柱香后,锦栖便出门去找夜陵了。

夜陵依旧站在远处等她,转身看见她来了,温和的笑着向她伸出手。

她迟疑了会儿,最终还是抬手放在他的掌上。

他轻柔的握起她柔荑:“走吧。”

“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做。”

“什么事?说吧。”

她的食指轻点了几次自己的下巴,然后指着府上正中,画了个圈儿:“我想要你,帮我在这秋府中设下一个结界,以防不测。”

他不禁打趣的抱怨道:“你对她还真好,对我都没那般好。”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她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垂头,推着他说:“你快布结界吧,我们好早点离开,晚了的话住不了客栈,就只能睡露天了。”

夜陵在这里设下了一个结界,禁制妖魔和鬼进入。

同时,她留下一封书信,将这件事告诉了秋盈盈。

他们离开了,秋府上的事也彻底告一段落。

方源和方小巧的婚姻是不幸的存在,才导致了之后的悲剧发生。

一个人死的不甘,怀着怨气化作厉鬼。

而另一个人怀着愧疚、自责,死后变成善鬼。

真是两个极端啊!

在厉鬼的眼里没道理可言,帮她的仇人便是自己的仇人。

所以,往后她要多加留意,没准方小巧真会为之前的事,找上自己。

不久后,秋盈盈在府中建造道观,以此来瞒过世人,私底下开始修炼,踏上了属于她的修仙之旅。

她和夜陵日夜赶路,游山玩水的往西方走去。

今天,他们来到西海附近的一个村镇里,进来后一路上看见有很多尸体。

她检查了好多个人的身体,最终的结果都一致,皆是中毒身亡。

“奇怪,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怎么死了那么多的人?”

夜陵注意到了前方墙角拐弯处有个小男孩,他躲在那里往这边偷看,于是便对她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锦栖随着他的视线瞧去,察觉到了端倪,微点了下首:“嗯。”

他们快步朝那里走去,小男孩敏锐的缩回脑袋,掉头就往两墙之间的另一头巷子口跑去。

锦栖感觉到了小孩的气息在移动,启唇说:“我们这样走过去,怕是他都跑远了,还是快点吧。”

夜陵瞬间转移到小男孩的面前,而锦栖使用飞花移步来到他的身后。

小男孩被前后堵住,无处可跑,立马惊慌了:“你们要干什么?”

锦栖两手环腰,大步朝他走近:“小娃,我们想向你打听点儿事,只要你乖乖回答,也不会为难你。”

小男孩两手交握在一起,斟酌了一会儿:“你们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事情一定如实相告,但若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想都别想。”

她审视着小男孩,莞尔一笑:“呵呵呵,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放心吧,我对你没有企图,只是途经此地,看见遍地尸体,一时好奇罢了。”

小男孩见她笑达眼底,眼神真诚,并无怀其他心思,这才减少了一些戒心:“这些人是中了瘟疫,不治而死。”

“就这样?那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却没事?”还有,她刚才检查时,明明结果是中毒而亡?

第一百九十七章:反常小孩

一连串的疑问绕在她心头,对小男孩的话降低可信度。

小男孩心里挣扎了片刻,咬牙道:“这瘟疫来的太突然,而且是从来没见过的种类,镇里的大夫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能解救的方法。然瘟疫传播太快,没过两天就都死了,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天生抗体,这种瘟疫对我无效。”

如果说是镇上的水源被谁投了毒,听他这么说也解释的通,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小男孩心虚的低着头,正寻时机趁此逃走之际,夜陵忽然开口:“你在撒谎。”

他的语气满是肯定,使小男孩身子微微一凛,心慌意乱了起来。

男孩泛白的小脸带着一丝惊色,很快的恢复了镇定:“我没有撒谎,我说的就是事实。”

锦栖微敛眸子,眼底划过不悦:“你还想骗我。”

小男孩有点紧张的否认:“我,我没有。”

她从他身后绕过,站到他的左侧,眸光锋利的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要紧张?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要再敢说一句谎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男孩心头一颤,连忙说:“他们中的不是瘟疫,是一种动物的毒。”

“什么动物的毒?”

“是,是水里的动物。”

她拿出一根银针对准男孩的眼睛:“再不说实话,第一个失去的就是眼睛哦。”

小男孩受到胁迫,被逼无奈改口说:“的确是水里的动物,只不过是生活在海底的动物。”

“那,他们为什么会中海底动物的毒?”

“因为,前段时间有个人在海里捞了一条小鱼,把他炖来吃了。后来才知那条鱼的父亲是只修炼成精的鱼怪,他因痛失爱子而发怒,一气之下放毒毁了此地的水源,导致这些人全部中毒生亡。”

这次他说的话诚实了不少,但是依旧存在疑点。

“他们都中毒了,你为什么会没?”

“我,我都说了,我天生抗体,这种毒对我没用。”

她收起银针,不想再逼问他,却不忘在吓唬他一番:“好吧,就暂且相信你,倘若让我发现你撒谎……”

“那我先走了。”小男孩拔腿就跑,像个在逃亡中的兔子,煞为可爱。

锦栖走到夜陵身边说:“走,我们去海边吧。”

”嗯。“

他们到了海边以后,入眼的是雪白的沙滩,广阔无垠的大海和碧蓝的海水。

她看着宽广的海,忽然想到自己这里有一颗南山神木,心里一下有了个主意,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问道:“夜陵,你会炼器吗?”

他挑眉:“你问这作何?”

“我这里有一根南山神木,刚好能用来打造飞行法器,在看到这片海后我想将它用来炼制成一艘飞船,这样既可以在天上飞,也可以在水里行驶。”锦栖边想着边说着,一艘拉风的飞船浮现在脑海,她美美的笑了起来。

夜陵看着幻想中的她,心湖微微泛起涟漪,不由自主的说道:“交给我吧。”

她一下子离开遐想的世界,回到了现实,特别高兴的望着他:“真的。”

“嗯,你就等着吧,一定让你满意。”

“好啊。”她欢喜的从锦乾坤囊袋里掏出缩小版的南山神木,放到他的手上去,满眼期待的道了声谢:“谢了。”

“不用客气。”

第一百九十八章:炼制飞船

蓝天之下的海景永远是最美的,远远看去能发现天与水相接在一起,重合成了一条线。

浪花不断的拍打着礁石,海水反复的涌上岸边,来回的抚摸着柔软的沙滩。

海风吹来,轻拂面颊,徐徐微凉。

她笑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若星辰一般闪耀,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那你,现在开始炼器吗?”

他如水的目光凝视着她:“嗯。”

“就在这样,还是?”

“我去五灵空间里,你在外面等着。”

锦栖想着不能亲眼看他炼器,心里划过一抹失落,随即又问:“那,你需要多久,可以炼好飞船?”

“最多半天。”

夜陵化作一缕光,飞入了五灵坠里的空间世界,接下来就剩下一个人独自坐在沙滩上,看着眼前的海面发呆。

时间渐渐过去,她依然坐着不动,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处,静静的瞧着海面上的变化。

海浪翻滚着,涌到岸上水越来越大,愈发的变得凶猛,荡起的水花溅在了锦栖的脸上,她下意识的闭眸,避免水入眼中。

等她睁开眼睑时,发现脚边有个漂亮的海螺,捡起来一揪,是极为少见的珍贵海螺,形状完美优雅,让人一看就觉得喜欢。

她将海螺放在耳边,一曲之音流出,空灵悠扬,凄美中带着一丝悲凉。

锦栖不禁赞赏道:“好美的声音啊!”

这时,五灵坠溢出一抹流光,划落在面前幻化成位俊美的男子。

她登时眸光涟漪,盈满了笑意,喜悦的站起到他身侧来:“夜陵,你炼好了。”

“嗯。”

她淡略的扫了遍他周身,见他两手空空便问:“那飞船嗯?”

夜陵摊开掌心,一个模型般的小飞船倏然呈现在手上,随后他把小飞船向海里一扔,当它落在水面时眨眼变成一艘庞大的船。

就在她准备御剑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拉着她飘然飞上了船。

落地之时,她的蓦地回神,偏头看了他一会儿,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艘飞船的构造和凡人的画舫有点类似,华丽美观而大气,中间有观望台,船尾是两层楼的房子。

“这飞船虽然看起来有点奢华,不过我喜欢。”

他满眼宠溺的笑着:“喜欢就好。”

她跑到房子内参观了一番,第一层是宽敞的大厅,摆放了柜子和木凳及一些装饰品,之后上了二楼,从楼梯口一路往下是走廊,左边有间屋子,里面有张床榻,整体看起来很有家的味道。

而右边是过道,一路连接到走廊处,通过走廊过去便是观望台。

这上面的视线很开阔,不仅可以欣赏风景,还能作为观察前方的情况用。

观望台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木梯,可以直达船下,方便于上下台上。

锦栖从右边走下,来到船头,对他说:“谢谢。”

“都说了,不用客气。”

“呃,那这个客气是指这回,还是以后。”

他深深的看着她,声音轻柔的说道:“你永远都无需对我客气。”

“真的?”她不太敢相信。

“比什么都真。”

“好吧。我们现在就启程。”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等等,两位请稍作停留一下。”

锦栖循着声音望去,只是一片沙滩,什么也没有:“我们去瞧瞧。”

“嗯,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泼皮土地

他们回到岸边后,依旧没有看到有人影。

就在他俩要走时地上的土动了动,一股白烟冒起,有个身高偏矮,头发斑白,手杵拐杖的老头从地下钻了出来。

她细瞧着这名老头,眼中带着一分好奇:“你是土地公?”

土地公面容慈祥,拱手作揖:“正是在下。”

“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土地公瞥了眼夜陵,向锦栖答道:“是,老朽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

她想不到他有什么忙可让他们帮,也不敢贸然答应,只能说:“且说来听下。”

土地公轻叹了下,据实告知:“不瞒二位,老朽无能,想请你们替渔宁镇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你们路经此地,想必也看到了那等惨状。这件事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在这广阔无垠的海底有一族名为鲛人,有个年轻英俊的毒公子恋上了族内一位公主,然而这个公主对他无意,几次三番的拒绝了他……”

“毒公子多次告白不成,心生怨念,在得知公主与凡人结合,被鲛皇关入水牢之后,他趁机去暗杀公主的爱人不成,反被戏弄了。等他再次去寻情敌时,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盛怒之下他以全镇性命要挟,逼那名男子现身。”

“最终,那位男子逼不得已来了,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取全镇上的百姓平安。后来毒公子如愿杀了那个男子,却依旧不肯放过镇里的居民,狠心毒杀了所有人。”

土地公说的很真切,眼睛泛着泪光,仿佛那毒公子就在面前,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打死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锦栖听得非常入神,心里面感慨万千,为渔宁镇的百姓愤恨不平:“这种鲛人,简直是泯灭人性,确实可恶!”

听见她这样说,土地公眼底燃起了希望:“姑娘可是愿意为渔宁镇的百姓讨回公道?”

她有些犹豫了:“这……”

夜陵拉着她的手,小声的对她说:“小栖,还是少管闲事吧。”

土地公眼皮一跳,连忙道:“姑娘,能帮助百姓,为苍生造福是莫大的荣耀。

“噗。”锦栖听得差点喷了,为苍生造福还是很大的荣耀,依她看是特别的不幸才对。

他是不是因为担心她不答应,心头太着急了,才说这等搞笑的话?

“姑娘,老朽求你了。”土地公说着膝盖就跪到了地上,满脸祈求的望着他们。

她见此一愣,赶紧去扶土地公:“你还是先起来吧。”

“这么说,姑娘你是答应了?”

她有点为难:“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土地公立即慌了,生怕她不答应,口不择言的耍起了泼皮:“姑娘,时间不等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要犹豫的。老朽身为一方土地公,未能福泽百姓平安,愧对天下啊,你要是不答应,我死在这里算了。”

锦栖被土地公这模样骇到,瞬时瞠目结舌了。

“土地公,你别这样,我们也没说不帮你啊。”

土地公收起泼皮样儿,反问道:“那你们是答应了?这样好啊,我先替渔宁镇的百姓谢过二位了。”

锦栖刚张口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土地公就化成烟雾钻回地下去了。

她一下子彻底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世上居然有这样无赖的土地公,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第二百章:海之深渊

她的目光转移,定格在他脸上:“夜陵,要不我们就帮这个忙吧,正好我也想去看一下鲛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无奈一笑:“你都这么想了,我还能拒绝吗。”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是答应咯。”

“你说呢,能不随你的意吗。”

“那便这样说定了,我们走。”她一把握上他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又愣住了:“不对啊,我们要怎么去,鲛人族的居住地又在哪里?”

“这个简单,去抓一个海族来问就清楚了。”

“嗯,就如此吧。”

夜陵施法打开海底通道,他们直接步入海底世界,到海域大门时,有两个鱼怪站在那里把守。

锦栖和夜陵隐身进入里面,鱼怪并未察觉异常,这让他们一路走的特别顺利。

海底的世界就跟陆地上差不多,分三六九等,普通海族生存在外围,而修炼成精的生活在海域里。

海域中有许多不同的种族,其中包括鲛人族和龙族。龙族为海中最稀有的族群,却也是最高贵的存在,他们的王是海中之王,统领着海里的各个群族部落,而鲛人族却唯独例外,他们虽为妖族,却不受龙族约束,独占一方地自称为王。

锦栖他俩随便挟持了个虾精,威逼道:“说,鲛人族在什么区域?”

虾精外形有一分像人,身高比寻常人族矮了不少,人身虾头,面貌怪异,手脚就像两个叉子,看着十分难看。

“鲛人族,鲛人族在海之深渊。”虾精颤抖的看了下脖子处的剑,之后瞄着他们说:“你们可以放开了我吧?”

她掏出一粒能够化掉记忆的忘忆丹,喂进虾精的嘴里,等他吞下去后才收回剑,推开他。

虾精得到自由以后,立马落荒而逃,跑了不到十丈远便停下来,自己向自己问道:“我是谁?”

锦栖翻着脑海里关于海之深渊的信息,始终未能找到具体所在之地。

最后,她把困惑的眸光投向他:“你知道海之深渊在哪里吗?”

“知道。”他握住她的柔荑:“随我来。”

夜陵拉着她以最快速度达到海之深渊外,她从上往下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蓝色漩涡,拾起块小石头再扯了一根海草往里扔去,只见它们被卷入漩涡,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地方就是海之深渊,能进吗?”

“当然可以,不然鲛人族怎么能生存在里面,来去自如。”

“也是哦。”鲛人的想法真独特,居然能想到住在这里,很多异族只怕光看一眼也不愿靠近吧。

锦栖朝漩涡慢步靠近,夜陵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她的脑袋刚好碰到他胸膛,脸颊贴在了他胸口。

刹那间,她的两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云,心里微微紧张了起来。

他抱着她往漩涡里跳去,落入漩涡时有股强力的旋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穿过黑蓝的漩涡之后,他们掉进了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入眸的是一片碧蓝海水,清澈到发亮,比外面的水质好了不止一倍。

游往深处时看见了一个结界,走入里面后,她瞧着宛如仙境的水中建筑,为之一惊。

“没想到这儿有这般大规模的建筑群,差不多能和陆地的宫殿媲美,瞧这建筑风格倒有些类似西式跟东方的结合体。”

第二百零一章:深渊之城

银光闪闪,照在海底,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世界。

可能是因为此处的土质和水质的原因,所有的海植物都生长的非常茂盛,看起来异常美丽而耀眼。

除此之外,地面还铺满大大小小的贝壳,各式各样的海螺,以及色彩多样的海星等等。一眼望去,美得如梦似幻。

“我们进去看看。”

“好。”

他们往里走去,周围有许多漂亮的鱼儿游过,进入深渊之城后,看着街上热闹的景象宛若是到了凡界。

这些鲛人长得的人类比较相似,他们皆是人身鱼尾,身材高瘦,有丑有美。

走在街道上的鲛人基本上相貌都很普通,看到身着异装,与人类一般无二的他俩感到好奇,禁不住多瞄了几眼。

锦栖被各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觉得很不自在,便向夜陵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服装店选套鲛绡,重新打扮一下。”

他也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说:“无需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这是答应了,还是?”

此刻,有个骑着水马的小孩奔来,嘴里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锦栖转身看去,那只水马飞速地跑来,眨眼间便已近在咫尺,她立马幻出一道光屏挡住,而水马直接撞上了屏障。

她迅速后面了几步,急忙撤掉光屏,而马上的小孩被甩飞,朝自己扑了过来。

锦栖顺势接住小孩,仔细打量着怀里的小不点,他虽然年纪小,却已化成人形,外貌和人类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大。

小鲛人生的一张白净的小脸,银色的长发齐肩,头上戴着一条银白的发饰,周身裹着一层极薄的鲛绡,轻盈而飘逸。

“好可爱的小鲛人。”她放下他,忍不住在他小脸上捏了两下。

小男孩长了一双蓝宝石般的大眼睛,正圆鼓鼓的瞪着锦栖,不满的埋怨道:“你讨厌,干嘛捏我脸。”

“哎呀,捏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别在意。”

他微嘟嘴,不开心的反驳:“被捏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觉得没什么。”

她低下头凑近他:“你要是想不通,那你捏回来好了。”

小男孩抬手要去捏时犹豫了下,最终收回手:“还是算了。”

“既然这样,那就此别过。”

小鲛人见她走了,不由道:“你站住。”

她回头问他:“你又怎么了?”

他本想留下她,但是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的质问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本族人,跑到这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小鬼,我们来这的原因很简单,就只是想参观一下深渊之城,没别的意思。”

他小脸微沉,不太喜欢的这个称呼,强调道:“不要叫我小鬼,我已经六十多岁了。”

“好好好,不叫你小鬼总行了吧,我还要去逛街,就不跟你说了,有缘再见。”

“等等。”小男孩跑上去攥住她的胳膊:“你一个外来人对这儿又不熟悉,还是我带你们去逛吧。”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啊,既然你这么热心,我又怎么好回绝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必须跟我走,不许离开我太远,不然遇上什么麻烦,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行。”她与他拉了拉勾,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之后,她和夜陵一起跟在这个小鲛人的后面,到处闲逛了好一阵子。

第二百零二章:鲛人食物

小男孩走在前面引路,他那姿势那气场十足像个小大人。

他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带他俩游逛了三分之的深渊之城,每每经过有特别含义的地方,他都会详细跟他们讲解。

通过小男孩的细说,她对深渊之城有了一定了解,更知道了一些关于鲛人族的生活习性。

“逛了一天,也有些乏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本来还兴致勃勃做向导的小男孩一听到她之话,瞬间情绪有点低落了。

锦栖见他那焉答答的小模样煞是可爱,伸手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今天,谢谢了。小鲛人,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昂起白嘟嘟的小脸,两只葡萄般大的蓝眼揪着她:“我叫苏煜。姐姐你和他的名字又叫什么?”

“小苏煜,姐姐的名字叫锦栖,他呀……”她想了想说:“你就唤他为夜哥哥吧。”

“哦,那锦栖姐姐你们今夜住客栈,还是到我家去住?”

“住客栈吧。”她觉得才第一天认识,就住人家小孩家里不太好,便选择了客栈。

“嗯,那好吧。”小苏煜走着走着,又向她问道:“对了,锦栖姐姐,你有没饿啊?”

“听你这么问,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

“你们跟我来吧,深渊之城的大小酒馆我都很熟悉,一定带你们去这儿最好的酒楼,品尝我们鲛族最美味的食物。”

小苏煜傲娇的夸下海口,领着他们来到一家名为千味的酒楼。

一进酒楼,就看见里面的座位已坐满,大伙儿们都兴奋的吃着盘中餐。

锦栖瞧着盘里的食物微微皱起了眉头,十分怀疑自己走错地方,进错了店。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全是一根一片的奇形怪状之物,好像跟长在海底的某些植物有些相似。

夜陵握起她的纤手,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他们鲛人族喜素,到时候你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不必勉强自己。”

“呃,我以为鲛人族的食物和人类相比,不会差太远,哪知道尽是这些东西,早知道我就不来吃了。”她低声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后悔自己嘴馋,想尝什么鲛人族的食物。

“你后悔也没用,谁叫你想吃。”

她不高兴的瞪了他一下,抱怨道:“谁让你不提醒我。”

他特无辜看着她:“我说了,不是坏你们的兴致吗。”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是你不告诉我再先,要是到时食物太难吃,你替我吃了。”

他无语了,她这是在耍无赖。

小苏煜跟掌柜子说完话,扭头见他俩还站在那边,便说:“姐姐,你们快过来,千味楼现在大堂没有座位了,我们去上面的包间。”

他们随小苏煜去了二楼包间,进入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内。

过了会儿,店小二走了进来,拿了张菜单给他们,极其热情的说道:“几位想吃点什么?我酒楼是全城最实惠最上好的,店里的菜式应有尽有,你随意点,想吃哪样就点哪样。”

锦栖从头到尾看一遍菜单上的内容,全是一排排的古怪字体,没一个是自己认得到的。

她觉得这鲛人族字也太难看了点,还是他们人族的字好看。

第二百零三章:好难吃了

夜陵坐在她身旁,看她盯着菜单想得入神,便轻轻推了一下。

她猛然回神,不好意思了笑了笑,将菜单递给小苏煜:“你的地盘你最熟悉,还是你来点吧。”

小苏煜拿着菜单想了想要哪些菜,之后指出了其中十二道菜,店小二用毛笔纷纷记下,以免忘记或遗漏。

“客官,你们还需要点什么吗?”

小苏煜向她问道:“锦栖姐姐,十二道菜够没有?”

“暂时就这么多吧。”

锦栖觉得要是食物不合胃口,一道菜都多了,何况是十几样。如果不好吃,点那么多就亏大了。

“那好,先点这么多,到时候再看吧。”

“好的,客观。你们且稍等。”店小二带着菜单出去了,顺便把门也合上。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所点的菜陆续端上了桌。

望着这一座子的菜,锦栖无言以表。

这些是人吃的吗?为何都是一道道像没亨饪过的菜!

小苏煜见她一直愣着,连忙为夹些菜到她的碗里:“锦栖姐姐,你快尝尝,我们鲛族的菜很好吃的哦。”

“呵呵。”她的笑微显僵硬:“嗯,好好。”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夜陵,那表情很是窘迫。

小苏煜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以为是给她夹了菜,没有为那位哥哥夹菜而不高呢,便速即夹了一点菜放入夜陵碗内。

夜陵安慰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夹起菜放到嘴里。

锦栖瞧他都吃了,也不好来了什么都不吃,只好咬牙尝了点儿。

当菜入口,一股海腥味夹杂着难以接受的生味传来,她很想立马将它吐掉,可是碍于情面也不好如此,只能硬着头皮吞下。

一餐下来,基本入了小苏煜的肚子,她和夜陵都没吃什么。

小苏煜见他俩没怎么吃,反都进了自己的胃里,不太好意思的问:“你们,还要再吃点吗?”

锦栖赶紧摇头:“够了,不用了,我们平时一般很少吃东西,不易吃太多。”

她心里暗道:这么难吃的食物,她哪儿敢多吃啊。

“那就好。”小苏煜这才放心,又问:“你们今晚打算住哪个客栈,需不需要我为你们引路?”

锦栖婉拒了小苏煜的好意:“不用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吧,不然大人该担心了。”

“那好,锦栖姐姐我走了,希望下次能再见。”

“嗯。”她摸了下他的脑袋:“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面。”

他们一起离开千味楼,临别时小苏煜突然上来抱住她,锦栖为之一惊,而夜陵危险地眯起双眼,眸底透着不爽的味道。

小苏煜明显看到了他的表情,不仅没有立即松开,还冲他做了鬼脸,偷笑着离开。

锦栖看他一脸不悦的神情,便问:“你怎么了?”

“没事。”他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样子:“我们走吧。”

他们本想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可是去了好几个地方都说住满了,最后来到星月客栈问还有没客房时,掌柜子只说还有一间,她勉为其难的定下了这间房。

锦栖犹犹豫豫的进入了客房,环视一遍屋内简单的陈设,走到椅边坐了下来。

过了会儿,她有些坐不住,找了个借口进空间:“今天的食物太难吃了,到现在嘴里都还有那股味道,我去空间摘些灵果。你等着,我顺便跟你拿些来。”

第二百零四章:满袋灵果

锦栖回到空间后,瞧见了这么一幕,那就是黑天猫挂在树上睡觉,白灵猫趴在树下小憩,时不时的昂首望着上面,嘴里唠叨着一些话。

黑猫很不想理会白猫,奈何它就像耳边的苍蝇嗡嗡叫个不停,搅得心里特别难受,十分的想发火。

最后,黑猫不耐烦的跳下树走了,见灵猫又跟了过来的时候它瞬时炸了:“死灵猫,别跟着我,否者我会忍不住想弄死了。滚!”

灵猫两眼灰溜溜的揪着它,心里说不出的委屈,焉死死的趴在了地上。

这时锦栖走了过去,对黑猫说:“小黑啊,你是雄性,对待雌性要温和点,别总是这样,要不然以后讨不到配偶欢喜。”

仓释一听险些喷了,黑着一张猫脸瞪着她。

她安抚的摸着灵猫的小脑袋,它渐渐恢复精神,呆萌的望着自己。

“小猫,你去自己玩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找小黑,它就是那德行,别在意。”

灵猫听了她的话,也没在那么执着要跟着仓释了,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跳入草丛中。

下一刻仓释也起步走了,锦栖立即上前拎起它:“你不许走。”

仓释立马怒了:“你快放下我!”

“生什么气嘛,我又没把你怎么着,就是想问你最近空间里,什么灵果长得最好,灵气最充足?”

仓释憋着心里的气回答道:“这里那么大,灵气又很浓郁,大多灵树结出来的果实都很好。”

她扔下黑猫,对它命令道:“我要最优质的灵果,你带路。”

仓释不乐意的甩了甩脑袋,锦栖又说:“你没有拒绝的份儿,原因你懂的。”

它心不甘情不愿的带她来到一片果林,这地的灵树品种繁多,随意挑一样都是最好的。

“唉,这些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种子种下的,因为这里只有灵气,所以长成的果子只会是灵果。本来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但又想到这是你的地方,我在此处住了这么久,没什么好回报的,便把这当做回馈送给你好了。”

“嗯,算你还有良心,你这份礼我就先收下了。”她毫不客气的说着,见仓释摆着一张阴沉的脸,便伸手去轻抚了下它的脑袋:“乖,小黑别不高兴了。”

仓释刹时脸更难看了,极讨厌她用对待宠物方式安抚它。

锦栖拿出果袋,在果林逛了一圈儿,看到哪些合心意就摘哪些,装满了整袋才停下手。

她将果袋放入锦乾坤囊袋后,顺手抱起了地上的黑猫。

仓释被她这么一抱,立刻不满了:“我自己知道走,你把我放下来。”

她抚着它的头,解释道:“小黑,我是见你待在空间里过得也不开心,好心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仓释直接拒绝:“我不出去,你自己出去吧。”

她语气霸道的说:“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出去。”

仓释心里压着一口火气,改口说:“你不能带我去外面的世界,因为我是最稀有的天猫,很多种族都想得到我,要是出去了被谁发现,那麻烦就大了。”

她目光诡异,一脸笑意的盯着它:“这可是你说的哦。”

它有不好的预感,身子警惕性的往后缩了缩:“你想干什么。”

她对仓释施展出契约术,在契约阵现后,她就寄去一滴精血打在它神识里,转瞬间契约就成了。

第二百零五章:它被嫌弃

“你不是说你稀罕吗?我这下把你契约了,就不怕将来你跑了或弄丢了你。”

仓释顿时欲哭无泪,没想到她竟然用神族的精血契约自己,这让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锦栖低着偷笑,抱着黑猫出了空间。

此时夜陵正半仰在床上,见锦栖出来了,手上还抱着一只黑不溜秋的猫,便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你哪儿捡的猫。”

她瞄了眼怀里发抖的猫,回答道:“哦,是在西极秘境里的蝶谷中捡到的。”

他下床走来,拎起黑猫瞧了瞧,嫌弃的将它往外一扔,仓释便华丽丽的摔到了地上,那颗受伤的心永远也无法缝合。

不曾想,它一直以来自以为傲的身份,居然有一天会被嫌弃了。

而它,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夜陵眼里划过冷意,温雅的注视她说:“以后别什么小猫小狗都抱在怀里。”

“呃……”锦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过是抱了下宠物,他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思虑了须臾,有一丝厌弃的扫了眼地上的黑猫:“把它扔了吧。”

锦栖当即不乐意了:“不行,它是我的宠物。”

“有很多漂亮可爱的可以做宠物,不差它一个。把契约解了再扔出去。”

她美丽的脸蛋微微沉下:“我不要,它是我的宠物,说什么我也不会抛弃。”

锦栖走过去抱起黑猫,将它放大床上后,回到他身边又道:“不管怎么说它都是我的宠物,你往后要对它温柔点,知道吗。”

他眼神柔柔的凝睇她,戏谑道:“我对你一人温柔就行了。”

她捂脸微红的脸,转身背对着他:“今天晚上我要修炼,修炼水术,你随意。”

锦栖大步离开客房,往外一看,天色已暗。

她还没出客栈,就有伙计走来告诉自己:“姑娘,深渊之城有宵禁,你不能出去,还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办。”

如此,锦栖只好返回客房。

夜陵见她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随意的在墙边铺好地铺,然后坐到上面去打起了坐。

过了半柱香后,她开始练习水诀。

长期以来,她都只顾提升修为,辅助修五行炼混沌决,从而忽略了其他属性的法诀。

其实,她完全可以修习金木水火土等属性的灵术,以此提高自身实力。

但师父总说一心不可多用,她便专注修习五行混沌诀,努力的提升境界,并没过多修炼其他法诀,导致修为提升了,而实力却未真正的提高。

她现在练的是最基础的水诀,反复很多遍都没有成功,手里只一小团水光,使出去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一直在旁观的夜陵终于看不下去,开口道:“你这样沉不住气,静不下心,只怕练到明晚都学不好。”

她闻言停止了练习,起身到床边来:“你睡地下,我睡床上。”

他不冷不热的说:“不好。”

她理直气壮的指责:“为什么不好?你身为男人就该让着女人。”

“照你这么说,我以后遇见的只要是女子,不管什么原因都应该让着她们?”

“这,这跟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我又没让你一视同仁呢。”

“我对你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个不行。”他将她拉倒在床,俯身靠近了她:“这张床有那么大,你不觉得你一个人睡太可惜了吗?”

第二百零六章:委屈的猫

她登时脸色绯红,气愤的推开他:“你,你讨厌!”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生气。”

锦栖立马下床:“我睡地上。”

他猛地将她拉回床上,态度认真说道:“还是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

锦栖心里的气渐消,平躺着合起了眼睑。

夜陵离开床边,嘴角勾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邪笑。

第二日,她醒来,见夜陵坐在地铺上闭目养神。

锦栖下床走过去,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倏然睁开瞥着走来的她。

夜陵站起身向她走近:“你醒了。”

“嗯。”她忽然想到昨天摘的那些灵果,因某些原因而没有拿了出来吃。

锦栖从锦乾坤囊袋里掏出果袋,拿了个灵果递在他面前:“给。”

他低眸瞧着灵果,迟疑了一瞬。

她见此不开心的收回手:“不想吃算了,我自己吃。”

他赶紧伸手把她手上的灵果拿来,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吃。

锦栖微微溢出笑:“好吃吗?”

他看着她的笑脸愣了片刻:“这果子……”

“这果子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他唇角扬起抹浅笑:“这果子,很甜。”

“有多甜?”

“你尝尝就知道了。”

“是嘛。”她拿出一个灵果,咬了口嚼了嚼,口感微甜,也没他说的那么甜啊。

他问她:“如何。”

她又咬了大口果肉吃掉:“还好吧。”

锦栖吃完手上的果子后,取一个走到黑猫身边蹲下:“小黑,饿没有?来吃一个灵果。”

就在仓释思考要不要吃时,被一道冷冷的目光盯得心里打颤,不由的脑袋朝后缩了缩。

“小黑,你怎么了?”

“我还不太饿,暂时不想吃。”

她把灵果丢到它怀里:“你还是先拿着吧,外面不比空间内,等饿了再吃。”

仓释郁闷的瞧着怀中的灵果,心想它能退货吗。

然而,锦栖的眼睛告诉她不可以。

它默默的捧起果子,可怜巴巴的瞄了眼夜陵:这可不是我想要,是她非要硬塞给我的。

仓释抱着灵果钻进角落里,心想不吃白不吃。

等把果子吃完后,它就趴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过了一刻钟,锦栖去把黑猫抱起来准备出门,而夜陵去走过来将它扔到地上:“让它跟在后面,自己走。”

“好,好吧……”

又被无情的摔在地的仓释感到很委屈,如果可以选择它宁可呆在空间,也不愿在外面活受罪。

她和夜陵出了客栈,黑猫焉死死的跟在后面,最终锦栖看不下去了,还是把它送进了空间,等下次有空再带它出来玩。

他们闲逛了会儿,看见前方有个擂台,学起凡人一样在抛绣球招亲,便过去凑下热闹,谁知台上那女鲛人紧盯着夜陵看。

在她要抛绣球时,锦栖果断拉着夜陵走了,气得台上那位不清。

女鲛人收回绣球,说今天不招亲了。

台下的路人觉得很扫兴,抱怨了几句便散开而去。

女鲛人生的极美,打扮的很朴素,却依然掩盖不住自身耀眼夺目的光环。

她对身旁的一个鲛人吩咐道:“去,给我查一下,他们是什么来路。”

那个长的比较清秀的鲛人女子,恭敬的向她微屈身道:“是。”

女鲛人自信的笑起,眼里满是笃定:他,我要定了。

第二百零七章:进入王宫

走了不远后,她对他说:“夜陵,我们混入鲛人王宫去看看。”

“那你想光明正大的去,还是隐身到鲛人王宫?”

她想了想说:“用正常的方式进吧,方便打探消息。”

他们路过一个地方,见许多鲛人围堵在哪儿看什么东西,锦栖便上前一瞧,原来是榜文。

听这些鲛人之间的谈论,上面的内容大致是说他们的王子生了怪病,急需名医就诊,如果治好了王子的病,可以向鲛王提出一个要求。

她心里立马有主意,挤进去撕下了榜文。

不久后,她就被引进了王宫,住入一间宫殿。

一个穿着宫服的男鲛人说:“姑娘,今日王子不愿就医,等明日再诊治。”

等鲛人走了,她就向坐在身边的夜陵发牢骚:“你说这位鲛族王子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啊?看个病还要顺心情,难怪会贴榜文寻医。”

“究竟有无病,看了才知道。”他斟酌了须臾,又说:“不过,事有蹊跷,说不定这位鲛族王子没病。”

“很有可能。这样也好,如此我就可以在宫里多待一段时间,也能有机会去打探一下,关于那个鲛人公主和毒公子的事。”

一日后,第二天上午那位男鲛人又来说:“姑娘,我们王子今天心情不佳,吵着闹着不想治病,你看该如何是好。”

她温和的笑了笑:“病人不看病我也不好强求,要不这样吧,等你们王子哪天心情好了,想治病了,再来找我吧。”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王子从小没了母亲,脾气也怪了点,还请你多担待些。”

她客套的说:“没事。”

男鲛人走后,她扭头看向夜陵:“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这王子一定有问题,绝对是在装病。”

“嗯。”

半日过去,她觉得总呆在屋里烦闷的很,于是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再呆下去都快发霉了。”

“好。”

他俩走出殿门后,一边闲逛一边参观着王宫。

当来到一处珊瑚园之时,远远看见一个女鲛人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跟昨天那个抛绣球招亲的女子长得差不多。

走近一些细瞧后发现,她除了发色不一样,穿着装束不同以外,五官基本一致。

苏星儿今日打扮特别美丽,一头柔顺光滑的银发垂在腰间,戴着条银白的额饰,上面嵌着很多个大小均匀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很有点缀效果,使佩戴着显得更加优雅高贵。

而她身上穿着一袭海蓝色的鲛绡,轻薄发亮,不紧不松的裹着身躯,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对面那个男子,正是昨日自己抛绣球玩招亲时遇上的那位。

锦栖瞧她盯夜陵的眼神就很不爽,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那鲛人一直盯着你看,因该是瞧上你了。”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

看他这态度,她不悦道:“喂,人家都看上你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不然呢,我还能如何。”

“换做是我肯定淡定不了。要是她真看上你,要把你留下做夫婿,那该怎么办啊?”她有点替他担心,就凭鲛人看他的眼神,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他淡然的回答:“那是她事,与我无关。”

“呃,好吧。那我们往另一边走吧。”

“嗯。”

苏星儿见她们掉头朝另外方向走了,有些生气的喝道:“你们给本公主站住!”

第二百零八章:鲛人王子

飞流宫内,有个精致的小男孩躺在榻上,他身穿海蓝色的鲛绡,肌肤如玉琢般雪白,银色之发半绾成辫子垂于后脑,头顶戴着一条银闪闪的发饰,衬托出自身高贵的身份。

榻前站着一位青年男鲛人,棕发黑鳞,裹着一身普通的浅黑色的鲛绡。

他微弯着身子,尊敬的瞧着榻上小孩:“殿下,那位女医说了,等你哪天高兴了再来跟你看,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小苏煜微扬眉,心里有些不解,对他口中的女医产生了几分好奇。

“没想到,这回的医师跟往日里的不同。”他喃喃自语着,想到以前那些医师都脾气古怪的很,就觉得现在这个不错,至少未像他们那样还没给自己看病,便气呼呼的走了。

黑子见他对女医印象不错,便在他面前又夸了她一番:“小的看这位女医态度谦和,耐心很足,因该是个不错大夫。”

“嗯,再看看吧。”

小苏煜起身下了榻,黑子急忙上前扶住他:“殿下,你这是……”

“本殿下要出去逛逛。”

黑子眼神担忧的劝道:“殿下,这怕不好吧,你还是在榻上躺着稳妥些。”

小苏煜不耐烦的推开他:“哎呀,本殿下又没病入膏肓,用不着整天躺在床上不动。”

黑子苦着脸,心头十分犯愁:“可是,要是让王知道了,小的不好交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黑子也罪责难逃。”

“可若在这样呆下去,本殿下会病情加重,比死了更难受。”

黑子惊慌着急道:“那小的这就去给你传女医来。”

“不用了,本殿下出去走走就没事了。”

“可是……”

小苏煜非常烦恼的发气:“哎呀,都说了没事,本殿下今天一定要出去,你别在拦着,否者就等这被调走吧。”

黑子劝不了小主子,看他今日是铁了心要出殿门,也只好遵命。

小苏煜出了殿门,走了有一小段路见黑子还跟在后面,没好气的命令道:“本殿下想独自走走,别老跟着,回殿里去候着。”

黑子弓着身子,膝盖一抖,不敢不从:“是,是……”

没了跟屁虫,小苏煜心情好了不少,想着这时候溜出王宫,还能不能遇上锦栖姐姐他们。

锦栖见女鲛人趾高气扬的走来,一把将她拖着甩离三步之远,自己却凑了上去,娇滴滴的向夜陵柔媚一笑。

登时,她火气上来,要发怒之际,瞧女鲛人又把手往他肩上搭去,嘴里喊着:“公子。”

夜陵镇定自若,冷冷的眸光淡略扫过,如有赃物往身上来,嫌弃的用法力将之弹开。

苏星儿没有自觉心,厚着脸皮朝夜陵身上凑去,两手如蛇一样盘旋而上,摸向他那张俊脸。

此刻,他终于不在那么淡定了,像躲避毒蛇猛兽般连退了几步。

苏星儿觉得他是怕自己配不上他,心里又不好意思才以退为进,避开她的热情。

于是,她变得更勇猛,如一头母狮要攻略自己的猎物,直接扑过去。

夜陵见她扑来,身形立即一闪,移动到两米开外,然后苏星儿就狼狈的摔下去,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锦栖看到这样的画面,顿时气火如雾散,心里都快笑翻了。

苏星儿其实可以不用摔在地上,却因她太过自恋自傲,认为他会及时接住自己,来一场浪漫的英雄救美的戏码。

可惜最后让她失望了,他只是躲得远远的,并没有要上来抱住她,而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摔倒在地。

一瞬间,苏星儿自尊心受挫,从破碎的幻想中清醒过来。高傲自大的她怎么肯就此认输,便将所有怨气转移到锦栖身上。

第二百零九章:王族姑侄

苏星儿推开来扶自己的丫鬟,傲慢的爬起来,狠狠的剜了眼锦栖。

锦栖无语了,自己躺着也能中箭,平白无辜招来他人恨。

苏星儿现在急需找个人发泄,而锦栖无疑成了最好的对象,便理所当然的被当作出气筒,供她泄愤。

锦栖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在她那飞掌还没下来之前,已飞花移步到夜陵身后。

苏星儿打了空,心头更气了,立马施展灵术,聚起团水球抛出。

锦栖还没反击,夜陵已出手打碎水球。

水球散成无数颗水滴,砸落在苏星儿的脸上,如雨般而下。

“啊……”苏星儿气急败坏,像疯狗一样扑过去要撕咬她,一招还未落下就被夜陵化解了。

他用力紧捏着她手腕,疼得苏星儿心凉了一半,再多持续会儿手都快被折断了。

随后,他如同仍赃东西甩开她的手,眼里尽是厌恶之意。

苏星儿错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有生以来第一个看上的男人,会如此厌弃自己。

不,一定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他被某些狐狸精迷了眼,看不见她的好。

她瞧锦栖的眸光又多了一分恨意:“来人,将此人给本公主赶出王宫!”

一个丫鬟在苏星儿耳旁小声说道:“公主,听说昨日有人接了榜文,进宫的是位女医。奴婢看这位姑娘面生的很,因该就是她。”

“本宫不管,今天她碍着本公主的眼了,就必须滚出皇宫。”

“可是小王子那边儿……”

苏星儿明知其中顾虑,却不为所动,一心只想赶她走。

“世上的医者多得很,不缺她一个。本宫主相信走了她这个,定会来位更好的,说不定小煜儿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小苏煜来到这里有那么久了,一直躲在珊瑚礁后面观看。

能在王宫里看到锦栖姐姐,他真的很开心,但是又瞧见星姑姑在,好像还和姐姐起了争执,便先躲起来静观其变。

他不太喜欢这位姑姑,最看不惯那盛气凌人,自以为是,蛮不讲理的样子。

但平日里她对自己还不错,他也就没那么讨厌她了,可当今天听到这些话后,他对此抱有意见,觉得她也太自我中心,只顾虑自己的感受,一点儿也没替他这个侄子着想。

因此,他也没必要跟这个姑姑客气,立即站了出来:“是谁要赶本殿下的客人走啊。”

“小煜儿。”苏星儿身子一怔,对他的出现微有惊讶。

这下不好办了,她这个小侄子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谁要惹到他不快,他铁定记仇。

今天只要他在,她想赶那女人走就有点难办了。

若因此得罪了这位小祖宗,想想还是有些不划算。

来日方长,自己有的是时间赶她走,不急一日,反正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整治她一番。

想到此,她决定今日暂时放那女人一马,便和颜悦色的对小苏煜笑道:“小煜儿,你来啦,让姑姑好好看看,瞧瞧我们家小子有没有长高一些。”

小苏煜扁着嘴,口气不善道:“谁是你家小煜儿,别乱攀亲戚。”

苏星儿笑颜一僵,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是装出一副好姑姑的模样:“小煜儿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如此对姑姑说话,往常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谁惹你不快了?”

他没好气的说:“哼,哪儿有姑姑坑侄儿的,只想着自己,丝毫不顾虑他人的感受。”

“呀哟,别这样,姑姑错了还不行嘛。”苏星儿摸着他的脑袋又说:“姑姑也没有真的要赶她走的意思,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而已,你也别当真。”

锦栖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也叫开玩笑,真会编,睁眼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第二百一十章:他有心病

小苏煜的面色不改,沉得慎人:“呵,姑姑的玩笑开的还真够大,本殿下都险些信了。”

苏星儿假笑了下:“小煜儿,别往心里去,这次是姑姑的不是,往后姑姑不跟你开玩笑了还不成嘛。”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若再如此,我就真的生气了。“他的态度软了一分,语气却透着极度不悦,满满的警告之意。

苏星儿笑着点头:“好。”

她随后又邀请道:“小煜儿,要不要到姑姑那里坐一坐,我们姑侄俩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今天正面好有你最爱的千丝素肉。”

小苏煜婉拒道:“不用了,我已出来有些时间,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

因此,她也不敢多劝,只好算了。

“那姑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和小煜儿一同吃饭。”

苏星儿刚走,他便向锦栖问道:“姐姐,你该不会真的是掀榜文的女医吧?”

锦栖点首承认:“嗯,对啊。”

他微惊的同时,心里又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巧,女医竟然是锦栖姐姐。

之后,小苏煜要求她一人跟他到寝宫去,替他诊治,便让夜陵先回住处等她。

来到飞流宫后,小苏煜支退了所有鲛人,仅留他们两个呆在里面。

她抬手为小苏煜把了下脉,检查了一遍的他的身体状况,得出来的结果如预料一般。

小苏煜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她:“锦,锦栖姐姐,我……”

她淡淡的回了他三个字:“你有病。”

“啊?”他愣是一惊,瞬间迷糊了。

她又道:“你的确有病,不过得的是心病。”

他猛地被惊清醒,委婉的恳求她:“姐姐,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锦栖知道他有意装病,想让自己替他保守秘密,隐瞒事实情。

她也非不是通情达理之辈,何况他也算帮过自己。猜想他装病一定也有他的用意,如果就此拆穿,只会让他的心病加重。

“姐姐可以替你保密,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他的情绪低落了起来,眸底藏着一丝哀伤,缓缓说道:“其实,我这么做,是不想父王娶别的女子,同时也想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太缺爱了,而且行为做法有点幼稚,若是你所在意的人心不上你这儿,做再多也是徒劳。

“你为什么不想你父王娶其他女子?是怕他成婚后有了别的子女,就不疼你了?”

“也不全是。”他微敛眸,嗤之以鼻道:“那些女人跟本不爱我父王,她们都是看上他的权力地位,根本不配得到嫁给我父王。”

“那若以后,他遇上一个与他真心相爱的人呢?”

“不可能。”他一口否决,坚信自己的想法,咬定道:“父王只喜欢我母亲,不会瞧上她之外的女子。”

“这件事有些难说,万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

他心里微慌,不愿去想,没有把握的肯定道:“就算万事皆有可能,但我相信父皇不会。”

“你若真信任你父王,又怎么会患得患失,整日装病。”

她的一语点在重点,他一下子垭口无言,心里堵得慌。

沉默了良久,他才承认:“姐姐说的也对。”

第二百一十一章:病因来源

看着他暗淡的眸光,她安抚的拍了下小苏煜的后背:“你能信任你父王,已经很好了,不必因此忧思,顺其自然就好。”

“嗯。”小苏煜的眸子渐渐的恢复了些光彩,向她说了关于他母亲的事:“我的母亲是个凡人,因在父王受伤落难之际救了他一命,而被带回王宫,就在父王准备娶她时,遭到了族人极力的反对,他为了保护母亲不得已委屈她做一个没有名份的外室。”

他说着说着神情略显悲切,到最后时眸子露出了一丝痛楚:“后来,我母亲怀孕了,在生我之际难产而亡……”

她听得略有感触,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逝者已去,多思伤身,你母亲想必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你。”

他收起情绪,抬眼望着她:“真的吗?我以为我这样做,她一定会很开心。”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心快乐的成长,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不想你如此,她更多的是希望你和你父王可以过得幸福。”

锦栖很耐心的开导着他:“还有,你父王会不会娶其他女子,你也别太在意,毕竟他还有漫长的一生,总要有人陪伴在他的身边生活才不会无趣。难道你就希望看着他永远孤单下去吗?”

“我……”小苏煜思忖半会儿,坚持己见的强调:“我也可以一直陪伴父王,那样他便不会孤单了。”

“可亲情和爱情是两种不同的体验,谁也替代不了谁。”她一开口就又反驳了他的想法,令他顿时理屈词穷。

又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小苏煜,你能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什么事?”

“对外配合我治好你的病,以后都不许在装病,更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思索了一忽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好。”

她回到住处时,夜陵正坐屋里喝茶。

他见她进来了,微张唇问:“怎么样了?”

“还行吧,一切有那么顺利。”她坐到他右边倒了杯茶,小喝了两口又说:“那小子确实有病。”

他微挑眉:“什么病?”

她的眼中带着几分神秘,倾身靠近他小声道:“是,心病。”

瞧着他微微变化的表情,她低声一笑:“心病也是病。”

他的眉头拧紧了一分,扭头正视她:“那你打算如何替他治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之所以一直有这个心病,是因为没有心药治疗他心理上的病。我现在知道了他的病根来源,也就知晓了心药所在,只要替他拔出原因,他的心病便自然而然好了。”

他随后又问:“那关于土地公所说的事呢?“

她想了想说:“我啊,想等明天去飞流宫时,顺便向他打听一下。”

第二日,宫女端来早餐,她看着这一桌子的海草,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等宫女退下后,她将目光放向了夜陵:“这该怎么办?这么多难吃的食物!”

“你不想吃的话,很简单。”他幻出个储藏袋,把所有菜都收了进去,然后丢在她面前:“打包带走。”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装食物的储藏袋,郁闷的说:“这么多菜,我又不爱吃,拿来也没用啊!”

他建议道:“你不是有只宠物吗,把那猫唤出来解决了就没了。”

她疑惑的问:“猫会喜欢吃这些草吗?”

“你把它唤出来,不就清楚了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不想吃草

正在呼呼大睡的仓释突然被她唤出来,心头有点懵,想不到她又要作何。

当它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桌子的海草时,猫身一怔,似有预感的继续装睡。

她用食指戳了戳猫身,不见仓释醒来又扯了扯它的耳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她在它耳朵边大喊了一声:“小黑!”

这一声震得仓释的耳朵发疼,惊的它心里直打颤,忍无可忍的张眼,刚想大骂时对上了夜陵噙着冷意的眼,一瞬间又焉了,无力的软趴着。

它两只红眼仇视桌上的海草菜,心想道:早不唤我出来,晚不唤我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唤我出来,该不会是想拿这一桌子的草招待我吧!

仓释光看着这些就想吐,吃起来不知道有多难吃。要它吃简直是要它半条命啊!

这盘里的海草菜都是她唤仓释出来之前,便将之从储藏袋内倒进了盘中。为了方便它吃,还特意把菜式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她摸着它的猫脑袋,语气异常轻柔的说:“小黑,你看,我为你准备了许多鲛人族的美味,你慢慢享用吧,不要谢我。”

仓释抖了抖猫胡子,气得超想撞墙装死,心里特憋屈的想着:哼!少在那儿忽悠我,你要觉得好吃自己怎么不吃,为什么非把我叫出来享受。呵,这也叫美味,我看是地狱怪味差不多!你就编吧,想骗我吃,门儿都没有!

锦栖见它气呼呼的样子,想着它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才有如此大的反应。

本来有意倒掉的,可她又想到这么多海草菜,总归是小苏煜的一份心意,不吃也浪费。若让他知道她把食物倒了,该多心伤啊!

现在见仓释这表情,她又犹豫了。

锦栖试探性推了推它:“小黑,快吃呀。”

仓释扭过头,往另一边趴着,那样子似在说:不吃,我不吃!

她拎起它放在盘子边,一下子将它头按进盘中:“快吃吧,久了就不鲜了。”

仓释的猫鼻子嗅到了两股味道,一股是浓浓的海腥味儿,这个它还能勉强接受,而另一股是说不出的怪味儿,它闻着很想吐。

它微舔了下海草,瞬间不淡定了,心底不禁腹诽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是能吃的食物吗?鲛人族这个物种还真奇特,又难闻又难吃的海草也吃的下去,也真服了他们!

不行,受不了啦!它要起来,离开这堆臭海草,躲得远远的去。

锦栖见黑猫挣扎着想抬头,她也就没那么坚持要它吃了,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夜陵说:“还是算了吧。”

她一松手,黑猫没了束缚,立马跳下桌子,躲到了墙角去。

锦栖被它这举动惊住了,无奈的笑了下说:“它好像很恐惧这食物,还是别让它吃了。”

“嗯,那你把这些倒了吧。”

她有些迟疑:这……”

“那你还是让它吃吧。”

“可是……”这样太难为它了。

他建议道:“天猫一族能够吞噬东西,它可以不用吃,直接吞噬了就行。”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满意的笑起:“这个注意不错。”

她慢步朝墙角走去,黑猫惊愕的把猫身蜷缩在一起,死死的抵着墙壁,心道:别过来,我讨厌那味道,不想吃,更不想吞噬!

锦栖抱起黑猫,安抚道:“小黑,没有要你吃,只是让你把这些菜吞噬掉,别害怕。”

仓释很想哭啊,不满的抱怨着:吃和吞噬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要收了那难闻难吃的东西。

她抱着黑猫到桌边,将它放到上面后说:“小黑,这些食物就麻烦你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可怜的猫

仓释苦恼的看着桌上的海草菜,抬头望向锦栖,用神识跟她交流:“能不吗?”

她摇头,冷冷的回答:“不能。”

仓释特想抓狂,这边不行,那边更不容抗拒,还让不让猫活啊!

夜陵那如刀锋利的眼满是冷然,不用言语也能将它威摄到。

黑猫只瞄了一下,就不敢再看,怕继续看下去的话,它会当场被他那眼神秒杀到五马分尸。

可怜的仓释看了锦栖一眼又一眼,却得不到丁点同情,最后只能死死盯着那一盘可恶的菜。

想它仓释一向爱干净,有洁癖,从不吞噬不喜欢的东西,就连打架时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什么它和死对头对战会输得很惨的原因。

如今却沦落到,被人逼着吞下那些不喜爱之食物的地步,想想就觉得委屈啊。

唉,我的命咋那么苦呀!

黑天猫一副视死如归的萌样,低头张开猫嘴一吸,黑色的漩涡呈现在它口中,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桌上的海草菜全吞噬完了。

她瞧着空空的盘子,喜滋滋的抚了抚它的脑袋:“小黑,幸苦了,”

仓释的眼皮微成条细缝,很是不爽的动了动猫胡子,那满口的怪味挠的它心里极难受,还有一丝反胃想吐出来的冲动。

因为它的吞噬功就是胃,所以吃和吞噬没有太大的区别,最终都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进它的胃里。

这也是它为何感到委屈的原因,只因不管叫它吃还是吞噬,不都是一样让它把这些讨厌的食物解决了吗。

过了一会儿,她不由的微挑眉:“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把这么多的食物全吃了,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已经这样了,不然还能如何?”夜陵将目光放落在黑猫身上,接着又说:“难不成,你还想要它给你吐出来。”

锦栖低眸瞧着黑猫,它可怜巴巴望着她直摇头:“吐不出来,我消化功能很强大,这会儿估计全变成粉碎了。”

听到它如此说,她才罢了。

半个时辰后,宫女来收拾桌子,瞪着一大桌子的空盘子傻眼了,用怪异的眼光瞧了下她,心道:你们也太能吃了吧,这么多的食物拿给我们三个人都未必吃得完啊!

锦栖觉得很尴尬,但又不能解释什么,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不是他们全部吃了,那些菜还能是去哪儿了。

现在,她只得视若未见,当宫女们不存在。

等宫女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出去后,锦栖才从窘迫中走出来,磨蹭了近半天,她才起身说:“呃,我先去飞流宫了。”

“等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鲛族复杂,不易久呆,把这只猫带上。”

“哦。”她抱起黑天猫,微微转身走出殿门,直向飞流宫而去。

到了飞流宫外,她放下黑猫,让它跟在后面不许乱跑,之后就被宫女引入了殿内。

小苏煜瞧她来了,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锦栖姐姐,你来啦。”

“嗯,时间不早了,不会来错时候吧。”

“不会,锦栖姐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不会建议的。”说着小煜儿便做起了样子,抬手给她把脉。

她也清楚他如此是要做给殿外的那些鲛人看,便顺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认真的把脉。

第二百一十四章:猫要发威

等门外的宫女退下后,锦栖才收回手,与小苏煜一起往殿里走去。

她从锦乾坤囊袋内掏出一个药瓶,拿给了小苏煜,而他以为是药,连忙说:“姐姐,我没病,不需要药,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锦栖无奈一笑,解释道:“这里面装的是宁神丹,不是药,你拿着可以做做样子。”

“哦。”他这才安心的收下药瓶:“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谢就不必了,为你治病,这是因该的。”

小苏煜不好意思的垂头,很想辩解一下,好像又不行,因为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锦栖正想着如何跟他问起,关于毒公子和那位公主的事时,小苏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脚边的猫问道:“姐姐,你这只猫好可爱,能不能借我玩两天啊。”

仓释猫耳一动,警惕的望着小苏煜,迅速躲到她的身后去。

锦栖自然瞧到了自家猫的反应,很是为难的说:“这不好吧,我这猫不喜欢生人,最讨厌别人玩弄它,脾气也有点不好。”

小苏煜眼巴巴的看着她:“没事,我不建议,只要姐姐肯把它借给我,一切都没问题。”

这下她更为难了,左右借不借都不太好。

她思忖片刻,最终把难题丢给它自己:“这个,还是看它吧,它如果愿意,我就答应。”

“那好,谢谢姐姐。”小苏煜欢喜的走到黑猫这儿来,热情的朝它伸出手:“猫猫,来。”

仓释弓起猫背,作出要发起进攻的姿势,微怒的发出声,想先发制人吓退对方。

锦栖给了黑猫一记冷眼,通过神识传话威胁道:“你要敢动他,我就剥了你的皮。”

一语戳中它的要害,仓释表示很心伤啊,焉答答的趴在地上,像个没了灵魂的玩偶,看着就让人揪心,忍不住想要安慰它。

小苏煜见它身上的戾气散了,欢喜的蹲身抱起它,怜爱的抚着它的脑袋。

仓释一点也不买帐,对于这个想玩自己的家伙它根本喜欢不起来,再看看锦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它心里就有团气,窝火的很,总觉得有种被抛弃的耻辱感,憋的它怪难受。

小苏煜开心的揪着怀里猫,突然有些好奇它的性别,便提起它的猫腿要查看。

仓释当场急了,一时间怒火冲天,愤恨不已。

哼,老子的性别不是谁都能看!

它扭头一口咬住他的手,力度虽不重,却能疼的他松开手。

黑猫趁机从他怀里跳下,飞速跑到窗口跃到屋外,一溜烟不见了。

锦栖见状,急忙去检查他的伤势:“没事吧?我瞧瞧。”

小苏煜捂着疼痛的手:“我没事,倒是那只猫被吓跑了。”

“你不用管它,它自己闯了祸就跑,哪还有脸回来,指不定现在躲到某个角落里去了,没一天半载不会出来。”她急切的拿开他另一只手,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却没见到任何伤势:“怪了。”

“姐姐,怎么了?”他往自己手上一瞧,发现没有一点伤口,猛然被惊讶到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明明很痛啊?不过现在好像不痛了。”

“嗯,没有破皮,没什么大碍,不会有事,你也别担心。”

她也为之松了口气,心里不禁腹诽道:这只死猫真不听话,在别人地盘也敢乱来,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不然定剥脸它的皮。

“那就好,吓死我了,真没想到它回突然咬我。”小苏煜刚刚被吓得不清,确认不会有事才放心下来,有些自责道:“这也怪我没有自觉性,明知道它不是善茬,不喜欢外人,还非要玩它。”

第二百一十五章:沐烟公主

听到小苏煜自责的话,锦栖安慰的拍了下他的肩:“这也不全怪你,都赖那只猫脾气太烂,等我回去把它好好调教一番后,再给你送来慢慢玩。”

仓释要是在旁听到这句话,估计会气得吐血。

好在小苏煜对猫科动物产生了惧意,赶紧拒绝了她的好意:“不了,姐姐还是留着自己玩吧。不,是慢慢宠。”

“呃,好吧。”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诡异?

两人静静的坐着沉默了许久,小苏煜看着她那沉着品茶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纠结了好会儿,才开口:“锦栖姐姐,你要是没事,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她放下茶杯,目光淡扫去:“有事。”

“啊?”他登时有点紧张了,心虚的垂眸:“你有什么事?”锦栖姐姐该不会要替我治病,像以前那些医师一样动不动就扎上几针吧?

锦栖瞧着小苏煜那怪怪的眼神,不禁微蹙眉:“你想什么呢?”

他倏的抬头:“没,没想什么。姐姐有何事,你快说吧。”

“是这样的,我想向你打听些事,听说你们鲛人族有位公主与凡人相爱,后来被鲛王关入水牢了,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

小苏煜面色大变,迟迟不回答是与不是。

锦栖脸上有点僵硬的微微一笑:“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只是受人之托,想核对一下是否真实。”

“姐姐口中的人可是土地公?”

她微惊:“是,难道你认识土地?这件事和你有关联?”

小苏煜斟酌了半会儿,决定如实相告:“不瞒姐姐,这件事的确和我有那么点关联,我托土地求人帮忙并不是真的要为渔宁镇的百姓伸冤,而是想有人可以帮我救出我的姑姑,她就是鲛人族的沐烟公主。”

“那你可知毒公子?”

他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头,愤愤不平的咬牙道:“哼,要不是因为这个畜牲,我姑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这个怎么说?”锦栖懵了,她听土地说过的话,也没觉得这位公主的事和他有关啊?

“如果不是他三番四次表白被拒,还死皮懒脸的缠着我姑姑,她也不会躲到人界去!若不是去了人族,她怎么会遇上那个男人!若不是他因为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现在暂时不关心其他的事,急于想知道那位毒公子的来历身份,便问他:“这个毒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连你姑姑都要避开他才行?”

“他爹是我们鲛人族丞相,因为膝下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特别疼爱他,他要什么给他什么,知道他喜欢上我姑姑后,立马就去请旨赐婚。”

她微愣:“那你父王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呢?他可是我们族中很有威望的人,不好得罪。”要不是因此,他早把那毒公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她接着再问他:“那你们鲛人族的水牢在哪里,你姑姑被管在哪间?”

他坦白的回答道:“我姑姑最初是被关在水牢,后来我也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不然我也不会向外求助。”

第二百一十六章:空谷在哪

她这下愁了,如此说关于鲛人公主的线索就断了,还能怎么救她出来!

“那你姑姑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贴身之物?”

他努力的回忆姑姑身上之物,想到了一种可能:“我记得姑姑有个特别漂亮的海螺,假若她要留下什么求救信息,因该是这个海螺,因为它可以记录声音。”

“海螺?”她记得自己之前在海滩捡到一个海螺,便拿出来给他看:“是这个吗?”

小苏煜瞧着她手上的海螺露出了笑容,激动的慌忙点头:“就是这个。”

他疑惑的抬眼看着她:“怎么会在姐姐这里?”

“那天我在海边,无意中捡到的。只听见里面有一曲很美的音乐,没发现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地方。”

“看来,它和姐姐有缘。”他拿到耳边听了听,之后把海螺放回她手中:“这是海之声,是海螺自己发出来的。”

她盯着手心的海螺,微蹙眉:“那这么说,里面没有你姑姑留下的求救信息?”

他否定道:“不,这个海螺不是一般的海螺,它在不同的地方,所发出来的声音也不一样。”

她恍然明了:“这样说,从声音发出的来源,可以判断出你姑姑在何处?”

“嗯,这声音太过空灵,因该不在附近,可能在山谷之内的地方。”

“那是海里的,还是陆地上的?”

他想了会儿说:“不清楚。”

“呆在这里有那么久了,我得先走了,以免他人生疑。”她走了两步后停下,回身又将海螺给他:“这是你姑姑的东西,你替她收着吧。”

小苏煜把海螺硬塞入她手里说:“这是姐姐捡到的,那就是姐姐的东西,要么你自己留着,要不你就等以后自己还给我姑姑。”

他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只好收起海螺:“那好吧。”

锦栖一返回住处,就坐到夜陵的身边来,换作以往他早跟她打招呼了,而今却一直专注的看着手上的那本书,完全没一点反应。

“你看的是什么书啊?这么专注。”

她凑过去看时,他倏然合上书:“没看什么,就是一些讲述山川地理的书。”

“真的?”锦栖抱有怀疑的态度盯着他,弄的他很不自在,略显尴尬。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书。”

“那好,我们先不说这个,问你点别的事吧。”

他表面上很镇静,眼底却有一丝慌,只是不细瞧根本发现不了,加之他刻意躲避她的目光,更让她看不到这难看的一幕。

“什么事,尽管问吧。”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她故意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使他微微惊了一下,不过极快镇定的如初,淡漠的好像啥事也没发生过。

“嗯,说吧。”他淡淡的目光落在锦栖的脸上,深深的注视着她。

她忽感紧张,嘴角的笑很不自然,微显僵硬的抽回手:“呵呵。”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我想问,非常空灵的海螺声,最有可能从哪里发出?”

夜陵微怔了一瞬,还以为她会问什么问题,原来问的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自然是海里。”

“海里?”她思索了几息,又问:“那会在海里哪个地方?”

他简单的说出两个字:“空谷。”

“空谷,空谷又在什么地方?”

他微挑眉,目光带着疑色:“你问这做什么?”

“我……”她想了想,不打算告诉他:“你别管我问这干什么,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在,在……”

他还没说出在哪儿就突然闭口不语,可把锦栖可急坏了。

“在哪里啊,你倒是说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打包可好

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她,极为认真的说:“你若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了。”

“为什么?”她纳闷了,想不通为何非要知道,就不能让她有点隐私吗?

“没有为什么。”他凑到脸庞,语气夹杂着丝丝暧昧的味道逼问她:“你说,还是不说。”

她脸颊微红,立马投降了,与他拉开有几个拳头的距离:“我说,我说。”

“你问空谷在哪儿,想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他半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非常肯定的说:“你撒谎。”

她心惊,明明觉得自己演的很逼真,可这样他也看的出来,她算服了他,还是全招吧!

“我不告诉你,那也是不敢确定,据小苏煜所说,土地公口中的鲛人公主,也许被关在能发出很空灵之音的地方,所以我想打听清楚,去核实一下真假。”

他目光审视,带着几分探索:“就这些?”

她诚恳的点头:“嗯,没别的了。”

“好了,没别的事了,可以出去了。”他起身就往屋外走去,弄的她很郁闷。

“喂,你还没告诉我,空谷在哪里啊。”

他摆了下手,淡然回她:“等我高兴的时候,再说吧。”

她气结,无语至极,也不追出去,大口喝着茶水以此解气。

第二天,她很早就去飞流宫了,进入殿中时,看到满座的海草菜傻眼了。

她抽了抽嘴角:“小苏煜,你这是……”

小苏煜听到昨天宫女的禀告,以为她很喜欢吃这些东西,今天便特意在宫里备了最好的食物,等她来慢慢吃。

他得意扬扬的笑着,两眼弯成了月牙:“姐姐,快来坐,你看我今天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很高兴很惊喜啊。”

“呵,嗯。”为了不扫他兴,她假笑了下。

“那以后姐姐不要跟着夜哥哥了,就和小煜儿在一起好了,这样便能天天吃到这些美味。”

“噗……”她要笑喷了,不淡定的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多了。”

“有吗?”他呆萌的摸着后脑勺:“我怎么不觉得。”

她汗颜:“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好吧。”他夹了些菜到她碗里:“姐姐,听说你们人类喜欢吃热食,冷了就不好吃了,你快趁热吃吧。”

锦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僵笑,她看着这些菜就牙疼,哪儿还敢吃呀。

关键是盛情难却啊,她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拒绝才行。

“小苏煜,姐姐昨天吃得有点多,今天还不太饿,不易进食。”

“哦,可是昨天是昨天,今日是今日,姐姐是不满意我备的食物,才不愿吃吗。”他扁着嘴,满脸的不开心都显了出来。

她生怕他误错了意,连忙解释道:“不是,姐姐是昨日积食了,今天又吃了一些水果,还不太想吃东西。”

他认为是她为了安抚自己,故意这样说,便不依不饶的说:“那姐姐就吃点给我看。”

锦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让她吃这些难吃的食物,比要她命还难受。

她左思右想了会儿:“要不把食物全打包,送我那儿去,等我想吃了再吃。”

第二百一十八章:尽力讨好

“可是,到时候菜都凉了。”

“凉了可以回锅加热嘛。”

“好吧……”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锦栖坚持要打包,小苏煜也不好说啥,只能照办,吩咐宫女将这满座的菜才撤下,全部打包送到西殿去。

“小苏煜,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他想了须臾,欣喜万分的说:“是不是和沐烟姑姑有关的事?”

“呃,算是吧。”

“那你快说。不,是快问吧。”他急切的想知道关于姑姑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你们深渊之城,是不是有个叫空谷的地方?”

“空谷?”他抓了抓后脑勺:“让我好好想想。”

难道,姑姑被关在空谷?

小苏煜想了近半炷香也没有结果,锦栖问:“想好了没?”

“好了。”他微微叹气:“我们深渊之城,好像没有这个空谷。”

她还不死心:“你在仔细想想吧。”

小苏煜苦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摆头:“真的没,不过不知道深海之城有没有。”

“深海之城?这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在海域啊!难道你不知道海域中,有座著名的城名为深海之城?”小苏煜很惊讶,没想到他认识的锦栖姐姐是个孤陋寡闻的人。

“不知,我对海底的世界又没多少了解。”

“呃,好吧,我什么都没说。”

锦栖出了飞流宫后,闷闷不乐的往西殿去。

唉,看来还是问夜陵靠谱点!

以前觉得自己读的说够多的了,现在想想还是太少啊,尤其是关于海里的书。

她回到西殿时还没见夜陵转来,便去空间泡了壶梨花茶出来,等他一进门就将一碗茶端在他们:“夜陵,来喝碗茶。”

他微挑眉,凝视了她半刻:“今天喝了太多茶,不想再喝了。”

“这可是我刚泡的梨花茶。”她微嘟嘴,略感可惜的盯着手里的茶,语气中带了丝抱怨,接着又说:“那我去拿坛梨花酿给你。”

他坐到了椅上,回绝了她的美意:“酒的含水量高,与茶水有什么区别,还是算了吧。”

“那吃果子吗,我去多给你摘点灵果来,给慢慢挑,你想哪个就吃哪个。”

一次不成功,再来一次,她今天非要他吃喝不可,就不信样样都失败。

“果子除了含糖外,水的成份也很高,灵气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锦栖脸色微沉,觉得他太挑剔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这分明不是不想喝水,而是不想她要递来的东西,只因不愿回答她的话。

可她不是认输的人,他越是不吃,她越是会想尽办法要让他吃。

“那你想吃什么?”她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茶碗就凑到他身边来,假意的给他揉了揉肩:“我什么都会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出的。”

迟迟不见他答话,她手上动作一用力,咬牙道:“你到底想不想吃啊。”

这时他才意识到今天的她有多不正常,发起疯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抓住她的柔荑,轻勾嘴角,扬起抹笑:“你的好意我怎好拒绝,不如这样吧,你就做一道冰天雪地来吧。”

她笑迎着点头:“好,我就给你做一道冰天雪地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锦栖回到空间后,直接去了厨房,一时间对于这道菜也没有头绪,看着各色种类的灵菜陷入了沉思。

“冰天雪地。”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许久,突发奇想到一个绝妙的搭配,邪恶的笑了。

找其所需之物后,她动手做起了冰天雪地,将一个灵梨榨成汁,凝结成一个五瓣花形冰块,放进碧玉盘里。

第二百一十九章:空谷之地

然后,用雪水混合牛奶和糖调制好,准备做雪时起了一丝邪念,加了好几勺盐进去,搅拌均匀后,把它凝成固体水,抓了小把混进备好的红梅瓣里,再将剩下的凌乱地铺洒在冰块的表面,不覆盖到五瓣花部分。

最后,把一些混有雪花的红梅放在中心,起到了很好点缀作用。

如此,这道冰天雪地就这样完成了。

接着,她又做了一份玫瑰花糕,外观漂亮精致,散逸着花香,光看着就让人起食欲,又舍不得下手毁了这份美好。

她一手端着装有玫瑰花糕的白玉盘,一手拖着碧玉盘出了空间,把两样放在夜陵的面前说:“你的冰天雪地好了,外带赠一份玫瑰花糕。怎么样,还满意吗?”

夜陵眉心微蹙,有些讶异,没想到他只是随口一说,她竟会真给他做出了份冰天雪地来,看着还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她递给他一个铁勺:“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他接过铁勺,舀出一勺尝了下,刚入口还好,几种味道混合的很均匀,感觉还不赖,可是多嚼一会儿就想吐,因为太咸了。

她的这盐是先淡后重,才吃是感觉不出来的,多吃一些味道会越来越重。

夜陵在吃第二勺时,被咸的想马上吐出来,却又要强装淡定,硬咽下去。

锦栖瞧着他那明明觉得难吃,又非要吞进去的表情就想笑。

她将玫瑰花糕端到他眼前:“想吃吗?想换一种口味吗?”

在他伸手去拿时,她又收了回来:“想吃的话,就回答我问题。”

夜陵没有理她,她又说:“算了,我还是送去给小煜儿吃好了。”

他的面部有了一丝变化,如冰裂,一把抓住她的手拉来:“我没说不吃。”

她回身一笑:“这么说,你答应了。”

他无可奈何的点头:“嗯。”

她将玫瑰花糕双手奉上:“请享用,可别忘了你答应过了什么。”

“知道了。”他把白玉盘端到桌上,拿了一块品尝一下:“这个味道还不错。”

他显然知道她是在冰天雪地里故意多加盐,但也没要拆穿她的意思。

他不说出来,她自然也不会解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喜欢就好,吃了是不是就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夜陵带离开王宫,游了很久到了一个深坑处,跳下去什么都无,只有漫无止境的海水。

她疑惑的问他:“这是哪里啊?”

他回答道:这里因该就是空谷。”

“因该?这么说你也不敢完全确定。”

“关于关押鲛人的空谷没有任何记载,但传说鲛人族有一处地深有万丈,专门关押犯人,进去者无一能活着出来。”

“所有,你猜测这个神秘的地方就是空谷。”

“嗯。”

忽然,有两队鲛兵朝这边而来。

“走。”他拉着她往另一边游去。

避开这些鲛兵后,他依然没停下往前游。

“我们这样游,要游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章:见到沐烟

大致又游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个有其他物的地方,那圆圆的东西远看着像蓝色蘑菇,近瞧时是一个半圆形的海底建筑。

他看着下面的蓝色半圆建筑说道:“据闻此处之牢分三六九等,普通犯人被关押在一处,而特殊的犯人则关在单独的区域,例如现在所看到的,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个关押人的牢。”

她沉入海底,围着半圆球转了一圈:“这是什么牢房,好像四方都没有门?”

“你用肉眼去看,当然找不着门。”夜陵沉下来,手摸到牢房表面上,只见他掌中有流光溢出,转瞬眼前那堵墙壁一下子就消失,一道透明的结界光屏显现了出来。

牢房里有个美丽的鲛人,她银发蓝眼,穿着一件海蓝色的鲛绡,露出了一条银色的鱼尾,鳞片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锦栖细瞧着里面的鲛人:“她是?”

“去问问就知道了。”他轻敲了下光屏,发出一段滋滋的声音,牢里的鲛人猛然有了反应。

她微微张开眼,看向外面的两位:“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锦栖上前一步,直爽的问她:“敢问姑娘可是鲛族的沐烟公主。”

她眸底闪过微惊之色,转眼即逝,目光平稳的看着他们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她。你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易久呆。”

锦栖刚想开口追问时,夜陵忽然拉住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后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应该就是鲛族的沐烟。”

“可她,为什么会不承认呢?”

“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于原因就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那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离开。”锦栖说着便要走上去,却被夜陵拖住,她掰开他的手说:“我去试一试,你要相信我可以的。”

他没有再拦她,任她过去试图说服沐烟。

锦栖想了想说:“姑娘,我路过渔宁镇时,听到当地土地公讲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愿不愿听我重述一遍。”

“不用。”她摇了摇头,表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波涛汹涌。

锦栖没打算依她的意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听说有位毒公子爱慕族中的一个公主,却不得到她的喜欢,而那位公主为躲避他离开了大海,来到陆地上后遇见了一名凡人男子,并与之相爱,成婚生子。”

“后来,她被发现私自与凡人结合,触犯了族规,来了很多人强行将她带回族内,两人因此分开,相爱而不得相守……”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走!”她终于爆发了,压不住心里的波动,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锦栖没有因此停下来,接着说道:“不久以后,毒公子知道了一切,为此大怒,一心要杀了那名男子来泄愤,最后他不仅得逞了,还让全镇人因他的怒火而陪葬。”

她阖上目,静下心来:“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锦栖又说:“你猜我路过渔宁镇还看见谁?”

“姑娘,你是嫌命不够长吗?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锦栖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我看见一个身穿的破烂的小男孩,镇上所有人都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没爹没娘的,多可怜啊!现在啊,说不定已经……”

沐烟神色一震,略显慌张:“念儿,念儿他怎么了?”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孩子的母亲最担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子女。

早在渔宁镇遇见那个小男孩后,她就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试想一下,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对妖族之毒有抗体,那只能说明他并不是人类。

第二百二十一章:被关原因

后来听了土地公的话,她也曾联想到这个小男孩是半鲛人的可能性,但之前土地公没说过沐烟和人族男子有后代,她就不敢下定论。

锦栖今天在沐烟面前这么说,不仅是为试探她,还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所幸自己猜对了,那个小男孩确实不完全是人类,因为他有个鲛人母亲,他是鲛族和人族结合生下来的半人半鲛之子,因此他才对毒公子投下的毒有免疫力。

看到沐烟担忧的样子,锦栖又反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她吗?那你又为何要担心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我……”沐烟内心挣扎了下子,现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确认她的孩子是否平安,一股脑的抛开一切,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沐烟,我就是沐烟,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子他怎么了,过得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看还是算了吧。”锦栖故意跟她卖了一个关子,想趁机套点话出来。

她什么都不想,立马点头头答应:“好,尽管说,我一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于是,锦栖就毫不客气的问了:“刚刚我说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沐烟已经承认了身份,自觉没必要再掩饰其他,便没有否认:“是,没错。”

锦栖接着又问下一个问题:“你以前被关在水牢,为何之后又被转移到这里?”

她犹豫了小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小煜儿曾将我放出水牢,想助我逃离深渊之城,可惜最终失败了。”

“鲛王是你亲王兄吗?如果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顾兄妹情谊?”

锦栖问了一个尴尬的问题,让沐烟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他,他当然是我亲王兄。不过这件事不怪他,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执意要跟凡人在一起,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不像在撒谎,但锦栖还是觉得不对,她似乎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我想听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的实话,要是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之前所说的全作废。”

沐烟一下子没了主意,左思右想后说:“其实,我也不愿被关在此处,是丞相用我孩儿的命威胁我,若是我不嫁给他儿子,就必须呆在这里终生不得出去,否者他就要我的孩儿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锦栖听到此也未再问,随便说了些话忽悠她:“你回答了我问题,也是时候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能过得好吗,他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

沐烟得知她的孩子无事,也没在多问。

锦栖将海螺拿出来想还给她,可是她的手根本越不过那到屏障,还被反弹了回来。

沐烟一眼认出了她手里的东西:“这是我的海螺,没想到会到你手上,看来都是天意啊。”

“等我把你救出来,顺便把这个海螺一起还给你吧。”

“这海螺与姑娘有缘,你就先收着吧,就当是我以后送给你的谢礼。”

锦栖懵了:“以后?”我救了你的以后?

第二百二十二章:生杀影阵

“嗯。”沐烟微微浅笑,对她说:“你们还是先走吧,这牢房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开始锦栖还不信,试了之后她震惊了:“真的打不开。”

“我能否离开无所谓,只求我的孩儿能一生平安。你们快离开吧,待会儿鲛兵来了,就有麻烦了。”

沐烟刚说完话,十丈以外就有鲛兵朝这儿来。

“走。”夜陵握住她的手往相反方向而去。

锦栖回头看了一眼沐烟,随即与他游往东面。

一刻钟后,他们游入了片有植物的地区,她伸手去触碰时发现,这些都不是真的海植物,全是仿真的假货。

如果不是她生疑检查了下,真会被这栩栩如生的假植物骗了。

至从进入这里面起,她连一根杂草都没看见过,而此处有很多假植物,该不会是他们误入了什么禁地吧!

果然如她所想,接下来真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前方远处有大批影子朝他们这边涌来,密密麻麻的像一大团蜂群,阵势极大。

随着距离逐渐缩小,能大致看清究竟是何物,大概还有几丈远时,可以完全确定是什么。

锦栖第一次看见这么庞大的鲛兵团,为之大惊:“这到底是哪里,怎会有如此多的鲛兵。”

“此地是海丛,设有阵法,所见的都是幻影。”他握住她的皓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嘱咐道:“你去把阵眼找出来就行了。”

她扫了一下四方,到处的海植物都很密集,看得她眼花缭乱。

“阵眼,什么阵眼?”

“海洋石,海之精华孕育而成,色彩丰富,鲜明多变,储存的海之能量可以随地形变化万千。你一直往下走,看到那个最耀眼的便是。”

锦栖立刻朝前走,边走边注意周围有无异样。

其实,夜陵骗了她,他们看到不是幻影,这些鲛兵是被祭炼过的魂,封存于阵中,只要阵不毁,他们便不会消失。

她走了有一丈多远的时候,那群鲛兵便已至夜陵身前,朝他围攻而上。

而夜陵不退不躲,正面迎上,孤身奋战,一剑解决两到十几个鲛魂。

每剑之下的鲛魂若烟散,不过几息又重新聚拢成原形,再次进入战斗。

如此反反复复的循环,是件很消耗力量的事。正所谓阵不毁魂不灭,阵在魂在,生生不息。

锦栖回头看见了这幕,迅速地向那边跑,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了去路。

一瞬间,她恍然明白了一切,内心划过复杂的情愫。她深知他这么做的目的,也没有在执着,立即折身去寻找阵眼。

她瞧了好会儿都没找到阵眼,心里开始着急了起来:“到底哪个才是?”

这些植物全都半斤八两,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海洋石会化作何物?

最耀眼的那个,什么会是最耀眼的?

光,光最耀眼,红色最显眼。

锦栖飞快的来到红珊瑚处,此地的珊瑚很高大,足有丈高。

她仔细的找了好一会儿,围着这转了有一圈儿,发现整个区域呈圆形,里面是空心。

她用穿墙术越过珊瑚,进入里面,看见中间有很多圆球小珊瑚,通体血红,溢着光芒。

第二百二十三章:水系非兽

锦栖估算了下,这里的小珊瑚大概有上百株珊瑚,全部一模一样,难以区分哪个最不同。

要从这么多珊瑚里找出海洋石的化身,是一件难事,她感到有些犯愁。

除了找之外,还有无其他快捷简单的办法啊?

这里的海植物都是假的,那能用火烧掉吗?

火?什么火不怕水,能够在海底燃烧?

她忽然想到,混沌之火可焚尽世间一切。

锦栖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只能抱着希望试一试,使出一小团白色的混沌之火,随着意念化成无数珍珠般大小的火点,散落到四处。

转眼间,混沌之飞速的燃烧了起来,没过多久已是熊熊烈火,焚烧成一大片。

海植物就这样被烧光了,全部都消失在这场混沌之火中。

旋即,漂浮在四周的红色光点聚集在一起,一株海蓝色的珊瑚呈现,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这就是海洋石的化身。”她欣喜的望着海蓝的珊瑚,抬手接住落下它。

接下来她该如何毁了这株蓝珊瑚,让它变会原来的模样。

她没想到其他可行的办法,就只能先用混沌之火冒险一试。

混沌之火随着她的意念从掌中飘出,快速的向蓝珊瑚上燃去,几息之后化作灰烬。

随即,阵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空间崩裂,万魂惨叫,阵毁魂消散。

她就这样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毁了阵,一时间仿若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的模样,蓝蓝的海水中空无一物,连海底里也没生长任何植物,除了鲛人再无生迹。

她连忙回到他身边,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夜陵。”

“嗯。”他应了一声,对她说道:“我们继续前行,这空谷里有四个出口,因该不会太远。”

他们要走时,水中浮起很多海蓝色的光点,缓缓的聚拢成一团,在光芒减淡之后,一块鹅卵石般大的漂亮石头显出。

“这是海洋石。”她伸出手时,海洋石自主的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收起海洋石,跟夜陵一起往东行。

这回他们并没有误入什么阵法,倒是有一只四不像的家伙拦路。

“这是什么品种,似熊非熊,似豹非豹,似虎非虎,似狼非狼?怎么看着倒像是杂交种。”

那只兽听了锦栖的话,被气得够呛的,怒道:“你才是杂交种,你全家都是杂交种!”

“你若不是杂交种,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它正在暴怒中,闻言误解了意,气急败坏的说:“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东西!”

锦栖无语了,这只兽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夜陵拉住她手,在耳畔小声道:“它是非兽,你别跟它一般见识,越是理它,它越是有劲。”

“哦,那什么是非兽?它是什么属性的?”

“它生存在海中,属性自然是水。”

“水,水火相克。有了。”她想到整它的法子,抛出一小团混沌火往它身上扔去。

非兽见飞来的是混沌火,吓得不清,也顾不上心头的怒火,掉头就开逃。

“这么不经吓呀。”

她见此,立马收回了混沌火。

他悠悠的回了一句:“这火不是寻常火,只要混沌火一靠近非兽,它就会被烧到连一根毛都不剩,为了保命它肯定会选择立马逃跑。”

第二百二十四章:蓝色冰凤

跟着有只冰蓝色的凤鸟飞来,用嘴啄了下非兽的头顶,大怒道:“胆小鬼,还没开打就被吓跑了,真丢人。”

非兽气得快吐血,很想一巴掌把这只死鸟打下来,转念之间又有了主意,故意说些话刺激它:“死弱鸡,有本事你上啊!哪回你不是跑在后面捡便宜,比起我更弱,不要脸!”

冰凤怒火攻心,气的磨牙,狠狠的扇动着它那对漂亮的羽毛翅膀:“你给爷等着,这回我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哼!”

非兽达到了目的,依然管不住嘴要多说一句:“死鸡,到时候输了别回来哭鼻子!”

冰凤立马炸了,怒火蹭蹭直上,极度恼怒道:“不要把老子和鸡归为一类,爷可是货真价实的凤凰,知不知道,死怪物!”

“死鸟,你才是怪物!还不快滚!不然我就拔光你的毛,让你做一只无毛鸡!”

“哼,死怪物,你就等着爷回来啄光你的毛吧!”冰凤说完话,傲娇的朝目标方向飞去。

锦栖和夜陵早就隐身过来了,还看了出一兽一鸟斗嘴的好戏。

冰凤飞过去连了人影都没看见,又火速折了回来:“死怪物,人呢?”

非兽大笑一声,讥讽道:“什么人不人的,我看你是连面都不敢露,就跑回来了吧。”

冰凤最讨厌被质疑能力,心里的火就如箭在弦上,一旦爆发就会将它揍的连亲妈都不认识。

明明是这只非兽弱爆了,每回都会找各种办法把它支开,然后自己先上,打不赢就开溜,尽把烂摊子丢给它来收拾,还有脸来说它不行。

锦栖在这时捡了个小贝壳打去,狠狠的砸到冰凤的身上,不痛不痒,却成功激起它的怒火。

冰凤第一个反应便是非兽这只蠢货对自己下了阴招,立即一嘴啄在它的头上,用了有七分力度,而非兽的脑袋上一下子出现了个血洞。

非兽疼的懵了,想不通冰凤这是抽哪门子风,居然敢对它动真格。

一瞬间,怒火若海涛翻滚,它二话不说直接上,两只萌货就这样打了起来。

看好戏看的正开心的锦栖,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肩膀,她身上的隐身法当即失效,完全暴露在海中,让非兽和冰凤很快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眼中惊色未退,瞟了身旁的夜陵:“这下该怎么办,要是跟它们打起来,铁定会暴露行踪,被鲛兵发现。”

他低声回答:“这个好办,你把那只冰凤契约了,让它替你跟非兽打,然后我们先走。”

“如此契约,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这只冰凤是朱雀的直系变异后代,你契约了它也不亏,说不定它以后还能帮你办事。”

她忽然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便照他说的办,把这只冰凤契约了。

此时一鸟一兽正盯着她,非兽说:“就是她,你还不快上,愣着干什么,还想跟我打啊!”

冰凤瞧着非兽,见它身上有好几处已被自己啄掉了毛,结了疤,心底的其才消了不少,就此绕过它,转移了目标。

“蠢货,死怪物,你今天给爷看好了。”

非兽这次没跟它吵,是因为它就等着冰凤上,笑看它被烧光鸡毛。

第二百二十五章:契约新宠

锦栖见冰凤飞来,立马转身施展飞花移步,大约跑了有五丈远,她停下来时用最快的速度设下契约阵,顺便丢了张隐身符,隐藏起契约阵。

冰凤追来时,她一切已布置完毕,就等着它上钩,掉入她精心为它准备的坑。

可能是它太高傲自大,急着拿下她的原因,根本就没有留意有无陷阱,导致轻易的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这丑可出大了!

冰凤飞不动了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低头看着脚下的白色契约阵,肠子都悔青了。

“你快把这契约给爷撤了。”

锦栖扑哧一笑,饶有趣味的注视眼前这只冰凤:“撤了,我为什么要撤了?”

它落到海底面,傲慢的说:“只要你撤了,爷什么都不计较了,饶你一条小命。”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觉还需要吗?等我把你契约了,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我的宠物,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冰凤听了心里急的慌,强装镇定的威胁道:“哼,你以为你契约的了我吗,爷可是神兽后裔,到时候等我毁了这阵,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口气别那么大,否者待会儿变成奴隶就是只有做苦差的份儿。”她逼成一滴自身精血,打入冰凤的神识,跟它签订了主仆契约。

冰凤见自己被契约,气得快疯了,抓狂道:“你居然敢将爷强行契约了,还是最低等的主仆契约!”

“不行,我不干!”它一下子自尊心受到伤害,直嚷嚷道:“你快给我改契约,改成平等契约,这是爷最大容忍限度!”

“改啊,看心情吧,以后你不许再自称爷了,要改口说奴凤,或者是我。”她抚了抚它的凤头,吩咐道:“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把那非兽给本主人解决了。”

为能改变契约,冰凤变的特别乖顺:“那,那是不是只要我照办,你就给我改契约啊?”

“都说了,看心情,你要是事办的让我满意,没准儿我心情一好,就给你改了。”

至此,冰凤就踏上求改契约的不归之路。

接下来,她和夜陵一起离开,而冰凤遵命去办事,看到非兽就发起猛烈攻击。

非兽被冰凤突来的攻击弄懵逼了,冲它怒吼道:“死鸟你疯了,没事非要和我打么!”

冰凤霸气的说:“爷没有疯,爷就是手痒,想打你一顿怎么着。不过你放心,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不会将你弄死,最多把你打残。”

它都这么说了,非兽也开始动真格,与冰凤打得不可开交。

非兽从口中吐出许多水球,全向冰凤砸去,而它不躲不闪,用嘴啄碎了一个个水球。

接着,非兽又喷出巨大的水流,冲往冰凤而去,只见它凤嘴里溢出一抹蓝光,在海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直接将非兽喷来的水全部凝结在半空,冰形弯弯的,像一弯巨大的水晶月牙。

非兽使出所有招式也没能赢过冰凤,最终已惨败收场。

冰凤解决了这边,立即飞去跟锦栖汇合。

在半路上,冰凤遇见了她,看到他们正在和一群鲛冰打斗,很自主的加入了阵地,跟他俩一起战斗起来,对抗鲛兵。

第二百二十六章:对战鲛兵

锦栖他们还未到空谷东面出口,就有许多鲛兵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的鲛兵!”她很震惊须臾间涌出如此多的鲛兵,仔细一想时又联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原因:“该不是在沐烟那儿,我们就被发现了吧!”

“或许是,也许不是,这个空谷关押了那么多异族,他们一定有什么法宝可以时刻观察这里的动静,以防有意外发生。”

“那该怎么办,这么多的鲛兵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完,可若杀太多又会和鲛族结下梁子,到时候有些事就比较难办了。”

她瞻前顾后,考虑的过多,一下子没了主意也正常,但夜陵不一样,土地公拜托之事他从来不放在心里,完不完的成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解决事情有多种办法,不急于一时,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一切随机应变,顺其自然就好。”

“嗯。”此刻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的确没必要思虑太多,只需应付好眼前事便可。

锦栖没了顾虑,整个人都要轻松一些,立即唤出雪箫玉灵剑,准备迎战。

那些鲛兵一上来,领头的便说:“尔等竟敢私闯鲛族禁地!吾先王曾有令,凡擅闯者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鲛兵们只待领头的一声令下,便全都纷纷举起兵器,奋勇前进,攻向擅入者。

锦栖和夜陵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朝左右分开,很快的与鲛兵厮杀起来。

几个鲛兵同时将锦栖围困住,她腹背受敌,遭五面夹击,当他们兵器向她刺来时,她身子往后一扬,躲过攻击。

接下来她一个旋身后退两步,快速的将灵力注入雪箫玉灵剑,然后往左右两个鲛人身上袭去,一下打在左边鲛人的头顶,回手一收时又用力砍向右边鲛人的侧脑。

两个被击中的鲛人眨眼间丢了小命,化作一滩蓝色液体流逝。

她紧接着回身跃起,一脚踢到对面那个鲛人胸膛,随后又飞速往左右打去,直击至鲛人的脖子,转瞬间两个鲛人头同时落地,变成蓝色的液体流散,溶于大海之中。

后面的鲛兵陆续上来,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却还有那么鲛兵杀不完。

她退至夜陵身后,跟他说:“这里的鲛兵太多,死了又有新来的替补上来,我们这样杀下去会没完没了,要不是亲眼见死了的鲛兵没有复活,我还以为又误入了其他什么阵法呢。”

他明白她的想法,可若是他们凭空消失,定会引起鲛人的怀疑,所以不能进入空间暂时避开鲛兵。

夜陵的沉默让她知道这想法不行,可在冰凤出现后,她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等冰凤加入战斗后,她用神识传音告诉它说:“冰凤,把这些鲛兵冰封起来。”

冰凤得到锦栖的吩咐后,立马喷出一口水,将所有鲛兵缠住,最后化作冰把它们冰封起来。

解决了这些鲛兵,他们立即往空谷出口而去,可是要到出口时,发现又有许多鲛兵追来,甚至出口处还有大量修为较高的鲛兵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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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水系法诀

迫于形势,他们只能在鲛兵赶来之前进入空间暂避,看后面情形在决定接下来的事。

也不是他们打不过这些鲛兵,而是人多力量大,杀的越多结的梁子越大,她不想为此多添没必要的麻烦,就只能暂且避开鲛兵。

冰凤第一次来空间,对里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加上这儿灵气的浓厚纯度很高,令它身心舒畅,格外的开心,扑着那对亮丽的蓝色翅膀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围着锦栖来回转圈儿。

锦栖看着冰凤那欢喜的劲儿,无奈的笑了笑:“你去四处逛逛吧,不该碰的东西不许随便碰。还有,早些回来。”

冰凤很高兴,一时得意忘形:“嗯,我走了,你别想爷哦。”

锦栖无语,敲了下它的凤头,而夜陵丢了一记冷眼给它。冰凤翅膀一颤,马上飞走。

他俩进了那座外形上有几分类似西方城堡的琼楼,里面装饰格局是完全的纯古风,华丽而高雅,跟仙宫的风格非常接近。

她直接去了二楼书阁,这里的书数不胜数,除了基本书类外,还有很多上古时期的书,内容丰富难以让人想象。

如今她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空间已和过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知道等她将来成仙或成神以后,这个空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想找一本关于修习水系的书,可是这里的书太多了,就算有分类,也需要从头开找,因为她目前对新的书阁摆放书籍位置还不太熟悉。

当看到一半时,夜陵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夜陵,你怎么来了?”她微惊,意外他的到来。

他目扫了一遍附近的书架,最后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来看看你在做何?”

她两手交叉,右拇指摩挲着左食指,面上略显紧张:“没做什么,就是想找一本书看看。”

锦栖不太想要他知道,她来书阁就是为找修炼水系的书,但是下一刻有些让她意想不到。

他往左边第四个书架走去,从上方拿出一本递给她:“是这本吗?”

她看着他手中的那本书,封面上写有五个书名大字。

顿时她心里生出一抹尴尬,微点头:“是。”

他把书放到她手上:“拿去好好看吧,修炼时不要想太多,静下心来才学的快。”

她的面部出现了一丝龟裂,表示不太高兴,这已经是很多天前的事了,他为什么还要记得那么清楚,让她觉得好难堪啦!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呵呵,我会好好的学的,不出一天绝对会运用自如。”

“嗯,希望吧。”他上前一步,手搭在她肩上,和她距离近的微显暧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过为了能更快的掌握,建议你叫上那只鸟配合你练习,这样可以得到更好的效果。”

“为什么要叫那只鸟?”她若有所思的直视他,笑容明媚若星辰:“我眼前不是有一个很好的练习对象嘛,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去找一只鸟来。”

他微愣,淡然道:“那不一样。”

她不满的问:“怎么就不一样了?”

“那只鸟更利于你练习。”

“可我觉得,你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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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修习水诀

锦栖软磨硬泡,最终让他低头,答应做她练习对象,但仅仅限于从旁指点,冰凤无疑成了最好靶子,供她练手。

冰凤很是憋屈,原本欢喜的心情一下子没了,它逛着逛着就碰见的主人,然后就莫名其妙成了活靶子,在空中躲来躲去。

谁让它来的太是时候了,锦栖刚刚能凝出小水球,正缺练手之物,而它偏偏在这个时刻出现,她不拿它当靶子还能拿谁当。

练了一个时辰后,她终于可以在短时间内同时使用大量水球,且能百发百中打到冰凤。

冰凤可怜兮兮的飞落,缩小了一半身体,双翼抱住锦栖,眼巴巴的望着她:“主人,求放过。”

千万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然它就不在是冰凤,会变成一只活生生的落汤鸡!

夜陵眼中的不悦之意很明显,嫌恶的用法力将冰凤弹开,把锦栖拉到自己身边来:“水系最基础的你已经都掌握了,接下来可以学一些有难度的水诀,正好也有个绝佳的活靶子供你练实际对战。”

他说完话时冷眼瞄了下冰凤,嘴角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逸出一了丝邪邪的笑意,气得冰凤直想抓狂,又碍于夜陵身上散发的威慑而不敢上去手撕他,只能乖乖站在原地,任凭主人发落。

锦栖听到他的话很高兴,自己也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学些水诀。

存于识海的多种水诀浮现而出,她选其中三种,分别为水龙诀、弱水诀、雪水凝冰诀。

这三种除了雪水凝冰诀外,其余两个都不会用太长时间学会,而雪水凝冰诀难在必须要精通冰系法术,达到最高点才能化雪成冰。

她忽然觉得这类法术有点坑爹,压根儿就不该分在水系中,归类为冰系更恰当些。

不过雪水凝冰诀好在它是水系和冰系的中和体,要想完全精通这门法术就必须把两系都练到最佳境界,才能随心所欲,运用自如。

她最先练的是弱水诀,达到最高境界时可守可攻,而水龙诀是具有较强攻击性的法术,只要她把这三种法诀全学会,自身的实力又会提高很多,等将来面临敌人之际也会多一些保障。

刚开始她只能使出一小圈软绵无力的水曲,连一朵花的缠不到,更别提可以缠住冰凤了。

反复练了许久,弱水诀有了不小的进展,使出的水曲大了很多,看似柔弱,实则如蛇一样软绵有力,紧紧的缠住冰凤。

冰凤摆了摆身躯,喷出一口冰之力,将缠着自己的弱水曲凝成冰,然后翅膀往外一推,身上那若绳子的冰圈立马碎了,没了束缚的它成功展开了双翼,欢愉的在空中飞翔。

接着,她再次聚起更大的水曲,向冰凤宛延而去,缠住它的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囚。

冰凤震开水囚,摆脱了桎梏,口吐十几个拳头多大的冰球朝她砸去。

她同时聚起十条小水曲编织成一张水网,将拦截下来的冰球裹住,全部反弹回冰凤那里去。

冰凤往上面吐出冰之力,像蚕茧般把所有水球包裹起,形成一个很大的圆球,朝她抛去。

锦栖用水曲缠绕住冰圆球,一点点渗入里面,将之融化成无数块碎冰,散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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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冰之精华

海底空谷某一处,有位蒙着面纱的紫衫女子,而她身前站着一个黑衣斗篷男,对她毕恭毕敬的说道:“护法,这次又失败了。”

紫衫女微点首:“嗯,不急,本护法也没指望这回能成,后面还有更有趣的等着她。”

黑衣斗篷斟酌了下要不要说那件事,最后还是如实对她说了:“还有,她契约了冰凤。”

紫衫女子眼底划过一瞬刺骨的冷意,随即道:“不过是一只畜牲,不碍事。”

“护法,有一件事属下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把她逼入绝境,何不直接将她杀了,省的费劲心思来对付她。”

紫衫女微敛眸,眼中酝酿着难以琢磨的情绪:“若是她的神魂灭了,父神很有可能会出现插手这件事,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斗篷男诡异笑了:“属下明白了,杀她不如让她堕魔,那样她将不会是我们魔界的威胁了。”

空间里,一只冰蓝色的凤鸟趴在沙滩上,别的凤凰都喜欢栖梧桐,冰凤它却偏偏是个例外,最爱睡在沙滩上。

本来睡得很舒服的冰凤,被夜陵的到来惊醒了:“你,你来干嘛。”

他俯视着地上的冰凤,不冷不热的说:“来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里有什么东西可让你取?”

不知道为何,冰凤的心有些不安,有些戒备的盯着夜陵。

“你有我要取的东西。”他声音冰冷的命令道:“把你的冰之精华给我。”

冰凤身子一颤,被他的话吓到想哭:“这可不行,那是我的好不容易才修出来的,凭什么你要我就得给你。”

“没有了,可再修出水之精华,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他话不多说,也不管冰凤愿不愿,直接施法取出它体内的冰之精华。

冰凤欲哭无泪,肉疼不已,那可是它修炼了千年才修出的一滴冰之精华,就这么让他拿去了,死的心都有了。

它极为委屈的问:“你拿走了我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冰之精华,总得告诉我用途吧。”

他也没打算瞒它,直接说:“身为你主人的宠物,就该为她着想,为了她少一滴冰之精华,是你的荣幸。”

冰凤听了想喷血,那可是它的心血啊,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给主人它也没说不行。这对于他来说哪有荣幸可言,分明是痛苦好不!

看着夜陵离去,冰凤忍不住爆发出一句话来:“哼,讨厌的家伙,活该被她世世抛弃!”

夜陵回头送了它一记冷眼,寒冷如冰,冻的冰凤打了个颤,慌忙收缩羽翼捂住凤嘴说:“我什么都没说。”

它立马掉头就逃,慌的连飞都忘记了,两只凤爪在沙滩上奔跑着。

瞧它那落荒而逃的萌蠢样,他也懒的计较,径直回了琼楼。

锦栖正悠闲的坐在大厅里,见夜陵进来了便问他:“你到哪儿去走了一圈。”

他淡淡的光扫落她的面上,将一个精美的小方盒给她,一本正经道:“随便走走,后来碰见那只鸟,它托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弄的那么神秘,它不自己给我,还需要你带给我?”她打开小方盒,看见一个透明的白色光球里,有一滴冰蓝色的液体:“这,这是……”

“这是冰之精华,有了它你就可以修习冰系法术了。”

她微感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有那么好心吗,不会是你对它……”

他不慌不乱,淡然的解释道:“你想多了,它舍得这东西,也是希望自己的主人可以变的更强,不信你可以尽管去问它。”

“是嘛?”她表示很怀疑,但也不去追究原委,笑着说:“不管怎样,总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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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凤栖梧桐

空间里的生活就是那么肆意,不用担心随处可遇的危险,只需安安静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

今天她的水系法术比昨天用得灵活多了,弱水诀也有了不小的进展,可以同时聚起多条较大的水曲,或攻或守,随心所欲而变化万千。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开始学攻击性强的水龙诀,几天之后就基本掌握了。

虽然空间里的时间流和外面的有差异,但现在外面的时辰已经不早了吧,若被发现长时间不在西殿里,定会让人生疑,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她本打算再晚点就出去,但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她把几种水系法术都学精通了,才肯点头同意自己离开空间。

不然,他会时时刻刻都跟着她,盯着她的一切举动,禁止她有出空间的想法。

锦栖又无语又郁闷,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鬼使神差的按照他要求来做,日日练习水诀。

她能如此静下心来修习法术,或许因她清楚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同时她更知道自个儿和那些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早晚会与他们遇上,到时候很可能会有生死一战。

现在她突破不了境界,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巩固浓缩修为,从而达到越级的效果,再则就是努力修行法术,提高自身的战斗力,不至于将来轻易败给比自己修为高的对手。

一连几天她都没见着冰凤,不禁有些纳闷,便向身旁的夜陵问道:“有些天没见冰凤了,它跑到哪儿去玩了,你有没有看到过它?”

他幽深的眸子微闪了一下,淡定从容的回答:“没有,它是你的宠物,你要是想念它了,大可用神识跟它沟通,唤它回到你身边来。”

听似平淡的语气,她却好像能从中闻到了一丝醋味。锦栖随即摆头,不敢深想,觉得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听错了。

“那个,呃……我先回去了。”她快步离开沙滩,直往琼楼而去。

某处梧桐林里,一颗巨大的梧桐上,趴着一只冰蓝色的凤鸟,它一副可怜兮兮,生无可恋的萌蠢样,凤眼一闭一合,好似下一瞬就会睡去。

可是,这样持续了许久,它也未能睡着。

冰凤沉重的叹了口气,眼皮合成一条细线,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主人用了冰之精华后,有没有掌握冰系法术,会不会想起我这只鸟。”

它用力甩了甩脑袋,提起一分精神,改口说:“不,是我这只伟大的凤凰。”

过了一会儿,它又焉了,下颚靠在树干上,说话声有些气无力:“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她都没来找我。她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就这样,呆萌的冰凤陷入一片遐想,在挣扎和纠结中度过了半天。

下午,它漫无目的走在梧桐林中,看起来焉答答的,一点儿神气也没有。

走着走着,几片飘落的梧桐叶伴随着一只白猫掉下来,说巧不巧的砸到冰凤身上。

冰凤被这么一砸,立马回了几分精神,扭头怒视着背上的白猫:“死猫,给本大爷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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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冰凤气炸

灵猫从冰凤背上滚下来,走到它身前抬头,望着这只冰蓝色的庞然大物,摸着脑袋思考,得出结果后一惊:“你,你是冰鸾!”

冰凤一听,瞬间炸了:“你才是冰鸾!”

“我不是冰鸾,我是只猫。”灵猫一脸懵逼的说:“你不是冰鸾,那是什么?”

冰凤怒气直上,气焰嚣张的强调道:“凤鸟,我是凤鸟,凤鸟!”

灵猫两眼雾水,表情非常呆萌可爱,又问道:“冰鸾也就是凤鸟啊,都同属于凤凰种类啊,两则有什么区别?”

冰凤很激动的说:“区别可大了,我的父亲是凤皇,我的母亲是朱雀大人,我是凤凰族中最高贵的存在!”

灵猫闻言微惊,随后十分质疑的笑道:“怎么可能!朱雀和凤皇皆以火著称,朱雀的朱雀之火,凤皇的涅槃之火与凤凰玄火,虽然比不过主宇宙万物生灭的混沌之火,但也算是几大神火。敢问两个火属性结合的后代,怎么可能会是冰属性,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它们的后代。”冰凤一下子焉了,身上的气焰退了不少。

灵猫扑哧的笑出了声:“你别撒谎了,我才不信,两只火属性的神鸟不可能有个冰属性的后代,若是真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是它们的耻辱啊。”

它从小受够了同类凤族的耻笑,身为凤皇和朱雀之子居然是个变异的冰属性,无法继承三大神火的废物。

而它唯一的嫡亲姐姐却是凤族中的骄傲,天生拥有三大神火,每种火的精纯度极高,且是块修炼的好料子,修为进度神速,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她不仅是族中所羡慕的存在,也它羡慕的对象。

有时候它真的很讨厌老天的不公,明明同是一窝生,为什么姐姐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而自己却是一个不能继承神火的废物。

虽然冰系也很罕见,若生在普通家庭还好,可它偏偏生在皇族,上面还有个天才姐姐,致使它经常遭受同族的嘲笑。

因此它离家出走,躲在深海里一晃千载,多年也没回去过。

冰凤这辈子最讨厌别个笑它,质疑它的身份,而灵猫的这句好成功的激起了它的愤怒,它大声朝那只猫咆哮道:“哼,冰属性怎么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只罕见的凤鸟,总比你这只没用的灵猫强!”

灵猫鄙视道:“凤凰乃百鸟之王,而我只是普通的灵猫,你怎么能跟我比。”

“你……”冰凤被它的话堵得无言可反驳,气得想吐血:“死猫,本大爷跟你拼了,今天就告诉你什么是冰凤,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质疑爷的身份。”

灵猫看着冰凤那炸毛的样子,要跟自己动真格它就后悔,它怎么就把这只死鸟惹毛了,瞧它那庞大的身躯,一只脚能把它踩扁。

它不过是只仅有百年道行的宠物灵猫,战斗力弱的很,怎么能跟这只修为高的鸟斗呀!

不行,它要去找那位漂亮的姐姐。

它在冰凤的爪子落下之际,急忙掉头奔跑起来,直往琼楼方向而去。

冰凤见此,火速展双翼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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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鲛族之王

鲛族王宫里,大殿之中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银白鲛袍的男子。

他容颜绝美,肌肤白如玉,精美的五官若一件漂亮的瓷器,好看到恨不得将他立马收藏起来,不让别人瞧见。

那一头长发垂直银亮,不绾不束,斜飞的眉峰下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海蓝色的眸子淡雅如雾,泛着淡淡的光,神秘而幽深。

有位黑发蓝衣的男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冷傲孤清的背影:“王,有人私入了空谷。”

“是何人?”苏昀离如溪流的声音溢出,清脆优美,淡漠的不食人间烟火。

颜寂略感惭愧的答复:“属下不知,只知他们不是鲛族人。”

“不是。”苏昀离的语气拉长了一些,微显沉重,缓缓转身看向他:“近日,可有什么生人来深渊之城?”

“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可能混入空谷,最近一有异族来深渊之城,属下就暗中派人跟踪,一发现有行迹可疑者就立马都抓起来审问。”他不太肯定的说道,随即又想到两位陌生面孔,迟疑了半刻说:“不过,前些天有两个入了王宫,其中一个是名女医,她揭了榜文,属下认为她是专程为小王子的病而来,所以并没有调查。”

苏昀离问道:“那她走了没?”

“没有,她可算得上第一个让小王子客气对待的人,而且是一名女医。”

苏昀离微扬眉,蓝眸里闪现一丝诡秘莫测之色,对这位名医产生了几分好奇。

“琉璃球中可有观察到是何人?”

“从琉璃球里来看,属下没瞧清他们的相貌,不过听其他鲛兵说,是一男一女,而入王宫的女医也正好带了位男子。现下臣已命人画相,等人像一出,证实了此事,便可将他们……”

苏昀离突然说:“不必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本王想见一见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煜儿另眼相待,至于入空谷者是不是她,本王会亲自证实,颜寂你去调查一下他们的来历即可。”

……

琼楼里,锦栖打开盒子,一个保存冰之精华的透明光球浮起,缓缓离开盒中,升上了半空。

夜陵抬手之际,光球自动落入他的掌心,随后他的视线转移在她身上,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你修习冰系法术?”

她摇头:“不知。”

“当年凤栖最精通擅长的并非混沌之力,而是冰系法术,只因斯越法术中属冰系的造诣最高,致使她不停的追逐着他的步伐,从而练成了不同寻常的冰系法术。”

她虽然是凤栖的转世,但她并不了解她,更不懂她的执着,当夜陵问她这个问题时,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你这想我走她的路吗?”

“我让你学冰系法术,不是想让你走她的路,而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不是想就能行,不适合自己的法术就算练成了,它终究还是有区别的,例如人和物都一样。”

锦栖似乎听懂了的话,明白他这是在暗示她,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奢求,哪怕是得到了也不一定适合。

她久久陷入沉默,直到他将冰之精华融入她的体内,让冰之精华和水元素完美融合在一起后,她才猛然回神,惊讶道:“你帮我把水之精华和水元素融合了!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水与冰之间无间断转换,如此我就能直接修炼雪水凝冰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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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冰凤告状

锦栖激动的同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总之很开心就是了。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谢谢了。”

他轻勾嘴角,浅浅一笑,食指亲点了下她的眉心:“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对我永远都不需要客气。”

她脸颊泛红,伸手触碰着眉心,有些紧张的说:“我那是一时间激动之言,你若觉得不需要,我现在收回不就行了嘛。”

“嗯。”他深深的看着她,忽然说道:“我与凤栖当年不过是父神曾许下的一纸婚约,她至始至终喜欢的一直都是斯越,从来没有变过。在她跳下轮回台后,我就已经提出和她解除婚约了。”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事,不由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语默了片刻又说:“我不想你误会什么,想告诉你虽然你是她其余魂魄的转世,但是我从未把你当成她,不论是前世的赵凰,还是今生的你,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的有点面红耳赤,心里想道:他这是在暗示我,变相表白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不敢往下想,更不愿再多待下去,便找借口要离开:“呃,我先出去练法术了。”

她走的太匆忙,连拐弯都忘记,直接撞到了他怀里。她尴尬的后退了一小步,抬首瞧着他,刚要说抱歉的话时,他突然抱住了她。

这一抱让她愣住了,半晌也未说出一个字,直到他松手之后她才微回神,不太好意思的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出了琼楼后,她才发现他跟在自己的后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无视。

须臾后,她看见白灵猫像一只逃亡的兔子般奔跑,朝自己这儿来,后面还有只庞大的冰蓝色凤鸟追赶着飞来。

一会儿后,白灵猫已跑到她脚下,而冰凤也飞到她的面前,拍着两只翅膀渐渐落下。

锦栖瞄了眼脚下的白灵猫,向冰凤问道:“你们俩在什么,这是要闹哪出?”

冰凤立马先告状:“主人,这只死猫欺负我,你的为我做主啊!”

她看了下白灵猫矮小的身子,又瞧了眼冰凤庞大的身躯:“我怎么觉得,你欺负它的可能性更大。”

冰凤瞬间委屈了,拼命挤出一点泪光,可怜兮兮的盯着她说:“主人,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撒谎。莫非你就这么不信冰凤,要偏心帮忙这只猫吗?”

“我只帮理,谁都不偏帮。”她垂头,对脚下的白灵猫说:“你说,是它欺负你,还是你欺负了它。”

白灵猫望着锦栖,语气软糯糯的反问:“你瞧我这身板,我这道行,能欺负得了它吗?”

她抬起首,看着冰凤说:“冰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冰凤很想一脚踩扁这只猫,又碍于主人在不敢造次,只能继续装委屈诉苦:“主人,论战斗力它是弱,可欺负人不一定要靠武力,有时候有些话比刀更锋利,更能伤人心啊。”

锦栖听糊涂了,一只凤鸟会被猫欺负,还是遭某些语言攻击到了,这也太雷人了吧!

“那你说,她怎么欺负你了。”

冰凤神情沮丧,可怜的回答:“它质疑我的身份,说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子,还说我是他们的耻辱。”

她不完全信冰凤的话,转而问白灵猫:“它说的可是真的?”

白灵猫感到很憋屈,想辩解一下,又开不了口,因为它确实算说过那些话,只不过当时不是有意的。它也不是质疑它的身份,是真的认为冰凤不可能是朱雀之子。

锦栖见白灵猫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说过这些话,但她还是觉得它不是有意的,毕竟火系兽后代会是变异属性的几率很低,而且是以火为代表的神兽。

说句实话,要不是夜陵亲口告诉她,她都不愿相信这只冰凤会是朱雀的直系后代。

可接下来就难办了,她似乎帮谁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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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意外惊喜

锦栖纠结了须臾,决定两不相帮,温声安慰道:“冰凤啊,我看这件事儿就到此算了吧,它想必也不是有意的,你一只凤凰用不着跟它计较,况且你都追着它跑了一路,它也定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以后绝对不会再说这些话欺负你。”

冰凤刚刚还委屈着扮可怜,这会儿主人的话一出,它郁闷到快喷血了,心想着她也太偏心了,不仅不帮自己,还替那只死猫开脱。

她无视冰凤那可怜的眼神,轻轻的踢了下脚边的白灵猫:“是不是啊,小猫咪?”

白灵猫连忙说:“嗯,冰凤呀,真的很抱歉,之前我不是有意的,还请你见谅,别跟我这只猫计较。以后啊,我不会再质疑你的身份,更不会嘲笑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冰凤黑脸,非常不想买账,但它有主人撑腰,自己又不能拿它如何,只好暂时算了,让这笔账先记着,以后慢慢来算。

“哼,爷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凤鸟,这次就宽宏大量一回,要是再有下次爷绝不饶过你。”

白灵猫听着冰凤盛气凌人的话,心里打了个冷颤,决定从今往后见到它一定要绕着走,绝不能和它起正面冲突,不然惹毛了这只死凤凰,指不定它会发什么疯,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冰凤见白灵猫不声不吭,安静的站在那儿不动才没有再出言。

它更近一步靠近锦栖,一副求安慰的表情,喊了一声:“主人。”

锦栖轻轻的摸着它的凤头:“冰凤呀,别伤心,其实冰系凤凰很了不起的,属于最罕见的种类,很多人想都想不来啦。”

冰凤闻言不仅没得到安慰,反而更难过了,一脸黑线的说:“主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异类,异类怎么可能了得起,只会受同族排挤。”

锦栖面色一僵,又说:“冰凤啦,此异类非彼异类,你要有自信,相信自己是只不同寻常的凤凰。来,让我看看。”

冰凤乖乖的让她检查身体,她用神识探入它的体内,发现它丹田中全是浓浓的冰元素,根本没有一丁点火元素的气息。

怪了,它好歹是神兽的后裔,为何一点火元素都没,这变异的也太奇葩罕见了吧!

这一刻,连她都不禁有些怀疑,它到底是不是朱雀的亲生子!

锦栖很想不通,不甘心的继续往下探,到丹田深处后,她看到了一丝极淡的光亮。仔细一瞧时,她觉得这有点像是火光,不由欣喜一笑,神识急忙退出它的丹田,对夜陵说:“夜陵,你来看,这是不是……”

夜陵走过来,神识探入冰凤丹田查看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不算是火元素,只是一些稀少的混沌火源。”

冰凤听后可喜了,它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能修炼火灵力的废物,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它或许不仅可以修炼火元素了,而且是主万物生灭的混沌之火。

要是它真能修炼混沌之火,今后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回到族内后再也不会受到同族的嘲笑,还会成为它们都羡慕的对象

它赶紧向他俩追问道:“那,那我要怎样做,才能修炼混沌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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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混沌火源

锦栖瞧冰凤那急切想知道的模样就替它焦心,如果自己知晓一定会马上告诉它,可惜她根本不知,只能将无助的目光投向夜陵:“夜陵,那你知不知,冰风要怎样才可以修炼混沌之火?”

夜陵想也没想,直接答复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只要你把自己体内的混沌火源分一些给它,它就能拥有足够的混沌火源,从而可以开始修炼。”

“分给它?那要怎么才能分给它?”

夜陵沉默了片刻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把混沌火源分给它,它虽然能立马修炼,但这样做对你不太利。”

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解释道:“虽说你体内的混沌之火精纯度很高,却还比较渺小,若你把它分给了冰风,再花几百年时间也未必修的回来。”

听到这个原因后,锦栖想帮冰凤的心没之前那么坚定了,眼里闪现着犹豫的光芒。

冰凤见此更急了,眼巴巴的看着锦栖,希望她能帮自己。

锦栖自然是注意到了冰凤那眼神,心里特别的纠结,难以取舍。也不是她舍不得分些混沌之火给它,而是此事攸关自身利弊,假若换做以后,她有足够的混沌火源,定会毫不犹豫的分给它一部分。

她又向夜陵问道:“那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他直白的回答:“有,只要找到混沌火源,让它吸收炼化就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不?”她觉得天大地大,要找会有点难度,所以想知还有没更简单的办法。

他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结果,她有些失望,只得选寻找火源这条路。

“那这世上还有混沌火源吗?”

他微点头:“有。”

她心里一喜:“会在什么地方?”

“这个难说,有火元素比较旺盛的地方可能出现,再则是五行之地,此处汇集五灵,可生混沌。”

她已决定为冰凤寻找混沌火源了,但冰凤仍然高兴不起来,因为它活了这么大,都没有听说过世上现今还存有混沌火源。

要在这茫茫世界中找寻混沌火源,如同在大海捞针,简直比登天还难。

与其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它觉得把希冀放在主人身上妥当些,实际些。

锦栖摸了摸它的凤头说:“冰凤啊,你放心吧,我呀一定为你找到混沌火源,咱们不急一时,你也放宽心些。”

冰凤很想哭,但也没办法!

此时它只能相信主人不会说话不算数,哪怕是到最后都找不到,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会冒险把她的火源分些给自己。

她看着冰凤乖顺的样子,没有一点反对她的决定,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去了海滩,继续修炼冰系法术。

一日后,她看见夜陵悠闲的坐在梨花树下,很自主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夜陵,这学法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修炼,我们现在还是先出去吧,再晚点就会被鲛族发现了。”

他无奈的瞄了她一眼:“你真决定要现在出去吗?”

“嗯。”她很确定的点首,微微笑着问道:“夜陵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从空间回到现实,直接到鲛族王宫的西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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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回到鲛族

他微拧眉,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轻吐出了一个字:“有。”

她听到说有后,激动又欣喜,立即追问道:“那你快告诉我,是什么法子?”

他缓缓起身,扭头看向她:“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她不疾不徐的站起来:“去哪儿?”

夜陵伸手拉住她,轻轻握起她的柔荑:“你不是想知道,要如何才能直接回到鲛族王宫吗?现在,当然是去空间里的海之深渊。”

“哦。”她就这样被他拉走了,出现在西海之处,望着一片汪洋大海,不禁感叹空间的奇妙之处,居然和现实世界重合了!

他们进入海域后,直接去了海之深渊,来到了鲛族所在的深渊之城。

这里面的一草一物都和现实世界一般无二,只不过除了植物和建筑外,再无其他,连一条小鱼都没有,显得十分冷清。

在他们抵达空间中的鲛族王宫后,径直去了西殿,发现屋内的摆设也与现实里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点吧!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夜陵回了她一句:“只要你肯花时间多看一看,就会发现。”

“呃……”她僵笑了下,问他:“那现实世界中,有没有琼楼这些地方?”

他反问她:“那你觉得呢?可能吗?”

她想了想,摇头:“不太可能吧,哪个地方能有像琼楼那般神奇的房子,还是多功能妙用之物。”

“这不就对了吗。”他微微勾起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逸出:“现实中也不是不可能有,只要有谁愿意,还是有可能的。”

“呵呵。”她只当这是玩笑话,也没过多跟他谈论,转而催促道:“我们都到了,你现在可以说要如何回到现实里的西殿了吧。”

“别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开始施法,嘴里念道:“五灵之空,移形换位。”

只见白光一闪,转瞬须臾后,他们便来到了现实的西殿中。

他的眸光扫向她:“会了吧?”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说:“就这么简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你若肯多看一下空间规则和使用法则,就知道了。”

“空间有规则跟法则吗?”她满眼雾水的看着他,很不解的问:“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的目光有些闪躲,避开她的视线说:“那是因为你没问过我,你身为空间的主人,我觉得你因该会知道。”

“你不说,这空间又没提示,我怎么可能知道,要是它能像九曲玲珑塔一样有提示声,我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语气中满是抱怨的味道,夜陵安慰的拍了下的肩:“没事,现在也不晚,你看你如今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你有没有空间的地图,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份。”她可不想一直在空间里分不清路,每次去哪儿还要那只猫带路。

想到此,锦栖不由的有些想念那只猫和她家小狐狸了,也不知那只死猫跑哪里去鬼混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还有,她已经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小狐狸了。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跟雪凤相处到什么程度了,会不会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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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黑猫回来

锦栖推开殿门走出去,脸上洋溢着笑意,展开双臂享受着海里的气息。

不经意间见到一个黑影窜来,她定眼一瞧,原来是那只多日未归的黑猫。

她收起面上的笑容,不冷不热的说:“知道回来了。”

“我也不想啊,你以为我愿意呀,谁让你要把我送别人玩。”仓释心里很不舒畅的抱怨道,嘴里还嘀咕着一句咬词不清的话:“再说你还不是才回来啊。”

这句虽然说得很模糊,声音也小,但却一字不漏的落进了锦栖的耳里。

她美丽的脸蛋上闪过一丝不悦,一把揪住它的猫耳朵:“你说什么。”

仓释立马改口道:“我刚才说主人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闻言,锦栖也没在追究,手松开了它的猫耳:“这几天跑去哪儿鬼混了,又做了什么?”

仓释磨蹭了会儿才开口:“也没干什么,就是在王宫里溜达了一圈儿。”

她笑得有些诡异:“呵呵,你以为我信啊。”

仓释没好气的说:“不信你干嘛要问我。”

“还敢强词夺理呀,你到底说不说。”

她态度强硬的逼问,仓释也无可奈何,最终乖乖的老实交代:“我去到处逛了逛,看王宫有没有什么宝物,可不巧被一个女鲛人抓起来了,她关了我好些天,还想收我当宠物,我不从她就想尽办法的折磨我,今天我也是趁她不备才逃出来的。”

锦栖半信半疑的问:“那你说,她是怎么把你抓到的,你不是自以为本事不错嘛,为何会落在一个女鲛人的手上。”

仓释也不隐瞒,解释道:“这女鲛人不是一般的鲛人,她是王族中的成员,手上有一件法宝专克我。她从一开始就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要是我贸然用法力跟她对抗,岂不是会暴露身份,那样她便会更想得到我了。”

她此刻算是基本信了它的话,继续又问:“你口中的这个女鲛人长什么样子?”

仓释回想了下那女鲛人的样貌,回答道:“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脾气不好,性格不好,非常让人讨厌。”

结合它所说的话,锦栖想到了一个女鲛人,那就是小苏煜的姑姑苏星儿。

“那她是不是叫苏星儿?”

“名字我倒不知道,只听见别的宫女唤她为公主。”

她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仓释口中的那个女鲛人绝对是鲛族公主苏星儿。

真没想过这只猫会落在她的手上,她有多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锦栖已经领教过了。她但凡看上的东西,就一心想要得到,仓释能从她手上逃脱,已是万幸了,锦栖也难得再责备它了。

她安慰的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你能逃出来就不错了,那女人确实够讨厌的。不过那女人很记仇,一般情况下不会放弃想得到的东西,你以后可要悠着点,别在让她碰上,否者……”

仓释想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立马抱住锦栖的小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恳请道:“可不可让我回到空间,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女鲛人了。”

“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在不声不吭的就跑了,几天都不回来。”

“好好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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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苏煜来了

锦栖将黑猫送回空间后,忽然想起那只傲慢的冰凤,它虽然暂且原谅了白灵猫,心里铁定还非常记恨它。

要是冰凤把仓释误认为是白灵猫那就惨了,一想到它们打起来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心颤,替黑猫捏一把汗。

本来她还想去空间看一下情况,如果它俩真起了冲突,她也好劝架。可是当她想象着一猫一凤对战的场景时,她犹豫了会儿,最后决定不去了,因为她想知道冰凤和黑猫对打,究竟谁输谁赢。

那画面那场景光想着就精彩,她怎么忍心去破坏呢!

锦栖准备回殿内之际,小苏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他那张白瓷般的娃娃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两只圆圆的蓝眸有些灰暗,一声不吭的盯着她。

她凑过去时,小苏煜也没有一丝反应,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

锦栖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十分亲和的说:“小苏煜,你怎么了?瞧你这样子好像很不高兴,到底是谁把你惹着了,你告诉姐姐,我去帮你揍他。”

小苏煜眸光微动,郁闷的问道:“姐姐,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不来找我就算了,也不讲一声,害得我每天都很忧心。”

锦栖一下就明白了他是为何而不开心,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呵呵,小苏煜是在为姐姐不辞而别不开心呀。其实那天,我是临时兴起出了王宫,后来因一些事耽搁了数日,不是不告诉你,而是事出有因。你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别不高兴了,小孩子要多笑笑才可爱。”

小苏煜面上表情囧了,原来在姐姐心里,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待。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别把我和人类小孩混在一起。”

“我知道,鲛人和人类的寿命不同,年龄不同,不能相比。可是,虽然你活了六十多岁,但在鲛人族中也算是小孩吧。不管是人类小孩,还是鲛人小孩,总之都是小孩,小孩呢就要多笑才乖,多笑才可爱,多笑才惹人喜爱……”

锦栖滔滔不绝的说着,都快把小苏煜绕晕了,他那张小脸沉了又沉,最终禁不住说:“打住!姐姐,你不要说了,我算是小孩吧,可我现在笑不出来。”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捏出一副笑的样子:“这样不就行了嘛。”

“嘿嘿。”小苏煜顺势假意的笑了下,随后问:“姐姐,你出去那么多天,夜陵哥哥都一直跟着你吗?”

她点头:“对啊。”

“那姐姐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那么久,中途也不送个信告诉我一下。”

“我啊……”她想了想,随便编了句话说:“是关于修行上的事,我这次外出主要是以历练为主,想多多体会一番人世情,希望有机缘能大彻大悟,早日得道成仙。而就在那天,我心中略有领悟,于是便随意找了个地儿开始修炼,无奈事难如人意,我花几天时间也未能成功突破瓶颈。”

小苏煜听得感慨万千:“原来姐姐是修道之人啊!能当姐姐的师父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不知道姐姐的师父是谁呀?”

“我师父啊,这是个秘密。”

“为什么要是个秘密,姐姐就不能告诉我吗?”

“以后有机会,你或许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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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鲛王有请

小苏煜突然问:“姐姐,你修炼了有多久啊?”

锦栖思索了须臾,不急不慢的回答:“几百年吧。”

小苏煜又问:“那姐姐还要修炼多久,才能成仙啦?”

她低声轻叹:“我也不知道,看机缘吧,我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心劫。”

小苏煜一脸好奇:“姐姐的心结是什么啊?”

锦栖微微一笑:“秘密。”

他看她故作神秘的样子,对于这个秘密愈发好奇起来:“哎呀,姐姐你就告诉嘛。”

“即是心劫,就是秘密,说出来的心结就不是秘密了。”

她不愿说,小苏煜也不好强求,只能就这样算了。

之后,飞流宫的黑子来了,非要把他这位小主子请回去。

小苏煜最讨厌黑子唠叨,像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叫,听得非常烦人。

为了不再继续听下去,他只好随黑子回飞流宫。

锦栖前脚刚送走小苏煜,后脚又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敢问,你是谁?来找谁?”

眼前这位黑发蓝衣鲛人看起只有人类年龄二十六岁左右,样貌生的倒也俊,就是那张脸冷冰冰的,像块寒冰般冷得渗人。

他冷言冷语道:“在下颜凉,奉吾王之命来请姑娘前去离宫一趟。”

锦栖听到是鲛王要见自己,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吧,我进宫那么久了都没见过鲛王,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见我。

她越想越觉得忐忑,敢肯定鲛王定然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要见她。

还有,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若仅仅是因为私入空谷之事,他大可直接将她抓起来,没必要派人来请自己。

锦栖和言软语的试探道:“不知你们王见我所谓何事?小哥可否向我透露一二。”

颜凉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语气稍微委婉了一点说:“抱歉,我只是奉命行事,姑娘若想知道可随我去离宫,到时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锦栖的心更不安了,很不甘心道:“你就不能透露一些吗,就一点点,一点点……”

颜凉这次也不再客气,径直说:“姑娘,请吧。”

锦栖无奈,只好随他走。

她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这一路走的极为漫长,好似过了许多载,经历了种种心境,最终顿然开悟,看透了很多事。

想开了一切后,她没有了不安的情绪,镇定自若的站在离宫外,望着大殿门上的牌匾。

……

仓释回到空间时,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他的老地方,趴在树上睡大觉。

睡够了之后,它精神了很多,瞬间活力充沛,心情极好的跳下了树,悠闲的逛着,准备去果园摘点果子来吃。

而白灵猫因上次之事怕了冰凤,从此开始躲着它,不管去哪儿都会避开它,尽量不与它碰面,以免它心情不好来报复自己。

至从锦栖出了空间后,冰凤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教训那只死猫,可它找了好久都不见白灵猫的踪影,气得它心火难消。

就在它想找个东西发泄时,一只黑不溜秋的动物从它眼前飘过,它立马起身追去,拉近距离一看,原来是只黑猫。

难怪它这么久都找不到这死猫,原来它是换了一身颜色来躲开自己的视线。

哼,死猫,你给爷等着,别以为你换了毛色爷就认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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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凤认错猫

仓释察觉到后面有谁跟着自己,却因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又急切想去果园里摘果子,故而不仅没停下来,连回头看一下也未。

冰凤见黑猫越跑越快,心里的气火直线上升,咬牙道:“死猫,你跑什么跑,不要认为换个毛色就能躲掉本大爷的账!”

仓释不将冰凤当回事,觉得它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疯子,懒得去理会,便加快步伐,有意想甩掉后面的跟屁虫。

谁知如此不但没甩开小尾巴,反而让对方穷追不舍,飞速朝自己追来。

它从听到的声音判断出后面跟来的是只鸟,还敏锐的感觉到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小,心底不由的划过一丝慌乱,奔跑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仓释心想着这货不是疯子,像是来找茬儿的!

冰凤七窍生烟,怒道:“死猫,有本事别跑!你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爷一辈子!要是你能乖乖让爷算账,或许爷一高兴了,就饶过你这一条猫命。否者,总有一天爷会把你大卸八块!”

仓释闻话立马不淡定了,本来它还无心去计较,可是在听了这厮之言后,当场气火上来,急速驻足,扭身看去。

一只冰蓝色的凤鸟呈现在眼前,它危险的半眯起猫眼:这只死凤凰怎么跑到空间里来了,该不会是她新收的宠物吧?

哼,不管是谁,找茬的家伙都不可饶恕!

冰凤见这只猫看到自己没有一点怕色,相反还盛气凌人,心中生了片刻之疑,没有多想就飞落在黑猫面前:“死猫,这下看你还能往哪儿躲!”

仓释磨了磨牙,在它下一句话还没出口时,便火速扑上去咬了它一口。

冰凤无视脖子上的痛,用力摇头甩飞它,张开就喷出一团冰球。

仓释在落地之前迅速翻身,平稳的降下来,足站地时张嘴,口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将飞来的冰球吸入。

只见那个冰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很快的化作指头那般大,淹没在漩涡之中。

冰凤瞧它把自己的冰球吞了,瞬间不镇定了,马上连续吐出十几个冰球,同时向黑猫砸去。

仓释懒洋洋的张开嘴,一口气把所有冰球都吞了,舌尖舔了舔猫唇评价道:“味道还不错,要是修为再高些就更好了。”

冰凤听后气炸:“你你你……”

仓释弓起猫身说:“你不是来找茬的吗,来啊,我今天奉陪到底!”

“找茬?”冰凤懵了:“你什么意思?”

仓释质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找茬,那你一路追赶着我来要作何?”

“我……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账?小弟,请问我们认识吗?”

冰凤疑惑不解的凑近,低眼细细一瞧黑猫,发现它的眼睛不是蓝色,而是红色,刹时心头微感惊讶:“你,难道不是它?”

仓释想到它一定是把自己认作白灵猫了,心里就格外气愤,也不知道那只猫做了什么事,会把它惹上了!

这只死鸟也真够笨,找算账对象也能找错,真是眼瞎!

“废话!你觉得我像是吗?不对,是它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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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时空之灵

冰凤左看右看,上瞧下瞧都觉得不像,可关于道歉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唉,这也怪自己太急着要找白猫算账,只想到它刻意变了种毛色,而没想过可能不是它!

仓释也难得跟这只蠢凤计较那么多,要不是看它又笨又傻,它一定把冰凤就地揍了,让它哭爹跪地求饶。

“这不就对了嘛!死鸟,你以后做事要眼睛放大点,不然今后办事不利,就等着被主人嫌弃吧。”

冰凤一听差点炸毛,又想到这次错的终归是自己,它憋在心里的话始终也没能说出口。

仓释见它那要暴走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心头就很想笑,禁不住说:“怎么,还想跟我打一架啊,不服来呀!”

冰凤瞬时怒形于色,磨了磨牙道:“死猫,别嚣张,爷可不是吃素的,惹毛了爷让你没好下场!”

“呵呵。”仓释笑了,笑得肆意:“那现在要不要来比一比啊,看到底是谁会没有好下场。”

“你,你……你这只死猫,爷今天拍死你!”冰凤扑着翅膀昂头喷出一大口冰之力,化作漫天小冰块,向黑猫狠狠砸去。

仓释可不想一口气吞这么多冰块,于是飞速跳上树,避开那些冰块。

而冰凤见此,立马控制冰块转移目标,朝树上抛去。

仓释即刻跳下去,后面的冰块如甩不掉的尾巴,跟着它转了好几圈。

最终,它扭头吐出一道屏,将所有冰块拦截下来,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冰凤。

冰凤把全部冰块聚集成一个巨大的圆球,狠狠地抛向黑猫。

仓释两眼圆鼓鼓的瞪着眸前这个很大的圆形冰球,心想这死鸟是来真的了,它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它刚要消灭这个冰球之际,冰球却突然粉碎成冰渣,散落在自己身上,严严实实的覆盖住了它周身。

仓释气鼓鼓的从冰渣堆中爬出来,心道:今天不扒光你的一身凤毛,难消我心头之气!

“死鸟,看招!”

它就这样和冰凤打了许久,直到一个声音凭空响起才住手。

“两只蠢货,吵死了!”说话的声音是个男音,慵懒中带了一丝邪魅,听起来十分的悦耳。

仓释与冰凤齐齐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却发现空无一物。

冰凤疑惑的问:“你有没听见什么声音?”

仓释点头:“有,他骂我俩是蠢货,还嫌我们吵。”

冰凤又问:“这空间里,除了你我还有那只白猫外,还有谁?”

仓释回答道:“不知道,按理来说,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可是那声音不像是幻觉。怪了!”

片刻之后,那个男声又响起了:“我在这儿,说你们俩蠢还不信,笨死了。”

它们同时抬头朝树上望去,一个邪肆的俊男映入眼中,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是谁?”

男子满眼鄙视的说:“两只笨货,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和你们主人一样无知。”

冰凤回击道:“我们又没见过你,更没听谁说起过你,你一个无人知晓存在的异类,鬼都不会知道。”

他从树上飘落,近距离看着它俩:“记住了,我叫飞瀚宇,是这个空间中的时空之灵,专管空间的规则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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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觐见鲛王

仓释狐疑的盯着面前的飞瀚宇:“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飞瀚宇一脸傲慢的说着:“在这个空间存在之际,我就在这里了,你过去看不到我,那是因为我不想出来见你们,而今天是个例外。我刚好在附近睡的正舒服,你们两只蠢货就把我给吵醒了!”

冰凤低声问仓释:“我们要不要把它的存在告诉主人啊?”

仓释斟酌了一下子说:“这个啊,我觉得有必要。”

飞瀚宇瞧着两只窃窃私语的蠢货,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分明是在无视他的存在。他心里十分不爽,狠狠放言道:“你们要是敢将我的存在说出,我就剥了你俩的皮,然后把你们踢出空间去。”

它俩一起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惧意。冰凤问他:“那这个世上是不是除了我俩外,就没有人知晓你的存在了?”

飞瀚宇慢悠悠的回话:“也不是,还有个知道。”

它俩满脸好奇,一同问道:“谁啊?”

飞瀚宇只犹豫了下子,不太情愿的回答:“夜陵,夜陵啊,他知道。”

“哦,他啊,既然他都知道,就没必要瞒着主人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告诉主人,只是暂时不想见你罢了。”

其实,冰凤也不敢确定,却有意这般说,为的就是要诈他,从他话中求证事实。

飞瀚宇没想那么多,果不其然的落入了圈套,非常肯定的反驳道:“不可能,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仓释接着说:“怎么就不可能了,以她跟他的关系,要是她亲口问他,你觉得他会可能不说吗。”

飞瀚宇陷入了沉思,心知那厮为了她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凡事她问到之事,在非特殊情况之下,他一定对她知无不言。

冰凤得意非凡道:“呵呵,这下你没话说了吧。你要是敢把我们踢出空间,我们主人定会第一个反对,到时候最后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

飞瀚宇脸色微沉:“呵,两只蠢货,要说就说,随便你们。”他大不了就是有了束缚,没了自由而已。

哼,以后他定要用空间规则整死这两只笨蛋!

冰凤心情大好:“这可是你说的,别等我们说了你后悔。”

“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不跟你们两个蠢蛋见识,走了。”

飞瀚宇身影一闪,消失无踪,而冰凤和仓释化干戈为玉帛,有说有笑的走了。

等它俩离开后,飞瀚宇显身出来,不悦的瞪了眼它们走的方向,转瞬换回慵懒的样子,悠闲自在的坐到树上。

……

锦栖扭头瞧着离去的颜凉,忽然上前拉住他:“小哥,不,是大哥,你等等。”

颜凉回身低眸看了眼抓住自己手臂的玉手,淡漠的说道:“姑娘,你还有事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吾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

锦栖故作可怜的望着他:“大哥,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王为什么要见我?”

颜凉一向为人冷漠,公事公办,从未与人过多接触,如今有个美人我见犹怜的看着自己,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微挑眉道:“你进去了自然便知道了,为何非要问在下?”

锦栖脸上的笑略显僵硬:“我就是有点紧张,想有个心里准备,你就不能通融一下,透露一点点吗。”

颜凉轻轻推开她的手,冷漠的转身离开,走了有六步之时忽地停下:“有些事是瞒不了王的,他既然召见你,说明他不会追究。”

他撂下这句话后,起步快速的离开。

锦栖听了他之言后,愈发坚信心里的猜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缓缓推开殿门,慢步走了进去,一个身穿月牙白鲛袍的身影落入眸里,他那一头松散不束的长发银白发亮,是她所见过的鲛人中,头发最好看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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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看不透他

她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好会儿,才开口说:“见过,鲛王。”

苏昀离缓缓转身,那双淡若云雾的蓝眸审视着她:“你就是锦栖,来王宫为煜儿治病的女医?”

锦栖直视着鲛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比女人还美的男人,他的美不同于其他的俊美,五官柔和阴美,但一点也不女气,反而比寻常人更具有男人魅力。

他看起来孤傲凌人,周身散发的气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却能深深的吸引人的注意。

她不紧不慢的说:“是。不知鲛王唤我来,所为何事?”

苏昀离眼底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本王这一生见过许多女子,你算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

她唇角微勾,扯出一抹假笑:“鲛王,你找我来不会就只是为了闲聊吧。”

“当然不止,本王听闻煜儿的病情已有好转,想见一见为他诊治的女医,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在鲛王的面前也不好隐瞒,只得据实相告:“不瞒鲛王,小王子之所以久病不愈,不是那些医者无能,而是小王子得的是心病,若不能对症下药,又怎么能好呢。”

“这么说,你是知道他的心病是何了?”

她微点首:“正是。”

“且说与本王听听。”

她迟疑了下子,如实说道:“小王子的病因,是鲛王你。”

“是本王?此话从何说起?”苏昀离微有惊讶,只不过那抹异色很快的消失在眼中。

锦栖纠结了半刻,考虑到底要不要跟鲛王说实话,最终决定说出一切。

对不起了小苏煜,姐姐不能再替你保守秘密了,我这样做也是想你能尽早摆脱心病。

“小王子是因母亲过世的太早,不能与你长相厮守,担心你会娶了别的女子而忽略自己,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想你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苏昀离微扬眉,朝前走了几步,低头近看着她说:“听说,你很是得煜儿的欢心,他一定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她心神一凛,不安的情绪又升了上来,总觉得他的话别有深意,微感紧张的表明自己的想法:“也许吧,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等他的心病除了,我即刻离开深渊之城。”

他抬起首,若有所思的瞧着她,神色很难让人琢磨,淡然的说道:“说吧,你来鲛族的目的。”

锦栖心想自己的猜测没错,他定然是知道了那些事,只是没有点破。

如此,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大可以给小苏煜治病为由,向他讨要一个承诺。

“我来鲛族,的确有其他原因。”

“你倒也诚实,说说看,看本王能否帮上忙。”

“再说来之前,还请鲛王答应我一个要求。”

苏昀离不禁一笑:“要求,你不说本王怎么能答应,假若你提的是无理的要求,本王岂不是要得不偿失了。”

“鲛王请放心,我不会提无理的要求,这件事你绝对能办到,或许也是你所忧之事。”

苏昀离眸光微动:“什么事,你说吧,只要合情合理,不违反本王的原则,本王一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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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被困离宫

锦栖心知他不会答应不知道的要求,便没有执意要他先同意。

“我想请鲛王放了沐烟公主,并成全她。”

“这就是你来此的目的?”苏昀离微敛眸,眼底闪过一丝危险。

沐烟这件事隐瞒的很好,极少人知道,如今却有外人清楚,不由的让他深思了,对眼前这个人类修士多了一分芥蒂。

“没错,还望鲛王能同意,否者小王子的病能否好,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想威胁我。”他脸色冷了很多,态度严肃的说:“我若不答应,任何威胁都对我没用。”

“那鲛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思忖了片刻道:“容本王再想想,你先暂且在这离宫住下,待几日后本王一定给你答复。”

锦栖微怔,没想过鲛王会要求自己住进离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过了一会才镇定下来,婉拒道:“不必了,我还是回西殿继续暂住吧,等鲛王你想好了,可传人来告诉我,也可以再召我来便是。”

苏昀离回绝她的话:“本王觉得你住在这里更为妥当些,一是省了没必要的麻烦,二是防止你撒谎,借此逃离。”

她不甘心的建议道:“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在中途离开,可以直接派人把守西殿。”

而他却说:“可本王认为,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加放心些。”

她又找理由试着推辞:“鲛王,我还要去小王子那里检查他的病情,每天进进出出你这离宫,让人看见了不太好吧。”

“没事,本王不建议。况且你不是说煜儿得的是心病吗,心病需要的是心药,接下来想必也用不着你了。”

锦栖无语了,真说不过这位鲛王,她还是沉默算了。

不就是在这离宫住几天吗,她住好了。时间会过得很快的,等到时他考虑好了,不论结果,她立马闪人。

“鲛王,不知道你这离宫一共有几间偏殿,我住哪间好?”

苏昀离径直说:“你就住这里。”

锦栖闻言大惊:“这,这怎么能行。”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能住在他的寝宫,要是这样被传出去,那她的名誉就全毁了。

“本王都不建议,你建议什么。”

她表示很难为情:“可是,这真的不行,会让人误会的。”

“本王说过,把你放在眼皮子下才放心,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有选择。”

突然间,她有些后悔了,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况且她也不甘半途而废,只能咬牙应下。

第二天,小苏煜一直在飞流宫等锦栖,却迟迟不见她来,便让黑子出去打探消息。

黑子回来后,把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小主子:“小王子,昨日女医被王召了去,至此后再无任何消息。”

小苏煜惊讶道:“什么?父王为什么会召见锦栖姐姐。”

黑子摇了摇头:“不清楚,以往那些医师从未被王召见过,不知这回王为何会想起要见女医。”

想到锦栖姐姐进了离宫之后,便没了消息,小苏煜就非常担心,一下子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离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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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狐狸吃醋

黑子连忙拖住他,劝道:“不行啊,小王子你不能去,要是惹怒了王,那就不好了,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小苏煜犹豫了,他也怕将事情变糟糕,想了想又着急道:“那你快去,再给本王子打探一些可靠的消息回来。”

黑子连忙点头:“好好好,小王子你等着,黑子这就去。”

小苏煜又叮嘱了一句:“快去快回。”

“嗯,小王子请放心,黑子打听好事后,会立即赶回来。”

黑子急冲冲的出了飞流宫,打探了一下午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最终失望而归。

“小王子抱歉,黑子没用,没能打听到实情。”

小苏煜心里的担忧更重了,失落的垂头:“这也不能怪你,你只是一个宫人,父王要隐瞒的事情,你又怎么能打听得到。”

黑子安慰道:“小王子,女医因该没有危险,再等几天看看吧。”

他无助的叹息:“也只能这样了。”

“女医是个好人,定会洪福齐天,小王子且安心等待,放宽心些。”

“我知道了,黑子你不必安慰我。”小苏煜默默地等了好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对黑子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去打探,直至有消息为止。”

“好,黑子遵命。”

……

天山神殿里,一只雪白的九尾狐趴在凤凰雕像下,他那睡眼朦胧的样子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至从和锦栖别离,与雪凤回天山后,他就没一天过得开心。

原在最近那条银龙隔三差五的来找雪凤,而她每回一见到银龙就把自己抛在脑后,跟银龙难舍难分,聊得特别欢快。

因此,他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每回在这个时候,他只得孤零零的窝在此处睡觉,用睡眠来麻痹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今天银龙来得特别早,早到他刚起床,还来不及去摘鲜花送给雪凤。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条龙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间来,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留给自己!

看他那样子也没觉得对雪凤有多喜欢,不知他为何这段时间会常常光临天山神殿?

神殿外,银龙和雪凤站在草坪上欣赏风景,他俩边说边笑,相处的很是融洽。

远远看去,好似蓝天下的一对璧人,看得正在偷瞧的狐狸直想戳瞎双眼。

狐狸折回神殿,从储藏袋里抱出一坛子醋,走到殿门外打开瓶盖,大喝了好几口,再斜眼瞧了瞧那边有说有笑的男女,特想砸了醋坛。

雪凤笑语嫣然的问:“银龙哥哥,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银龙回答道:“还没有。”

雪凤微低眸,又问:“那你如果找到了东西,以后还会常来吗?”

银龙脸上的笑意退去:“这个啊,看情况吧。”

雪凤面部的笑容减淡,却强行维持住笑颜说:“不管银龙哥哥什么时候来,雪凤都会在神殿里等你。”

银龙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雪凤,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雪凤无奈的摇头:“守护神殿是我的职责,我们这一族从先祖开始,就与仙尊定下约定,发誓生生世世,世世代代都必须守在这里,不得私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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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酒不解愁

银龙微惊,有些疑惑的问她:“你们凤族为何要常年守在这里?还有,你们这一族的祖先因该是源于远古吧,为何会与他有约定?”

雪凤悠悠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只能说无论是你现在所看到的仙尊,还是昔日的斯越战神,都不是知真正的他。”

银龙对于这个消息尤为震惊,对于白墨辰的真实身份产生好奇,不由又问:“那你知道,他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吗?”

雪凤微微摇首:“不知,先祖从未提到过他的身份。”

“那他在你们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比如父神……”

雪凤想了想说:“我觉得啊,他是个让人敬仰的存在,至于身份地位应该不一般,或许连父神都会敬他三分。”

银龙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觉得这个白墨辰不一般,修为神速,无谁能比,哪怕如今还没修成神,却能与神对抗,强大到难以想象。

他不禁感叹道:“这白墨辰的真实身份还真让人好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啊!”

“你想知道啊,可以去问夜陵,他很有可能知道。”

“雪凤,你怎么清楚他可能知道?”

“我啊,只是觉得他们不仅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不能用时间来计算。”

“如此说,这仅是你的猜测,他不一定知道。”

“或许吧。”雪凤语顿了片刻,又说:“也可能他就算知道,但不会告诉你。”

……

狐狸坐在神殿里,背靠着雕像,手里抱着醋坛,一脸郁郁不乐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它放下醋坛,抱起一坛酒来喝。

酒还没喝完,他自己却醉了:“都说酒能解千愁,为什么我会越来越不开心。”

他使气般举起酒坛,往下一砸,酒坛立刻碎成好几片,里面的酒水洒了一地。

而他头靠在神像后面,很快的睡去了,等他醒来时,银龙已经离开。

狐狸走出神殿,看见雪凤站在殿外,遥望着远方。

他垂着脑袋,缓步走到她的身旁,静静的站着。

许久后,雪凤回过神才注意到脚边的他:“小狐狸,你怎么来了?”

他仰头望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雪凤悠然说道:“若说这是喜欢,或许吧。在我还未破壳出生之时,银龙哥哥就经常来看我,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我以后长大,一定要永远跟银龙哥哥在一起,可惜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狐狸低落的垂头,两只耳朵软了下来:“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想让你随我离开,你愿意吗?”

雪凤目光微怔,缓缓说道:“我不会离开的,我曾在仙尊面前许诺过,没有他的命令,绝不会擅离神殿。”

狐狸抱着一丝希望,不甘的问:“那,那假若是仙尊同意你离开呢?”

雪凤沉默了须臾,答复道:“我还是不会离开,因为……”

狐狸一瞬间焉了,心伤到麻木:“是因为,你不愿随我走,只想跟他在一起吗?”

雪凤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之言。

狐狸两眼雾蒙蒙的,泛着点点泪光,伤心欲绝的转身往他处跑去。

雪凤远看着狐狸离开的方向,至始至终都没有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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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失魂落魄

第二天早上,银龙又来了,雪凤笑脸相迎,热切的挽住他的胳膊:“银龙哥哥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银龙莞尔一笑,轻轻的摸了下她的额头:“你啊!看到我来有那么开心吗?”

雪凤满面春风,笑若桃花,羞涩地微低头:“银龙哥哥能来,雪凤当然会很开心,要是你能每天来,我就更高兴了。”

银龙脸上浮现的笑略显无奈,与雪凤一起走到不远处的那座假石山后面。

他俩同时坐在较矮的石头上,望着蓝蓝的天空。

银龙忽然说:“你们这一族向来在出生前都是雌雄同体,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你破壳后会只雄性凤凰,谁曾想你会是……”

雪凤笑颜微显尴尬,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娇嗔道:“雌性怎么不了,不好吗?”

银龙笑着解释:“不,不是不好,而是我以为我会多一个可以聊天解闷的兄弟。”

雪凤扭头注视他:“我虽然不是雄性,但是也可以陪你聊天解闷啊。”

银龙对视上她的双眼,心里划过一抹说不出的感觉,随即恍然一笑:“嗯,多一个可以聊天的妹妹也不错。这样就很好了。”

“可我不单单想你做你的妹妹,我想……”后面的话,她始终未能说出口。

银龙轻轻握住她的手,淡淡说道:“我知道,可是……”

狐狸在雪凤走出神殿时,就偷偷跟了过去,躲在石山前偷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此刻怅然若失,精神状态很不佳,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雪凤她为什么可以对锦栖笑,可以对银龙笑,却偏偏不会自己笑,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不论他怎么努力,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如今,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那双狐狸眼变得迷离起来,找不到该去往何方的方向,杵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走的方向不是回神殿,而是此处的出口。

银龙注意到了狐狸的离去,不由的问道:“雪凤,那只小狐狸走了,你不去送送吗?”

雪凤敛了脸上的笑意:“不必了,他早晚都会离开,这里不是该待的地方。”

银龙不解的问道:“雪凤,你为什么执意要他离开,你明明还是有些不舍的?”

“我不舍,那是因为今后这神殿又会回到往日的冷清,不会再有谁可以每天陪我说话了。”须臾之后,雪凤又感叹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同命相连,生来就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好比小栖她的宿命……”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你看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和夜陵一起游山玩水。”

“改变,呵,说的容易,做起来却难。你可知改变宿命需要多大的代价?就连父神也无法去左右,比如小栖,她如果需要彻底改变宿命,那代价是仙尊的……”

银龙大惊:“这怎么可能?”

“你们只知凤栖喜欢斯越,锦栖喜欢白墨辰,却不知这喜欢也是有原由的。”冰凤不由自主的说起了她喜欢他的原因:“在她存于世间之时,就和他相伴了数忆载的光阴,这种喜欢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喜欢,不管轮回多久,也无法抹去。所以,只要她与他相遇,就无法停止对他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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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仙尊之言

银龙闻言震惊,他一直觉得她没心没肺,辜负了夜陵,却不曾想她喜欢斯越也是原因的。

他这一瞬,忽然开始担心好友了,立马问雪凤:“那她还有没可能喜欢上别人。”

“你指的是夜陵吧。”雪凤思忖下子说:“都说以诚动人,不是没可能,但是有点难。”

“这么说,夜陵想追到她,就算多花心思几率也很低。”

“在她跳下轮回台后,她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因该比曾经更容易打动,但是她的命运还是和仙尊纠缠在一起。”

“雪凤啊,真没想到你知道得挺多的啊,这些绝密的信息只怕如今世上,除了父神他们知道外,没有几个会知道了。”

“呵呵,我这也是从祖先传承下来的记忆里得知的,至于仙尊的真实身份我真的不清楚,不是有意想瞒你。”雪凤转而又问他:“你们龙族因该也有不少料吧,要不你也说出来听听呗?”

“还是算了吧,那些老祖宗就算知道一些绝密信息,也不可能传承给后代,好比修炼的法诀,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套。”

……

狐狸离开了神殿后,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天,不知不觉中来到昆仑,便去了凌云峰,走到浮云殿外时,看见仙尊正屹立在风霜石上。

他迟疑了半刻,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白墨辰微微低眸,看着脚下狐狸:“你来了。”

狐狸有些困惑,总觉得仙尊这句话包含了很多,好似知道自己会来一样。

“嗯,仙尊我现在很迷茫,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墨辰蹲下身,安慰的抚了下他的脑袋:“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会如愿,但总需要去面对。”

“就不能……不吗?”

“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狐狸突然想到青丘,想到他的父王母后,心里忽感五味陈杂。

白墨辰起身,目光悠远的说:“我近日夜观星象,得知你的父王大限将至,你是时候该回去担起属于你的责任了。”

“责任?”狐狸两眼迷惑,有些抗拒,不禁问道:“仙尊,那你对她,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其他?”

白墨辰眸光微微一顿,良久才说:“也许是因为责任,也可能是有别的因素,但这些皆不重要,我与她之间永远都不会存在其他关系。”

狐狸顿时同情起来她,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只因他们永远无法得到想要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现实,贪玩不是他的本性,原在他不想继承王位,成为青丘之王,只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所以他总是不愿修炼,为的就是逃避责任。

只要他没有能力担起责任,他的父王一定不会让他继承王位。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父王的寿命将至,而膝下却只有他这一个子嗣,若他不担起责任,让其他狐族侥幸成为王,那么他们这一脉将会遭受灭顶之灾,到时候他就会成为千古罪狐。

难道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他始终会回到原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此事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定数。

改不了的命运只能接受,但这一刻他还不想回去。”

“仙尊,在回青丘之前,我想去见一见小栖。”

“不久之后,西海太子将要大婚,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便能见到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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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龙凤成双

天山上,雪凤独立于峰顶上,一袭轻薄洁白的羽衣裹着她妙曼的身姿,那头美丽的银发在风中飞舞,两鬓的白色绒毛头饰被吹得有些凌乱,却依旧不影响美观。

“看来,以后这神山上会比以往更冷清了。”

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习惯了寂寞,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凤栖,可以不顾一切的任性一回,明知道是不能改变的事,还依然执着。

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便转身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银龙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凝视着眼前她说:“有个他告诉了我很多,所以我又回来了。”

她微愣,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他微微一笑,满眼尽是宠溺之色,伸手轻轻将额角的青丝捋到耳后:“丫头那么好,我怎么舍得丢下。”

她两颊绯红,略有羞涩的低头:“那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他语气格外柔和的回道,里面夹杂了心中的种种情愫。

她笑意微敛,心情有点失落:“那你想找的东西是什么,现在哪里?”

“就在眼前。”他握住她的双手,把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一颗心,一颗永恒的心,一颗只为你而跳到的心。”

雪凤听了他这句话,心里泛起圈圈涟漪,笑得灿若桃花怒放,那双明媚的眼眸泛着激动的泪光:“银龙哥哥,你可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听到……”

他温柔的笑着,食指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还是以前一样傻。”

她欣然抱住眼前的男子,头靠在他肩上:“在我还是一颗凤凰蛋的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这样紧紧的抱住你,永远都不要松手。”

他缓缓抬手抱着她:“雪凤……”

山脚下,站着一只雪白的九尾狐,他面带笑容的望着峰顶上那对相拥的男女。

雪凤,能看到你幸福,我此生便无憾了。

他默然转身,眼角泛着泪光,朝远方奔跑而去,渐渐地消失在群山之中。

山峰上的他俩徐徐抬首,相互凝视着彼此,所有的爱意都流淌在心间,从眼中传递而出。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俯身凑近她的脸庞,温柔的吻缓缓落下。

她慢慢的阖上眼,浅浅的回应这个吻。

……

北魔宫里,渊黎拿着一张纸进了殿中,走到司溟的身边坐下。

司溟抬眼瞄了他下:“你怎么又来了。”

渊黎把手里的那张纸丢给司溟,他摊开一看:“西海太子即将大婚。娶的是谁?”

他抽回纸焚烧掉,回答道:“听说是东海的那位小公主。”

“嗯。”司溟冷冷的问:“你就为了这事来我这儿?”

渊黎摆头:“非也。”

“那你还有什么事,说完趁早滚蛋。”他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我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渊黎不满的威胁道:“你今天不叫我一声哥,我可就不告诉你关于唐锦栖的事了。”

听到他有跟她有关的事,司溟选择退了一步:“先说再叫。”

“不,先叫再说。”渊黎态度很强硬,没得商量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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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赵凰转世

“好吧。”他很不愿叫,无奈他想知道,只得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三哥。”

渊黎瞬间笑开怀,爱抚下他的头:“嗯,真乖。”

司溟一下脸黑,冷冷的盯着他。

渊黎立马收回手:“别这样,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要那么小家子气。”

他忍住气吐字:“快说,说完快滚。”

“据说她去了鲛族,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地方,一不小心就会……”

他觉得他说的全是废话,没必要再听下去:“说完了,可以滚了。”

渊黎立刻申明道:“我还没有说完。”

“若不是你劫了紫衣的信,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至于更多的消息就不劳烦你说了。”

渊黎知道这小子今天是铁了心要赶他走,自己不爆出一点实际的消息,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留下。

“我知道赵凰的转世,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找到她的转世吗,我现在有她的下落,你还要敢我走吗。”

司溟目光一动,立即问:“说,她的转世是谁?”

渊黎逮住机会,马上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刚刚还要赶我这个哥走呢,现在想知道某些事就不赶了。”

司溟有点过意不去,不以为然的为自己开脱:“谁让你不好好在你的西魔宫待着,总是隔三差五的跑到我这北魔宫来。我这也是没办法,你看外面现在怎么传,你要是在这样待下去,说不定老大老二会直接杀过来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们不过是最近走的比较近而已。”

“正以为我们最近走的近,老大老二才很有可能杀来。”

“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个。”

司溟嘴角微勾起一丝邪笑,一本正经的问:“那你是不是该说赵凰转世是谁了。”

渊黎露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跟他说:“这个人其实你认识。”

“谁?别跟我卖关子。”司溟的表情非常冷,要是渊黎再和他多说没必要的废话,他很有可能会忍不住把他轰出去。

渊黎显然看出来自家弟弟的意向,也不在跟他故弄玄虚,很识趣的说出真相:“这个人不是谁,正是唐锦栖。”

他眸光微怔:“原来她就是她……”

“怎么,你三哥办事靠谱吧,说帮你查到她的就下落就办到,只不过晚了那么多年。”

司溟淡淡的瞄了他眼,不冷不热的说:“还行吧。”

渊黎见他没起身要走的意思,便问:“都知道了真相,你还不打算去找她?”

他冷冰冰的回答:“嗯,不去。”

渊黎摸了摸下巴,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好吧,随便你吧。”他可不想强求他去,在他心里觉得,他最好是忘了她,因为他注定没有份儿,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

司溟沉默了不久,忽然说:“这次西海婚宴,你可以去,那样你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了。”

渊黎笑着摇头,无奈的摸着他的头:“小弟啊,想太多,脑子会长歪的,我对白墨辰就是有那么点点仰慕,没有别的心思,往常逗你们的话,你也信呀。”

司溟抬眸冷眼瞪着他,眸底蕴满浓浓的寒意,似乎下一刻就会化作利刃,射向他。

司溟轻咳了一声:“咳,我那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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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诡异梦境

浩瀚的宇宙中,某处玉台之上,一朵无叶的白花盛开着,那朵花儿白的透亮,散发着洁净的光芒。

不久后,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走来,他如画的容颜不染纤尘,清冷的眸子透着无尽的苍凉。

他打开白玉瓶,将里面的东西往光之神花上面倒去,只见白色的血液如星光流溢而下,洒落在花之上。

忽然间,光之神花光芒大振,缓缓的升上半空,化作一个貌美的白衣女子。

她轻盈的划落玉台,欣喜的看了遍自己周身,随即巧笑嫣然的望着他:“我终于修成人形了。”

他目光淡然的凝视着她,悠悠说道:“以前你一直希望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你可以去实现了。”

她微低头,思索了会儿说:“过去是想,但是现在不想了。”

“为何?”

“因为,因为啊……”她想了想,也不明白这是为何,索性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虽然我是宇宙之气凝聚而成,但没有生命,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有意识有灵魂,最后还修炼成人形……”

“你不必为了报答而留下了。”

她嘴角微僵,转瞬间灵机一动,走到玉桌旁坐下:“不是为了报答,我是想留下来继续修炼。”

“你可想清楚了,留下来或许永远都离不开了?”

她起身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莞尔笑起:“神尊没必要再试探我了,因为我是不会离开的。还有,你用心血铸造我,不就是为了……”

……

鲛王宫中,离宫大殿里,躺在榻上的锦栖忽然睁开了眼。

她从榻上坐起,想到之前的梦境不禁迷惑了起来,心道:“奇怪,我这么多年做了无数个梦,却没有一个能记起,偏偏这次会例外?难不成这离宫会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有,刚才那梦境,我为什么看不清他们的脸?”

锦栖下榻,边走边四处望,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而苏昀离恰在此时进来,见到她正在找寻东西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找什么?”

她猛然一惊,心里有点发慌,转身冲他僵硬一笑:“呵呵,我是在找东西,想知道你这离宫有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你找到了吗,本王这离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锦栖摇头:“正因为没找到,所以想问你,你这个离宫有哪些特别的地方。”她不太好意思的问:“比如,一些可以让人深刻的……?”

“让人深刻的,你指的是什么?”

她心头一阵懊悔,十分后悔问这个问题,赶紧解释:“你不要多想,我刚才的话没说完,是让人深刻之物,就是东西,能够使人可以清楚记住自己梦境的东西。”

他微挑眉问:“你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

“呃,这倒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不知有没有啊?”

他缓步靠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本王这离宫珍藏不少好东西,或许有那么一两样之物可以。”

她汗颜,觉得他这是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由此可见,这里定有什么法宝之类的东西,能够促使她记住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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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红衣女子

但是,也有可能这仅是一个巧合。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躺下来再睡一觉就清楚了。

“对了,已经过了几天,不知道鲛王考虑好了吗?”

他极其平淡的回答道:“还没。”

她漂亮的脸蛋立马黑了,质问道:“鲛王是想耍我吗?”

“姑娘别急,等明日此时,本王一定给你答复。”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且再信你一回,否者……”

“你尽管放心。”他说完话,突然又离开了离宫,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她立马躺回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她身处在一片黑暗的地方,对面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满身邪气,对她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梦里的故事,你为何会记不到自己所做过的梦?”

锦栖走近一看,发现是位红衣女子,而且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不由惊讶道:“你是谁?”

红衣女围着她绕了一圈,正面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就是你……”

“我……”她当场震惊,有些不可置信。

锦栖忽然感觉脑袋一片黑茫茫,再次见到光亮时已经醒来。

她望着天花板好会儿,才爬起来,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不少:“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以前记不住梦境也没多想,如今被那红衣女一说,不禁深疑了起来,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鬼。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记不起自己所做g过的梦,而且是不论做什么梦,一个都记不住!

关键是,她在这离宫里却恰恰相反,不仅能够记住梦,而且记得很清楚,除了他们的脸外。

只不过,好像有什么遗漏?

算了,暂时不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一切答案皆会在以后揭晓。

锦栖来到桌边坐下,没过多久鲛王就上完朝回来了,她摆着一张冷脸看了眼他说:“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他坐到她身前,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它:“我可以答应,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应下一件事。”

她没想到这鲛王会向她提要求,即便她在不满,也要先听听他要自己答应的事什么。

“什么事?”

他面上的神情很淡,淡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吐出的语却很惊人:“我要你留下,做本王的新娘。”

她闻言大惊:“什么?!”

他又重复说了一遍:“我要你留下来与本王成亲,做本王的新娘。”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硬的笑了笑:“呵呵,大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本王没有开玩笑,你若答应此事便成交,你若不答应……”

“等等,鲛王,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同意放沐烟我也不强求,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至于和你成亲这件事,我不答应。”

她还没有起身,就发现身上突然多一条绳子,把自己捆绑得紧紧的,不论怎样挣扎都动弹不了,哪怕是用法术也解不开这绳子。

“你……”她心里有股气,很窝火。真没想到这鲛王表里不一,实际上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

他风轻云淡的说道:“没用的,这是捆仙绳。”

“你,你快放开我,都说了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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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鲛族秘事

她心知自己越是反对,他越是会这样,便只能改变策略,转而想其他方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鲛王,小王子的心病就是一直担心你会娶别的女人,你若娶了我,只怕他的心病会更重,到时候就真的无药可求了。”

“无碍,他需要的是面对现实,等他接受现实后,心病自然就好了。”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这个鲛王是这样的人,说什么她也不会把小苏煜得的是心病的事告诉他。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鲛王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王子心里难过吧,要是他母亲在九泉下看到,定会更伤心的。”她刻意提到小苏煜的母亲,为的就是刺激,希望他能因此内疚而放过她。

可是,结果往往会事与愿违。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深不可见的冷意,转瞬嘴角勾起一丝笑,凑近她的脸庞说:“你觉得你说这些话,我就会改变主意吗?我欠她的情早就还清了。”

她不太明白的瞪着他:“情?还清了?”

片刻后,他淡漠的说道:“一个凡人女子,本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鲛族,还和她生下了孩子?”

“你们凡人不是讲究报恩吗,本王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回报她。至于煜儿,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本王?”

锦栖听后惊讶无比,即便她再不愿相信,但从鲛王口中说出,至少也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事关鲛人王族血脉。

她一直以为那凡女是与鲛王真心相爱后,才生下小苏煜的,可是鲛王的一番话推翻了一切。要是小苏煜将来知道了真相,该有多难受啊!

“你的意思,小王子不是你的亲生儿子?那他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

“他的母亲是个凡人,他自是遗传了他的父亲,那一头银发就是你们鲛人王族的标志,想必他的亲生父亲虽不及鲛王你,出生也不凡吧。”

她有意说这些话来试探他,而他果真听后变了脸色:“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过问我们鲛族中的事。”

锦栖闻言轻笑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还要娶我吗,难道你的妻子也是外人?”

“那等你嫁给了本王,再来问我吧。”他微敛眸,眼神很冷,说话的语气却很淡,听不出喜怒。

……

鲛王要娶异族女子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小苏煜得到消息后气得脸色铁青。

黑子见小主子不开心,很是生气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微微泛疼,连忙安慰道:“小王子,或许这件事另有隐情,你没必要因此气愤。”

“隐情,哼!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亏我那么信任她,她居然带着目的刻意接近我,为的就是引起我父王的注意,好趁此迷惑他,成为鲛族的王后!”

父王要娶别的女子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头上的那根刺,一道跨不过的槛,因为他最怕父王有了别的女子后而忽略他,忘记了他的母亲,所以他非常讨厌所有接近他父王的女人。

当他听到父王要娶锦栖姐姐时,他什么也不多想,认定她接近他,就是为了利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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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魔神到来

小苏煜现在正在气头上,黑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等他气消了再说。

锦栖被困在离宫,身上还有条绳子捆着自己,想走也动弹不了。

于是干脆先再睡一觉,去梦境瞧瞧能够梦见什么。

梦境中,一个白衣女蹲在玉台上,望着满天星球发呆。

忽然,有两位不速之客来到,她起身看去,来则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灰白的衣袍,高雅如竹,容貌精致若玉,女的一袭紫衣,相貌绝美,清澈的眼眸中暗隐着一丝邪异的魅色。

她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来此?”

紫衣女道:“大胆,还不快让开,也不看看站在你的是谁!”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管你们是谁,今天都休想再上前一步。”

紫衣女气急:“你……”

灰白袍男轻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住口,紫衣女才压住气火没有动粗。

他客气的说道:“本神前来找你家尊者,还请你能行个方便,请他出来一见。”

她直接说:“不见不见不见,我家尊者谁也不见,还是请二位速速离开吧!”

紫衣气愤的指着她怒道:“你……”

她见紫衣女手握捂住剑柄,做出要拔剑的姿势,立马说:“怎么,还想动手和我打一架啊?”

他斥道:“紫衣,不得无礼。”

“可是,她……”

“好了。”

紫衣很不甘,但是不得不从他的命令,只好隐忍心里的怒气。

而她却不领情,径直道:“少在那儿装,我家尊者怎么可能结识一些不相干的人。”

紫衣微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指着他们俩笑道:“你们两个满身邪气,就算有美丽的外表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东西。”

紫衣女脸色一冷,显出狠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她没有一点惧意,盛气凌人道:“哼,还是乖乖变回自己的模样吧,用别人的皮囊在这儿装,恶不恶心啊。”

紫衣女实在忍不了了,立刻拨出手里的剑,冲向她。

她不急不缓的避开紫衣女的攻击,直朝灰白袍男那里攻去,一到巨大的白光斩向他:“现身吧!”

灰白袍眼神凌厉,敏捷的躲过光斩。他知道自己被发现是假冒的后,也懒得再继续用别个的外貌,直接幻回本来的面貌。

她定眼看去,他一身黑袍,张扬狂肆,那张俊脸美则美矣,就是有点阴沉,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所以,第一眼她就喜欢不起来,加之他企图用别个的外貌来欺骗她,想蒙混入玉宫,使她更加的反感,特别的讨厌他。

她要再次发出攻击时,他眉心一皱:“紫衣,不好!他来了,我们先走,下回再说。”

“嗯。”紫衣女点头,随黑袍男离开,转眼消失无影。

须臾之后,她转身时看见神尊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微感惊讶。

刚才她一心想赶走他们,竟然没留意到他来了。

真是尴尬!

他淡漠的问道:“来则是谁?”

“是魔神,他化作别个的模样,企图混入玉宫。”

她表面上很温和的回答,心底却嘀咕道:你不是早就感知到了嘛,还用的着来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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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前生初遇

梦境中,她在玉台上随意找了个地儿打坐,刚修炼没多久,就感觉到有气息靠近,便立马起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白袍的男子走来。

她猛然心惊,想着这个不是之前想混入玉宫的那位吗,他怎么又跑来了?

哼,还敢来!看你今天还能往哪儿跑!

她什么也不说,直接持剑攻去,速度快得让人防不胜防,可当剑尖要刺入他胸口时,还是被他轻易躲过了。

他一个转身到她身侧来,顺手将她揽入怀中,那双深邃的眼注视着她:“姑娘为何一见面就要出手伤我?”

她推开他说:“少说废话,还想骗我!你以为你还骗得了我吗?”

他微扬眉:“骗你?此话怎讲?”

“上回,上回你就是化作此人的样貌,企图混入玉宫。”她指责他之后,面上浮现的笑意微显僵冷:“这次来,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他不禁温润一笑,反问她:“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吗?”

她想也不想,径直说:“像,非常像,不是一般的像。”

他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质疑道:“可我,怎么不觉得。”

她没好气的说:“那是因为你厚脸无耻!”

他一脸不解:“有吗?”

她十分肯定道:“当然有!”

他一把拉她入怀,手指紧扣在她腰上,两眼对视着她说:“我看是姑娘认错了人,误将我当成那人了吧。”

“这……”她第一次和陌生男子近距离接触,不由得心里一慌,脸颊微微泛红。

她细细感知了一下这位周身的气息,发现他身上的神力浑厚,并无异常,也无一些邪气。

难道,真的是她弄错了?

莫非,他是本身,不是其他神魔的化身!

她想到此,基本上可以确认他就是他自己,不是别个。但不知他来此有何目的?

不管了,反正只要不是魔物就行了,量他也不敢在玉宫撒野。

她一个旋身离开他的怀里,快步离去,走了一会儿后发现他跟着自己,禁不住问他:“喂,你为何要跟在我后面?”

他不慌不乱,镇定自若的说:“我没有啊,只不过是顺道而已。”

“那也不行!要么分道走,要么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走到不见为止,你再起步。”

“这样也行。”他爽快的答应了,却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过姑娘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她细想一下,选择忍了,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荼靡。”

之后,她飞快的离开了,以最短的时间消失在他眼前。

离宫里的锦栖在此时张开了眼,看着身上的捆仙绳,微微有些发愁。

没过多久,她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后发现那话声的主人正是颜凉,他似乎是要见鲛王,可鲛王不在离宫,他便被殿门外的那些宫人拦住了。

忽然间,她心中有了个想法,立马对外面的宫人说:“让他进来。”

宫人们有些犹豫,心头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们怕如果让颜大人进去,到时候惹怒了王,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可若不让颜大人进去,同样会得罪这位未来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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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颜凉问话

就在他们纠结万分中时,锦栖的话又响起了:“你没听见吗?不许拦他,让他进来!”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拦着颜凉,抱着必死的心态放他进了离宫。

颜凉推开殿门走了进去,顺带把门合上,一步一步往殿里走去,看到有一名白衣女子坐在塌边,身上被一条莹白发光的捆仙绳绑着。

她抬眼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来找鲛王,还是来找我的?”

颜凉缓步走近,开口说:“王不在离宫,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她微勾唇一笑:“你来是为了什么?救我吗?你就不怕被鲛王责罚?”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话:“你是想离开,还是想留下来做吾王的新娘?”

“你觉得呢。”她见他迟迟不语,才没好气的说道:“我自然是想离开,你以为谁都想当你们鲛族的王后啊,我才不稀罕。”

“那便好。”他来到她的面前,两眼直视着她问道:“你为何要来鲛族,目的何在?”

锦栖轻声一叹,心里有点无语,她到鲛族又没做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前些日鲛王问了她来此的目的,现今他又来问,明明他们心中都清楚,又何必再来问!

“我来鲛族还能有什么目的,要不是受人之托,我才懒得来这里。”

他又问:“你受何人之托?”

她一脸不情愿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好,等你想说了再说吧。”颜凉径直转身离去,脚步比较匆忙,头也不回一下。

她见此有些急了,立马道:“喂,等等!你回来,有话好说。”

锦栖服软了,他也退了一步,回到她身前:“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受何人之托?”

她左右权衡了一下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他留下字句,托我帮他一个忙。”

他追问道:“什么忙?”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话不说全好些,便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是关于渔宁镇那件事。”

他或许是已猜测到了一切,没有再继续追问她,一语点在关键上:“所以,你就用这件事和王做了交易,想他放了沐烟公主?”

她顿然心惊:“是,不是,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婚姻和他做交易,要不是你们王强行绑了我,我早就走了。”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第一我不喜欢你们王,第二我对他别无所图,第三我就算要嫁也嫁给……心仪之人。”

“你有心仪之人?”

“那是当然。”她斟酌了一瞬,又强调道:“只不过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们王。”

他简单利落的将束缚她的捆仙绳解开,快得连她都傻眼了,有些呆楞的看着自己的两手说道:“就这样,就行了?”

他冷脸无一丝表情,话声不轻不重,不含任何情绪的说:“你可以走了。”

她迟疑了半刻说:“等一下。”

他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怎么,没了束缚就改变了主意,不想走了?”

“哪有!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吧。”

她也不拐弯抹角,很是直接的问道:“这离宫里有无什么宝贝,可以让人记住所做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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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龙族请帖

“有一样东西倒是可以,它名唤魇离镜,最大的作用就是深入原始魂魄,窃取他们的记忆,从而制造幻象,将他们困在里面。”

锦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床头正中间靠墙壁处果真有一面镜子,颜色漆黑,形状是椭圆形,镜面无光,镜边刻着奇怪的图腾,最下方还镶嵌了一颗白色的宝石。

她抬手去触碰镜面,登时镜面一亮,宝石发出光芒,镜心显现出漩涡之光。

冥冥中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吸引力拉扯着自己,锦栖连忙后退几步,切断了她和魇离镜之间的联系,使它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身后的颜凉,思量了会儿才开口问道:“我能不能将这面镜子带走?”

他果决的回答:“不能。”

“为什么不能。”她忽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妥,赶紧解释道:“我是看这镜子对我来说有用,才想带走它,并没有要贪图你们王的宝物。”

“你若想拿走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恐怕你还未出这殿门,便会被发现了。”

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她也不敢在肖想,因为她认为与其冒着风险强抢,不如找机会向主人讨要来得光明正大。

锦栖让颜凉先走一步,自己随后再出去。

等他离开有半刻钟后,她轻轻将殿门一推,打开大概有一个拳头般大的缝隙,然后拿出包迷药朝外洒去,如雾一样的粉末飘入了宫人的鼻子。

锦栖在心里数了三下,那些宫人们立即全部倒下,她轻步走出殿门,用脚踢了踢他们,见他们没有醒来才悄然离去。

她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有鲛人过来,本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避开前面那位。谁知她总觉得他像是颜凉,便没有躲开,等他走近一些时,发现他真的和颜凉长得一摸一样,要不是看他们的发型不同,她都险些将他错认为是颜凉了。

看他手上拿的是张贴子,色为大红色,若她猜的没错的话,因该是最近西海有喜事。

锦栖因好奇送贴人是谁,想瞧下里面的内容,便故意撞到他的身上,顺手牵走了帖子,打开一看,是西海龙族太子大婚的请帖。

她还没阅完喜帖,就被他抢了回去。

锦栖扭头看去,见他目光冷然的瞧着自己,那张黑脸像谁欠了他一样。

她不好意思的假笑了下:“呵呵,抱歉,我只是好奇而已,没别的意思。”

他未搭理她,令她更感尴尬,为了缓解气氛,她立马问他:“不知道这位小哥姓谁名谁啊?我怎么觉得和……”

他突然开口说:“在下颜寂。”

锦栖见他走了,追上去又问:“那你……”

颜寂冷言打断了她的话:“姑娘若不想回离宫,怕是走错了方向。”

如此,她也没再追问下去。

也不知道颜凉和颜寂,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原本她想回西殿去的,可是忽然想到了小煜儿,不知他有没有因鲛王要娶她这件事而误会自己,以为她接近他别有用心。

不管怎样,她还是想当面解释一下,便快步去了飞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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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见小苏煜

锦栖还没进飞流宫便被殿外的黑子拦下,她心里也清楚他为何要拦自己,可她不甘就这样离去,杵在原地考量了会儿对他说:“这位宫人,我想见你家小王子一面,劳烦你进去通传一下。”

黑子有些为难的摇头,轻叹了一声气说:“不瞒姑娘,我家小王子如今只怕还不想见你,你还是先回去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她闻话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很固执的说道:“今日我非见你家小王子不可,你还是速去禀报他吧,就说我在外求见,他若不肯见,我今天就不走了。”

黑子焦眉愁眼的看着她说:“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态度不变,语气冷硬的说道:“麻烦你了,有些事我想当面和他说清楚,以免留下没必要的误会。”

黑子难为死了,都快愁苦了眉头,不过左思右想后还是应下了:“那好吧,我这就去告诉小王子,但姑娘莫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现今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也放不下心里的执念,迈不过心里的那道槛。”

她微微点首:“知道了,多谢你了。”

黑子勉强的笑了下:“应该的。”

他进入殿内时,小苏煜正坐在椅上发呆,丝毫没发觉黑子走近,直到他轻咳了一下,小苏煜才恍然回神,眼神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黑子,是你啊。”

黑子恭敬有礼的说:“禀王子,女医她来了,说要见你,现在宫殿外候着,小的说什么她也不肯离去,你要不要见一见……”

小苏煜冷声回绝道:“不见,你让她走吧。”

黑子也不愿一直看着小主子这样消沉下去,便试着劝道:“小王子,小的觉得你还是见她一面好些,有什么话和疑问可以当面说清楚,若那件事真有隐情,是你误会了锦栖姑娘,不见岂不是要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机会。”

小苏煜想想也是,转念之间改变了主意:“你让她进来吧。”

黑子听了心里一喜,立即去传女医进来,自己则待在殿外守着。

锦栖进殿后,见小苏煜连转头看她一眼都没,明白他虽然同意见她,但心头的抵触依旧没有消失。

在她眼里早已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之分,哪怕现在没以真实身份相告,她觉得也没必要遵守他们的规矩,不请自坐到他的面前,动作优雅而自然,让那份太过自主变成了是一点也不拘束。

她从容淡定的直视着小苏煜,语气清和的问道:“小煜儿见到我是不开心吗,怎么连头都不愿抬一下?”

他微撅嘴:“你这是在明知故问。”

她淡淡一笑:“哪儿有?我又不是神,更不是蛔虫,怎可能什么都知道。”

“你……”他瞬间语塞,无话可反驳。

她忍不住无声轻笑:“我觉得吧,还是以前的小煜儿比较可爱。”

他想笑也笑不出来,憋着气说:“你不用逗我,讨好我不如去讨好我父王。”

“你父王……”她挑眉思索了须臾说:“我为什么要讨好?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对他也没任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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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星儿作怪

她简单的解释了下,但是小苏煜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想相信。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了,我是不会相信你这个骗子。”

“骗子。”她无奈的笑了下,随即问道:“那你说说我骗了你什么?”

“我……”他想了想急道:“你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想法设法嫁给我父王!”

“谁告诉你的?你自认为是这样的?那我现在可以实话告诉你,不是谁都稀罕你父王,我对你父王没有企图。”

他压根儿听不进她的解释,因为他从不信任她。

“别狡辩了,你就如姑姑说的那般,为了成为鲛族王后,不惜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锦栖这下明白了,小苏煜如此不相信她,原来背后还有那个苏星儿在作怪。

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想过多解释,径直说:“信不信在于你,解不解释在于我。话,我只再说一遍。”

“其一,我们相遇纯属偶然,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嫁给你父王;其二,我这次来鲛族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若不是土地公之托我也不会来;其三,我对你父王没有企图,既不喜欢,我为何要嫁,名与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之物,我若想要名利,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而不是区区鲛人族王后之位。”

小苏煜听得微微一怔,忽然间觉得她的话还是有些道理,却始终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关,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完全相信她。

他思来想去,最终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告诉我,我父王为什么要娶你,你又为什么不拒绝?”

锦栖微阖眼睑,至始至终都没给出一个理由和答案,只是说:“这其中原委,你往后自然就清楚了。”

语闭后,她不想在此停留,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小苏煜沉默不语,没有挽留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她离开的步伐。

锦栖推开门,刚出殿走了有十几步,就看见鲛王走来了。

她的心微惊,没料到这样也能遇上!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早被他发现了?

半炷香前,苏昀离回宫路上,巧遇苏星儿。

苏星儿微微屈膝低头,向他行了个礼:“王妹见过王兄。”

苏昀离神情淡漠的看着她,优雅的开口:“是星儿啊,今日可真巧。”

“是呀。”苏星儿笑得娇媚可人,话声甜美的说道:“星儿今天有些闷,便出来走走逛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王兄。”

“嗯,王妹若还觉得闷的话便继续逛吧,本王还有事就先回离宫了。”苏昀离不冷不热的说道,言语里无形中给人一种疏离感。

苏星儿瞧着他离去的身影,两手用力捏住裙摆,压下心里的紧张说道:“等等,王兄。”

他顿足,回头问道:“王妹唤住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她静下心来说:“王兄走的如此匆忙是为何?听说你最近都很忙,时常在外,鲜少呆在离宫……”

他眉峰一挑,眼神冷了一分:“你想问什么?”

她心底有点惊慌,极力保持镇定解释道:“王兄不要误会,星儿不想问什么,只是之前无意间瞧到锦栖姑娘独自一人往飞流宫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孤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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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一场交易

离宫里,纯白的纱幔轻舞,越过一道道山水画屏风后,是一张精美典雅的床榻,榻上有位美丽的白衣女子。

前一刻被摔在榻上的锦栖忽然爬起,扭头看着苏昀离,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鲛王何苦要强人所难?”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如此不愿嫁我,本王在你心里就有那么不堪吗?”

锦栖微阖了会儿眼睑,沉声静气的问:“那鲛王且说说,你为什么要娶我,我又为何要嫁给你。”

他微愣了一瞬,悠然说道:“没有为什么,因为想,所以要娶……”

她不禁冷声一笑:“呵,鲛王还真是幽默,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他问:“什么交易?”

她向他走近,抬眼望着他说:“让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你先放了沐烟公主。”

他斟酌了须臾,微点头同意:“好。”

她接着又说:“不过我要亲眼看着她离开。”

苏昀离挑眉道:“你不相信本王。”

她否认道:“不是不信,我只是想求个心安而已。”

他没有拒绝,很爽快的答应了:“行,依你便是,但你不许食言。”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嗯”了一声。

深海之城的出口处,锦栖看着苏沐烟被鲛兵带来,她走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等她安全的离开之后,她才收回视线。

苏昀离突然问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微微笑道:“没说什么,一些女子的家常话罢了,怕是入了鲛王的耳。”

他心里有数,没有再问,转头注视她说:“你以后还是唤昀离好了,总称呼我为鲛王显得太过疏离。”

她觉得总归是个称呼,没必要计较,便没有拒绝:“嗯,好。”

没过多久,沐烟公主被释放的消息就传开了,有人喜也有人忧。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鲛族丞相一脸凝重,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料想王会在不跟他们这些大臣商量的情况下,私自释放了沐烟公主。

这和先斩后奏没什么区别,若不是如此,他们这帮大臣他首个绝不同意,可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鲛王那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人放都放了,他们也没辙,只能充耳不闻,当这件事未发生。

而小苏煜得知此事后,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不由的回想到最近所发生的所有事,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五味陈杂。

呆在自己宫里的苏星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的生气。

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这个女医会救沐烟!

苏星儿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苏沐烟,她俩虽说年龄相仿,却从不亲近,原在沐烟从小被捧在最高点,而她永远是那个低如尘埃的存在。

她一直想不通,论才貌自己一点也不输给她,可父王和王兄只对她一人好,事事夸她,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从来都没有她的份儿。不论她有多么优秀,他们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凭什么你沐烟就是天上的月亮,我却永远只能是那个做陪衬的星星。”

不,她一定要做最闪亮的星星,抹杀掉那轮月亮,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为了把沐烟打入尘埃,她精心策划了一切,先让毒公子爱上沐烟,再把逼出西海。

这一切进行的是那么的顺利,当事成了之后她高兴了好几天,可后来她始终不放心沐烟,怕她再回来,夺回她的光环,便派人一直暗中找她。

很久后,她得知沐烟爱上了一个凡人,并且已和那人成婚生子,那时她开心的快疯了,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可以把她打倒,让她永远也翻不了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会出现锦栖这个绊脚石,她若早知道会如此,一定会先下手为强摘除。

“哼,苏沐烟你这个贱人,还真是福大命大!”

苏星儿气得咬牙直恨,双手愤然的往桌上一挥,那些盘碗立马遭殃了,全部打落到地面,碎成一片。

殿外的两个宫女听见了声响,立马快步走了进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傻了眼:“公,公主……”

苏星儿冷眼瞪向她们,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马上给本公主收拾干净!”

两个宫女被她这么一吼,登时吓得腿软,身子发抖,慌慌忙忙的把地上那些碎片收拾好,带出了殿中。

她俩出了殿后才大松一口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低声小语的议论着,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高挑的宫女先开口:“你说着公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怒啊?打碎这么多上好的盘子,多可惜呀!”

另一个说道:“那还用说吗,肯定和沐烟公主被释放这件事有关。听说咱们公主以前就不喜欢沐烟公主,还经常和她对着干,如今听到她被放了的消息,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这时的鲛王宫,到处可见许多宫女宫人围成一团,私下议论纷纷,各说不同。

而苏星儿发怒打碎盘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宫里的鲛人们顿时炸开了锅,各种传言铺天盖地而出,全部是说她的坏话。

苏星儿无意间听到一些不好的流言,可把她气爽了,当场教训了那些多嘴的宫女和宫人。

事后,关于她不好的话传得更厉害了,说她如何恶毒欺妹,假借沐烟公主名义写情书给毒公子,还曾多次献计助毒公子获取沐烟公主芳心,可惜次次失败,致使沐烟公主为了躲避他们离开家园,爱上了凡人。

再后来,她和丞相沆瀣一气,把沐烟公主逼上绝路,自愿被囚禁在空谷。

苏星儿听见这些传言后,气得快吐血,连饭都吃不下,心头的恨也愈发浓烈,狠狠掐着自己的手指。

而丞相知道后,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莫名的担忧了起来。

离宫内,锦栖坐在贵妃椅上发神,蓦然看见夜陵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微拧眉心,问道:“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微点头:“嗯。”

她就说嘛,宫里怎么可能有那些传言,之前只是猜测,原来真的是他的杰作。

他突然抓住她手:“跟我走。”

她甩开他的手:“我不,你先走吧。”

他微愣,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难道你真想嫁给鲛王?”

“你先别管了,有些事以后再说吧。”

他一时情急,心里有些激动,不禁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嫁人,我也可以娶你。”

她为之一怔,心底划过奇怪的感觉,可是转念即逝,不复存在。

“不是想的那样,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他,也不会跟你走。”她之所以不想告诉他真相,是因为她怕他会不同意,不许她这样做。

“你觉得你一个人留下来,能够对付得了鲛王吗?”

她微敛眸,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可以,我师父可以。”

他目光一顿,眼神很淡然,内心却很受伤,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难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引你师父出现?”

她默然了良久,才张口说道:“没错,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我师父的注意,只有他出现,我才知道他心里也是在意我的,那样我就很高兴了。这样你总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吧?”

“我知道了……我会在渔宁镇附近的那颗桃花树下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他眼中划过哀伤,翩然转身离去,凄凉的背影很快的隐去,消失在离宫中。

她看得有点出神,不禁失笑自语道:“真傻,很凤栖一样傻……”

苏星儿多次澄清传言不成,反被传的更加凶猛,最后鲛王出面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天,苏昀离坐在锦栖身旁,对她说:“也该筹备我们成婚的事了,你觉得日子是选近一些,还是远一点的好。”

锦栖笑着回答:“当然是远一点的好些。”

她见他脸色微沉,急忙又说:“听说最近西海的龙族太子要成婚,还邀请了你,我是觉得两个隔得太近不怎么好,所以才认为婚期远一些好点。”

他听了话后,面色才好了些:“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她笑脸如花道:“有你在,我怎么敢,再说昀离这般优秀,很多人想嫁还嫁不了呢,我又为什么要反悔。”

他起身凑近她,在她耳畔说道:“最好是你说的和你想的一样,否者后果不一定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

“呵,你多虑了,虽说成婚事不宜迟,但是规矩总是要讲的,我近日也了解一下关于你们鲛族的婚礼,发现和我们人族略有不同,所以我想恳请昀离答应我,婚事一切礼数仪式皆按我们人族的规矩来办。如何?”

苏昀离看着她那张笑得温柔明媚的美丽面孔,找不出一丝说谎的破绽,虽然他没消除心里的疑虑,但也没有多想。

“也好,不如我们来个办一场,体会一下两种不同的仪式。”

“昀离说笑了,这世上哪儿有人成两次亲,多不吉利啊。”

“我没说笑,就先去人界成亲吧,再回来举办一场我们鲛族的婚礼。”

“那好,依我们人族规矩,要先上门提亲,如今我家师健在,昀离就该先上门提亲,再与我定亲,最后才选日子成婚。我看过两日便是龙族太子大婚,至于提亲这件事便等参加完他们婚礼后再去上门提亲吧。”

他眸光一冷,危险的半眯起眼:“只要你不食言,一切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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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抓紧师父的手

两日后,西海龙族太子大婚,四海同喜,纷纷上门道喜,参加他们的婚礼。

西海龙宫中,最悠闲的莫过于珝芊,什么都不用做,静候着她大哥大嫂举行婚礼仪式。

此时的龙宫大殿可热闹了,汇集了各地有知名度的仙家,以及海族的人士。

西海太子龙珝琰和东海公主龙香雪这对新人还未到,他们的婚礼还要等上一个时辰才开始进行。

今天龙珝琰一大早就领着迎亲队伍,去东海接他的新娘,这会儿刚到东海不久,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通过岳丈一家子的考验,把新娘赢到手。

他一身大红喜服,五官俊朗不凡,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走出来的新娘,缓缓的向她伸出了手。

龙香雪穿戴着令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凤冠霞帔,以凤羽和云彩编织的天羽嫁衣,以纯金和宝石打造的凤冠,在阳光下可见其折射出的夺目光泽。

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含情脉脉的对视上新郎,优雅抬手握住他的手。

他牵着龙香雪来到园顶喜轿旁,她轻步走上喜轿坐好,他骑上白马回头看了她一眼,接下来便开始启程返回西海。

待迎亲队伍飞上空中时,花轿四周的那层红色轻纱扬起,轿中的新娘若隐若现。

西海龙宫里,各路仙家私下闲聊着,某个白胡子老道说:“今年西海的喜事真多,听说鲛人族的王也要成亲了。”

一个中年男说道:“是啊,这小子有很多海族姑娘都喜欢着呢,可惜了,也不知哪个姑娘有福气,得了他的青睐。”

有位女仙问道:“你们说,今天会有哪些大人物到场?”

她身边那个男仙回答道:“今日能到到场的大人物可多着呢,听说这次龙珝琰大婚,仙尊也有可能会来。”

他一言立马引起了周围的轰动,大部分都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其中一位问道:“真的假的?仙尊可是极少参加宴会,据说上回来西海还是特意带他那个小徒弟出来见见世面。”

有个女仙脸蛋儿微红,有些花痴的说:“不管真与假,待会儿不是就有结果了吗,我倒希望仙尊能来,虽然他那副仙容只能敬而远之,但能远远看上一眼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身侧的那位女仙撞了她一下,笑道:“得了吧,就你也敢肖想仙尊,白日做梦也不行。”

珝芊坐在一边儿吃糕点,边吃边偷听这些仙家的低声私语,当她听到这位女仙的话时,差点笑喷噎着自己。

呵,这姐姐说的有理,你这个长相普通,阶级低下,修为平平的小仙也敢肖想仙尊,白日做梦都不配!

她起身走过去,故意用力撞到那位女仙身上,又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了一句:“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那位女仙气得脸色发青,却不敢发火,因为她知道这个西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顽劣,你越是跟她计较越是说不清,最终成为自讨没趣。

珝芊走出大殿,无聊坐在外面,望着四处的景物。

她好多天前就给锦栖送了信,请她来参加自家大哥的婚礼,可是一直没有回信,也不知道她到底来不来。

……

锦栖和苏昀离携着小苏煜来参加龙珝琰的婚礼,现已达到龙宫,进殿之际没注意附近的珝芊,而她却一眼看出了是锦栖,很是疑惑的跟了进去。

大殿里边的那些人物见鲛王来了,身边还带了一名女子,不禁联想到他要成婚的消息。

一个生的秀气的女仙很不解道:“你说鲛王身边那名女子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仙尊的徒弟,他们俩怎么走到一起了。”

有位相貌清秀的男仙说道:“这还用说吗,他俩肯定好上了呗。”

女仙摇了摇头说:“这不太可能吧,换做是我,眼前有位这么好的师父,怎么会看上别人。”

男仙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师父是拿来敬重的,再好也没有自己份儿,不喜欢别人,难道要不顾纲常伦理,爱慕自己的师父啊。”

女仙瞥了男仙一眼,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可惜呀,再好也没我的份儿。”

男仙戏谑道:“要不小央你将就一下,我俩凑合成一对好了。”

女仙怒瞪了他一眼:“滚!”

珝芊走到锦栖身旁,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发现她的存在,扭头盯着她,微惊道:“是你。”

珝芊小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锦栖示意的用眼神瞄了下右边靠墙处,对她说:“你到那边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珝芊点首:“那好。”

待珝芊走后,她转头看向苏昀离:“我有事先离开一小段时间。”

他扭头注视着她,问道:“何事?”

她直说:“和我朋友叙叙旧,你也要听吗?”

他窘迫的转回头:“你去吧。”

锦栖来到珝芊那边坐下:“什么话?说吧。”

珝芊满脸不悦的问:“我给你的信,你为何不回?”

她一脸雾水:“信?什么信?”

珝芊愣了:“就是请来参加我大哥婚礼的信啊!难不成你没收到?”

她摇头道:“没有啊。”

珝芊微有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不该啊。”

她摸了摸下巴,僵笑道:“可能是被谁劫了吧。”

“嗯,也有可能。”珝芊忽然想到鲛王,便问:“你怎么和鲛王走到了一起?”

她感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珝芊继续问道:“你该不是真的要嫁给鲛王吧?”

她淡然的说:“都到了现在,你觉得呢。”

珝芊十分八卦的说道:“若你真嫁了,那仙尊怎么办,你不是很喜欢仙尊吗?难道你就这样要移情别恋了?”

锦栖听着想吐血,她这话未免太过了,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定会大事不妙。

她轻咳了两声:“你想太多了。”

珝芊拿了块糕点递在她面前:“那你说,你为什么和鲛王走到一起,到底嫁还是不嫁?”

她登时一愣,抬手接住糕点瞧了瞧说:“我也不知道。”

珝芊震惊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玩火啊?小心引货上身。”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不会玩火自焚的。”

……

半刻后,一声“仙尊到”的话声响起,全场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个纤尘不染,美若画卷,宛如天神般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那一刻仿佛万物停止了呼吸,所有的目光皆停在他的身上,流连忘返。

“师父……”锦栖呆愣的看着那抹超凡脱俗的白色身影,久久也移不开视线。“

珝芊激动站了起来:“仙尊,是仙尊,真的是仙尊,没想到仙尊会来参加我大哥的婚礼。”

殿里的仙家们都瞪大了双眼,因为仙尊鲜少赴宴,这次算得上有史以来第一次参加别个的婚宴。

之前只是猜测他到底会不会来,如今见到他到场,还是止不住惊了一把。

一个女仙叹道:“这次仙尊果然来赴婚宴了,我没有眼花吧!”

另一个接着说:“你没有眼花,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仙尊的确来了,真够稀奇的。”

白墨辰至入殿后,看的第一个不是别人,是他的徒弟唐锦栖。

众位随着仙尊的视线看去,是靠墙那边的锦栖,他们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去,将他们一干仙人等视若无睹,连声招呼也没打。

锦栖见师父向自己走来了,她不由自主的起身跑了过去,一下扑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师父……”

她现在只顾自己的情绪,自然没看见别人异样的目光,而珝芊见了这画面不禁捂着两颊无语惊呼。

小苏煜看着这个画风,心里恍然大惊:“原来,锦栖姐姐的师父,是仙尊。”

苏昀离瞧着这个相拥的场景,觉得特别的刺眼,目光冷了不止一分。

在场的仙家先惊后议论,各有各的想法与看法。

“以前只是听说仙尊和他徒弟的关系很好,而今一见,果真如传言一般。”

“可不是嘛,过去只知他们师徒关系不错,没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在大庭广众下搂抱,成何体统。”

“仙尊也真是,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徒弟如此亵渎,还不制止。”

“人家师徒俩关系好有错吗?不服你也去找个这般贴心的徒弟回来啊!别成天乱想,见人家抱一下就觉得有什么似的,要不我们也来抱一下,看会不会下一刻就成夫妻了。”

“……”

锦栖这个时候才发现,在这种场合下抱住师父是不应该的,因为她早已经长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否者会被人说闲话。

她缓缓离开他的怀抱,抬头望着他:“师父,我……”

他忽然握住她手,那淡然的眼神告诉她什么都不需要说。

她心神一动,抓紧师父的手,与他一同走到座席处坐下才松开了手。

不过片刻,新郎新娘都到了,大家皆各就各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龙珝琰牵着龙香雪的手一路往上走,直到首座下才停下,看着彼此相视一笑,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龙珝琰和龙香雪拜完天地后,众宾客纷纷开始道喜祝贺。

此时,锦栖才注意到躲在桌下偷吃的小狐狸,便将他拎到桌上问道:“小狐狸,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狐狸垂头一叹:“唉,我和仙尊一道来的,可是你只看得见仙尊的存在,直接将我忽略了。我看你眼里心里都只有仙尊,便没有打扰你,很识趣的站在一边观看,躲在桌下独自吃东西咯。”

锦栖被狐狸说得有些尴尬了:“呵呵,这个啊,也不能怪我呀,你一身白毛,又那么小,我没看到你也很正常啊。”

小狐狸心灵上受到了打击,抱着怀疑人生的态度看了看自己:“我有那么小,那么容易被忽略吗?”

她安慰的摸着他的脑袋:“也不是,那是因为我师父的光芒太强大,而你的太渺小了。”

小狐狸不悦的说道:“所以,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只瞧得见仙尊。”

“嗯,没错。”

“……”

她忽而想到雪凤,又问:“对了,小狐狸,你不在天山神殿里呆着,怎么跟我师父跑来参加西海龙太子的大婚了?”

小狐狸有些低落的垂眼,过好会儿才说:“雪凤已有银龙了,再也不需要我了。”

她微微怔了一瞬,随即扯唇轻轻一笑:“原来是我家小狐狸失恋了啊,没事,这次不成,以后总会有机会遇上更让自己心仪的。”

“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回青丘了。”

“所以,你这次是来道别的?”

“嗯。”

亲耳听到小狐狸要回青丘了,她忽然感到有些不舍,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像是临别前的安慰。

在座的仙家道贺够了后,把话题转移到了苏昀离身上,有位男仙笑道:“听说鲛人族的王也要成亲了,不知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这位男仙的话一落,大家的目光都往锦栖那里瞄去。

白墨辰立马察觉到了异样,清冷的眸光带着一丝疑色,看着自家徒儿说道:“栖儿,你来回答。”

锦栖此刻正在喝仙酿,听到师父的话差点被呛到,紧握住玉杯看一下苏昀离,见他一声不吭,又转移视线,瞧着白墨辰,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位男仙见此,马上走了过来:“仙尊,今日我们看见你家爱徒和鲛王一起来龙宫,是不是他俩要好事将近了?”

白墨辰没有说话,锦栖也沉默不语,而苏昀离突然说道:“就如大家所看到的一样,在下即将迎娶这位美丽的锦栖姑娘。”

锦栖听见这句话,很想砸了杯子,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把这件事捅出来,事情会越来越恶劣,到最后便不好收场。

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若再不开口,就会坐实这件事,所以她必须想个办法扭转局面。

这一刻,白墨辰忽然开口了:“栖儿,他说的可是事实?”

仙尊一言出,引起大家热议。

“原来,仙尊根本不知道此事,那这么说这件事尚不能成真。”

她想了片刻,否认道:“没有这回事,我若要嫁人,亲事自是由家师做主,怎么可能会与他人私自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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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爱过便不悔

锦栖的话一落,掀起了在场众位一阵热议,有信者也有不信者,还有半信半疑的站中立,他们对于她的话虽不全信,却也未有谁出言质问,只是在一旁看戏。

珝芊听了她之言,也没感到惊讶,因为从她之前的话中揣测,便算到可能发生某些事,所以一点儿也不讶异,不意外这件事会发生。

而小苏煜闻言出奇冷静,好似对此漠不关心一样,但内心却陷入了混乱。

苏昀离听到她的话时,眼神寒凉了许多,面上却异常的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没有生气,没有惊讶,只有一贯的从容优雅,高贵的如同美丽的白天鹅。

大殿里的那些仙家个个面带疑色,好奇的看向苏昀离,过了好会儿才有胆大的问道:“我说鲛王啊,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苏昀离的目光落在锦栖身上,停留了很久都没有移开。他那蓝色的眼眸深如海底,凉意刺骨,看着她的神情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锦栖自是感受到了那道寓意深长的目光,但她不敢去正眼直视,只好偏头避开,视若罔闻。

白墨辰虽然依旧淡漠悠然,像一尊神圣而高不可攀的神像坐在那儿,但那双清冷的眸子早已洞悉一切,将所有的事物尽收眼底。

锦栖自知她的一举一动逃不过师父的法眼,却没有刻意闪躲,因为她在想她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而苏昀离就这时发言了:“没有什么可解释的,适才所说皆为属实,不知锦栖姑娘为何会突然变卦,否认事实。”

众位一听,霎时分不清楚真假了,也不知到底该相信谁的话。

锦栖捡回这个难题也不慌张,厚着脸皮否决道:“我不知你这样说是何意,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又何来变卦之说。”

珝芊和小苏煜听着锦栖的话,忍不住心里想偷笑,她这是翻脸不认账,打死不承认呀。

她抵死不认,苏昀离也拿她没法,他虽不气愤,却也心有不甘:“没想到堂堂仙尊之徒,如此不守信用,明明答应过的事却要反悔。”

他字字珠玑,抓住要点,一口咬定是她抵赖悔婚。

这一刻,更多人信了苏昀离的话,不禁开始同情他起来。

一些比较八婆的男仙立马站不住了,开始为苏昀离打抱不平:“原来是仙尊的徒弟许诺要与人家成亲,又临时悔婚啊!”

“就是啊,怎么能这样,太不守信用了,简直有损仙尊的威名。”

而有些站在锦栖那头的女仙,跟着说:“人家都没承认,你们又没亲眼听见过,怎么能断定真假,万一她是被逼无赖才应下的呢?”

男仙那边反驳道:“她是仙尊的徒弟,谁敢逼她!”

女仙这头又说:“若在不知情下或爱一人爱到疯狂呢?这种事就很有可能发生。”

男仙们不服道:“那让她自己来说,并发誓没有撒谎,我们就信了。”

另一些站中立的男仙女仙接着说:“对对对,让她来说,还要发誓……”

站在锦栖这边的女仙迫于形势,齐齐转头看着她:“锦栖姑娘,你说!告诉他们,你并未撒谎。”

锦栖有些懊恼,可怜的目光投向师父,却没得到回应。

虽说之前所说过的话皆为权宜之策,但总归是自己亲口答应了的,所以她可以说谎否认,不过绝不发誓。

这个时刻,珝芊比锦栖更紧张,为她感到十分焦急。

珝芊目环四方,到处看了看,最后把视线锁定在龙珝琰夫妇二位身上。

他们小两口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彼此满眼含情的对视着,所有爱意都融化在幸福的笑容中。

珝芊上前拉住龙香雪的手腕:“嫂子,你跟我来,小妹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龙香雪有些迟疑,恋恋不舍的看着龙珝琰。

“当然是需要在私下才可以说的话。”珝芊知道嫂子此刻舍不得放开大哥的手,便可怜巴巴的揪着龙珝琰,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

龙珝琰接受到来自小妹的求助眼神,即使再舍不得还是松开了龙香雪的手:“去吧,以后我们相处时候还有很多。你再不听小妹的话,她怕是要着急了,到时候……”

他欲言又止,虽没说完后面的话,但龙香雪懂得起他的意思,如果不顺了小妹的心,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他们就过不安生了,因为这个丫头绝对会来捣乱,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必须有求必应。

龙香雪随珝芊往锦栖这边走来,她在嫂子耳边低语道:“大嫂,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就知道丫头你有事。说吧,是何事?”

珝芊小声的对她说了些话,龙香雪听后点头:“好,没问题。”

顿时,她喜笑颜开:“多谢大嫂。”

龙香雪无奈的笑道:“客气了。”

“嫂子出马,必定马到成功,去吧。”珝芊推了推她,龙香雪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位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发誓,依我看无需她再说什么,也能辨别真假。”

大家一听,觉得她的话言之有理,至于这个能辨别真假的法子,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有位男仙问道:“那你说,如何可以辨别真假。”

龙香雪面带浅笑,话声轻柔如流水:“话可以骗人,但一个人的眼睛却骗不了人,我瞧这位姑娘看鲛王的眼神,并无一点爱意。再则,请问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若说是为了名利,可她身为仙尊之徒,难道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众位闻言,连声点头,认为龙香雪之言甚是在理。

“这些情情爱爱我老道不懂,可新娘是过来人,想必是感同身受才发出肺腑之言,然她所说的话都不无道理。”

“嗯。”

“是啊。”

“不错。”

“可鲛王又为何那般说?”

“就是呀,为什么?”

虽然大家都觉得龙香雪的话很有理,但也有人提出疑问。

龙香雪立即为他们解惑:“这还不简单,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只是付出,也想拥有。鲛王看上了这位姑娘,想娶她是因为真心喜欢,不管她答未答应,她都有权利拒绝。”

她的话一出口,众位恍然大悟,纷纷觉得没错,无论锦栖姑娘有没有答应过鲛王,她都可以反悔拒绝。

看到大家态度转变,龙香雪又加把火彻底扭转局面:“再说,仙界里临时悔婚的多得去了,没有上千个也有上百个吧,有什么好稀奇的。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如不要,一个人过更自在逍遥,只有相爱的两人才能开花结果,种出幸福的人生,不枉来世间走一朝。”

珝芊真心想为大嫂的话点赞,连忙接语道:“没错没错,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枷锁,不如不要,唯有和相爱的人才能开花结果,种出幸福的生活。”

她之所以如此赞同大嫂的话,是因她怕哪天把父王母后逼急了,不征求她同意就直接选个合适的对象把她嫁了。

虽说话越扯越远,却也成功的改变了所有仙家人士的观念。

锦栖为此大松一口气,看龙香雪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而她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退出。

锦栖走到珝芊身边,对她说:“谢了。”

珝芊听到她这声谢,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客气什么,我这是在还恩。”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众位也不再参与争论,渐渐的散去。

而锦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看上去已结束,实际上还没画上句话,因为苏昀离根本没放弃。

珝芊拉住锦栖的手,小声说道:“我先走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相信你能够成功身退。还有,以后可别在玩火了。”

她笑着点首:“知道啦。”

珝芊走后,宾客也走了大半,苏昀离缓步来到她身前,伸手要去握她的手时,她慌忙躲开。

苏昀离收回手,冷声道:“今天,你若不跟我走,你会后悔的。”

她很想说我今天跟你走才后悔呢,可到最后也未说出一个字。

白墨辰依然坐在那里,淡然清冷的神情仿若像置身事外的人。

最憋闷的莫过于小苏煜,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想上去跟锦栖说话,可又碍于父王而不敢。

锦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把话说清楚,以免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有些人想娶喜欢的人,可有些人只想嫁给自己所爱的那个,没谁对谁错,只有想与不想,喜或不喜欢。之前答应你不过是权宜之计,至于目的很简单,你也清楚,我就是为了要你放出沐烟。”

“悔婚,骗你,固然是我的错,还请你能谅解。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想必也不希望看到我每天都过得不开心吧。”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若在苦苦纠缠,就是他的不是了。

他不是那种自私自利、铁石心肠的人,更不是明知不可能,还非要纠缠不放的人,但在放下之前他想要再做一件事。

苏昀离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锦栖只感觉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射来,转眼间她便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了。

锦栖望着面前这片美如画的风景:“这是哪里啊?”

她慢步向前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对打的声音,便走上去一看,是鲛王和师父打起来了。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她不去怀疑真假。

这一场打斗,看似师父处于上风,鲛王却丝毫没有败退的迹象,反而攻势越来越猛烈,几乎快要压倒对方。

苏昀离盛气凌人道:“白墨辰,你认输吧,你已经中了我的绝仙散,再继续和我这样打下去,你便会没命。”

他不为所动,继续跟鲛王相斗。

苏昀离又说:“只要你同意把你的徒弟嫁给我,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他淡然说道:“少说废话,本尊就算没了这条命,也不会答应。”

“呵。”苏昀离冷声一笑:“劝你不要执着,我这绝仙散除了我无人能解,你若是在与我继续相斗,不出半刻钟,便会仙气散尽,绝脉而亡。”

听到此,锦栖不由的担心了起来:“你们不要打了,快停下来。”

苏昀离看向她,笑道:“是不是想通了,要改变主意嫁与我?”

“我……”她犹豫了片刻,左右衡量了下事情的急缓轻重,刚要答应时就被师父打断了:“不许答应。”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松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昀离抛出一包剧毒,用于加速他体内的绝仙散发作。

锦栖看着满天散落的黑色粉末,大惊失色道:“不要……”

看着师父倒下,她奋不顾身的跑过去抱住他,声音微微颤抖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眼见他阖上双目,她的心更紧张了,抱着他的力度也增加了不少。

苏昀离的视线落在锦栖身上看了半会儿,才张开问她:“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现在答应嫁给我兴许还来得及,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条。”

她放下他,起身靠近苏昀离:“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就会真的把解药给我。”

“那是当然。”

“呵,那好。”她迅速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脖子:“那就先把解药拿出来再说。”

苏昀离看了一眼脖子处的匕首说:“我若不给,你是不是要下手杀了我?”

她微敛眸,声冷如冰:“没错,快点把解药交出来!”

“你如果杀了我,他也会死。”

“我师父若死了,我便陪他一起死。”

苏昀离自嘲一笑:“呵,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愿嫁给我。”

她忽然收回匕首,往后退了两步:“这个世上谁都可以死,唯独我师父不可以。我永远都不会同意嫁与你,若你非要一个人死,那便让我死吧,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苏昀离目光一怔,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原来,你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你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谁,是你的师父。呵呵呵,没想到你会爱上自己的师父。”

锦栖讶异的看着他,只见他手轻轻一挥,四周的风景立马消失,变成了什么都没的水中世界。

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清明,像是刚从迷雾中走出来的孩子,不解道:“刚刚,我是怎么了?”

她回想了一遍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恍然明了:“刚才,一切都是假的,是幻境。”

“这就是幻境,是魇离镜中编织的世界。”

她抬眼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昀离说:“我想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而今我不仅知道了,还看到了你的过去和未来。”

她微惊:“过去和未来,是什么?”

“他用心头血铸就了你,又用性命换回了你……”苏昀离沉重的叹了下,劝说道:“你们是没有结果的,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不然到时后悔晚矣。”

“谢谢你的话。”她暂时还不想放下,因为她的心停止不了那种喜欢的感觉。

锦栖想了想,悠然说道:“只要爱过便不悔,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爱过便不悔……”这一瞬间,他深有领悟,释然的笑了:“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苏昀离手一挥,画面消失,一面镜子出现在他手上。

她盯着他手里的镜子,本想借来一用,可话始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就这样算了。

“谢谢你的谅解,那沐烟的事……”

“她是我的王妹,我不会把她怎样,你不用担心她,从今往后我们鲛族没有苏沐烟,只有凡人之妻顾氏。”

他说这句话时,心里微微泛疼,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唤他昀离哥哥的小女孩。

许多年前,先王还在世时,她经常来他宫里找他。

他总是对这个妹妹很无奈,招架不住她的软硬兼施,种种讨好。

“小月,你不好好用功学习法术,跑到大哥这里来作何?要是让父王知道你偷懒,又该罚你了。”

小沐烟扁着嘴说道:“成天学法术,多无趣啊!再说过几日便是父王大寿,我总要有件像样的礼物送出手。所以我想请昀离哥哥陪我去人间一趟,看那里有没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送给父王。”

“人间会有什么好东西,要是你肯乖乖呆在自己宫里修炼法术,就是送给父王最好的礼物。”

小沐烟挽住他胳膊摇了摇,撒娇道:“哎呀,不要,我的好大哥,你就陪我去吧。”

“好好好。”

曾经多么美好,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至从她爱上了那个凡人,一切都变了,他们不再是以前的那对兄妹,所剩的亲情已寥寥无几。

苏昀离从回忆中抽出,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唐锦栖,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决然的从她身边走过,往大殿外走去。

小苏煜很想跟锦栖说些什么,可见父王都走了,也没多停留,跟着追了上去。

锦栖走到白墨辰身前,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徒弟,垂头思过:“师父……”

白墨辰抬眼看着自家徒儿,清冷而不染纤尘的玉容上多了一丝无奈:“要想帮助他人,也要看在什么情况下,哪些事该答应,哪些事不该答应。”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谨记教诲。”她抬起眼珠儿瞄去,见他迟迟没有再发话,便走到白墨辰的身侧,挽着他的胳膊,笑颜如花的说道:“师父,我们走吧。”

“嗯。”他起身和她一同离开,小狐狸瞧见他们走了,立马丢下手里的仙果追了去。

锦栖察觉到小狐狸跟了过来时,才发现竟然差点将他给忘了。

她蹲身把抱起小狐狸,摸了摸他的头说:“我抱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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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往事已成风

离宫里,苏昀离坐于文案处,手上拿了一张折子,而颜寂站在文案前,向他禀报道:“王,英王爷他死了。”

苏昀离闻言微怔,折子倏然从手中划落,掉在了文案上,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将他好好安葬了吧,与玲琅合葬在一起,这也算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不枉他费尽心机痴恋她一场。”

“是。”颜寂想到二弟之事,迟疑了半刻还是提了出来:“那我二弟他……”

苏昀离的眸光冷了几分:“犯了错,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此事已成定局,即使颜寂有心想改变,可鲛王无心去重做决定。

纵然他心底十分不服鲛王对二弟的惩处,但也不会因此去犯上作乱。

要怪就怪命该如此,要怪就怪他那傻弟弟不听劝,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颜寂退下后,苏昀离拿出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静静的瞧着它:“二王弟,你我终归兄弟一场,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好好抚养你的孩子。”

他忽然回忆起了往昔的情景,那时他和二王弟的关系虽算不上有多好,却也似平常兄弟一样相处。

他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二王弟会反了他,想自己做王。

至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全无,彻底的撕破脸皮。

那时他遭他算计,负伤逃离西海,被一个名叫玲琅的凡女救了。

他伤势好后,决定许诺她一件事来还此恩:“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何要求我都会答应,作为你对我这几日照顾的恩情回报。”

她却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嫁给你。如果你真的要我提一个要求的话,那你便带我回到你的家乡,并且迎娶我过门。”

那个时候他没有多想,径直答应了:“好。”

他带她回到鲛族,夺回权利后,准备要兑现承诺时却遭到族人极力反对,他受到势力胁迫而迟迟没有娶她,只是把她安置在王宫外的一处别院里。

可是,他却从未想过,他的二王弟会看上玲琅,并多番向他讨要。

他没有答应他,他便用计得到了她,而玲琅不甘受辱,想以死解脱,最后被自己救下,经过几番劝说开导,她才没了轻声的念头。

几月后,玲琅发现她怀孕了,如何也打不掉此胎,只能选择生下胎儿。

鲛人族和凡人族的怀孕周期略有不同,需要长达8年时间胎儿才能足月,此期间会大量消掉母体能量,因凡人与鲛人的体质不同,待生产时她已差不多油尽灯枯,所以玲琅生下小苏煜后便撒手而去。

他因未能实现对玲琅的承诺,而心中有愧,便将小苏煜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抚养。

……

昆仑中,紫嫣和明轩并肩而行,她见他心不在焉的,忽然问道:“明轩,你怎么了,今天为何总是走神?”

他蓦然回神,对她说:“没什么。”

紫嫣立马就不开心了:“还没什么,你都想到出神了。老实回答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明轩未在隐瞒,诚实的交代道:“真的没什么,只是前些日珝芊捎信来,请我去参加她大哥的婚礼,而我没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今日就是西海龙太子的大婚,若非是我们的一月约定,你是不是就要去参加了。”紫嫣想着这个可能,心头便更高兴不起来,没缘由的质问道:“你说,你心里是否还惦记着她?没能去参加她大哥的婚礼,是不是很失望啊?”

紫嫣的猜测有些过了,甚至可以说是在无理取闹,但是明轩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嫣儿,你误会了,不是想的那样,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没有其他的心思。”

……

北魔宫内,渊黎坐在司溟身侧,对他说道:“今日西海龙太子大婚,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我本以为你上次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没去。”

司溟瞥了他一下说:“你不是也没去吗。”

“好吧,我们先不提这个,你猜你家紫衣今天又给你送什么信来了?”

司溟一脸冷淡,白了他一眼:“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猜吗。”

渊黎瞬间挫败:“行,你赢了。给你。”

他将信递给他,司溟打开看了之后,立即焚烧掉。

渊黎不禁打趣儿道:“你就那么信任紫衣啊,你不怕有二心骗你呀?”

司溟想也不想就笃定道:“她不会。”

渊黎十分认真的与他说:“不是你三哥要离间你们的关系,而是这个紫衣真的有些可疑,我觉得她身份不简单,不单单是前魑护法之女。”

“那又如何?”他微扬眉,疑惑了一瞬,很快又归于平静。

渊黎接着又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兄弟四人,她偏偏择你为主,只听你的差遣,而蓝衣护法却我行我素,不问世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各不同,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他无语了,不甘心的继续说道:“她一心帮助魔族一统三界,可惜从不关心父王是否能苏醒。难道你一点也不奇怪?”

渊黎说出一直以来心里的困惑,而司溟根本不当回事。

“父王能不能醒来,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

“……”

“我觉得我们魔族,不该把希望寄托在父王身上。”

“……”

西海沙滩上,锦栖将小狐狸放下,摸了摸脑袋说:“小狐狸,要不你就跟着我吧,过几日再走。”

“好啊。”小狐狸上一刻还欢喜的点头,下一刻想到了青丘,他的父王母后,转眼间就焉了:“可是……”

锦栖不悦的问道:“你很急着回去吗?”

他那双狐狸眼转了一下,想了想说:“也,也不是太急。”

“那就过……明天再走吧。”她又抚了下他的脑袋:“乖。”

小狐狸垂头,半阖眼睑:“那好吧。”

她对小狐狸露出笑容,随后转头看向白墨辰:“师父,你要回昆仑了吗?”

白墨辰回答道:“嗯,过会儿便启程。”

“哦。”她忽而想到在鲛王离宫所发生的奇怪事件,不由向他说道:“师父,我近日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不知道是不是和魇离镜有关。”

“是什么样的梦,梦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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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重铸肉身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好似与我有关,又像是和我一点也不相干。我梦见了一个叫荼靡的女子,却不知她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神情总是那么的淡然冷清,看不出与往日有何不同,而眼底却划过一丝异色,转瞬又很快的消失不在。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说:“梦即是梦,无需多想,一切顺其自然。”

“嗯,我明白了……”与其去忧思原因,不如放开,让一切随风漂流,待到时候到了,自然而然便清楚了。

如此,锦栖也没有再多问,蹲下身子将小狐狸抱入了怀中。

都说分别是为等待下一次重逢,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与师父相见。

“师父,我和沐烟约定好了一些事,就先行一步了。”

她转身离开,往渔宁镇上走去,到了之后便把小狐狸放下,让他乖乖跟在她身边,不许乱跑。

锦栖一到和沐烟的见面地点,就有很多百姓涌过来,纷纷跪下来给她磕头道谢:“多谢姑娘,我们在此跟你磕头了。”

她微愣,连忙扶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位老奶奶:“你们都快起来,好好的干嘛要和我磕头,不需要。”

老奶奶一脸慈祥,和蔼的笑看着她:“沐娘子都跟我们说了,是你托她给咱们送来解药。你救了我们全镇的人,自然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谢你那也是应该的。”

她听着这些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不过是提供了解药,并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受不起他们如此跪拜。

“那也用不着给我磕头啊,我救你们只是顺手之劳,大家都无需跟我客气。”

老奶奶握住她的手说:“姑娘真是好人呀,我们都是诚心感谢你,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只有备下一桌菜来招待你。”

其他人跟着说:“是啊,姑娘,你就留下吃点吧。”

“这些菜,都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厨子做的,一定和你胃口。”

“对啊对啊,姑娘就不要推脱了。”

“这……”她有些犹豫,但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被他们真诚的目光打动了,便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先谢过大家的好意了。”

渔宁镇上的百姓听见她答应了,高兴的可欢了,立即引她去吃还恩宴。

那日沐烟被放出来后,锦栖与她说话时,偷偷将一瓶解药塞进她衣袖里,并告诉她这是毒公子所下之毒的解药。

她之前到渔宁镇时,曾检查过这些中毒后百姓的身体,发现他们虽然气息全无,症状表现为中毒而亡,但魂魄被困在体内,无法转世投胎。

说来,这毒公子也真够歹毒的,下毒也要下这种阴险的毒,连让人变成鬼,可以投胎转世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也正因如此,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人复活的机会。

她在这段时日内,偶尔会抽出一些空闲时间来研制解药,最后研制出了的配方她也不敢确定能不能行,因为她也是头次遇见这种离奇的毒。

所以,在捣制药粉时,她刻意加入了点自己的血,为的就是可以唤醒他们的身体机能,让他们得以重生。

而解毒配方最终成了掩盖她血的幌子。

虽说她的血液里含有少量的彼岸花重生之力,但她从来没有用在其他人身上过,这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最后成功了。

锦栖随他们去吃了宴后,便折回与沐烟约定的地方。

她刚一到,就见沐烟推开门出来了。

锦栖走过去,问道:“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沐烟点头:“都准备好了,一样不差,可以开始了。”

“嗯,那就好。”她跟沐烟进屋里时,发现有个小男孩站在床边,他不是别人,正是她初来渔宁镇时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这是我儿子,他叫顾时念。”沐烟与她介绍后,连忙走到顾时念身边,温柔的对孩子说道:“念儿,是这位锦栖姑娘救了娘,快来跟锦姨打一声招呼。”

顾时念有些畏缩的抬眼瞄了一下锦栖:“锦姨好,谢谢你救了我娘。”

她微微一笑:“你先出去吧,我与你娘单独有话要说。”

“哦。”顾时念乖乖的出了屋,顺便把门也带上。

现在的屋内就只剩下锦栖与沐烟两个,她立马施法将所需的东西放出来,转眼间桌上就多出了几样东西,分别是火金石、还魂草、玉莲藕等。

她先将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再依照顾远鸿的模样铸造出一具肉身,最后将沐烟递来的玉瓶打开,将里面的三魂七魄置入这具肉身内,接着使用彼岸花之力令他复活。

一切完毕后,不过片刻时,躺在床上的顾元鸿就睁开了眼睛。

锦栖不想打扰他们夫妻俩叙旧,便走出了屋子。

顾远鸿起床看去,沐烟的面容映在了他眸里,他顿然一惊,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沐烟……”

沐烟登时喜极而泣,激动的上前抱住了他:“远鸿,你真的复活了,太好了。”

“这不是梦吧?”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沐烟已被鲛族带走,关入了海牢中,而他也已经死了。

“远鸿,你没有看错,这都是真的,我就是沐烟,你的沐烟啊。”她抬头握住他的手,抚上了自己脸颊。

他轻轻抚摸着沐烟的面颊,感受到了她传来的体温那刻,他才有了真实的感觉,顿时喜笑颜开,泪珠从眼角滑落:“这是真的,不是梦,我的沐烟没事,我也好好的活着。”

“嗯,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那太好了。”他将她拥入怀中,幸福的抱着。

锦栖走到顾时念的面前,见他一脸胆怯的瞧着自己,便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之前所说的话只不过是故意吓你罢了,你无需担心。”

顾时念闻话,眼里的戒备少了许多:“真的,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若真的要害你,又为什么要救你娘。”

他想想也是,这时才完全信了她的话,放下心中的防备与怕意。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所有事,不会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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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纷纷来道别

她不禁扑哧一笑:“我要真是你想的那样,恐怕你现在也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嘿嘿,还好不是。”顾时念忽而想到了他的娘,瞧锦栖已经出来了好一阵子了,也不见他娘的身影,便问道:“对了,你都出来了,为什么我娘还在里面?”

锦栖想了下,回答道:“你娘啊,她此刻正在和你爹叙旧呢,应该要过些时间才会出来,你这个当儿子的就暂时别去打扰他俩了。”

“哦。”顾时念过了片刻,才突然意识到刚刚她所说的话中提到了他爹,不由惊讶道:“我爹?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是他的魂魄回来了,来看我娘?”

她瞧着他那懵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呵呵呵,你爹呀,之前是死了,不过现在又复活了。开不开心啊?”

“复活?”顾时念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时,顿然欣喜的笑了:“开心开心,我爹可以活过来,我当然开心。只是这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还有,我明明记得我已经亲手将我爹埋了?”

“这镇上的百姓不是都死了吗?不也一样全复活了。你爹已入土,生前又受到严重的损伤,尸体自然是要不得了,所以就给你爹重塑了一具肉身,让他以新的身体重返人间。”

“重塑肉身!这也能行?强行复活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顾时念突然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不知那具新身体好不好用。

“这你就放心吧,普通人强行复活有违天道,而你爹是修士,不会有碍。”

他还是不放心他爹的新身体,又问:“那这具肉身结不结实呀,会不会不坚固,易坏啊?”

她极为肯定的打包票道:“不会,你就放一千个心吧,肉身绝对和石头一样硬,火都烧不坏。”

“石头?”该不会是石头做的吧?那岂不是和石头一样硬?

锦栖不想跟这小鬼再多说,想趁早去附近逛逛,于是便对他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跟你娘说一声,不必挂念,有缘再见。”

“要不,你还是和我娘亲自道别吧?”他觉得她这样走了太匆忙,说到底也是他们家的恩人,总要好好招待答谢她一番才是。

“不了。”她摆了摆手,随即快步而去。

她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沙滩处,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纠结着要不要去桃花树下。

这时,她听到附近有说话声传来,便随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原来是刚新婚过后不久的龙珝琰夫妇,两个正恩爱的抱在一起,慢步朝远方走去。

她不由的叹道:“唉,神仙眷侣,恩爱无双,真让人羡慕啊。”

锦栖正想的入神时,突然有人从后背拍她的肩膀,她立刻扭头看去:“珝芊,是你呀。”

“嗯。”她瞧着自家大哥大嫂夫妻俩的背影,对她说:“你要是羡慕他们,就赶紧找个合适的对象,把自己嫁了,这样就不会羡慕别人了。”

“哪儿有想的那么容易,反正我也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如果你想的话,就可以快点让西龙王给你挑个好夫婿,免得日思夜想太着急了。”

珝芊脸黑,也不跟她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问:“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啊?”

她回答道:“一路西行,走到哪儿就去哪儿。”

“哦,那你一个人去?”

她反问道:“不然呢,莫非你要与我一同去?”

珝芊连忙摇头摆手道:“不不不,我就算了吧,我听说西方民风开发,太热情了我会招架不住。”

她一脸惋惜的说:“这样啊,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只能我孤身一人前去了。”

珝芊笑道:“嘿嘿,你要是真觉得一人太过孤单,为什么不叫上仙尊啊?有他在,你的安全也有保障呀。”

她闻言不太高兴:“你这什么意思,好像我没了师父就活不来一样。”

珝芊急忙解释:“不不,你误会了,我看你挺喜欢仙尊的,要是你让他跟你一起去,一路上还可以增加不少感情呢。”

她多愁善感的摇头道:“这样要能增加感情,鬼都不会信。我们都相处几百年了,若真能增强感情,已经很深了,哪儿还需要别的方法。”

“呐呐,你终于承认了。”往回她都是死不承认,这次能把她的话套出来了,珝芊可高兴了。

锦栖否认,强调道:“你想多了,我说的是师徒感情。”

“哎呀,你就是太没自信了,喜欢也不敢说出来,换做是我一定大声告诉他。”

“得了吧,你还是先把你的感情事件理好吧。明轩已经有阿嫣了,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趁早把他放下吧。”

珝芊突地被人掀了伤疤,说不生气不伤感那是假的,只是她将所有情绪都好好的隐藏了起来:“这是我的事,放不放得下也是我的事,倒是你要留心点,你喜欢仙尊的事一旦被传出去,那后果可想而知。不过你放心,我这边是会替你保密的。”

“呵,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我也告诉你一个跟明轩有关的秘密。想不想听啊?”

珝芊立马来劲了,对此非常感兴趣:“什么秘密?”

“那就是明轩爱阿嫣爱得太深了,可能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

锦栖半透半掩的说了一句话,可把珝芊急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我要走了。”

珝芊急的想跺脚:“喂,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以后你就知道了,在没到某些地步时,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珝芊瞬间无语了,觉得她说一半不如不说,真吊她的胃口!

锦栖要走的时候,小苏煜刚好上了海岸。

她看到他微微有点惊讶:“小苏煜,你怎么来了?”

“锦栖姐姐都要走了,我自然是来送别的。”他忽然注意到她身边有只白绒绒的东西,走近一瞧,原来是只九尾白狐,连忙问她:“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换宠物了,还是一直只白白的狐狸,看起来挺漂亮的,比那只黑猫可爱多了。”

小狐狸一听,瞬时不开心了,见他伸手要来摸自己,立马退到锦栖身后去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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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毒公子去向

锦栖见此,立即拦住小苏煜的举动:“别,小狐狸不喜欢生人,比黑猫更淘气,你要这下手一摸,我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狐狸满眼黑线,一点也不赞同她说的话,他明明是不轻易让人摸,最讨厌被不喜欢的人触碰啊,怎么到她嘴里就把他说成了这样。

“哦,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摸它了。”小苏煜的语气中有些失落,从他第一眼看到这只漂亮的白狐时,就打心眼儿里喜欢。

可是他只能看,不能摸,那种想而不能的滋味挠得他怪难受。

他慢悠悠的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说:“锦栖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我沐烟姑姑。”

锦栖迟疑的接过信,斟酌了一瞬说:“我觉得你有什么事,还是亲自跟你姑姑说好些,反正这里离渔宁镇也不远。”

“不必了,还是不见的好了。”小苏煜想了想又说:“我想姑姑他们可能会去找毒公子算账,便将他的去向都写在了信里。”

“毒公子?他现今不在鲛族?”

“嗯,毒公子无恶不做,害了不少人,鲛族中很多人都对他恨之入骨,丞相为了保住他的儿子,便主动请旨让毒公子去和亲,以此来将功赎罪。”

“和亲?与谁和亲?”她只听说过女子和亲,还没听过男子也可以和亲,不禁对此有点讶异。

“是女人国的女皇陛下。”小苏煜随即又向她细说原因:“姐姐生在东方,定不知西方有个国家名为女人国,此国以女子为尊,专修魔法。因前些年我们鲛族和她们发生了些冲突而结下怨,父王为了避免这怨继续蔓延下去,便诚意向她们提出和亲,希望能尽早了结这场恩怨。”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苏煜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那件事,纠结了好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告知。

“姐姐,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何事?”

“颜凉叔叔,他被父王处决了。”

“什么!”她震惊无比,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为什么?”

“父王说,犯了错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闻言,她忽然想到那日颜凉替她解开捆仙绳,助她离开离宫这件事,随后又忆起昨天苏昀离临走时所说过的话。

难道,他是因此而被鲛王处决了?

若是如此,那她就真是罪过了。

她刚要开口,小苏煜突然说道:“姐姐若想到他坟前去看一看,那就往北走一百里,颜寂叔叔将他埋在了那里。”

锦栖与珝芊和小苏煜告别后,便往北走了百里,此处正是渔宁镇外的月老庙处,旁边有颗上百年的桃花树,树下站着一个灰衣男子。

一阵风吹来,粉红的桃花瓣漫天飞舞,只见他衣袂飞扬,微微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她不由一愣,没想到小苏煜所说的地方,刚好是这里。

看来,天意如此,冥冥中注定她要来赴约。

她缓步走上前,莞尔一笑:“我若真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等下去了。”

他极为认真的回答道:“我说过,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此。你不来我或许会因为其他事暂时离开,可惜你来了。”

她别过头:“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来了。”

他突然抱住她:“没有早知道,只有事实摆在面前。”

她猛地一怔,有点不适应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你先放开我。”

他松开她,低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尴尬的避开他的视线:“没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搂抱。”

“为何?”

“因为,因为我听小苏煜说,一个朋友死了,被埋在这里。”

他的眼中划过忧伤:“所以,你不是来赴约的,是来看别人的?”

“是,也不是。”她此刻有些心烦意乱,不忍看到他那受伤的眼神,便说:“我本来是想先去看朋友,再去见你的,可谁知道会有这般巧合。”

他虽然清楚她的话是假的,可即便如此他也忍不住想去相信:“真的?”

她连忙说:“当然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

锦栖施法打开结界,入内是一片荒地,一颗巨大的桃花树下有座坟墓,墓碑上镌刻着颜凉之墓。

“我说刚才来这里怎么没见到有墓,原来真的是在结界内。”

之前她四周看了看,都没瞧到有坟墓,要不是夜陵提醒,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锦栖盯着墓碑,最近所发生的一幕幕都闪现在了脑海。

她不禁心里微微叹息,他终归是因她而死,是她害了他。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在了草地上,夜陵轻轻替她拭去泪水:“别难过了,有些事也不全是你一人的错。”

她抬眼看着他:“嗯,这就当是一个教训吧。天道循环,因果轮回,人世之事自有定律,有时候盲目的去帮别人,可能会害了更多的人。他的死是因我而起,我若不去鲛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只是沐烟他们就不会有好的结局了。这就是所谓的有得有失吧!往后,我不会再随意的帮助他人,只做力所能及之事。”

“你想通了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他还怕她以后见忙就帮,不论什么忙都要去帮,可听到她说了这些话后,他也算放心了。

“我们走吧,再去见一见沐烟。”顺便把小苏煜给她的信转交与沐烟。

锦栖和夜陵来到沐烟的住处时,他们一家人刚好坐在院子里。

沐烟见到锦栖来了,先是一惊,接着喜笑颜开道:“早上你也不与我道别就离开了,我还在想等以后有机会亲自登门拜谢呢,而今你又折回来了,我这心上的石头也算落下了。”

锦栖说道:“我这次来,是替小苏煜给你送信。”

“煜儿,他有信给我?”

“嗯。”锦栖将信交给她,沐烟打开看了后,心里愤恨不平。

“这个毒公子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如今到了女人国,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王兄真是糊涂啊,怎么能选这样的人去和亲!”

“好在你们现在都没事,不然他死一百次也不够还。”

“的确,若不是你救了我们,他无论死多少回也不能偿还,若非我想安静度日,一定手刃了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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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唐婉儿的阴谋

锦栖本来想送完信就离开的,可是经不住沐烟热情劝留,便答应留下来了,等吃过晚饭后再走。

她一想到在鲛族吃过的那些菜,就十分后悔来送信了,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她就该只送信,不见人好了。

许久后,一盘盘菜上齐了,没有见到有一样是属于鲛族的菜式,她才松了气。

可瞧着这满桌鱼,她又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桌上所有的菜式皆是由不同的鱼类做成,虽然花样繁多,但除了鱼还是鱼。

这满桌的菜可以完全称之为鱼宴,有红烧鱼、清蒸鱼、烤鱼、炒鱼片等等。

吃过鱼宴后,她也没有久呆,径直说还有事要走了。

沐烟本来还想挽留她两天,但见她执意要走,也就算了。

忆想她被放出空谷,要离开深海之城时,锦栖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塞给她的药瓶及一张写着重塑肉身所需之物的纸条,她的心里就有些酸楚,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若不是她给的药,渔宁镇就不会恢复成往昔那般生机盎然,若不是她给了她一张字条,她便没了希望,此生再也无法和她的相公厮守了。

此情此恩,她将永记于心,若有机会一定还报。

锦栖和夜陵来到了海边,她看着脚下的狐狸微微有些不舍,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转身进了空间。

小狐狸从锦栖怀里跳下,望着她说;“我都要走了,你还带我来空间,是怕我忘了曾经的一切吗?还是你很舍不得我离开?要是真是这样,要不你随我一起回青丘好了。”

锦栖两手环抱,看着地上的小狐狸说:“你想多了,我是看路途遥远,你独自回家我有点不放心,要是万一在半路上发生了意外,那就不好了。所以,我想送你一程,让你平安到青丘。”

“哦。”小狐狸垂下头,跟着她进了琼楼,上了第三楼。

小狐狸仰头盯着一副副光图,惊讶道:“这还是以前的那座竹屋吗?怎么变得跟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还多出了光速传送阵。”

“这里以前是货真价实的竹屋,只不过现在是升级版的琼楼。”

锦栖点了下那副青丘光图,转眼间光图发出光芒,她将小狐狸抱到光图处,依依不舍道:“小狐狸,后会有期,我一定会想你的。”

小狐狸回头望着锦栖问道:“那你以后,会来青丘看我吗?”

为了不让小狐狸失望,带着遗憾离开,她便说:“会的,等往后有机会,我定然会去青丘看你的。”

“嗯,那好,我在青丘随时欢迎你来。”

刹那间,光图被强光撕开一道口子,形成了漩涡之光,一下子就把小狐狸吸了进去。

不过几息,漩涡之光就消失了,而小狐狸已被传送回青丘,光图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是一副美丽的青丘风景图。

锦栖回身出了空间,对夜陵说:“我们走吧,就乘船过海好了,顺便欣赏一下海上的风光。”

“嗯,也好。”

她将飞船取出,抛入海面,等它变大以后,与夜陵一同上了船。

飞船行驶,向西而行。海风袭面,青丝飞扬,她远望着海面上的风景,恍然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女人国朝堂上,许多官员纷纷私下议论,说最近京中不太平,每天夜里都会闹鬼,各种鬼层出不穷。

女皇还未入殿就发觉了今天大臣们的异样,等她进殿以后,大臣们已各就各位,停止议论。

女皇坐上宝座以后,询问了他们今日为何都这般没精神,昨夜去做了什么。

众臣先是沉默不语,之后才有人开口一一道来。

女皇闻后,决定择日亲自上普国寺上香祈福,以便安抚民心。

几日后,女皇携几位皇女一同前去普国寺。

今天,女皇一身大红衣袍,姿容端庄,高贵威严。

而几位皇女皆是一身素服,大皇女今年二十,生的貌美如花,身穿浅红素衫;二皇女年约十八,五官端正,穿着浅黄衣衫,看起来典雅庄重;三皇女年方二八,一袭白色轻纱,高贵优雅,宛如仙子下凡。

女皇上香祈福完毕后,在寺中歇了一晚,到第二天才启程回宫。

半路上,突然闯出一群妖怪拦住去路,一上来就挥刀向士兵斩去,直逼龙辇,欲取女皇性命。

就在这时,一个素衣女子从头而降,很快解决了这些妖怪,她每剑下都不留活口,被其所杀的妖怪皆化作一滩绿蓝色的浓血。

她这犀利的剑法立马引起了女皇的注意,待她转身要离开时,女皇从龙辇上站了起来:“请留步。”

素衣女子回身看着女皇:“有事吗?”

女皇问道:“敢问姑娘是何方人士,此去何处?”

她坦荡的说:“在下只是路经此处,瞧见这些士兵不顾性命的和一群妖怪缠斗,有些看不惯才出手,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你救了朕,朕理当答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女皇的美意:“多些你的好意,只是在下出手并不是为了利,所以不需要你答谢。”

女皇有意挽留她,思索了片刻又说:“朕对你一见如故,又瞧你一身正气,法术与剑术都不错,不如就留下来,做我国的国师。如何?”

“这……”素衣女子明显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愿意。

女皇脸色忽沉,十分严肃的说话,言语中含着一丝杀气:“怎么,朕诚意邀请你来做我国国师,你还不愿,难不成觉得朕的分量还不够。”

“不,在下不过是觉得自己是个外来人,不太适合当本国的国师,再则我法力低微,怕是不足以担任国师一职。”

“无碍,朕说你行就可以。”女皇走近,抬手握住她的手说:“朕见你周身仙气凌然,必定不俗,你还是不要再推脱了。爱卿。”

话已至此,她也不好继续拒绝,立即俯首作揖:“唐婉,谢过女皇。”

“好好好。”女皇开怀一笑,拍了拍她的手。

等她回到龙辇上后,立即说:“起驾回宫。”

一声命下,队伍立马归位站好,启程上路。

而唐婉儿跟在女皇的身边,微低着头,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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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被诅咒的村落

海景怡人,海风拂面,青丝飞扬,锦栖望着越来越近的海岸,开心的笑了起来:“快到了,过了那么多天,终于要到了。”

她早就欣赏够了这海上的风景,若不是用法力加速,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呢。

等飞船一靠岸,她便先夜陵一步下了船,仰着天空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了一口气。

待夜陵把飞船收起,走到她身侧过了一会儿时,她才扭头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缩小版飞船,放入了锦乾坤囊袋中:“我们走吧,往前面那片森林里去瞧瞧。”

“嗯,不过今日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想找客栈住的话,还是不宜步行。”

听了他的提醒,她想了想说:“没事,或许里边有村落也说不定,要是真在森林中过夜,也算是一种体验。”

她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多言,只能随她心意。

锦栖与夜陵走过沙滩,进入了林里,这片树木茂盛的森林里长了许多漂亮的花草,把此处点缀得美如画卷。

她瞧着那些好看的小花小草,不由的止步,蹲身摘下一朵金黄色的花朵:“这里的野花野草都很美,但我觉得这类花最耀眼,从群花中脱颖而出。”

“纵使世上有千万种花,却独爱一种,取一朵放在心上便足矣。”他摘掉一朵白色的小花,它虽看似普通,然内敛风华,洁白而无暇。

“世事亦如此,若是你,是想留在昆仑中,还是呆在这片林里。”他偏头看着她,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好似在说,你就是我心里的那朵花。

她被他这么一问,猛然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思忖了须臾才说:“只要愿意,不论在哪里,都一样。”

忽然之间,四周变得十分寂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良久以后,她才出言打破这份气氛诡异的沉默:“我们继续往深处走吧,看那里究竟有没有村落,若有就留下来歇一晚,若无便乘飞船离开。”

“好,就依你言。”

他们俩一路往前走,途中未在进行过一句交流。

直到不远处传来愤恨的喊话声,才将她拉回神来:“前面一定有村落,只是听这声音,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过去看看。”

夜陵微点头:“嗯。”

他们快步走过去,看见一个长得乖巧玲珑,身着白布衣的女子被绑在柱子上,周围放了许多木材,将她团团包围在内。

而她身前约一丈远处,有两个中年男人手举着火把,后面的那群人高喊着:“烧了她,烧了她,烧了她!”

当拿火把的人走近,要去点燃木材时,她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夜陵想拉都拉不住她。

“你们住手!你们这是干嘛,要草菅人命吗?”

点火的人手上一顿,众人齐齐向锦栖这边看来,目光透着冷意。

一位年约三十几岁,穿着周正,长相普通,气质不错的男人走出来,彬彬有礼对她说:“姑娘有所不知,此女子并非凡人,我们烧死她,也是为了自保。”

他一说完话,其他人跟着起哄道:“对啊,这个妖女至从来了我们蒲螺村,我们这里就没有太平过。”

“是呀,妖女不可留,我们必须马上烧死她!”

锦栖问道:“你们说至她来了后,村里就没太平过,那我想请问你们这儿究竟发了什么事。”

那人回答道:“最近村内死了不少人,皆是不明死因。”

她又问:“那她没来之前,你们村里可有发生过类似的怪事。”

那人说:“有。”

“那这就是你们的都不对了,她还没来之前你们村便有人离奇的死了,怎么能怪在她的身上。”

众人闻言怒不可恕:“哼!这妖女就是个灾星!不怪他怪谁,有她在我们全村都会被她害死!”

锦栖立马说道:“当然是怪你们自己,若不是你们村子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上天怎么会降下惩罚。”

人群中,有个老头子指着她说:“你……你一定和她是一伙的!”

她解释道:“什么一伙的,本姑娘只是路经此处而已。”

有位青年小伙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她?还说不是一伙的,骗谁呢!”

她咬牙忍气,僵笑了一下:“本姑娘仗义直言,看不惯你们这些欺人太甚的无知人!不行吗?”

众人气结,怒火中烧,为了让仪式顺利进去,不想再跟她辩论。

“别跟她废话,我们继续,她要再闹事,兄弟们不用再跟她客气。”

“对,对,对!”

就在这时,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跪了下来,望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说:“爹,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这一切源于诅咒,怎么能怪可儿呢。”

中年人一巴掌朝自己儿子脸上扇去:“孽障,你还敢为这妖女求情。”

锦栖很看不惯这些人的作为,打抱不平道:“你们口口声说她是妖女,那她可曾对你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若是没有,你们又凭什么将那些无须有的罪名按在她的身上!”

“这……”

有些人沉默,有些人迷惑,有些人迟疑。

过了好会儿,才有人说:“以前,我们村一月内最多有3人离奇丧命,可自打她来后,我们村子里一个月里死了有9个人,数目足足翻了三倍!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就是克我们的灾星吗?”

“她就是灾星,专克我们的妖女。”说话的人声音洪亮,语气充满了肯定。

“当时巫师说她不详,是个妖精,我们还不信,可看到她被打回原形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是妖精,是狐狸精。”

经过几个人这么联合一说,转眼所有的人都站在了一起:“对啊对呀,她就是灾星,今天必须烧死她!”

锦栖见此有些急了,立即说道:“假若你们今天烧了她,此事不但没控制下来,反而死的人越来越多。这又该如何解释?仅凭她不是人类,你们就把子虚乌有的罪名给她坐实,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可恶吗?”

“我们不管,先烧了她祭天再说!”

“就是,姑娘你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我们本村的事为好。”

“没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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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假扮夫妻

锦栖说了一大堆话,奈何这些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真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无语。

而那个相貌清秀的男子,眼见事情已发展到不能阻止的地步,顿时心生寒意,悲愤道:“可儿心底善良,如孩童般天真无邪,自从来到咱们村子里起,非但没做过一件坏事,反而处处帮助我们,就算她是妖精,那她也是个好妖精,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仅因她非同族,就要强加罪名,置他于死地!”

他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大声吼道:“苍天呀,你来告诉他们,他们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暮然间,电闪雷鸣,天变了色,吓得拿火把的人差点丢了手里的火把。

同时,那些人也大惊失色,慌乱不已:“这,是要下雨了吗?”

锦栖见时机到了,立刻退到夜陵身边:“你身上还有没有宠物袋,或者储藏袋之类的东西?”

“你要这个做什么?”

“这个啊,你就先别管了,有的话就拿给我吧。”

“你忘了那天你说过什么吗?”

“我知道,我会有分寸,不会盲目的帮人。”她有点伤感的垂头:“我只是见这狐妖也挺可怜的,忽然想到了小狐狸……”

他幻出一个宠物袋递给她:“拿出吧。”

“谢了。”她开心的接住宠物袋,走上前去。

等雨落下来时,拿火把的人吓得直接扔了火把,而那位中年人还是不肯放弃,捡起火把就丢入了木材堆里。

转瞬间,木材堆就燃烧了起来,即使在雨水的冲刷下,依旧没有熄灭。

她见状,立即把那狐妖收进了狐狸袋里。

中年人见此,瞪目一惊:“你……”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她刚刚的举动,对此尤为惊讶:“她,怎么把那妖女收入袋子里了?”

“你们无非是害怕她恐惧她,怕她留下来有一天会害了你们,我现在收了她,倒也算合了你们的心意。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过了片刻,那些人才缓过神来:“那定是仙袋,专收妖怪的。”

突然,众人朝她跪下,异口同声道:“仙子,求你留下来帮帮我们啊。”

锦栖美目微瞪,心道:这是什么节奏?这画风未免也变得太快了点吧!

“你们,这是……”她很郁闷,刚刚他们还冥顽不灵,非要烧死那只狐妖,这会儿又突地给自己跪下,求她帮忙。

“仙子,我们之前所说句句属实。”

“咱们村这几百年来,一直有个诅咒,凡是男子皆活不过四十岁。好在我们村子人口众多,这诅咒对我们也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每个月最多死3个男人,可至从这个妖女来了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死的人越来越多,无论男女老少,皆逃不过。”

“我们想烧了她来祭天,也是无奈之举啊!”

听了他们话,她也为他们感到难过,但是这个忙她不能应下,可又不想他们失落,只好说:“你们先起来吧,容我先考虑考虑,我也不确定能否帮得了你们。”

“多些仙子,多些仙子。”众人给她连磕了3个头,才站起来。

一位婆子热情的走过来,细瞧了下锦栖,又看了下已站在她身边的夜陵说:“今日天色不早了,二位就先到我家歇下吧,反正我家大,空着呢。”

众位看到此幕,纷纷上来说:“仙子,去我家住吧。仙子,还是到我家来住吧。仙子,我家又大又宽,你就到我家去住吧……”

老婆子把众人往后推了推:“去去去,做事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你们都到一边儿去,别跟我争了。”

众人闻话,立马就不满了:“我说巴婆子,你怎么能这样,仙子要到哪家住,那还要看仙子的意思。”

“对,仙子想到哪家住就去哪家。”

“呵。”她假笑了下:“我就到这位巴婆婆家住吧。”

“好耶。你们都散了散了,仙子请随我走吧。”

巴婆子带着锦栖他们来到一座木屋处,一进院子就瞧了两位三十几岁的一男一女,看样子他们是夫妻,而站在他们身边的是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子,因该是这对夫妻的女儿,她俩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夜陵。

锦栖也不知为何,瞬间有些不乐意,立即挽住他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一些。

夜陵被她这一个动作弄的愣了下,但也没有抗拒她的接触,因为哪怕是她下一刻扑入他怀里,他也会欣然接受,并抱住她。

巴婆子向两个丫头说:“大沙小沙,来,带这位仙子和这位……这位公子去住处,就在你们房间的隔壁。”

“哦。”大沙小沙应声后,巴婆子就扯着儿子和儿媳的衣袖,往厨房去了。

大沙小沙走来,看了眼锦栖,又瞄下夜陵。

“你们是……”

大沙还没问出口,小沙就跟着问道:“是朋友,还是夫妻?”

“是,朋……”她转念一想,又改口道:“是夫妻。”

锦栖瞧她俩露出不太相信的目光,便扭头看向夜陵,示意的捏了捏他的胳膊:“是不是啊,夜……”

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对她温柔一笑:“嗯,是夫妻,我们是夫妻。”

小沙噘了噘嘴:“不可能。”

大沙急忙轻轻撞了下妹妹:“小沙,注意言语。”

小沙不依不饶道:“本来就是嘛,仙子怎么可能成亲。”

锦栖镇定自若的辩解道:“天条只规定神仙不能与凡人结合,又没规定神仙不能与神仙成亲。”

“也是哦……”小沙这一刻无话可说了,言语中有点失落,想着这么俊美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突然听到他已成亲时,未免觉得特别的可惜。

而大沙感同身受,心里和妹妹有同样的想法。

接下来,大沙和小沙带他们来到一间不大不小,普通别致的房间。

她还没开口让她们先出去,两姐妹就自觉的出了房门。

锦栖见夜陵也跟着要出去,立刻上前拉住他:“你要去哪儿?你不许出去。”

“为什么不许?”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许就不许。”

他不禁一笑:“你不觉得,今天的你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吗?”

“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没有什么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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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反常的主角

他的笑脸温和,眼底蕴满柔情道:“可我觉得你与往日大不相同,不过我喜欢看的这样你的。”

锦栖脸颊微红,尴尬的微低下头:“你胡说什么。”

她微微转身,他却突然从后背环抱住她:“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事实。”

她心头猛然一震,脸一下便更红了:“你快把手拿开。”

他忽然抱得她更紧了:“我不想放开,怎么办。”

她愣了片刻,狠下心踩了他一脚,用力迫使他松开手,回身看着说:“你要是以后再敢这样,我就……我就不理你。”

“那你就不理我好了。”他直接将她拉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很想立马推开他,可一想到他受伤的眼神又不忍。

锦栖纠结了会儿,才用好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快松开,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太好了。”

“你不是对她们说我俩是夫妻吗?夫妻之间搂抱很正常啊。”

她脸上一黑:“你别得寸进尺,我那样说,是因为在外方便行事。”

“可你说都说了,该怎么办了呢,我就是不想放开你,永远都不想。”

她忽然觉得今日的夜陵很不正常,比她更反常。

再这样抱下去,她都想发火了。

好在房门被突地推开,他才下意识的松开他,朝外看去。

锦栖刚想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他却猛地单手抱住她。

她反射性的惊了一下,看着门外的大沙笑了笑,问道:“大沙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奶奶让我来问仙子,你们喜欢吃什么,我们好……”

大沙的话还没说完,锦栖便出言拒绝:“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不需要进食。”

“哦,那行,我去转告奶奶。”

大沙走后,夜陵问她:“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吃凡食吗,今天是怎么了?”

“今非昔比,不高兴,所以不想吃。”

“谁惹你不高兴了?”

“是你。”她不悦的来到床边坐下,见他走来了便说:“你出去,我要睡觉。”

“你确定。”

她沉默不言,他就当是默认,转身便往外走去。

锦栖看见他要出去了,立马说:“你回来。”

他嘴角微勾,扯出一抹邪笑,回身回到她身旁坐下。

她忽感有些不自在,有点后悔刚才喊出的话。心想: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锦栖打开宠物袋,将那只狐狸精放了出来。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九尾白狐,转眼幻化成了一位甜美的白衣少女,随即向她问道:“你是现在走,还是等出了这蒲螺村再离开?”

“还是等出了村再走吧。”接着,她对锦栖作揖道:“小女子胡可儿,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谢字就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来蒲螺村。”

胡可儿也没有隐瞒,据实相告:“实不相瞒,也不是我想来蒲螺村,而是无意间被传送到了这里。”

“哦,是这样啊……”

胡可儿跟着从头说起:“小女子家住青丘,原本想出远门找一个很久没回来的朋友,可是家父不许,我便私自用传送阵偷出青丘,无奈被随机传送到此处,遇上了熊妖。他因贪恋女色,想强娶我,我不从便跟他打了起来,奈何我法力不敌他而受了重伤,变回成原形。之后,我被蒲螺村的一位男子救了,他带我进了村里,再后来的事你也因该清楚了。”

“你口中的男子,可是今日为你求情的那位?”

胡可儿点头:“嗯,是他,他是此村的村长之子,名唤拉纳萨。”

“哦。”锦栖随后又问:“那你找到你想找的朋友了吗?”

胡可儿失落的摇头:“没有,我未料想过自己会被传送到如此偏远的地方,一时也没找到回东土的办法,便留下来报恩,可谁知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

“那你的朋友长什么样子?要不你画出来给我瞧瞧,或许我在哪儿遇到过他也说不定。”

“那行。”胡可儿径直拿出她早就准备的好的画像,摊开给她看。

锦栖定眼一瞧,上面画的是一只九尾白狐。

“我怎么觉得,这只九尾狐白狐,有点像小狐狸?”她将夜陵拉近说:“夜陵,你来看,是不是?”

夜陵目光往画上一看:“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锦栖一惊:“真的啊!”

胡可儿一听,欢喜急了:“你们真的见过他?那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锦栖说:“他啊,已经回青丘了。”

“什么?回青丘了!”胡可儿震惊无比,心里又担心又着急,喃喃自语道:“他怎么能现在回青丘呢,那些豺狼虎豹可正等着他呢。不行,我得赶回去帮他。”

锦栖连忙拉住胡可儿:“你此刻不能就这样出去,要是被村民们发现了,我可不敢保证能再救你一次。”

“可我等不及了,我怕回去晚了,他应付不了那些豺狼虎豹。”

锦栖极力劝说道:“你就放心吧,小狐狸肯定能应付,她没你想的那么没用。”

“可是……”

“没有可是,来坐下。”她将胡可儿拉到桌子边坐好,跟着又说:“时间会过得很快的,明天我们就离开蒲螺村。”

胡可儿狐疑的问道:“你不是要留下来,帮助那些村民吗?”

“我有说吗,我只是说考虑考虑,可没说一定要帮。”

胡可儿垂头,叹道:“其实,他们还是挺可怜的,我也希望你可以帮到他们。”

“看吧,能帮的话,我可能会帮。”锦栖想了会儿,不禁问她:“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知不知道这村里为何会死这么多的人?一切究竟是因诅咒,还是有什么妖怪在暗地里捣鬼?”

胡可儿摇头:“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诅咒这回事,不过我感觉此事一定不简单,暗中可能有人帮忙掩盖。”

锦栖微蹙眉:“那在村中,你认为谁最可疑?”

胡可儿思索了下子说:“这个啊,我觉得村长不单单是想断了纳萨对我的情,而是想置我于死地。”

“那在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被视为禁地的存在?”

“有,北边的腐尸林。”

“好,明天我就到这个地方去瞧瞧。”

胡可儿有点担忧的看着她:“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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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前往腐尸林

“那你和谁?”

她把夜陵拉过来,指着他说:“和他。”

“哦。”胡可儿看了他一眼说:“那我就放心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把你收尽宠物袋中,等明天离开蒲螺村后,再放你出来。”

胡可儿点了点头:“嗯,行吧。但愿你明天能顺利,可以帮到他们。”

“这啊,看吧。”她将胡可儿收进宠物袋后,就躺到了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天色刚亮,锦栖睁开眼睛见夜陵不在屋里,径直往房门走去,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便直接推开了门。

她看见大沙小沙都站在房外,两个人一脸沉默,低头不语,许是刚刚听见开门的声音而闭嘴。

锦栖向她俩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大沙小沙异口同声道:“仙子,我们是来,是来问你今早需不需要进食。”

锦栖异常冷漠的说:“不需要。”

大沙小沙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杵在原地磨蹭了好会儿,大沙才又问道:“仙子,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帮我们村解除诅咒?”

“过会儿再看吧,能不能帮到我可不敢保证。”

“哦,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仙子你了。”大沙说完便立马拉着小沙离开,即使小沙再不愿走,也拗不过姐姐的蛮力,硬被她拖离了此处。

她俩走后,锦栖把目光转落在夜陵身上,看了片刻什么也未说。

夜陵刚折身要进屋时,锦栖突然把房门关上了。

他眸光微愣,伸手要去推门之际,麒麟凭空现身,轻咳了一下。

夜陵转身看着麒麟,眉峰微挑:“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立即回神域去吗。”

麒麟哀怨的向主子诉苦:“唉,我不想回去,那里太冷清了,都没什么可说话的对象。”

“冷清,你也会觉得冷清?没有说话的对象?可我怎么记得你经常跟那些神兽聊得很愉快?”

麒麟一副极为讨好的样子,跟他说:“嘿嘿,我思来想去还是感觉人间好呀,你就别赶我走了吧。我会好好的待在一旁,绝不会打扰你们俩。”

夜陵冷言决绝的说道:“不行,你必须回去。”

麒麟幽怨的盯着自家主子,委曲求全道:“那好吧,我回去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麒麟还没走,夜陵那张俊美的脸愈发严肃了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因为,我还有话想对主子说。”

“什么话?说完快走。”

麒麟一直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可见他像块木头一样不开窍,看着他都替他心急。

虽说这一次比以往好了很多,但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便向他建议道:“我觉得啊,主子你要加快脚步,最好是尽快把她娶到手,不然煮熟的鸭子都快飞了。”

夜陵闻言脸色微沉:“这是我的事,无需你费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麒麟罔若未闻,接着又说:“主子,你已经当了上万年的炮灰了,世世输给斯越,就不能再主动点吗!在这样下去,又没你的份儿了。”

麒麟好心劝到,却被他瞪了一眼,一脸嫌弃道:“你可以走了。”

某兽好伤心啊,它也是为他着想呀,不领情就算了,还被嫌弃!

它看着自己黑不溜秋的化身,不解道:真的有那么难看吗?我觉得还好啊!

唉,兽的思想,欣赏能力实在无法苟同!

它也不想想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劝人也不是它这种劝法啊!

这一瞬间,它也有点看不惯自己的兽形了,便立刻幻化成人形,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英俊男子。

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人形,等他抬头时,夜陵已经推开门,要进屋了。

麒麟连忙说:“主子,你要加油啊,要记住我的话,麒麟永远支持你。”

夜陵没有回话,直接把房门合上,而麒麟很识趣的走了。

坐在屋里的锦栖自然也听到了麒麟的话声,想想她也有很久没见过麒麟了,便起身准备去瞧瞧,可是走了还不到两步,夜陵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喂,你让开,你挡着我的道了。”

她说完话也没见他有要让自己的意思,就只好绕道而行。

当他们擦肩而过时,夜陵突然拉住她的皓腕:“你不许出去。”

“不行,我刚听到麒麟那家伙的声音了,我要出去看看。”

夜陵将她的手腕抓得紧了一些:“他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她惊讶的回头看着他说:“你怎么能让他走了呢,他不是你的宠物吗?不对,是契约兽吧。”

他随口回答:“他还有事要做。”

“哦,那等下次再见吧,我想看看这只兽有没什么变化,比如……”

“他要是再见到你,定会很恭敬温顺。”

“那它,若是还和以前一样对我呢?”

“那你,就剥了它的皮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她高兴得捂脸,因为她做梦都想剥了麒麟的皮。

要是麒麟听到他家主子的话,估计会伤心到绝望。

半刻钟后,她对他说:“走,我们现在去腐尸林。”

他们俩出了村落,直往北边走去。

大致过了一个钟头,他们瞧见前方有个山洞,便加快步伐走去。

山顶上,站着两个女子,一位身披白纱,肌肤如雪,美如天仙,身姿优雅,柳弱花娇,而另一位穿着米黄色布衣,虽相貌姣好,却不及那位半分姿色,就连气质也大不相同,与她站在一起就是云泥之别,好比鲜花与小草。

白纱女子柳惜音从上往下看,瞧着正往山洞走去的他们,目光锁定在锦栖身上,微启薄唇说:“她就是白墨辰的徒弟唐锦栖啊,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布衣女子杏桃笑道:“她的确不怎么样,但却能做仙尊的徒弟,也算是有点本事,可那又怎样,再如何也比不上仙子你啊。”

柳惜音微微浅笑,倾国倾城,宛若天山上的雪莲,不染纤尘。

“她能做他的徒弟,也确实算有些本事,我可不能小瞧了她。”

须臾后,杏桃问道:“那仙子接下来打算若何,是要阻止他们进去,还是不管此事。”

柳惜音说:“随他们去吧,我只答应过帮她看守此地五百年,可没确保这些,何况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那就更跟我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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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猎魂者

“那仙子,是要现在离开吗?”

“不急,我还想会会这个唐锦栖。”

杏桃乘机找借口离开,柳惜音也没有阻止,因她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在她眼中,杏桃只是个小喽啰,她还不将她放在心上,所以对此毫不在意。

等他们要走近时,柳惜音隐身离去。

自打锦栖进入腐尸林起,她就觉得这个地方特别的古怪,诡异之处在于此地树木枝繁叶茂,却不见一只动物。

这个所谓的腐尸林还真是名不副实,一路上不但没看见任何尸体,全部植物还比其他林子里的生长得更加茂盛。

奇怪,这究竟是为什么?

空气中,植物内都并未含有毒,此林又是因何而被称之腐尸林?

他们来到山洞口,抬头望着上面刻有的三个字,锦栖轻轻的念出声:“腐尸洞?”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夜陵,思量了半刻开口道:“不知道这腐尸洞和腐尸林有什么关联,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嗯。”他的眸光下落,定格在她的脸上,忽地攥住的玉手。

锦栖猛地一怔,微微有点惊愕的盯着他:“诶……”

“走吧。”他拉着她往洞里走去。

转瞬之后,洞外流过一抹银光,幻化成一位白衫飘逸的绝色女子。

她那双如水般明澈的眼睛,直视着走在洞里的两位,同时手中的剑也握的紧了一些。

锦栖和夜陵往洞内走了好会儿,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她环视了一遍四周,疑惑道:“这洞不像是普通的山洞,我们已经走了有那么久,却还没到终点。”

“先继续再往下走一段路看吧。”

“嗯。”

他们接着又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瞧见前面有两条路,中间立了一块石碑。

她走拢一看,石碑上刻着“阴阳路”三个大字,而下面则有两行小字。

锦栖轻声念出小字:“阴阳路,生死道,入林者死,入洞者魂灭……尸腐不朽,长存于世……”

她抬起首,看着两条路上方的石刻牌匾,左边刻的是阴间道,右边刻的是阳关道。

她蹙眉思索了下子,问道:“你说,我们是选择阴间道,还是阳关道?”

他低眸斟酌了须臾:“阴阳两路,生死之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死后方能新生。我们就走这条阴间道吧。”

“行,听你的。”

在他们进入阴间道后,她才发现里面是两条透明的通道,直达同一个地方。

她现在走的这条道什么都没有,而对面的那条道却有很多尸体,全是些腐烂的尸首,零乱的倒在地上。

死而腐烂,烂而不化,看着很令人恶心。

等他们走到通道的尽头后,进入了一间宽敞的密室。

密室中心处有个祭台,摆放着一只类似天觚的东西,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包裹着上方悬浮的那一颗黑白两色的圆珠。

圆珠约有半个拳头般大,表面流溢出白与黑交织的微光,像是正与邪,光明与黑暗在融合。

锦栖凝视这颗圆珠看了良久,也不知它是何物:“这是什么珠子?”

夜陵刚看到它时,感到微微震惊,待他确认之后,疑惑大于惊讶。

“这,应该是……”

遽然,有个人跑了过来,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因该是赶了很久的路。

锦栖偏头瞧着他,见他一身焦糖色布衣,留着一头微卷的短发,左耳戴着一个拇指般大的圆圈耳环。

从长相到穿着打扮,可以断定他根本不是蒲螺村本地人。

她狐疑的挑眉,冷颜厉色的问道:“你是谁?”

流煞大略的打量了他们一眼,笑道:“我只是路经此处,顺便进来看看,姑娘莫建议。”

锦栖心想:这也太巧合了吧?

“呵,没事。”她淡淡一笑,心里的疑问并未消除。

流煞回首低下眸,心道:她没有骗我,这个女子体内果真有彼岸花轮回之力。

随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台上的那颗双色圆珠,眼中发出炙热的光芒。

锦栖注意到了他若渴的眸光,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

第一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几息之后,流煞已经飞步来到祭台旁,伸手要去拿双色圆珠。

锦栖见此,立即上前阻止:“你要干什么?”

流煞脸上一冷,诡异的转头看着她:“听说此珠含有巨大的力量,可以复活死去许久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它。”

“你来此地果然不是巧合,这是魔物,就算能复活,那也是个魔物。”

流煞的眼神冷了很多,十分不理智道:“那又如何,我不管,只要能复活我想复活的人,就算醒来的是个魔物我也不会建议。”

“那你有没想过人家的意愿,若是他或她不想成为魔物,却被强行复活成魔物,心里该有多难以接受。”

流煞瞬间维持不住表面的形象了,情绪颇为激动道:“既然你那么为别人着想,不如就献上你的躯体,让她可以复活,重回人间。”

闻言,锦栖眸色微凉,非常警惕的看着他。

随即,柳惜音走了进来,笑道:“姑娘最好还是别阻拦他盗取魔神珠,若是让给夺走了身体,该有多不划算啊。”

锦栖听后,心头猛然一惊,默默的念一遍:魔神珠?

跟着,她扭头看去,来者是名女子,她一袭白衫飘然,如云雾中走出来的九天仙女,美得若梦似幻,仿佛下一刻就会化风而去。

柳惜音身姿轻盈,踏着细碎的脚步走来:“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猎魂者,被掠去魂魄的肉身没上万个,也有上千个人吧,却未找到一个适合的,而你就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那个。”

锦栖不由的身子一凛,似有一阵寒风掠过,凉意从头灌至脚底。

此刻,她心中的戒备提升了不少,看他的眼神划过一丝敌意。

流煞闻话大怒,爆粗口道:“死娘们,多什么嘴,我们的约定期限已到,你无权干涉我的任何事。”

锦栖微惊,想不到看起来飘飘如仙,不染尘埃的女子,竟会和这个人是一伙的。

她对眼前女子的好感度一下子荡然无存,立马将她与他归为一类。

而柳惜音依旧维持着淡然若仙的样子,内心深处却闪过一点冷意,瞧流煞的神情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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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紫衣与紫嫣

流煞自然也注意到了柳惜音的神情,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很轻蔑的与她对峙着。

两位用眼神交流了好几个回合,周围的气氛冷得几乎可以秒杀了对方。

站在一旁观看的锦栖都能感觉到这股冷然,更察觉了他们之间的暗涌凶波,只差一味火药,就可以点燃这场争斗。

恰在此刻,一个蒙着面纱的紫衫女子走了过来:“我还为是哪个大胆贼人敢闯我的地盘,原来是成天做梦都想复活自己妻子的猎魂者。”

在场几位闻声望去,是个温婉美丽的紫衫女子,她一身轻薄的衣衫不紧不松,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姿,特别是那细腰如杨柳依依,仿佛能随风摇曳。

紫衫女子随意的扫了一遍各位,最后把目光放在夜陵身上停留了片刻,微敛眸小声道:“是你。”

夜陵没有吱声,视若罔闻,而紫衣也没纠结这点,很快的收起眸光,转而落到柳惜音那儿:“仙子果然随性,不知白墨辰知道了如今的你,会怎样想。”

柳惜音脸色微沉,憋着心里火没说出一个字。

锦栖听了紫衣之话,心中微惊,没想到这个柳惜音会和她师父认识。

忽然,一个疑问缠绕在她心底,那就是她很想知道,师父和柳惜音会是什么关系。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紫衣轻启红唇:“今天还未过去,就代表我们的交易还没结束,你却在此期间纵容他人私闯。”

“你……”柳惜音未料到紫衣会在这个时候捅出此事,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坐实她与魔族勾结的话,她还如何能在仙界立足。

光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是谁啊,她可是仙界有名的玉骨仙子,怎么可能因此被打倒。

紫衣显眼留意到了柳惜音眼睛里的小心思,不禁勾唇微微一笑,嫣然如花:“按照约定,你是不是该继续看守此处五百年。”

柳惜音脸黑,低头沉默不语。

紫衣见她不言,也未追究,仿若之前所说的只是个玩笑,事过之后一切如初。

她那双如溪流般清澈的眸子水光潋滟,笑起时好似点上了星光,夺目耀眼,却在将视线转移到流煞之际,眸光急速转冷,如魔鬼附身一样骇人,吓得流煞忍不住心头一抖。

他心知眼前这个人物不好惹,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到他。

事到如今,走为上策。

想到此,他一刻也不想多呆,连忙开口道:“在下无心冒犯,只是救妻心切,一时情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你莫要见怪。此后,我流煞绝不再踏入此地一步,否则自食恶果,与妻永不相聚,还请紫衣大人恕谅。”

紫衣并未立即收回目光,反而看他的眼神寒得渗人,愈发犀利了几分,令流煞禁不住身子一凛,整个心摇摇晃晃的,生怕她下一刻化身魔鬼,就地取走他的小命。

她瞧他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忽而冷声一笑:“呵,记住你说过的话,不然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是是是。”流煞立马闪人,走了几步时还不忘回头瞄了一眼锦栖。

大家沉静的僵持了会儿,紫衣转身离去,而锦栖脚不听使唤般追了过去。

紫衣听到跟来的脚步声,立刻止步问道:“姑娘为何跟着我?”

“只要是路,就都可以走,跟着你这一词从何说起?”锦栖绕至紫衣身前,对视上她的双眼,见她忽然移开眼,便问:“你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紫衣目光微愣,随后笑着反驳道:“姑娘说笑了,我为何要直视你的眼睛,你又凭什么让我直视。”

她向前走了一步,近距离看着紫衣:“就凭你不敢。”

紫衣笑而不语,正面对上了锦栖的眼眸,她漂亮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水,不含任何杂质,清晰的倒映着锦栖的身影。

这下她无话可说了,浅浅一笑后转而又说起其他:“你这双眼睛很美,跟一个人很像,我似乎能从你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若不是她是个凡人而修成仙,我还真以为她是你的妹妹呢。”

紫衣面色无波,镇定自若道:“家父家母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并无别的姐妹,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是嘛,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之多,我那朋友能与闻名三界的紫衣护法长得相似,也算有幸。”

“姑娘过奖了,我再好也不及凤栖一分,她可以三界的第一美女。”紫衣靠在她耳边,低语道:“听说,凤栖生来是个死胎,她的容颜是当年神尊花了三天三夜,照着荼靡的模样亲手创造出来的。”

锦栖听后心惊,忽地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名字。

紫衣笑得邪肆,缓步从她的身边走过。

她回神瞧着紫衣离开的背影,不由问道:“你说,天界的明轩殿下,是喜欢紫嫣的天真烂漫,还是更喜爱西海三公主龙珝芊的率真?”

紫衣想也不用想就回答:“关于这个问题,姑娘恐怕是问错对象了。”

“哦?或许吧!”她沉了一口气之后,又说:“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紫衣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道:“先说来看看吧。”

听到此,锦栖很干脆的问她:“我想知道蒲螺村的诅咒。”

“无可奉告,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吧。”紫衣临走时,低声冷然一笑:“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敌人的话,只有笨蛋才会坐享其成,只有傻瓜才会和善,处处多管闲事,要做个大善人。”

等紫衣走了以后,锦栖要折回去那刻,不知夜陵何时已走到她的身边,突地抓住了她的手:“走。”

“呃,可是……”

她想说她还没弄清楚蒲螺村诅咒这件事,暂时不想急着离开。

而他却在她的话未吐出口之前,说道:“所有事,等先出去了,再说吧。”

就这样,锦栖被他拖着走出了洞。

柳惜音见她还没转来,便立马跑了出去,一路到出口都未见到一个身影,登时那张冰清玉洁的脸阴沉了下来,紧紧的握住手中那柄剑。

“哼,不要以为出了洞便安全了,就可以走出这片腐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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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我要将她逼成魔

腐尸林里的一处小院外,站着两名女子,一位紫衫翩翩,面纱飘动,朦胧中可见那张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一双盈盈如水的秋眸含着一缕愁色,望着枝头的那对紫鸟勾唇微笑,目似星光闪闪,美得耀眼。

另一个则面容姣好,身着米黄色布衣,极为恭敬的微低首,站于紫衫女子身侧靠后一点的位置。

紫衣轻抬玉手,那对鸟儿双双从枝头飞下,落入了她的掌中。

她浅笑如嫣,分别在它们一只脚上系上两个紫色花朵小铃铛,最后轻轻的抚摸了下它们的头:“去吧。”

两只紫鸟很乖巧听话,立马煽动翅膀,飞行而去。

待它俩飞远了后,紫衣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这时,一旁的杏桃忽然开口:“护法,难道你就真的打算这样放过她吗?”

紫衣红唇微启:“不急,时候还未到。”

杏桃又问:“护法,你就不怕他们,盗走魔神珠?”

紫衣回答道:“这个世上除了她,无一人可以触碰到魔神珠,我倒不担心谁有本事能够盗走它。”

杏桃追问:“那她呢?”

紫衣答道:“她现在只想远离,又怎么可能去盗呢,何况她还根本不知道何为魔神珠。”

良久后,杏桃终于问出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杏桃愚笨,不知护法为什么要一次次设计她,却又不置她于死地。我怎么看都觉得,护法你不像是真要取她的性命,倒像是在捉弄她,在逼她……”

紫衣眸色微沉:“我就是在逼她,我要将她逼成魔!现在还算不上是开始,等她尝过被所信赖的人背叛,遭整个仙道所弃时,那才是真正的开始!”

腐尸林另一头,白雾缭绕,让人分不清方向,看不见前面的路。

锦栖环望着四周,蹙眉道:“怎么会突然多出浓雾来?”

夜陵不惊不慌,平淡如常:“此地早就预先被人设下了阵法。”

“什么!”她微感惊讶,随即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别告诉我是刚入腐尸林的时候就发现了。”

最不期盼的结果,往往会成为现实,在她看见夜陵点头之际,内心几近崩溃。

她满脸苦逼,说话的语气略带抱怨:“那之前我们进林子之时,你为什么不说,那样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啊。”

他一脸淡然:“说不说都已成事实,所以不说更好。”

“……”好吧,她无语了。

过了下子,她问他:“这阵法,不会又是什么迷幻之内的吧?”

他说道:“这是七杀玄雾阵,有死无生,至死方休。”

“那我们是破阵,还是?”

他直接说:“回空间。”

她有点担忧,犹豫道:“我们凭空消失,她会生疑。”

“没事。”

“那蒲螺村的诅咒……”

“先回去再说。”

锦栖和夜陵回到空间后,柳惜音赶来,却不见他们踪影,气得她脸色特别难看。

之后,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们,才敢肯定他们定是用了什么法器转移走了。

等她静下心来一想,忽觉得哪儿不对劲,那个紫衣明明处心积虑想对付唐锦栖,却在最佳时期离开了。

还有就是紫衣在他人面前故意拆穿她们之间有交易,一定存在某种目的。

细细一想,柳惜音恍然有种被人当枪使的羞辱感,顿时对紫衣记恨上了一分。

锦栖他们回到空间后没有过多停留,径直利用传送阵到海边,快速折回了蒲螺村。

他们刚到巴婆子家门口,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大沙小沙。

大沙她们看到锦栖与夜陵突然出现,不禁惊了一跳。

“仙子,你们……”大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过了片刻才缓过神:“今日一早后,一上午都没见到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不辞而别了呢。”

锦栖张口解释了一下:“听说附近有一处地名为腐尸林,我们就去瞧了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大沙微微低沉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惊喜的笑着急问道:“那你们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并没有寻到可用的线索。”

大沙笑颜一僵,愣了半刻后又笑起:“没事,反正我们都习惯了。”

锦栖敛眸沉思了须臾:“现在是中午,天黑前我们会离开,余下的时间里我尽量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

大沙闻后,内心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不论能否成功,我都替村里的人先谢过仙子你了。”

“谢这一字就不必了,毕竟我还没能帮上你们。”

“……”大沙低眼思忖着,即使明知他们不会进凡食,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声:“那仙子你们是否要留下来吃饭,等午饭后再……”

“不用了,我来是想请你引路,带我们去你们村长那里,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大沙爽快的应道:“好,仙子且跟我去。”

在大沙带锦栖他们去村长住处时,小沙也跟着离开,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半柱香后,他们来到一座别致朴素的院落外,等到大门口后,大沙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位温婉的中年妇女。

赛邑盯着大沙看了一眼,瞧着她身后的男女问道:“大沙,他们是?”

大沙赶紧介绍道:“这位就是昨日来我们村的仙子,而这位是……是仙子的……夫君。”

“是仙子他们啊。”赛邑一下子想起昨日他丈夫回来说过的话,还有今天村民们谈论的事。她很是温柔有礼的笑道:“仙子,且随我进来。”

赛邑立刻把大门完全打开,将他们迎进了院子里。

他们走了不到十步,就看见拉纳萨走来。

拉纳萨走过去什么都不说,立马就给她跪下。

锦栖为之一惊,连忙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拉纳萨倔强的跪着,不肯起来,直言求道:“请仙子放可儿出来,我想见她一面。”

赛邑揪着一颗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一直在这件事上站中立,对此左右为难。

不管如何,人妖殊途,他们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儿子可以见一见胡可儿,因为这一别就是一辈子,她不想儿子永远活在无望的虚幻和思念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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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蒲螺村的诅咒

锦栖斟酌了半会儿,决定把选择权交给胡可儿,让她自己来抉择是否要见拉纳萨一面。

当她张口要说话之时,拉纳萨的父亲拉纳克出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黑白搭配的麻布长衣,微微斑白的头发全部扎起,绾成一个四方髻,看着既精神又严谨。

拉纳萨看见自己父亲来了那一刻,身子明显一颤,他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锦栖,愿她能同意他的请求。

赛邑也没料到丈夫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之前出来时他还在书房做事,看起来还挺忙的样子,却不想转眼的功夫就现身露面了。

锦栖对此没感到惊讶,反倒觉得省事了,因为她这次来本就是要找他,所以丝毫不觉得讶异。

拉纳克的眸光游走妻子和儿子之间瞧了须臾,最后定格在锦栖脸上看了片刻,不冷不热的问道:“不知仙子到拉某家来,所为何事?”

锦栖答道:“我来,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拉纳克的面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只因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她迟早会来他这里问话,便很爽快的同意了:“那仙子先随我进屋吧。”

“好。”

锦栖和夜陵跟着拉纳克朝屋内走去,而拉纳萨似乎不太愿她在这个时候与父亲进屋,想她先答应自己的请求,因他怕时间久了她可能更不会点头,何况中间还有他的父亲阻拦。

拉纳萨要追上去问个究竟时,赛邑一把拉住自己的儿子,向他直摇头道:“萨儿,不可,一切等仙子出来后再说。”

“可是,母亲……”拉纳萨有点不甘,一刻也不想多等,他恨不得能够立刻见到日夜思念的胡可儿。

赛邑温柔慈祥的劝道:“萨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脾气,听母亲的,等仙子出来后再说,这次母亲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母亲已亲口承诺要帮他了,拉纳萨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好应允:“那好吧。”

他们进入客厅以后,拉纳克做了个请是手势:“二位,请坐。”

锦栖与夜陵随意的坐了下来,接着拉纳克先开腔问她:“仙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锦栖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来所问之事,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个问题很简单,你只需如实告诉我蒲螺村诅咒的起源,还有这段时间里村中发生过哪些事。”

拉纳克的表情有一丝为难,却也没想过要一直隐瞒那件事,如果她真的可以帮到蒲螺村,他不怕把此事泄露出去。

他沉声一叹,缓缓道来:“其实,我们村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所谓的诅咒不过是掩盖事情真相的幌子。”

“这一切还要从几百年前说起,那时的蒲螺村安宁无忧,村民们男耕女织,无病无痛,过得很是快活,可直到一些不速之客来了后,所有都发生了改变,大家陆续被染病而亡。”

“后来,为了找到发病的起因,祖先们发现了异常的腐尸林,得知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导致他们变本加厉,欲将我们全数灭绝。”

“祖先不甘死亡,便低头求饶,且发誓世代守护此林,绝不踏入一步。而他们或许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竟然同意了祖先的要求,并与之达成协议。”

“再后来,腐尸林成了禁地,祖先封锁了此事,命令当初随他入林的人守口如瓶,不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从此,村民们过回了以前相安无事的生活,偶尔死去的人都是年过三十好几,大家也没深究原由,只当是一个诅咒,而事情的真相被世代村长口口相传了下来。”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可是就在今年发生了变化,起初我们还不在意,直到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且不分男女老少之时,我们才重视了起来。可惜一切都晚了,我阻止不了此事发生,我愧对村里的百姓,愧对天下人啊!”

拉纳克越说越悲愤,内心愧疚不已,听得锦栖深感同受。

她微微挑眉,对于他口中的秘密产生了好奇,急于想知道真相:“那你们祖先发现的秘密是什么?这段时间村里的人又为何死的越来越多?”

“是一个关于魔族的秘密,比魔帝要复活之传说更深沉的秘密,我们村里的人之所以会越死越多,是因为……”拉纳克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胸口袭来一阵剧痛,不过几息便没了知觉。

锦栖瞧着两眼圆瞪,没有动弹的拉纳克惊得站了起来,赶紧走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把了他的脉动之后,急忙又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最后有些慌乱的扭头看向夜陵,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一丝颤抖:“没有气息,也没有脉动,至于死因我查不出,初步推断为是某种蛊毒。”

夜陵走过来,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不要紧张,别担心,他的死跟你无关,我们只需据实告诉他们。”

听了他之言后,她微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轻轻点头道:“嗯。”

锦栖走出客厅,拉纳萨母子见她走了出来,立马上前:“仙子……”

她悠悠开口:“你们随我进来看看吧。”

拉纳萨母子同时一愣,心里莫名升起不安的情绪,跟着锦栖进了大厅。

当他们进去之后,看见躺在椅上的拉纳克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抓住他体温尚存,却在逐渐流失的手。

赛邑慌张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右手颤抖的抚上他的脸:“克,这不是真的,你起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拉纳萨被这一幕震得失了神,过了许久才回神,起身转头看着锦栖问道:“仙子,这是怎么回事?”

锦栖据实告知他:“我也不清楚,我们说着说着,他突然就捂着胸口,样子看起来很难受,没过一会儿他就不动了……”

拉纳萨不敢相信事实,激动道:“不可能,你定然是在撒谎,我父亲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你不是仙子吗,你为什么不救他!”

锦栖内心感到惭愧,对他父亲的死有点惋惜:“我也想救,只是来不及了,在我察觉不对劲时,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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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村长的死因

拉纳萨此刻像个失去理智的孩子,对于他父亲的死受了极大的刺激,激动得红了双眼:“那你复活他啊!神仙不都是法力无边的吗?你为什么不立马复活他呀!”

赛邑刚从丈夫死亡的悲痛中渐渐抽出,发现儿子几乎崩溃到失去理智,她立即拉住儿子说道:“萨儿,你父亲的死和仙子无关,这都是命啊。”

拉纳萨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仍旧不愿相信事实,很是难为的唤了一声:“母亲……”

赛邑很理解儿子此时的心情,她不想他因此深陷下去,决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萨儿,有一件事本来我们想一直隐瞒下去,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拉纳萨自嘲的笑了笑:“什么事?母亲不要告诉我,父亲的死是因诅咒?”

赛邑点了下头:“也可以这么认为,你父亲的死确实与诅咒有关。”

拉纳萨忽地对父亲的死闪过一丝疑惑,缓缓静下来心来想听一听母亲的话:“是什么关系?”

赛邑站起来,很有耐心的说道:“萨儿可还记得你父亲在接任村长之时,与前村长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才出来?”

拉纳萨微愣,他记得那时他只有五岁,虽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却能清晰记得那天母亲的担忧,害怕父亲这一进去,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原因他们蒲螺村每任村长都会与交替者在屋里呆一天,接任的人有些能活着出来,有些却会永远的离开世上。

一旦接任成功,上一任村长就会离去死亡。

至于他们在屋里呆了一日,说了些什么做了哪些事,村里的人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一直以来,这都是一个攻不破的秘密,每任村长的嘴巴都很严,无一人肯泄露。

拉纳萨看着母亲极为认真严肃的表情,意识到母亲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记得,自然记得,这件事怕是一辈子也难以忘记。母亲今日问起,可是知晓什么?”

赛邑阖眸沉思了半刻,睁眼慈爱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道出了得知多年的秘密:“交替者与接替者之所以要在屋内呆一整天,是因每任村长在交替中都会服下一种蛊毒,若能承受下来便接替成功,如果拒绝就会死亡。这种毒虽不致命,却能控制人心,一旦说出秘密,蛊虫会立刻吞噬心脏。”

拉纳萨听得惊出一身冷汗,仿若能感受到父亲被种蛊那刻,还有遭受蛊毒反噬时,以及被蛊虫啃咬吞噬心脏之际的痛苦。

“这是魔族的控心蛊!”锦栖恍然一惊,很快的联想到了一切因果,一下子明白自己为何查不出拉纳克的死因,原来他中的是一种特殊的蛊毒。

此蛊毒会给人一种错觉,毒发后呈现无毒无征兆的状态,更会勾去人的魂魄,使之成为一桩悬案。

拉纳萨猛然惊回神,他虽不知何为控心蛊,却明白了所有事都跟魔族有关。

“母亲,你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

赛邑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回答了他的话:“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个秘密烂在我心里已经有十年了,今天终于可以痛快的说出来了。”

“那母亲你可知,村中的诅咒和魔族有什么干系?为什么最近村里会死那么多的人,父亲又为何诬陷可儿?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隐瞒何事?”

赛邑已然料到儿子会问这些问题,而今事已至此,她也未想过要带走这些秘密,给世人留下疑惑。

“村里没有诅咒,有的只是与魔族之间的交易,关于村里为何会死这么多人,母亲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父亲是想用胡可儿的死来掩盖一个秘密,一个与魔族有关的秘密……”

赛邑笑着说道,她想说的话还未说完之时,胸口突然传来痛楚,如有万千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脏,疼得她难受得紧捂住胸口,发出一声低吟:“啊……”

拉纳萨立马扶住母亲,惊慌关切的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赛邑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浅笑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萨儿,不要为母亲伤心,因为母亲十年前就该死了,若不是你父亲,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那时也是无意间听到丈夫与魔的对话,被发现后那个魔本想直接取走她的性命,若非拉纳克苦苦哀求,并发誓绝不会说出去,她当场便会没了命。

那个魔也许是顾念他们之间的协议,犹豫过后还是答应了,在亲眼看到她服下控心蛊后才离去。

拉纳萨刚刚经历了父亲的死,如今母亲又死在自己的怀里,任谁也无法承受这份连续失去亲人的痛苦。

“不,母亲!你不要死,不要丢下萨儿一人,只要你肯活过来,今后孩儿什么都听你的。母亲……”

许久后,拉纳萨依然沉浸在痛苦中。

锦栖微微一叹,无奈的劝道:“你节哀吧,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该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拉纳萨两眼无神,失魂落魄的说道:“父亲与母亲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们死了,你还有村民们啊,你可以想一下他们。”

“呵,他们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锦栖心知在这时是无论怎样也劝不了他,便只好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先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她拉着夜陵出了大厅,站在院中默然了一会儿才启口:“夜陵,你说蒲螺村人的死,会不会跟那颗魔神珠有关?”

夜陵答:“不说绝对,但有七层可能与此有关。”

锦栖想了想,又问:“那什么是魔神珠?”

“魔神珠,魔神珠是……”夜陵迟疑了片刻,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她,便道:“是一颗珠子,内含巨大的力量,等往后你就清楚了。”

“哦!”她把魔神珠和村民的死又联想到一起,总觉得哪儿不对,疑惑的目光看向夜陵接着再问:“既然只是一颗含有巨大力量的珠子,那村民们的死,又与之有什么关系?”

忽然间,她想到一个猜测,惊了自己一跳:“莫不是魔族在暗地里,瞒着三界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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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紫衣在密谋什么

夜陵浓浓的眉峰微扬,敛眸凝视着她思量了一刹:“我觉得,魔族因该尚不知情,可能是某些魔私下擅自的主张,否者也不会选这般偏远之处。”

锦栖换个思维一想,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因为以魔族的行事作风,不太可能把重大的事设在眼皮子外的地方,还无魔兵把守。

她往深处仔细想后,猛然惊了自己一下:“这该不会是紫衣私自在密谋什么吧?”

还有,紫衣和那个白衣仙子有什么约定?她与师父又是何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缠在锦栖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愁紧了眉头。

夜陵的食指轻点了下她的眉心,温润迷人的笑浮上了面,瞬时使那张刀削般精致的脸变得柔和了起来,如竹似玉一般吸引人的目光。

她顿时一愣,两眼迷离的望着夜陵,听着他那轻柔若微风拂过面颊的低醇之音:“无需想那么多,这些还不是你该忧心的时候。”

“哦。”她乍然感觉脸上一热,两颊浮现一抹嫣红,微乱的心忽地紧张了起来,很不自在的扭头转过身。

锦栖两手捂上自己发红的脸蛋,懊恼的垂着头,心道:我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总会出现反常?

一定是受前世赵凰的影响了!

不行,我要快点从尴尬中走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沉下心后抬头回身冲他一笑:“夜陵,我先到那边石桌坐一会儿。”

不等他点头,她立马飞奔而去,跑到石桌旁坐下,两手支撑在桌上,掌心托着脸发呆想事。

她思来想去,都未想到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拉纳萨从沉痛里走出。

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胡可儿出面,好好劝一劝拉纳萨,对他进行一次开导。

当她想得入神之际,突地觉察到有气息靠拢,抬首一瞧原来是大沙。

“你没有走?”锦栖出来后一直没看到过大沙的身影,她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

大沙有点懵的看着锦栖,摇了摇头道:“仙子都没走,我怎么敢先离开呢。之前是到后院去逛了逛,仙子会误以为我走了也正常。”

“呵。”锦栖僵硬一笑,窘迫的低头,左手揉了揉额头后对她说:“我们还有事,暂且还不离开你们村长家,你没事就先回家吧。”

大沙想了斯须,最终还是点首:“那好吧,仙子,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大沙临走之际,偏头看一眼站在那边的夜陵,眸光中带着一丝爱慕和不舍。

恰巧这一幕落尽了锦栖的眸底,她目送大沙离开后,起身走到夜陵的身前,那双美眸看了他了许久都未移开。

夜陵被她这么紧盯着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锦栖微怔,有点窘的笑了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任谁都会喜欢,我很理解刚刚大沙看你的眼神,就是想……想……”

夜陵突然打断了她迟迟说不出口的话:“你不理解。”

她挑眉:“我怎么就不理解了。”

他深深的直视着她,过了半刻才张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酸味:“因为,你不喜欢我。”

登时,她瞠目结舌,差点忍不住笑喷。

这一刻,她恍惚间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心里的感觉有些说不出,像是惊异而后微动,又似春风掠过,紧张又慌乱,对于他的话感到措手不及。

她心神一紧,双手握在一起,慌忙转身要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问她:“你要去哪儿?”

锦栖瞬间更尴尬了,知道避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干脆视若未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回身低着脑袋:“我想总不能让拉纳萨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沉浸太久,所以就想找个地方跟胡可儿商量一下,让她来开导拉纳萨。毕竟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定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在这里也可以。”他顿了片刻,又说:“你想到哪里?我陪你……”

那句如果你走远了,我会不放心的话被他咽了回去,久久都未说出口。

她思忖了半晌,改口道:“我忽然觉得就在这儿便行了,方便。”

锦栖朝右了两步,回头对他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到石桌那儿和胡可儿单独说,你不许跟过来。”

“可以。”他径直同意了,又叮嘱了她一句:“不过时间不早了,长话短说。”

“嗯,我知道了。”她来到石桌边坐下,拿出宠物袋打开。

一圈微光从袋中冒出,落在对面石凳上,幻成一个甜美的白衣少女。

胡可儿抬眼看去,问道:“仙子让我出来,是要离开了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锦栖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拉纳萨的父母,死了。”

“什么!”胡可儿大吃一惊,对这条消息十分震惊,缓了半刻才镇定下来:“伯父伯母,他们怎么会死了呢?”

锦栖说道:“他们是中了控心蛊,蛊毒发作后死亡。”

胡可儿不可置信,嘴唇微颤着问她:“是魔族的控心蛊?”

锦栖回答她:“嗯,是魔族的控心蛊。”

胡可儿眉头紧蹙,自言自语道:“他们,为何会中魔族的控心蛊?”

锦栖向她解释了遍大致的原因:“因为,蒲螺村没有诅咒,他们祖先为了活命而与魔族定下协议,每任村长必须服下控心蛊才能活命,拉纳萨的母亲却是个例外,她是意外发现了丈夫和魔见面,才被迫吞下控心蛊。”

胡可儿听后,似乎明白了伯父为何要诬陷她,急于要烧死她这件事。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布局,而她只是棋盘上一颗为隐瞒事情真相的棋子。

“仙子让我出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锦栖清楚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心里定然不会好受。又有谁能想到,自己最敬重的人会把她当成棋子,原本安慰自己的话却成了欺骗。

起初,她以为他们只是害怕,所有才会误会她,可到现在她才明白,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

真是可笑,亏她一直那么敬重他!

人死如灯灭,她也不想去计较没有意义的事。

胡可儿气过恼过以后,最后心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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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谁是奸细

“嗯。”锦栖点头之后,直言道:“拉纳萨现在沉浸在死去父母的痛苦中,我想你帮他走出悲痛。”

微风轻轻吹过,四周静得让人无法安心。

良久后,胡可儿都没有说话。

那一瞬,锦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觉得她可能不会答应。

直到一声鸟叫,打破了平静。

胡可儿认为于情于理上,她都应该帮他,便没有推辞:“也好,如此也算了却这一桩恩怨。”

她和胡可儿一同起身,朝大厅走去,走了一半的路后,她止步不前,挽住夜陵的胳膊:“还是你独自进去吧,我和他在外面等你。”

“好。”胡可儿走到大厅外望了一会儿,提步走上阶梯,推开厅门进去。

一进厅里,胡可儿就瞧见蹲在地上,紧抱着母亲的拉纳萨。

她缓步走过去,在他身后站了好会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换做以往,他早喜笑颜开的与自己聊了起来。

看来,父母的死对他的打击不小啊。

胡可儿微启口,唤出他的名字:“拉纳萨。”

拉纳萨目光微动,灰暗的眸子有了一点色彩,轻轻放下赛邑的尸体,站起来转身看着她:“可儿……”

他纵有千言万语,装了一肚子想对她说的话,却在这刻说不出一个字。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死,令他心灰意冷,没了最初的心思。

也许是再见时,内心的忧伤大于喜悦,一时间无语可言。

胡可儿说道:“我这次来,是来跟你告别的。”

拉纳萨眸光微颤,一想到将要与她永别,心里就怪难受,升起一抹强烈的不舍。

但意志力终归战胜了内心,略带淡漠的声音从他口中流出:“嗯,我知道,人生总有分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离开是必然的,可我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般快。”

胡可儿一直将他视为恩人,却和普通的恩人有些不同,因为在她心里,他是个特别的存在,就像从天上洒下的一抹阳光,温暖了她的心。

可是,就如他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之间的身份距离和种族跨越,注定没有结局,不可能成为永远不分开的朋友。

而今,她就要离去,有些伤人的话却不得不说出口。

“拉纳萨,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心悦我,但是我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拉纳萨为之一怔,心碎成一片,却强压制住伤心,露出淡淡的笑颜:“我明白,是我太痴心妄想了,我就是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切都跟你无关,这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用为我担心,大可安心离去。”

胡可儿心头微微泛疼,忍住泪水冷漠的说道:“如此甚好,在我离开之前,我希望看到以前那个拉纳萨,但愿你不要为了伯父伯母的死而消沉下去。”

“放心吧,我不会因此消沉,今后的我一定会活得更好。”

拉纳萨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丝喜悦,因为他知道她的话虽然冷漠伤人,其实心里还是关心他的。

胡可儿听了他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我不会忘……”更不会忘记你的,可儿。

胡可儿欣慰的看着他,问道:“那伯父和伯母你打算怎么办,是将他们先埋了,还是立即把事情公出于众。”

拉纳萨毫不犹豫的决定道:“蒲螺村之人已经不明不白的像个傻子一样活了那么多年,不能让他们继续这般活下去,过会儿我便会召集村里人,把这件事说出来。”

“那好,你还是叫上仙子与你一起,这样更有说服力,我就不便露面了。”

“嗯,可儿,麻烦你去跟仙子说一声。”

“好。”胡可儿出了客厅,来到锦栖他们面前。

锦栖见到她出来,立即问结果:“好了?”

“嗯,好了。他想把这件事告知村民,希望仙子可以帮忙。”

锦栖很爽快的答应了:“行。”

“那我还是先回到宠物袋里吧,等你们离开,出了蒲螺村后在放我出来。”

“嗯,也好。”锦栖拿出宠物袋打开,胡可儿很自主的化作一缕光,飞入宠物袋中。

她收好宠物袋,对夜陵说:“我们进去吧。”

他们走进大厅时,拉纳萨已将父母放在一起平躺着。

拉纳萨见她进来后,马上说:“先谢过仙子了。”

“不客气。”她盯着拉纳克和赛邑的尸体思索了半瞬,随后说:“你去召集村民,地点就在我们初见的地方,至于你父母的尸体我们会带到。”

“好,我立刻去召集村民。”

拉纳萨走出大厅之后,锦栖找夜陵又讨要了一个储藏袋,把他们夫妇二人的尸体收入袋中,火速去了昨日初来之地。

她一到地点,就当即把他们的尸体放在地上。

没过多久,村民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看见拉纳克夫妇两人的尸体开始议论纷纷。

等村民们到齐后,拉纳萨走出人群,站在他们的身前说道:“今日,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下面的人一听,立马开始起哄,各种猜测声不断。

有人问:“究竟是什么事?小萨,你快说啊!还有,你父母今早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有人说:“难道村长夫妇的死因和诅咒有关?”

……

“大家先安静,听我说。”

待村民们闭口之后,拉纳萨说道:“其实,我们村根本没有诅咒,虽然我不清楚那些人的死因,但我却知道和魔族有干系。”

“不管大家相不相信我说的话,这都是事实。你们也看见了,这里躺着的是我父母的尸体,你们的村长夫妻二人,他们是因中了魔族的控心蛊而不幸毒发身亡。”

众人闻言大惊,乱成一锅粥。

他们仿若没有主心骨一样彷徨失措,半信不疑的看向锦栖。

“仙子,这是真的吗?”

“仙子,如果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锦栖想了想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们搬离蒲螺村为好。”

她的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因为这是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突然间让他们离开,既不舍又不知该搬往何处。

这时,柳惜音倏然出现:“想走,你们还能往哪儿去。”

当锦栖看到柳惜音时,第一个反应是有奸细,我们被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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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突如其来的吻

第279章突如其来的吻返回首页意见反馈作家专区目录作品相关第一卷第一章:破茧重生第二章:灵泉洁身第三章:空间项链第四章:毒女归来第五章:火烧满门第六章:碎丹重修第七章:神仙学堂第八章:喜结好友第九章:练气一层第十章:你的名字第十一章:捡只灵狐第十二章:丑出大了第十三章:被罚抄书第十四章:努力修行第十五章:慢的原因第十六章:怒撕堂妹第十七章:败也胜也第十八章:师父太冷第十九章:智斗麒麟第二十章:狐计得逞第二十一章:上古天书第二十二章:谈论故事第二十三章:谈论故事第二十四章:以牙还牙第二十五章:以牙还牙第二十六章:多多益善第二十七章:师父出门第二十八章:欲帮紫嫣第二十九章:撒娇耍赖第三十章:生死存亡第三十一章:生死存亡第三十二章:生死存亡第三十三章:生死存亡第三十四章:生死存亡第三十五章:生死存亡第三十六章:魔君渊黎第三十七章:魔君渊黎第三十八章:天界盛会第三十九章:怒对渊黎第四十章:醉意醉语第四十一章:珝芊气炸第四十二章:天帝怒火第四十三章:讨价还价第四十四章:事情结果第四十五章:故人之物第四十六章:偶遇司溟第四十七章:堂妹约战第四十八章:时光如水第四十九章:初成初别第五十章:是或不是第五十一章:依成习惯第五十二章:我的师父第五十三章:西极秘境第五十四章:迷雾丛林第五十五章:浮木渡河第五十六章:妖兽傀儡第五十七章:堂妹挑衅第五十八章:冒牌灵山第五十九章:身陷幻境第六十章:击退幻魔第六十一章:镜生异相第六十二章:同一个梦第一卷vip卷第六十三章:堂妹之怨第六十四章:疑是魔墓第六十五章:御箫飞行第六十六章:舍利被盗第六十七章:取佛手花第六十八章:炼化进阶第六十九章:紫衣护法第七十章:初遇情敌第七十一章:神奇疗伤第七十二章:偷听私话第七十三章:上仙的话第七十四章:达成协议第七十五章:救了珝芉第七十六章:半个朋友第七十七章:报复黑猫第七十八章:彼岸花之力第七十九章:坑蒙拐骗第八十章:使唤魔君第八十一章:普通傀儡第八十二章:抱住师父第八十三章:挑选法器第八十四章:返回昆仑第八十五章:学无止境第八十六章:试剑大赛第八十七章:试剑大赛第八十八章:九九归真第八十九章:秒杀对手第九十章:破水而出第九十一章:异常关系第九十二章:或输或赢第九十三章:输赢一争第九十四章:魔族奸细第九十五章:无话可说第九十六章:婉儿的恨第九十七章:渊黎戏弟第九十八章:魔气入体第九十九章:干扰心境第一百章:命里有劫第一百零一章:扭转局面第一百零二章:气爽对手第一百零三章:三百年后第一百零四章:偷看洗澡第一百零五章:夜游花灯第一百零六章:再遇婉儿第一百零七章:开始反击第一百零八章:受冤滋味第一百零九章:他要醒了第一百一十章:窥探天机第一百一十一章:西海寿宴第一百一十二章:珝芊二哥第一百一十三章:被掳魔界第一百一十四章:黑猫引路第一百一十五章:参观魔宫第一百一十六章:两难抉择第一百一十七章:躲避魔兵第一百一十八章:憋屈的猫第一百一十九章:放猫掉鱼第一百二十章:师父来了第一百二十一章:调侃被嗤第一百二十二章:神族天猫第一百二十三章:别样紫嫣第一百二十四章:情窍初开第一百二十五章:伤心花落第一百二十六章:天帝忧思第一百二十七章:外出游历第一百二十八章:男鬼缠身第一百二十九章:秋家小姐第一百三十章:男鬼现身第一百三十一章:后果自负第一百三十二章:盈盈醒来第一百三十三章:你亲我啊第一百三十四章:厉鬼杀意第一百三十五章:对战厉鬼第一百三十六章:轻松击退第一百三十七章:父女相拥第一百三十八章:热情答谢第一百三十九章:阴阳别离第一百四十章:流言伤人第一百四十一章:前往地府第一百四十二章:奈何桥头第一百四十三章:邪魅冥王第一百四十四章:前尘往事第一百四十五章:被推入河第一百四十六章:莫名亲近第一百四十七章:想再见他第一百四十八章:心想事成第一百四十九章:赵珏逼问第一百五十章:两生宿怨第一百五十一章:夜陵来迟第一百五十二章:赵凰生气第一百五十三章:疯狂公主第一百五十四章:另类皇兄第一百五十五章:决定反抗第一百五十六章:激怒赵玗第一百五十七章:砸爽了瓶第一百五十八章:计谋得逞第一百五十九章:六年过去第一百六十章:主动请缨第一百六十一章:幽兰恶语第一百六十二章:夜陵现身第一百六十三章:崖底度夜第一百六十四章:尴尬相处第一百六十五章:树里避雨第一百六十六章:林中睡觉第一百六十七章:终于离开第一百六十八章:前往林州第一百六十九章:赵玗遇劫第一百七十章:堕神印现第一百七十一章:完成任务第一百七十二章:祭天大典第一百七十三章:神像显灵第一百七十四章:搬入公主府第一百七十五章:城外郊游第一百七十六章:前世宿敌第一百七十七章:生来相克第一百七十八章:巧儿挑明第一百七十九章:冰凉的吻第一百八十章:疯狂到底第一百八十一章:选择和亲第一百八十二章:笑着离开第一百八十三章:夜陵来晚第一百八十四章:魂入冥界第一百八十五章:无法转生第一百八十六章:能看见她第一百八十七章:她被骗了第一百八十八章:奇怪老头第一百八十九章:你快说吧第一百九十章:时空穿梭第一百九十一章:破花而出第一百九十二章:拒绝融合第一百九十三章:赵凰投胎第一百九十四章:真的是你第一百九十五章:回到秋府第一百九十六章:离奇村镇第一百九十七章:反常小孩第一百九十八章:炼制飞船第一百九十九章:泼皮土地第二百章:海之深渊第二百零一章:深渊之城第二百零二章:鲛人食物第二百零三章:好难吃了第二百零四章:满袋灵果第二百零五章:它被嫌弃第二百零六章:委屈的猫第二百零七章:进入王宫第二百零八章:鲛人王子第二百零九章:王族姑侄第二百一十章:他有心病第二百一十一章:病因来源第二百一十二章:不想吃草第二百一十三章:可怜的猫第二百一十四章:猫要发威第二百一十五章:沐烟公主第二百一十六章:空谷在哪第二百一十七章:打包可好第二百一十八章:尽力讨好第二百一十九章:空谷之地第二百二十章:见到沐烟第二百二十一章:被关原因第二百二十二章:生杀影阵第二百二十三章:水系非兽第二百二十四章:蓝色冰凤第二百二十五章:契约新宠第二百二十六章:对战鲛兵第二百二十七章:水系法诀第二百二十八章:修习水诀第二百二十九章:冰之精华第二百三十章:凤栖梧桐第二百三十一章:冰凤气炸第二百三十二章:鲛族之王第二百三十三章:冰凤告状第二百三十四章:意外惊喜第二百三十五章:混沌火源第二百三十六章:回到鲛族第二百三十七章:黑猫回来第二百三十八章:苏煜来了第二百三十九章:鲛王有请第二百四十章:凤认错猫第二百四十一章:时空之灵第二百四十二章:觐见鲛王第二百四十三章:看不透他第二百四十四章:被困离宫第二百四十五章:狐狸吃醋第二百四十六章:酒不解愁第二百四十七章:失魂落魄第二百四十八章:仙尊之言第二百四十九章:龙凤成双第二百五十章:赵凰转世第二百五十一章:诡异梦境第二百五十二章:红衣女子第二百五十三章:鲛族秘事第二百五十四章:魔神到来第二百五十五章:前生初遇第二百五十六章:颜凉问话第二百五十七章:龙族请帖第二百五十八章:见小苏煜第二百五十九章:星儿作怪第二百六十章:一场交易第二百六十一章:抓紧师父的手第二百六十二章:爱过便不悔第二百六十三章:往事已成风第二百六十四章:重铸肉身第二百六十五章:纷纷来道别第二百六十六章:毒公子去向第二百六十七章:唐婉儿的阴谋第二百六十八章:被诅咒的村落第二百六十九章:假扮夫妻第二百七十章:反常的主角第二百七十一章:前往腐尸林第二百七十二章:猎魂者第二百七十三章:紫衣与紫嫣第二百七十四章:我要将她逼成魔第二百七十五章:蒲螺村的诅咒第二百七十六章:村长的死因第二百七十七章:紫衣在密谋什么第二百七十八章:谁是奸细第二百七十九章:突如其来的吻第二百八十章:一个都不留第二百八十一章:拉纳萨不是凡人第二百八十二章:不一样的琉璃国收回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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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一个都不留

小沙在要承认之前就做好了受村民们谴责的准备,所以在面对他们各种怒声时都没有反抗,一直低头不语。

有人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受迫而逼不得已,还是没有良心,宁可与魔作妖,也不愿踏踏实实做人。

如果是她有苦衷,他们还能谅解,可惜她什么也不说,任由他们七嘴八舌的数落自己。

直到过去很久,她依然不肯解释,看得站在人群中的大沙急的紧握着双手,十分担心妹妹的处境。

小沙为何要这般做,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谁比大沙更清楚了。

一切要从她与妹妹去山林里采菇,无意间闯入腐尸林说起。

她们因不小心撞见不该看的东西,致使生命受到了威胁,为了活命而苦苦哀求,最后被一位白衫仙女救下。

那些女魔碍于白衫仙女留下了她们的性命,没有当面为难她们。

后来,她们两姐妹被女魔盯上,用人命来胁迫她俩答应替她们通风办事。

可叹生命的微小柔弱,就像风中吹乱的小草,随时都可能会折断腰。她们也是为保全自身及家人的安全,而被逼无奈,不得不同意。

起初只是每个星期汇报一下村里的信息,到后面却要昧着良心帮她们害人性命。

为了活命,她们委曲求全,不得不听从魔女的命令,到了后悔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们准备收手,抵死不从的时候,锦栖他们出现了,不仅给她们带来一丝希望,还送了她们一剂致命的毒药。

因为她们姐妹俩同时看上了那个如竹似玉般的男人,她与妹妹不同的是,她更为理智,清楚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肖想,什么不该妄想。

而她妹妹心高气大,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从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得到的东西就去争取,绝不让它从指间流失。

所以,在她第一眼看上他时,就决心要得到他。

当她听到他已经有妻子时,内心嫉妒的要发狂,说什么也不愿去相信。

若非大沙阻拦,只怕她早就失去理智。

至那以后,小沙沉醉在自己营造的爱情幻想中,哪怕是他肯多看她一眼,她都会高兴的心花怒放。

在今早见过他之后,她就决定要除去锦栖这个绊脚石,便两次三番的通风报信,为的就是假借她们之手,除掉锦栖。

或许是她太高看自己了,那个魔女表面上答应帮她,实际上根本就不将此当一回事。

时至此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

她已经做了错事,害了太多的人命,不敢奢求可以多活几日。

只是这辈子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委实觉得可惜。

由于她什么都不说,村民们只好对她定罪。

大沙看着他们要把妹妹捆绑起来时,立马就站不住了,连忙走出来解释原委,跪下地请求他们宽恕。

蒲螺村的村民都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听了大沙的话虽然没有停止责怪她们,却不会继续追究此事。

只因说到底她们也是受害人,若不是为了活命,他们祖先也不会与魔达成协议。

因为村民们的宽宏大量,使她们得以赎罪,面上感到特别羞愧难当。

巴婆子和儿子与儿媳都不清楚她们两姐妹做的这些蠢事,在知道以后也觉得家门蒙羞,脸上十分难看。

可她们始终是自己的后代,若要她们为此赔命,她们还是会不舍。

好在大家都原谅了小沙大沙的过错,她们对此表示很是感激。

人生孰能无过,只要能知错就改,多做善事来弥补以往的过错,便不算晚。

小沙她们是奸细的事就此翻过,接下来大家开始讨论搬离蒲螺村,移居到别处之事。

经过一次商议后,众人一致请锦栖指一条去处。

锦栖想了会儿,指着西北方向说:“你们就移居至最近的县城外吧。”

她指的这个去处用意在那边人口众多,如果出现大量的人死亡,一定会引起官府注意。不像这里是孤乡僻壤,与世隔绝,就算全村被灭,也无外人知晓。

村民听了锦栖的话后,纷纷开始回家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锦栖和村民分开后,立即出了蒲螺村,打开宠物袋把胡可儿放了出来。

“你先走吧,我想暗中跟村民一起上路,等到了移居住之地后再离开。你回青丘后,记得替我向小狐狸问一声好。”

“行,好。”

锦栖与胡可儿分别后,就跟夜陵一起返回蒲螺村。

腐尸林里,杏桃将她所查探到的消息全部禀告紫衣,并问她下一步打算。

紫衣斟酌之后,眸底乍现杀意,连眼神都寒冷了几分:“一个都不留,绝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蒲螺村。”

“护法,这样会打乱计划,可能会影响到……”

“你无需担心,尽管放手去做,魔神珠已经恢复了八层,所需的精元都差不多了。”紫衣随后又嘱咐道:“还有,记得做的干净点,他不喜欢太多的杀戮,我可不想等他苏醒后责怪我。”

“是,遵命。”

……

胡可儿依依不舍的望着蒲螺村方向,与之前不同的是身边多出了一位素衫女子。

她名为娇娘,是胡可儿的贴身丫鬟,在锦栖他们离开后才现身。

娇娘此次出来,专门是为寻找胡可儿而来,她也是前几日才找到自家主子,若非主子暂时不愿离开,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昨日若不是锦栖及时出手,她已气得杀光这些狼心狗肺的凡人。

原本她对他们还有些好感,但经过这件事后,她变得极其讨厌这群愚昧无知的人类。

她看着主子恋恋不舍的模样,禁不住提醒道:“郡主,是时候该启程了。”

“嗯,走吧。”

胡可儿转身要离开之时,一直躲在某棵树后面偷看的拉纳萨走了出来,大声唤道:“可儿。”

她闻声回头看去,微微一惊:“拉纳萨。”

拉纳萨走到胡可儿面前,愣了片刻才说话:“可儿,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吗?”

胡可儿为之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而娇娘脸色沉下,很不乐意拉纳萨的出现,生怕主子一时心软,同意了他这无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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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拉纳萨不是凡人

在村民们忙着回家收拾行李时,拉纳萨见锦栖走得匆忙,心里就猜测到一些原因,便尾随跟了过去。

之后看见胡可儿被放了出来,他心头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杂念,即便是他极力压制,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露面了。

那一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顾着自己心底的念头,不想跟她分开,想要永远呆在她的身边,哪怕今后只能远远的看着,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也愿意。

所以,在他说出那句话时,眼睛里盛满了希冀的光芒。

而胡可儿心中纠结万分,既说不出拒绝的话,又不能同意他跟着。

其实,她内心很清楚,她给不了他希望,答应他是万万不可的。

不仅是因为她非人类,更重要的是她所回的家并非是普通的家,那是狐族妖类聚集的地方,如果带上他只会害了他。

她不想害了他,便只能拒绝他。

“拉纳萨,对不起,你不能……”跟着我。

胡可儿的话还未说完,一道黑光就从远方急速飞来,直接穿过拉纳萨的身体,在他胸膛上留下一个巴掌多大的窟窿。

眼前所发生之事来得太快,让胡可儿始料未及,惊得她瞪大了双眼:“拉纳萨……”

娇娘见情况不妙,立马拉住主子,焦急道:“郡主,应该是魔族在屠村,我们狐族不能卷进此事,必须马上离开!”

胡可儿眼看着拉纳萨在她面前倒下,一时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推开了娇娘:“不,我不走,要走你先走。”

她慌忙抓住拉纳萨的手,紧张的盯着他胸口那个冒着黑气的窟窿,担忧的问道:“拉纳萨,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拉纳萨反手握住她的手,浅笑着说道:“可儿,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胡可儿悲伤的摇着头,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脸上安详的笑意依旧没有褪去,只是握住她的左手无力的松开,划落在地面。

她慌乱的握紧他的肩膀摇了摇,接着又捧住他的脸,手指微微有些**道:“拉纳萨!你不要死,你不是想跟我一起走吗,只要你站起来,我就答应带一同离开……”

娇娘急忙将她拉起来,劝道:“郡主,他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你不是说王子已回去了吗,那么我们现在要赶快返回青丘,不然就来不及了。”

胡可儿听了娇娘之言,才渐渐恢复神气:“对,如果我没有回去,父亲一定不会站在煦哥哥这边。”

顿时,娇娘眉开眼笑,跟着又说:“没错,所以我们务必即刻赶回青丘,不可在外过多耽搁,否者一切就功亏于篑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

胡可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拉纳萨,眼里写满了不舍。

娇娘为了杜绝主子临时反悔,改变主意,便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化作两抹光影离开,转眼消失在蒲螺村外的这片树林中。

锦栖和夜陵返回村子时,瞧着满地的尸体愣了愣。

她不过是出了一趟村,没想到回来之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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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不是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的村民,而是遍地的死尸。

锦栖蹲下身,检查了下几具尸体,发现他们的胸口同一个位置处,都有个飘着黑烟的窟窿,像是被烧过后留下的洞,一只手刚好可以从中穿过。

“回来晚了,他们因该是被魔灭族了,我们再到那边去看看吧。”

他们一路往下走,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巴婆子家门口,看见她和儿子及儿媳手拎着包袱,侧卧在院中。

锦栖走进她家,到屋门口处看见了大沙与小沙的尸体,她蹲身去探了一下二人的鼻息,发现大沙还有一息尚存,便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

大沙的眼皮掀开了一条缝,将锦栖的身影映入眸中,虚弱无力的微张口唤道:“仙子……”

锦栖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若不是我让你们搬离蒲螺村,她们也不会急着杀了你们。”

大沙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事,就算没有今日,迟早有一天我们村也会重复今天的结局,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锦栖轻蹙眉,眼底闪过疑惑:“那些女魔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村中人死亡的原因是不是跟一颗珠子有关?”

大沙的眼皮像在打架一样,忍不住要阖上,却强撑着不闭眼,只因想回答她的话:“……”

可惜事与愿违,她想说却说不出口了,一下子永远的闭上了眼。

锦栖起身走出院子,抬头看着夜陵说道:“我们走吧。”

等他们离开以后,女魔们现身了,杏桃眼前整齐的站着十二位统一穿着打扮的魔女,她向她们吩咐道:“遵照护法的意思,挖个深坑把他们全部埋了吧。”

十二位魔女异口同声道:“是。”

锦栖和夜陵来到蒲螺村外,她盯着地上拉纳萨的尸体轻声叹气,喃喃自语:“早该料到,还是晚了一步。”

之前与村民分开后,她就察觉了拉纳萨一直尾随在后面,只是没有拆穿罢了,为的就是再给他们一次单独见面告别的机会。

奈何宿命如此,他终究没有因此逃脱死亡的安排。

锦栖的视线定格在他胸口处,觉得他身上这个窟窿,似乎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好像要大一点,伤口残留的魔气纯度要高一些。

她连忙伸手去把脉,他虽然已无脉动,但身体温度尚存,不像其他尸体很快就冰冷了。

紧接着,她又用神识探入他的体内,发现魂魄还在,只是魂态呈现的是一条龙的形状。

一个凡人的体内怎么可能是龙魂?

还有,看拉纳萨那样子估计不知情。

她好奇的窃取了他的记忆,却翻来覆去都是只有生活在蒲螺村的记忆,根本没有关于龙的记忆。

夜陵见她一脸惊讶的模样,便走近问她:“怎么了?”

锦栖抬头望着夜陵,回答道:“拉纳萨他,他不是凡人。准确的来说,原主应该是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只不过是寄身在这幅躯壳里的龙魂。奇怪的是他没有原来的记忆,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落到寄居凡人肉身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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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不一样的琉璃国

“……”

她站起来,冲他嘿嘿一笑:“夜陵,你有没有能够长期保存龙魂不散的容器?”

夜陵微挑眉:“你想做什么?”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样忽闪忽闪,似有魔力般勾动人心。

“我不想做什么,这具尸体虽然体温尚存,但已经死透气了,龙魂看起来还挺虚弱,在里面呆过久可能会消散,所以我就想把他收了,路上顺便研究研究。”

“……”

“哎呀,到底有没有嘛,你倒是说说话啊。”她极为热情殷切的攥住他的手臂甩了甩,说话的语气颇有撒娇的味道。

微风徐来,幽幽的女子体香散发而出,扑入了他的鼻尖,闻之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那软软娇柔的声音若暖风飘进他的耳中,吹乱了他平静的心湖。

他眸色微动,不太适应这样的她,有点儿不自在的挪开她的手:“锦乾坤囊袋里有一个玉魄瓶,它可以温养魂魄,使之不散。”

锦栖连忙取下锦乾坤囊袋打开翻了翻,看到了一个通体雪白剔透的玉瓶,顿时眼前一亮:“我找到了。”

她欣喜的从中将玉魄瓶抓了出来,直接递给夜陵:“你来。”

夜陵握住玉魄瓶,把龙魂收入瓶内后,锦栖径直拿了回来:“走吧。”

锦栖把玉魄瓶塞进袋中,顺手取出飞船,找了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下,将它扔在地面上,飞船迅速地变大了。

她转头望着夜陵,嫣然笑起:“天色不早了,今晚就住这里。我们连夜赶路,把飞行速度调到最快,等天亮以后,应该就差不多到离这儿最近的国都了。”

锦栖回头上了飞船,直奔到第二层那间屋子里,一头倒在了床上。

入夜以后,月光洒落船上,锦栖出了屋,看见夜陵站在前面的观望台,便快步走了过去,抬头看着天上悬挂的那轮明月。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好久都没见到过这么大,这么美的月亮了。”

夜陵抬眼瞄了一眼圆月:“嗯,今夜的月色的确不错。”

时间渐渐的流失,他们俩静静的站在观望台赏月,没有再交流过一句话。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寒气,吹起了裹在她身上那袭单薄的轻纱。

蓦然,他们在同一时间转身,十分默契的对上了彼此的眼睛。

锦栖瞳孔微缩,心里闪过异样,慌忙的扭身往前走了好几步,背对着他说道:“我先回屋了,明天见。”

第二天,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大地。

此时,他们已抵达琉璃国都城外,当飞船降落在无人来往的地方后,她原地不动的将船收入手中,放进了锦乾坤囊袋中,与夜陵直朝城门走去。

进入城门以后,入眼的是繁华的城市建筑物,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此地人的容貌和东方的面孔大不相同,就连穿着打扮也不一样,路上所见的行人基本上都是金发碧眼,头发微卷。

而她和夜陵无疑成了其中的异类,每走一步就几个人回头瞄他们一眼,目光里皆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

从这条街头走到那条街尾,一路上都听到很多说话声,但是没有一句话能听懂。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地域差异,种族不同,语言不同,自然言语不能相通。

锦栖看见前方有块很大的石头,如同装饰一般摆放在路的中间,便立马拉着夜陵到石头上坐下,一脸愁闷的说道:“夜陵,我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他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眸子轻轻垂下,看着她发愁的模样,不禁轻挑了下眉峰:“来都来了,后悔也没有办法。”

“哦……”她轻吐了一口气,转眼换上笑颜,拉起他说:“走,我们到那边再逛逛。”

她手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看,却没发现任何新鲜的事物。

就在她越来越没劲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话声:“喂,姑娘,等一等!”

锦栖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年龄大概二十五岁左右。他容貌生的不错,五官比较立体,浓眉大眼,眸色为幽绿,留有一头微卷的亚麻金色头发。

他正热情的向她招手,那张微笑的俊颜给人一种独有的亲和力。

她没有因此走过去,只是远远的审视着这个人。

而那位男子忽地跑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姑娘,你好。”

锦栖微微一愣,急忙抽回手:“你是谁,唤我有事吗?”

“你好,我叫乔亚洛威,很高兴能认识你。”

锦栖汗颜,郁闷的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嘿嘿,你好。”

“姑娘是第一次来琉璃国吧,需不需要我为你带路?我们这儿可是整个国中最繁闹的城市,一定不比你们东方的京都差。”

“呃,呵呵……多谢你了,我看还是不用麻烦你了吧。”

“没事没事,我乐意之至。”

锦栖无语了,忽然想到珝芊说过的话,便问:“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热情?”

乔亚洛威回答道:“也不全是,我是因为从小崇拜东方文化,学了很多你们那边的知识,所以特别欢迎东方人。”

“哦,是这样啊,难怪你东方话说得那么标准。”

乔亚洛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谬赞了,算还行吧。”

锦栖不由觉得这个人有点有趣,索性答应了他的好意:“既然你这么热情,那就劳烦你了,我想去看最新鲜的场面。”

“行,没问题。”乔亚洛威随即又热忱的展开手臂:“来,我们先拥抱一个。”

锦栖被他这开放的举动惊得后退了一步,而夜陵面色不太好看,沉的寒人,很自主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乔亚洛威这么一抱下去,直接抱住了夜陵,等他反应过来时,尴尬的收回手,不敢直视夜陵的眼睛。

锦栖见状速即说:“走,我们走吧。”

乔亚洛威带他们来到一处擂台前,上面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东方女子,而她的旁边站有一个正在敲木鱼的光头和尚,身后则是两位婢女和十几名士兵。

锦栖好奇的看着台上这诡异的一幕,朝乔亚洛威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乔亚洛威答道:“上面那位美丽的女子是你们东方的公主,站在她身边的是个和尚,他为躲避公主便跑到我们琉璃国来了,而公主不远千里的追到了这里来。因为和尚不肯跟她回去,公主便要在此处招亲,目的就是为了要刺激和尚……”

锦栖恍然明了:“哦,是这样啊。”

乔亚洛威寓意深长的望着台上,问她:“这个场面是不是很新鲜啊?”

锦栖假笑着点头:“确实,是挺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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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公主与和尚

温暖的阳光下,是繁华的城市。

十里长街上,热闹非凡,行人熙熙攘攘。

擂台之上,一位华服女子雍容高贵,貌美如花,端坐在檀木椅上。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清俊的光头和尚,他双眼微阖,垂着头,穿了一身木兰色袈裟,十分虔诚的敲着木鱼。

没过多久,许多路人纷至沓来,围堵在擂台之下,好奇的观望着台上那一幕。

蓦地,女子从椅上站起,悠悠看向自己身边的和尚,眼里流露着浓烈的爱意,轻启红唇道:“净无,你若再不答应与我走,我便在此招亲。”

净无手上动作一顿,木鱼声戛然而止,无奈的闭上眼睑,微凉清冽如水的声音从口中缓缓流出:“公主,你这又是何必。”

女子的表情有些失控,非常不悦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在你面前没有公主,只有李玥。”

“……”他沉默不语。

她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令自己爱慕到丧失尊严的面孔,温柔细语的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唤我的小名玥儿。”

“长宁公主永远是大唐的长宁公主,而贫僧只是一介布衣和尚,公主还是请回吧,往后不要再来打扰贫僧清修。”他的话里透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到没有一丝人情味。

她闻话气急:“净无,你……”

这时,和尚睁开了眼,扭头看着李玥,双手合十道:“施主,保重。”

李玥眼见他无情的转身离开,气得她紧握起双手,向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木环,把绣球给本公主拿来!”

木环一怔:“公主……”

李玥再次命令道:“拿来!”

木环急忙劝她:“公主,你的婚姻岂可儿戏,万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而……”

李玥极其威厉的怒道:“本宫的话你没听懂吗?拿来!”

木环有心无力,犹犹豫豫的将绣球双手奉上,放到了她的掌心。

李玥抓紧绣球往左翻转,移至胸口前,另一只手则同时握住了绣球。

而那双美丽的杏目注视着和尚离去的背影,她抱绣球的力度也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之后,她淡扫了一遍台下之人,最终视线锁定在乔亚洛威与夜陵二位身上。

随后,她移动眸光,不舍的瞧着他已远去的身影,最终缓缓阖上双目,对自己狠下心,举起绣球往外抛去。

李玥张开眼,瞥见那个红色的金丝银铃绣球抛落擂台下,直接飞到了夜陵的胸口。他顺手接住绣球,偏头看着身畔的锦栖,见她面色微微沉下,不太高兴的掉头走人。

夜陵见状赶快把绣球塞到乔亚洛威的怀里,转身就朝锦栖走的方向跟去。

乔亚洛威垂头瞧着手中的绣球,哭笑不得,扭头看见他们已走远,连忙扔掉绣球,急匆匆的追了过去的。

站在擂台上的李玥揪着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

想她堂堂一个公主,令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不到自己所爱之人。

而今天,连陌生人也给她气受,一个推让绣球,一个径直将绣球丢到了地上。

若不是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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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扔掉绣球的人是谁,早就气得当场发飙了。

木环也觉得这幕很尴尬,清楚公主此刻心里有多冒火,但还是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身侧问道:“公主,你还要继续抛绣球吗?”

李玥凌厉的目光扫向木环,令她不由的身子一抖,有些害怕的把头垂得更低了点:“公主,公主……你还要接着抛绣球吗?如果还要抛的话,奴婢这就去将绣球拾回来。”

“不了。”她收回视线,轻甩衣袖:“回驿站。”

木环眼见公主走了,立刻向后面的丫鬟士兵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匆忙的跟在李玥身后而去。

夜陵和锦栖快步走在人群中,他见她脸色不好,越走越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便问她:“你怎么了?为何要走的这般急。”

锦栖转头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喜欢,我乐意,想多逛一会儿街不行吗。”

“行,你想怎样就怎样。”

夜陵随她走了几条街后,四周的行人开始越来越少,整条宽敞的街道看起来尤为冷清。

他们已经越走越偏远,再这样走下去,可能到天黑差不多就要出城了。

夜陵微挑了挑眉,不禁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随口回答:“不知道。”

“……”

乔亚洛威一路追着他们跑了好多条街,可不知为何,不论跑多快都追不上他们。

现在的他,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几乎快没有力气再坚持跑下去。

“喂,你们慢点,等一等我!”

锦栖听见高喊的话声,反射性的顿足,扭头一看,是累得半死不活的乔亚洛威,他正弓着身子,单手叉腰,大声喘气。

难怪她一直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这一瞧才发觉到自己已走了很远的路,而乔亚洛威也追着他们跑了很多条街。

乔亚洛威见锦栖停下来了,赶紧起步跑了过去。

等他跑到以后,锦栖张口问:“你为何还跟着我们,不嫌累吗?”

乔亚洛威双手插在腰上,摇了下头:“还好,我不是说要给你们带路吗,怎么能自行离开。”

锦栖淡漠的说道:“我们现在不需要人带路,你不用在跟着我们,可以先离开了。”

乔亚洛威面不改色,特别热心道:“那怎么能行呢,你们初次来琉璃国,人生地不熟,要是不小心被人坑骗了,多不好啊。”

锦栖满脸黑线,无语的笑道:“呵呵,你人真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你还是乖乖回家吧,你母亲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乔亚洛威闻言脸色暗下,眸中划过一抹哀伤,锦栖立马改口道:“不对,是你娘子还等着你回家吃饭。”

乔亚洛威听了她的话,脸色非但没变好,反而更暗更黑了。

这下锦栖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呀,因为一般凡尘中的男子,像他这般年龄早已成婚生子。

“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锦栖说完话立即挽着夜陵的胳膊走了,而乔亚洛威依旧穷追不舍的跟在后面。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随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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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唐婉儿当上国师

女儿国内,国师府上,水榭楼台中,有两名女子站在里面。

一位是许久不见的唐婉儿,她今儿个一身素衫,道骨仙风,却掩盖不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娇艳。

而另一个则是唐婉儿的手下,她穿着黑灰麻布长衣,五官英气秀美,小麦色的皮肤,一头不长不短的乌发全部扎起成马尾辫,看着清爽利落又不失女子美观。

映秀微抬眼,看着自己身前的唐婉儿:“城中闹鬼之事已渐渐平息,如国师所料,大多百姓已开始信任你的能力。”

“如此甚好。”唐婉儿满意的扬唇微笑。

“以前那些大臣都极度不满你,而今也来纷纷巴结,相信用不了多久,国师就可以赢得所有人心。”

“嗯,时间已差不多,人也应该来齐了,是时候露面了。”唐婉儿转身朝前院走去,而映秀没有跟去,立即去办自己分内之事。

唐婉儿初来上任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都不看好她,认为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不仅没有资格当这女人国的国师,还质疑她的能力。若非女皇坚持用她,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稳脚步。

在她成为国师后,所有人依旧排斥她,而她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比国中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担任国师一职。

而今,看到现在的成果,她欣慰的笑了,不负她这些日来苦心策划。

今天是她入住新府以后,摆酒设宴贺喜的日子,她所请之人不论身份大小,更有四桌人是身份普通的平民百姓。

唐婉儿一入席,瞬间成了整个酒宴的主角,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彩,在场没有一人可以与之并肩,夺走属于她的光芒。

众人纷纷向她道喜,敬酒干杯,忙碌了很久之后,她才有时间歇下来。

入夜以后,明月高挂,唐婉儿立于亭台之上,瞧着波光粼粼,像一面镜子样倒映着月色的湖面。

良久,她的眸光微动,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唐锦栖,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

过了不到半柱香,映秀现身,来的有些匆忙,径直作揖道:“国师,大事不好。”

唐婉儿目光一怔,半阖上眸,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什么事?”

映秀禀报道:“今夜属下路过蒲柳街,发现方小巧正领着一群野鬼准备吸食附近人的精气,若不是属下及时阻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唐婉儿闻言微怒:“岂有此理!你去告诉她,若再有下次,就滚出女人国!”

“是。”

今夜,锦栖他们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刚好这家客栈还有3间空房,分别在不同的楼层。

锦栖先选了第三楼靠左的那间客房,随后夜陵选了第二层靠右的那间客房,最后第一楼靠中间仅剩的那一间房自然就归乔亚洛威所住。

这天夜里过得特别漫长,因为琉璃国的晚间有宵禁,除了幽幽的风声,再无其它的声音,四周静的让人感到惶惶不安。

第二天清晨,微雨朦胧,李玥很早就起床梳洗打扮好了,离开驿站去了万国寺。

某间禅房内,一个清俊的和尚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禅房之外,李玥站在门口,她今天退去了昔日华丽的打扮,衣着淡雅清新,面容未上胭脂水粉,头上绾了个简单的髻,手上握着一把画着荷花的伞,静静的站了许久都未离开。

中午时,禅房的门才被打开,净无不声不响的从她身旁走过,中途没有一丝停留,仿若面前的她是毫不相干的人,犹如空气一般不存在。

李玥她虽然很生气,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她一直站在原地等他,直到他回来了也依旧没有理她。

在她追去时,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外,她不甘的推了推门,发现门已被反锁了。

“净无,你当真这般不愿见到我。”

过了许久,禅房里才传来话声:“施主,回去吧,不要再来了。不论今生还是来世,我们都没有缘分。我早已遁入空门,皈依我佛,此生了无牵挂,只愿一心修佛。”

李玥听过,悲凉一笑:“呵呵呵呵呵呵……是嘛我今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此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回不去了。昨夜我收到了父皇命人送了的信,他要我留下来和亲。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所以就答应了。”

她抬手拭去眼角滑下的泪滴,翩然转身离开之际,盘坐在铺垫上念经的净无微怔,那串佛珠倏地从他手里划落,掉在地上断开,许多颗饱满圆润的佛珠瞬间散开,从四面八方滚去。

他缓缓张开眼,起身走至门口,轻轻推开了房门,注视着已远去的倩影,无声的叹息。

李玥回到驿站后,等到第二天都没见到净无来,心里微微泛起苦涩。

木环看着主子悲凉的背影,不禁替她担忧了起来,起步走到她身侧:“公主,你真的要和亲吗?”

李玥答道:“和亲,当然要和亲,我还能拒绝吗……”

“可琉璃国王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本宫知道,本宫自有对策。那纸书信只写了联姻,并没有明确注明联姻对象是谁,所以在这件事上,还有选择权的转机。”

半个时辰后,她坐上马车入了王宫。

大殿之中,一位穿着王袍的中年大叔坐在宝座上,俯视着台下的大臣。

一声“大唐长宁公主到”响起后,身穿公主冠服的李玥慢步走进大殿,向国王行了一个唐国之礼:“大唐长宁见过琉璃国王。”

国王笑道:“公主,免礼。”

李玥温婉有礼的站直身体说道:“谢国王。”

国王审视着台下的的李玥,脸上的笑意温和了一些:“昨日唐皇派来使者送来一纸书信,有意与吾国联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李玥直截了当的回答道:“长宁遵吾皇之意,愿和琉璃国结成百年之好。昨日长宁偶遇二王子,对他深有好感,心生爱慕之情,还望国王能成全长宁,可以与二王子共结连理。”

她的话说到一半之时,就察觉到了琉璃国王的脸色变化,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最后跪在地上,恳求他能同意,更表明了她的意志有多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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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朝堂上,鸦雀无声,安静无比,静得让人直想冒冷汗。

在场的大臣们微垂着头,眼睛时不时的向李玥瞄去,心里像是有一根弦般紧绷着,生怕一不留神就断了。

而国王的抉择就是他们心中的那根弦,他们之所以担心是怕长宁公主的话会触怒王,一切皆因唐皇这次派公主和亲,意在两国交好,虽没明面上点名想要公主嫁与谁,但世人都知道公主和亲的对象,正是琉璃国现任国王乔亚厉。

如若公主想换和亲对象,也非难事,但不能这样明面上说出来,必须是国王无意,自愿将她赐婚与别人成亲。

而今被她这么简单爽快一说,气氛就变得很尴尬了,让国王情何以堪。

不说大臣们替她担忧,就连她身边的使者都很为此焦急。

尽管如此,李玥仍然面不改色,丝毫不后悔刚才说出的那些话。

国王坐在宝座上,凝视着台下的李玥,看了许久也未发话,瞬间让整个朝堂的气氛变得更加异常寒冷。

就在大家都以为国王是生气了之时,他忽地畅怀一笑:“公主真是个爽直之人,正好吾王儿尚未成亲,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能被公主看中,实乃他之幸。原先本王还想撮合公主与吾王儿,既然公主愿意,那这件事便这么定了。”

国王的话一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们觉得国王不会答应,毕竟一国之王的面子很重要,当在他笑着同意之后,他们不由的开始反思自己。

他们的国王可是出了名的贤明,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些小事而动怒,误了两国的邦交。

唐国使者听了他的话微怔,试问古往今来有多少君主不爱面子,而这位琉璃国王偏偏是个例外。

李玥听见国王答应,自然是内心欢喜,她起初就不敢笃定琉璃国王会同意,未曾想他会这般爽朗的答应,倒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这一刻,她突然对这位国王另眼相待,信了以前手下收集来的信息。

“长宁,谢过琉璃国王。”

李玥回到驿站之后,不知为何心绪很缭乱,有些坐不住,便出门游逛,走着走着就到了万国寺。

她抬首望着寺庙,身体不受控般抬脚进入寺中,走在佛殿外晃悠,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这时,一个小和尚走来:“施主,你这次来,可是要找净无师叔。”

李玥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来随便走走看看罢了。”

她说话后转身往他处走去,小和尚则一脸懵逼的摸了摸后脑勺,立即朝后院而去。

后院中,净无望着一帘瀑布,陷入了沉思。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高山流水,花草树木。

小和尚走到净无的身后,好奇的问道:“师叔,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净无回答道:“我在看花看草看树木看山川流水,我在想一些事,一个人……”

小和尚听得一头雾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而说:“师叔,那位女子又来了,她在前院漫无目的走着,看样子好像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净无面色无波,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瀑布:“嗯。”

小和尚走至他身侧,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有点纳闷。

现在他人虽小,却清楚那位漂亮姐姐喜欢师叔,而师叔平常表面上看起来很不在乎,其实内心还是挺在意的,就是不知他为何不愿见她,还总摆出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若是师叔真喜欢她,还俗便是,为什么非要如此,既辜负了美人的一片心,也负了自己的心?

当然这都是小和尚自己心里的想法,真正的事实他就不清楚了。

“师叔,难道你就不出去看看她吗?”

“不了,随她去吧。”

小和尚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也没有多问,很识趣的离开了。

李玥走到一片花丛中,瞧着那些盛开的花儿,不禁扬唇一笑,想起了很多年前,她与他初见的时候。

在十年前,那时的她才七岁,随皇祖母去相国寺庙上香,一人在寺庙中玩耍时,无意间遇上只有九岁的净无。

她瞧他年纪小小就已出家,便心生了好奇,又见他相貌清秀,长大了一定是个美男子,可惜他是个和尚,实在是令人惋惜。

从小到大她很乖巧懂事,那是她第一次随心任性,主动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论他怎样要避开,她都不让。

他微微蹙起眉头,很不解的看着她:“施主,你为何要挡住贫僧的去路?”

她想了想答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这样。”

“……”他松开眉头,转身走了,独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莫名有些失落。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会成为她一生都逃不开的劫。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合眼,心里说不出的喜欢。直到长到以后,那份喜欢变了质,变成了深深的喜欢,有了想要得到他的欲望。

也许,儿时的她,就不该与皇祖母去相国寺,那样便不会遇上他,更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她依然高高在上的公主,不会为了一份被世人视为禁忌的爱而苦苦挣扎,求不得又放不下。

那一次相遇,仿佛是隔了许多千年,终于找了自己遗失很久的重要东西。

那一眼相望,仿若静止了时光,只想牵走他的手到永远。

那一声微笑,融化了她的心,那一句温柔细语,萌动了她的心,令她从此飞蛾扑火,不顾世人闲言碎语,哪怕是万劫不复也无悔。

后院中,净无收起目光,折身之际,方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向方丈行了下礼:“方丈……”

方丈亲和的问道:“净无,这两日你一直站在这里,望着瀑布,心中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事?”

他未想过要对方丈隐瞒,实话实说道:“确实有,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解决心中的困惑。”

方丈轻声喟叹:“净无啊,你的尘缘尚未了。心静而身凝,心不静则思动,思动则意不坚,意不坚则行不达,行不达则尽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方丈摆了摆头,扭头离去。

净无思绪飘远,悠悠念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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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女人国与蓝羽国

时间若流水逝去,李玥不知道自个儿在这里站了有多久,从白天到夜晚,她的心如朦胧月色般迷茫,对未来的路充满了排斥,不想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很想永远这么随心任性下去。

当第二天的阳光划破长空时,她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一夜。

李玥微阖眼睑,目光一直聚焦在日夜思念的地方,缓步向前踏出一步后,她心中暗自做下决定。

待她离开之后,小和尚来到禅房外,推开门走进里面,入眼的正在打坐念经的净无,他心里有点犹豫不决,又想说又不想说。

就在此刻,净无忽然开口了:“她……是走了吗?”

小和尚微愣,连忙回答道:“是,师叔,那位女施主已离开了。”

“嗯。”他没有再说话,继续潜心念经修佛。

小和尚见此摸了摸后脑勺,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欺欺人,既放不下那名女子,又不肯见她。

两天后,客栈中,锦栖坐在窗边发愣。

这几日她想了各种法子都无法甩掉乔亚洛威,她总感觉他接近他们是带有目的,可经过几天的观察,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动机。

于是,今日她直接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锦栖把他叫到客房里,态度有点冷淡的问道:“说吧,你有什么需求?”

乔亚洛威微怔,很快的恢复了淡定:“既然,你都已看出来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接近你们我的确怀有目的,但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她微拧眉:“什么忙?”

乔亚洛威只犹豫了一瞬,眸光含着一丝忧伤说道:“不瞒锦栖姑娘,我是这琉璃国的国王之子。十几年前,原本我们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虽比不上普通家庭,却也胜过许多王室贵族。可就在某日,这样幸福的画面终究破灭……”

锦栖初来琉璃国,对此地的世事并不清楚,但经过这几日的了解,她知道琉璃国的国王仅有一位妻子,那就是他的王后葛拉荣。

传闻这位王后温柔美丽,深得国王喜爱,接连为其诞下两位王子,不幸的是在小王子刚满月时被人掳走,至今未归。

琉璃国王痛失挚爱,多年未娶,本以为这次唐朝公主和亲,琉璃国将会迎来新的王后,不曾想那位公主竟被赐婚于二王子。

锦栖不得不佩服这个琉璃王,世人在称赞他贤明的同时,还不忘夸他有多么的痴情。究竟他有多痴情,她就一无所知了。

前日,他们在逛街时,无意间看到许多人围在一堆看榜文,便凑上去瞧了一下。当时,她留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虽然只有短短半刻,却成功让她上了心。

就在那时,她断定这个人不简单,他们之间的相遇并非偶然,只是不知他的目的罢了,如今听他一说,她心里已然有数。

“所以,你想我帮你寻回亲人。”

乔亚洛威愣了下子,未料到他还没说完话,她就道出了自己所求的意图。

“没错,我确实想请你们帮我这个忙……”

锦栖反问道:“你们父子都无法做到的事,凭什么你认为我们可以?”

乔亚洛威从怀里拿出一条被装饰的很精美的流苏坠,那个晶莹剔透的坠子虽看起来奇形怪状,却不失美观,周身还散发着柔和的五色微光。

冥冥之中她似乎觉得它特别的亲切,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一缕无形的白色流光,禁不住伸手去触碰,登时五色之光大振,耀眼刺目。

她猛然一惊,略感疑惑的看着他:“这是?”

乔亚洛威答道:“我也不清楚这是何物,只知梦里有一位老者把它交给了我,说是如果某一天当我遇见能让它发光之人,那个就是我所等之人,她可以帮我达成心愿。”

她听之微感讶异,不由叹道:“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异之事!”

乔亚洛威刚要说话,还未开口之前锦栖抢先说:“你要我答应帮你,也并非难事,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一听大喜:“锦栖姑娘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迟。”

她闻言一笑,从他手中取走那条流苏坠:“放心吧,我也不会为难你,我只是看上了它,很是喜欢罢了。若你肯舍爱将它赠与我,我便说到做到,定不食言。”

乔亚洛威二话不说,想也不多想,立即欣喜点头道:“多谢锦栖姑娘。”

锦栖拿着这条流苏坠看了又看,过了片刻才将之收起:“咱们不过是互惠互利,谢字就不必了。我对周边的国家也不熟悉,你只需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便可。”

“行。”乔亚洛威想了想,理了理思绪说道:“离我们琉璃国最近的除了乌桑国,就是女人国和蓝羽国,女人国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全国上下属女人最多,行女子政权,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人帝国,她们那的男人基本上都是从其他国家掳来的,除去一些身份较高贵的特殊者,剩下的则被视为最低等奴隶存在。”

锦栖听着他的话,不禁对这个女人国产生了几分兴趣:“男女为天地阴阳,本该平等,不分贵贱。不知这样的国家,是如何延续下去的?”

乔亚洛威回答她:“女人国是世上特殊的存在,她们和蓝羽国早在几千年前就从东陆迁移过来,却从不邦交,双方对立到现在也没有化开持续了上千年的恩怨。”

“女人国的女人与其他种族不同,她们无需与男子阴阳交合便可以延续后代,只是所生的皆为女子。至于她们是如何怀孕生子,世人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除了那里的女人无人知晓……”

乔亚洛威认真的讲着,锦栖很耐心的听着,对女人国的了解也随之逐渐加深。

她还没等他说完,又开始问:“那蓝羽国呢?是不是和女人国一样,是男子政权?”

乔亚洛威说道:“没错,蓝羽国与女人国相反的是那里全是男人,所掳来的女人皆为他们传宗接代所用,若生的是男孩则留下,若生的是女孩则弃之杀之,而为他们生育后的女人也不会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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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前往女人国

锦栖听后心惊,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蓝羽国名字听着还不错,没想到那儿的男人这般残忍,假如你母后是被蓝羽国的男人掳走,那现在岂不是……”

乔亚洛威摆头,十分肯定道:“不会!没有为蓝羽国男人诞下子嗣的女人,通常会被充为奴隶,我相信我的母后还活着。”

“哦。”她想了会儿,忽然说:“听你口中之言,可见蓝羽国的男人有多憎恨女人,不巧的是我也是个女人,又如何能混进蓝羽国?”

他的面容略显惆怅,微微叹道:“假若我有能力,也不会请求你们帮忙。”

乔亚洛威语顿了须臾,接着又说:“女人国和蓝羽国不同其他种族,女人国的女人天生可以修炼魔法,不同的阶级拥有不同从程度的强大魔法。男人国的男人则天生拥有一对蓝翼,可以翱翔天空,修习羽族秘术,跟女人国的女人与之对抗。”

“他们的强大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抗衡的,而你却不同,我相信我梦里的那位老者,你一定能帮我达成心愿。”

锦栖笑道:“既然你这般信任我,我也会不负你所望,只是不知我该以何种身份jinru蓝羽国。”

乔亚洛威顿时欣喜若狂,连声诺诺:“这个锦栖姑娘大可放心,我自会安排。三日后,咱们城门见。”

“好。”她友好的点头微笑着,轻轻抬手握上他的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城门口不见不散。”

乔亚洛威向她告辞后,一人独自出了客栈。

锦栖站在窗口,等他离开不久之后,转身去了夜陵住的客房外,敲了好几下门都不见有回应,便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抬眼就见到他卧在椅榻上,面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将整张脸遮去了大半。

她静悄悄的来到他的身旁,动作轻缓的掀起了书,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倒映入了她的眼中。

看着他的睡颜,她禁不住勾嘴一笑,指尖轻点在他如玉光洁的脸上,最后轻抚了下他的眉峰,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之时,他登时睁开了眼,惊的她连忙抬起手,却被他一下子猛然握住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我先出了。”

锦栖折身之际,夜陵突然起身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摁在椅榻上。那双深邃迷人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令她紧张的羞红了脸。

她与他两唇之间仅有一个拳头多的间距,近的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乔亚洛威穿过人海茫茫的街道,步入人烟稀少的地方,离王宫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倏地,一个人影闪过,他徐徐抬眸望去,移步走进一条不宽不窄的胡同。

对面有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人走来,他面貌冷峻,五官硬朗帅气,倾身至乔亚洛威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话。

乔亚洛威闻后,微微蹙眉思索。

片刻后,呼冷特欲言又止,乔亚洛威启口微叹:“该来的终归避不了,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与其抗拒,不如欣然接受。”

呼冷特是个忠诚的人,从小和乔亚洛威一起长大,与他感情极好,即使自己天生性子冷漠,但对他却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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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有些愁眉的样子,呼冷特的心也跟着难受,毫不顾忌的说道:“二王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些年来你之所以未娶,不就是想找个心仪的女子成婚吗?而今却因为王命难违妥协,未免有点草率,何况那个长宁公主她……”

“好了,特。你的好意我都清楚,只是生在这王室中的子弟,又几个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乔亚洛威无奈的叹道,随后又说:“那位长宁公主再不济也是大唐的公主,以后莫要在背后议论她,否者让有心人听去还以为是我们琉璃国的不是。”

呼冷特微愣:“……”

他明白他的意思,从小到大都只有他最懂他,很多事情无需说出口,他也知道。

第二天,李玥收到了出使女人国的旨意,木环站在旁边偷瞄了几眼,因不识琉璃国文字而不清楚其中内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公主,琉璃国王忽然下旨,是在筹备你和二王子的婚礼了么?”

李玥合上圣旨,悠然说道:“这倒不是,不过是要本宫以琉璃国未来的二王子妃身份,出使一趟女人国。”

木环一听心惊:“女人国!听说那是一个以女人为尊的国家……琉璃国王让公主你出使,究竟意欲何为?”

李玥将圣旨放到桌上,悠闲的饮了一小口碧螺春:“不管他们想怎样,总之对本宫来说有意无害就行,”

木环又问:“这么说,公主是答应出使琉璃国了?”

李玥起身放下茶杯,嘴角勾一抹寓意深长的笑:“去,当然要去。如此好的机会,本宫怎么会错过呢。”

木环听得背脊微微发凉,心里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公主会干一件前所未有,超乎常人想象之事。

次日晚上,弦月当空,李玥静静的站在桥上,像是在等待某个人一样遥望着远方。

桥边两岸有一排杨柳树,长长的柳枝宛若女孩的青丝般垂下,随着微风袅袅飘动,

她从袖里拿出一枚血红的月牙玉佩,轻轻的抚摸着,像是在摩挲爱人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恋恋不舍的收起玉佩,折身回到房中,大声呼唤道:“木环!”

站在门外的宫女听到了公主的唤声,立马快步去转告木环。

木环得知后,匆忙的来到李玥的房中:“公主。”

李玥转身面对着木环,眼神极为坚定的对她说:“去,把他给本宫绑来。”

木环听之一愣,虽然心头清楚她指的是谁,但还是装糊涂道:“公主,公主要绑谁?”

李玥双手交握,心中泛起些许慌乱,不过又很快的镇定下来,咬牙道:“净无,去将净无禅师给本宫绑来。”

“公主,这样做,不妥吧。”木环试图劝解她不成,反而激起了李玥的脾气。

“怎么不妥了,本公主想要的人,谁敢阻拦!”李玥这一刻如同被魔鬼附身了一般,什么也不顾,神色威严的命令道:“本宫不想再重复,如果天亮前本公主见不到他,你就别回来了。”

木环见她神情庄严而不容有违抗之心,便只能歇了劝住的心思:“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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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掳个和尚回驿站

木环出了屋子后,直接走到院落外,向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微微福身行礼:“将军。”

那人长的英武挺拔,皮肤不白不黑,一双类似鹰眼般的眸子直视着她:“木环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

木环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将军,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莫要推辞。”

牧坝是个热心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忙都会帮,所以在答应之前还是先问她:“是何事?但说无妨。若能做到,绝不推却。”

木环一听,立马说道:“不瞒将军,公主有件事吩咐奴婢一定要办妥,可奴婢没有胜算,才想到劳烦将军帮忙。”

她语顿了会儿,俯身到他耳畔小声道:“公主想请净无禅师到此一叙。”

牧坝看多了自然了解公主的心思,知道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彻底死心,假若不能如她所愿,只怕她这一辈子也放不下。

罢了,就再帮她一回吧!

“木环姑娘,且安心等待,牧某定会把他请来与公主一叙。”

木环之所以想请他出马,是因为她不想过早暴露暗卫,而那些士兵与牧将军相比差的太远,就算能成功也会招来麻烦。

但牧将军不同,他的武功不凡,令人敬佩,可以悄无声息的行走在夜色中,不留痕迹的将人掳走。

所以,如果由他出手,她十分放心。

当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答应了,木环顿时内心一喜,连忙叮嘱道:“那奴婢就先谢过将军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还请你必在天亮之前将他带来。”

“牧某是在替公主办事,木环姑娘无需客气。”他转身背向着她,过了一忽儿见她还未走,才承诺道:“你大可放心,天亮以前我定会将他毫发无损的带来。”

木环刚走后不久,一个身着轻薄的乳白纱衣衫女子从树后走出来,她生的一张出水芙蓉的娇颜,拥有着令人羡慕的玲珑身姿,似在风中摇曳的柳枝,无不让人垂怜,心生爱慕。

这个女人不是谁,她是长宁公主的四大贴身宫女之一木棉。虽然,她没有高贵的出生,却有让人羡慕的容颜。

曾经,她用这张美颜迷倒过无数男子,唯独面对眼前人起不了任何作用,甚至他连正眼也没瞧过她一下。

她曾无数次想过,他究竟是无心还是心有所属,为何对她的百般讨好无动于衷。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结果。

木棉情不由己的伸手,要去抚摸那张使她神魂颠倒的脸,可当她要触碰到他的面颊时,他突然别过头避开,并提醒道:“木棉姑娘,请自重。”

她的手一顿,瞳孔微缩,禁不住失声一笑:“自重,是我自重的太久了,才让你看不到我的存在。”

木棉不退反进,似乎今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而他却不因此买账,用力握紧她的手腕:“木棉,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公主。身为她的贴身宫女,举动如此出格,成何体统!”

听着他冷漠的话声,她心如刀割,当他无情地甩开她的手腕时,她笑出了声:“呵呵呵呵……出格?哪里出格了?我又没当着外人的面出格。你不说,我不言,公主怎么可能知道。”

她走至他的身旁,扭身望着他:“我只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大家只会关注公主的举动,又有谁会在乎一个下人如何。”

牧坝的脸色冷了许多,快速折身后退了两步,极其严肃的说道:“你不在乎,我在乎。”

木棉猛然一怔,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些许伤感:“你在乎……”

牧坝没有再说话,在他要离开之时,木棉忽然唤住他:“牧将军,你不许去!那样只会害了公主。”

牧坝止步说道:“在其位,尽其责,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看着他飞快消失的背影,那一瞬间她的身体仿若失去了支撑,在要倒下去之际,有人突地现身扶住了她。

她抬头一瞧,吃惊不已:“木环姐!”

木环松开手,冷声一笑:“我不管你要折腾什么,只要不妨碍公主,我都不会过问。可若哪天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别怪我不顾姐妹之情。”

万国寺中,禅房内,净无盘坐在蒲团之上,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那本经书。

倏然,一道黑影从门前晃过。

净无放下经书,起身推开门,走出禅房后,看见小和尚抱着一盆花,满脸伤心欲绝。

他缓步走了过去,坐在小和尚的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安慰道:“小空,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可否说与师叔一听?”

小和尚擦干眼角的泪水,眼泪汪汪的望着净无:“师叔,我养的花谢了。”

净无闻言哭笑不得,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小空,花开花谢纯属自然现象,你不必为此感到伤怀,待到明年之时,它还会重新开放……”

经过他多言开导,小和尚渐渐从悲伤中走出,露出了开怀的笑脸,随后将手中的花盆递给净无:“师叔,它虽然谢了,但在明年再次盛开之时,依然是最美的花朵。今日多谢师叔一番言语,为表谢意,我想把这盆花送给你,希望师叔不要嫌弃才是。”

净无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去接花盆,只是温慈一笑,好似来自天上的佛陀,无需言语,也能让人不由的敬畏。

小和尚把花盆放到他脚边,站起身子对他说:“师叔,我先回房歇息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等小和尚离开后,净无将花盆端起,准备进屋时,躲在暗处的牧坝纵身跃下,用轻功飞至他的面前。

净无面色未变,对于他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惊讶,泰然自若的问道:“是她,让你来的吗?她……”

他的话还未问完,就感觉后脑一疼,瞬间昏倒在地上。

牧坝及时接住花盆,才使花盆免遭摔落,完整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他把花盆放进屋里后,盯着地上的净无叹道:“对不住了。”

牧坝将净无扛起,施展轻功飞出万国寺,一路直朝驿站而回。

木环徘徊在房外,等着牧坝的好消息,在见到他的身影后,心中大喜。

她没想到牧坝办事这么有效率,短短两个时辰内就把净无禅师给掳来了。要知道她们平时一来一回,中途不停歇也需要几个时辰。

木环喜露于面,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非常感激的瞧着他:“牧将军,辛苦你了。”

她向牧坝说了一句话之后,急忙回到房中,将这个好消息禀告李玥。

“公主,净无禅师此时就在屋外,你是现在见他,还是明日?亦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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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狐狸的化形之痛

青丘大地之上,屹立着一座万年不倒的宫殿,建筑风格朴质而不浮夸,远远望去颇似仙人居住之地。

狐王殿外,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灵狐杵在门口,望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筠叔,你为何要拦下我?”

男人一身青绿色长衫,面如冠玉,剑眉若雪,头发两鬓斑白,半绾半散落至腰际,额角有两缕白发垂于胸前,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他气质沉稳,眼似点漆,深犹潭底,目光投在地上,看着狐狸张口道:“煦儿,狐王有令,唯有你服下这粒化形丹,才能踏入殿中,否者你便不必进去见他了。从此,你也不在是青丘的王子,天地之间任你驰骋。”

狐狸闻言两眼一抖,微微垂下头:“……”

他的心里很清楚,父王这是要他在自由和权利之中作抉择,如果他选择了自由,就意味着失去了权利与亲情,可若她选择了权利,那便会永远失去自由。

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不论选择哪个,终会失去一些东西。

但是,他不得不从中选取一样。

白筠知道他现在还做不出决定,便幻出一个青瓷瓶拿给他:“这里面装有一粒化形丹,服用以后需忍受十二个时辰的脱皮换骨之痛,才能幻化成人形。”

白韵缓缓抬起两只狐狸爪子,接住了青瓷瓶:“知道了……”

白筠收回手,衣袂微微飘动,转身之际留下了一句话:“回去吧,给你半个时辰好好考虑。明日天亮之后,若在此还没见到你的身影,你就无需再来了。”

“筠叔……”白韵昂起头来时,白筠已步入殿中,只听见一声关门之音,两道殿门便紧紧的阖上了,至此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白韵揣着青瓷瓶回了月韵殿,将青瓷瓶往桌上一放,就跑到柜边取出一小坛打开,闻到酒香的那一刻,他的心才暂时放松了下来。

他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小口之后,烦心事又突上了心头,于是将酒坛扔到一边去,跳到榻上趴着思索了很久,心才慢慢的平静。

不管他愿不愿承认,他都是青丘狐王之子,有义务担起自己因有的责任。

如果,他选择自由,失去的不仅仅是权力和亲情,还有族亲的信任与希望。

他不想沦为罪人,所以只能放弃自由,踏上自己最不愿走的那一条权力之路。

白韵做完决定后,眼里的眸光开始坚定起来,立即去把青瓷瓶拿起回到榻上,打开瓶盖倒出一粒化形丹,毫不犹豫的将其吐下。

那一粒血红的丹药入口之后,化作液体涌进丹田,最终变成流光淌至各个经络。

此时,白韵感觉浑身疼痛难忍,没过多久骨头便开始寸寸断裂,如同被碾碎重组一样,由小一点点长大,而皮肉若被撕裂一般,随着骨头的变化而撑大,等到十二个时辰以后兽皮自然脱落,渐渐呈现出人形。

如今,那身雪白的狐狸毛已消失不见,换之是如玉光滑白皙的皮肤。

他的五官精致秀气、俊美清雅,满头乌发若丝绸般柔润,逶迤的铺散在榻上,一件轻薄的雪衫包裹着他的身子,衬托出几分儒雅出尘的气息。

白韵缓缓睁开双眼,露出的眸子清澈如水,好似两颗漂亮的黑曜石。

他起身下榻,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殿门,一阵风扑面而来,拂动了青丝雪衫,那纤瘦的身姿轻的仿佛能被风吹倒,却屹立在风中纹丝未动。

初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令他原本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好看。他微微抬头望去,心想:“时辰差不多过了,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白韵匆忙的来到狐王殿外,眼见白筠还在门口时才松了口气:“筠叔。”

白筠注视着面前霞姿月韵的翩翩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时辰已过,你迟迟未到,本以为你不会来了。看来,最终你还是没有令狐王失望。”

他正视着道骨仙风的白筠,问道:“筠叔,我可以进去了吗?”

白筠淡然一笑,移步让开:“可以,当然可以,狐王还在里面等着见你。”

白韵闻话快步走进殿中,入目的是一张古床,有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神中流出欣慰的光芒,动作缓慢的朝他伸出了左手:“煦儿……”

“父王。”白韵回应了一声后,立马走到床前跪下,泪眼盈盈的握住狐王的手:“对不起,父王,煦儿回来晚了,还一事无成,未能达成你的意愿,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

此刻,狐王的生命迹象已很虚弱,怕是活不了多久,却强撑着身体露出笑容,反手抓住儿子的手说道:“煦儿,你没有让为父失望,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期望你成为强者,只愿你能做一个好君主……经后的路还很长,父王再也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活着走下去……可儿是个好女孩,你不要……不要……”

狐王的遗言还未说完,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父王……”白韵顿时猛然一怔,泪水夺眶而出,无语凝噎。

他不知道自己跪在殿里哭了有多久,直至泪干了才止住。现在的他整个人如被抽走了魂魄,像个木偶样一动不动,要不是白筠进来的及时,他可能会陷入心魔无法自拔。

白筠先用清心术驱走他心里的阴霾,再好言劝了很久才将他拉了回来。

白韵清醒过后,依旧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筠:“筠叔,谢谢了。”

殿外,有个乖巧的小男孩守在门口。

一会儿后,胡可儿出现了,她今天穿着打扮的很亮丽,嫩黄色的长裙,嫩绿色的头饰,明艳而可爱。

她刚回来不久,一打听到关于白韵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

小男孩看到胡可儿来了,马上站在门中央堵住。

胡可儿见此,脸色不太好看,半笑半严肃道:“小鬼,快给姐姐让开。”

小男孩摇头:“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胡可儿不满道:“为什么?我是来找煦哥哥的。”

小孩展开双臂,傲慢的回答:“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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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青梅竹马初相见

狐王殿中,跪在地面的白韵缓缓站起,转身面对着白筠,忽然问道:“筠叔,为何我感觉这幅身子有些不同,不像是应有的化身?”

白筠的脸上露出浅笑,徐徐说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服下的那枚化形丹不同于寻常的丹药,它能彻底改变人的骨骼体型,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闻之一怔,微挑左眉:“如此说,我再也无法幻化回兽身了?”

白筠轻轻摆头,回答道:“是也非也,你的肉身将永远是人形,但你的灵体仍然可以自由变化,化作灵兽出窍,飞奔于天地之间。”

殿外,胡可儿与小男孩大眼瞪着小眼,势同水火般互不相让。

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胡可儿也不想和他继续较劲,那张可爱的俏脸上浮现出几分怒意:“小屁孩,让开!否者……”

小男孩鼓起腮帮子,极度不爽的咬牙道:“我不让!”

胡可儿闻言,一股无名火气上来,登时她的心起伏难平,怒指着小男孩,有话却说不出,过了会儿才从齿间硬挤出一个字来:“你……”

小男孩见她一脸怒火,心头莫名的感到爽,有意想戏弄她一番,便换了一张欠揍的表情逗她:“嘿嘿,来啊来啊,小爷就不让,你能怎么着。”

胡可儿面色沉下,紧握起拳头,尽量让自己平心静下气,极为严肃的对他说道:“小鬼,别以为你是筠王的徒儿,本郡主就不敢动你了。还不快速速让开,可别把我逼急了,不然……”

小男孩这一刻意识到她要动真格了,立马变了脸色,不由的大声一吼:“师父……”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胡可儿绝对会先一步堵住他的嘴。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她也只好认栽了。不过,这件事绝不能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让人误会她以大欺小,以权压人。所以,她必须夺回主导权。

“……”胡可儿刚张口,还没将话说出时,殿门便被打开了。

她抬眼望去,只见他们叔侄俩一前一后朝殿外走来。

白筠瞄了眼徒儿,朝她说道:“不让任何人入殿是我的命令。”

“既是筠叔的意思,那便是可儿唐突了,我也是见煦哥哥心切,还望你不要见怪。”胡可儿十分谦恭有礼的说道,目光如水般从白筠身上淡扫而过,落在了白韵的面上,看着他霞姿月韵的样子为之惊鸿一瞥。

突然,脑海里闪过曾经种种的画面,待回神之时再看看眼前的白衣少年,恍若隔世。这哪里还是以前那只傲娇的九尾灵狐!

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以往的青涩,变成了一个俊美稳重的白衣少年。

她缓步向他走近,围着他走了一圈,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胡可儿停在白韵的身侧,抬头紧盯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是我的煦哥哥?”

白韵凝视着眼前的黄衣少女扬唇浅笑,温润的眸光含着一丝宠溺,如溪流好听的声音从口中微微溢出:“如假包换。”

这个时候,她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既为他的改变而感到欢喜,又为他的改变而感到失落。

因为曾经的煦哥哥已成为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若非要拿现在的煦哥哥与以往的他相比较,她似乎更喜欢过去的煦哥哥。

可是,青丘需要的是一位能担起所有的王,而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王子。

所以,她应该为他的改变而感到庆幸,除此之外不能再有任何的念头。

此刻,胡可儿的脸上浮上了迟到的笑意,像个懵懂无知的妹妹挽住白韵的胳膊,娇滴滴的问他:“煦哥哥,我们那多年未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小男孩瞧着这一幕,两只眼睛瞪的圆鼓鼓的,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子疙瘩。

白筠则淡然一笑,向徒儿递了一个眼神后,他也很识趣的随他离开,将这个地方留给白韵和胡可儿二人叙旧。

白韵对于胡可儿的问题有点犯难,不管是回答与不回答,或者说想与不想都不太好。

若说想她,那也太过了,毕竟他只是把她当做儿时的玩伴,长大后的妹妹,并无其他的想法。

若说没有想她,又太伤人家的心了。

他左右权衡之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温和一笑,指尖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打趣道:“可儿那么可人,任谁都不会忘记。”

胡可儿满脸雾水,反射性的捂着自己的额头,那双漂亮的眼珠子费解的望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

……

锦栖今天起床后,来到夜陵房外晃悠了很久也没有进去。每次她要敲门时都犹豫了,纠结到底要不要告知他去女人国的事。

她想了许久,决定出发那天再跟他讲清楚。

心里有了主意后,她准备转身回房之际,屋里突然传来一句话声:“你都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了,是不打算进来了吗?”

锦栖身子一怔,眉头微蹙,犹犹豫豫的将门推开,慢步走进房中。

夜陵此时正仰躺在椅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靠近时,才缓缓张开眼帘,一个身着白衫的清美女子倏地砸进了眸他的底。

他见她垂头低眸,半天不吭一声,不禁微挑眉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啊?”她猛然抬头,对视上他双眸那一瞬才缓过神来,悔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走神。

“呵呵……”她尴尬一笑,径直坐到他身边去,一双澄清的美目揪着他反问道:“你说呢,你觉得我来找你,会有什么事?”

他的眸光幽深的扫过她的眉眼,在收回之时悠然开口:“明日,你要与那唐朝的长宁公主一同前往女人国。”

锦栖闻话,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

不该啊,她可没透漏半天风声!而那琉璃王也只下了让长宁公主出使女人国的旨意,这说明乔亚洛威根本没将她要去女人国这件事公开?

难道那日她与乔亚洛威之间的谈话,正巧被他无意间听到?

夜陵瞧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也不想再跟她打哑谜,很干脆的坦露他为何知晓的原因:“唐朝长宁公主以琉璃国未来的二王子妃出使女人国的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你觉得琉璃王不会无故派长宁公主出使女人国,而我又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事来找你,所以你便从中推算出事情的原委。”

他不说话,就算默认了,她也很爽快的承认:“没错,我的确要去女人国,而那个长宁公主不过是掩盖一切的幌子……”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了你。”她轻轻一叹,起身道:“我出去……我去街上逛逛……”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我陪你。”

她能清楚感觉到皓腕传来的触感与温度,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发生的那一幕,顿时羞红了脸,浑身都感到特别的不自在,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屋内。

“不用了。”她用力掰开夜陵的手,出门时见他跟来,又说:“我想一个人逛逛,你别跟着。”

她的话一落,火速离开。

夜陵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峰微微上扬,思忖了片刻后,随即又禁不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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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讲不听也偏要爱

驿站内,庭院中,石台之上有一个囚笼,里面关着一位身着木兰衣的和尚,他双目紧闭,背靠着囚笼,昏睡了许久也未醒来。

木环在囚笼前来回徘徊了好几个时辰,眼看时间已过去很久,却迟迟没见净无禅师醒来,她的心里也跟着越来越焦急,生怕会出什么意外,惹得公主不高兴。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晌午,她再也站不住了,立刻急冲冲的去把牧坝请来。

牧坝见她神色仓促,一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拉着他走,便问道:“木环姑娘,走得如此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吗?”

“牧将军,一会儿到了你便知了。”木环瞥了他一眼,步伐不但没慢下来,反而快了一些。

他们走过七拐八弯的小道,绕了差不多有一刻钟才到。

牧坝望着台上被关在囚笼里的净无禅师,立即明白木环找他来所谓何事了。

木环有些紧张的盯着身旁的牧坝,小心翼翼的问他:“牧将军,从昨晚到今天已经过去了那么多个时辰,为何净无禅师一直不曾醒来,你说他会不会永远这样昏睡下去啊?”

牧坝摇头:“不会。”

木环又问:“可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醒?是不是牧将军你昨夜下手重了点,他不幸受了脑伤,才导致一直昏睡未醒?”

牧坝差点被她问懵了,他昨夜不过只用了三层力不到,怎么可能会伤到他的脑子。

他又不是大夫,至于他为何昏睡这般久还没醒来,他就不清楚了。

“禅师他昏睡的原因牧某尚不知,但可以断定绝不会跟昨晚之事有关。”牧坝振振有词的保证道,随后又提出建议:“要不,你去请一个大夫来看看。”

木环垂眉低眼一想,觉得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正当她要去请大夫之时,李玥乍然出现:“不必了。”

牧坝和木环闻声立马同时转身朝她行礼:“见过公主。”

“嗯。”李玥今天的妆容画的特别精美,穿了一身橘黄色的公主服,大气而高雅,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光鲜夺目。

李玥步姿优雅的走来,而木环与牧坝自主朝左右两侧让开,腾出一条走向石台上的通道。

她脚步轻盈的走上石梯,一步一步的往囚笼靠近。

不久之后,她到达台上,站在囚笼前,目光炙热又复杂的看着净无:“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你现在已是我的阶下囚,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这时,囚笼里的净无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一叹:“施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呵呵呵……”她仰头一笑,悲凉的说道:“对呀,我这又是何必呢?世上的男子千千万万,我何必要执着于一个你啊!”

净无缓缓睁眼,望着身前的李玥:“贫僧是个出家人,早已皈依佛门,只想常伴我佛,潜心修行。既给不了施主想要的,也承受不起施主的情,还望施主能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放贫僧离去。”

“放你离开,你觉得可能吗?”李玥弯腰凑近囚笼,又爱又恨的盯着净无:“我不做公主,你不当和尚,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快快乐乐的厮守一辈子,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你非要拒绝我?为什么你非要将我拒之门外!”

“……”他无奈的合上眼,沉默不语。

她看他一脸平静的模样,心里的气火猛地涌了上来:“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我也偏不放你离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求着要我留下!”

牧坝和木环被她的话惊得同时一怔:“公主……”

木环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第一反应就是大事不妙,她家公主要疯了!

万国寺香积厨外,小和尚空空在这里左看右望的站了好会儿,都没见着净无师叔的身影,心底不由得有些纳闷。

换作以往,就算师叔不来过堂,也会提前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带一下斋饭。

空空摸着后脑勺反复思索,却始终想不通今日这件不同寻常的蹊跷事。

从左方走来的方丈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稳步上前问道:“小空,怎么了,是在为何事发愁啊?”

空空垂头叹气,抬眸望着方丈说道:“方丈,从早上到现在,空空都没有见到净无师叔。你说他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压制自己,整日把自己关在禅房里?今天更是一声不吭,连过堂也不需要了。”

方丈见他那微微带着抱怨的小表情,不禁无奈一笑:“小空呀,你若是想知道净无的情况,何不去他的禅房看看。”

他的一言点醒了梦中人,空空顿时豁然开朗:“对啊!去师叔的禅房看一下,便能知晓今日的蹊跷。”

空空笑着朝净无的禅房跑去,到了之后敲了好多次门都不见有回应。

当他推开房门,步入禅房时却未见着师叔的人影,登时心头猛然一惊:“净无师叔不在!他会去哪里啊?”

空空立马跑出去四处打听,到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寻找,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

他想不清楚师叔为何会无故失踪,明明昨夜他还在这里开导自己?

此刻,空空的心乱的没了主意,第一个想到便是方丈,他认为方丈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师叔,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方丈那里。

他从东边跑到西边,又从西边跑到南边,最后折回东边才终于寻见方丈。

“方丈,方丈……”

方丈回头看着已累得气喘吁吁的空空,神情凝重了一分:“小空,何事如此慌张?”

“方丈,净无师叔不见了,空空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方丈听后微怔,手中的那串佛珠倏然从手中划落:“净无他……”

锦栖离开客栈以后,发现夜陵一直跟在后面,怎么也甩不掉。

既然甩不掉他,她也懒得再避开他,就让他这么跟着好了。

她一时兴起,潜入万国寺中,坐在最高的房顶上玩赏,刚好撞上空空与方丈对话这一幕。

等他们离去时,她轻拍了下他的肩:“夜陵。”

“嗯。”他扭头瞧着她。

她的手指轻点着下颚,若有所思的说道:“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你说这净无和尚会跑到哪儿去了呢?”

“寺庙中的和尚除了修佛,还能去哪儿……”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自己不见了,而是被人给绑了!”锦栖一想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心头就禁不住一颤:“出家人慈悲心肠,广结善缘,因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吧。”

“不论是人,还是神的一生,所结的缘都不一定是善缘,也有可能是恶缘,比如情缘、孽缘。”

锦栖闻言,很快联想到了一个人:“李玥,长宁公主李玥。”

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李玥派人把净无掳走,但有一点她还不能完全想明白。

“她为何要绑净无和尚?难不成是因爱生恨?想对他做些什么?”

夜陵的眼底划过一抹神秘之光,微微扬唇道:“或许,明日就知道答案了。”

“明日,启程出发去女人国的时候……”锦栖忽然想到了某些可能,心中所有的疑惑立即如雾散开。

她挽住他的胳膊,浅笑道:“走,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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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忘不了更放不下

“净无,你可知我为何不愿放手?”

“……”

“我也曾想过要放手,那样不仅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自己,可到最后我还是做不到。我忘不了过去的执着,更放下如今的执念……”

“……”

“别人再好,也不如你好,不如自己喜欢的好……这一次,我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顾,只想紧紧抓住你的手,永远也不要放开,哪怕是被世人嘲笑唾弃,我也不会后悔。”

……

很多年前,在她十岁的时候,她非要跟着皇祖母去相国寺上香,只为可以再次见到他。

后来,她得逞所愿,终于又与他相见。

那一日,她拉起他的手问他:“小和尚,听说后山的花开了,你陪我去赏花好不好?”

他身子微微一怔,慌忙抽回手,婉拒道:“施主,小僧还要去佛堂,不便陪施主到后山,你还是……”

“哎呀,就一会儿,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就不要推迟了嘛。”她不管他愿不愿,直接拖着他朝后山而去。

后山的那片花虽不名贵,却很美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她拉着他跑入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海中,弯腰折下一朵粉色的野花放在手心,转身望着他开口问道:“小和尚,这朵花美吗?”

他低眸瞧着她掌心的野花,启唇说了一个字:“美。”

她将野花放在自己的发间,又问:“那这朵花戴在我的头上,好看吗?”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在她的头上看了一眼后急忙收回:“好看,很好看。”

她笑着取下花,放到他的手中:“以前,总是听皇姐炫耀她家易哥哥有多好,给她编了有多少个漂亮的花环。如今,我也想要个美美的花环。要不,你也帮我编一个,好不好啊?”

他瞧着手里的花朵,心底微微叹息:“公主若想要花环,只要一声令下,自有人主动献上,何须小僧来做。”

她的笑颜一僵,眼看着那朵野花从他手心飘落,坠入花海中消失不见,她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一次的不欢而散,并没有淡了她的心思。

往后的每一年,她都会随皇祖母来相国寺,专门找他为自己编花环。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季节,东去春又来,她始终锲而不舍的坚持,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在她如此执着的份儿上,答应她这一个小小的要求。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热情与执着终于打动了他。

那日,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牵着他的手奔入后山花海中,朝天空大吼了一声:“啊……”

吼过之后,她的心情更加舒爽了,弯下身子摘了一朵粉红的野花,转身对他说:“净无,我喜欢这种颜色的花,你就用此花为我编一个花环吧。”

他从她手上接过花朵,去附近的柳树旁折了几条柳枝,将之编成一个圆环,接着再到花海里摘下一些相同的粉红野花,一朵一朵的编在柳环上。

编好以后,他觉得有些单调,便加了几朵淡紫色和白色的野花,令原本普通的花环看起来更有美感了。

他将双手放到后背,不快不慢的走到她的面前。

“我的花环呢。”她见他的两手背在身后,疑惑的挑了下眉,随后喜笑颜开的摊开手掌:“你把花环给我吧,不管好不好看,只要是你编的,我都不会嫌弃。”

他拿着花环的右手缓缓绕回身前,还没把它递给她时,她就直接伸手夺了过来,细瞧了会儿说道:“谢了,这花环很好看,我很喜欢。”

净无目光淡然,心底却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你喜欢就好。”

她眸光微转,粉唇轻扬,又将花环递到他的面前:“你帮我带吧。”

他很想拒绝,但手上的动作快了一步,鬼使神差的接住了花环,为她戴上了自己亲手编织的花环。

她摸了下头上的花环,开心的旋转了几圈之后,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他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灵动的舞姿入了迷,待她跳完以后,跑到他身前时,他才蓦然回神。

“净无,明日我就要随皇祖母回宫了。”她十指交握,犹豫了半刻后问道:“今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赏月?”

李玥见他没有点头同意,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很怕从他口中听到拒绝的话,连忙开口又道:“等你愿意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乞巧节那日你来城中的七夕桥上,我在那里等你,等你一起赏月,一起放花灯。”她将身上的香囊取下,拿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现在送给你,不要拒绝,就当是你帮我编花环的回礼。”

她的眼神太过纯净,太过真诚,让他禁不住动容,不忍再说出拒绝的话来,最终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份不该有的谢礼。

第二日,李玥与皇祖母启程回宫,接下来的每夜她总喜欢站在桃树下望着天空,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数累了以后便看着月亮发呆,想着他此时此刻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思念起在另一方的她。

时间慢慢过去,乞巧节那天终于到来了。

那日,天还未亮,她早早便起了床,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用过早点以后,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了皇宫,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这一天的时间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生中最为漫长的一日。

她从早上等到夜晚,所花去的时间仿佛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当月亮升上了夜空时,她立即起身出了客栈,来到了七夕桥上。

她独自站在桥上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记不清时辰,只知道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少,却依旧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此时的夜已深了,街上的路人也没了踪迹。

在她转身要离开之际,她依然没有等到他。

此刻,她的心情很低沉,不再抱任何希望。原以为他不会来了,可最后他终究还是出现了。

那一刻,她喜极而泣,欢喜的跑到他跟前:“净无,你来啦,我没有眼花吧。”

他双手合十,手上挂着一串佛珠,不冷不热的说道:“夜色已深了,公主还是请回宫吧。”

她笑颜微僵,举动大胆的挽住他的胳膊:“我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怎么能因此回宫。虽然现在街上已经没人了,但丝毫不影响你陪我一起赏月放花灯啊。”

“公主……”

李玥瞧他欲拒绝自己,心里很是不甘,便耍起小性子无赖道:“你若不答应我,我今日便不回宫了,在这里等到你点头同意为止。”

她执意如此,他也别无他法,只好无奈的点首,应了她的要求。

虽说他答应的很不情愿,但她还是非常开心,兴奋的拉着他来到河边,将准备好的河灯拿给了他一盏:“我们去一起放。”

她执笔在花灯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随后两手捧起花灯,笑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喜悦。

他们同时蹲身,将花灯放入河中,轻轻一推,花灯随波逐流而去。

待花灯渐渐远去后,她起身去抱了一盏孔明灯来:“据说放天灯祈福很是灵验,我们也来试试吧,愿天下安康,四海升平……”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亲手点燃了天灯,与她一起放飞这盏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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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启程出使女人国

天色微微泛亮,一袭凉风从窗口的缝隙中吹入室内,轻柔的拂过躺在床上女子的面颊。

一个身着灰白长衫的俊美男子立在门外,他敲门之后许久也不见屋里有回应,便伸手推开房门,大步的跨进了屋中。

夜陵来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只见她眉头紧蹙,面色有点苍白,额角溢出几点汗珠,如一颗颗饱满的水晶珠一样滚落在枕上。

瞧她这幅模样,怕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他连忙握住她的柔荑,发现她的手此时有些冰冷,瞬时心里升起一抹担忧,刚要开口去唤醒她之时,她猛地睁开双眼,从梦中愕然惊醒。

她刚脱离梦魇不久,心头的余惊还未了,目光有点呆滞,漂亮的瞳孔里映着一张俊颜,待那张俊脸逐渐放大时,她才蓦然回神,惊讶过后发现他们的距离太近,给人一种微妙的暧昧感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顿时,唐锦栖的心突地一收紧,略有紧张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他嘴角微勾,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邪魅而不失温雅的笑意,轻轻的拂了拂贴在她嘴角发丝,反问道:“我对你,还能做什么?”

这一刻,她感到尴尬无比,很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立马转换话题道:“夜陵,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屋内?”

他抬起头站直了身子,声音温润如一汪清泉石上流,徐徐的飘入了她耳中:“我若不来,你怕是要误了时辰。”

锦栖猛然一惊,一下子想起今儿个是出发去女人国的时候,马上翻身爬起,要下床之时又被他拦住:“不急,还有半个钟的时辰。”

她闻言松了口气,转眼又皱起了眉头,微微嘟嘴不满道:“你耍我。”

“哪有。”他还是那一副温润如玉似竹的样子,笑若春风拂面,仿佛能感染周围的一切,挑动了锦栖某根敏感的神经。

须臾之后,她目光一怔,恍然清醒,知道自己刚才被他的笑险些迷惑了,心里便觉得极为不自在,不悦的说道:“刚刚是谁说的我若不来,你怕是要误了时辰。”

“哦,此话非你所想的那样,我的意思是,我若不来,你怕是要误了起床的时辰。”

“你……”锦栖满脸黑线,哑口无言。

夜陵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这才收起眼底的戏谑之意,再次坐到床边轻唤她:“小栖……”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她便扭头,像个未长大的小孩一样赌气:“哼!”

夜陵无奈的淡淡一笑,随后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拂了一下她额角的青丝,接着缓缓的将之掠到她的耳后:“小栖,小栖……”

异常温和的声音如风般飘进她耳内,使她莫名的不由地一怔:“夜,夜陵……”

夜陵倾身贴近她的脸颊,薄唇靠在她的耳边:“今日你又做噩梦了,梦里梦见了什么?”

他的话声似有极强的蛊惑力,令她心头一窒,两颊浮现淡淡的微红:“噩梦……”

她努力的去回想所做过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印象最深的是一段琴声。

那琴声很熟悉,好像是师父的琴声。

“我不知道,只记得自己似乎被困在一个地方,后来听到了琴音,再后来就醒了。”

驿站内,李玥站在屏风前,望着墙上挂的一副山水画。

而木环站在屏风后面,低头抬眸瞧着李玥的背影:“公主,要启程了,净无禅师他……”

“本宫,已有主意。”

登时,木环心觉不妙,试探的问道:“那公主打算如何,是现在放了禅师?还是?”

“放了他?”李玥脸色微变,语气冷了几分:“哼,本宫为什么要放了他!本宫之所以接下出使女人国这差事,为的就是这一天。”

忽然,一个猜测钻入木环的脑海,不禁让她背脊一凛,嘴唇微微一颤道:“公主,你莫不是想带着净无禅师一同前往女人国?”

她没有否认,很直接的说道:“没错,本宫确有此意。”

李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击木环的心脏,惊得她目瞪口呆,吓得她差点魂不附体,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木环大致的猜想一下公主此番做法的用意,得出的结果令她更惊了,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象。心道:公主这想法也太可怕了,简直是惊世骇俗啊!要是让别人知晓,定会以为她是疯子。

“公主,这样不太好吧,如果让人知道了,你的名誉会受损。”

“名誉,本宫哪儿还有什么名誉可言啊!呵!”她自嘲的冷声一笑,随即沉声道:“在天亮以前,本宫已经安排好一切,在未出琉璃国之前,绝不会有一个外人会知道。”

“公主,不可……”

木环想劝阻公主,她的态度却十分冷硬:“本宫心意已决,无需多劝。”

李玥心知木环这丫头一心向着自己,却不会百分百的服从她的命令。例如是对自己不利的事,她绝不会赞同,还有可能会妨碍她的计划。所以,便趁她熟睡时吩咐木夭替她办好了所有事。

其实,早在之前她命令木环去将净无绑来时,她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木环违抗命令,也会有木夭代替她去完成这件事。

木环出了屋子后,走在青石板上,看着迎面走来的妖艳女子,此人正是李玥的四大贴身宫女之一木夭。

木夭一身粉与红交织的衣衫,长发一半绾成灵蛇髻,另一半则如绸缎般披在腰间,而那张好看的脸上画了妖艳的妆容,不浓也不淡,刚好适中。

当她走到木环身前时,嘴角轻扯,扬起一抹艳丽绝魅的笑容。

在她们插肩而过时,木环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两人同时转身,木夭笑意明艳道:“木环姐,有什么事吗?”

木环直视着眼前媚骨天成的木夭,半敛眼睑:“小夭,公主是不是吩咐你对禅师做了什么。”

木夭没有否认,毫不隐瞒的说道:“不错,也没什么,公主不过是让我提前将他绑上了马车。”

“公主糊涂,你也跟着胡闹,你可知你这般做不是在帮公主,而是会害了公主。”木环说话的语气微恼,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嘛,我只知道公主的命令最大,其他的还真没有多想。”

木环回身,快步离开之时,木夭又说:“没用的,现在已经晚了,你阻止不了的。”

她闻话顿步,木夭接着继续说道:“公主这辈子最想要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得不到自己想要东西,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折磨,不如让一切随风来的好。”

木夭说完大步向房门走去,而木环依旧愣在原地,想了好久才微微叹息道:“罢了,都随公主吧,还望皇后娘娘在天之灵能保佑公主可以如愿。”

不到半个时辰以后,琉璃国王携众臣送长宁公主出发,而锦栖和夜陵早已在城门口等候,没过多久一辆马车驶来,在城门外停下。

锦栖上了马车,乔亚洛威向她交代完所有后,李玥的队伍也差不多要到了。

她起身要下马车之际,乔亚洛威突然拉住她的手道:“如果,如果你在女人国能够遇到我王兄乔亚耶史,还请你务必通知我。”

锦栖没有拒绝,点了下头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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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李玥的心思

锦栖下了马车不久后,李玥的队伍便抵达了城门口。

他们两个隐身在暗处,尾随着队伍上路。

长长的出使队伍一路西下,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在道路上。

当队伍进入一片密林小路后,坐在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内的李玥缓缓张开眼,打开了身后那道暗格门,一位被绳子束缚的清俊和尚呈现了出来。

她细看着他的眉眼,眸里满是缱绻的爱意,而他仿若一尊雕像闭目合十,不动不语,无视她的存在。

李玥不气不恼,扬唇浅笑如花,白嫩的五指轻轻抚过的脸颊,指尖细细的勾画着他的轮廓:“净无,快了,不会让你委屈的在这里待太久,等离开琉璃国境地,我们便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这一次谁也阻挡不了我……”

她合上暗格的同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猛地停了下来。她微蹙眉,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推开马车门,朝外看去。

前方有一群山匪拦住了队伍的去路,不知是寻常的山匪来拦路打劫,还是另有企图的山匪,反正她都不放在眼里。

她心里正在思虑对策时,锦栖和夜陵倏然现身,按照乔亚洛威的计划行事,快速的解决了这一群山匪。

李玥见此略感惊讶,随后一想又释然了。

一切如乔亚洛威所说的发展,李玥果然派人上来,来则是她的贴身宫女木环:“二位,我家主子有请,还请你们随我来。”

锦栖微点头,与夜陵一起跟在木环身后,来到那辆马车外。

接着,他们被请上了马车,李玥和颜悦色的谢道:“今日,多谢二位仗义出手。”

坐在马车里靠右边位置上的锦栖说道:“谢字不敢当,我们不过是途经此地,恰巧撞上,顺手为民除患罢了。”

李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问:“我见二位行色匆匆,不知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锦栖一脸坦率真诚的回答道:“不瞒姑娘,我们四处游历,接下来正打算前往女人国。”

“哦,本宫正好也要去女人国,这一路山高水远,路途险恶,不如咱们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这……”锦栖露出为难的表情,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夜陵,而夜陵未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所表达的情绪好似在说不要答应。

李玥将他们之间的互动看在眼底,脸色未变,语气有点不悦道:“二位是不愿意吗?”

锦栖知道时机到了,她不能再婉拒,因为这样会让李玥难堪,但又不能爽快的答应,不然会露出破绽,误以为是刻意为之。

“不,是不想你备受牵连,毕竟我们这一路走来惹了不少祸事,到时候仇家找上门来就……”

李玥闻言逸出笑意:“没关系,本宫不怕。”

“……”锦栖欲言又止,最后默不作声,算是答应了。

李玥收起笑:“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

她的话一落,不久后队伍就启程了,马车前三匹淡金色的汗血宝马整齐的并排着,速度均匀的向前走着。

锦栖微抬眼,眸光扫了一遍四周,一眼看出车内完全是寸金打造,而马车外所用的材料是上等的紫檀木,就连做工也是相当的精美,马车顶还镶嵌了一颗璀璨的夜明珠。

一想到这辆马车用的材料和做工样式,锦栖就觉得奢华,太过刺眼了。心想她行走在外还用如此豪华的马车,就不怕有人真的来拦路打劫吗?虽说她这批精兵的武力都不弱,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保不会有武力更强的人来打劫。

待到夜幕时,距离最近的县城还有很长的路程,军队便找了一片树木比较稀少的林子扎营歇下,等到第二天再启程。

锦栖和夜陵下马车时,帐篷已经扎好,不少士兵都围在火堆旁烤着野鸡。

木环拿着一只烤好的野鸡走来,递给了锦栖:“二位,给。”

锦栖看着这只被烤得金黄的野鸡,不禁轻皱了皱眉头,倒也不是她不喜欢吃这鸡肉,而是她这么多年来很少吃凡食了,就算吃也是带有灵气的那种食物。

“还是姑娘你先吃吧,我们现在还不太饿,可以晚点再吃。”

锦栖有意婉拒,木环却无意收回鸡肉:“拿着吧,早吃晚吃终归是要吃。若是担心食物不够,那你大可放心,牧将军今日亲自出马,打了不少野味,而去附近河边装水的士兵们,还捉了些鱼带回来。所以今晚食物充足,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吃。”

锦栖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而她的话又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回绝,只能接下这烤鸡。

木环见她扯下一只鸡腿吃了一口后,便笑着转身朝牧坝那边的火堆走去。

锦栖等木环一走,就立马将剩下的野鸡全给夜陵:“你帮我吃吧。”

夜陵眉峰微挑,目光幽深的盯着这只金黄的烤野鸡:“……”

锦栖瞧他不语也不接她手上这串鸡肉,便又说:“其实这鸡肉的味道还不错,比鲛人族的食物好十倍都不止。”

“我不吃凡食。”当然,若换作是她亲手所做的食物例外。

“……”

“把这只鸡,给那只猫吃吧。”他握起串着野鸡的木棍,往后一扔,一层萤白的淡光包裹着野鸡,转瞬消失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空间里那只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的黑猫,很不幸的被砸中了。

“喵呜……”一声猫的惨叫声响起,白灵猫急急忙忙的赶来,关切的问道:“猫哥哥,你怎么了?”

“走走走,滚开!不要来烦我!”

黑天猫仓释一直不喜欢白灵猫,如今被它瞧见自己出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烦躁的甩了甩脑袋,发泄般的一口咬住鸡肉,一股淡淡的鸡肉香味流入了嘴里,却并没有让它增添食欲。

它发现这只鸡没有灵气,是只普通的死凡鸡,气恼的想要吐掉,却怎么也吐不掉。

这只鸡好像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哪怕自己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将它摆脱。

最终,它甘拜下风,无奈的吞噬掉这只该死的死鸡。

……

木环一直耐心的烤着野鸡和鱼,等烤后她将一只烤野鸡和两只烤鱼放进木盘里,端起木盘走到了马车外:“公主,东西烤好了。”

李玥打开车门,把木盘拿进马车,放在一旁。

跟着,她推开暗格门,将一只烤鸡拿在净无面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也不生气,直接说:“吃吧,这是刚烤好的野鸡肉,趁热吃了吧。”

“……”净无依旧闭目合十,仿若未闻。

李玥把烤鸡扔回木盘,拿起一串烤鱼递在他嘴边:“出门在外,你就将就点吧,不吃饿死了我可不负责。”

“……”净无仍然不言不语,纹丝未动。

李玥见状,径直将烤鱼往他嘴里塞,却怎样也塞不进去,最后泄气的把烤鱼丢回木盘,打开了马车左边的暗格,这道暗格的空间很小,只有梳妆盒那般大小。

她拿出一个包裹,取出一块白面饼回到他身前,不悦的威胁道:“你若再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刻,他动了,缓缓的睁开眼,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这一瞬,她笑了,轻柔的喂他吃白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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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以后我们住一间屋

月色下,树影婆娑,人影成双。

锦栖和夜陵似有一双能穿透墙壁和眼睛,一同看向马车这边。

她早在未上马车之前,就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不用猜也知那人是净无和尚无疑。

当她进入马车以后,很快的发现这辆马车里有三处暗格,而净无和尚便被藏在李玥身后的暗格内。

想着李玥的作为,锦栖心里不由的感叹着。

有趣!这位长宁公主当真胆大豪放,以琉璃国未来的二王子妃身份出使女人国,也敢拐带一名和尚。要是此事被天下人知道了,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她摸了摸下巴,对身畔的夜陵说:“你说她堂堂的公主殿下,要啥没啥,为什么非要喜欢上一个和尚呢?”

夜陵看了一眼身侧的锦栖,反问道:“那你为何要偏偏喜欢你师父?”

“……”好吧,当她什么都没说。

士兵们烤好野味,畅快的分吃完后,军队分成三组轮流看守值夜,其余士兵则回帐内歇下。

锦栖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忽然越发觉得心头空空的,想着过去的种种,不禁对师父的思念又深了几分,甚至有那么一瞬想跑回去抱住他。

这时,木环走了过来:“二位,今晚在此歇息,这顶和那顶营帐是为你们准备的。”

锦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刚好是靠马车的左边和右边各一顶。

她还没开口言谢,夜陵就先道:“劳烦姑娘了,我们只需一顶就够了。”

木环微感惊讶:“一顶?”

“嗯,一顶。”夜陵一把将锦栖拉入怀里,手捂着她的嘴,让她有话不能说。

“呜呜……”你放开我!

锦栖想要扳开他的手掌,双手却先被他束缚,直到将她推入靠右侧这边的那顶帐内,他才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冲出营帐,谁料还未走出营帐便撞上了一睹光墙。

“嘶,嗷……”她吃痛的捂着额头,满脸不高兴的看向他:“你快把这撤了!”

“不行。”他一口拒绝,令她很不开心。

“你,你到底想干嘛?”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后,我们俩都住一间屋。”

“什么!”她震惊之后,立马回绝:“不行,我不同意!”

他淡定从容的看着她:“你不同意,我同意就行了。”

她气急败坏道:“你,无赖!”

“这不是为了你行事方便吗,所以我们往后要一直假扮夫妻。”他解释了之后,上前将她拉到床边坐下,笑脸温雅的戏谑道:“娘子别生气了,为夫把床让给你。”

锦栖拿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扁着嘴说道:“谁是你娘子啊,别在这儿乱认娘子。”

“小栖……”

“走开,离我远点。”

……

马车内,三处暗格属这道暗格最大,里面的空间能够完全容纳下三人。

李玥坐到净无和尚的身边来,双手抱着他的腰部,头靠在他的左肩上,一脸幸福的笑意弥漫开来:“净无,今晚我就这里陪你,陪你到天亮。”

第二日天未亮士兵们就起了床,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后就开始上路了。

今日天快黑时,终于到了县城里,这处县城占用面积较小,位置也比较偏僻,建筑物简单朴质,没有其他城市那么宏伟壮丽。

由于牧将军一早就派了两名手下快马加鞭去县城,预定下了一家客栈,所以他们一到县城就直奔客栈,坐下来大吃了一顿。

虽然菜式简单,分数也少,但大家依然吃的很开心,因为今天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至于晚上值夜的活儿,就轮到琉璃军的身上了。

或许是因昨晚,锦栖和夜陵睡在同一顶帐篷中的原因,所以今儿个就只给他们定了一间屋子,即便她再不愿意也只能将就了。

她抱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扔到地上,冲他说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下。”

夜陵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被枕:“我拒绝。”

“抗议无效!要么睡地上,要么睡门外!”她放出狠话,给他两个选择。

他很不情愿的理了理被子,眸子带一丝忧伤的揪着她:“小栖……”

“你别这样看着我,看了也没用,我今晚不会妥协的。就这样,睡吧,明天见。”她在蜡烛上用力一吹,烛火骤然熄灭,整间屋子瞬间暗下,周围也变得静谧起来。

锦栖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身体,闭上眼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她起床时已不见夜陵踪影,地面的被枕也都放到了床上。

锦栖皱了皱眉头,起身推开门,在附近瞧了瞧,仍旧没见着他的身影:“咦,他跑哪儿去了?”

她快步来到楼下大厅依然没看到夜陵,心里不由的慌张了起来,漫无目的四处找寻着:“夜陵,夜陵,夜陵……”

她连街上都跑了一大圈儿,还是没找到他,最后只能沮丧的回了客栈。

木环见到她满面愁容,便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因何事不开心吗?”

她抬头盯着木环,摇首道:“没什么……对了,你今早可有见到他?”

木环微蹙眉思忖了片刻:“姑娘指的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位?”

她点头:“嗯,是他。”

“今早好像没见到他,不过刚刚路过你们房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真的?”锦栖激动的朝二楼上跑去,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入屋就看见满桌的饭菜,而夜陵正笑看着她:“过来。”

她走到他的身边,两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夜陵……”

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眼角,拭去那些已渗出来的泪水,温言软语道:“怎么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讨厌。“她努力止住眼泪,撅嘴道:“人家一大早起来没见着你,以为你又丢下我走了嘛。”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没有离开。况且,我那么喜欢小栖,又如何舍得丢下你。”他温声安慰着她,接着又拉她坐下:“你看,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快些吃吧。”

“哦。”锦栖打量了一下满桌的佳肴,知道这些全是用仙菜仙肉做成,味道定然不是凡菜可比的。

她尝了下菜,觉得滋味还不错,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他好一会儿后,突然说:“以后,你不许不说一声就不见了,知道吗。”

他拿出一张手绢,擦去她嘴角的残渣:“嗯,这得看心情。”

她放下筷子,赌气般的说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哦,那你今后还让不让我睡地上?”

“不会了。”她握起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入嘴里,嚼了嚼吞下后笑道:“最多换成你睡床上,我睡床下。若说同一张床,还是免了吧。”

“……”一个人睡多没意思。对于他来说,不跟她一起睡,床上床下没多大的区别。

当然,这些他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要是让她知道绝对会炸毛,直接将他轰出去。

锦栖吃完饭菜后,他们一同离开房间,下楼时刚好碰上木环,之前没注意看她,现在细瞧她一眼后,发现她今儿个黑眼圈有点重。

待她问了原委后才知,原来是木环一夜无眠,一切只因她家公主非要在马车中过夜,她也就只好在马车外陪着,不敢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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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唐婉儿难得做回好人

女人国皇城内的奴隶市场中,这儿的奴隶大多都是男人,基本上全是从周边国家掳来的,还有些则是别国贩卖到这里来的。

今日三皇女寒宫秋雪如往常一样,一袭白色轻纱,高贵优雅,宛如仙女下凡。

她今天来此处,本意是想随便逛逛,看有没有如意的奴隶,打算买一两个回去好好调教一下,再转送给她的二皇姐。

可是她都逛完了,依旧没遇到一个满意的,正要离开时,忽然瞧见东南方向新来了一批奴隶,他们个个又脏又丑,头发乱糟糟的,皮肤黑黢黢的,衣服也又旧又破烂,身上还有许多被鞭打过后留下来的痕迹。

这些奴隶是最低等的存在,他们并没有被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面,而是用绳子束缚住他们的手脚,像栓狗一样拴住他们的脖子,一动则牵动所有。

因此,他们都不敢动弹,生怕会被误以为是想逃,从而导致牵连所有人跟着挨饿挨打。

寒宫秋雪不快不慢的走了过去,目光大致的扫了一遍他们,最终定格在中那名奴隶身上不动了。

她之所以会选中他,是被他那一双又黑又大又亮的眼睛所吸引。因为,她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漂亮有神的眸子,澄清的如同山上的泉水般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

经过她进一步的观察考量后,她便决定就要他了,指着他对老板说道:“他,本宫要了,你去把他身上的绳子松了带过来。”

“是,三皇女。”老板开心的点头哈腰道,急忙去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将他拉过来丢到寒宫秋雪的面前。

在老板一松手时,男奴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的软倒跪在她身前。

她瞧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奴,微拧了拧眉,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奴缓慢的抬头,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心头猛然一怔,一丝陌生的情愫袭了上来,让他又喜又感到惶惶不安,

当她准备要付钱带人走时,寒宫菲琦突然出现,霸气强势的说道:“这人本宫要了。春菊,付银子。”

对于她的到来,寒宫秋雪有些意外,没想过今日会这么不凑巧的遇上她。

看着这样蛮横的寒宫菲琦,一向脾气很好的寒宫秋雪有一点生气了,冷冷的眼神如一把寒刀扫向她:“大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明目张胆和皇妹公然抢人么?”

寒宫菲琦勾唇一笑:“三皇妹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姐怎么可能会跟你抢人呢。”

寒宫秋雪冷声质问:“那大皇姐这么做,又是何意?”

寒宫菲琦理直气壮的辩解:“没有付钱的东西,还算不上是皇妹的私人物品,何况皇姐这是在自己掏银子买,哪里又有在跟皇妹你抢人。”

“你……”一贯清冷如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她,在这一刻被气得不清。

罪魁祸首寒宫菲琦却无动于衷,丝毫不怕她被气得生病而遭母皇责罚,直接拿过春菊手中的钱袋丢给老板:“这里边的银子只多不少,完全够买好几个这样的贱奴。本宫今日心情大好,老板你就不必找钱了,多余的便当是赏给你的吧。”

老板乐呵呵的揪着钱袋里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几乎合不拢嘴:“是是是,多谢大皇女殿下。”

寒宫菲琦转身要走时,向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春菊,带上他,走。”

“是,殿下。”春菊遵命行事,像拎鸡崽一样拖起来他随寒宫菲琦离去。

寒宫秋雪眼见她要将男奴带走了,一下子心急了起来。

过去的她不知什么是喜欢和不喜欢,也没有什么是想与不想要想的东西,如今她第一次看上一个人,说什么也不会让寒宫菲琦轻易抢走。

“你们给本宫站住!”她冲寒宫菲琦大声吼道。

寒宫菲琦顿步,回头瞥了她一眼:“皇妹当真是长大了,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你,本宫还是喜欢从前的三皇妹多一些。”

寒宫秋雪快步走到她的身前,冰冷如霜的眸子溢着丝丝渗人的寒气,弄得寒宫菲琦周身都不自在:“三皇妹,你这是要挡住皇姐的去路吗?”

寒宫秋雪冷然回答:“皇妹怎敢拦你的路,皇姐大可尽管走,但是他必须留下。”

寒宫菲琦面不改色道:“皇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皇姐花了钱买的东西,怎么能说留下就留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她不肯退步,她也不愿放弃:“我不管,这人明明是皇妹先看上的,是皇姐你非要来抢。若是今天你不把他给我留下,我们就到母皇那里去说清楚,让她来给我主持公道。”

“你……”寒宫菲琦紧握起拳头,眸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

此刻,国师唐婉儿刚好从这里路过,瞧见了她们两姐妹对峙的这一幕,也不上去当和事佬,而是站在一边看好戏。

已发现国师存在的寒宫秋雪逮到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才不会让她在旁边悠闲的呆着观戏。于是,她便朝唐婉儿这边瞧来:“国师,你来评评理。”

唐婉儿漫不经心的走过来,想了想说道:“臣刚来,不清楚事因,不敢妄加评理。既然二位殿下都看上了他,不如让他自己来决定跟谁走吧。”

她不想去得罪任何一个人,就只能站中立两不相帮,简单轻松的将这个难题抛给了男奴。

当场瞧戏的观众们闻言,不禁为他感到默哀。

虽说能被两位殿下看上是他的福气,但若是两位殿下水火不容,那便是他的灾难。

寒宫菲琦横眉冷眼的睨着已被春菊丢在地上的男奴,像个土匪那样强横霸道的冷声道:“说,你到底要跟谁走!”

男奴显然被她逼迫的语气吓到了,寒宫秋雪见情况不妙,便蹲下身子,神情柔和的注视着他,温言软语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她就不能把你如何。”

男奴微微抬首,看着她笑意温和脸庞怔愣了,心不由自主的被温暖了起来。

他扭头瞟了一眼煞气十足的寒宫菲琦,心底猛然一颤,慌忙地往寒宫秋雪这边靠了靠。

她顺势扶起他,温柔的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放肆。”

寒宫菲琦觉得此幕尤为刺眼,若非她理智还在,早就上去将这该死的贱奴拎了过来。

等他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寒宫秋雪扶着他转身离开,临走前还说了一句话:“大皇姐,胜负已分,三皇妹就不陪你了,先行一步。”

事已成定局,寒宫菲琦心知不能再明目抢人,否者闹到母皇那里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便暂时就此作罢。

她死死的盯着他们已走远的背影,随后那双杀气弥漫的寒眸射向了唐婉儿。

唐婉儿则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回敬她。谁不知道这位三皇女从小体弱多病,女皇极为疼爱她,只要是她想要的,女皇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东西夺过来,捧到她的面前。

寒宫菲琦甩袖而去,呆在唐婉儿身旁的映秀开口道:“国师大人,今天你的心情似乎不错,在这件事上看似站中立谁也不帮,实则是顺水帮了三皇女一把。”

唐婉儿莞尔一笑,目光远去:“快了,她快来了,我当然高兴的很。”

寒宫秋雪把他带回府邸后,立马让人来为他沐浴更衣,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洗澡,最后只能她来帮他洗,换了一桶又一桶水,洗很多遍才彻底洗去他一身污泥。

而他一直低着头,羞答答的,不敢抬首去看她。

寒宫秋雪细细打量着已被自己洗干净的男人,他的肌肤是古铜色的,虽不如自己平时所见的那些男子般白皙嫩滑,却有着别样的美,浑身透着一股狂野性感的魅力。

他的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全身,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看起来狰狞可怕。

她的指尖轻柔地抚过他背着上的伤痕,微微湿润的眸中泛起了一抹心疼:“疼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也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后,寒宫秋雪取来一件黑色衣袍递给他:“把它穿上。”

他拿着衣袍穿了许久都没穿好,最后还是得她亲自上阵来给他穿。

为他穿好衣袍后,她领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里:“去床上趴下。”

他没有犹豫,乖乖照做。

她迅速的解开他身上的衣物,为他涂抹了金疮药之后,又快速的替他穿好。

他扭过头望去,目光有点复杂的看了她一下:“谢谢你。”

寒宫秋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未听他说过一个字,原本还以为他是哑巴,如今听到他这一句道谢的话,反倒让她愣住了。

她回神时,不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眸光暗下,黯然垂头,过了良久才说话:“我没有名字,既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我的家在哪里。”

她闻话,眸里划过一丝怜悯,柔声道:“那你随我姓吧,就叫寒宫瑜,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亲人。”

“家,亲人……”

他的眼神迷离而涣散,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般不知所措,一想到她今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冰凉的心便渐渐地回暖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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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做戏要做全

他们连续赶了几个月的路程后,终于到了琉璃国的边境,在要进入女人国时被女兵拦下。

不知是刻意刁难,还是因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女人国禁止外来男人入内,而这出使军队中基本上全是男人,可让李玥愁了好一阵子。

无论她们说什么,这女人国的女兵都油盐不进,坚持不肯放行。

她与女兵周旋交谈了很久,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使她们退让一步,同意自己带三名男亲属过关卡。

本来她们还以为李玥会犹豫一会儿,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立马点头了,弄得女人国的女兵都诧异了一下。

女人国的女兵见李玥答应了,也很爽快的放了行,于是她们这一行七人就顺利的走进了女人国境地。

她们这七人除了锦栖和夜陵外,就是李玥与牧将军,还有她的两名贴身宫女木环木棉,而净无和尚呆在马车里,只有女兵例行检查时见过,琉璃国的兵们根本不知他的存在。

从女人国边界到皇城花了不少时间,她们一路走来,边欣赏景色边赶路。

途中,她经常趁李玥暂时不在净无身边时,打趣道:“我说净无和尚,我看你还是从她吧,她对你那么好,又那般喜欢你,你就干脆别当和尚了,赶紧还俗跟她在一起得了。”

让她备感无趣的是,每次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闻若未闻,一直在那儿念他的经。就算是李玥对他说话时,他也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将他与我们隔开了,压根儿无法进行沟通交流。

久而久之,她也难得去自讨没趣,无聊之时便找木环她们聊天,要么就和夜陵到附近逛逛看看,玩够了再回来继续上路。

原本她认为到了女人国后,李玥会开口让她们分道扬镳,可谁知她就像忘了这件事一样,从头到尾都未提一个字。

既然李玥不开口,她也很识趣的不提说。

等出使队伍到了皇城门口后,天色已暗,来接待她们的是女人国的大皇女寒宫菲琦。

因时间太晚,寒宫菲琦便将她们迎入自己的府中,待到明日一早再入宫面见女皇陛下。

今夜这场宴席全程由寒宫菲琦主持,虽然座上只有自己与夜陵,以及李玥牧坝和净无和尚几人,但该走的程序一样不少。

锦栖看久了这些歌舞也乏了,径自拿出自己酿的果酿喝了起来。

先前她没留意寒宫菲琦有心无心瞄来的眼神,现在无意间望去,恰巧撞见她的目光往这边飘来,看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夜陵。

锦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心道:她该不是……看上了夜陵吧?

她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跳,下一刻又看见寒宫菲琦往这儿走了过来,心中的惊讶便更深了几分。

寒宫菲琦一身华丽的穿着打扮,尽显她高贵的气质,那张貌美如花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嘴角含着明媚的笑意,向夜陵敬了一杯酒。

夜陵没有拒绝,面无表情的饮下了这杯酒。

寒宫菲琦眼见他喝完酒,便笑着回身,朝台上走去。

也不知夜陵是故意装醉,还是这酒太好,他真的醉了,反正她就是不信他会被一杯酒难倒,因为在她记忆中,他的酒量可是不错的。

寒宫菲琦走到台上转身时,刚好瞧见夜陵醉倒在桌上,便立即向身边的女官吩咐道:“丹胭,这位公子醉了,你去把他扶到厢房歇息吧。”

“是。”丹胭容貌姣好,气质偏冷,身穿胭脂色的衣衫,不快不慢的朝这里走来。

锦栖见状连忙起身道:“他是我的夫郎,就不劳烦这位女官了,还是我来吧。”

“他是你的夫郎?”寒宫菲琦讶异了下子,眸底闪过一瞬寒光,之后未再说任何的话。

“嗯。”锦栖来到夜陵身边,扶起他对女官说道:“麻烦这位女官带一下路。”

锦栖与夜陵离席后,就剩下李玥她们继续看舞吃东西。

等锦栖扶着夜陵进了厢房,女官关上门离开后,跟着就有几位丫头悄悄的跑到门外偷听,呆了许久也没有离开。

锦栖注视着床上的夜陵看了好会儿,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开口:“起来吧,别装了。”

他猛地张开眼,飞快的将她拉上床,侧身趴到了她的身上:“小栖,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锦栖盯着身上的夜陵眼睛危险的眯了眯:“起来。”

夜陵靠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声音清脆如溪流,语气中带着丝丝魅惑:“她们在外面守着呢,谁叫你说我是你夫郎,我们若不做出点动静,会被怀疑的,难道你忍心我”

锦栖听着他具有魅惑的话声,感受到属于他温热的气息,顿时她的心微微一动,只感觉脑子一阵迷糊,一些话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

“我知道,这里是女人国,就算是要做戏也是我在上,你在下。”某女翻身将他压下,撩人十足的直视着他。

某男也不甘示弱,昂头覆上她的唇,热情的吻了起来。

她被他这么一吻,愣了半晌才缓过神,差点忍不住送给他一巴掌:“你吻我干嘛!”

他极为委屈的说:“做戏要做全,不然很容易漏馅儿。”

她黑脸,讪道:“那也不能吻我啊!”

“不吻你,那我们做什么?”某男反问道,弄得她一阵无语,无话可说。

他嘴角微勾,倏地把她反扑倒,目光戏谑的瞧着她:“看你这般害羞,不如我委屈一点,牺牲一下,做样子把你吃了吧。”

登时,她的脸染上一抹红,怒上了心头,“你……滚!”

某男一点也不害臊,厚着脸皮说:“外面有人,现在我除了滚你身上来,还能滚哪儿去。”

她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这算是她第一回见识了这男人的脸皮有多厚,有多么的无赖。

忽然,心中的悔意直线上升,早知道她就不该撒谎说他是自己的夫郎,这样做分明是在引火烧身啊!她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她推了推他:“你起来。”

“那怎么行呢,她们还在外面。”某男找借口耍无赖,总之不愿起身。

某女瞬间不高兴了,咬牙说道:“假如她们一晚上不走,你是不是打算这样压在我身上一夜。”

他撇开话题,饶有兴致的戏道:“如果你闲这样太无聊,我们可以找一些有趣的来玩儿。”

“好啊。”锦栖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妩媚的眸色勾人垂涎,再将他的欲火撩到最高时,她倏地半眯起眼,厉声道:“你要是在不从我身上离开,我就让你后半生不幸福。”

他还不死心,换个法子装起了可怜:“可我中了药,你不帮我,谁来帮我。”

锦栖不傻,清楚他早就知道酒有问题,却还要喝下去,这不摆明是故意的嘛。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磨了磨牙道:“自己一边儿解决去。”

他一脸委屈,满眼可怜的揪着她道:“我一个,没有你,怎么行呢?”

她刷的脸颊绯红,连耳根子都红了:“你……你无耻!”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要不你就让我无耻到底,把无耻这个词做实可好。”他没羞没臊的说着,低头就向她嘴上吻去。

她反射性的偏头,那个吻刚好落在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接触之际,一股微凉的触觉传来,惊得她立即抬手将他朝一边推开,慌忙翻身而起,怒火冲天的瞪着他。

他见她真的生气了,也不再跟她开玩笑,立马说:“熄熄火,别生气了,我这也不是为了不露馅嘛。”

她抑制怒气,转瞬想到了一个法子:“有了,这个简单,我有办法,不用做戏也能唬住她们。”

“什么办法?”

“看着。”她狡黠一笑,变出两个人形木偶放在床上,接着念了一段咒语施法后,两个木偶便自动的抱在一起亲吻,随后倒在床上翻云覆雨。

“这也行?”他愣了,眸光有一些呆滞的看着这两个做戏的木偶。

看来,他今天的希望要落空了!

她满意的盯着自己的杰作,得意洋洋道:“嗯,怎么样,有意见吗。”

他摇头:“没有。”

她拿出一瓶药丢给他:“这个药可以解你身上的……你吃了吧。”

“嗯。”他打开药瓶,倒出一粒吃下,一会儿后便渐渐没了那燥热的感觉。

“今晚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不许越线,知道吗。”她说完话后,直接飞快的躺在床上,不管他答不答应,自己先把位置占了再说。

他贼心不死的躺下身来,盯着挡在他俩中间做事的木偶,不由觉得有些碍眼:“嗯,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她一口咬定,施点灵力命令木偶来得更猛烈些,顺便让床摇起来,产生床震感。

夜陵看着眼前的画面,他心知今天是没戏了,便闭口不再言语。

而锦栖已看得面红耳赤,害羞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并迅速的翻身背对这一幕,拉起被褥遮住了脸。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木偶搞出的动静太大,没过多久站在门外的那些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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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傀儡密探

春菊办完主子吩咐的事后,迅速回去复命。

府中这场宴会在她们离席之后,气氛变得更为冷清了些,不到半刻钟就结束了。

李玥被安排住进了一处单独院子,而牧将军牧坝则住入锦栖隔壁的厢房里。

今夜,锦栖已经是好几日未合过眼,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一些事挂在心上,辗转难眠,于是干脆起身下床。

她觉得自己的动作够轻了,却还是惊醒了一旁的他。

“你去哪儿?”夜陵倏地睁开眼,如一道光般闪现在她面前:“我陪你去。”

“不用,我只是出去看看。”她一口拒绝,径直朝房门走去。

他眉峰微弯,眸子一动,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你这会儿出去不妥,那些人很有可能还会折回来。”

“无碍,她们应该不会再来,再则就算她们折返也有你这尊大佛在,你大可提前设下禁制,以防万一。”锦栖边说边走,此刻她已走到门口,并没有伸手去打开房门,而是直接穿过这道门。

只见她全身变成如水一般的透明体,缓缓的没入房门,眨眼间消失不见。

夜陵斟酌了一会儿后,立马布下禁制。

锦栖出了厢房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放出闲暇时制造的两个高级傀儡。

两个傀儡一女一男,女的一身黑衫,长发柔顺黑亮,肌肤为小麦色,气质高冷,仿佛是行走在黑夜中的女侠;男的则一袭雪衣,满头白发齐肩,皮肤白如凝脂,美的好似一尊精美的雕像。

当初她制造傀儡的过程中一时起意,想到阴阳二字,就做了一男一女,女为阴男为阳。至于形象,和那冥界的黑白无常差不多。

“嗯,不错不错。”锦栖摸着下巴,满意的看着这两个傀儡:“以后你们就叫小傀小儡。”

两个傀儡同时抽了抽嘴角,心里暗叹道:主人,你取名字也太随意了点吧。

她拿出了两块玉,一块是圆形,正面雕刻的是太阳图腾,反面刻的是八卦图;而另一块是月牙形,正面雕刻的是月亮图腾,反面刻的是阴阳鱼。两块玉合在一起,月牙包围着太阳,只余五分之一的小缺口,整体看起来有点像颗桃心。

“这两块玉名为阴阳幽明双玉,月为阴,太阳为阳,它们可以掩盖你们身上的气息,还能吸收灵气转为仙气,提供能量给你们维持生命。”她把阴玉给了小傀,阳玉给了小儡,之后又取出两个储物袋给他们,里面除了几十块灵石和银子外,基本上全是些防身用的东西。

小傀小儡瞧着手上的储物袋,想着她给了他们这么多的东西,一定是有任务需要他们做:“主人,你有何吩咐?”

“你们用了我那么多天材地宝,要不是空间万能,里面生长了很多宝贝,我可是会心疼死的。”她的表情严肃了两分,冷咳一声道:“所以,你们做事要悠着点,打架要注意点,别碰坏了摔坏了我的宝贝。”

小傀小儡冷汗淋漓,锦栖继续说道:“这次算是我第一次派任务给你们,也不指望你们能帮我多大的忙,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了,否者我便卸掉你们的胳膊,把你们拆成零件,让夜陵帮我炼器用。”

本来他们听着啰哩啰嗦的话犯困,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一下子让他们如有冷水灌头顶,冷得猛然惊醒。

锦栖如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一样摸了摸小儡的脑袋,声音异常轻柔的说:“乖,要好好做事,完成任务的乖宝宝有糖吃哦。”

两个傀儡顿时风中凌乱,小儡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一旁的小傀同情的瞄着他,眼见她的手要朝自己摸来时,立即低头弯腰:“主人,求放过。”

“呵呵……”锦栖笑容僵硬的冷笑了一声,局促的收回手:“你们去吧,给我盯着大皇女寒宫菲琦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动立马来汇报。”

“是,主人。”小傀小儡异口同声道,生怕她接下来可能会做出非人的举动,立刻火速消失在她眼前,往寒宫菲琦的住处而去。

他们速度快的惊人,锦栖看的膛目结舌,连反应都慢了一拍,回神后无奈的笑了一笑,转身时刚好瞧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夜陵,不悦的质问他:“你跟踪我?”

他否认道:“没有,我刚到。”

“哦。”她回身欲离开,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走错方向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我没有,我这是要去夜探皇宫。”

“夜探皇宫!”他微愣了一下:“为何?”

她灵眸一转,想起了鲛人族那位被送到女人国和亲的毒公子,眼底划过一抹光:“这还不简单,我就是想见见那个毒公子。”

“女人国不比其他国家,贸然夜探皇宫不妥,不如让那只猫替你去探探风,看情况再定。”夜陵建议道。

锦栖听他一言,觉得有理,认同的点了点头:“嗯,行,不过小黑早上被我扔去办其他事了,还是叫那只鸟去好了。”

其实,早在上午她就先到皇城游玩了一番,不去还好,一来就惊呆了,没想到在这满地全是女人的世界里,首次看到了异类,虽然那男人穿着比较中性化,头上还戴着斗笠纱遮盖住了容颜,但是她还是能一眼确认那是个男人。

她出于好奇,就将那只猫唤了出来,让它跟去盯着,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再回来。

仓释迫于淫威,不敢不从,只得咬牙办事。

可是从早上到晚上,这只猫不知死哪儿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算了,先不管它,等明日再说。

锦栖把冰凤唤了出来,揪着它那庞大华美的身躯,不禁微微皱眉:“你这……你还是变成小鸟吧,这样太遭人眼了。”

冰风扑了扑翅膀,化成一只漂亮的七彩鹦鹉。

锦栖觉得它这身美丽的羽毛太过扎眼,要是被有心人瞧见一定会动歪心思,很有可能将它擒住圈养起来。

为了它的安全起见,她摇头命令道:“不好,你还是变成麻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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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冰凤与黑猫

月色迷人,微风轻扬。

冰凤扬起高傲的下巴,不乐意的拒绝道:“不要,这太不符合我的形象,太丑了!”

她微眯眼,咬牙道:“那就变乌鸦吧。”

冰凤一听,要炸毛了:“这更不行,乌鸦黑不溜秋的,跟煤炭似得,又丑又难看,声音也难听死了。”

锦栖不满它那挑三拣四,嫌弃的小样儿,心头很想发火,却被她硬咽了下了来,磨牙挤出两个字:“小鸾……”

冰凤一脸懵逼:“我不叫小鸾。”

她冷声问道:“那你叫什么?”

它抬起翅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没有名字。”

她想了想道:“那你以后就叫冰鸾。”

它身子一僵,很直白的说:“我不要叫冰鸾,爷不是冰鸾,他们都叫爷冰凤。”

她的气焰居高不下,不容人反抗的说道:“没得商量,从今往后你就叫冰鸾,大名冰鸾,小名小鸾。”

它丧气的垂头,弱弱的吐了一口气:“好吧。”

冰凤服软,她头顶乌云瞬间散去,一片晴朗的天空露了出来,脸上染上了一层明朗动人的笑意,高兴的抚了抚它的鸟脑袋:“嗯,这才乖嘛。”

它满脸黑线,嘴上不说话,心里却非常不开心,腹诽了一遍又一遍。

她见它那副生闷气的呆萌小模样也没多想,十分正经的说道:“小鸾,七彩鹦鹉太好看显眼了,很多人看见会想把你逮住关进笼子里圈养,所以你还是变成白鸥吧。”

冰凤一听,回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白鸥兄弟,它那肥胖的身体,瘦小的脑袋,灰扑扑的羽毛,别提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想到此,它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慌忙摇着头:“不要不要,我不要变成它,丑死了。”

她忽然叹气道:“唉,原本以为你只要乖乖听话,帮我办事,没准儿我一高兴,等我成仙后就分一些混沌火源给你……可惜啊可惜!”

冰凤不以为然,不加掩饰的鄙夷道:“就你这样想成仙不知道要多久,能不能成仙还是个未知数呢。”

她没有因为它的话而生气,满脸惋惜的接着说:“最近啊,我似乎摸到了些门槛,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百年以内必定成仙。”

锦栖没有夸大其词,敢这么说是最近确实略有感悟,她有把握在百年内成仙。

冰凤似信非信的看着她,眼里有些疑惑,不敢确定她话中的真假。

虽说百年的时间长了那么点,依她的好运道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得到什么机缘成仙。

突然,它心思一转,决定赌一把,皮笑肉不笑的说:“主人,真的吗,你可要说话算话。”

“你主人我像是会撒谎的人吗?放心吧,你那么可爱,我一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它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耍赖是小狗,耍赖……”

“还不快变成白鸥!”锦栖喝道,打断了它未说完的话。

冰凤左右权衡,心想白鸥虽丑了些,但好在一身白毛,比乌鸦麻雀好看了那么点。为了美好的将来,它就勉为其难的委屈一下,做一回白鸥吧。

它拍拍翅膀,随着意念化成胖嘟嘟的白鸥,看得锦栖一愣一愣的,差点惊掉了下巴。

她抽了抽嘴角,内心感叹不已,这哪里还是她印象中的白鸥,这形象简直是惨不忍睹呀!

难怪它最初不愿变白鸥,还说人家丑,原来是在它的意识里,白鸥就长成这副模样!

锦栖憋着想笑出来的冲动,唤出一轴画准备要给它时,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便复制一份半个巴掌大的轴画丢给它:“拿着,照着这幅画上的人到处找一找,看有没有谁可能是画中人,顺便去皇宫打探一下关于鲛人族的毒公子现状。”

冰凤的鸟爪抓住缩小版的卷轴画,嫌弃的说道:“我要大的,把你手上的给我吧。”

“你这小身板啊拿你爪子上的就很合适了,快去快回,记得明日天黑前回来。”

冰凤气得抖了抖身子,心道要不你让我变成这丑鸟,我的身板会这么小吗!

它一昂头,把卷轴画放进兽空间里,扑了扑翅膀飞走了。

冰凤走后,夜陵开口问道:“画中人是谁?”

“呃,这……”锦栖支吾了半天才说:“是乔亚洛威的大哥,那日在琉璃国城门外,我下马车之前他给我两幅画,其中一幅便是他大哥早年的画像。”

冰凤飞啊飞啊的同时脖子左摆右扭,那双鸟眸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透过一层层屋顶墙壁,查看里面所有动向,不遗漏的扫过每一张面孔。

它在城中飞了一大圈儿,没有找到一个可能是画像上的人。

唉,它早该料到,她让办的事定然没那么简单!

冰凤看着脚下的皇城,心生倦意,徐徐下降,落在了围墙上。

它歇过之后,要起飞往皇宫而去时,无意间看到围墙对面的草堆上有团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是只黑猫。

冰凤和仓释的关系时好时坏,难免对它有不满之处,今天能意外遇到一只黑猫,心里便生出一丝喜悦,想着自己戏弄不了它,总可以欺负一下这只黑猫吧!

想到这儿,它纵身跳下围墙,向那只黑猫走近一看,黑猫倏地睁开猩红的眼睛,幽暗的光茫从眸底一闪而过,冰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因为它未料想这只猫居然是仓释,难怪它一整天都不见它踪影。

冰凤惊讶之后,很快的镇定下来:“死猫,竟然是你,虽然我不知主人派你去做了什么事,但若她知道你在这儿偷懒睡大觉,你猜她会如何?”

仓释懒洋洋的起身,一点儿也不把它放在眼里,开口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办好你该办的事就行了。”

冰凤见它撂下话便漫不经心的离开,肺都快气炸了:“死猫,你给爷站住!说你这一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她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仓释不理它,冰凤气得扇动翅膀追去,却猛地一头撞在红色的光墙上,晕头转向的坠到地面。

它抬起头,看着徐徐远去的黑猫:“你……”

“小凤凰,没事的时候不要贪玩,好好修炼,我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你,反正我已办妥,早一些晚一些回去交差都一样,倒是你可要加把劲儿啊!”

旋即,仓释飞快的奔跑起来,化作一道红光消失无影。而冰凤身上被一条绯色光绳钳制住,想动也动弹不了。

只见它额间的空间阵图飞速的运转起来,迸射出火红的光芒,转眼间它已身形移位至诺大的皇宫内。

冰凤环视四周,惊讶不已:“空间瞬移!它该不会知道我接下来要办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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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神庙村的预言

冰凤一想到这只猫恢复了不少力量,它就不甘落伍,从今以后便开始奋发图强的迈入苦修之路。

之前小傀小儡到寒宫菲琦的住处时,发现这里的防卫布置很周密,不易混入,还好他们机智,隐去身形掩住气息,成功的进去了。

他们一到她的房外,就刚好听到春菊与她的对话。

寒宫菲琦眼神迷离的斜靠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瓷酒杯,轻酌浅醉。

她听完春菊的汇报后,微拧眉心,优雅的放下白瓷酒杯,半信半疑的沉声静气道:“他们真的是夫妻?”不太像啊!

顿时,春菊也起了一丝疑惑,又想到公主的性子,第一次违了心:“殿下,千真万确,因该不会有错。”

“嗯。”寒宫菲琦坐起身子,转而问道:“秋雪那丫头最近和那男奴如何了?”

春菊愣了一下,如实答道:“还是跟往常一样,三公主殿下待他极好,只是平时很少带他出门,他们的关系也一直十分融洽,并未生出裂缝。”

寒宫菲琦冷眸微眯,眼底闪过一瞬危险的光芒:“本宫就不信天下没有不破裂的关系,没有不嫌弃的时候,她越是喜欢越是维护,本宫就越要她失去,要她后悔!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本宫作对,随便跟本宫争抢东西!”

这一刻的寒宫菲琦仿如化身魔鬼,周身冷气环绕,难掩眸中的那一丝丝恨意。

一旁的春菊清楚的感受了她的气息变化,禁不住身子一怔,心头打了下寒颤。

……

夜风习习,衣袂翩翩。

锦栖望着天空,忽然问道:“夜陵,你还记得我们来女人国途中,路过的神庙村吗?”

“记得……”

那日,她们经过盘林海,误入一处世外桃源,里面种满了桃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谢。

她们步入桃林那一刻,看着四周如梦似幻的桃花,仿若身处梦境。

蓦然,粉色的桃花变成血红色,天空下起鹅毛大雪,迅速覆盖了整片桃林,枝头的桃花却异样鲜红,未有半点积雪。

众人惊恐的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几乎都吓得忘了呼吸,唯有木棉惊呼了起来,打破了寂静。

“啊!有鬼啊!”

夜陵微挑眉,锦栖镇定的冷笑道:“木姑娘,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啊。”

“对啊,现在是白日,不可能有鬼。”牧将军插嘴道。

木棉并没因此平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惊恐:“那,那是妖,有妖怪啊!”

她这么大声一吼,众人开始人心惶惶,李玥拉开帘子,走下马车,震惊的瞧着眼前的景色,喃喃自语道:“这……这是?血红桃花,七月飞雪,这是不祥之兆!是有冤情,还是有灾难要降临?”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锦栖提议道。

李玥点头道:“也好。”

队伍前行不到五米时,陡然雪风刮来,桃瓣纷纷落下,化作红光朝他们扑去。

大家只感觉鼻尖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扑来,下一瞬便没了意识,全都倒地睡去,陷入一片旖旎的梦境,唯独锦栖与夜陵没事。

锦栖眉心蹙起,对夜陵说:“先不管他们,对方意不在取人性命,我们到那边去瞧瞧。”

他俩一同深入桃林,来到一颗巨大无比的古树下。锦栖目环四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万年桃树上:“这桃树像是远古时期的。”

“我们之前,因该是偶然间误入了这片结界内的世界,这颗古桃树里一定别有洞天。”夜陵说完,将手覆上树身,流光从掌心溢出,包裹住整颗桃树。

忽地,古桃树红光乍现,汇聚成一道漩涡门,锦栖和夜陵通过这扇门进入里面,入眼的是一片新的世界,桃林还是那片桃林,不同的是不在同一个位面。

锦栖目不转睛地盯着眸前的画面,漫天飞舞的粉色桃花下,是满地相思豆,有个身穿粉红留仙裙的女子逆风而行。

她一双裸足白如玉,右脚上挂着一串红色桃花铃铛,铃铛下的皮肤上有一朵白色光之神花印记。

她每走一步仿佛有千斤巨石重,却没有停下,还步步轻盈飘逸,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渐渐远去。

锦栖看清她脚上那朵光之神花时,内心惊讶不已,她虽记不清自己梦中的画面,却对这朵光之神花印象深刻,因为她清晰记得自己在梦里见过。

至从她能记住这朵光之神花时,她的心里就很清楚,自己定然和此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不知这位女子脚上为何会有光之神花的印记。

“她是谁?这朵又是什么花?”

夜陵突地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别看,这里不是真实的。”

她扭头,不解的侧视着他:“不是真实的……”

夜陵为她解惑,悠然说道:“万年古树,树中有灵,灵生人心,为情所困……梦里生幻象,桃花相思泪。”

锦栖恍然明了:“我们是在桃树之灵的梦境里!桃灵他被人间男女之情所困,陷入自己的梦境中无法自拔,而这满地红色相思豆是他的桃花泪所化。那位粉衣女子,想必就是他的所爱之人吧,他的执念在于爱人离去的那一刻,所以深陷其中,反反复复经历这段过往,试图想去改变结局,奈何无一成功,从而形成执着,沉沦幻梦。”

夜陵略有感触,微微轻叹道:“桃花红豆相思泪,浮生幻梦菩提劫……”

“执念是枷锁,情是相思毒……桃灵,你出来!只要你现身,我可以帮你……”

锦栖的话一落,倏地刮起狂暴旋风,天空中有个声音响起:“帮我,你要怎样帮我?是她放弃了我们的爱情,是她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是她将我困于此,又离我而去……她不会回来了,你如何帮得了我……”

桃灵的话声充满了悲切,像是个被困在痛与恨中的孩子,在情之苦海里挣扎着,得不到解脱。

“可以,只要你肯现身,放我们离开幻梦,我就能帮你摆脱苦海。”

锦栖十分肯定的说道,桃灵却迟迟没有回声。

良久后,她以为只能硬破幻梦而出的时候,他居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锦栖见此笑了,目光打量着不远处那个红衣俊男,而夜陵微敛眸,用手臂轻轻的碰了碰她。

她偏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随后又将视线落回桃灵身上。

桃灵缓步走来:“我姑且信你一次。”

他之所以选者信她能帮他,是因为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比绝望更绝望的了,活着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锦栖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叫什么吗?”

桃灵回答道:“她是神庙村的圣女,名为璎珞。”

他们离开幻梦,来到了现实中的桃林,穿过桃林山谷后才抵达神庙村。

这里的人不多,地方却很宽广,整个村子被重重山谷包围,一山比一山更高,而山谷外又是层层万里桃林,换作是寻常人很难走入神庙村,只因一路上有许多机关阵法,普通人根本不能闯过,她和夜陵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进入神庙村。

“夜陵,你听说过神庙村吗?这个地方看起来挺神秘的。”

“据说远古时期曾有一个名叫神庙村的地方,它存于独立的空间,这个空间会随着时间不断移动,漂浮在世界各个不同的角落里。而村里有条禁令,所有族中人不得离开神庙村,违令者魂飞魄散。所以,世上没有人见过神庙村,更不知它的存在,只当它是一个传说。”

神庙村的天很暗沉,像是要塌下来一样,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到达村内的中心地点,那里是一座辉煌神圣的庙,大殿外是一个祭台,祭台下聚集了很多群众,祭台上有两名女人,一个身穿祭师服饰,一个身着白色圣女服。

祭师摆着一张冷脸,非常严肃的问圣女:“好了吗?”

圣女微低头,神情有些恍惚:“好了。”

“上苍给出的预言是什么?”

“是,是……百年后,魔帝醒,天劫现,三界乱,天柱塌,神女献祭,战神归来……”

圣女璎珞一言出,全场乱了,大家都惊慌失措的议论纷纷起来,唯有祭师从容不迫:“如此说,神女可能已出世,你速速用我族的神踪术追踪一下神女的大致位置。”

“是。”璎珞施展神踪术之后,得出的结果令她大吃一惊:“神女,神女就在神庙村。”

众人一听,很是惊异:“什么,神女就在神庙村!会是谁呢?”

忽然之间,锦栖感应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自己,她来不及和夜陵说些什么,立刻隐身随着召唤的方向走去,来到了神庙大殿之中,看到了一尊和自己样貌相似的神像。

她吃惊的瞪着神像,此刻内心的感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暗想道:“她到底是谁,为何与我有些相像?刚刚明明那股召唤之力的感应很强烈,为什么在我走进大殿后,却突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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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唐婉儿心中的烦劳

天色微变,月色朦胧,城中灯火全歇,一片静寂。

城外某处,唐婉儿对面的蒙面紫衣女目光平淡,冷声问道:“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唐婉儿扯唇浅笑:“我办事向来牢靠,大人尽管放心,这次一定让她有来无回,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紫衣女眸色微动,看不出喜怒,用命令般的口吻对她说:“计划延后,暂时先缓一缓。”

唐婉儿脸色微僵,有些不高兴道:“为什么?此次可是难得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机会就再难寻。”

紫衣女面上寒冷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本护法自有主张,你只管听命行事就行。”

唐婉儿不屑的冷声一笑:“呵,那请问紫衣大人,要到何时才能执行计划?我有多恨她,就有多等不及想她死!”

紫衣女迅速掩去眸底那一丝不满之色:转头背向她:“总之现在还不行,时机未到,那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到时的结果定然会令你满生欢喜。”

唐婉儿闻言笑起:“我很期待那天到临,希望大人能不负所望。”

“那就这样,至于这回,随你怎么玩,只要不把人玩死了便好。”

“是,紫衣大人,我定不会将她玩死,我会让她不枉这趟女人国之旅!”

唐婉儿返回国师府的途中,在城内某条巷子里,看见了一个黑衣女坐在摊位处,她身前的木桌子上除了摆放着算命所需之物,还有一把白色的羽毛扇,而桌子右边立着的算命幡上写有一行字:天命神算,百无一错。

当唐婉儿从她身旁路过时,黑衣女突然开口:“姑娘,请留步。”

闻话她足下一顿,扭头看去:“有事吗?”

黑衣女气定神闲的笑道:“吾乃神算子,只算有缘人,今日姑娘从此经过,我们偶然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如姑娘过来稍坐片刻,在下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唐婉儿不屑一顾,仰头轻笑:“呵呵,算命啊,不需要!本姑娘从不信命,我命由己不由天。”

黑衣女敛住笑意,十分淡定的看着欲走的唐婉儿:“姑娘的右手腕上可是有一个奇怪的印记,每当你起杀心的时候,它就会显现出来,发光发亮。你的杀气越重,它的光芒就越强,随之那股钻心蚀骨的灼痛感也更加强烈。对吗?”

唐婉儿瞬间愣了,目瞪口呆的回身紧盯着她:“没错,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你知晓这个是什么印记?”

黑衣女眸光潋滟,似笑非笑道:“知道,在下不仅知道这是什么印记,还知道它是的来历。”

唐婉儿霎时内心欢喜不已,激动的冲了过去,凑到黑衣女的面前逼问道:“那你快说,这是什么印记,要如何才能将它从身上彻底抹掉?”

黑衣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是礼貌的对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你还是先坐下来吧,不急,我们慢慢来,在下会帮你解决心里的困扰。”

这回唐婉儿没有吱声,算是同意了。

黑衣女将一张白纸放在唐婉儿面前,并拿了支毛笔递给她:“随你心中所想,写下一个字来。”

唐婉儿提笔沉思了一会儿,落笔时草字飞如风,快速的写下了一个凭字。

黑衣女拾起那张已写上了一个字的白纸,低眸细看之后叹道:“姑娘是想凭一己之力为父报仇,可惜啊!”

唐婉儿眉头紧蹙,有些不明白的问:“可惜什么?”

黑衣女依旧淡定如水,言语里满是惋惜之意:“可惜姑娘的愿望要落空了。”

唐婉儿顿时脸色沉下,不悦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

黑衣女握起羽毛扇,轻笑摆头:“非也非也,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世间万物各有各的好,没有谁不如谁。”

唐婉儿黑着脸白了她一眼,懒得跟这个女神棍多说。

“行,我们先不说这个,你来跟我讲讲我手腕上的印记究竟是何印记,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去除。”

黑衣女摇了摇手中的白羽毛扇子,缓缓说道:“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这世间的一切因果皆由缘起而缘灭,姑娘会有今日的果,必定有昔日种下的因……”

唐婉儿听得有点头大,不耐烦道:“好了,别啰嗦了,你就说它能不能去掉就行了。”

黑衣女被她打断话也不恼,面上划过一丝窘色,轻咳一声道:“能,这个当然能,不过嘛……”

唐婉儿一听喜了,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黑衣女一本正经的回答:“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你死了,魂散了,这印记便不存在了。”

世人都不是傻子,试问有谁会愿意选择死,去换取一个不致命的东西消失。

唐婉儿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跟自己开了一个冷玩笑。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

黑衣女放下羽毛扇,微点头说:“有。”

“是什么?我该怎么做?”唐婉儿急切的想知道,此时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一些,没之前那么冷硬。

黑衣女这一次终于没在啰嗦,只送了她六个字:“寻其因,了其果。”

唐婉儿眉头紧皱,心里很是烦劳,因为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寻找因,了结果。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黑衣女沉默了须臾说:“顺其自然,任其发展,看天意吧。”

唐婉儿黯然垂头,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

她翩然转身离开之际,黑衣女的话声又骤然响起:“如果他日姑娘有性命之忧时,只要你一直往东而行,第一个遇到那个人,或许可保你周全,护你一生无忧。”

唐婉儿此时还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因为她可不会信一个陌生人会平白无故的救自己,待到多年以后方知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愿意包容自己的所有过错。

大皇女府中,锦栖和夜陵依然站在那里,她回忆了一遍在神庙村发生的那些事,对于圣女那句上苍给出的预言一直难以忘怀,每次一想到预言中的寓意,心中便五味陈杂,不清楚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恍然间她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立马用神识向四周扫去,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这,这是唐婉儿!她怎么会在女人国?

不行,我得追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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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神秘的神算子

锦栖一声不吭的追去以后,在城中绕了好几个圈儿都没有追上。

她在某个地方瞧见了一个摆摊算命师,好奇的走了过去:“夜色已深,先生何故还在此,明日天亮了再来岂不更利于生意。”

黑衣女抬首直视她,张口答道:“因为在下只做有缘人的生意,所以只在夜间开张。”

闻话,她不禁一笑:“真是有趣,我还是头次听说有人晚上摆摊做生意,只因要做有缘人的生意。”

黑衣女收起目光,不冷不热道:“姑娘能从此过,也算我们有缘,不如就坐下来让我帮你算一算。”

锦栖很有兴致的坐到凳子上,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先生的算命术如何,算得准不准?”

“准与不准,算了之后不就清楚了吗。”黑衣女依旧拿了张白纸给她,顺手将毛笔蘸上墨汁放到白纸上:“写一个字吧。”

锦栖握住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囚后,又把纸递回去。

黑衣女接住纸,目光在纸上扫了一下:“囚。请问姑娘想问关于哪方面的?”

锦栖想了想说:“情与宿命。”

黑衣女放下纸,闭目算了算道:“情也命也,有些事非人力可以改变,望姑娘宽心对待,万不可生了执念,否者福祸难料,命运多舛。”

“哦,那何为宿命?何为天命?”

黑衣女思忖片刻,浅笑道:“不论是宿命也好,天命也罢,所谓的命都是生来就注定,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改变。但是世事变幻莫测,有生有死,死亦可能获得新生,凡事切不可只看表面,要用心去感受去体会。”

听她一席话,锦栖一时间有些豁然开朗:“命运不可揣测,先生之意寓意颇深,本姑娘受教了。”

忽然,她识海里那团准备蠢蠢欲动的黑气暗淡了下来,原本它想趁此干扰她的心境,引诱她入魔,可惜最终因神算子的一些话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不过它并不急于一时,只要它不消失,它就有的是时间静候下一次机会到来。

黑衣女不由随口一问:“姑娘可曾听闻过一句预言。”

锦栖微拧眉:“是何预言?先生不妨说说,或许我有听过。”

黑衣女拿起了她那把羽毛扇看了看,之后眸光悠然的远望而去,嘴里轻声念出预言:“百年后,魔帝醒,天劫现,三界乱,天柱塌,神女献祭,战神归来……”

锦栖听后猛然一惊,表情微微有些怔愣,不可思议的盯着她:“你……你怎么会……?”

旋即,她按下心惊,快速收好情绪波动,静心道:“我曾偶然听过,觉得不太可能,不能当真。”

“是嘛。”黑衣女凑到耳边小声的说:“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姑娘心里也因该很清楚。如今,想必神庙村的人,应该已开始满世界的在寻找她们的神女。”

锦栖再次被她的话一惊,难以想象的扭头审视着她:“……”

黑衣女莞尔笑了,抬起头端坐好:“你不用这么吃惊的看着我,我可是神算子,知道许多不可能知晓的事很正常啊。只是,你的命运实在难测,好像是一团迷雾,我也看不透。”

“还请先生不要将这些泄露出去。”

“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听到她的保证之后,锦栖也心安了不少,起身谢道:“那便多谢先生。”

“不客气,这是我职业操守。”

锦栖走后,黑衣女站起身子,纤手轻轻一晃,流光飘出,眼前的所有东西转眼全部消失不见。

随后,她开心的转个圈儿,化作一位白衣少女,柳眉杏眼,可爱至极。

“唉,憋得好慌啊!终于做回自己了!”天音松了口气后,脸上的笑意又散去,烦闷的喃喃自语着:“凤栖姐呀,你的忙我也帮了,可是她们的恩怨纠葛真的是太深了,很难化解,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也没必要好心去救赎一个曾经几次三番想害死你的人。”

她幻出一面银色的玄机镜,施展秘法将自己想说的话通过此镜传给凤栖。

天音收起玄机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难得来趟人界,我定要好好的玩耍一番再回去。”

锦栖走在长长的街道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又突然出现了,她立即飞速追去,在进入一条巷子的拐角处时,倏地有一道强大的魔力袭来,以眨眼的速度朝她胸口飞去,等她发现时已经晚了,反应的再快也没能幸免被这道力量击中,幸运的是伤口在右肩,没有在要害处。

她还未能喘上一口气,又有好几道魔力接踵而至,虽然最后都被她躲过,怎料接着有许多道魔力化作剑光向她齐射而来。

现在她已受伤,根本抵挡不了这么多力量的攻击,就在她唤出雪箫升上半空要拼死一战时,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些剑光下一瞬就会刺穿她的身体。

当她绝望的闭上眼,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他却出现了,轻松的替她挡下这次的危机,抱着她从空中旋转而下,稳落在地上。

她徐徐睁开双眼,看清他的容颜后,才安心的昏睡了。

夜陵抱着她离开以后,藏在暗处的唐婉儿才现身,脸色阴沉的紧握住手中那把魔箭,咬牙切齿道:“这仅仅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唐锦栖,你就给我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

第二天,锦栖在空间里醒来。

她一张开眼,就看见一个散发着五色光芒的白蛋飞了过来,直接扑入她的怀中。还好她的伤势已好,不然被它这么一扑,她肯定又会晕死过去。

混沌兽蛋兴奋的在她怀里蹭了蹭:“主人,你醒来啦。”

锦栖瞧着怀中的蛋,无奈的笑了,还记得它们第一次相见时,是在神庙村里的神庙大殿中。

那时她感应不到召唤之力,正准备离开时,它突地从神像后面飞出来,跳到她肩膀上高兴的唤道:“主人主人主人。”

她听见这颗白蛋在唤自己主人时,她当场懵了:“你这蛋打哪里来回哪里去,好端端的为何要唤我为主人。”

白蛋晃了晃身子,特别委屈的说道:“主人,不要啊,我可是你的伴生兽混沌呀,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锦栖这下更加迷惑了,径直将它拍下肩膀:“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有什么鬼伴生兽,滚开!”

白蛋没有因此而放弃,锲而不舍的扑到她的胸口,用自身力量死死黏着她,说什么也不松开。

“不要,主人,我要随你离开,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最终,她实在受不了这颗蛋,无奈的将它收入空间。

后来,她听夜陵说,若想孵化这枚蛋,须得她每日以灵力灌溉来蕴育它,直到孵化为止。

至那后,她就依照夜陵所说的方法来做,每天用自己的灵力来蕴育它。

这枚兽蛋经过她每日悉心蕴育,已和往日有所不同,生命力变得越发顽强活跃了,就连周身散发出的五色光芒也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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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桃林里的怪事

锦栖伸手摸了摸混沌蛋后,又轻轻的弹了弹它说:“去在地上乖乖坐好,不许乱动。”

混沌生怕自己不照做的话,她会不高兴,然后又把它给抛弃了。

于是,它跳到地面,规规矩矩的站立好,一动也不动。

锦栖禁不住无声一笑,将手放在兽蛋上,不断的用混沌之力灌溉于它。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发虚,兽蛋今日所需的能量却还不够,还差那么一点点。

她曾听夜陵说过,这枚兽蛋的全名叫五灵混沌兽,和传说中的凶兽混沌不同,乃是从从古至今唯一只五灵混沌兽,与她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他还让她好好蕴育它,将来或许对她有帮助。

虽然她让它留了下来,可她一直没有去了解这个自主送上门的兽蛋,也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它为何会一上来就唤她主人,还死缠着她不肯走?

不去了解不代表她不好奇,是因为她不愿去相信自己会有什么鬼伴生兽。

忽然之间,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疑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原先她以为自己是扶瑶上神的转世,后来经过回到千年前的事后,又推翻了之前的设想,而到如今她更加迷惑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枚兽蛋就像个无底洞一样,所需的能量竟一日比一日摄取的更多,她真怕自己的修为停留太久会无法满足它的需求,从而导致它迟迟不能破壳而出。

好在这一回她还能喂饱它,可是再往后便难说了,因为她若短时间内不能成仙,最多就只能在这样下去持续一月,超出一月它再不破壳的话,她就只能暂时放弃了。

锦栖收起混沌之力,吞下一粒复元丹运功调息,片刻后才逐渐恢复,脸上的气色也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混沌蛋见她好了,立马跳了过去,蹭了蹭她的肩膀。

她推了推它,无奈的笑道:“傻蛋。”

混沌乐呵呵笑了笑,雀跃的在她面前做跳跳右蹦蹦,最后跳到肩上晃了晃身子。

她起身下了床,走出琼楼,远远就看到夜陵站在花草丛中。

锦栖轻步走了过去,发自内心的谢道:“夜陵,多谢你昨天救了,并替我疗好伤。”

昨天她在紧急关头忘了空间的存在,可能是一种执念形成了习惯,因为她时常告诉自己不能太依赖空间,空间有利也有弊,如果她无端凭空消失,也许会将空间暴露出来,对自己今后的安危造成影响,所以在生死攸关之时,她才没有第一次时间想到把自己置身安全的环境。

夜陵转身面向着她,目光依然那般温润如水的注视着她,眸底里含着一丝无奈和宠溺:“我说过,你我之间无需言谢,你难道忘了吗。”

她面色微窘:“我……”

不是她忘了,而是她与他之间,一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障碍,使她始终不能完全交心,有些事总要和他分得很清楚。

他温和一笑,细语如水流溢出:“时辰已不早,她们快要入宫面见女皇了。”

“嗯。”她将混沌兽蛋抱下来,放到花草丛上:“混沌,你还是留在空间里吧,要乖乖呆着不许乱跑,困了的话就回琼楼去睡。”

混沌兽蛋乖巧的点点头:“嗯嗯,好。”

锦栖夜陵离开空间以后,他说有事不能陪她去皇宫见女皇了,让她自己当心些,不可轻信旁人。

她点了点首答应,他才安心离去。

锦栖独自来到长宁公主李玥的住处,进门时她正在用早膳。

李玥见她来了,冲她微微一笑:“过来一起吃吧。”

锦栖走到桌前,她面前的这个空位左边坐的是李玥,右边坐的是净无和尚,如果她这样坐下去,夹杂他们中间,总觉得像块木桩,是个多余的人。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抉择坐与不坐这个难题。

最后,她将目光放在对面的空位上,立马折身走过去坐下,微低头瞄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俩动作一致,正慢吞吞的吃着饭。

接下来,大家各吃各的,餐桌上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心里有一点发慌。

别看这一大桌的菜有很多份,可惜几乎全是荤菜,仅有一样是素菜,真是可怜了净无和尚,看得着吃不了,只有一小盘干瘪瘪的素菜塞牙缝,而李玥却还非要跟他争吃这份菜。

锦栖越看越觉得李玥是故意的,故意让厨房弄一大桌荤菜,只要一小盘素菜,还不给人家一个人吃。

从她种种行为上来说,可以断定她是想净无和尚吃荤,让他破戒,只不过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儿戏了,想必净无和尚宁可不吃,也不会去破戒。

锦栖也没吃多少,只是做做样子随便吃点,所以很快就吃饱下桌了。

她离开饭厅,笑着走出房门,刚好撞上过来的木环。

木环见她一脸笑意,不禁问她:“姑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她敛住笑,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家公主太可爱了,尤其是她跟净无和尚之间的那些最为有趣,让我不由有些好奇他们……”

恰在这个时候,李玥已用完早膳,走出了饭厅。

“是嘛,本公主倒是更好奇你和夜公子之间的趣事。还有那日我们在一片怪异的桃林里昏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所有人皆相安无事,只是做了一场记不清的梦。而你连续好几天都看起来很不对劲,让人觉得是你遭遇了什么,导致心灵受创。”

锦栖有些难为,她心里很清楚那日之事绝不能说出去,只好随便编个谎话搪塞。

“呵呵,也没什么,我和夜陵之间就你们看到的那样。至于那日的怪事,我也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就是做一场诡异的梦,区别就在我比你们先醒来,还能大致记住那个梦。”

李玥挑眉,似信非信的问:“哦,那你梦到了什么?令你好一阵子都像失了魂儿一般?”

锦栖故作伤心,眼中泛着朦胧的泪光:“我啊,我梦见了爹娘惨死在我的面前,一夜之间全族人被妖魔屠尽,而我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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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面见女皇陛下

此刻,李玥的情绪被她带动,受了感染,禁不住要掉下眼泪。

亲人和族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感受确实让人痛彻心扉,足矣令人颓废好一段时间。

锦栖见李玥信了自己的话,才渐渐收起情绪。

“在下久仰女皇,难得来一趟女人国,不知可否有幸能和公主一同入宫,觐见陛下。”

李玥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就料到一般,竟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这一路上来,姑娘对本宫颇多照顾,也算是有恩于我,既然你想见一见女皇,我又怎好回绝。不如你就扮作我的贴身女官,随我一起入宫。”

锦栖有点意外李玥答应的太过干脆,不过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行了,她也无需费神多想。

“好,那便谢过长宁公主了。”

半刻钟后,大皇女的贴身丫鬟春菊来了,领着她们来到府门口。

她们一出府门,就看见门外停有两辆低调的马车,马夫站在马车旁,马车前后站了一些侍卫,而寒宫菲琦已候在那里多时了,等她们一出来就启程前去皇宫。

待她们走过去后,寒宫菲琦向她们问了声好,便请她们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里比较宽敞,足够坐下好几人,李玥坐在东方正位处,她和净无和尚则坐于左右南北两侧位置上。

等寒宫菲琦上马车坐好后,马车就动了起来,向皇宫方向行驶而去。

抵达宫门后,她们下了马车,步行朝宫内走去。

她走着走着不禁想起那日在神庙村发生的那些事,只是现在的心境和之前不同了,她不在对自己的命运耿耿于怀,选择坦然接受面对。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逃避。

她没有勇于奉献的心,但她有一颗善良的心。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来,最终的抉择就看她到时的心情吧。

其实,那天她将混沌兽蛋扔进空间后,也没有在神庙村多呆。

她从锦乾坤囊袋取出一张白色的面具戴上,变幻了下服饰造型,收敛好自己的气息后,先声东击西支开祭师,再将圣女引到桃林去。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她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把圣女引来后便与夜陵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她们已走到大殿外。

她们在殿外站了没多久,就有宫人来传她们入殿。

进入大殿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左右两队朝臣们穿着暗红的朝服,整齐的站在殿下,而金銮殿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位威严端庄的女皇陛下。

她们一起走到殿下,异口同声的行礼。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宁见过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贫僧,见过女皇陛下……”

……

女皇寒宫舒雅和蔼一笑,轻抬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几人,在看见净无和尚的样貌时眸底微惊,失神了半刻。

“公主千里奔波,来到吾国……”

女皇说了一连串话后,才正式进入主题。

接下来大家说的都是关于两国和平的条约,而李玥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将对琉璃国不利的降到最小,把有利的提到最大化,简单轻松的促成两国达成一致,签下了和平条约。

之后女皇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长平公主李玥。

宴会中,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宴会过半后,大皇女寒宫菲琦提议比琴,点名邀她上台来比试。

寒宫舒雅顺众人之意,点头同意,并开金口道:“好,谁得第一有赏。”

女皇金言一出,在场的女官跃跃欲试。

锦栖不怕比琴,因为她的琴技虽不如师父,却在他的教导下,苦练出几分水平。

在寒宫菲琦弹完琴以后,她上台弹得是一首已被自己练得炉火纯青的曲子,琴音一出,在座的人都被吸引了,静心聆听着曲子,感受着音乐中的世界。

这首曲子清越如水,可以清晰体会到自然界里的一切,从中超脱而出,忘记烦劳,抛开杂念。

一曲完后,众人如梦初醒,缓缓的从曲中世界抽出,惊叹的说了一些好听的话。

锦栖过后上场的人与之前的相比,显得有点平淡无味,让人越听越没劲,几个之后便没有人上去了,这次比试便这样草草收场了,胜出的无疑是锦栖。

这时,女皇笑意亲和,看她的眼里多几分赞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是黄金珠宝,还是高官俸禄,只要你说出来,朕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锦栖浅笑道:“听闻十日后是本国的魔法大赛,无论出生背景如何皆可报名参加,还请陛下能准许锦栖参赛。”

女皇愣了一下,点首应允:“好,我国从古至今非本国人参赛已早有先例,朕答应了也不算破例。如今吾国已有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异族参赛,此次能见算是幸事,朕期待你站在赛场上的那一天。”

锦栖今日之所以要随李玥进宫,就是想找机会得到入赛的资格,因为蓝羽人不尊重女性,却畏惧女人国的女人,她若要入蓝羽国,必须得通过女皇这条路才行。

而此次魔法大赛就是最好的机会,比赛夺得前十的人将到蓝羽国去历练,假如能完成女皇给出的任务,便可以获得女皇许诺的一个愿望。

现在,锦栖已得到所需的参赛资格,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久呆,便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席。

她走后,女皇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净无和尚的身上,笑着向李玥问道:“不知这位高僧是何许人也,公主能否介绍一下。”

李玥知道自己带一个和尚出门,确实有些扎眼,但是没想过女皇会对他产生好奇。

这下不管她说不说都不太好,纠结了半会儿后,她心想女皇总不会因为一个和尚去大费周章调查吧,便决定随便编个。

“他啊,是一个游僧,一次意外受了重伤,刚好被我救下,为报恩便从此跟着我了。”

女皇火眼金睛,怎会看不出她可能在说谎,只是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她也没想过要拆穿。

不过,她敢肯定的是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情意,这点骗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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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毒公子现状

宴会结束后,她们一起出宫,去了女皇新安排的住处。

那是一处空闲的房子,整座府邸很是宽大,只有她们几人住进去显得有点冷清,好在女皇之后又派了些宫女来,才让院里多了些人气。

女皇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想必早料到李玥会等魔法大赛结束后,跟她一起离开女人国。

第二日早上,她很早起床出了房门,一到花园里就看见正在赏花的李玥。

她缓步上前,微微一笑:“公主,早啊。”

“早。”李玥转身正面瞧着她,忽地想起昨日之事,便出言道喜:“还没恭喜你昨日能有幸得到魔法大赛参赛资格,现在补上也不算晚吧,恭喜你了。”

锦栖谦虚的说道:“那还得谢公主你能让我随你一同入宫,不然我哪儿有机会可以获得参赛资格。”

“你不必谢我,我也只不过是和一个人有交易罢了,答应了他要帮他而已。”

锦栖微怔:“难道你和他……”

“没错,出使之前我们私下见过,坐下来好好谈了一番,最后达成协议,我帮助你找到他的母后和皇兄,他则帮我拖延婚期,最好能不成便不成。”

闻言,她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她会仅因一场自己顺手救了她的假戏,而主动邀请她一起上路,到了女人国后也没有要分开而行的意思。还有,自己想进宫见女皇,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李玥弯腰摘下一朵红色的花,拿到鼻尖嗅了嗅:“不然,你以为我会笨到让一个居心不良的人上马车吗,何况就算你真的救了我,报恩的方式也有千万种,我又何必让你与我同行。不过这一路上你的确帮了我不少,我还是要感谢你。”

……

这一天里,锦栖除了陪李玥他们吃饭的时间外,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院中拨弄花草。

现在已是下午,她独自蹲在院里的花园中,右手指尖轻点着一朵粉红色的花儿,满目失神的想着一些事。

昨天夜陵有事离开,不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去一天多都还没有回来。

还有,她前两日派出的小黑和小鸾也未归来。

这两只家伙到底去做什么了,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吧?可她明明交给它们的任务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认定是这两只家伙跑出去玩疯了,玩到忘了时辰,才迟迟不回来跟她汇报。

想到此,她就打定主意,等它们回来后定要好好训斥它们一番。

又过了很久,锦栖拿出两张灵信纸,施法在上面快速的写下一句话:见信如见主人,速速归来。

她一收手,十个月光白的光字便跃然在纸上。

随后,光字消失,灵信纸化作两抹流光飘上半空,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身处两地的仓释和冰凤一同收到灵信。

它们轻吐一口兽气,灵信纸瞬间化作星点散开,十个大字立马浮现在半空中。

待到夜幕降临时,守在门口等着它们回来的锦栖看到了一坨黑影,不用猜也知是那只死猫回来了。

紧接着,一只冰凤所化的白鸥飞了过来,落在仓释身后。

锦栖盯着一前一后回来的它们,嘴角冷冷的勾起一丝邪笑:“你们还知道回来啊。”

仓释冰凤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垂着头,不敢直接她眼睛,因为它们很心虚,怕一会儿自己如果说了谎话,她会一眼看穿。

再则,它们更怕告诉她自己在收到灵信时,并未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而是逗留很久才循着灵信来的气息返回。

冰凤和仓释好似预先约定好了一般,异口同声道:“主人,也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因一些事不得不耽搁。”

锦栖看着这两只如此默契的家伙,不悦的眯了眯眼:“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阻挠了你们的脚步。”

冰凤左瞄瞄,右揪揪,觉察到今天似乎少了一位。

“主人,他呢?”

锦栖右眉轻扬,反问道:“谁?”

“呃……就,就是夜陵啊……”

“他呀,有事出去了。怎么?”

听到夜陵不在,冰凤仿佛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没什么,就是难得见他不在,以为自己眼花了。嘿嘿,小鸾把主人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只是途中出了点意外,才导致没能及时回来向你汇报。”

锦栖才不信这只笨鸟会出什么意外,却也没拆穿他,而是问它正事:“那你说吧,有没找到可能是画中人的可疑人?毒公子是否在皇宫,他现今过得如何?”

“小鸾把整座皇城都翻遍了,却未找到可能是画中人的人,不是小鸾无能,而是这张画所画之人与如今相隔的时间太久,外貌应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要找出来很难。”

“不过,小鸾在皇宫找到了毒公子的踪迹,他和亲到女人国,被女皇封为异君人,独住在恒水宫,并不受宠,鲜少很其他宫夫打交道,大家都当他不存在,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冰凤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并没有在其中掺假。

虽说小鸾没寻到关于乔亚洛威大哥的线索,但却打探到有关毒公子的消息,也不算没有收获,这次就姑且饶他一回吧。

接着,锦栖又把目光放到仓释身上:“小黑,你呢,别告诉我也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还在晃神的黑猫被点到名后马上清醒,将已想好的话徐徐说出:“主人,是你让我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再回来,可不能怪我。那日,我跟着她们到了一座府邸,观察了他两日后,发现他每日以面具掩面,就连睡觉都不会摘下。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十九八九是个男人,而且他和那座府里的女主人关系不一般,看起来似情侣非情侣。”

锦栖听着仓释的话,不禁对这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还有种预感,只要时刻关注好他们,可能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那个女主人是何身份?”

仓释回想了一下说:“我听见府里的下人,称她为三殿下。”

“三殿下,女人国的三皇女。”她心中已有了打算,转眼又故作正经的盯着它俩说:“吭,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没有在收到灵信的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我还是要罚你们。”

两只宠物同时呆愣了,仓释悄悄后退几步到冰凤身后,而冰凤却不躲不藏的问道:“主人,你想怎样罚我们。”

她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我就罚你回去好好修炼,闭一百年死关,不突破到神级就别出关了。”

“是,主人。”冰凤十分乖顺的点头应道,因为它此次回来,正有闭关的意思,而锦栖对它的惩罚恰好顺了它的意,只不过要一百年突破到神级会有点困难,但它可以尽量试试。

假如,它知道锦栖心里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想吐血。

身为凤皇和朱雀之子,修为却不到神级,真是玷污了他们的威名!

这时,仓释默默的从冰凤身后站了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弱弱的说:“那我呢,主人。”

“你啊……”她反复的摸着下颚,想了又想,忽见这黑猫的身子居然有些微微发抖,心底不由的扑哧笑了。

“嗯……就罚你看门吧。”

仓释猛地一惊,瞪大猫眼:“什么!看……看门?”我是猫,不是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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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幽兰与渊黎的交易

夜色暗沉,清风微凉。

三皇女府中,兰亭内,寒宫秋雪和寒宫瑜并肩而立。

陡然,天气骤变,下起了朦胧细雨。

寒宫秋雪一袭白衫如雪,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转头注视着寒宫瑜时,眼里流露一丝愧意:“瑜,最近委屈你了。”

寒宫瑜穿着一身藏蓝的锦袍,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遮盖住了整张脸。

面具下,他凝视着她,目光仿若是温泉里的水,扬唇淡淡一笑道:“殿下这般做也是为了我好,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只要每天能这样看着你,我便已知足。”

寒宫秋雪看他的眼神多了点心疼,不禁郑重的承诺道:“你放心,这样的日子用不了多久就过去了,我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的站在众人面前。”

锦栖和冰凤一回到空间,混沌兽蛋就突然跳出来,向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冰凤瞪着眼前人头般大的白色兽蛋,不由惊叹道:“好普通的一颗丑蛋!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本以为混沌会因为冰凤的话不高兴,跟它争吵一番,谁知它根本就不搭理冰凤,直接跳到自己的肩膀上,开心的蹭了蹭她的脸:“主人,你终于回来了,今天还没给混沌输入灵力呢。”

冰凤听到混沌叫她主人,当场炸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一只宠物,还是这么丑的一颗白蛋?”

锦栖非常淡定的说道:“我们没收什么宠物,是它自己送上门的。”

冰凤吃惊的盯着她,有些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可能吧,有谁会那么傻,主动送上门给人当宠物!”

混沌插嘴道:“我没有送上门,混沌本来就是主人的宠物。”

“傻蛋。”冰凤嗤之以鼻道,像看傻子一样瞧着它,眼里有点惋惜,想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甘愿给人做宠物,真是丢同类的脸啊!

锦栖冷冷的剜了冰凤一眼:“还不去闭关修炼,你到底还想不想改契约啊。”

冰凤一听,立马来劲了,它当然想改契约,做梦都想。如果可以,它倒是更希望可解除契约。

“马上就去,我出关后,主人你一定要记得帮我改契约。”

“到时候再说,看心情吧。”

“……”

冰凤去闭关后,混沌催促道:“主人,我们回去吧。”

“知道了,不会把你忘了的,蕴育你要消耗我很多能量,我得先去吃一点东西补充一下。”

……

昆仑中,一片花海里,紫嫣和明轩手牵手走,远远看去像是一对久别的情人,特别的甜蜜腻歪。

一会儿后,他们停下脚步,彼此面对面的凝望着对方。

明轩温柔的握起她的双手,轻轻的揉捏了下子:“嫣儿,最近的事情比较多,耽搁了些时日才来,你会不会因此怪我吧。”

紫嫣善解人意的嫣然一笑:“不碍事,你能来就不错了,我哪里还敢责怪你。”

明轩笑意温和:“你不责怪我,我的心就更难安了。”

紫嫣转身背向着他:“原来,你想我责怪你啊。”她灵眸一转,想了想说:“那我就责怪你好了,下次若你再不如约而至,我就不理了。”

“别。”他从背后抱住她,脸挨着她的脑袋说:“你可以责怪我,也可以罚我,但是不许不理我。”

“行,那我就罚你,罚你以后我们每次相见都必须比我早到一个时辰。”

“好好好,往后绝不迟到,比你先到总行了吧。”

紫嫣扳开明轩的手,回身面对着他,神情有些忧虑,斟酌了片刻说道:“明轩,最近我听到一个预言,担心会有不好的大事发生。”

明轩微挑眉:“是何预言?”

紫嫣犹豫了半瞬,才启齿道:“百年后,魔帝醒,天劫现,三界乱,天柱塌,神女献祭,战神归来……”

明轩微怔,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从哪儿听来的,这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会对三界和平造成影响,让世人陷入恐慌。”

紫嫣见明轩的表情很严肃,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又说:“是前些日,我去了趟人间,偶然听见一群小孩在传唱,现在想来,的确是不可能,一定是小孩们太顽皮,随便编来瞎唱胡闹的。”

明轩的面上柔和了些,有点不放心的叮嘱她:“嫣儿,这些话万万不可对他人说。”

紫嫣点头:“嗯。”

一炷香后,他们坐在花海里,背靠着背。

紫嫣的头贴在明轩的左肩上,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张口问他:“明轩,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是我了,你还会不会对我这般好?”

明轩扭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子,很认真的承诺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永远是你,是我的好嫣儿,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紫嫣听了他的话后,眼角微微湿润,莞尔笑了,笑容嫣然倾城。

……

凌云峰中,白墨辰站在风霜石上,徐徐清风扬起了他一身白衣,飘渺如画,仿若是天山上遗世独立的雪莲,清雅高冷。

“出来吧,你为何日日来本尊这凌云峰上?”

清脆如溪流的话声一出,惊得隐身躲在暗处的柳惜音立马现身。

她周身裹着一件白纱仙衫,身姿优雅的走了过来:“仙尊,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没有人气。”

“你来本尊这里,就只是为说这些?”

柳惜音娇媚一笑:“不,我是来求仙尊收留的。”

“凌云峰不留人,你走吧。”

柳惜音笑颜微僵:“你的徒弟不也是人吗,她都住得,为何我住不得。”

“你和栖儿,不一样。”

柳惜音面色不悦:“哪儿不一样,就因为她是你徒弟?”

“……”

柳惜音见他不语,低头思索了会儿,又喜笑颜开道:“那假若我成为这凌云峰上的女主人,是不是就可以住进来了?”

白墨辰眸光微寒,冷眸淡然的扫了她一眼:“还请仙子慎言。”

柳惜音恍若未闻,厚着脸皮继续说:“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能的。”

陡然间,一道黑光倏地飞来,化成一个身着黑袍的英俊男子。

他摸着下巴,脸上挂着邪气的笑意,鄙夷的瞥着柳惜音:“啧啧啧,没想到消失多年的玉骨仙子性子变了不少啊,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人家根本不喜欢你,你还非要恬不知耻的倒贴上去。”

柳惜音面色铁青,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你……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

渊黎嘴角轻扯,发出一声冷笑:“呵,你以为我想多嘴啊,你的事确实和我没关系,可是你喜欢白墨辰就和我有关系了。”

“魔君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又用神识传音与她,霸气的威胁道:“如果你不想本君把你的那些丑事告诉他,就快给本君马上滚!”

柳惜音气火攻心,拂袖飞下凌云峰,气急败坏的朝一块石头发气,用力一挥将石头劈得粉碎。

“可恶,该死的渊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忽然,一抹蓝光凭空出现,幻作一位仙中带媚的蓝衣女:“是我请他来的。”

柳惜音闻声扭头望去,看清来者的容颜后,目光立即变得恭敬起来:“上仙。不知上仙为何要请魔君来此?”

幽兰眸光犀利,横眉冷眼的睥睨着她:“请来他,自有本仙的目的,不需要告诉不相干的人。”

凌云峰上,渊黎笑着向白墨辰问道:“白墨辰,你整天独自在这昆仑的凌云峰上呆着不寂寞吗?”

“……”

白墨辰没有理他,渊黎又说:“你一直将你的徒弟放任在外,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吗?”

他还是没有理他,渊黎再接再厉道:“听说,她前些日好像受了伤,还差点死在别人手上。”

白墨辰依旧一脸漠然,没有理会他。

渊黎仍然不放弃,继续接着再说,故意说得凶惨一点。

“最近她似乎又报名参加了女人国的魔法大赛,据闻这个魔法大赛非同一般,比你们昆仑的那些比赛残酷很多,在赛场上不论生死,上千名参赛者都会全命一拼,只为争进前十的名额。”

白墨辰清冷的眸子微微一动,可惜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渊黎见此趁胜追击,跟着又说:“听闻啊,女人国这回的魔法大赛和往年不同,年轻的新一代人里边高手如云,还特例对外公开报名,因此三界中有许多人赶去报名参加。唉!可怜的锦栖,不知道到时会遇上哪些凶恶的对手,能不能活着回昆仑都难说啊!”

渊黎一脸惋惜,说得特别的动人,连他自己都陷了进去,十分焦急的为锦栖的生死担忧。

只不过,白墨辰依然没有理他,却突然飞身而去。

渊黎看着从自己面前飞过的白影,内心很是郁闷:“我说,你……”

白墨辰一走,幽兰就来了,一出现便向渊黎道谢:“谢了。”

“不用谢,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行。”

“我会时刻谨记的,这点你尽可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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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唐婉儿的计谋

天空灰暗如墨染,低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一般。

延绵的小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大地,令万物一夕间焕然一新。

大皇女府中,寒宫菲琦坐在屋内,动作优美的品尝着糕点。

丹胭站在她身侧,徐徐说道:“殿下,假如不是你疏忽大意,那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胜出。如今,她受人追捧,成了热门人物。难道,殿下你就真的甘心吗?她可是夺了属于你的光环。”

寒宫菲琦不怒不恼,很是悠然的说:“她弹得确实不错,能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是本宫技不如人,轻视她了。”

丹胭眸色一转,忽然问道:“对了,殿下,陛下为何会突然下旨,对外公开报名参加魔法大赛?”

寒宫菲琦将一块黄色的糕点把玩在手中,看着糕点思忖了片刻后突地抬起眼:“母皇同意那个锦栖参赛已经破例了,再下旨对外公开报名参赛也没什么,只是究竟是谁向母皇提起,还能让她点头就不可而知了。”

丹胭不由想起昨天打探到的消息,心中有了猜测:“听闻昨日国师进了宫,属下猜测可能是她的主意。”

“国师唐婉……”寒宫菲琦眼皮一跳,放下手里的糕点,连忙向丹胭吩咐道:“你去一趟长宁公主的住处,就说她难得来一趟女人国,还没欣赏我们吾国的风光,等明日天晴后本宫邀她出门一游,亲自带她参观本国。还有,顺便把老二老三也约出来。”

丹胭妖娆一笑,拱手领命:“是,殿下,属下立即去办。”

藏在暗处的小傀小儡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回去向锦栖汇报。

锦栖见他们回来了,立刻起身问道:“大皇女寒宫菲琦,可是有什么异动?”

小傀回答道:“主人,女人国女皇昨日突然下诏,公开对外报名参加魔法大赛,据寒宫菲琦她们猜测,因该是国师唐婉的提议,我们猜想其中可能有什么阴谋是冲着你来的,所以还请主人不要冒险去参加。”

“是啊,主人,赛场上本身危机重重,生死难料,加之又对外公开报名,那就更加危险了,你绝不能去参加。”小儡十分赞同的劝道。

“唐婉……”锦栖留意到了这个名字,心头忽感不安,毕竟前些日晚上她感受了唐婉儿就在附近,现在联想起来觉得有些蹊跷,不由大胆的推测,这个国师唐婉很有可能就是她。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因此退赛。

“这次魔法大赛,我有不得不参加的理由,你们不必劝了。”

她心意已决,小傀小儡他们也不好再劝。

小傀接着又把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告诉她:“主人,我们还听到寒宫菲琦说,明日她要约女人国的其他两位殿下出来,邀请长宁公主出门一游,陪同李玥观赏她们女人国的风光。”

“我和小傀一致认为这个寒宫菲琦居心不良,她邀请长宁公主出门游玩,一定另有目的。依照她的性子,你们前几日比琴她输了,很有可能会因此结下怨,所以到时你若跟长宁公主一起出门的话,千万要当心她。”小儡担忧的醒道。

“嗯,你们放心,我会当心的。”

“主人,那我们还要继续去盯着寒宫菲琦吗?”小傀问道。

“暂时不了。”锦栖思量了片刻,又说:“小傀,从今日起,你去暗中盯住三皇女寒宫秋雪的一举一动。”

“是,主人。”

“那我呃,主人?”小儡主动问她。

“小儡你啊,就帮我去办另一件事吧。”

“什么事?”

“帮我暗地监视国师唐婉。”紧接着,她又叮嘱道:“这个人极有可能非常人,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不可被她发现。如果失败,不要逗留,立刻撤离。”

“是,主人,小儡会谨慎的。”

锦栖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咛道:“把你们分开,你们的力量会分散很多,遇到高手不可正面对敌,以逃为上策。”

“我们会小心的,主人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务必要小心对你不利的人。”小傀小儡一同说道。

她点头:“嗯,你们去吧。”

……

国师府里,唐婉儿站在桥上喂鱼,河中有许多肥胖的鲤鱼摇摆着尾巴朝这边聚集而来,争先恐后的游上来抢食物。

映秀走来时,唐婉儿还在继续喂养,等她把最后一点鱼食洒进水中后,她张口问话:“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一切妥当,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会有好戏可看。”映秀回禀道。

“嗯。”她嘴角微勾,逸出一丝诡笑:“这个大皇女倒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希望她能发挥作用,对我们的计划有帮助。”

“要不是国师神机妙算,她哪能有价值存在,当时映秀还在想,国师你向女皇举荐大皇女去接待长宁公主能行吗,没想到她却因男色记恨上了唐锦栖。”映秀笑着说道,随即又疑惑的问唐婉儿:“只是,映秀有些好奇,唐锦栖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夫君?我们明明没有听说过她有成亲啊?”

“谁知道这个贱人从哪儿勾搭来的野男人,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三界人都知道她和她师父比一般的师徒关系要好上许多,好到让人不禁怀疑。”唐婉儿怒目切齿道,眼里的恨意深如潭水,恨不得立马将她碎尸万段。

映秀皱眉,好奇道:“那她和仙族的仙尊是不是有不正当的关系?”

唐婉儿垂眸想了想说:“这倒没有,仙尊那样孤风清冷,仙姿玉质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徒弟动情。不过唐锦栖那贱人倒有些可疑,我见她看仙尊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徒弟看师父该有的眼神。”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公诸于众,让三界人都知道她亵渎师父,心怀龌蹉心思。”

“暂时不,等我们有了确切的证据再这样做也不迟。”唐婉儿阴冷的笑了笑,转身对她吩咐道:“你去把方小巧给我找来。”

到了晚上时,映秀将方小巧带来了。

方小巧红衣艳妆,微微发抖的跪在地上:“国师,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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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小儡受伤了

方小巧之所以怕她,是因为至从她来到女人国后,在唐婉儿手上吃过不少苦头,所以现在特别怕见到她,一见到她就止不住发抖。

“本国师,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她怯怯的问。

“带着你的那些小鬼在皇城中闹腾一番,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弄出一些人命。”

“什么!”方小巧很惊讶,她就是因为经常带着那些鬼在城中闹,害了不少人命,才被唐婉儿教训得差点魂飞魄散。

可如今她又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去为祸作乱,这实在令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当唐婉儿那如刀剑锋利的眼神刮来时,她吓得不敢再想,急忙点头应道:“是,国师大人,小的立马去办。”

小儡潜入国师府内时已近黄昏,他今日一身白布衣,肩上披了件白色的连帽斗篷仙衣,在夜色下隐隐泛着微光。

现在,他隐身藏在离河桥不远处那小片密集的树林里,当他听到国师要派红衣女鬼到城中作乱时,惊了他一跳,一不小心踩到脚边的那只野花猫。

“瞄……”一声惨叫的猫声响彻天空,立马引起了唐婉儿的注意:“谁!”

她立即转身飞起,朝猫声所发出的方向追去。

小儡见此,为了不被发现,他连忙将披在身上的斗篷仙衣帽子拿起戴上。

玄白斗篷仙衣一共两件,是他们才被造出来时锦栖所送,黑色那件在小傀身上,而白色这件在他身上。

据她所说,这两件玄白斗篷仙衣是以前在天山所得,此物乃是仙物,防御力不错,可以抵御天仙及以下的攻击,还能隐身掩息,轻松瞒过天仙修为以下的仙者。

小儡逃离时,唐婉儿突然发难:“水之巨刃。”

一道蓝光化作水,汇聚成一把巨大的水刀朝树林这边劈来,小儡跑得再快也不及她的水之巨刃落下的快,水刀刚好砍到他的后背,好在斗篷仙衣有不错的防御力,减轻了七层的力量,可他还是因此受了轻伤。

小儡连坐下来疗伤都来不及,就急忙撤退,尽快离开国师府。

唐婉儿走进树林时,小儡已经离开,她没找到人便放弃了,也没大费周章的要拿人,只是吩咐府里加强防卫。

“国师,可能被人听见了,我们还要按计划做吗?”映秀问道。

她考虑了会儿说:“不,计划不变……”

小儡逃回去后,状态已有点虚弱了。

锦栖看见受伤回来的小儡,焦急的上前扶住他:“小儡,你受伤了。”

她拿出药瓶,倒出一粒复元丹给他:“虽说你是傀儡,但也是高级傀儡,有血有肉,这粒复原丹对你因该有用,快快服下吧。”

小儡看着手里的丹药,迟疑了一下,想着不管如何也是主人的一片好心,他总要试一试,便张嘴吞下了。

须臾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伤势已慢慢有所好转。

锦栖见复原丹起效,欣喜的笑了,想到丹药对傀儡有用,便决定以后多准备些丹药给小傀小儡他们备用。

小儡的伤势好后,立马向锦栖禀报他在国师府听到的消息。

“主人,今夜我在国师府听见,国师唐婉让一只女鬼带其他小鬼到城中作乱。”

“她一个女人国的国师,不造福百姓,却要派鬼为祸,究竟有何居心?”锦栖有些猜不透,想到她身份可疑,便问他:“小儡,你还记得那个国师长什么样子吗?能不能将她的样貌画下来。”

“能,我可以。”小儡拿出一张白纸迅速施法,将刻在他脑海的样子复制在纸上,然后把画像递给了锦栖。

锦栖瞧着手中的画像眼前一亮:这画像也太像了,简直是和真人一模一样!

画像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那位堂妹唐婉儿。

“果然是她。”锦栖确认了她的身份后,一切都能想通了,唐婉儿让鬼在城里闹,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

今日小儡虽然能平安回来,但已让唐婉儿察觉了,此后她肯定会警惕起来,想要在潜入她府中就难了。

罢了,还是见机行事吧。

“小儡,你不用再去国师府了,先回空间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可是主人,我若不去继续盯着,她们要是对你做出不利的事情,我们就无法在第一时间得知应对。”小儡很担心她的安危,有意再回去监视唐婉儿。

“我会小心应对的,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送你回空间。”锦栖说完便施法默念咒语,将小傀送进了空间。

她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自备的灵水喝。

喝完之后,她放下杯子:“小黑,进来。”

睡在门外打盹儿的黑猫一听到叫唤它的声音,立马从迷糊中清醒,急急忙忙的冲进屋内:“主人,有什么事吗。”

锦栖神秘兮兮道:“有件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

“是什么任务?”它十万个愿意,因为它实在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当一只看门猫了。

世上只有看门狗,哪儿有它们猫的事,它很有可能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只做过看门猫的猫,真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锦栖斟酌了半晌才说,等得仓释心里干着急。

“我要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消息,关于女人国这次魔法大赛的,查下有哪些厉害的人物要参赛,最好弄一份异族外来人的名单给我。”

“好,我马上去办,主人你等着。”

锦栖一点头,它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长宁公主李玥的房里,她此刻端了一盘点心放在净无前面:”净无,这是我让厨房新做的糕点,你吃一点吧,很好吃的。”

净无徐徐睁开眼,瞄了一下盘中的糕点:“贫僧不爱吃,公主自己吃吧。”

“好吧。”

他不愿吃,她也不想逼他。

李玥拿了一块糕点,喂进嘴里吃掉后,把盘子放到了桌上。

“净无,今天大皇女派人来邀我明日出门游玩,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好呢。”

“这要看公主自己的意思,去与不去仅在你的一念之间。”

李玥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是她和净无一同逛街的情景,禁不住傻傻的笑了笑:“那……明日你我一起去如何?”

“……”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她有点丧气,却不打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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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游湖中的那些事

次日,天气晴朗,白云飘渺,美如梦幻。

女人国的皇城繁华辉煌,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一早李玥就来了锦栖这儿,约她一同出门游玩逛街。

锦栖本意是想拒绝的,但经不住李玥一二三再而三的邀请,最终还是去了。

她上马车后,发现净无和尚也在里面,霎时喜笑颜开:“净无和尚,早啊。”

净无很有礼貌的回了她一句:“施主,早。”

李玥凑过来,拉住她的手问道:“锦栖,这几日怎么不见夜公子啊?”

锦栖也没想过要隐瞒,便如实对她说:“他啊,有事出远门了。”

“哦,那这些日里,你有没想他啊?”李玥笑眯眯的问她。

“这……”锦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想了半会儿后灵机一动,转换话题:“公主,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让他自愿跟你出来的。”

“他怎会可能自愿随我出来,还不是我硬拉着他出门才成的。”李玥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与大皇女寒宫菲琦约见的地点。

他们下了马车后,寒宫菲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身边站了两名男子,一个身着红衣,相貌英俊,一个身穿黄衣,样貌婉约柔美。

她们一走过来,寒宫菲琦便向她们介绍了这二人:“公主来啦,他们是本宫的夫郎,他叫夏侯俊,是本宫的正夫,他叫伊枫,是本宫的侧夫。”

锦栖顺眼看去,这两个人恰好一刚一柔,红衣夏侯俊,黄衣伊枫。

片刻后,又有两辆马车来了,下车的是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一位典雅庄重,很有大家风范,一个高贵优雅,轻纱白衣如仙。

“二皇妹三皇妹,你们可算是到了。”寒宫秋雪笑迎而上,引着她们过来先容道:“这两位是本宫的皇妹,璟萱和秋雪。”

“她是长宁公主,吾国的贵客。前些日宴会上,你们因该都已见过,本宫也就不多做介绍了。”

李玥笑着打招呼道:“二皇女,三皇女好。”

寒宫璟萱和寒宫秋雪同时回道:“长宁公主好。”

寒宫秋雪向李玥的身旁看去,目光扫过锦栖和净无二人,最后定格在锦栖脸上:“这位应该就是那日,在宴会上赢了大皇姐的锦栖吧?”

李玥点头:“正是。”

锦栖故作谦虚道:“只是侥幸而已,大皇女的琴技不比我差。”

“本宫倒觉得你的琴技更胜一筹,尤其是在意境上,比大皇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寒宫秋雪夸赞道,有意无意的针对寒宫菲琦。

寒宫璟萱听着面上倒没什么变化,寒宫菲琦就不同了,即使她再怎么隐忍,脸色也不太好看。

“大皇女,不是要带本公主去欣赏你们国家的风光吗,怎么还愣在这里,走吧。”李玥微笑着开口,打断了她们姐妹之间快挑起的二人之战。

闻言,寒宫菲琦快速调整好心绪,露出笑颜:“长宁公主请吧,今日我们先去太和湖游湖。”

她们步行来到太和湖岸,看见岸边湖里停放着一艘很大的画舫。

大家依次上了船后,画舫顺着清风渐渐行驶起来,向湖中心慢慢的靠近。

锦栖和李玥立于船头,远望着湖中碧绿的湖水。

寒宫菲琦站在李玥身侧,不停的在跟她讲诉关于她们女人国的历史,而寒宫秋雪一人站到船尾上,抬头瞧着美丽的天空发神。

至于寒宫璟萱独自走在船中,走着走着看到了只身坐在船边的伊枫。

“伊枫……”她情不自禁的的唤出了他的名字,眼底掩不住的是喜悦,还夹杂着一丝若影若线的痛楚和挣扎。

伊枫闻声起身,向她行了一个礼:“二殿下。”

“伊枫,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关怀,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禁不止伸手要去握住他的手。

可当她的手要抓住他的手之际,他却突然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目光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请二殿下自重,伊枫一直都过得很好,无需殿下担忧。”

她有点失落的收回手,微微哀伤的眸子闪烁似有似无的泪光:“伊枫,你可是还在怪我,怪我失约了?”

他的眸光平静如水,冷淡的说道:“殿下是女人国的二殿下,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太女,而伊枫只是一个普通人,是大皇女府上的侧夫。你走吧,你我此生已经再无可能了。”

“伊枫……”她心里的痛无法言明,每次见到他过后都会彻夜难眠。

“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不走,他就自己转身朝船头方向走去。

船尾,寒宫秋雪察觉到有人靠近,立马回神,扭身一看,来则是夏侯俊。

“夏侯俊,你不在大皇姐的身边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她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没给他好脸色道。

“因为,你在这里。”他邪肆一笑,抬手抓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秋雪,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夏侯哥哥的时候。”

她气愤的抽回手,不悦道:“无耻,你现在可是我的皇姐夫。”

“我跟她不过有名无实罢了。”他诡魅的轻笑一瞬,伸手从她额角轻抚至下颚:“如果秋雪愿意,我随时可以与她和离。”

“滚开。”她嫌弃的将他的手挪开。

锦栖和李玥一直在听寒宫菲琦在那儿说,全是夸她们女人国有多好,听久了也就烦了,便当她不存在,各自欣赏着各自眼里的风景,而寒宫菲琦显然也觉察到她们不想再听自己说了,便识趣的闭嘴不言。

李玥的眼中只有净无,拉着他看这样问那样:“净无,你说这太和湖和我们杭州的西湖一比,哪个更美。”

“各有各的美。”

看着他们俩相处的那般融洽,锦栖也不好再站在那里碍眼了,便往船尾走去,同时寒宫菲琦也跟了过来。

她们在湖中游玩了半天,中午时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吃了午饭,歇息了半个时辰以后,寒宫菲琦又继续带她们去其他地方参观。

一路上,寒宫璟萱热络的跟她们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大家也都很认真的听着。

一个时辰之后,她们来到一座又长又宽大的桥上,从桥上往下看去是一条宽敞的长河。

“此河名为龙渊河,此桥名为护城桥,护城桥意味着守护,守护皇城,守护龙渊河……”寒宫璟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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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惊现圣龙

天上碧空如洗,朵朵白云悠悠,飘渺若仙境。

锦栖一身水绿的七层纱衣随着清风轻扬飞起,仿若是仙女在翩翩舞动,带着莲花轻踏而来,惊艳了无数人。

她走到桥边,垂眸看着一河碧蓝的水,河面如一面镜子,将蓝天白云尽数倒映在水中。

忽然间,她被水中形态不一,翻滚的白云倒影吸引住了,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袭白衣飘飘,玉容如画,清冷若天山的雪莲,高贵而神圣不可侵犯。

顿时,她心中一动,思念如藤蔓疯狂生长。

寒宫璟萱将关于护城桥的由来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她方知这座城的来历非同一般。

此桥是根据五行八卦修建,支撑桥的龙柱上刻有很多符文,主要是为了镇压桥下河底的魔物,保一方平安。

这条河的名字来源是因河底深不可见,像是黑暗中的深渊,传闻河中有一条圣龙居于此,一直镇守着河底的魔物,故此取名为龙渊河。

恍惚间,她觉得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如同湖面一样平静,静得让人不安,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片刻后,如她心中所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蓦然,天地变色,诡异的狂风来袭。

怪风若灰烟,来得突然,又特别邪门,令四周的人一下子陷入慌乱。

她逆风扭头看去,街上一片混乱,路人纷纷奔跑而逃,火速散去,有幸的成功躲过一劫,不幸的死于这场邪风中,被风卷起后摔死,或在逃命时遭人踩死。

锦栖回头之际,恰巧看见几个黑衣人手持弓箭,对准了她们这边,她张嘴要出声提醒时,身子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当她转身去看是谁的时候,突地被邪风卷起,朝后快速的移动了一瞬。

锦栖低头看了一眼下面,见河水荡漾着,似要飞腾而上一样。她心里有些急了,挣扎着要摆脱束缚未果,抬头时瞧到几支箭向自己射来。

她一眼看出这些箭非凡物,箭头散发的黑气应该是魔气。

锦栖心知绝不能被魔箭射中,受伤是小,若不死反被魔气所噬就不好了,因为她体内还有一团魔气未清,而箭上的魔气可能成为它壮大的养料,到时候她的混沌之力就不一定能压制住它了。

此刻,她不敢往下想去,生怕有一天魔气会不受控制,开始影响她的心智,摧残她的意志。

她曾有很多次想开口告诉师父,可是始终未敢说出口,她怕结果会让自己后悔。

锦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便是躲开魔箭,而想要不被射中,首先就要挣脱桎梏。

她将自己全身灵力汇集于心,全力爆发出来,最终得以挣开邪风的束缚。

没有了邪风的牵制后,她感觉身子一阵轻松,缓缓向下坠落,几支魔从她身上擦过,射至一米以外后掉入水中。

她准备唤出剑,要御剑而上之时,河底忽地涌起一股巨流水柱,不断向上升至半空,而她不幸被击中,让这股水柱冲上了空中。

在水柱下流时,露出来了一颗巨大威武的龙头,她却恰好坐在这个龙头之上。

这条龙浑身金色,体大身长,只露了一半龙身在水外,那双金瞳泛着怒意,弥漫着一丝丝杀气,不停摆动身躯,摇晃着龙头,试图将锦栖摔下去,而她出于本能反应,两手在第一时间握住它那一对龙角。

正因为她这个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它,等她觉悟那刻已经晚了,巨龙滔天的怒意犹如洪水泛滥,一声怒吼响彻云霄,脑袋用力一甩,将她抛下半空。

锦栖急忙唤出雪箫玉灵剑,稳住身体下坠,还没能御剑飞起就见巨龙追击而来,她情急之下径直执箫吹起一首音攻曲,阻止巨龙前进。

由于她的修为不够,没有坚持多久便被它一声龙啸破了,自己还被龙啸声中的力量攻击震飞,身体落到桥下时,巨龙追来的脚步骤然停下,微眯起眼睛思量着,似乎在忌讳什么。

锦栖自然注意到了巨龙顾虑的这一点,但是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桥下不走。于是,便转头看向桥下的另一头,快速施展飞花移步朝那边而去,脚下步步生花,片片洁白的光花瓣从她足下飘落,直到停下那一刻,花瓣才消失无影。

同一时刻,巨龙纵身跃起,从桥上飞过。

李玥他们目瞪口呆的盯着这头金色巨龙,寒宫璟萱惊讶的吐语:“是圣龙,传说中护城桥下,龙渊河底的圣龙,没想到这是真的!”

“圣龙……”在场的人几乎在同一刻出声。

巨龙一头朝桥下跳去,意图堵住她的去路,好在她早已料到,没有让他得逞。

这条龙似乎跟她杠上了,不打算要放过她,在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后更是气急败坏,发起猛烈攻势。

她虽然用飞花移步轻松躲开了,但也经不起它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巨龙就像一只到处乱窜的狗,对她穷追不舍。

这样持续了半炷香,每次她都必须比上次快一点才能躲过它的攻击。在这期间里她只顾躲,连考虑都顾及不到,更别提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想对策。

到了现在,她有些乏了,不想再跟它玩猫捉老鼠,你追我躲的游戏。

她找准时机,利用一点喘息的机会张口道:“我说龙兄,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要紧追着我不放?”

“可恶的人类,你以为本君想吗!敢骑在你爷爷头上动土,今天就把小命留下吧!”巨龙满腔怒火的说道。

她回想了下不久前的记忆,虽说她无意冒犯,触怒龙威,但她确实坐在了它的龙头上,还抓着龙角不放,

这些作为对于一条龙来说,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立马跟它解释,想与之化干戈为玉帛。

“呵呵,我那也是无心之过,再说了要不是你忽然从水中冒出,我又怎么会坐到你的龙头上去,还有若非你突然摇头摆尾把我吓到,我怎会不小心握住了你的龙角。”

她瞧巨龙的心动摇了,双眼下垂陷进沉思,便接着又说:“这些并非我一人之错,你也不能全赖我,不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两清了吧,你不再追究我的无心冒犯,我也不怪你让我受到惊吓。”

可谁知情势一下变了,巨龙似乎未听进去她后面的话,大声咆哮道:“哼,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几次三番挑屑戏耍本君,今日不了结了你的小命,威严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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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雪箫玉灵剑背后的故事

女人国的皇城上空一片晴朗,只有护城桥这边的天是暗沉的。

邪风依旧持续着,时强时若,但对桥上的几位似乎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寒宫菲琦满脸惊色,慌张的乱了方寸,细看可以瞧出有些作假。

而寒宫秋雪的表情与之相反,倒是显得较为冷淡,彷如一个置身事外的仙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至于寒宫璟萱的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仅有短暂的诧异。

除此外,夏侯俊和伊枫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惊讶,没有说话,安静的像是空气一般。

几人中唯独净无一脸平静,眸色淡然如水,仿佛能看穿一切因果,不惊不畏。

所有人里惟有李玥一人忧形于色,真真切切为锦栖着急担忧,怕她会出事。

锦栖一心想说服巨龙不动干戈,奈何它听不进去,她又不想放弃,只得再试试,看能不能成。

“我何时有挑衅戏耍你?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巨龙见她满眼茫色,心中划过一丝迷惑,转眼又怒气冲冲的对她说道:“哼,没有挑衅戏耍本君!那是谁将魔箭投入河底,打扰了本君的好觉?又是谁冒犯了本君还不道歉?之后更是戏弄本君!”

“把魔箭投入河底?”她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这可不是我干的,你不能怪我,是有人想用魔箭射伤我,我也只是躲开了而已。还有,冒犯你这件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是无意的,你不能全赖我,如果你非得要一句道歉的话,我现在就说,对不起啊,我是无心的,还请你不要怪我。最后,你说我戏弄你,我想问我何时戏弄了你?”

“何时?哼!你还有脸问本君!你将本君引到此,跑来跑去的又不出招,不是在戏耍又是什么?”巨龙愤怒的说道。

“冤枉啊!我说龙大哥,我那是在躲,躲你的攻击呀!你出手那么快,我哪儿有时间反攻你啊!”锦栖很是无辜的说道。

“哼,我出手快,哪有你跑得快!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这么算了,要么陪本君好好打一架,要么就乖乖受死吧!”巨龙蛮不讲理的怒道,说完便直接朝她攻击起来。

锦栖心知今天说什么巨龙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她只能选择陪他打一架。

可是,以她如今的修为,哪是它这头老怪物的对手!

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应敌对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好说歹说你都不肯退步,既是如此,那便奉陪到底。”

她举起雪箫玉灵剑,用雪箫自身的力量抵御下巨龙喷来的水之力。

“区区凡胎之身,抵挡不了多久,你赢不过本君,还是受死吧!”巨龙加大力量攻击,龙嘴里喷出来的水之力比之前大了一倍多。

锦栖心里清楚,以她现在的修为尚不能完全激发雪箫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

事到如今,她唯有尽全力一拼,若不敌,好女不吃眼前亏,只得找机会躲进空间暂避。

她拔出玉灵剑,以血为祭,强行催动玉灵剑为己所用,接下了巨龙的攻击。

巨龙目光微顿,看着她手中光芒四射的玉灵剑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太古神兵玉灵剑!没想到居然会在你这区区人类女娃手上!玉灵剑已出,想必玉绝剑也已择主,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锦栖闻言,眉头微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从古至今无神降服的神兵现世,必定是应劫而来。神兵一出,天下将乱,万魔重生,百鬼夜行,三界遭劫,苍生又要受难了。”

随后,巨龙又接着说起关于玉灵玉绝的故事。

“玉灵玉绝本为一对,玉灵为定情之物,赠与心爱之人,玉绝为断情之剑,无情无爱,生死两不相见。世人只知寂神铸造了玉灵剑,却不知他还铸就了玉绝剑,这两把剑由于神力过于强大,无神能降服,连他自己也无法驾驭,所以只能将其封存,而封存剑的剑鞘便是寂神冰玉的爱人雪灵所造的一箫一笛两器。”

“当年他们相爱之时,玉灵剑与冰魄笛是他们的定情互换之物,再后来他们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寂神铸玉绝断情,又用冰魄笛为剑鞘将它封存起来,而雪灵效仿冰玉,将自己心爱的雪箫化为剑鞘,封存玉灵。”

“百年后,寂神陨落,雪神殉情,玉灵玉绝皆不知所踪,知情者寻遍三界都无所获,而今却被你所得,真是讽刺。”

听完巨龙所有的话,锦栖终于明白雪箫和玉灵剑为何会那般契合,不曾想原来雪箫真的是玉灵剑的剑鞘。只是不知玉绝剑会在谁的手中?

“听你这口气,应该是当事者吧,没想到你这么老啊,活了那么久!”

巨龙脸色微沉,半眯起眼睛:“你以血为祭,强行催动玉灵,想必也不好受吧。”

锦栖忽感不妙,心生警惕:“你想做什么?”

“你以血为祭才能驱使玉灵,说明它还未真正承认你,你还算不上是玉灵的主人。像你这样的弱鸡,不配拥有神兵玉灵!”巨龙仰头发出一声龙啸,随即又对她发出攻击。

锦栖准备驱动玉灵与巨龙对抗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巨龙的计,它跟她说了那么多的话,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等血祭时效一过,她的灵力也同时被剑抽干,便不能再驱使玉灵。

浑身无力,无法对敌,这样的后遗症便是以血为祭,强行催动玉灵的后果。

假如,今天她能活着离开,往后若想再使用玉灵应敌,那一定要慎重了。

“你,卑鄙……”

“哼,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巨龙不以为然,一口水之力朝她砸去。

锦栖眼睁睁看着水之力落下,要穿过她的胸口之时,体内迸射出白光,将它化解了,但她还是因此受了伤。

此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衣衫舞动,邪风在耳畔作响,沉重的身体缓缓下坠着。

忽然,她觉得眼睛好困,好想立马闭上。

锦栖沉入河中后,身体依然还在下坠。

现在的她,不仅周身仍旧无力,就连体内的灵力也无恢复的迹象,哪怕她有心想回到空间里去都不行。

看来,这一次,是她失算了。

在她的眼皮要阖上的前一刻,她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白影,他踏着清风而来,朝自己伸出了手。

是,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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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龙渊河底有邪物

桥上的人看见她被巨龙所伤,沉入河底时,除了净无全部都愣住了,只有李玥焦急的出声:“锦栖,锦栖……你们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派人救她,要是再晚一点,她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闻话,在场的人无一站出来。

过了片刻,寒宫璟萱难为的开口:“锦栖姑娘是被圣龙所伤,而圣龙是吾国的圣兽,凡被它伤者视为妖邪或不祥之人,所以,抱歉了,我们不能救。”

“什么!这是什么道理?真是荒谬!你们怎么能因此等谬论而见死不救?”李玥很是不解,对她们国家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抱有极大意见,十分反对这种做法。

寒宫璟萱斟酌之后,解释道:“不是见死不救,是真的不能救。公主非本国人,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们女人国自建国以来,这头圣龙便居于此,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它一直守护着这里,它是祥瑞的象征,也是我们的守护神,对于吾国来说,它的作为都是对的,我们不能干涉。”

“可锦栖她既不是妖邪,也不是不祥之人,她是个好人啊,我们来女人国的路上她不仅帮了我很多,还帮了其他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像这般好的人,世间少有,难道这样的她,会是妖邪或不祥之人吗?你还觉得你们口中所谓的圣龙的做法是对的吗?”李玥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寒宫璟萱此刻也有些疑惑,因为她在和锦栖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看得出来她为人和善,不像是邪恶之徒。可圣龙为什么会出手伤她?她实在是想不通原因。

寒宫菲琦忽然张口说道:“圣龙伤她,自有它的理由,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你……”李玥从一开始便有些讨厌她,只是没有把表情露出来,如今对她的讨厌又加深了,也不再掩饰。

寒宫菲琦将李玥眸中的厌恶之色看在眼里,却不放在心上,跟着又道:“就算她真非妖邪,非不祥之人,那也是因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事才激怒了圣龙,使得圣龙不得不降下惩罚,伤了她。”

这时,一直安静无声的净无,突然出声了:“虽然我们隔得远,听不清刚才他们的对话,但贫僧可以肯定,锦栖施主方才的确是因一些话一些事而惹怒了圣龙。”

“净无,你……”李玥有点伤心失望,对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不管他如何,她都既讨厌不起来,也恨不了。

她伤心的是,他没有站在她这边,即使他说的是事实,可她依然很难过。

寒宫菲琦见此,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若公主想救人,可以自己去救,这样又快又及时。”

“好,你们都不肯,本宫一人去救。”

她的话一出,寒宫璟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可,公主。这龙渊河底非同寻常,据闻下面有邪物,曾经差点冲破封印出来作祟,还好有圣龙镇守在此,让我国修建了这座护城桥加强了封印,才得以平息下来。”

倏然,一道白光划过,云开风散,周围的时间一下子静止了下来,只见一个白影一瞬间落入水中后,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他们抬头望了望天空,看着蓝天白云很是纳闷:“天色又变了,回到了之前的模样,邪风也停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好突然,一点也记不起……”

“这……是为何?”李玥脑袋清醒之后,想到了受伤的锦栖,着急道:“不行,锦栖还在下面,本宫要去救她。”

净无忽地拦住她,脸上依旧很淡然:“你不能去,河底很危险。”

李玥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悦道:“你不救不要拦着我,我不会见死不救。”

“锦栖施主为人行善,福泽深厚,自有贵人相助,不会有事。”

“若见不到她平安无事,本宫不信。”

李玥执意要下去救锦栖,净无别无他法,只能趁其不备点了她的睡穴。

“得罪了,李施主。”

李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睡了过去,净无扶住她的肩膀,请寒宫璟萱帮忙送她回去。

“有劳施主了。”

寒宫璟萱微微一笑:“不碍事。”

锦栖沉下河时,发现河底很深,她要闭上眼之际,朦胧中看见了一个白影出现在水里,当他渐渐向自己靠近的时候,她隐约能看清来者是位白衣男子,他的脸上戴了一张精美的银色面具,掩去了半面,但她仍然能依稀看到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轮廓,那是她所熟悉的五官。

之后,他向她伸出了手,她却无力去抓住他的手。

而他没有放弃,快速沉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怀中。

她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能感觉到自己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那股清冷的气息令她的心一下子被安抚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巨龙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等他能动的时候,隐约觉得情况不妙,看了一眼桥上后,一头扎进了水中。

它一入水里就看见她已被一个白衣男子抱住,心中的怒火立马又升了上来,二话不说便猛然攻去。

他不躲不退,幻出一把精致的剑扔过去,只见那把剑迅速变大,一掌拍在它的龙头上,将它打入河底趴着不能动。

白衣男子抱着怀中的锦栖轻快的沉到河底,动作柔和的把她放下,顺手喂了一颗丹药入她嘴里,随后转身看着狼狈不堪的巨龙,抬手唤回那把剑。

剑在得到主子的召唤后,立刻幻回原本模样,缩小成最初的样子,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握住手中的剑,朝前迈出轻飘的步伐,那身白衣如画不染纤尘,衣袂飞扬若仙临,巨龙只是呆呆的望着,用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出眼前这位风华绝世,仙姿玉色的完美男子。

待他走近时,它才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把剑,剑身为玉,白如雪,晶莹剔透,剑形似竹,共有七节,六节为剑身,第七节是剑尖,锋利如霜,寒冷若冰,绝情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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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苦海无边,你渡不了我

“断七情,绝六欲,这是玉绝剑!”巨龙十分惊愕,要不是今天已见过了玉灵,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谁?玉绝怎么会在你手上!”它已经见识了剑的威力,也清楚他能轻松自如的驾驭玉绝,所以它不能掉以轻心。

“你为了镇守这座魔冢,自身力量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消耗殆尽,如今你命数将尽,不出百年便会身死道消,魂归混沌,消散于天地之中。”

他清冷的声音如泉水涌出,似雪水一样清透冰凉,听得巨龙心头发冷,大惊失色:“你怎会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若想不死,眼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巨龙心中一动,追问道:“请问,是什么机会?”

他收起玉绝剑,回身凝视着躺在地面的锦栖:“看到了吗,就是她。”

巨龙两眼一瞪,不愿去相信:“她?呵呵,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只要你认她为主,与之契约,便可恢复五行之力,重回巅峰时期。”

巨龙眸前一亮,心动了一瞬又焉了:“她修为平平,法力低微,不配让我认主。”

它活了那么久,从未和谁契约过,虽然现在已没有当年的傲气,但是骨气还是有的,说什么也不能认这样的弱鸡当主人。就算要主人,也得至少像眼前这位一般。

“愿或不愿,取决于你自己。”他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发:“鸿蒙灵体,世间无二,又身怀混沌与彼岸花轮回之力,错过了便不再有,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我……”巨龙的心动摇了,可还是有些犹豫。

李玥被寒宫璟萱送往住处时,大家都各自散了,打道回府。

寒宫秋雪一回府上,就有人来报:“殿下,今日你走后不久,就有一群杀手来刺杀公子。”

闻话,她脸色大变:“可恶,还真敢再动本宫的人,这是摆明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殿下息怒,还好殿下这次你早有安排,提前做好了防御,不然就不妙了。”

“瑜呢,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寒宫秋雪非常担忧的问道。

“殿下请放心,公子无事,现在书房看书,只不过替身十六死了。”

听到寒宫瑜没事,她的心立马静了下来,吩咐道:“找个荒僻的地方,选个无人的时候去把他厚葬了吧。”

“是,殿下。”

……

寒宫菲琦怀着一肚子的火回到府里,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砸了几盆花来发泄。

“哼!你们一个个都要跟本宫作对,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们统统都后悔!”

今天她受了好几次气,没有当场发作已经很好了,要不是她好心帮想忙,替寒宫璟萱送长宁公主回住处被拒,接着又遭到寒宫秋雪的言语讽刺,她也不会这么生气。

而寒宫璟萱回府后,悠闲的坐在亭中。

她身边的丫鬟婵心温雅可人,即使身着下人服饰也掩住周身的灵气。

婵心为主子沏好茶,把一杯茶端到她的面前时,不由问道:“殿下,今日你们没有救锦栖姑娘,会不会不太好。”

寒宫璟萱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放下,面上划过一丝难为的表情,沉吟道:“不救她是迫不得已,不救她是不能坏了规矩,不救她也是为了大家好,龙渊河非同寻常,河底更是深不可见,危险重重,还有可怕的邪物被困在那里。”

“时间久了,封印也会随之减弱,我们不能去冒险,那是禁地,母皇也不会同意派人下去,所以她救不得。如果她能有幸活着出来,本宫倒是可以帮忙为她开脱一二。”

国师府里,唐婉儿手中端着一盘鱼食,一点点的向桥下的河中洒落,瞧着那些鱼儿争先恐后的挤上前争抢食物,她就开心的扬唇一笑。

“国师大人,今日事成,恭喜了。”映秀说道。

唐婉儿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将盘中的鱼食全部投入河中:“还不能高兴的太早,她向来命大,不一定会这么简单的死了。”

“国师的意思是,难道她还活着,那该怎么办,需不需属下去补上一刀,送她上路?”

“不必了,我另有打算。她命大,我就陪她慢慢玩,玩到她死!”唐婉儿半眯起眼,眸底闪现浓浓的恨意。

李玥不知在屋里睡了有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她起床后立马唤了丫鬟进来,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木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公主,现在还早,是卯时。”木环恭敬的回答道。

“卯时……”她眼皮一跳,猛然反应过来:“这么说,此时已是第二天。”

木环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将昨日之事禀告:“公主,昨日你回来的时候是酉时,是二殿下寒宫璟萱亲自送你回来的。”

“那净无他呢,可有随本宫一同回来?”

木环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怕公主知道后会伤心难过,但公主既然问了,她又不得不说。

“禅师他,并未回来。”

“什么!他没回来……”她有些失落,片刻后突然掀起被子下床。

“公主,木环为你穿衣,伺候你梳洗。”

“不用。”李玥快速穿好衣服,披头散发的出门。

木环急忙追出去问:“公主,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你不要拦我。”

“公主,皇城大,又不知禅师去了哪里,你这样去找是行不通的,不如先让木环来为你梳妆,等用过早膳再去找也不迟,到时候大家帮着一起找,也要快一些。”木环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行,本宫等不了,本宫现在就要去找他。”

木环劝不住李玥,只能跟上她一起出去寻找,可跟着跟着一不小心就把人给跟丢了。

净无经过几番打听后,才知女人国并无寺庙,也无道观,她们这里的文化与中土不同,所信奉的神灵也不一样。

他一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四周的行人全是女性,她们像看稀奇一般盯着他,指指点点的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李玥在皇城里来来回回的找了好久,始终都没有见到净无的身影,当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却看见他站在桥头,她兴奋的跑上去唤道:“净无……”

净无淡然的回了一句:“施主。”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净无,你为何一声不说的离开?难道你就那般不想再见到我吗?我想听你心里面的实话,你回答我。”

“贫僧不过一介僧人,施主何苦执著于虚妄。我心归佛,四大皆空,不谈红尘,只愿一生修佛,渡尽世间所有的苦难者。施主深陷执念泥潭太深,唯有放下方可洒脱自在。”

“你想渡我……”她仰头一笑,眸里泛着泪光:“呵呵呵……苦海无边,我只是一个凡人,跳不出这苦海,也爬不出泥潭,你渡不了我。”

“施主……”

她凑近,红唇靠在他的耳边:“若你真想渡我,那便娶我,只要你娶了我,我就能脱离苦海。”

“……”

她抬起头望着他,莞尔一笑:“怎么,不愿意是吗。那好,我不强求。”

李玥走到桥边,低头看着护城桥下的龙渊河:“你可知,没有了你,我便生无可恋。”

她闭上双眼,纵身跳下护城桥。

净无转头时正好看到她跳下去的那一幕,淡然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慌:“公主……”

他跑上去,随她一起跳入了龙渊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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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半仙半魔只为君生

巨龙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立即抬头一看,瞧见一男一女掉了下来,好巧不巧的砸到结界封印上,坠进了魔冢。

它登时目瞪口呆,暗叹这魔冢的结界封印竟然虚弱到了这种程度!两个凡人都能轻易穿过障碍,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效。

由于耗在这里的光阴太长了,现在它也不愿去管那么多,更不去想那两人的死活,只想好好歇一歇。

几个时辰后,李玥醒了过来,起身望了望四方:“这是哪里?河底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后,脚下受到了阻力,好像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瞧是很大的一团水草,她发现这堆水草有点不对劲,便蹲下身子拨开一看,一个清俊的面容露了出来:“净无!”

李玥慌忙把他身上所有的水草挪开,轻声唤道:“净无,净无,净无你醒醒,醒醒啊……”

她唤了好久都不见他有回应,便伸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气息微弱……怎么办?”

“这个和尚似乎不错,如果把他吃了,我的修为一定会大涨。”诡异的说话声响起。

“是谁?”她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长得很奇特的男人,外貌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身上穿着羽毛片似的黑衣,头发有一些蓬乱,额头比较宽大,眼睛是赤褐色的。

“你是什么妖怪?”莫非,他就是寒宫璟萱口中的邪物?

他咧嘴一笑,声音如鬼魅:“我不是妖,是魔。”

“魔……”她的心微微一抖,有些害怕的握紧拳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进来,自然要好好吃上一顿。”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吓得她身子缩成一团:“不,你不要过来,不要吃我啊!”

她的话刚说出去,又立马改口:“不,你可以吃我,但求求你不要吃他,放了他,好不好?”

他顿步,微微合眼,声音低沉的说道:“他都要死了,不吃白不吃。”

她心惊不已,却不愿相信:“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你在骗我。”

“小姑娘,我为什么要骗你。”他邪恶的笑了笑,又说:“与其吃了你们,我更想早点离开。小姑娘,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同意,我可以保证你们都能活着出去。”

她怯怯的抬起头,嘴唇微颤着张开:“是什么交易,你说。”

他走过来,弯腰看了看地上的净无:“你帮我逃出去,我帮你救他。”

她权衡利弊,左右取舍,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即使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是魔不是好鸟,放出去定会祸害苍生,但是为了能救净无,她还是答应了。

“可以,不过你必须先救他。”

“行,没问题。”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她起身退让一步,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睛微眨了一下,轻吸一口气道:“我要的是那个健健康康,普渡众生的禅师,如果你敢在他身上动什么手脚,即使化身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不屑一笑:“姑娘若不信我,可以自己救。”

“我自己救,呵,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要是我可以何需你。”假若她真的有能力救他,她又何必妥协,跟一个魔做交易。

他拿出一枚黑色魔丹给她:“吃了它,你就可以。”

她垂眼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魔元丹。”他回答道。

一想到是与魔有关之物,她就本能抗拒。

“我不吃。”

他脸色沉下,冷冷的说道:“你不吃,那就让他等死吧。”

“你!”

她不悦的瞄向他,而他却转过头不看她,把手抬得更高了一点:“我只给你半刻钟的时间,你自己决定吧。”

李玥目不转睛的瞧着眸前的魔元丹,内心无比挣扎,可为了救他,最终她还是抬起了自己抖颤的手去拿起它,缓缓的放入嘴里吞下。

魔元丹一入腹,她就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异样,似有一股强大的魔力汇进丹田,流向七经八脉。

而在这个蜕变的过程中,她周身疼痛难忍,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不了多久,你自己就知道了。”

“啊!”她被剧烈的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好几次都快撑不下去,有了轻生的念头。

不知过了有多久,身体的痛楚才渐渐减轻,她的头却异常疼痛,随之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被灌入脑海。

那些记忆在她脑海里重新上演了一遍之后,她才恍然间豁然开朗。

她记起了,记起了前世的记忆,更记起了和他以往的点点滴滴。

“成功了,可惜佛性未除,仙根犹在。要是我把它给强行拔除,又怕你承受不住挂了,真让我为难啊。”

他又欣喜又惋惜,高兴的是成功了,惋惜的是只成功了一半。

李玥从昏死中醒来后,撑起身子抬眸剜着他:“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在你昏死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出手救了他,不信你自己来看看。”

李玥爬起来,缓步靠近净无,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已恢复正常。

“说吧,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我没有利用你,我们不过是相互得利,你现在已是半仙半魔之身,你因该感谢我。”他仰头发出一声狂笑:“哈哈哈哈哈……”

“疯子。”她站了起来,神情冷漠的瞪向他:“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想反悔,晚了。”他一手掐住她的颈项,扭了下自己的脖子说:“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佛界的东西是不是名不虚传。”

他直接抽取她体内的力量,用来强行打开结界封印。

结界封印被打开之后,李玥像被扔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巨龙感知到结界封印松动时,在第一次时间就立马叼起锦栖,回到自己的地盘,然后快速布下禁制,避免厉魔出来后找上它。

“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得到自由,可以重见天日的厉魔兴奋不已。

李玥侧卧在地上,喃喃开口:“你杀了我吧。”

厉魔走到她的身前,低头看着她说:“你现在也算是半个魔族人,我不杀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魔冢里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动,否者小紫衣生起气来,我也救不了你。”

随后,他飞身而起,冲出水面,落在护城桥上。

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附近的居民也已歇下,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除了有一位蒙着面纱的紫衣女子站在桥上。

厉魔一上来,她就笑脸相迎道:“恭喜了,厉魔。”

“小紫衣,我为了看守魔冢,在此处呆了那么久,这次好不容易才出来,经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不许再管我。”

紫衣笑着点头:“行,反正九九复活大阵已成,他也离觉醒不远了,往后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加干涉。”

“冲着这句我爱听的话,我也不得不告诉小紫衣一声,你最好过两日再下去取能量珠。虽然这么多年来结界封印早已弱化,但因是被外力强行打开,所以里面的力量还没完全消散,你现在进去对你是无利有害。”

“知道了,谢了。”

李玥朝着魔冢中心走去,目光环视着四周:“看样子,这是个很久远的阵法,现在好像已经停止运转了。”

她观察了许久,发现这里除了台上的那颗珠子外,不再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于是,她走上阵台,盯着那颗紫色的珠子看好会儿:“这是何物?”

李玥伸手准备去抓起那颗珠子,可指尖还未触碰到它,就被反弹了回来。

她连续试了好几次,次次失败,而且每次被反弹回来的力量都要比上次大过许多。

这一回已是第六次了,她直接被反弹到净无的身边躺着。

此时,她才彻底死心,知道自己不管试了多少次,都无法拿起那颗珠子,便只好放弃了。

她坐起身子,低首注视着他的睡颜,禁不住抚了抚他的面颊:“净无,我这就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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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一颗魔神能量珠

两日后,锦栖缓缓转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除了看到一条缩小版的龙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垂下眼,瞧着左手中紧握的雪箫,随后又将目光移到右边来,发现手里空空如也,就连地上也没有玉灵踪影。

“咦,我的玉灵剑呢?”

她起身开始到处寻找,却见那条小龙嘴里含着玉灵剑柄爬过来:“你的剑在这里。”

锦栖摊开掌心,小龙昂起头,嘴巴微微一张,将剑准确无误的放在她的手上:“还你。”

她握起剑左看看右瞧瞧,没见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放心:“真的是我的玉灵,谢了。”

“不客气。”小龙有点心虚的回了一句。

她目光一顿,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便细细的打量了小龙一番:“为何你长得跟那头巨龙很相似?”

“呵。”它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把龙身慢慢地变回了原本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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