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妖娆:爷,不服来战!》 第一章割舌断腿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第二章涅灭重生 后山之中。 轰隆隆! 狂风袭来,一道道闪电撕开沉闷的黑夜,暴雨倾盆而下。 电闪雷鸣,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蹒跚行走着。 狂风暴雨鞭打全身,一步一血脚印。 安锦颜紧握双拳,指甲陷进肉里,鲜血泯泯而出。 “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 “三哥为救你被乱箭射死了!” “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恨!好恨! 安怀柔,我安锦颜誓不与你共生于世! “誓要报仇!夺我的,千百倍奉还!欠我的,倾家荡产来换!毁我的,命来偿!”如厉鬼一般狠戾的声音,在深山幽谷久久回荡。 安锦颜猛的睁开嗜血猩红的眼。 天不亡她! 她重生回到十四岁那年,也是命运改变那一年。 安怀柔毁她容貌,生母表面慈祥和蔼,背地却狠狠给自己一刀! 生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楚玉均强占,更对袁筝筝砍折自己双腿视若无睹!二哥多次上下齐手,最后…连三哥都为她而死! 既让她重生。 那她誓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哪怕是九重天,她也要闯一闯! 前世今生所受痛苦,皆要施因之人,得血偿之果! “从今日起,但凡辱我害我伤我之人!割、皮、剥、肉!” 安锦颜稳住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的身躯,抬起那张血淋淋失了以往美貌的脸。 缓缓勾起沾染血迹的嗜血邪魅的唇。 缓慢迈出无力的脚步,眯眼笑看山脚下那灯火闪烁的大宅子。 若是一把火烧起来,会不会比金銮殿还要耀眼迷人。 & “砰—!” “五小姐,你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一个贱蹄子也敢拦住本小姐!不要命了是吧!” 破门声夹带着凌乱的脚步和争论声,渐行渐近。 嘲讽讥笑声自外院传来:“哟!丑女还在梳头呢!”来人是五小姐安在筠。 “小姐,奴婢实在拦不住五小姐。”丫鬟雨儿紧随其后,跪地磕头。 安锦颜放下手中的桃木梳,目无波澜,语气平淡地开口:“不知礼数的贱蹄子!五小姐来找我自有要事,怎可像阻拦当街妇人般不让她进来!下去领罚吧!” 安在筠宛若未闻,今日她可有求于她,不能得罪。 事后再找她算账! “听说你新出的一款绣品还剩一匹。”安在筠把玩手中粉色蔻丹,语气傲慢。“那绣品我看上了。” 见安锦颜仍旧不作答,安在筠也不恼。 反正这绣品是她的囊中之物。 “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天之骄女么?就现在这个丑样,留着那绣品也无用,倒不如给我,也算成全我与太子的一桩美事儿。” “你、和太子?”安锦颜冷笑,抬眸直视她。 “不、不然呢!”安在筠被她盯的发怵,仰头怒道:“难道还是你不成!” “可订婚的却是二小姐。” 安在筠哑语愣住。 这个胆小畏缩的四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了? 以前一说太子,可是她先暴怒的。 今日怎么变得她…成被动的那个。 “安在筠,你说你这么爱太子,他知道吗?”安锦颜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若是他知道,你是太子妃还是太子侧妃?” 安锦颜手肘撑在桌上,懒洋洋的开口:“还是说,你只想做个默默守护的知己?” 安在筠一时语呛。 “差点忘了,大小姐可是五岁才女,十岁县主,大夫人又是皇族公主,任谁也无法舍弃,更何况…她还是个美人儿。”安锦颜忽的转身,毒蛇般的眼光在安在筠身上流连。 门外的脚步声曳然而止。 “那又怎样!只要我想,还不是一样能当上太子妃!”安在筠心有不甘,愤恨开口。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落到她安怀柔身上,是不是楚凝襄的肉还不知道呢!她安在筠哪一点比不上安怀柔了! “五小姐,你这是要取而代之?”安锦颜讥笑,只一两句话便让她沉不住气。 “是又怎样!”语出,安在筠捂嘴怒瞪双眼。 不可置信的看着浅笑嫣然的安锦颜。 “安锦颜!你居然算计我!” “五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莫要给我泼脏水,”安锦颜挑眉一笑,搁置在一旁的发簪被她握在手心。 “啪—!” 猝不及防,安锦颜抬手捂住肿痛的脸颊,半好的伤口又一次裂开。 启眸,嗜血焚烈。 “够了!” 木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醇厚沉重的声音响起。 “父亲!”安在筠大惊失色。 方才那话岂不是都听见了! 安氏耿,一国丞相,为人处事雷厉风行,却极度迷信。 安氏耿蚕眉倒竖,毫不掩饰面上的憎恶之情怒瞪安锦颜。 “安锦颜,你可知罪!”怒斥一声,手掌拍在桌上,瞬间粉裂。 “不知女儿何来之罪。”安锦颜冷笑。 安氏耿确是她生父,毋庸置疑,可他想扒皮抽筋的杀了自己,那也是人尽可知。 若哪天想起自己还有个要死不能死的闺女时,必有求于她。 安氏耿怔愣。 换作平常,他如此大怒,必吓的她魂飞魄散。 哪像这般模样质问于她。 “挑拨姐妹之情,顶撞长辈,哪条不是大罪!” “若我说大小姐的好,回丞相爷的话,也算有罪,那五妹妹掌掴与我,岂是该罚?” 安锦颜明亮的眼眸含笑看着安氏耿,刺的他眼睛生疼。 “冥顽不灵的逆子!吴嬷嬷,替我好好调教一下这不知劝化的孽障!”安氏耿气急,若不是留她的命还有用,他真想把她粉身碎骨! 吴嬷嬷领了命,带着几个丫鬟上前,见安锦颜站着不动,两个小丫鬟便一左一右去抓她的手。 卒不防她跑到安在筠身边,推搡之间,只听见“啊—!”一声惨叫。 便瞧见安在筠捂住血淋淋的痛声大叫。 而安锦颜则嘴里嘀咕着:“五妹妹不疼,姐姐帮你拔出来,乖。”表情极是心疼,发簪从胳膊里拨出之际,安在筠已痛的晕死。 众人惊鄂。 吴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拾起木棍就朝安锦颜走去。 安锦颜吃吃一笑,嘴角上扬。 “小小年纪如此歹毒心肠,今日便替丞相爷教训你!”吴嬷嬷凶神恶煞地走来,却在一步之遥倒地不省人事。 安锦颜惊魂未定的看着安氏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嘲衅之色。 “安锦颜,你这个孽障!今日不杀你,天理难容!”安氏耿气的面部扭曲,拔剑直指泪眼婆娑的安锦颜。 第三章刑罚 “丞相爷,女儿到底哪里做错了!须让您动怒要打杀与我,”安锦颜哭的梨花带雨,语气更是委屈不已。 安氏耿怒哼,手中的剑已指向安锦颜眉心。 “安丞相爷可真是英姿飒爽,可与前朝骁勇善战的武安君媲美。” 剑在半空,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传来。 安氏耿面色铁青,她这是变相说自己是草芥人命!咬牙切的”齿道:“国公夫人说笑,武安君战功显赫,我又如何能与他媲美。” “丞相爷所言极是,武安君为先帝立下汗马功劳,更是开国将军,杀的可都是敌人,又岂是寻常人可能相比?” 这番话无疑是让安氏耿下不来台。 安氏耿听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碍于她的身份,只得和颜悦色的赔笑:“武安君神将下凡,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比。” 曾氏淡淡的扫了一眼安氏耿,目光落在惊恐的安锦颜身上。 “父亲,女儿还以为您能明辨是非,为女儿做主,不曾想,您竟要打杀与我!女儿可真是心寒啊!”安锦颜视死如归的模样,倒真让人心疼不已。 原本就带伤的脸,被安在筠掴了之后,红肿不已,眼下,泪水与血水交融,倒真是…触目惊心。 “你…你的脸怎么回事!”曾氏讶异。 安氏耿急忙打圆场:“小女生性顽劣,前些日子上后山玩耍,摔破了。” 安锦颜岂能尽如人意? 继续发挥自己柔弱易伤害的可怜优势。 “父亲,难道您忘了么?前些日子是二小姐……”顿了顿,慌张的眼神匆匆瞥了安氏耿一眼,声音支吾:“方才…方才被…五妹妹打破了愈合的伤口。”安锦颜泪眼婆娑的模样。 “住口!你这孽障!休要在胡言乱语!”安氏耿见安锦颜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暴怒。 “丞相爷,这女娃到底犯了什么罪,竟让你如此盛怒?”曾氏的眼神太过锐利,看的安氏耿一阵心虚。 “我这女儿自幼脑子不好,时常疯言疯语。”安氏耿气闷不已,狠狠瞪了一眼安锦颜。 眼下曾氏在这里,他偏又不能耐她何。 “可老太君前些日子还夸我诗词歌赋与大小姐不分高下……”安锦颜弱弱的开口。 老太君是安氏耿亲娘,也是她奶奶,这个府里除了三哥,最疼她的人。 安氏耿面部抽搐,他真想掐死这个贱蹄子! 曾氏闻言,面色顿时变得难看,声音冷冷道:“丞相爷可真是一位大义灭亲的好官啊!只是你既能对这生女都这般,如若到了外面,岂非没了界限!” 没想到一国丞相竟是这般无耻! 安氏耿闻言,慌忙解释:“国公夫人,您不要听信一个丫头片子的胡言乱语,容我慢慢……”解释。 曾氏压根不想听他多说一句话:“丞相爷,家务事可莫要到处传,别叫人笑话了去。” 安氏耿纵然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曾氏又吩咐身边丫鬟水碧:“将我新得的养颜丹拿来。” 安锦颜这才抬头看了看曾氏。 曾氏虽为一介女流,年轻时却驰骋沙场,是个铁铮铮的女将军,也是个传奇人物。 虽说她已隐退多年,可朝中重要事务都得经她之手。 前世她不知内情,助了安氏耿一臂之力,事后却被…… 曾氏走到安锦颜面前,却见她瑟缩的直发抖,似是遇到惊恐之事。 曾氏的面子当下拉了下来。 想不到这丞相府竟是这么不堪!如若不是被长期欺凌,又怎会这般恐惧! “丞相爷,我看先前之事,还是缓缓吧!待你处理好家务事再来寻我!”曾氏气势凌厉,眼神锋锐。 待水碧取来养颜丹,曾氏替她擦拭伤口,柔声道:“孩子,你受罪了!” 安锦颜眼眶湿润,没想到说这话的人竟是与她毫无瓜葛之人。 “你个小贱蹄子,今日看我不打的你皮开肉裂!”吴嬷嬷一醒来就抡起拳头朝安锦颜挥来。 “丞相爷,好一个欺主的狗奴才!”曾氏气势凌厉,这话明面上是在骂吴嬷嬷,却是连安氏耿也骂了。 安氏耿气恼不已,当下一脚踹向吴嬷嬷。 那厮被踹倒撞在墙下,一口鲜血吐出来,伴随几颗银牙。 “来人啊,把这个欺主犯上的狗奴才给拉下去杖毙!其家人一同发卖!”安氏耿心中憋着一口气,狠狠剐了一眼安锦颜。 曾氏离去之时,冷着脸对安氏耿说了句:“丞相爷,我想你与我商议之事也该就此作罢,如若你不能处理好内宅之事,便莫要寻高处走!” 安氏耿半响没反应过来,直到侍从上来禀报,吴嬷嬷已死,方才浑浑噩噩回过神。 “安锦颜!你好!真的好!”安氏耿咬牙切齿地怒瞪安锦颜,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 “丞相爷缪赞,那也是您的种!”安锦颜一改方才的胆怯懦弱,挑眉笑看安氏耿那张愤怒扭曲的脸。 这只是个开始! 以后还有你受的!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安锦颜,你最好保证永远都有人为你出头,否则!休怪我不念父女之情!”安氏耿狂笑一声,甩袖离去。 当年怎么就没淹死她! “小姐,你没事吧!” 雨儿慌忙跑进来,见满屋子狼藉,当下湿红了眼眶。 一番询问,雨儿已是吓得心惊肉跳。 另一边碧水园。 安怀柔食指弯曲,轻叩桌面。 “此言当真?” “都是奴婢亲眼所见,那吴嬷嬷都被打死了!五小姐的胳膊怕是要残了!”丫鬟绿箩都觉得不可思议。 安怀柔把玩手中蔻丹,挑眉轻“哦”一声:“不成想我那一刀竟给她刮清醒了!” “小姐,她不过是做垂死挣扎!”绿箩阴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但愿是吧,若真如此,不是换了个人,便是脑子开窍。”安怀柔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她这个妹妹倒真是出其不意。 “陪我出去走走吧,待在屋子里闷,”她倒真想会会这个四妹,到底是垂死挣扎,还是回光返照! 这个府里,天之骄女只有一个! 那便是她——安怀柔。 安怀柔自小在宫中走动,又与袁筝筝走的近,下人们的那点子想法,自是清楚不过。 雨儿远远的瞧见有人往这边走来,放下手中的染料,撩开粗布帘子,对着正在刺绣的红衣少女,道:“小姐,瞧着身形是二小姐来了。” 第四章暗下杀机 安锦颜手中的动作未停,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开口:“来了便好生招待,”不来还要寻她去呢。 雨儿有些诧异,她家小姐自那日被毁了容貌,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不似以前那般懦弱,却散发着清冷般的气息。 门外传来绿箩的声音:“去告诉一声四小姐,二小姐来看她了。” 雨儿连忙出来,领着安怀柔进了屋:“二小姐,请。” 安怀柔先是打量着小院子,比不得她的碧水园,除却一些尚未整理好的杂碎,,倒也算的是雅致,四周种植的花草植物,竟有一种蓬门花自开的意境。 安怀柔有些意外,这院子几月前还是破败不堪,按理说,以她那个四妹的性子,这院子该是荒废了才是。 “二小姐怎的来颜儿这了?颜儿这破旧,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二小姐谅解。”安锦颜递上一杯茶,半躬着身子道。 安怀柔挑眉斜看安锦颜,将茶杯置于一旁。 “听说吴嬷嬷死在你的院子里,五妹妹的胳膊也受伤,我竟不知,四妹妹竟这般好手段,也不怕夜里鬼魂缠上身。”安怀柔声音很淡,却带着阴寒的冷意。 安锦颜低垂眼眸,轻声道:“二小姐说笑,吴嬷嬷欺主犯上,乃是罪有因得,又哪来鬼魂一说。” 若是真有鬼魂,沾满鲜血的你,为何还能享受荣华富贵?岂非滑稽之谈。 安怀柔讶异,这番话虽然恭敬,却没有了之前的怯畏。 这时一个粗使丫头走了进来:“小姐,绣品已成,您可需查看?” 安锦颜点点头,轻声道:“二小姐可去看看?” 安怀柔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也想看看安锦颜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个小小的绣品,竟也能在短短数月内,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物件,自然答应了。 安锦颜领着安怀柔到了另一个小院子。 安怀柔看着院子外面摆放着一张长桌子,上面放置着各式针线布匹,还有一些花样子和成品绣图。 其中一个闪着银光的绣品吸引了安怀柔,她便先走到那里。 将那绣品拿在手上观看,轻如薄纱,面料冰滑,晃动间隐隐可见蝴蝶飞舞。 安怀柔身边绿箩忍不住好奇开了口:“这是何物,为何闪着银光,就连绣样也栩栩如生,可是画上去的!” 安锦颜轻笑:“若是不觉无趣,便随我前去花园,如若真喜欢,送你们也无妨。” 安怀柔见她笑吟吟的模样,心中也着实好奇,只是觉着自己身份不同,被人这般吊着,实属丢脸面。 绿箩饶是再好奇,自家主子不发话,她又怎能做主。 安锦颜看着安怀柔眼底的悸动,却仍旧一副矜持的模样,心中轻笑,柔柔地说道:“那颜儿便请二小姐移步花园。” 几人来到花园之中。 安锦颜将绣有牡丹花的绣品平铺花草之间,撒上水,便退与一旁。 不稍片刻,便有隐隐香气弥漫开来,又过一会,竟有几只蝴蝶飞来,正落在那银色绣品上。 众人惊艳,安怀柔的脸上此刻更是变幻无常。 “献丑了,”安锦颜收回绣品轻笑。 “也难怪整个京城都在争抢四小姐的绣品,原来别有洞天啊。”绿箩不由感叹,若是自己也能有这般绣样的衣裳,岂是升姨娘在望?便要开口,却听见安锦颜那边轻笑。 “这绣品花了大半月才制得一样,今日这便是第一件。”安锦颜缓缓开口,将绣品平整摆放在托盘上,领着几人回到院子。 拣了几样各式花样的绣品,送给随行而来的小丫鬟。 见自家主子并无不满,便欢喜的收下。 “二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这银色牡丹花绣样便赠与你。”安锦颜柔柔一笑,将绣样递给安怀柔。 她知晓这位主的心中气傲,只是怕开了口丢失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辜负你的心意了。”安怀柔斜睨安锦颜,一副盛情难却的收了下来,见安锦颜如此识大体,便收回了原本想发作她的心思。 “小姐,以后还是躲着点二小姐她们吧……”今早上的事她仍旧心有余悸,加之安锦颜脸上那道可怖的疤痕,雨儿心中哆嗦。 “躲?同在一个屋檐下,你又能躲到哪里?不如直接面对,既然她们觉着自己高贵,便让她们成为孔雀。”安锦颜讥笑,难道她躲的还不够多么? 前世为了保自己的命,保萧柔的命,她怯弱隐忍,到头来却换了个惨死的下场! “可…”看着安锦颜脸色的淡漠凌厉,雨儿心中不由发寒,却也…莫名的心安。 或许,她家小姐是对的吧。 “下月便是百花宴了吧。”安锦颜漫不经心地开口。 “是的呢,小姐,那日你可要好生打扮打扮才是,”雨儿笑的娇憨,欢喜的应着。 安锦颜似是没听到般,闭上眼,道:“萧柔可是与绿箩自小便识得?” 雨儿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呢。” 安锦颜微启凤眸,笑了笑:“让她没事与绿箩多走动走动,另外将我新得的香料也给她,只道是莫要可惜了这般好颜色。” 雨儿看着安锦颜不明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那香料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从百花提取五瓶香料,送给绿箩,岂不是太抬举她? “小姐……这香料如此珍贵,就…岂不是可惜!”雨儿拿着小瓷瓶香料走到门口,终是忍不出开了口。 安锦颜幽幽一笑:“且给她吧,日后是要收利息的!” 她的东西从不会白白送出去。 语落,径直走向内房。 果不其然,半月后的一天,安锦颜正在给绣品做最后一道工序,外头绿箩便来传话。 低垂的头仍旧可以看见些许轻痕累累,见着安锦颜过来,她忙把头低的更低了,牵强的笑了笑:“颜小姐,二小姐让您过去,半月不见,甚是想念。” 安锦颜淡淡的嗯一声,由着绿箩在前边领路。 “绿箩姑娘的脸可是过敏?” “是…”绿箩闻言,身子僵了下。 “绿箩姑娘可要好生保养,这般颜色,在外头寻个侧房也不成问题。”安锦颜对雨儿使了个眼色,便将一瓶小瓷瓶递给绿箩:“之前那香料用着可喜欢?这是我前几日方得的,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绿箩失神诧异,瞪目看向安锦颜,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第五章吾视汝之面容,欲刃之 自那日收了安锦颜的绣品,自家主子已是不满。 又得了这般好香料,心里自是怒恨,夺了香料不说,又将她好揍一顿。 这脸… 犹豫片刻,却也毫不客气收下,踌躇再三,终是开口:“二小姐今日心情不错,须得小心。” 主子待自己再不好,那也是不能背叛,点到为止即可。 安锦颜恬静一笑:“多谢绿箩姑娘。” 行至中途,便听见琴声悠扬,进了院子,安锦颜便与丫鬟一同立于门口。 恭恭敬敬的模样下,是一双闪着冷凌的眼眸,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狡黠。 约莫两个时辰,除了琴弦断的声音,便是安怀柔银铃般的笑声。 进了屋,身形未稳,安锦颜便觉脸上一凉。 抬眸间,正对上安怀柔那双柔情似水地眼眸,巧笑嫣然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媚颜,扬起嘴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颜妹妹如今的绣品可是京城第一呢。”她睨着安锦颜,见她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莫名窝火。 “二小姐抬举,不过是陋技,难登大雅之堂。”安锦颜嫣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比不上二小姐的才华洋溢。” “颜妹妹说的哪里话,你这般手艺,便是一等绣娘也不为过。”安怀柔掩嘴娇笑。 “不敢当,每日里能典当一些银两足矣。”安锦颜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说着:“前些翻阅典籍,新得一花样子,以百花为主,将绣制好的绣品以香料浸泡,所制得的成衣,便可招引蝴蝶,散发异香。” 安怀柔美眸一惊,疾声道:“所言当真?” 安锦颜冷笑:“当真,前些日子我已制得一件,只是…” 话未说完,安怀柔便打断她的话语,柔声说道:“颜妹妹,你手艺这般巧,可莫要埋汰才好,改明儿我同父亲说说,允你与外头做个活,开间小作坊,也不算埋汰这好的手艺了。” 安锦颜做出一副不敢置信模样,瞪眼看向安怀柔,感激的开口道:“颜儿无以能报,若是姐姐不嫌弃,便收了我那新制得的衣裳,如若不然,颜儿怎敢收下这般恩许。” “妹妹这话说的,若是不收,那便是姐姐的不对了。”安怀柔佯装受宠若惊,掩嘴嗤笑。 安锦颜莞尔一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先前送香料给绿箩,背后的目的就是她这个角儿。 以她的自恃清高的性子,定会变着法儿子夺了那香料。 如今…呵! 安锦颜垂下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 翌日清晨。 雨儿提着篮子正采摘花瓣,见安锦颜浅笑盈盈的模样,终是按耐不住,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小姐,那衣裳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制得一件,就这样送给了二小姐,岂不是…”做他人的嫁衣。 安锦颜顿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口:“安怀柔为人清高孤傲,且心思缜密,是个实打实的绵里针,若想扳倒她,还得费些心思,倘若一件衣裳便能让我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雨儿恍然大悟,上前几步,嗫嚅的挨着安锦颜:“是奴婢愚钝了。” 傍晚。 柳嬷嬷领着几个婢女候在门外:“四小姐,大夫人送来了进宫的衣裳。” 安锦颜见几个婢女并排站在门口,手中捧着各式样的新衣裳,却都不符合她这般年纪,料子更比不上安怀柔穿旧的。 只淡淡地扫一眼,便收下来。 雨儿忽的拍手跺脚惊叫道:“小姐!你可有绣香包!” 香包?安锦颜挑眉疑惑的睨着雨儿,暮然想起,百花宴也是变相的相亲宴。 女子须得备好香包,然后放进去生辰八字,若是有人心仪,拿了香包便能提亲。 想到这里,安锦颜神色淡漠地开口道:“这香包,不绣也罢。” & 这日,安丞相府上下顶着烈日炎炎,在两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姗姗来迟的到了御花园。 “安丞相携子女到—!”尖锐地嗓音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到这边。 “微臣安氏耿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氏耿上前行叩拜礼。 “平身—!”高亢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礼毕起身之后,安锦颜不动声色的将上首几位打量了一番。 一身明黄的皇帝看着不算老,透着淡淡的书香味,斯文清俊。 身着明黄色九凤朝阳的太后,坐于皇帝下首,与国公夫人交谈。 皇后身着正红精绣九尾图宫装,头戴九尾凤冠,流苏垂至肩膀,典雅端庄。 旁边那位身着黛紫流云绣海棠束腰群的便是袁贵妃,头戴五尾祥云簪,斜插流苏垂于耳,风情妩媚。 见皇帝与这位袁贵妃相谈甚欢,想来正是得宠。 “这位可是名震一时的京城第一美人?”有讽刺尖锐的女声从上首传来。 众人闻言,探究性的目光投向安锦颜。 安锦颜的容貌当初可是轰动一时,就连太子爷都几次求见与她,只是天妒红颜,在一次后山采药之时,被人毁了容,就连身子也被玷污,连带着安丞相府抹了污点。 安丞相府的二小姐更是因此重病数月。 说来,曾经风靡一时的佳人,竟落的这般下场。 “袁贵妃娘娘缪赞,小女这般陋颜,怎能与国色天香相比,”安锦颜莞尔一笑,伸手将额前一缕发丝拨到耳后。 说话之人是皇帝宠妃—袁贵妃。 一番委婉又不降低自己身份的话语,让众人不由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安锦颜。 今日安锦颜一袭淡紫色广袖连衣裙,裙摆处印有清新淡雅的樱花,风吹起,带着几分灵动飘逸。 淡紫色面纱遮住了被毁的容貌,只露出一双清澈透亮眼眸,顾盼之间,妩媚却清冷。 应着百花,宛若仙境里走来的女子,让人魂牵梦绕。 袁贵妃侧目睨着安锦颜,讥笑道:“安四小姐真是玲珑剔透心啊,可惜了…”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如今这样,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吾视汝之面容,欲刃之。” 说罢,掩嘴轻轻咯笑。 安锦颜福身低垂眼眸,并不作声,藏于袖下的手以紧握成拳,泛出血渍。 一些嫉妒安锦颜气质不凡的女子,轻蔑地瞥了一眼。 气质再好,也是个毁了容的丑八怪! 然而这时,殿外扬起冰冷刺骨的声音。 “国色天香说的可是牡丹?” 闻言,众人聚首望向发声之处。 只见六名身着玄色长袍带刀侍卫,抬着同是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只是白色华盖伞遮住了大半张脸,倒是身后的随从,个个面色沉稳,步履稳健。 领路的几个太监,不过短短路程,已是满头大汗。 身边之人更是喜怒不定,就连上首的皇帝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惧。 安锦颜不禁好奇,探出头望向步辇方向。 “离…离城殿下!” 第六章暗流涌动 众人看清来人模样,面色巨变,更有甚者瘫坐于地,胆小者身形抖如糠筛。 就连身经百战的太后,面色都微微抽搐,眼神透着几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她抬眸看向轿辇上的人,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脸,精致的五官透着几分妖艳,薄唇形成一道弧形,深邃的眼眸却不见半点涟漪。 加之他的眸子于常人不同,是极深的蓝褐色,对视久了,竟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从轿辇走来,有种…地狱幽亡的阴森诡异,就好像…太阴幽荧。 “爱卿,进宫怎么不通知一声,”皇帝询问的声音透着几分微颤。 安锦颜低垂眼眸,前世她曾听人说起过墨离城。 “势倾朝野,狼子野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异姓王。”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最后落了个死不瞑目。 墨离城单膝跪地行礼,皇帝急忙扶住,收回的手止不住颤抖:“爱卿免礼。” “微臣听闻有夸奖牡丹之国色天香。”墨离城嘴角浮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的冷蛰一闪而过。 皇帝仰头一笑,道:“不过是袁贵妃与安丞相的四女交谈,爱卿也有兴趣?” 墨离城挑眉轻哦一声:“牡丹乃是百花之首,若非人中之凤,又怎能配此二字?” 袁贵妃闻言,面色青白不定,手中丝绢被镶金护甲划破。 安锦颜抬眸,正对上那双幽荧般的眼眸,微微颔首,用唇形说着:多谢! 再下来无非就是皇后安排的诗词歌赋,由各位公子小姐表演的老曲儿。 而墨离城只是冷冷地扫她一眼,便在对面上首坐下,单肘撑桌,与皇帝举杯饮酒。 虽说出乎意料,却在预料之中。 饶是楚凝襄再不喜自己,也不会在今日这种场合,做出于己于他人都无好处的事。 安锦颜扯动嘴角,天有不测风云,更何况人呢? 为了今日的惊鸿一瞥,安怀柔安在筠可没少费功夫,除却名师指点,宫中一等舞娘也为其指点一二。 安怀柔作为压轴登场,换了淡绿渐色双袖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眼眸勾染艳丽色彩,额间一点红。 裙摆处牡丹花蕊随着不同舞姿绽放,应着百花,让人觉得百花仙子从中而出。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赞许的点点头。 安怀柔娇羞一笑,眼神飘向太子楚风之处,见楚风眼中流露着柔情蜜意,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安怀柔本就生的媚,如今这样,更是风情万种。 柔婉福身退下,刚入座,就有一道不大不小,却略带挑衅的声音传来。 “听闻安丞相有女双姝,其一怀柔,其二锦颜,今日怀柔一舞,着实惊为天人,可与前朝霓裳皇后相媲美,也不知这锦颜小姐,是更甚一筹,还是…” 说话之人乃吏部尚书之女—韩语蕊。 上首皇帝面色略微不悦,却也好奇这双姝之二又能有何种表演,双手放在膝盖上,道:“朕也想一睹风采,”转而看向安氏耿。 复又道:“爱卿,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安氏耿面色凝重,附和干笑两声:“小女不才,怕是辱了圣上的眼。” 心里却狠狠地剜了韩语蕊一眼,老子跟老子对着干,这女儿也跟着不学好! 安锦颜自幼不得宠,且不说琴棋书画,就连那女德都未曾教过! 这要是上场,她的命没了事小,官职若是不保。 思及此,安氏耿眼底布满怒恨的血丝。 安锦颜眼眸微垂,面纱下,红唇勾起邪肆一笑。 韩语蕊,同是太子妃候选人,素来与安怀柔做对。 楚凝襄欲出声阻止,却被袁贵妃叫住:“凝襄公主,多日不见,素来可好?” 袁贵妃凤眼含笑,握住楚凝襄的手。 安锦颜给了本宫难堪,总得让你尝尝这滋味。 “一切安好。”楚凝襄换上一贯端庄典雅的微笑回道。 表面的谈笑风声,早已掀起一阵无声风暴。 “小女技陋,比不得柔小姐这般惊艳,若能博圣上一笑,便足矣。” 安锦颜一番话,恭敬不失大气。 “不知安四小姐表演的可是褒姒戏诸侯!”一名男子的出声,引发阵阵哄笑。 一旁的雨儿已是气的面色通红,这是拿她家小姐的清白说事! 安锦颜宛若未闻,只让雨儿请宫女太监取了水杯,并一一加入不等的水位,随即又有宫女拿来铁,木筷子各一根,摆放在桌上。 安锦颜的处变不惊,引得太后三番侧目,就连一旁饮酒作乐的墨离城,也不经瞥了一眼。 众人困惑,这是要作甚?莫不成表演乞讨? 此时安锦颜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不知在场可有吹箫之人?” 一阵悠扬的箫声自殿外传入。 这临来之声,将安锦颜的演奏推向高潮。 水杯在安锦颜手中筷子的敲击下,荡起涟漪,飘出乐符。 箫声悠扬,水杯之声清脆,伴随着鸟叫蝉鸣声,竟让人宛若置身花草之中。 一曲毕,已有人发出啧啧赞叹。 “妙!妙!实在是妙!”饶是见过不少稀奇事的皇帝,也不禁拍手叫绝。 虽比不得安怀柔那般惊艳,却也是叫人拍案叫绝。 安怀柔若非教养极好,此刻已让安锦颜皮开肉绽。 手中丝绢被指甲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面上却是含羞带笑。 皇帝负手而立,问道:“如此妙人,该赏!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楚凝襄款步而出,面色恭敬,说道:“谢皇上隆恩,只是无功不受禄,我安府虽出生寒门,却也知以贡献得名利,今日若是领了赏,岂非叫人笑话寒门难出贵子?” 安锦颜垂眸冷冷一笑。 楚凝襄不愧为皇家子弟,这番话不仅说的妙,还将她贬的一无是处,更说成贪图小利之人。 “母亲说的是,能博圣上一赞,小女已是欢喜,若是再要恩赐,岂非物质?” 楚凝襄闻言,端庄典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却也只是瞬间。 一个破败之人,耐你本事通天,我活一日便要压你一世! 皇后坐于上首,眸光冷寒,对于楚凝襄明褒暗贬的行为很是看不惯,她还是如当年那样,不择手段。 “啊—!” 第七章香消玉殒 霎时,惊叫连连,上首一名华服女子应声倒地。 “国公夫人晕倒了!” 众人一怔,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国公魏棕铭。 他疾步上前,神色凝重地抱起国公夫人。 皇帝命太监前去请徐太医进宫,皇后临危不乱控制局势,国公夫人也转移至内阁。 上首以乱作一团,安锦颜低垂眼眸,若有所思。 早有传闻,国公夫人寿不过三十,多年来,魏棕铭为其寻医治病,遍寻天下神医,却也只是延长一年。 前世也确实如此,在国公夫人去世之后,魏棕铭一病不起,魏国公府被楚玉均秘密暗杀,一夜覆灭。 她今日来此,可并非寻觅良缘,要的可是一张底牌! 墨离城悠然饮酒,眼神在众人面前流转,落在安静无澜的安锦颜身上。 嘴角浮起一抹邪魅,这丞相大人居然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 安锦颜朝内阁款步而去,却被奉命守于门外的太监拦住去路。 安锦颜低垂的眼帘颤抖着,柔声说着改变这一世命运的第一句话语:“我能救国公夫人。” & 偏殿内阁之中,魏棕铭满面忧忡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看着床上之人眉头紧皱,额冒虚汗,魏棕铭仰头闭目,垂在身侧的手,已紧紧握拳,青筋凸起。 “夫君……”国公夫人微抬眼眸,只一句话便已气喘吁吁。 “夫人,都怪为夫不好,不能护你一世安好,竟让你受如此苦痛!”魏棕铭痛心疾首的说道。 “不怪你,只怪妾身福薄,不能常伴夫君身边。”国公夫人眼底浮上暗默之色。 “若是当年…”魏棕铭话至一半,殿外小太监行色匆匆跑来。 “启禀皇上,安丞相府四小姐说有法子……”抬头迅速瞥了一眼皇帝,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救国公夫人。” “安丞相四女?可真当她博了点圣上青眼,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袁贵妃嗲声怒道,眉梢却是幸灾乐祸。 “让她进来!朕倒是想瞧瞧她有多大的能耐!”皇帝怒甩袖袍,厉声喝道。 不一会,安锦颜在小太监引领下进了内阁。 安锦颜在进门之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 前世对国公夫人有所耳闻,叱咤沙场,战功显赫,与魏棕铭更是一对疆场佳话。 后来却因遭遇偷袭,国公夫人殊死一战,虽胜,却身中剧毒。 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地朝皇帝福礼叩拜:“陛下万安。” “听说你能救国公夫人?”皇帝面容愠怒,对安锦颜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很是不喜。 “是,陛下,”安锦颜轻笑,对于皇帝这样的态度,她并不意外。 毕竟连名医徐睿都无法做到的事,更何况是她? 皇帝眼底的怒意更甚:“你可知口出狂言是何后果?你现如今又在做什么!” 本想念着她年纪尚小,认个错便绕她不死,不成想,竟是这样不知好歹! 安锦颜莞尔一笑,露在外面的眼眸闪着星光:“陛下,民女既然来此,自是有万全把握。” 皇帝冷哼一声,声音轻蔑:“朕只知安丞相子女德才兼备,竟不知连医术都如此深厚!” 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若不是念在她是皇妹的庶女,他定会一刀斩了她! “陛下,既然安四小姐能来此,便说明她对我的病,还是有把握的,不妨让她一试。”此话一出,国公夫人便剧烈咳嗽,些许血丝流于嘴角。 “荒唐!”皇帝几乎咆哮的怒道:“此非小事,怎能儿戏!” 安锦颜怔愣,她不曾想国公夫人竟会帮她说话,难道真的是觉得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对生死已看淡? “陛下,左右我都是死路一条,徐太医年纪已过半百,快马加鞭也是不及,即是人命关天,却要一再拖延,为何不让我一试?” 安锦颜一番话,铿锵有力,且句句在理。 皇帝一时哑语。 沉默片刻,厉声喝道:“若你无法救治国公夫人,便以死谢罪!” 安锦颜垂眸,小心活动着发酸的腿,柔声道:“是。” 皇帝被她毫无波澜的面容惊了一下,难不成她真的能治好国公夫人?还是说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你说这安臣相的四女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国公夫人这病情,就一烫手山芋,就连神医徐睿都无法,更何况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娃。” “唉!自作孽不可活!” 安锦颜对于周围人的议论丝毫不在意,只款款走向国公夫人,对着魏棕铭行礼。 魏棕铭冷哼一声,甩袖走于一旁。 床上之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呼吸却匀细。 脉搏跳动也正常,只是手脚冰凉,且有虚寒。 安锦颜莞尔一笑,就着桌案上笔墨,写下药方,又用银针在重要部位施针,方才命人去抓药。 众人表情微妙,片刻时间不到,她便已诊治结束? 看来真是个不自量力的人! “来人!给朕把她拉下去斩了!”皇帝勃然大怒,一声令下,数名带刀侍卫一拥而进。 而这时,徐睿也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步履匆匆的走来。 安锦颜冷笑:“陛下,徐神医在此,何不让他一辩真假?也枉陛下圣明。” 皇帝鄙夷一笑:“由你死个安心!” 徐睿接过单子,只一眼,面色巨变,枯柴嶙峋的手剧烈颤抖:“这药方!”不可置信的瞪目看向皇帝。 “给朕就地处罚!”一声令下,安锦颜被拉到外面,几名侍卫拔刀砍向她的头颅。 “夫君……” 在场包括魏棕铭在内,循声看去,确定是躺于床上奄奄一息之人所说,面色渐变。 “这药方确是能救国公夫人,且长期服用,还能解身上剧毒!”徐睿激动的拍案二而起。 而此时,殿外传入浓浓的血腥味。 皇帝面色青白不定,正欲开口,却听徐睿急声问道:“敢问陛下,开方之人现在何处。” 皇帝尴尬的轻咳一声:“她已经……死了。” “可惜可惜啊!”徐睿长叹一声:“这药方,乃是神医问无痕所著医书记载,可问无痕已仙去多年,其徒弟又云游天下,医书更是下落不明!如今…唉!可惜可惜啊!” 这医书他寻觅多年,也只是见过一面,不曾想,今日竟在此让他见到写下药方之人! “不知徐太医在可惜什么?”一道戏谑地调笑声,从门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皆是一愣。 第八章步步紧逼 那安四小姐不是被砍了头么?怎么还完整无缺的站于此处?莫不是见了鬼! 皇帝面色一僵,诧异的看向徐步走来的安锦颜。 难道真有鬼神? “可惜这开方之人,”徐睿摇头长叹一声。 “安四小姐!她居然没死!”有人惊呼出声。 内阁中气氛微妙。 对于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深感震惊。 “陛下不会怪小王多此一举吧!”君天澜双手握拳作揖,得到皇帝准允方才起身,手摇折扇,给人一股意气风发的感觉。 “你为何要救国公夫人?”皇帝眉头紧蹙,他并不信安锦颜只是单纯的想救人。 安锦颜朝魏棕铭微微福身行礼:“回陛下,报恩!” 魏棕铭怔愣。 “报赠予养颜丹一恩!”安锦颜不紧不慢的说着:“我容貌被毁,又遭人误解,是国公夫人出手相救,并赠予我养颜丹,今日,我也只是还恩!” 安锦颜说着便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疤痕的同时,还有显而易见的朱砂。 皇帝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她这般举止,无非名利。 那朱砂却让他一震,她失贞一事,可是柔丫头亲眼目睹,如今… 对此事,皇帝心中已有一二。 安锦颜平静的笑了笑,蘸上笔墨,挥笔写下另一张药方,递给魏棕铭,道:“这张药方能帮国公夫人清除毒素,长期服用还能延年益寿,这是我的诚意,若是搭配燕窝,且有美颜养肤之功效。” 安锦颜每说一句话,便在魏棕铭心头重重的踩一脚。 魏棕铭这些年不惜重金寻求神医,为的就是让国公夫人一世安好! “你真的只是为了报恩?还是另有所图?” 安锦颜轻笑,道:“锦颜素来淡泊名利,如若不然,以我绣技之艺,金钱并非没有,”顿了顿,又道:“若非当日国公夫人出手,锦颜已是他人下堂妇。” 下堂妇!魏棕铭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哪怕是合离再嫁,也断然不会成为下堂妇! “今日之事,是我魏棕铭欠你的,若有所需,只要魏某力所能及,定当在所不惜!”魏棕铭语气坚定地说道,感激之情流于言表。 安锦颜笑了笑:“国公大人严重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魏棕铭夫妇身份特殊,不然,前世楚玉均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屠杀满门,而她若想和安怀柔对抗,需要庇佑,魏棕铭这棵大树,足矣! 沉默许久的皇帝这时开了口:“你想要什么赏赐?” 安锦颜莞尔一笑:“陛下,锦颜只是报恩,不图任何赏赐,况且,身为医者,我只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番话谦虚不失大气,皇帝颇为赏识的点点头。 & 因着百花宴有三日,徐太医拉着安锦颜讨论起了药方,对安锦颜不卑不亢的模样很是欣赏。 安锦颜达到进宫的目的,离开偏殿内阁,便直接跟随领路宫女到了休憩处。 如今她虽已成功攀得魏棕铭这棵大树,却也不能怠慢,若要让安怀柔永不翻身,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按着前世记忆,一切都是从宫宴开始。 距离宫宴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 想到这,安锦颜眼眸低垂,长长地睫毛映在眼睑,看不出情绪。 当黑夜来临,安锦颜踩着月光,来到一所废旧的偏殿之中。 殿内,是两具身躯紧紧地交缠着。 看着因情事而面色红润的佳人,安锦颜狡黠一笑。 随后不动声色地离去。 夜色下,不远处假山之上,倒映着一黑一白的人影。 墨离城眸光平淡的看着那道渐渐消失的人影,微抬眼眸,神色淡漠地看向身边之人。 “你猜她能活多久?” 翌日清晨,原本早起要呕吐,虚汗不止的国公夫人,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我饿了,有没有粥?” 守了一夜的魏棕铭,愣是没反应过来,倒是小女儿一把扑入她的怀中,喜极而泣:“母亲知晓饿了!母亲好了!” 国公夫人自患病那日起,便整日里昏昏沉沉,虽说徐太医接手后有所好转,却在半年内,不晓吃食是何物。 魏棕铭激动的热泪盈眶,哽咽道:“老天爷开眼,终于让你好起来了!” “父亲,是安四小姐!”小女儿魏明珠柔声说道:“是她救了母亲!” 这时候,他们都相信了安锦颜会医术,且医术高湛。 国公夫人的病情,十分素来只说七分。 如今病情有没有好转,她自个儿是清楚的。 当下对安锦颜心生好感,那日,她不过是寻个由头,推掉安氏耿的事,不成想,竟救了自己的命。 百花宴开始时,安锦颜被国公夫人叫去陪她吃茶聊天,跟她说一些病情需要注意的地方。 “锦颜可有意中人?”魏明珠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若是有,荣升皇亲贵族,亦或是贵胄嫔妾?” 安锦颜低着头,日头下,树荫遮住她长长的睫毛,看不出情绪。 “宁当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随后她抬起头,美眸含水对着魏明珠。 魏明珠闻言有些惊愕,她不曾知道安锦颜并不似外表那般柔弱。 “四小姐,五小姐说有事想跟你说,”此时一名眼生的宫女走过来,神色紧张的朝安锦颜福身行礼。 安锦颜淡淡的瞥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明珠小姐,我就先行一步,稍后再来寻你。” 与魏明珠道别,安锦颜随着宫女的步子往外走。 出了御花园,宫女领着安锦颜一路朝北走去,再往前便是冷宫。 “前面便是冷宫,不知五小姐叫你带我去哪?”安锦颜的声音很淡,却异常阴森可怖。 宫女闻言,猛力推她一把,雨儿顾及不暇,气的直跺脚。 安锦颜却是勾勾唇角:“好戏就要开场了。” 宴会中,丫鬟玉莲急忙忙的跑到安在筠身旁,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五小姐,四小姐已经让我们派去的宫女带到地方了!” “可曾确认?”安在筠按耐几欲呼出声的欣喜。 “奴婢亲眼所见!”玉莲谄媚地笑笑。 闻言,安在筠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借着散酒气的由头离开。 出了御花园,主仆二人直奔冷宫走去,玉莲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我来之时听见女子的呼救声,看样子是二少爷的手了呢!” 第九章局面扭转 安在筠眼光狠毒,冷笑道:“你去唤人过来,就说本小姐在冷宫遇险!” 若是让人当众抓获,你与男子苟合,就算国公夫人出面,你也得落个浸猪笼的下场! 玉莲点点头,左右看了看,“哎!奴婢这就去!” 安在筠本就生了副好容貌,因着母亲得宠,所以琴棋书画样样有所长。 却因母亲是姨娘而怨恨,长姐又美似仙女且出身高贵,而她又心高气傲,自认为自己不比她们差。 因此当安锦颜得了关注,且让君天澜为其吹箫伴奏,心中更是不平衡。 不一会便到了冷宫外围,安在筠悄悄的走过去,伸在半空推门的手顿了顿又收回。 末了,她又小心翼翼的将虚掩的门推开,回头看看左右,故而进入冷宫。 “二哥…”看着不见天日的冷宫,安在筠声音怯怯地叫道:“二哥,你得手了没?” 语落,一双大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一股股淡淡得香味,弥漫鼻尖。 “王爷?”安在筠试探性的唤了声。 她来之前让玉莲将自己的信条给了君天澜,让他来冷宫找自己,想来安宸那边得手,身后的男子便是君天澜无疑。 “嗯!”男子粗热的气息打在脖颈,安在筠有些羞涩的缩缩脖子。 心中一喜,不成想王爷竟对她这般喜爱!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待我,若让人瞧了去,叫我怎么见人。”安在筠嗲声责怪,身子却不觉软了下来。 “那又何妨,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不过就是一纸婚书!”身后男子在她脖颈处轻轻啃咬。 安在筠心中大喜,“王爷可莫要骗我。” 安在筠被他咬的身子酥软,男子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我何时骗过你?” 闻言,安在筠闭上眼,任由男子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意蔓延。 直到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安在筠才大惊一声:“王爷,我们…我们还是等到…” 话音未落,身体被撑开,安在筠吃痛一声。 男子的唇覆在她耳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就莫要怕我会反悔,就着风光出嫁那日吧。” 安在筠闻言,想着左右已与他成了夫妻,况且,君天澜也有意与她。 原本抗拒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闭上眼睛,双手环住男子的脖子迎合着。 “啊—!” 一名女子的惊叫声让安在筠身子一僵,闻声看去,却见玉莲站在门口惊恐的看着她。 安在筠忽觉她大惊小怪,正欲开口,却见“君天澜”不着一缕站在自己面前,闲散的穿戴衣裳。 当她抬头看到那张脸时,面上的笑容一点点碎裂,安在筠直觉一阵发晕。 为什么君天澜变成了安宸!为什么安锦颜不在这里!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安在筠面色惨白的看着安宸,眼神被惊恐所充斥。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安宸不耐烦的甩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玉莲已是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小姐会和安宸少爷… 安在筠六神无主的抱住自己孱弱的胳膊,她怎么也想不通安宸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外面稀稀疏疏的传来脚步声,越来愈近。 闻言,玉莲急忙上前:“小姐,我们去告诉老爷!告诉皇上!让他们来主持公道!”总不能因为他是兄长,就这般对待自己妹妹! “好啊!你去吧!”安宸冷笑一声,挑衅的眼神紧盯安在筠,“若你不想身败名裂,就去吧!” 安在筠穿衣裳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你说这场闹剧的主谋,让父亲和皇上知道,该死的人会是谁?”安宸一步步逼近,眼底贪婪的光在安在筠的身子上流离。 安在筠如同五雷轰顶般,神色涣散的瘫坐在地上,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要是被捅了出去…… 当下,她急忙抱住安宸的腿,几近哀求的说道:“二哥,求你不要说出去!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安宸将她扶起,替她穿好衣服:“只要你好好的伺候我,以我的身份,就是嫁个高门妾,那也不是问题。” “五妹妹!”怔愣间,一道柔婉清脆的声音响起。 安在筠闻声看去,却见安锦颜领着一众侍卫正朝这边走来。 安宸掏出一把匕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玉莲,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手起刀落,咽喉处的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之后又在安在筠身上划了几刀:“想要活命就听我的!”他眼中的嗜血,让安在筠不寒而栗的点点头,面露恐惧瞪目看着安宸。 擦擦手上的鲜血,往窗户跑去,复而返回,又在玉莲腹部以及身上其他部位,连捅几刀,朝地上啐了唾沫,方才破窗而去。 “啊—!” 安在筠失声尖叫,众人闻言纷纷赶往这边。 当她抬头看着君天澜和安锦颜并肩同行时,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朝着安锦颜直扑过去。 “安锦颜!你好歹毒的心啊!” 安锦颜微微侧身,灵巧地躲到魏明珠身后,君天澜跨步挡在她面前,面纱下上扬的嘴角挂着一丝寒厉,声音唯诺:“五妹妹,你怎么了!” “安锦颜你居然敢算计我!”安在筠面目狰狞的朝安锦颜乱抓。 “安五小姐!请注意你的仪态!”君天澜一脸憎恶的用手中长萧挡住她的身子,说着,眼神看向一旁的侍卫,示意他们将眼前这个衣裳不整的人拉开。 安在筠想起被安宸侮辱的那一瞬间,眼中恨意更甚,仍旧不死心的朝安锦颜扑过去。 却被人一脚踹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狠毒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安锦颜的身上。 “王爷,安锦颜设计害我!玉莲为了救我,被歹人杀害了!”安在筠哭着爬过去抱住君天澜的腿。 君天澜被她一番凭空臆造的话彻底惹怒,当下冷脸看着安在筠,声音极为不悦的说道:“本王听安四小姐说你在冷宫遇袭,遂带侍卫前来,不曾想你竟如此诬陷与她!若不是我与明珠小姐一同陪伴她,怕是就要着了你的道!” 听安锦颜所说! 安在筠猛的抬头,瞳孔放大,木讷的扭头看向安锦颜。 原来,原来着了道的人是自己! 从一开始,她才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人! 第十章婚事1 “抓住刺客没有!”皇帝醇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视线在衣衫不整的安在筠身上掠过,落在死状惨烈的玉莲身上,神色凝重。 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 “刺客呢?”皇帝面色铁青的质问君天澜。 “皇上,你要为我做主啊!”被宫女架着往外面走的安在筠,突然扑到皇帝脚下,神色悲切的重复着安宸离去时对自己所说的话,“我听丫鬟说四姐姐在冷宫被人挟持,急忙赶到这里,却不曾想,那歹人竟躲于暗处偷袭我!更甚至对我欲行不轨,玉莲为救我被歹人残忍杀害!若是王爷再晚一点…恐怕我…” 楚楚可怜的模样,加上一番精心准备的说辞,倒真是可怜至极。 “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皇帝甩袖离去,吩咐随行太监,道:“传令下去,捉拿歹徒,不计生死!” 待众人走后,君天澜转身看向安锦颜,眸色中一抹流光飞快闪过,“今日之事没吓着你吧,” 安锦颜朝君天澜福身,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只是五妹妹吓得不轻,如若我那会再快一点赶去就好了,玉莲也不会惨遭不测。”说话间,安锦颜佯装后怕的瑟抖。 君天澜见安锦颜面露惧色,发抖的模样如同小鹿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顿了顿,他伸手替安锦颜把额前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恋恋不舍的将手伸回。 “今日之事,我不会让你再经历第二次!”似是笃定了什么,语气坚定。 安锦颜惶恐的抬头,一脸不敢置信,转而温柔一笑,“多谢王爷。” 殊不知,她这一笑,激起了他人心中的涟漪。 皇帝下诏彻查此事,一夜之间,宫中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次日上午,将一名宫女和侍卫执行车裂。 原因是宫女被安在筠收买,加害安锦颜,却不知安在筠自食恶果,反被一时起色心侍卫所伤。 当安锦颜看到安在筠之时,她已被安氏耿派去的马车连夜带回丞相府,看到她过去时,一脸愤恨的瞪着自己。 安锦颜看着一路远去的马车,眸中流动着淡漠。 若她不起歹心坏自己名节,她也不会如此狠心,如今这样,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不成想安五小姐竟然是这样的人。”魏明珠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声音惋惜,更多的是憎恨:“如今这样,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怨不得他人!”转而看着安锦颜,声音关切:“倒是你,性子不争不巧,这次是你命大,若是再有下次…你可得小心提防!” 安在筠被伤,丫鬟惨死,最后查出来的凶手也都死状惨烈。 可魏明珠想不到的是,这些看起来和他们毫无瓜葛的事情,都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所为。 安锦颜神色淡然,“谢明珠小姐关心,日后小心便是。” 魏明珠却急得团团转:“小心!如何小心?你这呆愣的性子,若是方才我和王爷再晚一点过去,怕是死的就是你了!” 安锦颜一愣,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三两句话之交的女子。 “不行,我得让母亲派去几个侍卫,让他们贴身保护着你!”说着作势就要离去。 安锦颜忙拉住她的手,“明珠小姐心意我领了,可若真如此,我岂不是成了小肚鸡肠?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 魏明珠闻言,长叹一声,却也不做声。 百花宴在这一出闹剧下,草草了事。 安锦颜回到房间,将自己埋入被子里,无力的小声啜泣着,就这一次,一次就好。 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若是那会她不给魏明珠纸条,若是她不引起君天澜的注意,那被毁掉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不敢软弱,也不敢松懈,她怕一不留神梦就醒了。 那些日日夜夜折磨她的噩梦,那割舌断腿之痛,都让她身心疲惫不堪。 她害怕,所以不择手段也要铲除害自己之人。 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好。 “小姐,”雨儿推门而入,却见安锦颜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眼眶一红,上前抱住她:“小姐莫怕,日后雨儿和萧柔会一直陪着你。” 安锦颜信了,却也因为这句话,让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这日一早,袁筝筝身边的王嬷嬷便前来传话,“二夫人让四小姐收拾收拾,待会随老婆子去见她。”说罢,眼角鄙夷的斜看安锦颜。“莫要叫二夫人等急了,午膳她还要给老太君请安!” 安锦颜一怔,随即点点头,“王嬷嬷请带路。” 袁筝筝和楚凝襄一样,素来不待见自己,今日怎么想着找自己? 还将伴随青灯古佛已久的老太君也给搬了出来。 “等会子到了二夫人那里,注意点仪态,莫要像只丧家犬般,没的规矩!”王嬷嬷鼻子哼着粗气,鄙夷的开了口。 安锦颜不做声。 丧家犬? 她倒要看看袁筝筝到底要搞些什么名堂! 进了院子,王嬷嬷径直进屋告知袁筝筝,安锦颜则在门外候着。 约莫半个时辰,王嬷嬷方才慢悠悠晃到门口:“夫人让你进去。” 时值盛夏,烈阳当头晒,只消一刻,便已是头脑发晕,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劳烦了。” 进了屋,一阵凉意袭来,安锦颜顿时清醒不少。 袁筝筝正和一个富态妇人说笑,那妇人体形纤瘦,约莫四十岁,一双眼睛浑浊却透着精光,颚骨突出,看着极为刻薄。 “颜儿今年十四了吧。”袁筝筝微抬眼皮,不屑地说道。 “是,”安锦颜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模样落在袁筝筝眼中却成了怯弱,上不得台面。 “这就是那位妙手神医四小姐?”那贵妇开了口,声音挑尖,听着极为刺耳,“这气质果真出众。” 安锦颜垂着头,耳朵却警惕的竖着。 “是啊,颜儿虽说年幼不懂事,可医术却是极好。”说这话时,袁筝筝几乎是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安锦颜闻言,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果不其然,贵妇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精明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转。 “李媒婆,这个婚事你可觉做的不做的?”袁筝筝小啜一口茶,淡然地说道。 李媒婆咧嘴一笑,一口发黄且些许发黑的牙齿露在安锦颜面前,笑意盈盈的开口:“做到是做得,虽说容貌毁了,可给陈太爷做个填房正好。” 安锦颜顿时警醒,陈太爷?填房! 第十一章婚事2 那陈太爷如今都六十有八!家中小妾十几房,指不准哪日便归天! 袁筝筝居然让她去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填房!且不说他年迈,就他那几个好色烂赌的儿子,就能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安锦颜愠怒,面上却娇羞胆怯,“二夫人,颜儿如今年纪尚小…” “不小!”李媒婆急忙打断:“你这年纪嫁过去正好,那陈太爷家境殷实,儿子身强力壮,一众小妾又都年长与你,你嫁了过去,定能幸福!若是再晚一点,便寻不着这么好的亲事了!” 李媒婆握住安锦颜的手上下摩挲,眼睛在她身上不停打量着。 就这颜色,只要不看脸上那道疤,卖入青楼,那得是一等一的角儿!能赚大钱! 左右这袁二夫人只想打发了她,倒不如来个偷天换日,好好的赚它一把! 袁筝筝看她那样子,轻声嗤笑:“颜儿,若是你容貌尚在,放个三五年也不成问题,可今非昔比…” 说罢,柳眉一跳,定定的看着安锦颜。 “丞相爷可曾知晓?”安锦颜欲行告退,行至门口忽而转身问道。 “自然是丞相爷和公主允许的。”袁筝筝仍旧笑看安锦颜,只是再公主二字上,语气不自觉的加重。“还是说你认为本夫人擅作主张不成?” 安锦颜慌忙摆手:“颜儿没有!” 想来袁筝筝已是知道百花宴的事,如今担心自己再度一跃而起,堵了安怀柔母仪天下的路,想赶在宫宴之前把自己打发了吧! 可她又怎能随人愿。 袁筝筝见她这般举止,瞥过脸不在看她,厌恶的说道:“你下去吧。” 竹林里。 “小姐,练了那么久歇歇吧。”绿箩递上毛巾给安怀柔擦汗。 安怀柔接过,边擦拭汗水边说道:“无碍。” 只要能让自己在宫宴那日成为魁首,这点苦算什么。 等她做了太子妃,荣升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切便都是值的。 绿箩笑着说道:“小姐如今的舞艺已是京城绝好,歇歇也无妨。” 每日这么练,就算练好了,到了宫宴那日身子也乏了,倒不如养精蓄锐。 安怀柔闻言,柳眉紧皱,连着毛巾怒扇绿箩一耳光,语气轻蔑:“你三番五次让本小姐歇息,怎么,你也想成为太子妃!” 太子妃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阻我者,死! 绿箩惶恐不已,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恕罪,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只消一会,绿箩额头上已泛出血渍。 “滚下去!”安怀柔一脚踹在绿箩心口上,面目扭曲的吼道:“别让本小姐再听到你说这话!” 绿箩滚在地上出了竹林,方才狼狈的站起身,眼神怨恨的瞪向身着舞衣的安怀柔。 “二小姐可是又拿你出气?”一道温婉清脆的声音传来。 绿箩顺势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女正袅袅婷婷朝她走来,眼角含笑。 “主子不喜奴婢,该罚的。”绿箩说话时,眼神一闪而过的怨毒,并没有错过安锦颜狡黠的眼眸。 “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瓶药,不仅能治愈伤口,还能养颜美容。”安锦颜走近绿箩,递给她一个小瓶子。 绿箩诧异,却也毫不犹豫地收了,“多谢颜小姐。”福了福身,便急忙离去。 安锦颜眯眼斜看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淡然。 安怀柔正欲起身练舞,却见竹林外边走来白衣少女,眼眸深处卒满毒辣。 “你怎么来了?”探究性的目光落在安锦颜身上。 今日她并未戴面纱,那道占据半张脸的疤痕,在阳光下,竟有几分狡黠。 “我是来与二小姐告别的。”安锦颜低垂眼眸,语气哀愁。 “告别?”安怀柔一怔,细细琢磨,想来是二夫人给她寻得亲事成了,左右她只是个毁了容的残花,碍不着自己,如今又要出嫁,语气竟也柔婉些许:“嫁过去了,便好好相夫教子,若有难为之处,便回来找本小姐,丞相府还是养得起你。” 安锦颜佯装感激,深深福身:“谢二小姐。” 安怀柔见天色尚早,想着再练会子舞,便不耐烦的打发安锦颜:“你也去跟着账房管家学学管账,毕竟你是正室,容不得马虎。” 安锦颜维诺:“是,”退至竹林,犹豫再三开口道:“只是那衣裳,还需小半个月,成衣须得一月,而我中旬便要出嫁,怕是没法子帮二小姐制成。” 安怀柔闻言,急忙叫住她:“二夫人为你寻得可是哪户人家?你可满意,若是不喜,姐姐替你求求二夫人,退了这门婚事,左右你也跟我一般大。”说着便笑吟吟的拉住安锦颜的手。 安锦颜低垂眼眸不作声,心中轻笑,凡事与你利益有关,你都会“关乎备至”。 “那衣裳最快还得多久,”安怀柔试探性地问道。 “若是染坊,最慢一月便能成若是这般,最快一月半,且不能出衣。”安锦颜有些惋惜。“只怕不能在宫宴上给二小姐了。” 安怀柔眼珠一转,道:“既然这亲事你不喜,便退了吧,等会子我便让父亲准许你在外头开染坊,银子的事你也莫操心。” 安锦颜感激的福身行礼,目送安怀柔离开。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有人送来银两,说是让她开染坊,若是不够便直接去寻账房,左右不会亏了。 另一头,袁筝筝已气的面目发青,“我说不行就不行!” 安怀柔也不恼,盈盈一笑,轻握袁筝筝的手:“我知道您心中想的是什么,可您也想想,如今她已是残花,任她本事通天,也掀不起风浪,又有何惧?” 袁筝筝闻言,暗暗叹息,只希望她说的是对的,不若…她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罢了罢了,随你吧。”袁筝筝叹息的摆摆手s,眼底是宠溺之情。 “安锦颜的庚帖可是已经换了?”安怀柔轻轻揉捏着袁筝筝的肩膀。 袁筝筝微阖眼,淡淡的“嗯”一声。 “左右庚帖都换了,不若让我那大丫鬟绿箩嫁了去,也算是她这些年对我的衷心。”安怀柔眼神卒毒,声音绵柔的说道。 袁筝筝有些困意的开了口:“好好处理着,别叫人挑出毛病才行。” 第十二章赏罚分明 这日,安锦颜正在碾磨药草,雨儿喜忧不定的上前报备:“小姐,二夫人那边传话来,说是小姐年纪尚小,婚事再推一推,日后寻个更好的。” 安锦颜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对此事,她早已知晓。 末了,淡淡的开口:“这几日你去寻绿箩吃吃茶,另外将我新得的饰品送给她,就说给她当嫁妆,日后若是糟心,便来寻我,这里算是她半个良家。” 想来绿箩因着上次竹林之事,惹恼了安怀柔,故而借机将她嫁出去,明面儿上说是相府小姐,左右不过是个一等丫鬟。 雨儿有些不甘,“小姐,那饰品可是皇上赏赐,给了她…岂不是抬举她!何不若将那绣品给她!” 安锦颜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这绣品你家小姐这独一份,那赏赐可是宫内一等宫女都能用的着。” 雨儿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雨儿愚钝。” 安锦颜看看天色,笑了笑:“该给老太君请安了。” 前世老太君还在时候,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只是自己太过愚弄,将她视作仇敌,不曾有过亲近。 雨儿端了药,应声随同。 “颜小姐,您来请安啦,快里面请。”还未到老太君的璇居,嬷嬷常氏已经迎了出来。 常氏是老太君年轻时的陪嫁丫鬟,在她已有四十余年,是个衷心的人。 这些日子瞧着安锦颜的模样,丝毫不见那年,祠堂外的懦弱胆小,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一颦一笑带着大家风范。 “是啊,老太君的病须得每日查看,虽说没什么事,终归心里头过不去,”安锦颜柔柔一笑,这段时日她并未戴着面纱,因此当老太君看到她脸上疤痕之时,愣了半天才浑噩出来。 进了屋,就见一花甲老人半躺在床上,虽是如此,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戴着镶金翡翠项链,手上三两个各式玉镯,一串佛珠捏在手里,嘴里似是念叨着什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看着老太君,笑了笑,走进老太君身边福身行礼:“老太君,颜儿给你请安来了。” 老太君微阖眼,“来了便来了,行这般礼作甚。”却并未让她起身,末了,掀起眼皮子,斜斜的看着她。“听老大说,你在外边开了个染坊?” 老大是她对安氏耿得别称。 安锦颜眯了眯眼,笑说:“回老太君,是。” 常氏扶着她坐起身,用金丝细软垫垫在她身后,老太君靠上去,不咸不淡地说着:“女孩子抛头露面终归不好,不过既已开了,便好好做下去,素净点是最好,莫要弄的家里也成了染坊,老太君虽说不管事多年,可耳根子素来喜净。” 安锦颜知道老太君对那日安在筠被送回府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毕竟像她这样精明的人,下头人耍了什么,动动眼皮子,便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太君说的是,颜儿不敢忘,定会好好经营染坊,不给丞相府丢脸,”想了想,宛若没听懂,浅笑的说道。 老太君半阖眼,声音极淡:“瞧着你身边就一个丫头使唤,好歹也是个小姐,一会子让常嬷嬷去人牙子那边,挑选几个得力的。” “颜儿素来喜好安静,左右院子也没什么事,就只留着娘亲在时那几个嬷嬷丫鬟,其余的也都打发了。” 老太君闻言,半响未作声,只闭着眼,直到常氏走进来讶异地说着:“四小姐,怎的还在这跪着,快快起来。” 老太君这才瞧着安锦颜,对常氏说道:“瞧我这老糊涂,还不扶小姐起来。” 安锦颜知道自己这是得了老太君的喜,常氏作为她身边的心腹,最会察言观色,若是连她看自己都觉着心喜,老太君那边便是八九不离十。 常氏笑吟吟的将安锦颜端来的药递给老太君:“这是颜小姐这几日特地为您熬制的。” 老太君抿唇不语,却早已伸手接过碗,“颜丫头有心了。” 安锦颜柔柔一笑:“颜儿只是尽己所能。” 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天,用了午膳,安锦颜方才离去。 外头守着的丫鬟早已猜测,见安锦颜面露喜色的从老太君这里出来,后头常嬷嬷又去人牙子那边给她挑选了人,亲自送到院子里。 便越发觉得,安锦颜离上族谱的时日近了,指不准哪日就在族谱中,出现她的名字。 这一边安锦颜回到院子将药材收拾完毕,雨儿便领着萧柔进了屋,手里拿着账薄。 自她从后山回来,萧柔和刘嬷嬷便被派去外面,算起来有大半年时日了。 安锦颜接过账薄,漫不经心的说道:“找到了吗?” 萧柔边收拾绣品边说道:“有了头绪,只是年头太久,不好查。” 安锦颜淡淡的“嗯”一声,“无碍。”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要找还得花费些时日。 临近傍晚,常嬷嬷领着几十个丫鬟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礼:“四小姐,除了奴婢挑选的几个牙子,还有各房姨娘送来的,若是你瞧着喜欢,便挑选出来放在身边使唤。” 安锦颜看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人,年纪大的在府中浸淫多年,不说心腹,也是他人的一把手,年纪小的,做事干活不利索,须得重新调教。 站起身在她们身边转了一圈,挑选几个年纪适中,但瞧着机灵的丫鬟出来。 声音极淡:“既然到了我这个院子,就一心一意的伺候我,我不管先前你们伺候的是哪位主子,到了这里,就都该恪尽职守,我向来赏罚分明,做得好了,莫说提升大丫头,就是减了奴籍,出外也是行的,若是有二心者,一经发现,轻则打死,重则发卖军营,可都听明白了?” 众人闻言,面色发青的互相一看,就连常嬷嬷也诧异地看着安锦颜。 转念一想,在府中若是没点子手段,只怕没多少盼头。 安锦颜神色淡然的看着众人面上表情变化,她挑选的人当中,除了两个年纪尚小的丫头,其余的便都是各房送来的,也不说等级如何,便是她们这般模样,也不是个能有一心的。 她不过是借着老太君的名义,给这些人长长记性。 等着众人都离去,安锦颜方才问雨儿:“可都看见?” 第十三章毁尸灭迹 雨儿点点头:“瞧的一清二楚。” 先前安锦颜吩咐她记住她说话时,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雨儿不得不感叹,如今的安锦颜,和当年的…姨娘越发相似。 “你注意点,外头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必定会来寻你谋个前程,你且留心观察。”安锦颜眼眸微闭,嘴角微微上扬。“另外再寻些精壮男子,让他们将屋子重新收拾一番。” 雨儿应了声:“是,”顿了顿,“小姐,五小姐那边……” 安锦颜淡漠的道:“她若是不存害我之心,又怎会让安宸玷污身子?被众人耻笑,若她再有下次,我保不准会让她去见阎王。” 那日她让宫女去寻自己,便有了后手,留了纸条给魏明珠,又在半道上让雨儿留意君天澜所在处。 冷宫地处偏僻,加之傍晚光线极暗。 那宫女又胆小怕事,倒是给了她藏匿处。 见着安在筠进了冷宫,安锦颜便去寻了君天澜过来。 至于那苟且之事,安宸素来只做双不做单,不若他身上怎会有迷情散香气,安在筠那般在乎贞洁一事之人,又怎会任由他摆布。 “颜小姐可真是个玲珑剔透心!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温婉柔弱的女子,不成想竟这般歹毒!”一女子从门口推门入桕。 安锦颜和雨儿皆是一惊,那人不是安怀柔身边大丫鬟绿茶吗! 绿茶得意的走到安锦颜身边:“亏的老太君还说你温柔体贴,呸!”她家小姐觉着这些事情太过蹊跷,便让她暗中观察安锦颜,不成想,竟让她听到这般大秘密。 安锦颜脸一冷,“你真要与我为敌?” 绿茶狠狠笑了笑:“放过你我拿什么交差!” 雨儿急得面色煞白,要是被夫人小姐知道了,她们都得死! 安锦颜神色淡漠的抬眸,冷冷道:“既然如此,只有送你见阎王了。” 抬眸瞬间,安锦颜清明的眼眸中,布满血丝,与晚霞融为一体,宛若九幽地狱而出。 绿茶心中不安,与安锦颜对视一眼,连连后退,“救…”命啊! 声音卡在喉咙里,一根细小的银针破喉而出,消失在眼前。 绿茶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惊愕的瞪目盯着渐渐逼近的安锦颜。 她想开口求饶,喉咙却早已发不出声。 真正让她恐惧的,是安锦颜倒在她身上的粉末。 香味蔓延鼻尖,粉末飘散开来,一点点吞噬她的身体。 那种身体融化的感觉,让绿茶知道了,她安锦颜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绿茶伸手试图抓住安锦颜的裙摆,却在抬手顷刻间,手从手腕处断成两截,直至化为血水,她瞪大的双目里,是恐惧,亦是惊惧。 雨儿瘫坐在地上,被眼前一幕吓得身子颤抖,喘着粗气,木楞的转头看着安锦颜。 而安锦颜却宛若从未见过一般,神色淡漠的看着那一滩渐渐消失的血水,只留下一阵异香。 这是化骨散,她可是研制了小半年才得那么一点点,算起来,你死的也是值了。 雨儿当场懵掉,她想晕掉,安锦颜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清醒:“如果她不死,我们的下场会怎样?” 看着人淡如菊的小小姐,她第一次觉得,她越发像死去的小姐了。 在竹林深处,两道纤长的身影倒映在湖面。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一双空幽的眼眸紧盯着安锦颜渐渐消失的身影。 “殿下,可要将她捉来?前些日子的都已经扔乱葬去,这个瞧着新鲜。”旁边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拱手作揖说道。 “罢了,本座想看看她还能做出哪些惊喜不断的事。”墨离城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丞相爷的这个四女儿可真是…可爱的打紧。” 百花宴中救治国公夫人,暗夜访冷宫,接着将计就计,毁了亲妹妹的身子,还让她名誉尽毁。 现如今,杀人手法都这般……可爱。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狐狸,若是没猜错的话,下一步便是… 空幽般的眼眸,望向远处灯火摇曳的院子。 侍从闻言,身子抖了一下,险些没从树上掉下来,也只有他家主子才会觉得这个女魔头可爱! “啊!”伴随着桌碗倒地碎裂的声音,是安在筠歇斯底里的狂叫。 “小姐,莫要气坏了才…啪!”丫鬟玉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安在筠一个耳光打断,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本小姐,觉得本小姐罪有因得!”玉心被她逼近的身子,吓得往后退,直至撞到身后的桌子,跌坐在地上。 惊恐的看着居高临下瞪着她的安在筠,声音颤抖:“不是的……小姐,不是的。” 安在筠面目扭曲的一脚踩在玉心手上,狠狠的碾揉,本就带着些许刻薄模样,如今更是狰狞。 安锦颜!你这个狐媚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勾搭男人!太子不放过,如今连君天澜小王爷也要勾引! 君天澜的王妃只能是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安锦颜,我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想了想,安在筠扶起玉心,替她擦试红肿的手,柔柔一笑道:“踩疼你了吧,我给你吹吹。” “不…不用了,小姐,我没事。”玉心似是碰到毒物般,猛的抽回手,惊惧的看着安在筠。 安在筠娇羞一笑,捋了捋头发:“听说老太君的药是安锦颜开的?” 玉心点点头,肩膀微微颤抖。 “那你帮本小姐一个忙,成了之后放你回家。”安在筠坐在铜镜前,拿着发簪在头上比划,斜眼睨着身后眼睛一亮的玉心。 良久,玉心点点头。 安在筠勾勾食指,玉心走到她跟前,安在筠附耳说道:“你去…” 玉心闻言,错愕不已,连忙摇头:“小姐,我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 安在筠手中的发簪抵在玉心脸上,美目眯起:“你觉得四小姐的容貌怎么样?也不知道军营生活如何…” 安在筠话未说完,玉心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我做我做,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玉心去抬起头的眼眸带着希冀。 “做完就可以…”安在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伸手在脸颊轻轻按压,眼中的癫狂之意油然升起。 这日一早,老太君房中的丫鬟神色慌张地往后跑。 “不好了!” 第十四章自食恶果 “死人了!”丫鬟的呼叫声传遍安丞相府,精壮的男子和胆大的嬷嬷纷纷赶来。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绿衣丫鬟,七窍流血,死状惨烈。 一些男子瞧着都心中发怵,老太君虽说久经风雨,却也被吓得够呛。 满是皱纹的脸,因呼吸太过粗重一颤一颤,握着拐杖的手也微微颤抖。 她不过是让丫鬟帮着试了试热度,不想竟让她当场毙命。 若是自己喝了…老太君脸色一冷,厉声喝道:“请四小姐过来!” 安锦颜来的时候虽说是请,却被丫鬟半架着,到了老太君面前。 进屋之前,她不动声色的将屋子里打量了一番。 除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丫鬟,便是惊慌失措的众人。 “安锦颜!你居然敢下毒杀害老太君!”一个小丫鬟伸手怒指着她,面色凶狠。 安锦颜充耳不闻,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君行礼,面色淡然的看向那个小丫鬟:“你可是亲眼所见?可有证据?又是何时?下的何毒?” “我…你…”小丫鬟支支吾吾半天,看了看地上的绿衣丫鬟,道:“这人是喝了你的药汤才死的,不是你又是谁?” “即是如此,我为何要在自己所开药汤之中下毒?岂不是公告天下,毒是我下的?如若真要害老太君,施针之时便已下手,莫不成是想拖延时间?”安锦颜不咸不淡的开口,眼眸低垂。 小丫鬟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老太君怒吼着:“闭嘴!”老太君握着拐杖在地上狠敲几下,呵斥道。“无凭无据就冤枉别人,丞相府就是这样断案的吗!” 安锦颜冷笑,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便收拢所有人心。 “老太君,今日药渣可否给我一看,以及都有哪些人碰过药。” 老太君看着神色自若地安锦颜,心中赞许的点点头,这才应该是她丞相府的孙女! 那小丫鬟却是面色煞白,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着,语气却十分强硬:“那药渣…每日熬完都倒掉了,况且经手之人那么多,小姐怀疑是我们下的毒么!” 安锦颜不再言语,想必老太君对此事已经有了结论。 不然,她这老太君的名号,可真是白来的。 “来人!给本太君把这个贱婢拉下去仗毙!家人发卖。”老太君拄着拐杖厉声喝道:“将今日经手药汤之人一一带来!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安氏耿刚好走进来,老太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当初她就不同意这一门婚事,可木已成舟,人也…她又如何能阻止,唯有常伴青灯古佛。 冷冷道:“这个家的风气也该好好整治了!” 安氏耿听闻老太君房中死了人,前脚刚进来,后脚就被老太君冷声训斥。 正欲开口,外面却传来一阵哭叫声:“老太君!” 众人纷纷看向门外传来的声音,安氏耿和老太君对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 安锦颜低垂眼眸,冷冷一笑。 外边常氏面色不悦的拦住安在筠,示意她注意说辞。 落在安在筠眼中,却成了哭丧脸,当即唉声说道:“常嬷嬷,老太君已经病天,你也莫要想不开,怪只怪四姐姐心肠太歹毒!” 常氏一愣,屋子里的老太君早已面色铁青,安氏耿欲开口说话,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她倒想看看这个孙女有多希望她死! 周围安静的只听见安在筠哭泣的声音响起:“我就说四姐姐的医术不可信,当初她替国公夫人治病之时,本就是巧合,如今老太君因她而死,绝不能姑息她的所做所为,哪怕是陈尸也不足为过!” 安在筠怨毒的眼神,让常氏一愣,她一直以为五小姐性子蛮横了点,可到底心性善良,不成想,竟是这般恶毒! 不惜下毒残害自己的祖母,陷害亲姐姐,这般年纪便这样,若是再大一点,岂不是… 常氏不敢再想下去,只得替她圆场:“五小姐许是太过担心老太君,方才说出这种话吧,快先进去给老太君请安赔罪。” 哪知安在筠凶神恶煞地用食指戳着常氏,因着手上带着护甲,常氏的额头也被戳破,“你是不是和安锦颜一伙的!老太君都已经死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到底收了多少好处!” “孽障!你给我滚进来!”安氏耿暴怒的声音让安在筠一抖,下意识的看过去。 面色煞白的盯着上首的花甲老人,那不是老太君又是谁! 那死掉的人呢!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她辛辛苦苦谋划了那么久。 “父亲…” 话音未落,安在筠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隐隐胀痛。 老太君面色铁青,声音冷厉的说道:“你就这么希望本太君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用拐杖直戳地面。 “奶奶!还不都是因为安锦颜!要是没有她,我也不会这么做!她既然已经毁了容,就安安份份的做人,日后随便嫁户人家就行了!偏要勾引君天澜小王爷,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安在筠理直气壮的抬头看着老太君。 难道因为她给她看了病,就这般维护那个贱蹄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没了清白,还被安宸威胁。 落到被人唾弃的地步!安锦颜一日不死,她便会被玉莲惨死的模样,折磨的死去活来! “闭嘴!”老太君用拐杖怒指安在筠,冷厉的喝道:“丞相府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那个妓子娘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老太君素来教育子女家和万事兴,只要无太大问题,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她十几年不管家,这个家已经是乌烟瘴气! 安在筠第一次被老太君呵斥,心中怒火更是无法平息,站起身来怒指一旁低眉顺眼的安锦颜,“我的母亲再下贱那也比她的母亲强上百倍!他的母亲不过是个…” “啪—!” 老太君上前狠狠抽了安在筠一个耳光,“你心思如此歹毒,言语更激烈,若是不好好惩治,日后嫁入他人府中,定会让我丞相府蒙羞!来人啊!把五小姐拉下去,关入祠堂面壁思过,抄写佛经百遍!” 安锦颜有些可惜的叹气,就差一点点了。 第十五章楚凝襄的怒火 她就可以知道生母是什么身份了。 人只有在盛怒的情况下,才会说出内心深处的声音。 老太君到底是老姜啊! 安锦颜上前扶住老太君,替她拍柔后背的同时按揉穴位,怯怯的开口:“老太君莫要生气,五妹妹到底年幼,不懂事,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老太君摇头叹息着:“她要是有你一半贴心,就不会出今日之事了!”拍了拍安锦颜的手背,道:“从今日起,四小姐的月例增加一倍,另外,常嬷嬷把我的金丝云锦给拿来,另外再挑几匹花软缎和雨丝锦,并着翡翠手镯,拿了莱送去四小姐院子。” 安锦颜宛若受宠若惊的呆看老太君,半想才反应:“谢老太君!” 众人见状,错愕的看着安锦颜。 四小姐,这是翻身了! 楚凝襄领着各房姨娘到的时候,就听见老太君让人将安在筠拉下去,前脚刚进屋,常氏那边已经将东西送了出去。 “母亲…”还未开口,安在筠那边挣脱了家丁的束缚,双眼通红的跑了过来。 “老太君,你就护着那个天煞孤星吧!要不是她,丞相府会变成这样!我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说着就要上前抓安锦颜的头发。 见着楚凝襄到了这里,泪眼婆娑的挽住她的胳膊:“母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四姐姐杀了人,老太君却偏袒她,不管不顾就要关我禁闭!” 在她眼中,老太君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做不得什么主,楚凝襄是公主,又是嫡母,父亲又对她百般宠爱,自然觉着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是楚凝襄。 老太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剧烈咳嗽几声,伸出拐杖重重的打在安氏耿身上:“你这个逆子!瞧你这些年养的人!狗还知道看家护主呢?一个个都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老太君这番话说的也极为有深意,当年安氏耿要娶楚凝襄一事,老太君反对,可是全京城都知晓。 如今骂着安在筠数落楚凝襄连狗都不如,倒真是让她脸色难堪至极。 同行而来的各房姨娘,打着趣儿的笑着。 安在筠却怎么也忍不下去这口气。 她收买丫鬟,又利用玉心下毒,最后将她杀害,为的就是老太君喝下毒药,毒发身亡,从而彻底解决安锦颜! 当她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安氏耿沉痛的惊呼声,谁知道竟是老太君那一棍子打的! 而她也因此说漏嘴!怪只怪安锦颜太可恨! 此时的她如同发狂的野兽般,猩红眼睛瞪着安锦颜。 楚凝襄面色如同猪肝,就连安氏耿也极为难堪。 当年那件事可是闹的沸沸扬扬,若不是及时按压下来,只怕他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安锦颜将几人表情揽入眼中,福身对着老太君行礼,声音轻柔:“老太君息怒,五妹妹心性纯良,许是遭奸人教唆,才会做出这般十恶不赦的事情。” 堂堂的丞相府千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被人唆使,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要是传了出去,别说安氏耿的面子不好过,整个丞相府都没法抬起头。 老太君素来讲究面子,底下人如何闹腾,明面上不出问题,她都不会计较。 而安锦颜这番话,无疑在楚凝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虽是求情,却给安在筠定了罪,同时也给楚凝襄定了管家不力的失责之过。 这一把,她在赌,赌老太君会不会为了丞相府的面子以及家中的威严,出手一助。 既然明面上不能与楚凝襄斗,她只能借他人之手。 楚凝襄听了这话,差点没跳起来,安锦颜这是疯了不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她偏又耐她无何! 她不能发怒,必须保持端庄稳重,她是公主,是丞相夫人,一个小小的庶女,日后有的时间惩治! 老太君抬眸,眼中透出憎恶:“老大,若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还真以为你死了!连个家都管不住!” 这番话说的极是严重了。 老太君虽说不管家多年,可当家主母仍旧是她,这些年来,只要不出有碍丞相府威严,以及伤及妯娌之事,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发了话,不仅是告诉众人,她重新出山,也告诉楚凝襄,安锦颜,她放在心上了! 楚凝襄皮笑肉不笑的走到老太君面前,声音柔和,“老太君教训的是,日后儿媳定会好好管制。”语气却是极为僵硬,任凭安锦颜离她几步远,也听的一清二楚。 老太君抬眼皮,冷冷的扫了一眼,怒哼一声,“颜儿,扶老太婆上床歇息。” 楚凝襄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老太君这样做,无疑是给她脸上重重的打一巴掌! 安锦颜柔顺应声,模样恭敬的上前搀扶老太君,心底冷笑,老太君这是借着此事,昭告天下,丞相府的当家主母还是她。 楚凝襄是公主出身,却也是她的儿媳,再厉害,也翻不了天。 安在筠木讷的看着楚凝襄,不知怎的,她挣脱了下人的束缚,就近拾起旁边的花瓶,往老太君那边挥了过去。 老不死的东西!你死了一了百了,没人再敢压制我!安锦颜一个天煞孤星,你都如此护着她,而我,你居然这样对待!既然毒不死你,那我就砸死你! 众人一片混乱,谁都没想到安在筠会发疯,安氏耿手急眼快冲上前,一把抓住安在筠的手。 可手中的花瓶却被安在筠施力扔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砸在老太君头上,一道身影挡在面前,随后倒在地上。 安锦颜后背和脑勺肿胀的痛,隐隐觉得有液体流下来,可她知道,这一把,她赌赢了!而且赢得漂亮。 “老大,这就是你养的女儿!下毒谋杀!无一不精!可当真是家规严训!”老太君气急败坏的用拐杖戳着地面,“还不去请太医,四小姐的伤势都这样了?一个个都杵在那做木头呢!” “还不快去把四小姐扶起来!”楚凝襄对着下人怒吼,丝毫没注意她此时已是面目狰狞。 安锦颜敬畏的看了看楚凝襄,低下眸子的那瞬间,眼底浮起一抹狠戾。 只这么一点点就受不了了么?那接下来的游戏,你又如何能承受得起。 第十六章口是心非 “常嬷嬷,去柜头把我的首饰盒拿出来!”老太君看着安锦颜背上头上的伤,心底一阵心疼。 常氏将收拾盒放在老太君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雕花红色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各式样珍宝。 安在筠抬眼一看,那个匣子她求了多少年,也不曾从里面拾出一样给自己,今天悉数给了安锦颜! 顿时气得面目通红。 安锦颜接着老太君递给自己的匣子,心中一暖,眼眶湿红,老太君这是告诉众人,她是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安锦颜跪地行礼,声音坚定,“老太君的恩赐,颜儿铭记在心!” 明知道自己这番话是故意为之,却还要开口维护,明知自己替她挡住安在筠的击打,是另有所图,却还要向众人告诫,她的重要性。 老太君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安锦颜听懂了她的意思。 楚凝襄面色青白不定的变化,对于这个突然聪明的“女儿”,她出现前所未有的心慌了,或许,他真的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好孩子,遭罪了。”安锦颜的手被另一双白皙的手握住,顺势看去,是刘雪娟,安在筠的母亲。“来,这个是姨娘给你的。”刘雪娟取下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戴在安锦颜的手上,眼底满是怜惜。 安锦颜心中冷笑,自己女儿都已经成这样,她心中想的仍旧是和楚凝襄作对,或者说,只要和楚凝襄扯上边,无论大小,都会插一脚。 前世她做了多年的王妃,自然认得这镯子是好东西,面上有些难为情的收下,忍着痛,礼貌的给刘雪娟福身行礼道谢。 楚凝襄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狠狠的剜了一眼刘雪娟,僵硬的笑着,“颜儿,这是母亲给你的,快收下,这伤口肯定很疼吧!”将脖子上的和田蓝田血玉,肉疼的戴在安锦颜的脖子上 面上的怜爱几乎掉下来,可眼底却是卒毒的冰冷。 一旁的刘雪娟伸长脖子,斜睨一眼,不屑的撇嘴看向一旁。 安锦颜摸着脖子上的血玉,前世楚玉均为了给安怀柔找这一块血玉,可是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起来。 也不知现在安怀柔看到这血玉在自己身上,又会有什么反应。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安锦颜佯装感激,却又不好意思。 “呀!这可是血玉啊!”刘雪娟惊讶一叫:“姐姐不是准备给二小姐作生辰礼物的么?” 楚凝襄闻言,准备接下安锦颜血玉的动作僵了下,只得皮笑肉不笑的重新戴上安锦颜脖子,“颜儿这是说的哪话,都是母亲的孩子,给谁都一样。” 安锦颜看着楚凝襄口是心非,却仍旧一副慈母的模样,心底冷笑,“多谢母亲。” 走的时候,常氏另外交给她一个小匣子,并嘱咐她以后每日都来给老太君请安。 回到屋子,安锦颜这才打开老太君送的匣子,里面的首饰都是些稀罕物品,而她手中这个小匣子。 雨儿惊讶捂嘴,怔愣的说不出话来。 安锦颜眸子一紧,看着匣子里的金锭子,赏赐什么的不能变卖也不能打赏,唯有银子,才是王道。 只是她并不明白,老太君在众人面前抬了自己,又为何在明知自己做戏的情况下,还要给那么多银子给自己。 楚凝襄回到屋子的时候,气得将床上被褥一并丢到地上,“该死的安锦颜!现在居然敢阴我了!” “母亲,何必动怒,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还怕没有惩治她的时候么?”安怀柔袅袅婷婷的走进来,柔声细语的说道。 楚凝襄斜睨一眼,面上重新挂上端庄稳重的模样。 “既然之前能让她容貌尽毁,现如今,何尝不能让她命丧黄泉,不过是麻烦了点。”安怀柔云淡风轻地说着,若是旁人见着,定不能将她与柔弱心善结合在一起。 楚凝襄看着她,不做声,这个女儿从没有让她失望过。 “安在筠可是关入祠堂了?”安怀柔抿唇一笑,“她可是爱慕君天澜小王爷许久了呢,不若宫宴那日助她一臂之力,也好成了一桩美事儿。” “就你这丫头心思灵活!”楚凝襄嗔了她一声,随即笑颜逐开的命人收拾地上的被褥。 “安锦颜的确不是个笨的,却也不代表是个幸运的,也得亏了刘氏生了这么个机灵可爱的女儿啊。” 自那日安锦颜得了老太君的赏赐,院子里便多了许多人,同时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也都在那日送来,看着那些厚实保暖的棉衣,安锦颜耸拉眼皮,表情淡然的勾勾唇角。 那一仗,她胜了,胜得漂亮! 安锦颜正和雨儿盘算着,如何才能将银子花在刀刃上,外头便有小丫鬟上来请安,手中拿着一块红色状的本子,“小姐,奴婢奉老太君之命,前来送请柬。” “请柬?”安锦颜疑惑,雨儿接过请柬递给她,安锦颜淡淡的扫了一眼,里面写着宫宴事宜,落尾处是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命人送来宫宴请柬,老太君见着小姐伤势未愈,见不得风,便让奴婢代送。” “送请柬是何人?”安锦颜方才手中请柬。 “是水碧姑娘。” 安锦颜抿唇轻嗯一声,“告诉老太君,让她莫要太过挂念,我的伤势已无碍,还请她保重自己身体。”顿了顿,“若是国公夫人处的人还未走,替我向她给国公夫人问个好,就说许久不见,多谢挂念。” 方才小丫鬟传达老太君的那番话,是老太君在告诉她,院内事院内处理就好,大面上过的去就行,毕竟当家的是她老太君。 而她给国公夫人传话,就是让她宽心,水碧诗国公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在国公府地位非常,若是他人来传话,她回不回话都无所谓。 不过,既是水碧来传话,便证明国公夫人是有意抬举她,告诫府中人,她是国公府的贵客。 如此想着,安锦颜弯曲食指轻扣桌面,狡黠的笑了笑。 雨儿从外头回来,附在耳边轻声絮语。 安锦颜轻讶的哦一声,心中浮起一抹冷笑。“既然她们如此爱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一番心意,说来,府中的风气也该整治了。” 第十七章要翻天了呢 这日凌晨,楚凝襄领着家中女眷,在皇宫派来的马车,浩浩汤汤的进了宫。 途径紫禁城城门,平时门可罗雀的城门口,现时只有微风吹过。 安锦颜闭目仰靠在车窗旁,若有所思回想出门时,楚凝襄对自己的一笑。 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未好的伤口,眸色一沉,不知身败名裂,你能承受得起么? 到了皇宫,依次有宫女太监上前领路,因着自己是最后一辆马车,等她下车时,与楚凝襄已拉开小段距离。 跟前走来一个小宫女,“小姐,请随奴婢这边请。” 随着宫女的步子到了御花园,相熟的女子早与人交谈,三三两两好不热闹。 安锦颜领着雨儿往湖边走,在小亭子里休憩。 面前一条小溪蜿蜒楼台而过,汇入河流,水面漂浮绿叶。 河流对岸的草地上,摆满酒水果品,宫女太监急匆匆的忙活着。 一些年轻的世子小姐已乘船渡河到达对岸,结伴而谈。 安锦颜将面纱整理了下,耳边响起一阵尖酸地话语。 “哟!这不是安丞相的四小姐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整理芳容啊!” 安锦颜循声望去,入眼的是一袭墨绿色海棠绣莲连衣裙,腰间挂着一枚红色玉佩,耳垂上挂着珍珠吊坠,发间斜插一支珍珠流苏,华贵不失活泼。 身后跟着四五个世子小姐,款款走向这边。 她看着韩语蕊面上的红晕,连着走路自带风一般。 眯起眼眸笑了笑。 韩语蕊,吏部尚书之女,穿金戴银,众星捧月,太子妃候选人,好一个身份高贵! 韩语蕊见安锦颜不说话,扬起下巴傲声说道:“远远看去还以为哪家婢女,穿的这么寒酸,瞧着身型眼熟,不成想竟是安四小姐!”掩嘴扫了众人一眼,“安丞相府竟然这般穷酸,连件衣裳都买不起了吗!” 众人闻言,哧哧的掩嘴轻笑。 安锦颜浅浅一笑,眸中不见丝毫流光,“韩小姐,闻声我还以为是青楼艺妓,见人,我才识得原是韩小姐。” 像韩语蕊这样的世家小姐,心气高傲不说,在她们眼中,别人的性命如同蝼蚁般,能任人糟蹋。 “你说谁呢!”韩语蕊美目含羞,被安锦颜不羞不躁的话,憋的面色通红,扬手朝安锦颜打去。 安锦颜面不改色握住韩语蕊的手,视线落在她身后极力隐藏自己的安在筠身上,见安在筠眼神挑衅,也明白了为何韩语蕊会针对自己。 韩语蕊见安锦颜年纪不大,手上力道却让她不能动弹丝毫。 安锦颜噙嘴一笑,附在她耳侧,“你就不怕这般模样叫离城殿下见着,处置了你呢!” 韩语蕊嗤笑,语气傲慢轻浮,自认安锦颜不过是没见识,“墨离城不过一个外姓王,凭什么管制与我。” 此言一出,安锦颜面纱下的唇角扬起,眼底泛冷光。 “离城殿下可是陛下亲信,又深受陛下喜爱,手握重权,为何不能管制与你。”安锦颜微微笑着,声音不咸不淡。 不远处树林中的玄色身影伸出手,示意众人停下。 淡漠的表情越发清冷,蓝色眼眸深处隐隐泛起笑意。 “主上,这吏部尚书之女性子可真是跋扈!”一道白衣从身后隐出,手中配件微微颤抖。 墨离城轻哧,摆摆手示意轿辇落下,“是得磨磨性子,且不急,”他想看看那只小狐狸又在打什么骚主意。 安锦颜的眸光透过韩语蕊,落在她身后的安在筠身上。 看来某些人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是这一次,要翻天了呢。 “那又如何,”韩语蕊美目含羞,把玩纤纤素指。“不过就是个异姓王,我爹爹早与朝中诸位大臣联名参奏陛下,如今只待东风,便可将那僭妄拿下!” 说这话时,韩语蕊得意的瞥了一眼安锦颜。 安氏耿为人懦弱就算了,连带着女儿一个个的也这么没出息。 作为一个将军,对朝中事宜不管就算了,就连边疆也直接交给他人,所幸她爹爹机智果断,将边疆纳入手中,如今,又与朝中大臣联名参奏,只待东风,便可一举拿下墨离城这个大僭妄! “哦?联名参奏?有意思!”墨离城乘坐轿辇落在韩语蕊身后,半靠在轿辇上,饶有趣味的眯眼。 “不仅有意思,还会很有趣!”韩语蕊丝毫不知身后传来的声音是何人所发。 几个交好的女卷上前轻拉韩语蕊的衣裳,却被她狠瞪一眼,“那墨离城只要落到我爹爹手中…”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定能叫他生不如死!” “那不如就让本座教教你,什么叫生不如死?” 韩语蕊一个激灵,身子狠狠颤抖一下,木讷的扭头,却见墨离城似笑非笑的眯看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安在筠面色青白不定,本想借韩语蕊的嚣张气焰来压压安锦颜,不成想反被她牵着鼻子走,半路又杀出个墨离城,眼珠子一转,索幸弓着身子,率先离开。 安锦颜自是没错过安在筠的小动作,眼眸含笑,钓大鱼可是要放长线。 越过韩语蕊,在墨离城跟前定住脚步,“离城殿下,韩小姐年纪尚幼,还请您大人大量,莫要计较,总不能叫她学着树木,僵硬四肢成那人形树枝吧!” 韩语蕊见安锦颜替她求情,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现下陛下还未到场,爹爹也还未准备充足,若是惹恼了墨离城…有些后怕的打了个寒战,随即小鸡啄米般猛点头,语气焦切,“是啊,离城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墨离城的目光落在安锦颜身上,这个小狐狸这是在教本座如何做人?也罢,这法子听着新鲜,也算是给宫宴添点彩头。 “既然如此,就免了死罪吧。”墨离城阴阴的语气似是提着一口气,怪瘆人。“就将你与那树干融为一体,与算是磨磨你的性子。” 韩语蕊心一沉,急忙跪地磕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不一会便见了血,“离城殿下,求您饶了我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本座又没拿你怎么样,只是叫你磨磨性子罢了。” 韩语蕊脸色刷的苍白,眼神呆楞的看着墨离城,目光掠过安锦颜嘴角那抹讥笑时,她忽然明白了,一切都是她下的套! 随着墨离城的手落下,另一头却响起一阵沉痛闷哼声。 第十八章人形树枝 轰隆! 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擦和树枝折断声,同时响起。 空中漫起灰尘,呛的直咳嗽,一声声哀嚎求救,很快吸引了众多人赶往这边。 待到灰尘散去,面前的情景让不少人面色发青煞白。 有精壮男子腿软瘫坐在地上,面露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锦颜抬眸看去,参天大树被人徒手连根拔起,而那棵大树则被丢于一旁。 眼前人影一晃,却只见韩语蕊已被“种植”在地。 那道白影又将参天大树徒手拍成空心,将韩语蕊装在里面。 只留出头部和手脚在外,又将树枝穿透她的肩骨,连接脚部,如同穿针引线般,将韩语蕊活活的种植在地面上。 一系列残忍的动作下来,竟不见丝毫血迹! 原本该死绝的人,身体不断抽搐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里仍旧喊着救命,以及痛苦的嗯哼声。 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棵天然形成的人形树。 安锦颜低垂眼眸,面露难色,前世,萧柔就是这样被你害死的,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语蕊处死她。 “女儿啊!”直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声响起,方才打断了人们的呆滞。 所有人都木讷的看着墨离城,那张谪仙般的面孔,直到此刻仍旧是淡漠的表情,这诡橘的画面在他眼中,似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墨离城!你这个妖人!我女儿性子乖巧,平白无故你怎的如此对她!在你眼中,陛下可还在!”吏部尚书韩宿双手颤抖怒指墨离城,在侍从的搀扶下颤巍走到与树枝连为一体的韩语蕊身边,眼神恶毒的看着墨离城。 韩宿对墨离城的不满已达到极致,多年策划只为今日!不成想竟把女儿搭了进去!既是这般,便让墨离城的鲜血来祭奠你吧! 墨离城慵懒的动动身子,寻个舒服的姿势,微阖眼眸,“韩尚书千金性子着实顽劣,口不择言,若是让陛下听见,怕是要心寒,本座听了无碍,唯恐扰了陛下心神,如今陛下升仙在望,若是在令千金这里…诛九族也是无法救赎的!” 墨离城三句话不离陛下,无疑是在提醒他,现在做主的人是谁。 韩宿怒不可谒的拨开人群,拔出配剑直指墨离城,怒吼道:“墨离城!你欺上犯下,扰乱朝纲,又无故伤我爱女性命!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韩宿腹部受力,被一阵猛力袭击在地,胸口疼闷,一股血腥味充斥鼻腔,溢出嘴角。 墨离城启眸,勾勾唇角,“吏部尚书韩宿,以下犯上,欺君罔上,面见陛下身带兵器,意图谋反,传令下去,五马分尸!首级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其女口不择言,扰乱朝纲,其罪该诛,念其年幼无知,终身监禁,修身养性,家人发配边疆,永不回京。” 众人闻言,呆怔的看着面前一幕。 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韩尚书千金,下一秒便成人形树枝,而韩氏一族,顷刻之间在整个京城消失。 却也让众人明白了,天下是陛下的,可大势却是墨离城的! 韩宿这一出闹剧,也让他们记起了那些联名弹劾墨离城的人下场,无一不惨烈。 韩宿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离城,仰天长啸,“小小妖人,也敢下令杀我!就不怕…”陛下看了你的头吗! 话音未落,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眼前晃动的正是他的舌头。 安锦颜地下眼眸,环抱住自己的臂膀,这一幕与她脑海中的画面重合,那股血腥味以及断腿之痛,似是又一次蔓延全身。 墨离城瞳仁一转,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唇角微扬。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之时,墨离城再一次的出声,让安锦颜倒抽冷气,“传令下去,安四小姐身娇体弱,受了风寒,赐其与本座一同出游。” 众人一惊,那安四小姐也真是够倒霉的,先被韩语蕊欺辱,如今又被墨离城相中,保不准没命下那条船。 安锦颜宛若未觉,跪地行礼:“谢离城殿下恩赐。”只是背上那道灼热的目光却让她极为反感。 可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她又怎会错过? 安锦颜冷笑,低垂眼眸跟在墨离城身后,上了那艘他的专属楼船。 “安四小姐,离城殿下请你进去一叙。”一道不耐烦甚至带着厌恶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锦颜抬眸,是方才那个白影侍卫,听他的语气似是…讨厌自己。“还请大哥带路。”她从不会讨人喜欢的事情,既然讨厌自己,那就让你恶心吧。 果不其然,那侍卫听安锦颜管他叫一声大哥,身子僵硬了一下,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的咯咯响。 安锦颜心情极佳的进了内室,末了朝他行礼,“多谢大哥。” “不谢!”白衣侍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他恨不得将安锦颜手撕了! 一进内室,安锦颜着实有些呆楞,她有想过墨离城在做什么,品茶饮酒或者…其他的事情。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在化妆! “看不出来,外表柔弱似绵羊的安四小姐,居然也对杀人感兴趣。”墨离城的声音透着邪肆,投向安锦颜的目光带着满满的兴味。 脸上略过一阵掌风,偏头之间,面纱被揭开钉在身后的木桩上,定睛一看,竟是墨离城方才画眉的笔。 “殿下抬爱,我从未说过自己是绵羊。”安锦颜直视墨离城的目光,“相反,我更喜欢血。”与其在他面前遮掩,倒不如说实话。 她的那点小伎俩,还瞒不过一个身居高位的…奸人! 不过现下,她也是一个奸人,或者,一个和墨离城狼狈为奸的奸人。 墨离城半靠在贵妃椅上,微阖眼眸,若是旁人说出这么一番话,定然是要死无全尸的,可在她嘴中说出来,竟意外的…可爱。 “方才你借本座之手惩治了韩语蕊,让这奸人之名落在本座身上,可知犯了什么罪?”墨离城启眸,眸光中的兴味越发浓烈,似是在打探一个猎物。 安锦颜笑了笑,“不知我犯了何错?虽说借殿下之手惩治了韩小姐,却也给殿下铲除了一个反贼,所谓功过相抵,殿下莫不是只记过不记功?” 墨离城唇角勾起,柔柔的声音似是寒冰地狱,让人不寒而栗,“你这般顶撞本座,就不怕本座扒了你的皮?” 第十九章巧言令色 安锦颜微微一笑,神色黯淡。“当然怕。”她怕每夜折磨她的梦魇变成现实,她怕重生只是一个梦,可她更怕回到那割舌断腿之日!回到永无止境的黑暗当中。 墨离城微愣,在安锦颜抬眸刹那,又是以往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倒是实诚。” 安锦颜捋了捋头发,“殿下抬爱。”在你面前耍伎俩不就等于找死么。 墨离城并未应话,眼角噙笑,眼神迷离的看着安锦颜,他喜欢实诚的人,因为省事,可他更喜欢狡猾的狐狸,因为…有趣。 “若是让你刚正不阿的丞相老爹知道,你这般讨好本座,岂不是要扒了你的皮。”说话间,墨离城耸拉眼皮在安锦颜脸上那疤痕扫了一眼。 “若是能在殿下面前说上话,我想丞相爷一定会高兴。”不死也要气个嘴歪眼斜,可她偏生就喜看她的丞相老爹憋屈。 看着他们憋屈,她可爽气。 墨离城将安锦颜一闪而过的狡黠之情纳入眼底,淡淡的启唇,“是个有趣的娃,希望接下来不要让本座失望,毕竟,软猫子在本座这里可只有一条路。”死路! 安锦颜抬眸对视墨离城,“我的字典里没有失望二字。”只有心狠手辣! 也唯有这样,才能自己在复仇的道路上走的长远。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忘却那些夜里折磨她的梦魇。 前世那些仇怨,今生定要一一讨要! 墨离城笑了,开怀大笑,连着门口的白衣侍卫身影一愣,这么多年来,还是他第一次开怀大笑。 眸色一暗,这个女人不能活! 等安锦颜出去之后,墨离城将那白衣侍卫唤了进去,手上拿着方才安锦颜遮脸的面纱,语气淡然,“赤云,本座有多久没这么笑了?” 赤云一愣,“许久。” 许久是多久,他也忘了,自从跟在他身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多久了?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的打拼,为的就是养精蓄锐,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你觉得本座会被一个女人影响?”墨离城的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那女子着实狡猾,利用主上之手惩治韩语蕊,让您背负一个奸人的罪名。”赤云面露憎恶,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愤恨。 墨离城笑笑不语,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本座想看她能活多久。” “主上……” “退下吧,本座乏了。” 赤云语气焦急的开口,话未说完就被墨离城打断,他想一刀杀了那个女魔头,可主上现如今对她兴趣很深,动不得!寻常女子他并不担心,因为她们都不配,可安锦颜不同,从见她开始,她便是步步为营,机关算计。 就连一父同胞的手足姐妹都能算计,杀人手段极为残忍,一个小小的女娃,竟这般心狠手辣。 赤云想到这,似是明白了什么,眸色一沉,等主上对她没兴趣了,她一定会死在自己的剑下! 安锦颜下了船就被几名宫女领到偏殿,说是换衣裳,却将她反锁在内,“安小姐,您就在里面待会吧,等着宴会散了,也就能出去了!” 安锦颜冷笑,等着宴会散了,你们是来替自己收尸吧? 楚凝襄你一贯的作风可是要保持端庄高雅,怎么,现在就已经惹怒了你么?等不急要将她杀死在这个无名偏殿吗? 既然如此,我总的讨要一点利息吧?不然,可就辜负你的一番处心积虑啊! “就在里面?你确定?” “当然确定,是我亲眼看见的,长得貌美如花,关键她还是丞相爷的女儿!” “那这一次我们岂不是要爽翻了!” 门外走来两个男人,声音带着猥琐淫秽,二人在门口谈了探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怎么没人!”为首的男子疑惑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不可能!”另一名男子一把推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这才疑惑的看着那男子,“我亲眼看见那些宫女把她关在这里,还是长公主叫我来的。” 说来也奇怪,这个丞相女儿也算是她的半个女儿,她居然这么狠心,让他们来坏她清白,还要将她杀死,果然后母多是蛇蝎心肠,哪怕是端庄稳重的长公主楚凝襄也不例外。 “两位大哥是在找我吗?”安锦颜衣裳凌乱的站在屋中间,面纱盖住她的脸,只留下一双清澈透亮却极为诱惑的眼眸,声音娇滴滴,“我被人关在里面,你们是来救我的么?” 二人见面前之人当为尤物,肤白貌美,又如此楚楚可怜,凌乱的衣裳,让他们摩擦手掌,“是,是来救你的,并且还会好好待你!” “真的么?”安锦颜佯装感动的上前跑一步,目光真挚,垂于袖下的手却握着几根银针。 你说你们要毁我清白,这事关我一辈子的事情,如何惩罚你们才好啊! 不若割下你们的命脉,送给楚凝襄?还是让你们…毁尸灭迹? 念在你们也是受人之托,就让你们死个痛快吧。 男子的手即将碰到安锦颜,却僵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另一名男子觉得他故作姿态,猥琐的上前抓安锦颜的肩膀,下一秒却直直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而另一名男子则七窍流血,双目掉地。 安锦颜将化骨散撒在双目掉地的男子身上,另一男子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头颅和身子一点点融化,化作一滩血水,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异香。 倒在地上那男子想开口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声,瞪大双眼,目露惊恐的看着安锦颜。 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怎么会如此凶残,如果让他知道她的狠毒。 他断然不会前来。 安锦颜似是知道他脑袋里的想法,神色淡漠的开口,“想求饶?想后悔?如果我真的那么好欺负,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吧!” 那男子错愕,只是怔怔的看着安锦颜把化骨散倒在他身上,最后淡然的走向门口。 安锦颜整整衣裳,深呼吸一口气。 从你重生开始,一切就都不能回头了,而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要拉下帷幕,而她和安怀柔之间的斗争,也正式开始了! 领着雨儿,安锦颜迈着莲步像宫宴上走去。 “安锦颜,你给我站住!” 第二十章步步生莲,断足! 安锦颜抬眸看去,却见安在筠气势凶凶地疾步走来。 “怎么?刚勾搭上君天澜小王爷,转眼就上了墨离城的船,这么久的时间,可别告诉我什么事都没发生。”安在筠阴阳怪气地语气配上尖酸的面孔,倒真是像极了市井泼妇。 安锦颜掩嘴轻笑,低头看着地上,眼眸一颤。“听闻前朝贵妃走路生莲,且自带异香,因而颇得皇帝喜爱,只是可惜了那生莲的技巧,若是放到现今,也是可成的。”微抬眼皮扫了眼安在筠,有些惋惜的说道。 安在筠心中一动,前朝贵妃?走路生莲?思及此,面上的喜悦之情无以掩饰,当下领着贴身婢女离去。 “小姐,你为何要将前朝贵妃因步步生莲而得宠的事,告诉五小姐?”雨儿搀扶安锦颜,终是按耐不住疑惑的开口道。 安锦颜笑而不语,直至安在筠的身影消失不见,“你可知前朝受宠的贵妃是何人?”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淡淡的道。“步步生莲,体带异香,迷惑君王,祸国殃民!” 雨儿恍然大悟,“杨贵妃!”那杨贵妃不仅长得美艳不可方物,更是步步生莲体带异香,只是…最后却死于非命,且双足被斩断。 双足!斩断! “小姐……”雨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浅笑的安锦颜。 “且看着吧,”既然她如此想一举成名,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总得助她一臂之力才是。 主仆二人到了湖心亭,远远看去,只见安怀柔被众女眷簇拥着,谈笑风生的交谈,时而轻掩红唇娇笑。 安锦颜冷笑,安怀柔作为才女,圣上御赐县主,又是太子妃最佳人选,自然少不了阿谀奉承之人。 看了周围,不少世子小姐都以入座,她想起方才在偏殿中的两名男子,“方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你看母亲笑的这般灿烂,咱们也得尽尽孝心才是。”也不枉她对自己这么上心。 等众人都入了座,帝后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入场,行礼过后便是即兴表演,“诸位爱卿久等了,今日都不必拘小节。” 安在筠早已跃跃欲试,却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心中却早已雀跃不已,面露得意之情。 待会只要她上场,定能艳压群芳! 想起安锦颜方才对她说的话,飘到安锦颜身上的目光也带着几分鄙夷。 她从古书上看过有关前朝的事,那杨贵妃可是以步步生莲体带异香,彻底俘获了皇帝的心。 若是她如此,君天澜小王爷还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安锦颜?呵!不值一提! 不远处的安锦颜,轻抿薄唇,似笑非笑的喝着酒,“想看最终的结果?”看着雨儿掩盖不住的欢喜,薄唇轻启,“不急,今天的这出好戏可是足够精彩。” 轮到安在筠上场的时候,她欣喜万分的整理仪态,轻移莲步正要上场,却听见轻咦一声。 她偏头一看,不远处墨离城和君天澜一前一后的步入湖心亭。 心中一喜,看来老天也要助她啊! 迈着莲步缓缓上场。 “咦,这是什么啊!” “是啊,她脚底下怎么会有莲花?” 听着众人的疑惑声,安在筠面露得意的给帝后行礼。 “你脚上的是什么?”皇帝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回陛下,是莲花。”安在筠心中一喜,这一次她要发达了!要是皇上也看上她那怎么办,她心仪的对象可是君天澜啊。 “把鞋子脱下来,”皇帝的声音有些愠怒。 “啊?”安在筠错愕,让她当众脱鞋?那让她颜面何存!“陛下…我…” “来人啊,把她的鞋子脱下来!”一声令下,几名太监不由分说,把安在筠架起来,皇帝拿着鞋子,发现鞋底刻着一朵莲花,“朕还以为你真是步步生莲,不成想只是将莲花刻在鞋底。” “陛下,这叫步步生莲!”安在筠披头散发扑跪地上,声音急切却带着几分喜悦。 “前朝杨贵妃,步步生莲,体带异香,可谓宠极一时,颇得皇帝喜爱,”墨离城的出声让安在筠心头一跳,却掩盖不住自己的欢喜,只要他开口,那她的事情就要成了! “那杨贵妃可是迷惑君王,扰乱朝纲祸国殃民的妖女,怎么?这位小姐是要效仿杨贵妃祸国殃民?我看你的容貌并不及她一分啊!”墨离城轻笑,又道,“难不成你这是在说陛下是昏君?荒淫无道?” 安在筠看着不远处的墨离城,只觉他就像修罗一般,每说一句话都能踩在她的命脉上。 可她更关心的,是君天澜对她的态度。 急切的视线落在君天澜身上,却发现他极为厌恶的撇过头,安在筠犹如置身冰境,寒冷难耐。 反应过来急忙向皇帝求饶,“陛下,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在今天博个好名头,并无他想啊!陛下明鉴!” “你的意思是朕贪图美色了!”皇帝盛怒,猛拍桌案,“拉下去杖责三十!” 安在筠还想说什么,墨离城幽幽的声音传来,将她打入无间地狱,“皇上,此女这番作为,保不准会有人效仿,不如就斩断双足,以儆效尤,也好平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墨离城的语气极轻,轻的好像这般残忍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嘴中。 “陛下!有人陷害我!我是冤枉的!”安在筠发了疯一般跪爬去皇帝面前。 安锦颜冷笑,安在筠无疑在找死,皇帝本就不喜女子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再来求饶,说自己是冤枉的,可真是把自己推入无间地狱啊! “来啊!给朕堵住她的嘴!”皇帝暴怒,本想给她一次机会,结果她不知反省,还要连累他人!“谁要求情,一律斩足!” 这话让原本想上前求情的楚凝襄顿下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在筠被推下去,如此一来,安怀柔成为国母的道路上,就少了一颗棋子。 安锦颜低头浅笑,拾起酒杯小酌,却见安怀柔面色焦急朝她走来。 “颜儿,我的玉佩掉在湖边了,你能帮我去找一下吗?”安怀柔乞求的眼神,加之貌美的模样,真真是楚楚可怜。 “不知掉在何处,我马上去为二小姐寻来,”安锦颜站起身来,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场上。“只是…” “无碍,只需片刻就能寻来,若不是我要上去了,就自己去寻了。” 第二十一章仇人见面,预谋 安怀柔急忙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安锦颜,似是她不答应,眼泪就要落下来。 “好吧……”安锦颜难为情地应了下来,“若是他人我断然不会去的。” “我就知道妹妹最好了!”说罢,轻移莲步离去。 安锦颜轻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只管着自己,哪怕安在筠没了双足,你脑袋里想的也是如何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二小姐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小姐上去露脸!”出了湖心亭,雨儿拦住面色淡然的安锦颜,双手叉腰愤愤不平的开口:“放着那么多宫女不叫,偏要叫小姐来湖边寻!这来来回回便要花去些许时间,玉佩又不知掉在哪儿,小姐的表演就在眼下,二小姐弄这么一出,摆明了是不想让您出头!”雨儿越说越口无遮拦。 安锦颜笑而不语,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你又怎知是二小姐故意为难?而不是你小姐不想参与这样的场面?” “小姐!”雨儿急了,原本想着小姐开窍了,结果还是那个样子!似乎还要严重。“今日可是有多少名门闺秀挤破了脑袋也要参加,如今老太君正宠爱您,又有国公夫人为您撑腰,何不借此博一博,寻个王公世子做正室,也好早日摆脱这困境啊!” 雨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安锦颜,见她无动于衷,认真的在湖边草丛里寻找玉佩,气得直跺脚。 “找到了!”看着安锦颜满心欢喜的拿着玉佩,仔细擦拭,雨儿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 “小姐!你总是这般与世无争,处处隐忍避让,可到头来还是被人踩压,为何就不能…不能…” “不能争点气?”安锦颜淡笑,偏头看着雨儿,“你会钓鱼么?” 雨儿冷不及防安锦颜会突然问她会不会钓鱼,错愕的点点头又摇头,“会,也不会。” 安锦颜失笑,“那你总知道钓鱼第一步该做什么吧。” 雨儿疑惑的扭头看着安锦颜,钓鱼不应该先放线么? 放线! “小姐,你是想…!”话未出口,安锦颜用食指抵在她的嘴腹,轻嘘一声:“也不算太傻。” “四哥,今日可谓是热闹非凡啊!不仅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就连安氏耿那老儿的二女儿,安怀柔也在场,那可真是一个绝色佳人啊!”身后不远处的男声,禁不住啧啧赞叹。 “那女子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人,”另一男子语气稳重,提到安怀柔之时也带着几分欣赏。 安锦颜闻言,偏头斜睨了一眼,安怀柔可是楚凝襄和袁筝筝费劲心机才培养出来的人。 前世她以为楚凝襄对自己示好,袁筝筝对自己认错,是真的打心底认同她这个女儿。 直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丈夫早已与她暗通曲款,所谓的母慈女孝,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手段而已。 一个助安怀柔登上皇后之位,成为母仪天下的手段。 思及此,安锦颜佯装未闻,领着雨儿往回走,却被方才那名声音邪衅的男子叫住。 “前面是那个宫的宫女!见到皇子还不下跪!”话说着,人已经拦住她的去路。 安锦颜低垂眼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憎怨。 启眸,入眼的是一名身着月牙白长衫,腰间用金线绣着腾云图案,束发的玉冠之上镶着一颗红宝石,棱角分明的脸庞,似笑似愠怒,一手伸出拦住她。 “四哥,你瞧这宫女长的竟有几分姿色!”言下之意是可以收了做妾室。 那个被他唤做四哥的男子走上来,细细打量着她。 安锦颜垂于袖下的手紧紧握拳,指尖泛青白,面上却不见丝毫情绪。 那个唤做四哥的男子,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冰冷孤傲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 安锦颜下意识的垂下眼眸,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是如何将自己压在身下欺辱,又是如何在她伤口上撒盐,最后让她含恨而死!哪怕是让他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 安锦颜宛若惶恐,急忙跪地行礼,同时也敛去唇角的冷笑。 “听闻安氏耿四女儿医术超绝,如今看来,你不仅有医术,还颇有心机。”那道探究的视线,随着安锦颜跪地一同落在她的身上。 “小女惶恐,不知四皇子所说何意。”楚玉均,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眼就能看破所有人心中所想,只是这一次,你确定这是我心中想的么! “是么?现实惹怒韩语蕊,然后借墨离城之手惩治她,韩宿因恨对墨离城口出狂言,被五马分尸,首级挂于城墙之上,”楚玉均似笑非笑,眼眸不见丝毫情绪波澜,“而后又假借杨贵妃之名,将自己亲妹妹的双足砍断,安四小姐,我看你不仅颇有心机,心肠也很歹毒啊!” 这样的女子若是能拉拢到自己身边,一切都会省心不少,若是不能,那她也没必要活着。 “四皇子这是给民女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安锦颜抬眸那刹那,眼底的怨恨快速闪过,“韩语蕊羞辱我在先,我不过是顶她两句,若照四皇子所说,我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她欺辱我!” 楚玉均哑语,他不曾想这个女人竟如此伶牙利嘴。 “我那妹妹自幼饱读诗书,博览古籍,又怎是我三言两语就蛊惑?若真是我蛊惑,她鞋底的莲花何来?墨不成是我蛊惑之后,她自己刻上去的!” 安锦颜语气极淡,没有任何涟漪,清澈透亮的眼眸,看不见任何情绪,可她的话语却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就是皇家的处置之道?还是说,四皇子就是想给容貌丑陋的女子,加上莫须有的罪名!若是四皇子仍旧觉得我有错,倒不如前去圣前,让陛下给我公道!” 楚玉均一怔,安锦颜的一番话,不仅把他落入了道貌岸然的行列,还让人觉得他的行事作风有问题,甚至用皇帝来压制他,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真的很有趣。 “安四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啊!”楚玉均爽朗一笑,孤傲的眼底不带丝毫涟漪。 “四皇子缪赞,哪能和您的巧言善辩相比。”安锦颜俯首讥笑,脸上那抹仇恨怎么也挥之不去。 楚玉均的视线落在她低下的身影上。 第二十二章翻天覆地 她的皮肤不算白,甚至带些红,就连露出的脖颈那里,也是泛着淡淡的红,可他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她对自己有些浓浓的恨意。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说她怨恨自己给他加上莫须有的罪名? 想着正要伸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却被一道清冽冰冷的声音惊醒。 “二位皇子若是无事,民女就先告退了。”若不是话出她口中,他真的会错以为,这个面带淡笑的柔弱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退下吧退下吧!”一旁的楚逸雄不耐烦挥手让她离开,他最是讨厌女子的勾心斗角,尤其还是这种…丑陋不堪的女子! 想着,眼底的厌恶更深。 楚玉均还想说什么,回过神来,那女子早已不见身影。 想了想,失笑的摇摇头。 且不说她的容貌无法与自己匹配,就她的庶女身份,也是不能做自己的妃子,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名誉败坏的女子。 可这样心思缜密的女子,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留着只会是个祸害! 安锦颜自然不知道无形之中已有几人想要取自己性命。 走到后花园的假山中,雨儿确定周围没有人,方才疑惑的开口。 “小姐,四皇子为何要如此为难你,今日你也不过是第二次进宫,不曾与他有过照面。” 安锦颜取下面纱,用药粉在脸上涂抹,笑道:“他是在试探,试探你家小姐是不是真的那般心狠手辣,或者能不能为他所用。” 不过看现在这样,他似是对自己兴趣很大啊! 这条鱼可要慢慢吊着,将来,可有大用处呢! 进了湖心亭,安怀柔已经表演近半,安锦颜命雨儿先离开,自己手中拿着酒杯朝皇帝走去。 安怀柔看着上首满脸欣赏的皇帝,心中一喜,身子越发轻柔的舞动着,远远看去,如同花仙子一般,自天而降。 她手中拿着佩剑,身着红衣,又透着几分英气。 几个大翻转过后,安怀柔忽然觉得身体渐渐使不上力,面露难色。 底下的楚凝襄自然也感觉到安怀柔的不对劲,看着她几次巧妙解决摔倒,心中渐渐舒了一口气。 可当安怀柔最重要的那一剑,不偏不倚的朝皇帝刺去时,她惊呼:“保护陛下!” 皇帝尚未反应过来,只看见一把利剑直逼自己咽喉,而身前一道蓝色身影挡住他,惊慌中,一道玄色身影将安怀柔打飞。 面前的蓝影也被人抱走。 皇帝定睛一看,那玄衣正是墨离城!关键时刻竟是他出手救了自己。 视线寻找着那道蓝影,最后落在墨离城怀中的女子身上。 那不是安锦颜么?刚才竟是她舍命救自己! 皇帝眸色一沉,“安氏耿何在!”盛怒吼道:“还不上前领罪!” “陛下,罪臣在此!”安氏耿最先反应过来,接住被墨离城打飞的安怀柔,只是他力度太大,如今安怀柔正昏迷不醒,还没来得及给安怀柔放平,皇帝已经盛怒的叫他过去。 眸光流转,落在肩膀猩红一片的安锦颜身上,既然是她救的皇帝,想必她定然会替柔儿求情。 “陛下,丞相之女意图弑君,可谓杀头大罪,可救人的也是丞相之女…”墨离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氏耿,轻启薄唇。 “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皇帝盛怒甩袖,“安氏耿你教女无方!该当何罪!” “陛下!微臣该死!求陛下念在罪臣一片忠心之下,饶了小女吧!”安氏耿自知此时多讲无益,倒不如直接认罪,打个苦情牌,皇帝是个重情之人,只要拿捏得当,定能饶了柔儿一命! “小女年幼,学艺不精,无心冒犯陛下,还请陛下宽厚,念在小女与公主一般年幼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吧!”安氏耿句句踩在皇帝的心脉上。 那公主楚倾薇乃事皇帝最年幼的女儿,因此极为疼爱,安怀柔又与她交好,就算他的苦情牌行不通,也还有楚倾薇这一张底牌。 皇帝盛怒未减,却有些犹豫。 忽而传来一道极为哀痛之声:“陛下,您瞧这位女子因救您失血过多晕死了!唉!这般年幼,竟也能舍命救陛下。”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命人传太医之时,也让侍卫将昏迷不醒的安怀柔带到玉案前:“给朕把她弄醒!” 楚凝襄见状,急忙上前跪在地上,全无端庄典雅的模样,声音悲切:“皇兄,求您饶了柔儿一命吧!” “晕死”的安锦颜心中冷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安氏耿和楚凝襄可真是配成一对了! 一个苦情牌打不成,另一个就来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把他当兄长。 皇帝见楚凝襄失态的跪在地上,十几年未曾喊过他一声兄长,今日也不过是为了提醒她,安怀柔是她的亲外甥。 墨离城轻笑出声,任着太医给安锦颜把脉,蓝色眼眸扫过安氏耿等人,与皇帝对视。 皇帝不解,反问:“爱卿为何失笑?” “微臣在笑,丞相爷的犯了事的女儿都称年幼,救了驾的女儿却无人问津。” 安锦颜懊恼,她正盘算着肩膀的伤能给她换取多大利益,以及何时醒来最能让人觉得她可怜,从而得到更多的封赏,偏偏这多管闲事的墨离城插上一脚。 “依爱卿所言,该如何处置。”皇帝正觉得没法给楚凝襄和众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若是偏向楚凝襄,世人边说他昏庸无能,若是秉公处理,楚凝襄对他的恨只会越来越深。 “赏罚分明,功过不相抵。”墨离城低头看着轻皱眉头的女子,心想着,小狐狸恼怒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呢。 皇帝颔首微笑,开口道:“丞相之女安在筠居心叵测,今,斩断双足,以儆效尤,安怀柔技陋艺差,是为不轨,废除县主之名,仗责八十,安氏耿教女无方,今…”顿了顿,似乎想不出来其他的词语。 “如今吏部尚书一职暂时空缺,”墨离城淡淡的开口,神色慵懒。 言下之意就是,废除安氏耿的丞相职位,贬为吏部尚书。 皇帝忍住爽朗的笑声,面色冷冷的道:“安氏耿教女无方,今暂别丞相一职,补缺吏部尚书,即时生效。” 楚凝襄的心一沉,面无人色的瘫坐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十三章册封 “陛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提不起劲,一时手软才会冲撞了您!” 安怀柔浑浑噩噩地睁眼,胸口处的疼痛还未缓过来,就听见“废除县主之名,仗责八十。” 她只记得自己在舞剑之时身子一软,不知怎的就朝皇帝刺去,接着便是被人打在心口晕厥过去。 若是真的废了县主的名头,岂不是意味着她在所有人面前都要低一等吗!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凝襄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落在苏醒过来的安锦颜身上,她上前拉住安锦颜的手,一副慈母的模样说道:“颜丫头,平日里闯了祸都是柔儿替你求的情,今日,你救了陛下,也替你姐姐求陛下开开恩,饶了她吧。” “母亲,颜儿惶恐,就算母亲不说,我也会替二姐求情的,”我一定会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颜丫头,也不枉母亲这些年对你的疼爱啊!”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她,若是说的不好,以前那些日子可不好受。 安锦颜心中冷笑,面上却有些惊恐:“求陛下开恩,二姐虽学艺不精,却也是为了搏得头筹,精心准备了数月,今日定是疏忽,才会犯下滔天大罪,还请陛下海量,念在二姐姐是初犯,宽恕了她吧!” 皇帝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面色冷凝,心中对暗暗赞叹,不单单是谦卑有礼,就连处事风范也是太子妃最佳人选。 安锦颜宛若受了惊吓,俯身低头。 这样看来,楚凝襄倒像是个狠心的嫡母,逼迫庶女为亲生女儿求情。 只是她又怎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她要的是护住安怀柔,这样一来,才不枉费她多年的心血之作! “颜儿愿让今日陛下恩赐来换二姐姐的惩罚!”安锦颜毕恭毕敬的磕头,语气坚定。 楚凝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她的识相很是满意,这样就算老爷和柔儿没了名分,她也不能仗着恩宠如何。 皇帝错愕,这般年纪心胸竟然如此宽阔!眸色低沉,就算是那时候的他,也不会对圣宠不动心。 晃过神来的皇后上前扶起安锦颜:“你救驾有功,陛下定会满足你的心愿,这赏赐也还是要给的,”不若旁人看来,皇上不是个明君英主。转而看向皇帝,“陛下,臣妾说的可对?” 皇帝声音沉闷,道:“皇后所言极是,赏罚分明,既然你救驾有功,又替长姐求情,可见是个至忠至孝之人。” “安锦颜贤良淑德,蕙质兰心,救驾有功,特封蕙兰郡主,上皇家玉蝶,赏黄金百两,白银万两,锦帛百匹,良田千顷,赐郡主福祉,即日动工。” 皇帝这边说着,执事太监便挥笔记着。 “安怀柔才艺不精,贻笑大方事小,刺杀圣体是大,念其年幼初犯,蕙兰郡主宅心仁厚求情,免除惩罚,然,死罪以免,活罪难逃,废除县主一名。” “安氏耿教女无方,先有小女妄图祸国殃民,后有二女刺杀,因蕙兰郡主贤良淑德,今,废除丞相一职,任职吏部尚书,钦赐!” 太监的宣读完毕,楚凝襄安怀柔面无人色呆楞原地,她们怎么也想不到。 原本该被杀死在偏殿的人,不仅逃了出来,还救了皇帝,现在更是郡主!无论从哪里,她现在都压着她们一头。 “你的母亲…”皇帝开口,想着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妹,要向一个庶女低头行叩拜礼,总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的母亲以死去多年…”安锦颜心中冷笑,面上却十分哀伤。 想要借此安慰你皇妹的心绪?只是不知道是安慰,还是火上加油,又或者…狠狠的捅一刀。 真是有趣呢! 皇帝一怔,安氏耿原为丞相之时,其母供奉老太君,楚凝襄为三品诰命,如今…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她的生母无名无份! 皇后莞尔一笑,看来这丫头不仅头脑聪明,还知道怎么说话,或者在什么地方说话,既不会驳了皇帝的面子,又不会让皇帝失信,更能让天下人知晓。 可谓是一箭三雕啊,凤眸飘去楚凝襄面色苍白,却依旧保持一副端庄稳重的脸上,冷冷的开口:“都说娃与亲娘亲,这话是没错的,臣妾也是做母亲的人……” 眼下之下便是,不管她的亲娘如何,总归是她生了她。 皇帝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他本是想推恩及母,赏赐楚凝襄,谁知竟给自己下了套,既然都是封赏,“生母嫡母同为一品诰命夫人。” 此言一出,楚凝襄差点没断气!她居然落到了和一个死人共名分的地步! 安锦颜往玉案前一跪,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叩拜礼,声音响亮:“多谢陛下恩赐,我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母亲也一定会感谢陛下的圣恩!” 楚凝襄被她这句话激的胸口一痛,一口腥田涌入鼻腔,却又不得不咽下去,还得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谢恩。 皇后得意的扬起下巴,眼底布满讥笑,没想到不可一世的长公主,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和一个死人共名分,可真是前所未闻呀。 皇帝更是惊愕,没想到他的一番好心,竟在楚凝襄身上捅了这么一刀。 只是金口玉言,岂有收回的道理,况且,她如今与安氏耿的荣辱与共。 原本好好的宴会也在这奇怪的氛围中散了场,断断续续的传来一些碎语。 “你看到没,平时丞相夫人那个骄横的样子,到了现在再也撒不出来了吧!” “是啊,以前可没少受她的气,现在好了,两个女儿都身败名裂,尤其是小女儿,一双脚都被砍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还有那个二小姐,是个善心人,只是替她父母顶了罪,也真是可惜啊!” “唉!这就是父母作威作福,到头来还是子女受罪!造孽啊!” 几名贵妇站在一旁小声嘀咕,末了重重的叹气,摇头离去。 楚凝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唯恐下一秒就要倒在湖心亭。 唯有安氏耿,从事发到现在,支言未语,除了面上抽搐的肌肉,证明他此刻是极度痛苦。 安锦颜袅袅婷婷的走到楚凝襄面前,语气温婉,却不见丝毫笑意,“母亲,从今日起,你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这可是天大的…”笑话,“荣耀啊,女儿也不能带给你什么,”唯有将你打入地狱,才能舒了心中那口气。 第二十四章寒心 楚凝襄狼狈扭头,斜眼睨着安锦颜,顿时有了些明了,开口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和那个死人共名分,故意让她颜面无存。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封赏是给的颜儿母亲,又何来故意一说,”安锦颜捋捋发鬓,“况且,这是圣上所赐,母亲总不能认为陛下是故意为之吧。” “我竟不曾发现,四丫头竟这般伶牙俐齿。”楚凝襄冷笑。 “那也是母亲教导有方。”安锦颜面上虽是恭敬顶礼,语气却不见丝毫柔婉,更多的是…嘲讽。 楚凝襄轻呵一声,道:“人上了年纪,也会有走眼的时候,只希望你能享受这天赐福泽!” 最后的天赐福泽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有母亲庇佑,女儿的福泽深厚。”安锦颜莞尔一笑,连带着脸上那条疤也闪着光。 “如此!甚好!”楚凝襄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锦颜扯动唇角,目光投向楚凝襄离去的背影。 一些记忆涌上心头。 她记得前世宫宴之时,安怀柔用萧柔的命要挟,最后被楚玉均玷污了身子,又让天下人知晓,她是个不贞不洁之人。 那个时候,楚凝襄的表情也是这样子,只是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并未让她察觉。 现在想想,也怪不得自己傻,只是她们伪装的太厉害,懂得利用自己的软肋来陷害。 “小姐,丞相…老爷来了。”雨儿出声拉回她的思绪。 偏头看向安氏耿朝她走来的方向,笑意盈盈迎了上去,“父亲。” “你跟我过来!”安氏耿面色铁青,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越过,怒道:“我有话跟你说。” 安锦颜侧头看他,冷冷一笑,眸子闪过一丝异样。 不知她这个父亲又会如何待她。 “父亲,你叫我到这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安锦颜唯诺的开口。 “跪下!”安氏耿掉转身体,眉头紧锁怒斥:“你这个逆子!” 安锦颜眸中那抹玩味更甚,开口道:“不知父亲是以何种身份让我下跪?” “放肆!既然唤我一声父亲,便要懂得如何尊重长辈!”安氏耿本就一团怒火,两个女儿相继身败名裂,唯独这个他最不喜的得了封赏,品介还大过他,让他怎么能高兴! 安锦颜微笑,“父亲,如今女儿贵为郡主,又是陛下册封,君臣有别…这……”欲言又止看向安氏耿。 “你…!”安氏耿怒极,扬手就要打她。 “尚书大人可要仔细点,如今本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磕着碰着,小心你的脑袋!”安锦颜笑得眉眼弯弯,气势咄咄逼人。 “好啊!一朝翻身,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连你的老子都敢顶嘴!”安氏耿敢怒不敢动手,毕竟安锦颜现在的身份金贵,若是真有差池,只怕他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 安锦颜不怕安氏耿会对她作出什么事儿,毕竟她现在是郡主,而他们还得靠着自己在皇帝面前求情,他那里两个心尖宝贝,可还得依仗自己去救呢! 果不其然,安氏耿见自己的怒言无法镇住她,语气也软下来,“你现在贵为郡主,虽说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皇室之争,又岂是你一个女娃能了解的,不若求陛下收回成命。” “父亲,女儿也不想啊,可这是陛下圣旨所赐,天下皆知,现在又让女儿求陛下收回成命,岂不是让陛下失信天下人?我死了不要紧,陛下的威严最为重要。” 安氏耿僵硬的一笑,“女儿真是聪颖,为父有个法子,即可让陛下收回成命,又不会失信于天下人。” “当真?”安锦颜眼眉一挑,眸中飞快闪过一道冷芒。 “你去求陛下,用你的郡主之名,换回柔儿的县主之名,以及在筠的断足之灾,这样,陛下还可以得到明君的称号。” 安氏耿眼中闪过的狡黠并没错过她的眼睛。 原来,你是想让我用自己的荣华富贵,换取你另外两个女儿的片刻安宁。 全然将她的生死置之事外!对她真这么做了,只怕死的人就是她! 先是抗旨不尊,又居功甚傲,对天子多加要求。 你可是我的好爹啊! “父亲,二姐和五妹闯下的祸,为何要我去平息?就因为姐姐是嫡我是庶?还是说您心中真的放不下女儿克父克母的事情?”安锦颜淡淡的笑着。 你岂止是记着,你巴不得今天砍足的人是我,刺杀的人也是我,这样的话,你既可以保全自己的名誉,又可以借皇帝之手杀了我,还能得到美誉。 “况且,陛下已经下旨,斩断五妹双足,二姐刺杀陛下,无人能救!”安锦颜眸色淡然看着安氏耿。 “你当真要如此!”安氏耿盛怒上前一步,几欲动手。 “恕女儿无能为力!”安锦颜面色清冷,视线直逼安氏耿。 直到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这才低眸沉思。 雨儿吓得面色苍白,看着自家小姐镇定自若,心中强自镇定,待到安氏耿离开,这才慌忙上前。 语气焦急:“小姐,您没事吧!” 她刚才可是看到老爷要大她呢! “我们回去。”安锦颜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般,笑颜明媚的转身离开。 安氏耿为了不让安在筠砍掉双足可真是废了好大的劲,如今他降职处理,身份不同往日,自然无人搭理,最后只能气的撒手不管,怒哼哼的回府去。 经过刑房之时,雨儿有些后怕的上前一步,“小姐,五小姐她…” 虽然说是咎由自取,可到底太残忍了些,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没了双脚,以后还怎么嫁人? “走,陪我进去看看。”安锦颜瞥了一眼,冷声道。 眼下之下便是,若是不想跟着我,随时都可以走,若是跟着我,进了刑房,就再无退路! 雨儿明了,长吸一口气,笑道:“小姐小心着点,里面污秽,莫要脏了鞋子。” 她既然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又见了她做那么多事,就算小姐不计较,让她回老家,她也会于心不安。 况且,如今的小姐今非昔比,又岂是他人能比较,既然已经跟了她,那她就绝不会有二心。 进了刑房,雨儿险些瘫坐在满是血的地面,目光呆楞的看着眼前。 第二十五章心如死灰 安锦颜伸手抓住雨儿的胳膊,对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微微皱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小姐……”雨儿的声音颤抖。 她有过千万种设想,独独没有这个,与世隔绝般的刑房。 各种行刑工具挂在墙面,其中不乏许多鲜血淋漓,桌子上摆放着新剥的人皮,有些迷糊看不清本来样貌。 地面摆放三两个盖住的浴盆,外面是毫无生气的人头,走近之时一股浓浓的恶臭扑鼻而来。 她知道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刑罚,将活生生的人关进浴盆,每天吃喝不断,最终目的只是让犯人死在自己的粪便当中,被蛆虫蚀咬。 刑房多的是法子整人,不是让人痛快的死去,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雨儿闭上眼,不再去看这些令人作呕,且恐怖的东西,强自镇定心神,迈出的脚步颤抖几下跟上安锦颜的步伐。 安锦颜淡淡瞥了一眼这个地方,讥笑一声,便朝着最里面走去。 有刑房衙吏满脸堆笑的弓腰跑上前,用袖子擦干净一旁的凳子:“蕙兰郡主前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这污秽的地方莫要脏了您的鞋,若有什么事支会我一声就行。” 安锦颜看着他巴结讨好的模样,谄媚的语气,微笑道:“我就是来看看我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衙吏一听,难不成是来救她的?果然他刚才的判断没错,脸上的笑容又带了几分谄媚,“蕙兰郡主,您那个妹妹我们可是好生照顾着呢!只是脾气有点倔。” 说着,有些难为情的瞄了一眼,看着模样倒是个好欺负的角儿。 安锦颜给惊慌未定的雨儿使使眼色,见她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放到衙吏手中之后,缓缓开口:“我那妹妹自幼养尊处优,来了这地方,给你添了麻烦,还得多多包涵,等会还得劳烦你您下手轻一点。” 衙吏闻言,心领神会的谄笑点头哈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这断足终究比不得其他刑罚,还是会有点痛的。” 没想到这个蕙兰郡主心地这么善良,居然跑到这里来,让他们这些行刑的人下手轻一点。 “这是自然,她冲撞了陛下,陛下宽仁大量没有杀了她,已是万幸,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日后定不会作出此等出格的事。”安锦颜捋捋发鬓,淡淡的开口。 衙吏目领着安锦颜到了安在筠被关的牢房前,心领神会的退后三步离开。 “四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安在筠失神颓废的蜷缩在角落,听到衙吏的声音,警惕的抬头看向外面。 却见到安锦颜在衙吏谄笑的带领下,在她牢房前站定,似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睛顿时光亮,双手紧紧抓住木栏,近乎渴望的开口:“颜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会替我向陛下求情,让她放过我的对不对?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效仿杨贵妃之法,你去求陛下,让他开恩放了我吧!” 安锦颜眸色清冷的看着近乎失常的安在筠。 前世她也是这样跪在她面前乞求,让她去安氏耿面前求情,放了雨儿一马,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番羞辱。 “安锦颜,你可是天煞孤星,克死了老太君,大夫人又病倒,如今你的丫鬟也被你连累,要是我真的去求爹爹,保不准也会被你连累,你还是放过我吧!可别把晦气带到我身上。” 那个模样,无论她死多少次也不会忘记! “颜姐姐,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我发誓,出去之后一定好好对你,绝不会再陷害你,”安在筠握住拇指和小指,伸出三只手指举过头顶,义正言辞地说道。 她是真的怕了!没了一双脚,她还怎么见人,就算日后嫁了人,那也是低贱下等的人家,她怎么能忍受没有穿金戴银的日子。 安锦颜捋捋发鬓,轻启薄唇,道:“我也想帮你,只是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任谁去了都触霉头,二小姐又因刺杀陛下被废掉县主,更是愤怒不已,连母亲去求情都被一视同仁,更何况是我呢?” 安在筠闻言,心如死灰的跌在地面,喃喃道:“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么?为什么我要学杨贵妃,为什么我要说出博得名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猛然间,她抬头,怒气冲冲的瞪着安锦颜,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安锦颜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是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设计坑我!” 她虽说在鞋底绣了莲花,可并未知晓杨贵妃之法,而是安锦颜透露给她的。 “五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觉得杨贵妃步步生莲之法失传了怪可惜,却并未让你效仿,况且,我浏览的书籍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记载前朝往事的古籍呢?”安锦颜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眼眸落在安在筠差之毫厘,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衣领的手,唇角勾起。 “不是你又是谁!你就是故意告诉我杨贵妃靠步步生莲得的宠爱,因为你算定我会想法子去学!”安在筠几乎面目狰狞的瞪目看着她。 衙吏闻声急忙赶到,挥舞手中带刺的长鞭打在安在筠身上,“吵什么吵!闭上嘴!” 安在筠自幼娇生惯养,别说长鞭,就是耳光都不曾挨过,如今受了这一鞭子,细皮嫩肉的皮肤顿时裂开一条,汨汨冒血,火辣辣的疼,让她痛呼出声,却在看到衙吏凶神恶煞的模样闭上嘴。 安锦颜很是满意的眯眼看着她,挑眉睨着衙吏。 “蕙兰郡主,别让这些人污了您的眼,请随小的这边来,喝喝茶,消消气。”衙吏哈腰谄笑的给安锦颜带头,又转头怒瞪安在筠,语气狠劲:“给我老实点!” 安锦颜在刚才的凳子上走下来,小口抿着衙吏倒的茶水,雨儿见状递上一个颇有重量的荷包给衙吏,“我这个五妹妹可真是不让人省心,等会行刑的时候,可要好生注意点,她性子顽劣,须得叫她磨磨性子,日后才能长记性。” 衙吏闻言,一些错愕,方才还说让他照顾,这转眼就变了卦,可究竟该如何,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压衙吏能管得着。 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心中一喜,有银子什么都好说,讨好了这个郡主,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奖赏,谄笑道:“郡主需要我怎么做呢?” 第二十六章永不翻身 安锦颜笑了笑,“怎么做,我相信你做了那么多年,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做法,做多做少,做好做坏,你们心中肯定有数。” 衙吏惊愕,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人,连他们刑房的事都知道。 谄媚的笑容堆上油腻的脸,哈腰点头道:“郡主,您放心,有我在,做事绝对不会让贵人们失望,只是这…”说罢,挫着手掌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下安锦颜,“最近手头有点紧……” 雨儿极为厌恶的把最后一个荷包扔给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衙吏似是没看见,边把银子往怀里揣边说道:“郡主可真是体恤我们这些难民,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做好的!” 两颗贼光的眼珠子在雨儿身上转了又转,心想,这郡主身边的丫头,居然这么水灵,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享受享受。 “人,要做好自己的本分,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其他的歪心思,你也知道这滋味儿不好受,我想,会有很多人想看到那一天的。”安锦颜笑的眉眼弯弯,语气却似镀了一层冰,刺的人骨头疼。 不知怎么回事,衙吏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有一种从心底涌上的恐惧。 “我那个妹妹还要靠脚走路,砍多了她无法走路,砍少了又不能让她长教训,你觉得还怎么做才能做到,让她长教训还能继续走路。” 衙吏惊愕抬头,却对上安锦颜似笑非笑的眸子,只是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深处,是让人不寒而栗自己的倒影。 “您…您放心,奴才您一定会做好的!”连拍胸脯的手都没了什么气势。 若是全砍断,还可以接上,可这砍一半留一半,先不说日后会被人耻笑,就光是施刑的过程中,就能让人疼死。 “我希望回去的时候还能见到一个活的人,”安锦颜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慈眉目善的放在衙吏手中,“我那个妹妹性子不好,又吵闹,还得麻烦你驯服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过程如何,她只看结果。 身后安在筠歇斯底里的辱骂声不绝于耳,安锦颜淡淡一笑,她今日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夺得郡主之位。 她要让安氏一家都低她一等,叫她们也知道知道,低贱之人的生活! 她也相信,出于利益,安氏耿只会对她敢怒不敢言,老太君是个聪明人,至于心思不良之人,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时机,一个立威的时机。 出了刑房,雨儿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抱着树吐的几欲昏厥。 “雨儿,要是觉得难受或者恐惧,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后半辈子无忧。”安锦颜替她轻拍后背顺气,缓缓开口。 雨儿一怔,心中纠结不已,她知道今日不过是一个开始,日后像这种场面不会少见,甚至会出现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 如今小姐又是御赐郡主,又受了封号,更是人家的眼中钉,若是继续跟着,性命也堪忧。 好一会,雨儿才开口说道:“我不想跟着小姐了。”语气坚定。 安锦颜有一瞬间失神,转而莞尔一笑,“好,回去我就给你准备让你离开。” 她现在处在风口浪尖,又把安怀柔安在筠两个人搞得身败名裂,别说楚凝襄,就是安氏耿,也定不会放过自己,何况,她现在如此残忍,残忍到可以拿银子教人折磨自己的妹妹。 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朝宫门方向走去。 “我想一直陪着小姐,就像刘嬷嬷陪着夫人那样,我不想只做小姐的丫鬟,我想让小姐把我当作亲人!” 不管她家小姐怎么想她也好,说她高攀也好,她只想像一个家人一样陪着小姐,而不是作为一个丫鬟跟着她。 安锦颜的身影僵硬,心底说不出的感觉,转身,微笑的看着雨儿,“日后,你的生死我概不负责!” 雨儿欣喜,“生死由天,我只要陪着小姐就好。” 行至湖边,安锦颜等候最后一班船只,迎面走来一个太监,恭恭敬敬的在她面前叩首请安:“给郡主请安,咋家封王爷之命,前来迎接郡主一聚。” 安锦颜微笑,不失礼貌的回了个礼,“有劳公公了。” “小姐……”雨儿有些担忧的挽住她的胳膊。 “无碍。”进宫两次,她只识得一个王爷,也只有这个王爷,才能叫的动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小全子。 “郡主请随这边请。”小全子伸手做了请的姿势,安锦颜颔首微笑。 小全子对这个柔弱的郡主很是满意,能入得了王爷眼的人,只怕都不如外表那般柔弱吧! 二人到了一座并未挂牌的府邸,下马车时,一个侍卫弓腰走到面前,头与脚平齐,弓着身子在马车前停下。 安锦颜淡然一笑,在雨儿的搀扶下,踩在人形凳子上稳稳落地。 小全子上前一步,声音变得恭敬几分:“王爷在里面等您,咱家就送到这里,待会儿会有人迎接您。” “劳烦公公送到此处。”雨儿会意,掏出一个红色荷包双手奉到小全子手上。 这时一个白衣侍卫走上前,冷声道:“主上有请。” 安锦颜打量了一下,讥笑道:“难道堂堂异姓王爷的府邸,待人接客就是这个态度?” 白衣侍卫不做声,冷冷瞥了她。 “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就请你家王爷日后再来寻我,如今我也是个郡主,并不是三四流的人就能接待。”安锦颜说着,扭头往后离开。 “郡主留步!” 闻言,安锦颜轻笑一声,这个白衣侍卫不过是个幌子,真正接待她的人可是这位正主儿。 “说一个让我留步的理由,如果理由不充分,还请王爷如何送我来就如何让我回去。”安锦颜偏头,眼神凌厉的睨着身后。 身后那人闻言,爽朗一笑,“我家王爷盛情邀请,在添垣可是头一例。” “那又如何?阁下的意思是我要攀权附在王爷身上么?”安锦颜撂下这句话,领着雨儿就上了马车。 那人见安锦颜不为所动,反而还引起了她的愤怒,邪邪一笑,“我家王爷已经备好酒菜,早已恭候您多时,至于冲撞了您的下人,自会有另一番惩处。” “哦?阁下莫要让我失望才好。”安锦颜拨开水晶帘子,面色淡然道。 第二十七章狼狈为奸 “自是不会让郡主失望。”那人轻笑道。 安锦颜面色淡然,轻抬眼眸,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 青黑色妆花缎锦帛,用金丝绣玄文花样,衣袖露出的是木槿花图案,腰间系着金丝银线所制的玉带,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儒雅气质。 “不知阁下将如何处置?”行至一半,安锦颜顿住脚步,与其说询问,不如纳为逼问。 那男子垂眸一笑,“这些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了,王爷自会处置,定能给郡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阁下器宇不凡,不知姓什名谁?”对于处置下人,她更感兴趣的是面前这个男子。 “郡主似是挺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说话间抬眸对上安锦颜的眼眸。“难道,这就是郡主的教养?” 安锦颜冷不防被他这么一说,正欲开口,却在对上那双深墨色的眼眸时,心跳一窒。 这双眼睛… “你是…!”安锦颜惊喜的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袖子。 那人不动声色偏过身子的同时,开口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值不得郡主千金之躯触碰,王爷在里面等您,请。” 说罢,彬彬有礼的双手握拳离去。 “什么人嘛!一个书童也敢这样说话!真该叫人掌他的嘴!”雨儿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狠狠一跺脚,转眼看着安锦颜。 “进去吧。”安锦颜沉默片刻,并未继续她的话题,轻移莲步进了拐角处的房门。 如果那人真的是书童,只能说异姓王的势力已是添垣之最,且无人能撼动。 可那双眼眸,又那么像他。 踏入室内,一股淡淡的熏香溢满鼻息,入眼的是一个雅致典雅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幔帐层层叠叠,紫檀木雕金花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奇珍异宝,旁边是奇珍异草,对面的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图,不难看出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安锦颜心中咂咂嘴,光是这些古色古香的诗书礼乐,花费都不在少数,更别提那些奇珍异宝和花草。 “你就是皇上御赐的蕙兰郡主吧!”一道温婉如烟的声音,拉回了安锦颜的思绪。 偏头之际转身看了看那说话之人,“正是,不知小姐……” “我叫柳如烟,是离城殿下的妹妹。”看着柳如烟笑容憨厚可爱,安锦颜挑眉一笑。 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如果安怀柔的美是妖娆妩媚,那她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人如其名。”安锦颜点头微笑。 “郡主见笑了,哪能和郡主相提并论,以前的你可是京城绝美呢。”柳如烟面容憨厚,就连声音也略带奶声奶气,让人听了心中一软。 似是又觉得有什么不妥,慌忙摆手,语气焦急:“郡主,我不是说你丑,我的意思是你虽然容貌毁了,可还是很漂亮,要是没有拿道疤的话,”说着,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一眼。 “都是些前尘往事,如烟小姐莫要往心里去。”安锦颜淡淡的开口,在柳如烟低头含泪退下的时候,她似乎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点小失望。 呵,看来也有人和自己一样啊!真是有趣。 就在安锦颜准备转身确认的时候,一道“唔”声从幔帐最里面传了过来。 带着几分玩味和意外,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向里面,借着日光,看清了他的长相。 面如冠玉,精美绝伦,外表看着清雅以及,眼底流露出来的却是邪恶冰凉。 若不是亲眼见着他杀人,她都会以为他是谪仙下凡普渡众人,心中冷笑一声,这大概就是人面兽心的典例吧! 安锦颜敛了敛心神,淡然道:“不知离城殿下所咦何事?” 墨离城盘腿而坐,饶有趣味的眯眼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直到满意为止。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离城殿下是对我的容貌感兴趣。”安锦颜凤眸低垂,声音凉薄,“除了气息,一切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又何必继续执着于过去,岂不是自寻苦恼?况且,如今的我没了容貌,不也一样活的漂亮?” “给郡主看座。”墨离城换了姿势半躺在床上,闲散的开口道。“在我这里郡主不必如此拘束。” “离城殿下说笑,您面前怎敢无礼。”安锦颜凤眸含笑。 “你岂止是无礼,简直是胆大包天!”墨离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不出来,外表柔弱无害的蕙兰郡主,竟然有如此手段,只是,如果我将今日宫宴所发生之事,公告天下,不知你还能似方才那般淡然处之么?” 雨儿听着他阴森森的声音,吓得脖子一缩,被安锦颜护在身后,看向墨离城莞尔一笑,“雕虫小技怎能和离城殿下的神威相比,不过就是刷点小聪明,上不得台面,若是离城殿下真要公之于众,颜儿又怎能拦住?” 墨离城失笑,这小狐狸果然可爱的打紧,转来转去又把话头丢给他,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有求于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有趣,在本座面前妄言的,你是第一个。”墨离城朝她招招手,拍拍旁边的座位,“坐过来这里。” 安锦颜不慌不乱,淡然处之的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说吧,你三番两次借本座之手惩治他人,意欲何为?”墨离城的声音带着愠怒,又似乎在等着猎物上钩。 “报仇!”安锦颜斩钉截铁地说道:“报调换身份之仇,生母含冤而死之仇,以及不再让人欺辱自己!” 她不怕墨离城查出什么来,因为在安丞相府,她那个“生母”确实是死的蹊跷,还有她被调包之事,她敢断定,最慢一刻钟,他便能得出前因后果的结论来。 “哦?真是有趣,堂堂一个添垣大长公主,竟连自己的孩子被调包,都能察觉不出,可真是一大奇闻。”墨离城话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楚凝襄在装聋作哑。 安锦颜心中冷笑,她不是装聋作哑,只是她的存在,时刻都在提醒着她的不忠不甘以及妒恨。 “那你可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墨离城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揉捏了一下,收手之时面上一阵疼痛,脸上的血迹告诉他,面前这只小狐狸用伤了他。 “离城殿下现在可放心?”安锦颜柔柔道。 第二十八章舌刀口剑 “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礼!来人啊!把她抓起来!”一旁的侍卫面露凶光怒指安锦颜。 墨离城突然笑起来,眼眸落在她手上三根银针,“郡主对其他人都这样的么?”这句话虽是询问,却透着满满杀机。 安锦颜嫣然一笑,“敢问离城殿下,若有人想要取你性命对你不轨,你会任由别人欺辱么?” “好一张玲珑巧嘴!”变着法的骂自己说她不轨,要轻薄于她。 换了旁人,他定会让她知晓人间地狱,偏偏这话被她说出来竟带着几分—可爱。 他就想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这只小狐狸,可真是有趣的很。 安锦颜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晓,说不定她会骂他是个受虐狂。 他的视线落在安锦颜笑意盈盈的脸上,“是既然是同道中人,本座就送你一些礼物当作见面礼吧。” 安锦颜抬眼,送她见面礼?可别把她上了他这条贼船的事公之于众才好。 轻启薄唇:“颜儿先在这里谢过王爷。”起身之时,对着墨离城甜甜一笑。 墨离城诧异,心中似是被什么挠了一样,却又转瞬即逝,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本座乏了,你退下吧,礼品不出三刻便会送到贵府。” 安锦颜点头谢恩领着雨儿离去。 此时门外的马车已不见,只剩下落花缤纷。 “小姐,这…”看着眼前的情景,雨儿犯了难,没有马车他们怎么回去,况且,这里离皇宫偏远,要找人派马车也要走上一刻钟,“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么!” 安锦颜沉默片刻,即然已发话要给她见面礼,想必马车也不会太差,只是看是何人所派,随即安抚雨儿道:“离城殿下可是王爷,不会连一辆像样的马车都派不出来。”这话倒像是说给别人听的,雨儿一时愕然。 “郡主,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马车。” 闻言,安锦颜轻轻耻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一个美人儿。 “有劳如烟小姐了,外头风大,莫要着了凉才好。” “郡主这是在怪罪如烟吗?”柳如烟秀眉微颦,眼眸含泪,“若真是怪罪,如烟给郡主赔礼道歉便是。”说着就要往地上跪下去,模样极为委屈。 安锦颜挑眉扬起下巴看她,没有任何言语。 柳如烟并没有想到安锦颜会连句话都没有说,顿时半蹲着身子下也不是上也不是,毕竟是她说的要下跪道歉。 就在她准备往地上摔倒的时候,安锦颜声音凉薄的开了口:“如果你只是为了道歉来找我,那你大可以回去,毕竟,你方才的那一番话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郡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如烟确实是来道歉的,若是郡主觉着如烟没有诚意,大可以说明,莫要这样羞辱我。”柳如烟站起身子,抬起的眼眸中湿红一片,泪水欲掉不掉,真是我见犹怜。 羞辱?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怎么就成了羞辱?若是如此,她这番话不是给她扣了莫须有的罪名? “若只是为了此事,如烟姑娘请回吧!”丢下话语也不再做声,搀着雨儿的手就要上马车。 “呵呵呵。”柳如烟垂下眼眸,掩嘴笑的灿烂,“蕙兰郡主果真是铁石心肠啊!”抬脸那瞬即,浑然不见先前娇弱可怜的模样,倒更像是深宫之中尔虞我诈的娘娘,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奸诈更甚一筹,或者是比她们更柔弱几分。 安锦颜停下动作,偏头睨着她,装模作样做不下去了?她倒真想看看这个外表柔弱无害的柳如烟,到底是何许心肠。 “和如烟小姐的七窍玲珑心相比相差甚远。” 从一进门就拿她的容貌说事,虽然句句不在心,却不难发现,每一句都在她的痛处踩一脚,而后前来道歉。 若真是道歉,又怎会句句在她身上打转,只怕目的只是为了给她的柔弱无害打幌子吧! “郡主既然知道我的伪装,聪明人也就不绕弯子,想必,对于我的目的也知道一清二楚了吧。”柳如烟伸手拿着胸前的一缕秀发打圈,原本纯良无害的眼眸此刻带着杀气。 她的伪装连墨离城都能欺骗,竟然被她一眼就识破,这样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想着,嘴角扬起,不屑的看着安锦颜。 “不过是同类人之间的一点小性子,何来聪明一说。”若不是她重活一世,只怕会被如此精妙的伪装,欺骗的掏心掏肺。 柳如烟笑了笑,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避开她方才的问话,言下之意便是,就算她知晓,也不会如她所愿。 “我还以为郡主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这么愚昧呢!”柳如烟不咸不淡的开口,声音挑衅。 “你…!”雨儿气急,上前就要质问她,刚才她还以为她是个心善的女子,不成想竟是笑面虎! 安锦颜拦住雨儿的下一步动作,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人还是王府的手中宝,就算真的是她的错,也不会怪罪于她。 更何况,她的伪装如此精妙,更不会让人怀疑,倒是她这个设计挖坑陷害至亲的人,更容易让人厌恶,况且,她要的可不是一个和自己敌对的敌人。 “我向来如此,聪明二字实属抬举,天色不早,如烟小姐还是早些回去,莫要让人担心才好。”翻译过来就是,你装的那么可怜,走到外面小心被人拐卖,等会赖上她。 柳如烟一愣,看着眼前这个面庞清秀的女子,在她上了马车驶去一段路程,才浑浑噩噩反应,她这是在变相的骂自己矫情! 好,很好,安锦颜,我记住你了! & 安怀柔拖着疲惫的身子,目无目的的走在皇宫的鹅暖石路上,似是感觉不到脚底传来的疼痛。 眼中的不甘心,心中的愤愤不平,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安锦颜会被册封郡主,为什么顷刻之间,一切都翻天覆地的变换! 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县主,也必须是所有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才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这世间最美好的,甚至是最至高无上的东西,都要属于她,也只能是她的! 安锦颜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婢女所生,凭什么身居高位,受众人拥戴! “县主心中可有不甘?” 第二十九章笑里藏针 安怀柔一怔,怒声道:“是谁在身后偷听别人说话!” “自然是为县主打抱不平,”那人缓缓走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安怀柔疑惑的看着那人,有些眼熟。 “县主原本可以拥有千万银两,陛下钦赐郡主封位,甚至是太子妃之位,却因一个相貌丑陋,且身份低贱之人横插一刀,导致你与荣华富贵失之交臂,更是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反贼!敢问,又有谁能忍受的了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是为县主感到不快,”那人在安怀柔面前站住脚步,眉眼带笑的说道:“若是我的话…定会让她付出血的教训!” 安怀柔想起她的模样,有些不屑,又有些敬畏的看着她,“你是墨离城身边的那个女子!”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她,但是对于她的大名可是了解的比皇家公主还要多,不是她要打听,而是有些事就算你不听,也不跑进你的耳朵进入你的眼睛。 就好比眼前这个女子,靖王爷的遗孤,因救过墨离城,导致顽疾缠身,又因乖巧懂事,颇得墨离城的欢心,因此,整个京城都在传闻,她将是异姓王的王妃。 安怀柔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对于她所说的血的教训,心中已是隐隐悸动。 柳如烟柔和的目光投向安怀柔,声音感慨:“县主也是个善心人,想必这样凶残血腥的事情,定然不忍心去做。”言毕,转身就要离开。 安怀柔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忙叫住柳如烟,“如烟小姐可是有法子?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但她一定会叫人彻底毁了她! 柳如烟有些难为情,随即释然,“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会是替天除害,怎会是伤天害理,安锦颜作为一个天煞孤星,克死了自己的生母,又险些让陛下殒命,如今又害得丞相府家道中落,还让县主无端受牵连,这不是替天除害是什么?” 安怀柔闻言,娇羞一笑,“如烟小姐可莫要再叫我县主,让人听了去可是大不敬。” 柳如烟对于安怀柔的口是心非感到坯叱,明明就是一个癞蛤蟆,偏偏想要飞上枝头,一跃成凰,真是异想天开! 面上仍是笑意盈盈,柔声道:“在我心中,柔姐姐就是县主,不过是受歹人的迫害,这才失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 安怀柔掩盖不住的噗嗤一笑,“如烟妹妹可真是嘴甜得很。” “不过是实话,”柳如烟心里对安怀柔的蹬鼻子上脸,极为厌恶,脸上仍是笑的能滴出水,“只是,如何才能安锦颜死的悄无声息,又不会牵扯到柔姐姐呢?” 这话虽是疑问,却在变相的把花头丢到安怀柔身上。 毕竟她来找安怀柔,可不是纯粹的夸奖她,若不是因为安锦颜和墨离城结盟,她才不会和这种女人勾搭上。 “这不还简单,找个刺客半路劫持,不杀死她,破了身子也能让她生不如死,加上今晚她无法出席庆贺宴会,是为欺君,如此一来,谁还会关注这么一个没了贞洁又欺君的人?”安怀柔说这话时,并未掩饰眼底的那抹肃杀之意,因为在她眼中,柳如烟与自己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不妥她也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来,更不会称呼自己为姐姐,既然是同道中人,又何必多加掩饰自己的情绪。 柳如烟当然知道她的想法,她现在只不过是想杀掉安锦颜,但是又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而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安怀柔。 所以,她需要借刀杀人,没想到,这把刀足够锋利,却不够聪明,若是如此,日后倒是能左右一二。 “那…这些人又该从哪里寻找?”柳如烟有些难为情地轻叹一口气,模样担忧的望着她。 安怀柔心中一喜,没想到墨离城未来的王妃居然这样傻!连找个刺客杀人都不知道,是该说她心性单纯,还是太过愚蠢,不自觉的,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轻蔑,“自然是花银子,找刺客,还得是死士。” 可这样的人又该去哪里找呢?安怀柔略带疑惑,转而明了一笑,拉住柳如烟的手,“如烟妹妹,离城殿下那里…” “不成!”柳如烟斩钉截铁的回答:“绝对不能,若是让离城哥哥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安怀柔一听,离城哥哥!没想到居然这么亲切!看来这个“妹妹”结交的可真是够实力。 “如烟妹妹,你想啊,离城殿下这样护着你,若是你受了什么伤,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是吧。”安怀柔循循诱导的说着,“如此一来,便不会怪罪于你了。” “可是要出了事怎么办!”柳如烟还是不放心。 “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安怀柔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宽心。 “只是让柔姐姐无辜受了牵连。”柳如烟低眸之际,眼底闪过一丝得逞。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一个问题呢,只是可惜了安锦颜,若是她不和离城殿下结盟,她们该会是很好的朋友吧,毕竟,能与她与之匹配的女子,这世间,仅此一人,而已! 安怀柔按耐住心中的欣喜,在柳如烟身上抹上脂粉,佯装身受重伤,顺利地将墨离城的死士请了出来。 “我看一个结果,那就是死,其他的我都不管。”偏僻的树林里,安怀柔扔给那几个死士一个重量不轻的荷包,语气傲慢的开口说道。 等到死士都离去,安怀柔与柳如烟道了别,念念不舍欢喜的离去。 柳如烟看着安怀柔欢快的背影,将她触碰过的地方狠狠擦拭,一句离城哥哥就将她所有的防备击碎,几句好听奉承的话就让她彻底相信自己。 比起愚蠢的盟友,她更喜欢聪明如狐狸的敌人,只可惜,才一开始见面,就要消失,若是有下一辈子,希望别再触碰她的男人! & “小姐,若是让老太君知道……”上了马车,雨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老太君是个聪明人,如今事已成定局,更不会给我难堪,况且,我是给丞相府添光彩。”安锦颜凤眼微挑,语气平淡。 马车行驶一段路程,外面渐渐的多了马蹄声,随即便是车夫的闷哼声。 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十章刺杀 “车夫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雨儿说话间便要起身。 “就是这辆马车,里面的人格杀勿论!”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男人粗旷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些利器摩擦的声响。 安锦颜眉头紧皱,前世死亡的血腥味,以及紧迫感此刻正紧紧压在心头。 大脑飞快的运转着,难道是自己太过多虑?还是说夜里的噩梦让她太过紧张,导致出现的失误判断? 随即又立刻否定。 不!不是这样的,她虽然对血腥味很敏感,却也不会出现失误的判断。 紧接着,安锦颜拉住雨儿的手,双手护头,紧靠着马车内侧,双腿紧紧缠住马车的内角,顷刻之间,马车被推翻。 而安锦颜和雨儿也因为做了相应的防护措施,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伤害,重要部位除了擦伤以外,并无其他伤害。 来不及缓神,安锦颜拉着雨儿拔腿就跑。 人还未起身,那些蒙面刺客已拔刀相向,安锦颜匆忙的扫了一眼,对方竟有数十人! 逃跑的同时,脑海中也不断回想今日的点点滴滴。 楚凝襄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胆量,安氏耿更是不会在风尖浪口做这种事情。 安在筠没了脚更是心力交瘁。 安怀柔!不…不是。 柳如烟?极有可能是她。 可,以她的性子,绝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至少现在不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和安怀柔联手,可这些并不是墨离城的死士。 “没想到还是两个小美人儿啊!”一个骑马的大汉拦在她面前,嘴里吹起口哨。 “是啊,这滋味看着都心痒痒,怎么样,弟兄们想尝鲜么!” “想!”身后十余名蒙面刺客拦截上来,目光淫秽的盯着安锦颜二人。 雨儿面色越发难看,手上隐隐暴起青筋。“你们可知这是何人!” “老子才不管她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老子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弟兄们,废话少说,留下一口气够玩就行!上头的人只要看到尸体!”说话间,那粗旷男子伸出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目露凶光。 蒙衣刺客招招命中要害却不下手,速度极为迅速,却并不急着取她们性命。 “该死!”安锦颜忽然觉得自己就像猴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就在她准备将手中的银针悉数发放出去,就算不死也能让那些歹人损失惨重,好让自己夺得一线逃脱的生机之时。 雨儿却手握长剑挡在她面前,而她脚下躺着一个断了头颅的蒙面刺客。 “头儿,那女的武功不差!”一人从身后大声吼道。 安锦颜诧异的看着眼前瘦小的背影,雨儿会武功?为何前世的她不曾透露半分,哪怕她重生而来,也不见任何蛛丝马迹。 那骑马的大汉仰面朝天大笑:“那又如何,一个女子,体力总会有用完的时候,你们只管围着转!耗也要耗死她们!” 安锦颜被雨儿护在身后,尽管如此,一人难敌数手,更何况还是武功精湛的男子,而她手中的银针不过缈缈数几。 场面一度僵持下来,蒙面刺客早已没了耐心,雨儿的体力也被耗得差不多,转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刺鼻尖。 几乎是本能反应,安锦颜手中飞出数根银针,顷刻间,数名蒙面刺客倒在地上。 骑马的大汉也被彻底激怒,挥舞手中的大刀砍向安锦颜,“小小女子也敢伤我兄弟!纳命来!” 安锦颜扔出手中最后一根银针,直逼大汉的咽喉。 霎时,大汉翻身下马,银针穿破空气消失在空中,暗道一声好毒的手法。 安锦颜见状,拉着雨儿跃上马背,勒紧缰绳向前驶去。 不肖一会,蒙面刺客领着剩余的几人追赶而来,以刀为箭砍了马匹的四蹄。 摔下之际,她将雨儿紧紧的护在怀中,身子像破烂一样远远的甩向百米开外。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这一次的死亡之时,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相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落地的虚无感让她有些发晕,可眼前的情景容不得她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她准备将随身携带的绣花针扔出去之时,方才救她之人赤手冲了上去。 安锦颜不由一惊,眼下顾不得那么多,既然那人敢救自己,想必武艺不凡,更何况此时赤手相博。 看着雨儿胸口处的伤势,安锦颜掏出绣花针,这样险峻的时刻,也只能以绣花针暂代银针。 至少先止住血。 “雨儿,雨儿。”她唤了两声,只听见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安锦颜顾不得女子的肌肤外露,当即撕开雨儿胸前的衣裳,里面的血迹已是泛黑。 眉头紧促的看着血肉模糊的肌肤,用绣花针在周围穴位落针止血,防止毒素蔓延开来,伤及筋脉。 之后迅速替她吸出毒血,整个过程不带一丝拖拉,因为她知道,哪怕是一霎间,也能让雨儿再一次与她天人两隔。 就在她处理完毕一切之后,身边响起阵阵脚步声。 安锦颜顿时警惕起来,难道那个救她的人已经死了! 不,现在除了脚步声,就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半响,她擦拭嘴角的血液,缓缓开口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不若我主仆二人今日就要葬身于此。” 身后那人诧异,方才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要事在身无法出手相助。 况且,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要做伤害同行的事情了。 不成想,一趟往返,她二人竟然扭转局势,伤了他们不说,还让头头受了重伤。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或者,眼前这个处变不惊的女子,是个奇女子。 于是,她开口说道:“你就这么笃定?” 安锦颜身形顿了下,也就在下一秒,她莞尔一笑,“无论如何,多谢少侠出手相救,死在你手里,也比死在那些人手中强。” 那人笑了笑,“我既不是杀你也不是救你,不过是不想看到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子就此香消玉殒罢了。” 安锦颜不再做声,只是给地上的雨儿涂抹随身携带的药粉。 自重生之后,她知道在身上带一些药粉防患未然总是要好的。 “你的背…!”身后那人惊呼。 下一秒安锦颜身形一晃。 第三十一章赌!成败论生死 那人一惊,大步上前接住安锦颜倒下的身躯:“你受伤了!” 看着她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她迅速从身上割下一块青袍包在安锦颜身上。 “我没事,你先救她。”安锦颜虚弱的声音这时响起。 那人伸手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雨儿,“这是你什么人?值得让自己用命去换。” 安锦颜淡然一笑,勉强撑起身体,把药粉粗略的洒在后背,扶起雨儿踉跄前行。 她又怎么知道雨儿对自己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她没有经历过死亡之后又重生的事情。 又怎会知道,和亲近之人再一次相处,有多么的不切实际,又如何理解她的这份心情。 身后人上前搭手,有些不既然的开口道:“我叫徐渊青,来这里寻亲戚。” 安锦颜不做声,对她的话不发表任何评论。 徐渊青盯着她的后背,目光思稠,眯了眯眼,不再言语。 她牵来两匹马,从安锦颜手上接过雨儿,“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走路都成问题,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她让我来带着,你自己骑那匹马,我在旁边跟着。”顿了顿,又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安锦颜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迟疑一下,放下雨儿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去墨王府!” 徐渊青心头一颤,墨、离、城。 & 最开始发现安锦颜到来的人是赤云,只是他却避而不见。 直到安锦颜在门口放了一把火,把整个王府的人都惊动了,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开门迎接她们。 事出突然,王府的人见到安锦颜和婢女浑身是血,虽然诧异,却也是一瞬间,毕竟王府的规矩可不是吃素的。 安锦颜等人在墨离城的行房里,与安静房间形成了一副诡异画面。 墨离城一言不发地看着安锦颜,从她进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持以怀疑。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此时雨儿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紫檀木柱子静静地看着安锦颜。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向她坦承自己武功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能够让你死一百次不止!”墨离城的声音很软,却像带了刺一样。 安锦颜面色不善紧盯墨离城,眸中的怒火无法掩饰。 “如果你不想拉我结盟,一句话否认便是!为何又要半路痛下杀手!这就是异姓王杀伐果断处置罪人的手段吗!还是说,你记恨我利用了你!可握从始至终都未从说过利用你,敢问殿下,半路劫杀我,意欲何为!” 每说一句话,情绪便激动几分,“意欲何为”四字更是安锦颜龇牙咧嘴愤怒的从嘴里挤出来。 墨离城暴怒,衣袖一甩,房间之内顷刻瓦碎半边,碎石掉落在地面。“你居然敢教训本王!” 安锦颜无视头顶的木桩掉落下来,目露凶狠瞪着墨离城,语气轻蔑:“怎么,说实话也会让你生气!那这些事实,殿下是不是已经承认!” 墨离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威严没什么用,面前的这个女子,不但气势逼人,语气更是咄咄不让,让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开脱。 徐渊青看着安锦颜,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这次前来,肩负巨大使命,没想到那使命竟就在自己眼前,而眼前这个瘦弱,却不愿让自己受一丝委屈,哪怕那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 轻轻的抬手,接过那块巨大的木柱,或许,陪伴在这个女子身边,会比在那些人身边要好的多,至少,在出事的时候,她会永远挡在自己面前。 “这件事不是本座所做。”良久,墨离城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不是你?”安锦颜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轻笑一声,从衣衫里面掏出一块玉佩,丢到墨离城面前的地上:“那这个是什么!” 墨离城眸色一闪,面上仍旧淡然,似是这样东西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安锦颜看着墨离城的毫无变换的脸,心中也有一些紧张,这块玉佩是她从柳如烟身上拿来的,想着总会有用。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不过她在赌,赌这一把能不能赢。 成,则获得永久的庇佑之地,败,则死。 如今她已经退无可退。 这样回去,安怀柔和楚凝襄肯定已经想好对策,以失身不贞,罔顾陛下旨意来要挟她,甚至是让她死。 就算老太君要保她,也只能保住她一时,而不是一世,况且,要杀一个人太容易,她纵然运气再好,也有疏于防范的时候。 更何况,这件事要真是柳如烟和安怀柔策划的,那她就是最好的证人,纵然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张嘴又如何挡住悠悠众口。 唯有墨离城,才能让自己得救,也只有他,才能保护自己,让自己在报仇的道路上,走得稳,走的长久。 霎时,整个屋子又回到最开始的诡异安静。 此时此刻,墨离城的脸色阴沉的难看至极,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堵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离城殿下这般神通广大,只需动手便可得到一切结果,为何你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查找真像的意思。”安锦颜突然笑了。 墨离城却越发阴沉起来。 她手中的玉佩是如烟的随身之物,可一旦下令去查,就会牵扯到如烟的身上。 她那么单纯善良的人,肯定会被吓到,可如今玉佩却在安锦颜的手中。 事情,似乎有点难办了。 “若是离城殿下执意要包庇此人,我安锦颜无话可说!只是,我想请你告诉她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命来换!”安锦颜笑眯眯的看着墨离城,相比先前的凌厉不同,现在的微笑更是多了嗜血:“纵然我是个女子,却并不是软柿子,能任人拿捏!” 安锦颜的话刚一落地,门口那道绿色已夺门而入。 人未到,声先闻:“郡主若是觉得此事是我所做,大可以明说,又何必在这里咄咄逼人!我虽然生性纯良,却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言语羞辱我,目的何在!” 柳如烟娇滴滴地模样就这样站在门口,手帕掩面,泪水湿了脸颊红了眼眶,声音软糯,饶是这样生气的话语,从她口中而出,也变得美好。 安锦颜轻笑,借力站了起来,走到柳如烟身边。 第三十二章活见鬼 “不知我何时说过是你让人来杀的我,又何曾用言语羞辱过你,你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说我目的何在,那么,你在门外偷听那么久,又是何目的?仅仅只是路过?” 安锦颜每上前一步,柳如烟的面色便白一分,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吃掉自己。 墨离城眉头微皱,他以为这个安锦颜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不曾想,竟有如此敏锐得洞察力。 方才那一番话,她句句逼问自己,却不曾提过任何有关如烟的事情。 眸色一沉,看来柳如烟也该调查调查了!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见安锦颜的身躯已完全挡住自己,她眸色一冷,用嘴型说着:“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拿我怎样?” 安锦颜冷冷的看着她,忽然疾步向前,一只手狠狠的捅向柳如烟腹部,直到她背贴门上。 靠在她的耳边,冷声道:“我不能那你怎样,却也会告诉你,你既然让我流血,日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今日我就看在墨离城的面上,饶了你这条狗命,下次!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柳如烟几乎面目狰狞的要暴跳,可是她不能,只能狠狠的忍住,她真以为自己是安怀柔那样的蠢女人吗! 她要做的事要得到的人,还没有做不成的!一个小小的安锦颜,自以为有了皇帝的封赏,墨离城的保护,就真的以为能够要挟她了吗? 今天之辱,她日,她柳如烟必定加倍奉还! “啊!”柳如烟惊呼大叫,求救的看向墨离城那边:“殿下,她要杀我!” 墨离城却只是皱着眉头看她,方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并没有逃脱自己的眼睛,难道今天的事的确是她所为? 安锦颜面色如霜的扫了眼墨离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刚才只不过是在墨离城心底埋下一根刺。 “如烟小姐!”她忽然大声呵斥:“我若是真要杀你!又怎会在此地动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柳如烟面色一变,饶是她善于伪装,此刻也无法掩饰眼中的恐惧。 许久,她奋力推开安锦颜,面目狰狞的看着她,“是!今日一切都是我所为!可是我有错吗!错的人就一定是我吗!” 墨离城眉头紧锁。 安锦颜却似看好戏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在离城殿下面前多年,都不曾见他对任何人有过笑意,哪怕是勾勾唇角也不曾有过,可是你一出现,就让他发出爽朗的笑声,我不喜欢你啊!所以我才会听信柔姐姐的话,买凶杀你啊,可那些不是离城殿下的人。” 语至一半,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不已,却在低下头的那一刹那,眸底的肃杀之意油然而起。 安锦颜,论机智,我斗不过你,可论柔弱,你不及我一分! “我只不过是想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啊,”她抬头,深情款款的泪眸望着墨离城:“因为我喜欢你啊,从救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喜欢了,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以妹妹的身份陪伴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做不到看见别的女人在你面前晃悠,更做不到,你对别人笑。” 至少这些话是真的。 墨离城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差一点就要误会这个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烟儿了。 安锦颜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给她做了铺垫。 不仅把安怀柔拉下水,还向墨离城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更提醒了他,是她柳如烟救了他。 可真是一箭三雕啊? “若是殿下不信我的话,我大可以以死明志!” 话落,人已撞向木桩,若不是徐渊青手急眼快,只怕真的要在这里殒命。 只是,她这一招并不能伤害安锦颜丝毫,甚至给了她扭转局面的机会。 “离城殿下,你可真该好好管管自己的院内事!莫要到了下次,你的盟友如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番话算是严重了,明面上是在指责他没有管好府内的事情,实则是在辱骂他没有男人的气概。 可想而知,墨离城此刻的表情有多难看。 “滚下去!” 柳如烟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墨离城一声怒吼给彻底震慑住。 她可以不择手段的去迫害每一个人,却做不到墨离城对她无动于衷。 于是,乖顺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泪水恰到好处的掉落一滴,模样及其委屈。 若是换在寻常,墨离城还有可能拿个小玩意儿给她,可现在,他一世英名就这样被她几句话给弄的颜面无存。 冷哼一声偏头不再看她。 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安锦颜低垂眼眸,抖颤的睫毛闪过一丝光。 抢先墨离城开口:“我现在是你的盟友,可你却让我和我的婢女身受重伤…”话说一半就好,剩下的话是留给墨离城。 半响,墨离城缓缓开口:“就让我的贴身侍卫,以宫中御前带刀侍卫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吧。” “我可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安排的杀手,说不定我一出了这扇门,他就取了我的命也不是没可能。”安锦颜叱笑,不屑的扭头。 墨离城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膝,怒道:“你还想怎样!”不等安锦颜开口,他取下身上的一枚玉折子丢到安锦颜面前,“见此玉折子如见我真人,哪怕现在有人杀你,只要吹响它,就能护你周全。” 墨离城第一次觉得自己中了邪,居然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而你还能耐她怎样! 真是活见鬼了! 安锦颜手中拿着玉折子,却并不急于查看,只是冷冷的看着墨离城。 “离城殿下的确势力不可小觑,可若是身边的人都像这般,家里任任性就行,外头可容不得这么胡来!” 墨离城哑语,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略略点头,沉闷的嗯一声。 对着外面唤了一声赤云,随后便有一道白影引入屋内,再一看,就见一白衣侍卫半蹲在墨离城面前:“主上有什么吩咐。” 墨离城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视线落在安锦颜身上:“这是赤云,我的贴身侍卫,从今天开始就以御前带刀侍卫的身份在你身边保护。” 赤云一愣,“我不愿意!” 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 第三十三章空欢喜 赤云强行接下墨离城的这一掌,面色阴沉的瞪着安锦颜。 “主上,赤云誓死追随于您!”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在听到赤云不愿意保护安锦颜的时候,墨离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这是本座的命令!” 赤云心有不甘的领命,要知道,他可是他身边最重要的心腹! 只是当赤云看到安锦颜手上不经意露出的玉折子时,面色及其阴沉,一声不吭的隐在安锦颜身后。 安锦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既然是已经解决,我也就先回去,还请殿下记得清查整顿府中的风气。” 墨离城的脸色越发阴沉,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那是肯定!” 重新安排马车,又添加赏赐,和安锦颜的马车一同送到府中去。 只是在出门之时,徐渊青却突然手握长剑朝墨离城挥去。 & 当月色渐渐升起,安锦颜的马车这才晃悠悠地到了丞相府。 雨儿先下的马车,搀扶着她下来。 安锦颜抬头,看着昔日写着“安丞相府”的牌匾,此刻被扔与一旁,挂上“吏部尚书”字样。 嘴角勾起,泛出淡淡的冷笑。 正厅内,一片张灯结彩喜庆模样,前来参加之人一一庆贺安氏耿。 心底也狠狠的嘲笑鄙视一番。 “母亲,四妹妹这么久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安怀柔挽住楚凝襄的胳膊,声音柔顺,眼底闪着恨意和得逞的快感。 楚凝襄不接话,这个时候她哪来的心情管那个贱人。 见楚凝襄不答话,安怀柔轻声一笑:“母亲还在苦恼?” 楚凝襄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从皇宫到府邸最久不过三刻钟,如今已是月上西楼,四妹妹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安怀柔巧笑嫣然。声音清脆。 “你…”楚凝襄会意,面露惊讶,却也是转瞬即逝。 “母亲,四妹妹恃宠而骄,于圣上的威严不顾,于贺喜之人不管,才刚一登上高位,就这般行为,若是明日未归,岂不是有辱门楣?”安怀柔善解人意的说道。 楚凝襄紧皱的眉头舒展,会心一笑,握住安怀柔的手轻拍,“还是柔儿最懂母亲。” “能为母亲排忧解难,女儿很是高兴。”安怀柔撒娇道。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门外的人已络绎不绝。 出了门就见安氏耿被围在中间,红光满面,只是笑容不自在。 “尚书大人,恭喜啊!” “是啊,那么有出息的女儿,真是光宗耀祖呀!” 虽是祝贺的话语,此刻听着刺耳不已。 “哪里哪里,不过是陛下抬爱。”安氏耿身形一晃,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不光是安氏耿,就连后面出场的楚凝襄也是面色僵硬。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如今荣升一品。” “女儿又是陛下钦赐郡主,所谓的母凭子贵,说的就是夫人您啊!” 说话的贵妇人嘴中说着祝贺的话语,心中轻蔑不已。 “是小女有出息。”说着口是心非的话,楚凝襄第一次觉得这种感觉很糟糕。 “夫人谦虚了,若不是你教导有方,也不会出今日这样的事情。”贵妇用手帕掩着嘴笑,鄙夷不屑的样子流露仪表。 楚凝襄当场石化,落在安怀柔身上的视线,不觉变得狠戾。 或者说,她的狠戾是针对安锦颜。 就在楚凝襄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时,侍卫前来禀报。 “尚书大人,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说是要给安小姐的。” 安氏耿闻言,安小姐?难道是他的怀柔? “拉进来吧。” 安怀柔面露惊讶,没想到太子爷说送礼物给她,竟然这么快就送来了,还整整两大箱! 她看着面前闪金光的黄金和首饰,面露得意。 这样就算她没了县主,日后也会是太子妃! 刹那之间,众人纷纷猜测,安锦颜是郡主,安在筠得罪死了皇帝,唯有安怀柔是安小姐。 难道这是皇帝为了弥补安怀柔受到的惊吓,特意来补偿的? “恭喜安小姐,这定是陛下特意赐给你的。” “是啊,从小你就是陛下的心尖宠,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失误,他又如何回到心上。” 安怀柔掩盖不住得意的扬起下巴,“陛下不怪罪我已是好了,这般行为,着实叫我心里不安。” 话虽是这么说,心里早已乐开花。 楚凝襄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别的人,能让皇帝送这么多赏赐。 也只有安怀柔才有此殊荣,看来,今天的那些惩罚只是做做样子。 安氏耿却紧皱眉头,“这上面一无皇家军印,二无陛下得信之人相送,况且,送东西之人,也只是说了送给安小姐,却并未指明是谁。” 楚凝襄不悦了,“如今安锦颜是郡主,安在筠又被砍了足,人样都没了,也只有怀柔在陛下面前的宠。” “真的是这样么?”安氏耿颇感疑惑。 众人疑惑之际,安锦颜在一众丫鬟太监的簇拥下进了府。 所有无品级或是品级不及一品的,皆要行跪拜礼。 众人福身齐呼,“蕙兰郡主。” 安怀柔面色发青,怒哼哼扭了两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她请安。 安氏耿也觉得自己的老脸不知道往哪放。 “都起来吧,还得多谢大家来给我庆贺。” 安锦颜落在安怀柔身上的视线收回,轻笑的开口。 刚才她们的对话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之所以晚来一步。 就是让她们以为,这个赏赐是皇帝或者太子赏赐的。 可这些,却是墨离城赏赐。 目的,只是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于是,原本热情恭贺安氏耿的人,转头就给安锦颜献殷勤。 安锦颜一一回应,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身上的气质更是让人觉得她是天生的皇家公主。 安怀柔气的眼红跺脚,想想自己也有皇帝赏的,心里就又平衡些。 门外走来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楚凝襄和安怀柔对视一笑,迎了上去。 “是诰命夫人和安小姐么?”太监模样尖刻,语气也是尖细刺耳。 “正是。”楚凝襄笑脸相应。“公公这是来给小女送赏赐的么?” 太监眼珠一转,主上是叫他送给诰命夫人的女儿来着,于是点点头,“是。” 楚凝襄一喜,眼神越发柔和,“有劳公公亲自送来,还请公公转告陛下,我的怀柔让她挂心了。” 太监一愣,“安怀柔?” 第三十四章看到你们不爽,我心里直呼过瘾! 安怀柔雀跃上前,“我正是…” 太监打断她的话,语气不悦:“我找的是安锦颜小姐。”安怀柔?他听都没听过。“我家王爷让我给一品诰命夫人和安锦颜小姐送赏赐,与今日午时那会的,是一批。” 楚凝襄僵硬一笑,“劳烦公公了。” 那些赏赐早就被她拦在门外,收了自己馕包,如今又要叫她拿出去?休想! “赏赐是王爷赏给蕙兰郡主,需咋家亲手奉上,还请夫人带咋家去清点数目。”太监鼻子哼气,往前走几步回头道。 楚凝襄面上笑容僵硬,那些赏赐是异姓王赏的! 安怀柔那句“我正是安小姐”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全身火辣辣疼。 好事的人早已围在一起,听闻太监此言,惊吓后更多的是嘲笑。 “夫人这是要咋家请过去吗!”太监尖细声音夹带明显的鄙夷不屑,手中白色佛尘甩了甩,鼻子一哼。 若不是王爷觉得安锦颜有趣,他连这个门都不想踏进来! 楚凝襄气节,一个小小的阉人也敢在她面前撒野!“公公莫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话至一半,太监阴阳怪气打断,开口道:“上任吏部尚书的首季还悬挂在城门之上,莫要耽搁咋家去收尸!” 此话一出,连着安氏耿面子也挂不住了,赔笑道:“公公这边请。” 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韩尚书背后有贵妃撑腰,也能不经过皇帝就斩首,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个罪人。 楚凝襄气急,端庄稳重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裂痕,并且逐渐增大。 “全公公您来了。”安锦颜恰大好处走出来,容光焕发的模样带着几分清冷。 原本对楚凝襄黑脸的面孔,此刻换上一脸讨好笑容,“我替王爷给郡主来送礼,您看可还喜欢。” 众人诧异,听这话意思,只要安锦颜开口说不喜欢,哪怕只是摇头,他都会立马去换掉。 敢情安四小姐与异姓王关系不菲! 如今想起来,安四小姐走进众人视线,还是从救国公夫人开始。 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就已经成了皇上御赐的郡主,享受殊荣,并且与国公交好。 现在更是得异姓王青眼相看。 “本郡主很喜欢。”安锦颜勾勾唇角,她之所以在门外逗留片刻,为的就是让楚凝襄当中出糗。 当然,这还不够,她要的不仅仅是出糗。 太监露出满意微笑的同时,长长舒出一口气,这门任务他算是完成了。 安氏耿不干了,强忍心中怒气,上前劝说:“全公公,这恐怕不妥吧!” 全公公挑眉睨他:“有何不妥?” 安氏耿颇有一副清廉公正的态度,“小女先是受陛下圣恩,或郡主殊荣,已有诸多赏赐,如今王爷又将这些贵重物品送来,只怕他人会觉小女贪图荣华。” “郡主您看…”太监有些为难,这话是有道理。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摆列整齐的物品上。 有铝制碗具一套,要知道,铝可是稀有物品,就皇上那里也只有三套,如今异姓王送了一套给安锦颜,这意味不明而喻。 夜明珠三颗,玉如意一对,寒冰绵绸缎十匹…余下更是让人眼花撩乱! 安锦颜轻轻一笑:“这是离城殿下的赏赐,我总不能说退掉。” 安氏耿面色越发阴沉,“虽说是王爷赏赐,可如此贵重物品,如何消受得起,人要懂得知足。” 意思很明确,是她不懂得知足。 安锦颜有些为难,“这…” 太监听出意思了,安氏耿这是威逼利诱!当下脸一沉:“这是王爷赏赐给郡主的,虽说仍在尚书府暂住,可君臣之礼不可废,既然郡主喜爱,我也就回去复命。” 楚凝襄突然冷声开口:“你是父亲,总要给女儿出出主意,莫叫她误入迷途。” 意在提醒安氏耿,就算她身份在高贵,也只是一个低贱庶出,是你的女儿! 安氏耿点点头,“夫人所言极是。”转头看向安锦颜,“你母亲说的对,做人莫要忘本。” 又苦口婆心的劝说:“金钱都是身外之物,挑几样中意的就行。” 意思就是剩下的都归他们。 安怀柔一乐,“是啊,四妹,你可要听母亲和父亲一句劝。”到头来还不都是她的囊中物! 安锦颜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为情:“君臣有别,况且都是赏赐之物……若是家用紧缺,倒是可以挑选出来,只是剩下的,我必须留下。” 楚凝襄恼怒,“老爷你瞧瞧,这才多大会,就这般顶嘴,若是日子再长些,还得了。” 安氏耿眉头一皱,“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不灵!” 众人咂舌,没想到安氏耿一家是这样的人,明明都是给郡主的赏赐,却让她挑选几样,其余都收为囊中物。 安锦颜冷笑,你高兴过头了吧! “这是皇上和王爷赏赐给我的,每一样我都要纹丝不动送入郡主府,若是家用紧缺,可来找我寻。” “今日本是庆贺宴,本郡主不想因此产生不愉快。” 这话已经颇为严重,安锦颜对自己的称呼也从“我”转变现在的“本郡主”。 楚凝襄一向说一不二惯了,现在被安锦颜一句话堵的心里闷难受,碍于众人在这里,不得不强行压下怒火。 老太君这时也在常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正场,面色严肃,显然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且对方才的话很不满。 眼晴轻轻一扫,对着楚凝襄说道:“如今老四已经贵为郡主,你也母凭子贵得了一品诰命,赏赐也不少,又怎会有家用紧缺?你如此对待儿女,可真算不得好母亲!” 老太君这句话,算是当场给她一个耳光。 安锦颜冷笑,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被婆婆当众辱骂不是好儿媳。 这张脸也是无地自容了。 楚凝襄的脸像猪肝一样难看至极,安怀柔也因为老太君插一脚,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却不敢作声。 安锦颜把几人的神色尽收眼里,心里好像有什么舒展。 真要形容的话,只有两个字—痛快! 是的,看到你们心里恨不得杀了她,面上却仍要保持微笑,她心里真的很爽。 第三十五章将计就计1 老太君看着安怀柔的脸,脑海回想她技艺不精差点杀了皇帝,脸色更是不好,“你还有脸站在这里!今天做的事还不够丢人吗!” 安怀柔被吓得面色苍白,手指紧握发白,“孙女这就退下去。” 楚凝襄在这里吃了瘪,早就想走,借着油头也退了下去,“媳妇也下去了。” 老太君鼻子哼哼,并不去看她,转头瞪一眼安氏耿,“老大,这就是你跟我保证的结果?” 安氏耿语塞,只得垂手在她面前听着。 这时袁筝筝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过来,身上的穿着打扮,比楚凝襄好好像一家之母。 安锦颜心中冷笑,对于她的犯蠢不知说些什么。 老太君冷哼,眼皮掀了掀,“老二这身打扮穿的可真是花枝招展!” 老太君素来不喜欢妯娌之间争风吃醋,袁筝筝又踩了雷,自然没好果子。 袁筝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笑容瞬间僵住,“老太君,媳妇看今天喜庆,这才穿的花俏些,也好应应景,沾沾郡主的福气。” 说罢,意味深长看着安锦颜笑起来。 安锦颜仿佛没看到,低垂眼眸,手里把玩玉如意。 袁筝筝也不恼,笑意盎然的离开,仿佛她当上郡主是件天大的喜事,连带着眼角的皱纹也弯起来。 安锦颜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宴会散席之后,有几个婆子上前来请她,与其说是请,不如说凶神恶煞。 “二夫人请你过去喝茶,”一个粗旷的婆子走上前,面色不善的开口。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如今是什么身份!竟然这样对她说话。”雨儿愤怒。 “小姐自然是小姐,婢子不敢越界,只是夫人的命令也不敢违抗,还请小姐这边走一趟吧!”婆子皮笑肉不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安锦颜冷冷一笑,似是有什么东西到现在都没看到。 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袁筝筝要做的事。 到了后院,雨儿先开口了:“小姐…二夫人这是要做什么?”眼前不就是自家小姐的闺房吗! 安锦颜淡笑,“有人喜欢耍猴嘛?” 前脚刚踏进门,袁筝筝就厉声喝道:“把这个伤风败俗的逆子给我拿下!” 话一出,先前那几个婆子撸起袖子,面目凶狠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二话不说就来抓安锦颜。 雨儿挡在前面,怒喝:“你们谁敢!她可是…” 不等雨儿说完,袁筝筝又一次开口打断,“一日未归,回来就给大夫人和老爷添堵,又作出这般伤风败俗之事!今日她就算是大小姐,也要好好处置!你一个丫鬟也敢插嘴主子的讲话,”冷哼一声,“给我掌嘴!” 四个婆子分开两边,左右拦住安锦颜主仆二人。 袁筝筝面带微笑,今日之事,她敢保证做得漂漂亮亮。 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们谁敢!”安锦颜突然逼视张牙舞爪的几个婆子,眼中寒厉冰冷的眸光,让上前来抓她的婆子身子一哆嗦,竟忘了下一步动作。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忤逆长辈以及家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教训教训她!”袁筝筝似乎在极力隐瞒什么,生怕耽误时间。 安锦颜冷眼环视周围,除了上首坐着的袁筝筝,依次下来是三房刘雪娟,四房陈欣怡,以及四房的女儿安艺婕,其余下来就是一些丫鬟。 看来某些人是要赶尽杀绝了! “二夫人,不知我所犯何错?又如何忤逆长辈,藐视家规?”安锦颜心中嗤笑。 她就说少了一样东西,原来是圣旨还没到。 照以往来说,圣旨可是由太监传来,安氏耿… 原来如此。 思及此,眼角的冷笑加深。 三房四房一愣,原本胆小懦弱,哪怕是见着她们都要躲躲藏藏的四小姐,今日气势怎么这般严厉。 “你还有脸说,皇宫之中你先是诱惑五妹学前朝妖妃步步生莲之法,后又栽赃嫁祸二姐刺杀皇上,现如今,又忤逆长辈不服家规,你该当何罪!” 袁筝筝到底是掌家多年,扣起莫须有的罪名,真是左右不能言其二啊! 安锦颜眸色恍惚,“我既不识字又不读书识典故,从何得知妖妃步步生莲?二小姐刺杀陛下,是我出手相救,如今肩上仍有血迹,二夫人可要一看究竟!至于忤逆长辈无视家规,我既没犯错又没顶撞,何来其罪。”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有些疑惑。 袁筝筝生怕事情败露,“反了你!给我赌住她的嘴!好好地打顿板子!”决定先斩后奏,到时候就算圣旨来了,人也被她打死了。 况且,丞相府知道她被册封郡主,也就只有老爷和老太君他们知道,其余人都以为是为安怀柔庆贺。 况且,就算被下人知道也无妨,得罪谁和讨好谁,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 安锦颜冷厉的目光在刘雪娟和陈欣怡的身上扫过。 “二夫人,你做事素来考虑后果,今日是忘记带脑子出来么!” 刘雪娟阴阳怪气的开口:“嘴巴倒是干净,就是不知道这身子到底干不干净。” 四房陈氏张了张嘴,嘴中悻悻的闭上。 袁筝筝和刘雪娟这个太极,将安锦颜的名节彻底给打坏。 去年年底那件事刚刚平息,虽是误会,却也让人不得不对安锦颜产生怀疑,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似乎怎么也洗不掉了。 这时安怀柔从外面袅袅婷婷走进来,声音柔婉,一副痛自思过的模样,“妹妹,我知道你不好受,可你也不能因为置气,就随便上了马车离去。” 言下之意就是,那辆马车来路不明,她又待到现下回来,这其中的事情,确实耐人寻味。 安锦颜一脸疑惑,“二小姐,那辆马车不是你和柳如烟送给我的么?可惜的是半路坏了,我不得已又返回寻离城殿下要了一辆,如今还在外头呢。”似是想起什么,惊讶哦一声:“她还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安怀柔面色一白,她怎么知道那辆马车是她和柳如烟设计的,听这话意思,她从墨离城嘴中知道的。 “妹妹,我与柳如烟素不相识,何谈问好之事?” 雨儿拿出一块绣有牡丹花漾的丝帕,“这是如烟小姐借用的,托我给你拿来。” 三房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条丝帕,四房始终不做声,心底却替安锦颜担忧。 第三十六章将计就计2 安怀柔眉眼一跳,强作镇定开口:“我回来就在找这条丝帕,没想到是她捡了去。”伸手就要去拿。 雨儿却好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东西,奇怪的咦了一声,“这上面有字。” 三房快人一步夺过去,若有所思的用眼珠子上下看了看安怀柔。 “毁身败名,重金酬谢刺客。”摊开丝帕,越往后读,三房刘氏的鼻音越浓厚,连带看向袁筝筝的目光,也变幻莫测。 安锦颜冷冷一笑,刘氏素来和她敌对,能请得动,只有安在筠的事情。 安怀柔心惊肉跳,一把夺过丝帕,愠怒的开口,“不可能!”这条丝帕是她掉在路上的没错,可那上面根本什么都没写! “都说二小姐的字迹是京城最好,今日一见,有过之无不及啊。”三房阴阳怪气的瞥着她,鼻子冷哼。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安怀柔心虚,脸越发惨白。 “呵!”三房冷笑,“什么意思您自个儿还不清楚吗?” 安怀柔还没开口,袁筝筝先说话了,“今日我们要算的是四小姐这件事,无关的事莫要再争执!” 安锦颜挑眉,想要一棍子搅浑?就这样把安怀柔置身事外,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二夫人,既然要彻查这件事,总得知道前因后果,就这样妄下定论,岂不是武断?这其中的隐情,也要说清道明才是。” 三房附和,“是啊,二姐姐,颜儿老实巴交的一女孩,突然就被你定下这么多罪名,不妥吧……” 尾音拉长,目光带着几分憎恶。 她算是明白了,袁筝筝是想借自己的手惩治安锦颜,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拿她女儿来说事可就是罪过了! 袁筝筝一怔,身子往前坐直,“你这是在说我处事不当吗?如今物证都指向她,还让我如何说?” “敢问物证在何处。”安锦颜冷冷笑道。 袁筝筝毕竟不是吃素的,当即立断道:“顶长辈褥家规挑唆姐妹犯事,这便是物证,如今我和众人都是证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眼睛瞟了外面的天色,再过不久圣旨就要到了,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快刀斩乱麻,杀了安锦颜! 安锦颜突然轻轻笑起来,“二夫人,你这是当在座的都是三岁孩童么?物证在二小姐的手里,现在却说成我的不是。” 剩下的话,自然是留给其他人。 三房接住话头,“我看该整治整治的,该是二小姐才对!” 安怀柔面目通红,怒指三房:“你…!”却始终没有你出个所以然。 袁筝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顾不得其他人怎么看了,喝令一声:“四小姐以下犯上,现在又妖言惑众,挑拨离间,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 几个婆子原本僵在一边不知如何做,现在听到袁筝筝下令,也不管三房四房怎么看。 毕竟在这个家中,说话顶用的,除了那几个大的,就是眼前这个。 其中一个婆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扬手就挥向安锦颜的头上。 三房没反应过来,被安锦颜一把推开,打翻了灯台,等她稳住身形,就看见身旁的椅子被砸个粉碎。 “大胆!竟敢对主子无礼!”厉声呵斥道。 那几个婆子看了眼袁筝筝,无视三房的呵斥,转身又朝安锦颜扑过去。 左右夹击,把安锦颜圈在中间。 袁筝筝松下一口气,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再过一时半刻圣旨就要到了。 她和楚凝襄商量好,一个拦住传旨太监,一个解决安锦颜,现在看来,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 四房被吓得够呛,拉着安艺婕的手,颤颤巍巍朝外面跑去,眼下这个情形,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解决,必须把老爷叫来,最好把老太君也请来。 母女二人分开两路,几乎不停的往安氏耿和老太君房间跑去。 眼看着棍子就要砸到安锦颜天灵盖上,袁筝筝握住把手几乎跳起来。 “大胆狗奴才!竟敢对蕙兰郡主行凶!” 突如其来的厉声呵斥,吓得袁筝筝一屁股跌坐下去。 身后的徐渊青一脚踹在那个婆子心窝子,冷眼瞪着旁边两个婆子,左右各一个巴掌,几个婆子被吓得面色苍白,却又碍于袁筝筝的威严,立在原地没了下文。 安锦颜对徐渊青点点头,迈步走向安怀柔,握住她的手,语气带了几分无奈:“二小姐,你若是因为我不肯拿自己的郡主之名,去换你的县主之位,而记恨我,那无妨,不过是个虚名,只是这是陛下所赐,我若是违抗,便是抗旨!是要诛九族杀头的!” 三房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今天晚上搞这么一出,就是因为安怀柔的县主没了,又成了刺杀皇帝的罪人,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当下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朝袁筝筝走去,她也顾不得袁筝筝的身份,骑在她身上左右各扇一个耳光。 三房是青楼所出,说的话也难听万分,“霸着老爷的床,每日里叫的跟狗发情似的!还真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竟是吐不出种的!” 饶是前世经过人事的安锦颜,听了这话也不由脸红,更何况安怀柔一个闺阁的女子。 袁筝筝被扇的头晕眼花,正准备还手,却看见一旁的偏方已经烧了大半。 惊声大喊:“失火了失火了!”一把推开三房,撞到几张椅子,狼狈逃窜。 三房原本想拉着安锦颜一起走,却看见她和身边的几个人目光一对,自然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也就半逃般拦,挡着一些想要进来救人的婆子在外面。 同时也对她身边身着男子长袍的徐渊青肚看了几眼。 袁筝筝跑到外面才发现安怀柔还在里面,“二小姐还在里面,还不快去救人!” 婆子领命,却被雨儿和徐渊青有意无意的拦着。 而里头安怀柔几次想要出来,都被安锦颜拦住。 “你到底要干嘛!”终于忍不住大喊,趁着安锦颜发愣,一把推开然后往外面。 安锦颜冷笑,提起裙摆一脸“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跑去,语气“颤抖”的大叫:“救命啊!二小姐被房梁柱压断了腿!” 第三十七章火烧眉毛 且顾眼前 听到这话时,袁筝筝眼前一黑,几乎晕倒在地上。 上气不接下气虚弱的开口:“快…快,去救二小姐啊!” 最后一句话几近咆哮喊出来。 安怀柔却在听到安锦颜那句话时一愣,诧异的看着她。 “二小姐,你怎么了!我来救你!”安锦颜“惊慌失措”又怕又惊往回跑。 众人吓得惊呼出声:“四小姐,危险啊!” 屋子外面火光冲天,屋子里面也被黑烟熏的只见火花,杀的脸红。 “救我!”安怀柔一声救我,激的外面一干女眷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跑去搬救兵的人也迟迟不来,袁筝筝彻底急的发狂,暴跳如雷的怒吼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还不快点进去救人,没听到小姐已经被压断了腿吗!还愣着干嘛!” 安怀柔不知道安锦颜接下来要做什么,下意识大喊求救,几乎是同时,安锦颜抡起刚才那根棍子,狠狠的打在安怀柔腿上,几乎是同时,房梁柱被火烧断砸了下来,正好砸在安怀柔的腿上。 “安锦颜你这个…”不等她说完,安锦颜又扑上来,安怀柔彻底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安氏耿听到外面有不小的吵闹声,放在平时他是不愿意去管的。 今非昔比,正准备起身,楚凝襄领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走过来。 “老爷,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话间对身后的美貌女子使了眼色。“不过就是后院的小打小闹,又何必惊动你呢?这些事就让老二去处理吧。” 安氏耿算是明白了,想否认,却皱眉点了头,“不成体统,这么大的动静,还不得惊动老太君。”虽然说着,眼睛却溜在面前婀娜多姿女子身上,眼中泛着光。 “老太君今日太过劳累,睡得香,”楚凝襄把美女往前面推一推,笑意盈盈冲安氏耿点头。 “老爷…”女子抓住安氏耿一角衣袖,美眸含羞带怯,声音娇滴滴,听的安氏耿心头燥热,沉闷的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拉着女子进了内室。 楚凝襄气的眼充血,面上仍旧保持端庄的微笑,灯火下看着竟诡异无比。 内室细细碎碎的声响传入耳朵,刺痛眼。 她身边从来不缺陈佳妹那样的女子! 不过现下陈佳妹唯一的女儿也要随她去,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四房陈欣怡一路疾跑,气喘吁吁拍打楚凝襄院子的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说话:“开…开门啊!救命啊!四小姐……” “四姨娘,有什么事明儿个再来吧,夫人已经歇息了。”丫鬟打着哈欠慢腾腾走过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不善。 “人命关天,睨快去通报一声老爷,让他速速赶去!”四房喘了口气,语气焦切。 “四姨娘,你莫不是睡糊涂了?何时出了人命?就算出了人命,不也有二夫人在,你还是早先回去休息,”丫鬟边说边往回走,她家夫人已经交代好了,除非火烧眉毛,否则谁来也不见。 四房吃了闭门羹,急的眼泪打转,又着急那边火势太大,急忙调转方向往老太君那边跑去。 而另一边,安怀柔在安锦颜“不惜生命”奋力的营救下,终于逃出火海。 只是一双腿已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弥漫烧焦的肉香味。 一时间,众人都白了脸发愣,安怀柔的腿废了,等同于太子妃之位废了,太子妃之位没了,等同于安氏耿多年的努力打水漂了! 几乎是同时,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呆楞的对眼不知所措。 袁筝筝半响才反应,直觉脑子一片空白,摊在地上爬去安怀柔身边,不敢置信看着被毁的不成人样的安怀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片刻之间,又猛的抬头,怒指安锦颜对着众人喊道:“四小姐意图不轨,挑唆不成竟杀人放火!欲报复二小姐!其心可诛!给我打,狠狠的往死里打。” 直到这一刻,她心里面惦记的仍旧是如何让安怀柔一跃成凰。 身边几个婆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抄起家伙就朝安锦颜狠狠的打去。 就算她救了二小姐又如何,夫人说她不对就是不对,做下人的,就是要对主子的话言听计从。 而此时,安锦颜慢慢朝袁筝筝走去,几个婆子还未碰到她的头发丝儿,就被飞了出去,其中一人更是倒地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二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二小姐记恨我未替她求情,她失手打翻了灯台引起大火,我不顾个人安危冒死救她出来,你却反咬我一口,这是为何?”安锦颜皮笑肉不笑,居高临下看着面色哀痛,眼底却是怒气满满的面孔,惶然偏头。 袁筝筝愤怒不已,踉跄站起身子,她这么多年何曾遭过这种罪受过这种气,多年的努力又因为她几乎倾刻覆灭。 “十几年前我就说你是个祸害,祸害了你的母亲不说,现在又搞的家里乌烟瘴气,隔三差五又要死人,现在倒好,直接把自己的姐妹给克的生不如死,你个扫把星!还有理来顶嘴了!当初就该像你母亲那样凄惨的死去!” 袁筝筝越说越激动,面目狰狞扬在半空的手,被安锦颜握住反打在自己脸上。 身边的几个婆子一惊,急忙上前拉住,冷不防安锦颜突然放手,几人一拉扯,竟给安锦颜做了人肉垫子。 连带着袁筝筝也摔了个狗吃屎。 “安锦颜你这个天杀的!”惨叫一声,袁筝筝坐在地上就是破口大骂,声音难听至极,散落的头发更让她宛若市井泼妇。 安锦颜一脸歉意,忙上前搀扶:“二夫人,我也是无心的,方才太过混乱。” 却在碰到袁筝筝时,脚下打滑摔在她身上,下意识抓住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袁筝筝鼻子闷哼,胸口一沉,眼冒金星,全然没了知觉。 安锦颜这一摔可是下了死力,且不说她的重力,就压在袁筝筝身上那个婆子的重量,就够她受的。 “咋家竟然还不知,吏部尚书家中竟然这么热闹!” 袁筝筝晃神过来,朦朦胧胧看着身着黑红打扮,满脸怒容地男子站在她面前。 不,是太监。 第三十八章丢了半条命 原本慌作一团的众人也在这时齐眉看去,视线在他手中明黄色疑惑的瞥了眼。 皇帝身边的德公公怎么会来这里? 袁筝筝陪笑,走上前,“德公公来了。” 德公公鼻子冷哼,“再晚一点,郡主可就要没命了!” 她是收了楚凝襄好处没错,却没纵容她对陛下钦赐的郡主动手! 众人一听,府中何时出了个郡主? 袁筝筝理理仪容,笑着走到德公公跟前,“前几日进宫,贵妃娘娘还说您办事效率顶好,没想今日就见到您了。” 这是明面上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贵妃器重你,而我在她面前能说得上话。 再明白一点就是贿赂。 “咋家受天子恩惠,为陛下做事,既然飞手脚麻利,更何况还是陛下钦赐的郡主,出了点差池,可不是咋家能担待的起!” 德公公不傻,还很精,一句话不仅压下贵妃,还把自己从这件事摘掉,更把事情后果道清说明。 袁筝筝张嘴欲休,德公公却径直绕过,毕恭毕敬地朝安锦颜行深礼,“奴才给蕙兰郡主请安,奴才来晚了,还请蕙兰郡主担待。” 这话一出,不仅是那几个婆子,就连三房以及急忙赶到的四房,皆是面色一晃。 安锦颜面上挂着恰大好处的微笑,身上有些狼藉,声音柔婉,“德公公免礼。”却只字未提他来晚有什么不对。 德公公了然,就好像他来晚是楚凝襄出面,安锦颜不理会,手机借这事给自己立威严,道理不同,做法不一样,结果却是一样。 随后他看向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婆子,挑尖了声音说道:“皇上有旨。” 众人跪地行礼呼三声万岁。 “安家四女,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特封郡主,赐蕙兰,赏黄金百两白银万辆,良田千顷,赐郡主府邸,钦此。” 宣纸完毕,德公公狗腿般笑起来:“蕙兰郡主,您可是当朝第一人!日后有什么用的上奴才的地方,还请您开金口,奴才一定给您办到。” 闪着精光的眼睛在徐渊青身上遛了一圈,“你就是皇上今日赐的一品理事?日后可要好生照顾郡主。” 德公公说着已转身做势要走,雨儿领了安锦颜的话,前去恭送,临到门口,她递给德公公一个小锦钵:“这是郡主一点心意,今日劳烦公公跑一趟。” 德公公接过小锦钵,掂了掂,揣进袖子,挤出一脸谄媚:“咋家就是一个替陛下跑腿的,能为郡主服务,那是三生有幸。” 另一边,三房在德公公离去时,双手环胸,眼露狭光,“我说二夫人,你一个人找死,可别连带着咱们这些无辜人找死啊!幸亏德公公赶到,这要是刚才让那几个婆子,打杀了郡主殿下,我们可就成你的帮凶!你想死救寻根白绫喝杯毒酒,一了百了,何必搭上咱们这些人呢!” 袁筝筝气恼不已,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就这么吹了!冷眼看着三房,并不搭理。 “我可不知道这里出了个郡主,你们都看见了吗!”冷厉的眸光把在场的人都扫了眼。 多数是袁筝筝身边的人,那几个婆子更是她的亲信,剩余的也是三房四房的随身丫鬟。 眼前这情形,安锦颜是郡主没错,袁筝筝才是正主儿。 见无人吭声,袁筝筝有些得意,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开口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败坏家风的不齿之子给我乱棍打死!” 先前那几个婆子被德公公的到来,吓得够呛。 现在听见袁筝筝这样说,胆子也大了,重新抡起棍子劈头盖脸的酒朝安锦颜打去。 “好大的狗胆!”徐渊青上前一步,徒手抓住一个婆子的手,往后一挥,怒声呵斥:“你们竟敢对蕙兰郡主无礼!” 袁筝筝反而笑了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可是我们的家事!” 安锦颜看她这架势,是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清澈透亮的眼眸冷下几分,面上却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二夫人好大的口气!”徐渊青先安锦颜一步开口,这也是她证明自己衷心的一步。 安锦颜也不拦着。 “我是陛下钦赐一品理事,管辖郡主起居饮食甚至是生命安全,可随时向陛下禀报一切事宜,郡主手中更是有陛下圣旨,难道说,二夫人眼中陛下已经死了吗!” 袁筝筝恼怒,被徐渊青一番话刺激的面色青白。 安锦颜这时轻启薄唇,漫不经心的说道:“按照律法,以下犯上是何罪名。” 徐渊青接过话:“往小了说打上几十板子扔出去就行,往大了说,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像这种狠戾的人,是不能留全尸。” 这些她刚刚都是做足准备的,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就这么办吧。”安锦颜慈眉目善的笑笑,食指抵在鼻尖。 袁筝筝心一惊,脸也唰的白了,“你要干嘛,”疾步向前,挡在那几个婆子身边。 这些人可都是她娘家人啊!早已有深厚的情感。 安锦颜有些惊叹的掩嘴:“二夫人,我这是为你好啊,这些婆子可是白眼狼啊,我也是替你除害,毕竟,这件事还没解决呢。” 语落,掀起眼皮斜睨着她。 袁筝筝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婆子被下人拉下去,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没了性命。 三房心中一惊,这无疑让袁筝筝丢了半条命,暗暗感叹,还好那会没有真的去争对安锦颜,心里对她也有了些微变化。 四房生性懦弱,早就被吓得没了人色,若不是丫鬟搀扶,只怕晕在此地。 安锦颜有些厌恶的用食指抵在鼻尖,“二夫人被奸人挑唆,深受打击,雨儿,你为她寻几个得力的婆子丫鬟,好好照顾二夫人的日常起居,不要叫人又来挑唆,老太君可是最不喜家中乌烟瘴气。” 袁筝筝脑子一片空白,先是安怀柔废掉腿,又是左膀右臂被安锦颜除掉,现在,又被她当众羞辱,当场气的晕过去。 只是安锦颜并不让她好过,一盆冷水浇下去,初秋的天气,从头凉到心底。 袁筝筝一个激灵爬起来,发鬓凌乱,衣裳脏污且紧贴肌肤,模样及其狼狈。 张了张嘴,只有眼泪掉下来,她哪里能想到,自己变成那个被惩治的人。 “呃……”安怀柔也浑浑噩噩地醒过来。 第三十九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就在这时,安氏耿领着一行人火急火燎赶过来,面色铁青。 楚凝襄端庄稳重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裂痕。 身后跟着一众仆妇,抬着一个担架。 袁筝筝看去,脸更加白了。 “我的腿好疼,”只有安怀柔赢弱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安锦颜礼貌给他行礼:“父亲。”她作为郡主本该由他们对自己行礼。 安氏耿鼻子一横,似乎忘了她现在是郡主,径直走到安怀柔跟前。 先前那股不悦以及脸上的愤怒,在安怀柔那句“爹爹,女儿好疼”化为乌有。 彷佛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安锦颜偏头呆懵看着她们,可真是一家和睦啊。 她更像是一个外人。 不等安锦颜开口,袁筝筝先上前告状:“老爷,颜儿仗着如今身份金贵,竟把柔儿的腿给打残!” 说着眼泪打转,模样凄凄切切惨惨。 “你说的可是真的!”一句话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词语,彷佛袁筝筝这句话,他也会给安锦颜定个罪。 袁筝筝先是一惊,然后眸子一怔,喜悦涌上心头:“妾身何曾骗过你。” 原来老爷和她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了! 袁筝筝鄙夷不屑的斜了她一眼,心里想道:登不上台面的东西! “颜儿,你可知错!”安氏耿咄咄逼人扭头瞪着她,动作却极为轻柔的把安怀柔放在带过来的担架上。 安锦颜面容带笑,懵懂的眼眸闪着几分疑惑:“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安氏耿怒:“我说的什么话你还不知道吗!你今天做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你还不明白吗!” 安锦颜轻笑:“父亲,女儿愚钝,不知何时犯了错害了人。” 你连舍坏求好都不愿意么?在你们心中,她就真的这么不值一提? “跪下!”安氏耿暴怒,额上隐隐泛起,“你打残柔儿双腿,这不是罪吗!” 安锦颜隐隐猜到什么,身姿挺直,唇角勾起:“父亲,在场的人可都是看见我救的二小姐。” 说罢,眼睛在安怀柔身上似笑非笑扫了一眼。 安怀柔一个激灵,刚才她拿棍子打自己的情景依稀在目,身子不由颤抖一下。 “爹爹…是…”安怀柔想开口说不是她做的,毕竟她那个样子太让人害怕,转念一想,父亲明显是在偏袒她,要处置安锦颜,又改口:“是她拿棍子狠狠打在我的腿上,我来不及逃跑,被木桩掉下来,砸住了腿。” 说话间吊着哽咽,泪珠恰到好处的滑落一滴。 安氏耿闻言,几乎暴跳如雷:“这就是你说的救人!”一字一句蹦出来。 那些仆妇,自然是向着安氏耿,家里谁最大?安氏耿! 郡主是牛b,那也比不上安氏耿,一句话,终究是他的血肉不是?! 安锦颜捋捋凌乱的发鬓,目光闪过一缕狠戾,启眸已是纯良无害:“父亲,诸人亲眼看见我不顾安危,将二小姐从大火中救出来,难道这也能说谎。” 她自然不指望仆妇下人偏向这一边,这话也不过是说给安氏耿听。 “你们可有谁看到四小姐冒险救人!”安氏耿不怒反笑,似乎在看一个笑话。 众人摇头,就算四小姐救了人,她们也不能说,形势紧迫。 安氏耿面部抽搐一下,“无人回应。”这话及其笃定,无疑给安锦颜定下罪。 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的袁筝筝,瞬间如抽丝剥茧般松口气。 安锦颜透亮的眼眸闪烁迷雾,长睫毛映出一帘阴影,看不清情绪。 “尚书大人,”徐渊青开了口。 安氏耿愠怒,“你是哪来的小厮!” 徐渊青嗤笑:“传闻丞相爷治家严谨,教儿育女更是精心,今日看来着实如此。” 安锦颜眼眸闪过异动,并不言语。 安氏耿眼眉暴跳,“你竟敢辱骂我!” 安锦颜眼眸清明,缓缓开口:“尚书大人,你可知今日犯下的罪足以让你诛九族?”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激起平静水面的涟漪。 “你竟敢顶嘴!来啊!给我掌嘴!”说着就已经招呼了几个下人。 “谁敢!”安锦颜面色含羞带笑,语气却不怒而威,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那几人心头发麻。 安氏耿也是一愣。 “真是败坏门风啊!”袁筝筝语重心长的叹气,面上满是自责,“都怪我没好好管教颜儿,才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如此冥顽不灵,实在是祸害啊!” 安锦颜看着她捶胸顿足的样子,有一瞬间恍惚。 前世她死的时候,安怀柔也是这样说的。 楚凝襄抬起眼睛,掩盖不住的喜悦盯着她。 “这样的女儿,真是一个祸害啊!”她又重复一遍。 安氏耿眯眼,只有把她杀掉,才能解决眼前的事情。 不然这件事捅到皇帝面前,肯定要诛九族。 安锦颜突然笑起来:“如今我可是郡主,上了皇家玉蝶,尚书大人要杀我,只怕还要请旨皇上,得准奏才能处置我吧!” “就算我今天犯了错误,你请旨是一回事,杀我又是一回事,无论从哪一端看,都是不经你的手,怎么?尚书大人这是要改律法?” 安氏耿双手握拳,额上青筋凸起直跳,“你这是拿皇上和律法来压我!” 安锦颜微笑:“我只是阐述事实,尚书大人你说是不是,毕竟,你可是做过那么多年的丞相呢。” 安氏耿咬牙:“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安锦颜轻笑:“本郡主还真没想过,毕竟,君臣有别。”后面四字的尾音拉长,带着鄙夷的调。 转眼看向楚凝襄:“母亲,你说呢?” 楚凝襄扭头,端庄稳重的脸再一次裂了一些。 “陛下体谅,给了赏银还赐我一品理事,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就连死去的母亲也得到封赏和厚葬,并纳入族谱,这是何等光荣。” 安锦颜慈眉目善的偏头一笑,盯着楚凝襄:“母亲,我说的可对?” 楚凝襄气的面上布满红血丝,面色却惨白不已,直到此刻,她仍旧告诉自己。 她是公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端庄稳重。 只是脑袋里回响的都是皇帝对安锦颜的笑脸,以及刚才那些话。 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来。 脑海里还是挥不掉安锦颜那几句话。 第四十章坑死你们! 安氏耿勃然变色,急忙扶住:“夫人,”现在可不能死,她还得帮着自己重登丞相之位! 随即开口:“还不快去叫大夫!”顿了顿:“以老太君名义把徐太医请过来!速去速回!” 安锦颜冷笑,安氏耿的面子可没那么大。 别的太医自然好找,仅限于他仍位居丞相之位。 可老太君不一样,她可是战功赫赫,又是女将军,徐睿和别人不对付,却和她相谈甚欢。 袁筝筝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更多的是得意,“姐姐,你怎么就吐血了呢!”转头看向安锦颜:“你看看你,把大夫人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过道歉!” 安氏耿满脸焦急的望着楚凝襄,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后背:“缓口气,别气坏身子了。” 气坏身子没事,别死就行。 楚凝襄有一瞬间错愕,他眼底流露的柔情竟让她心头一暖:“我没事。” 刚一开口,又剧烈咳嗽几声,伴着血丝吐出来。 安锦颜淡淡开口:“尚书大人,你还是把大夫人送到屋里才好,外面风大,如今身子虚,要是再感了风寒可不好,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安氏耿仔细思量,点点头:“送夫人回屋。”不能让她再受风寒了,不然一切都玩完了。 安锦颜似笑非笑的眼眸在袁筝筝身上掠过,徐渊青快步拦住她的去路。“二夫人,这里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这么着急要走?” 袁筝筝心中后怕,方才那几个婆子连声都没有就死了,到现在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鼻尖下。 “你…你要干什么…”发出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一跳! 居然害怕的在颤抖。 安锦颜低眸一笑,“没干什么,只是想请你记住今天这个特别的夜晚。” 不一会,赤云拉着一个被捆绑起来的男子过来,将他丢与地上。 袁筝筝面色煞白,脑子一片空白,更多的是惧怕。 安锦颜扑哧一笑:“二夫人别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人。” 此时周围的下人都已经散去,只有安锦颜和袁筝筝以及躺在地上浑噩的安怀柔。 袁筝筝想搬救兵,却见周围只剩下她们几个,安氏耿带来的仆人又都被他带走照顾楚凝襄,如今就只有她和半死不活的安怀柔。 “你要做什么!”一看到面前那个人,她胆子不禁也大了。 安锦颜指指地上的男子:“二哥在外嫖戏良家妇女,当街掳走平民百姓的闺女,被我给抓住,本准备送官府,想着家中如今不太平,总得叫父亲给个说法不是?” 被赤云捆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宸。 只是他如今全身狼狈,面上青紫青紫,露出的皮肤上都有许多鞭痕。 “我的儿!”袁筝筝一把扑到安宸身边,替他擦拭脸上的污渍,满脸心疼的看着他。 安宸被袁筝筝这么一喊,人也清醒许多,抬头看到安锦颜的脸,破口大骂:“你个死贱人!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挣扎几下,忽然发现自己被安锦颜捆的死死的,最后只得用眼睛瞪着她。 安锦颜不怒反笑:“按照律法,辱骂皇室,该做何处罚?” 徐渊青上前一步:“回郡主,掌嘴四十。” 袁筝筝柳眉紧簇,站起身直视安锦颜:“你二哥跟你有何仇怨!你竟然要这样对他!” “二夫人,二哥强抢民女,这是一罪,该斩,掳走百姓闺女强占,这是一罪,该斩,利用丞相之子的身份,在外面鱼肉百姓,这还是一罪,该斩,如今,又对本郡主出言不逊,该罚。” 安锦颜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的袁筝筝头皮发麻,她每说一句,心就要凉一凉。 “本来我是想直接把他送到大理寺或者刑房,想着家中如今不太平,五妹妹又遭受那样的罪,二哥娇生惯养的,只怕受不了那个罪,况且,若真是送过去…” 一定是死路一条!袁筝筝心惊肉跳不敢置信的看着安锦颜。 忽然觉得她就像是一个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想了想,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锦颜,你看你二哥不懂事,你也教训了他,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心底却把安锦颜狠狠骂了个遍。 安锦颜有些难为情:“二夫人,若我还是以前那个身份,自然没关系,可今非昔比,我已是郡主,若是让人知道,一个郡主被别人骂了还没有作为,辱了我事小,辱了皇上英明可就不好了。” 袁筝筝差点憋出内伤,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胸口被火烤着一样,辣辣的疼。 嘴角上扬颤动,又抽搐几下,最后才开口说道:“若是真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 “也罢,子不教父之过,”安锦颜有些无奈:“只是要委屈二夫人替二哥受二十个嘴巴子了。” 袁筝筝怔愣,她没想到安锦颜连客气话都没说,就直接给她定了罚。 不等她再一次开口,徐渊青就拿着竹条在她脸上狠狠拍打,除了耳鸣就是眼冒金星。 “若是二夫人扛不住,受不了的就给二哥吧,毕竟你身子不及他。”安锦颜冷笑。 袁筝筝猛的惊醒,原本就要晕倒下去,瞬间强撑起来。 脸上除了肿痛还是肿痛。 雨儿拿着竹条走到安宸身边,脑海里回响的是安宸那晚对玉莲的恶行,手中的力度加大。 一板子下去,安宸的头被打偏在一边。 他目光狠毒的转过头,舌尖舔掉嘴角的血渍。 却在对上雨儿那张眉目含怒,娇俏的小脸上时,露出淫秽的呵呵一笑。 雨儿浑然不知,只觉得他异常恐怖,手中力度再一次加大,却不见他似刚才那般凶狠。 “没想到四妹妹身边的丫头竟然也这样美妙啊!”眼里的淫光在雨儿身上不停打量,渐渐亢奋。 一顿刑法下来,袁筝筝已经半死不活,倒在地上只见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安锦颜附在她耳侧:“忘了告诉你,二哥上次在宫里杀了玉莲的事,想必你也是知道吧,我也是路过才发现,你说要是哪天我没守住嘴,说了出去,啧啧…”她摇摇头:“那个宫女和侍卫的死,我到现在仍心有余悸呢!” 袁筝筝一听,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第四十一章故人 身边仅有的一个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抱住袁筝筝,看向安锦颜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恐惧。 雨儿收回手时,只觉得手背上一热,下意识收回来。 却看见安宸正满脸亢奋看着自己,眼底的光更是让她后背发凉,退后几步站到安锦颜身边:“小姐。” 安锦颜冷冷的瞥着安宸,见他一副亢奋的模样,心下一冷:“既然是我的人,就该要有等同的胆量。” 雨儿会意,良久才道:“是。” 安锦颜从安怀柔身边经过:“让人把二小姐送回去吧。”眼底不明深意的笑,让她心里直发毛。 心下一惊,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立马又否定,不,这件事很隐蔽,没人会知道。 这样想着,心里就又安定下来。 “二小姐,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怀柔被抬着从她身边经过时,从安锦颜轻轻飘出一句话。 她错愕,瞬间了然。 却因太过激动失去声音,只能张嘴啊啊,用眼睛怒瞪她。 “小姐,这房子…”雨儿看看被烧毁的房子,又看看满脸狼狈的众人。 安锦颜并没有接话,只是勾勾唇角,看着散发出来的烟雾,若有所思的挑眉。 “谁在那里!” 赤云大喝一声,同一时间拔剑出硝。 徐渊青蓄势待发,却被安锦颜拦住:“看看他的武艺到底如何。” 能陪在墨离城身边的人,能耐必一般。 不过她倒想看看这个不一般,到底在何程度。 夜幕中,只见黑白两道身影上下遄飞,刀剑相碰,撞出火花。 赤云步步紧逼,直击要害,以守为攻,借力打力,却在最后关头,被黑影反击。 踉跄几步再次上前,黑影似是看穿他的出招路数,先攻后防,采取速战速决战术。 赤云连连战退,不肖一会,二人竟已过招上百次。 “住手!伤了墨离城的座上宾,你这条命赔的起吗!”安锦颜怒喝,眉眼带着怒火。 赤云诧异,眼光凌厉,又一次出剑相向。 黑影一个闪身,便在安锦颜跟前停下。 “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斜斜一笑。 安锦颜眼中闪过惊喜,转眼又是愤怒,“徐渊青,送客!”语气坚定。 黑影有些慌了,取下面纱,急忙走到她跟前:“小四!” 安锦颜鼻尖一酸。 这是她的乳名,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小四,对不起,”黑影正准备上前,却被徐渊青拦在身前。 “我家主子让你离开!”语气中的不善,似乎下一秒就要喷发出来。 “为什么不认我?还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若是如此,现在又来干嘛?”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所以我来解释。”严烈阳伸手摸摸她的头,揉着本就凌乱的发丝,语气满是宠爱:“只是不知道小四愿不愿意听师哥的解释。” 除却雨儿,其他人都是一惊。 师哥? 安锦颜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哪里来的师哥? 赤云对她的不满更深了,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安锦颜抬起眼眸,对上严烈阳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时,眼眶一红:“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 当年她被袁筝筝送去净安寺替太爷子守孝,途中遭遇劫匪,是他救了自己。 后来,又因他,成了师傅的关门弟子。 时至今日,竟过了两世。 严烈阳看着她眼中的恍惚,带着伤感,眼中越发柔情:“小四,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安锦颜并不言语,眼前这一刻好像是梦一样。 前世她从净安寺回来就被安怀柔毁了容,接二连三地事情,让她应接不暇,直到最后死去,也不曾再见他一面。 严烈阳看了看周围,“我有话对你说。” 在这里除了安锦颜,就只有雨儿和徐渊青赤云几人。 雨儿她绝对能信任,想了想,“雨儿,你们先在这里等我。” 领着严烈阳往另一边的树林里走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才停下脚步。 “师哥,我一直在找你。”此刻的安锦颜退掉平日里淡漠的神情。 严烈阳双手负在身后,背对她,看不清模样:“我知道你在找我,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得不用易容术。” 安锦颜有些焦急的开口:“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处事不惊的师哥都这样谨慎。 “是啊,连小四都不能说呢!”严烈阳突然转身,把安锦颜压在身后的树干上,附在她耳侧:“有些事,我不想让我最疼爱的小师妹也参与进来。” 安锦颜惊愕的瞪大眼睛,连她都不能说,下意识垂下头,却把脸上的面纱给揭下。“啊!” 她慌忙伸手拿住面纱,想要把脸上的伤疤盖住,却被严烈阳快一步夺走。 只得偏头转身不看他。 “小四…”严烈阳琥珀色的眼眸蒙上阴影:“是谁弄的!” 她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他看的清清楚楚。 “师哥,这些事情我能够自己处理好,你不用担心。”安锦颜躲闪避开严烈阳的目光。 她让徐渊青赶走严烈阳,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疤。 严烈阳不再询问,眼睛却紧盯在她身上,许久,他开口说道:“我会帮你治好。” 安锦颜当然他能治好自己脸上的伤,可那是寻常的伤口。 她的伤口…,治好也会留下疤痕。 似是想到什么:“师哥,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 袁筝筝是被人抬回房的,她睁开眼睛看世界,还是被脸上的疼痛给痛醒的。 “儿子啊!你告诉为娘,那日在宫里你到底干了什么!” 宫宴那天回来,她就看到衣裳不整,身上还沾了好些血迹,鬼鬼祟祟进府的安宸,没有细问,只是听他说是在外面被人杀猪溅了血。 “儿啊!你就不能吱个声吗……诶呦呦!”因为说话声音大,嘴巴幅度也大,连带着脸上的疼痛也加大,捂着脸直痛个不停。 “没…没做些什么啊,就是在路上被不长眼的东西给碰了一下。”安宸无所谓耸耸肩,语气轻松却有些停顿。 袁筝筝自然不信,“玉莲怎么死的你可知道!”如果今天没出这个事,她肯定会相信自己的儿子。 安宸不耐烦地嗨一声:“就是被侍卫杀死的!再说了,我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他的眼神开始躲闪。 手上用来敷脸的冰块,有些不安的微微颤所。 第四十二章苦肉计 “你还肯说实话!”袁筝筝猛拍桌子,低吼着:“你是不是想强占玉莲,结果她不肯,你就把她杀了!” 安宸翻翻白眼:“我是看上她没错,可我…”顿了顿又改口:“可我也没得逞啊!再说了,她要是往外面说出去,我可是要死的,所以就只是在她身上捅了几刀,外加……割伤了五妹妹,仅此而已。” 袁筝筝惊愕,她就说安在筠那个贱人被送回来的时候,怎么身上会有刀伤,原来是他弄的。 “那你也要告诉母亲啊!母亲可以替你解决的!”袁筝筝说的语重心长,巴不得把他捧在手心揣在怀里,恨不得钻进安宸的心里,所有事情都给他做好。 安宸并不搭理,他是看上玉莲没错,可他要的女人是安锦颜,没想到变成了安在筠。 想到刚才嘴快,差点说出去,暗下松气。 “好了好了,也不早了,母亲早点歇息吧!”不耐烦的把冰块丢在桌上,也不看躺在床上袁筝筝是什么表情,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离开。 只是他并没有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而是朝安在筠的院子走。 安氏耿刚把楚凝襄安顿好,徐睿就在亲信的带领下,步履蹒跚地走到自己面前。 恭恭敬敬地一行礼:“徐太医。” 徐睿不理他,瞪瞪胡子背着医箱进屋,看到是楚凝襄找他看病,眸色又冷下几分:“千金之躯果然受不得罪!” 楚凝襄面色一僵,干笑一声:“有劳您了。” 一刻钟之后,徐睿写下一张方子,交给请他来的人,然后丢下一句“少做些无用的事情,别没事找事,就能少受些气”眼睛一斜就离开了。 转身就往老太君那边走去,现在天边已经升至鱼肚白,正好去蹭蹭好酒。 天蒙蒙亮,几个婆子在雨儿的带领下,停在老太君门口。 乍一看,正是那几个被“处死”的袁筝筝身边的亲信。 此时她们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求饶:“求四小姐饶了我们吧。” 安锦颜淡漠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看着她们。 直到常嬷嬷打开院子,看到安锦颜满头雾水,还有露珠顺着发丝滴落下来,惊呼一声,这才模样恭顺的进了屋。 “四小姐,你怎么在外面站着!”慌忙拿了一条干毯子递给雨儿帮她擦拭,又急忙到了一杯热茶:“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刚刚入秋,说不上冷,可一大早的在外面站着,最容易着凉。 “房子被烧了,小姐没地方住。”雨儿话说一半,就被安锦颜用眼神瞪住。“这才…” 常嬷嬷惊讶:“房子被烧了?!”她们怎么不知道。 “昨晚的事。”雨儿一脸无辜,对上安锦颜的视线,慌忙跪在地上。 “谁让你多嘴的!”安锦颜怒斥。 “奴婢也是替小姐打不平!”雨儿看了看常嬷嬷,壮着胆子大声说道。 “还不闭嘴!”安锦颜作势就要打。 却被一道严厉有力的声音制止:“说下去。” 闻声看过去,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出来,常嬷嬷上前搀扶,安锦颜惶恐的跪下去,低头瞬间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说下去,”老太君又重复一遍,这一次多了一些严肃。 “我家小姐昨日刚被封了郡主,谁知庆宴刚散去,二夫人便着人将小姐请去见她, 不由分说就要打杀她,还妄加莫须有罪名给小姐,说是小姐身子不洁,顶撞长辈不尊加法,小姐回了几句, 就被她着人要打,更打翻了灯台,烧了房子,小姐救人还被诬陷成杀人,就连老爷…也偏着二小姐和夫人那边。”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屋子响起:“谁准你开口说话的!”安锦颜愤怒的容颜带着几分倔强,更多的是委屈。 老太君心疼的叹口气,“起来吧,这件事是老大做的不是。” 雨儿跪着往前面走几步,仰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哽咽:“老太君,四小姐生性柔顺,如今封了郡主还让人把房子烧了,若不是陛下赐的一品理事在此,只怕就要没了命!奴婢求您替小姐做主!” 说罢重重的在地上磕头。 老太君本想让安锦颜息事宁人,不曾想皇帝竟给她赐了一品理事!那人还目睹整个事件经过。 脸色一沉,“叫老大他们过来!” 而这时徐睿笑眯眯地走进来:“老伙计,你外边都跪得什么人啊,果然是当了大官都不一样,请安的人都这……”么多。 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咂咂嘴:“这是……”就算老太君不开口,他也猜到八九分。 老太君没想到徐睿会来这里,轻声咳嗽,雨儿会意,用手掌擦掉眼泪扶安锦颜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不是你让人去请的我给公主看病吗!怎么反过来又问我怎么了?”徐睿吹胡子瞪眼几步走到她面前。 “老糊涂了!没记住。” 徐睿听出来老太君这是在避开的他的话题,也就不再询问,只是看向安锦颜。 此刻的安锦颜被面纱遮住脸,露出的一双眼睛通红不已,显然是哭过。 “你说外面跪着人?”这是老太君反问徐睿的话。 徐睿偏头不看她,他的小徒弟在她这里受了气,还指望他给这个老油条好脸色?没门! 老太君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锐利的眼睛扫在雨儿身上。 雨儿急忙跪在地上:“那些是二夫人身边的婆子,她们要杀了小姐,是一品理事出的手,一大早就来这里,小姐心软,想让您拿个主意。” 意思就是,让她处置。 老太君皱着眉头看了外面一眼,果然有好几个婆子跪在地上:“昨晚为何不通报我!”转脸怒斥常嬷嬷。 常嬷嬷也一脸茫然,她素来睡眠浅,可昨日竟破天荒的睡到天亮,“奴婢也不知。” 老太君敏锐的扫了眼周围环境,“昨晚何人当值?” 一个小丫鬟走上前,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 “看住她,”老太君看着徐睿对常嬷嬷说道,常嬷嬷把她领命,站在那丫鬟跟前:“你既然来了,就帮我看看这屋子里。” 徐睿没好气的鼻子哼气,脚下动作不停,“檀香里面有迷药,”他嗅了嗅香炉里面的檀香精油,“茶水放了蒙汗药。”徐睿憋憋嘴。 一个老不死的人,居然还有人怕她! 第四十三章息事宁人?没那么容易! 老太君脸一沉,怒道:“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丫鬟瑟瑟发抖,语无伦次:“是…是…”恐慌的看了一眼老太君,一咬牙,便再也不说话。 安锦颜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老太君,这事就算了吧,都是家里人,我搬到郡主府就行。” 低头瞬间,有淡淡的忧思和惆怅浮上来。 老太君脸上越发沉重:“今日之事,必须给个结果!” 若不是徐睿这老儿来了,她可真想息事宁人,左右就是一间房子,烧了就烧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安氏耿大步流星走进来,面色不太好。 老太君哼哼一声:“是来看我死了没吧!” 徐睿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一旁喝着茶水,静静的看着这一家人。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安氏耿明显不悦,昨晚被么一折腾,楚凝襄又成病秧子,还有个二女儿如今昏迷不醒。现在老太君又来给他添堵。 “我说的话你还不清楚吗!”老太君顺起旁边的茶杯就忘他身上扔过去。“昨晚的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安氏耿楞楞,用手接过茶杯:“昨晚是儿子疏忽,才导致柔儿断了腿。” 安锦颜心中轻笑,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你说什么!”老太君脸上的皱褶颤了又颤,拄着拐杖的手也晃了两下,又反问一遍:“你刚说什么!” “柔儿断了腿。”安氏耿长叹一口气,却并没说为什么会断腿。 老太君一惊一急一慌,最后两眼一翻,瞪直直生生倒地抽搐。 “快!快救人!”安氏耿大慌,顿时手足无措。 徐睿先一步上前,按住她的人中,老太君这才浑浑噩噩醒过来。 “柔儿呢!柔儿在哪!”老太君歇斯底里伸出干柴一般的手,颤抖声音叫着。 安锦颜面色平静看着屋内嘈杂喧嚣,紧抿嘴唇。 外头走来几个家丁,抬着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腿上绑着绷带,虽然处理过,却不难看出,仍有血迹。 “柔儿!我的柔儿!”老太君在安氏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安怀柔面前,老泪纵横。 安氏耿痛心疾首蹙额看向担架上的安怀柔,安抚老太君:“母亲,别伤心了。”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老太君苍痕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安氏耿欲言又止:“颜丫头也不是存心的,毕竟,柔丫头是她救出来的。” 一番名为开脱,实为安锦颜定罪的话语,顿时让老太君怒火冲天。 “是你做的!”老太君脸上皱褶抖颤,眼中的怨恨和憎恶,着实让人害怕。 安锦颜面不改色直视她:“老太君,若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若是放在平常,定然不信。 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徐睿,知道今天不禀公处理,是解决不了这件事。 长叹一口气:“我相信你不是无心的。” 她的确不是无心,而是有意为之。“并不是无心,而是不顾生命危险,救二小姐出火海。” 老太君一愣,事情是二房挑起的,人却是安锦颜所救,可有些事情,不好好压制一下,怕是真的要变调呢。 “若您不信,二小姐可以作证。”安锦颜斩钉截铁地开口,目光凝视着她。 老太君犯了难:“你二姐伤了腿,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差人把昨晚的见证人叫来便是。” 见证人多了去,就是不知道是你的见证人还是事发时的见证人。 安锦颜低垂眼眸,“柔姐姐,知道当时的情景。” 言下之意就是,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安怀柔,换了别人,还不一定是不是。 徐睿听不下去,阴阳怪气的说道:“老伙计,没想到你对孙女这么疼爱。” 老太君僵硬一笑,眼前的安锦颜面色苍白,脖子隐隐有血迹留下来,身上更是狼狈不堪,定住一看,身体还有些摇摇欲坠。 “奶奶,是四妹妹救的我,并不是她所为。”安怀柔虚弱的声音传来。 就算她极不情愿,也只能这样说出来,因为她手中还有自己的把柄。 “奶奶,四妹妹为了救我,也被棍子砸中脑袋。”活该你被砸!真该把你给砸死!一了百了! 徐睿几步上前,一脸担忧查看安锦颜的伤势,脸色沉下去:“丫头,你也太倔了吧!”衣领下方猩红一片,隐隐可见火炭灰烬。 安氏耿一怔,昨晚安怀柔还说是安锦颜打断的她一双腿,怎么一转眼就变了?“柔儿,你可曾记错?” “不曾记错。”安怀柔此刻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 那件事还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看见了,可她昨晚说的话,又好像知道点什么。 雨儿焦急万分的上前:“老太君,外面那几个婆子昨晚要杀掉郡主,郡主心肠软,并没有处置他们,还得请您和老爷做个主。” 老太君和安氏耿的脸色阴沉到极点,他们本想就此作罢,给安锦颜训斥一顿就好,现在被雨儿这么一说,就算不想理,也不得不处置。 “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按照律法,应当众执行鞭刑致死!”老太君愤怒。 安氏耿把话头接到安锦颜身上:“丫头,这些都是你二母亲身边的亲信,对她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也不知被什么蒙了心,竟然要杀你,今天父亲替你做主,你自己觉得如何?” 安锦颜惶恐瑟瑟抖身子,声音胆怯:“颜儿是父亲的女儿,自然听父亲的, 可现在颜儿是蕙兰郡主,陛下钦赐,那些婆婆要杀我,自是我没做好,可她们这样做,是辱了陛下, 颜儿,不敢妄下断言,只能按照律法惩罚。”安锦颜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安氏耿一下犯了难。 若是她此刻不依不饶的以郡主身份压制,他也有话抵制她。 偏偏她这样乖顺,竟然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父亲,颜儿是辱事小,毕竟是我太过懦弱,可这事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若是让人传出去…” “就依律法处置,颜丫头自己执行。”老太君直截了当打断她的话。 事关家族荣誉,不得不谨慎处理。 当年的事,她到现在还记得,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安锦颜诚惶诚恐的低头,似是很害怕,许久点头:“颜儿…知晓。” 定会让那些人死的活在你们每一个人心中。 第四十四章血洗神台 “老伙计啊,快点给我的柔儿看看腿!”老太君拄着拐杖好不心痛的说道。 徐睿鼻子哼哼,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揭开纱布检查一番,眉头紧拧,连声叹气:“这双腿…怕是再也不能站起来。” 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老太君感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一样,浑噩的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一个两个的,都被毁了腿…完了…完了…这个家要完了!” 完了? 的确是要完了。 她重回一世,要的就是你们鸡犬不宁,这不过是刚开始。 “老太君,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安锦颜这一次没有跪在地上,脸上也不似刚才那样的诚惶诚恐。 “能有什么办法!”安氏耿怒喝。 他似乎忘了,老太君久治不愈的病,就是让安锦颜治好的。 安锦颜挂着浅笑,眼眸有几分不安:“要是能请来医圣就好。”隐约有几分叹息。 医圣别人不知道,徐睿却是最清楚不过,“可惜他云游四海,所救之人皆为有缘人。” 听到徐睿惋惜的叹息,安氏耿心中疑惑,转而消散:“徐太医知晓此人?” 他不仅知晓,还和那人有过交谈,并有很深的印象。 许久,他叹息着:“是啊,是个天资过人的少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赞叹。 安氏耿惊叹:“是个少年郎!”能行吗!不会是虚有其表吧。 安锦颜倒是惊讶,徐睿居然和师哥见过面。 “他可是老医仙的入室弟子!”徐睿吹胡子瞪眼大喊:“可惜只有两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 安氏耿顿时看到光芒:“可能找到他!”边说,手已经抓伤徐睿的手腕。 徐睿摇摇头:“怕是不好找。”顿了顿:“听闻一些道上流言,最近会在京城出现。” 只是要找,还得看缘分。 老太君急忙唤人进来:“快,快着人区寻找医圣!” 进来的人面面相觑,医圣?怎么找?往哪找? “不知徐太医可曾记得他的模样?”安锦颜一脸焦切望着徐睿。 “自然记得。”话落。 安氏耿忙让人寻来笔墨纸砚,陪笑的让徐睿描绘严烈阳的模样,然后交给贴身侍从:“吩咐下去,凡是看到或者交谈过的人,都可凭此画像领赏,若是带本人前来,可拿百两黄金!” 安锦颜心中咂舌,可真是大手笔啊! 徐睿简单给安怀柔做个处理,开一些药,避免伤口恶化。 与此同时,安锦颜几人已经在大厅前的神台坐下,底下跪着的是那几个婆子。 此刻她们整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嘴巴被塞着布。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犯我,我敬你们是长辈,家中的老人,处处忍让,不曾想竟让你们蹬鼻子上脸,想要杀了我!”安锦颜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袁筝筝也在慌乱中跑了过来,看到那几个婆子完好无损的跪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 顾不得脸上的难看,拨开人群跑到安锦颜面前:“你要干什么!”那可是她的娘家人!昨晚没死,今天绝不能让她动手! 安锦颜笑了笑:“本郡主正在执行律法。” “什么狗屁律法!”袁筝筝说这话时,激动的从嘴里汾出口水:“你赶紧把她们都放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安锦颜柔柔道:“二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掉脑袋!” 其实只要静下心,不难发现,安锦颜这是在故意气她,可人啊,一旦遇到对自己上心的事情,就会义无反顾。 “我看谁敢说出去!袁贵妃可是我的亲姐姐!谁敢说出去!”袁筝筝怒气冲冲扫了一圈,怒火对着安锦颜:“你最好是把那些人给我放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安锦颜宛若未闻,淡淡的开口:“执行。” 只两个字,一个婆子被拖了出来,手脚和头都被绳子圈着,嘴里不停叫喊着饶命。 几个强壮的家丁同时握住绳子,奋力往反方向跑。 那个婆子便被分尸,鲜血溅到袁筝筝脸上,腥甜的味道,温热的液体,让她瞬间失神。 “安锦颜!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拔下头上的发簪朝安锦颜刺去。却被徐渊青抓住手腕,狠狠摔到一旁。 与此同时,另一名婆子被推到袁筝筝面前,大刀挥落,那婆子被腰斩,死时还以手做腿爬向袁筝筝的身边。 最后满目憎恨的死去。 袁筝筝怕了,真的怕了,她狼狈的爬到安锦颜身边,抓住她的裙摆:“郡主,求你饶了她们吧!”说话时透偏向一旁,不住的摇头,目光祈求的看着安锦颜:“求你放了她们吧,我再也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情!” 安锦颜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盖,轻轻吹了一口气:“二夫人,我也想放了她们,可她们顶罪我,我也没办法啊,若我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丞相府四小姐,那也没什么。” 袁筝筝心一沉,“我让她们给你磕头道歉,三跪九叩!求你饶了她们吧!” 安锦颜吃惊:“那怎么成呢!我可受不起三跪九叩!那可是天子之礼!” 袁筝筝没辙,退后几步,朝安锦颜磕头碰脑,最终念念有词:“求郡主开恩!饶了她们把!念在她们是我娘家人分上!” 安锦颜放下茶杯:“二夫人,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却并不去扶她:“我这是给你除害啊!你身边这些狼豺虎豹,杀我没事,可要是哪天对你动手,那可怎么办!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更好地照顾你。” 娘家人?安锦颜不由好笑。 前世她也是这样苦苦哀求她放过雨儿,可到最后呢?她不仅卖了她,还把自己的腿给砍了! 这一次她要是心软,就等于又一次重蹈覆辙! 不等袁筝筝再一次开口,剩下的那两名婆子,也在慌乱求饶中被杀了,死状无比惨烈。 袁筝筝两眼一黑,身子一软,就要往后倒,身边丫鬟手急眼快上前扶住,“安锦颜,你记住今日所做的事!我定会让你加倍奉还!” 袁筝筝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声音怨毒的说着。 众人看着神台外面一片血腥,空气中更是充满恐怖阴森。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眼中懦弱可欺的四小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日之后,不仅仅是袁筝筝,连带着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对安锦颜产生了一种感觉。 第四十五章气死你们 老太君火急火燎赶到现场,却被眼前一片血腥场面震惊。 身首异处,被腰斩的仆人,保持死之前那个恐惧的模样,那些被分尸的人,一个个都已分不出谁是谁的身体。 有丫鬟物质嘴在一旁干呕。 安氏耿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怒声呵斥:“孽子!你搞的家犬不宁,意欲为何!” 安锦颜云淡风轻地看着他:“是父亲和老太君让我执行。” 安氏耿哑语,咬牙切齿的开口道:“那你也不能在神台这里处置!” 神台可是他们安氏一族的神圣之地。 安锦颜淡笑起来:“父亲,今日我若是不在这里处置这些胆大包天的下人,日后便会有更多的人来挑衅,女儿不过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罢了,你有何需如此动怒。” 安氏耿面部抽搐:“给我跪下!” 安锦颜心中冷笑,他最在意的便是在这个家的威严,如今自己这样做,已经让他的威严受到影响,“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让我下跪?” 手指轻轻按压拇指,抬起眼睛斜睨着安氏耿。 “自然是以父亲的名义!”安氏耿甩袖怒哼:“果然是当了郡主,架子都不一样了啊!” 安锦颜轻笑:“尚书大人既然知道我是郡主,又为何坐这么愚钝的事情!” “你!”安氏耿气节。 “如今我是皇上钦赐郡主,上了皇家玉蝶,能让我下跪的,除了皇上便是太后,再就是品级高过我,敢问尚书大人,你是哪一等?” 安氏耿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凸起,老太君鼻子哼气,拄着拐杖快步走上来。 “当了郡主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话一出口,手中的拐杖也抬起打向安锦颜,却被徐渊青一把抓住。 “老太君,如今郡主封号蕙兰,是陛下钦赐,又有封地和府邸,严格来说,算是皇室子弟,你这样对皇帝的子女喊打喊杀,成何体统!敬你是老人家,又有功勋在身,今日之行为,当你是老糊涂!” 字字铿锵,说的老太君脸上皱褶颤抖,枯柴般的手抖个不停,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郡主的府邸还未修建好,只能暂住在这,只是歹人却将其烧毁,念其初犯,老太君,总得安排个住处给郡主。” 老太君还未缓过气,,徐渊青又连串的出口,直到她捂着心口面部痛苦,安氏耿这才扶着她,说道:“就让郡主住在小仙居吧。” 小仙居是楚凝襄的房间,可以说是整个府里最好的房子。 “日后还请尚书大人记得,对郡主以君臣之礼相待。”徐渊青面容带笑说着,也不管安氏耿是什么表情,转头走向安锦颜那边:“郡主,您昨晚没休息,奴婢领您去休息一下吧。” 安锦颜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看安氏耿。 今天这出戏,让安氏耿和老太君的威严受到严重打击。 在他们眼中,这个府里除了自己,别人都该低一等。 老太君自恃安氏耿母亲,处处踩压,安氏耿自恃一国丞相,自命不凡。 今天自己触犯了他们的威严,自然对自己打压一番。 思及此,她冷冷一笑。 “你说什么!”楚凝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丫鬟:“你再说一遍!” 那丫鬟惶恐,身体微颤的说道:“老爷让您搬离小仙居,让郡主住。” 楚凝襄怒目相向,抓住旁边的茶杯狠狠砸过去,丫鬟不敢躲,只能在原地不动,茶杯打碎在她额头上,血流了满面。 “给我滚下去!污秽的东西!”楚凝襄一脚踹在她的心窝子,丫鬟在地上抽搐几下,最后被人抬出去。 小仙居。 安锦颜坐在桌子旁,食指弯曲轻叩桌面,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雨儿焦急的跪在地上,她这样不声不坑的,真能把她吓死。 “你都已经这么样瞒着我了,我还能说什么,你还要我说什么。”安锦颜的话很轻,好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她并不是怪罪雨儿,也没想惩罚她,只是在可惜。 “小姐,雨儿知错了!”雨儿跪爬到她面前,用力磕着头:“我不该对你瞒着会武功的事,导致你到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你起来吧。”安锦颜微笑:“你既然没向外界透露自己有武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前世到死你也没有用自己的武功自救。 “雨儿是夫人留下来的,虽然从未见过她,却也是容嬷嬷一手带大,容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若是让人奴婢会武功,那大夫人和二夫人又怎会让奴婢留在您身边。”雨儿说着就哽咽了。 容嬷嬷是她生母生前的老人,又是娘家人,只是让她深思的,是她这个生母到底是什么身份,身边的容嬷嬷竟能调教出雨儿这么高超的武功。 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不为所动:“既然是为了保护我,那你的前提是保护自己,若是你自己出了事,谁又来保护我?” 雨儿眼睛一热,哽咽的叫了声“小姐”,便再也说不话来。 这时,徐渊青走了进来,雨儿急忙站起身,擦擦眼镜的泪水,跑出去之时被赤云看到。 心中又有了想法,果然是仗势欺人! 徐渊青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安锦颜先开口说了话:“让赤云进来。” 赤云前脚刚进屋,安锦颜怒斥的声音就传到耳边:“你若是不想呆在我身边就赶紧滚!” 赤云一愣,随后欣喜,却又犯了难。 “这是墨离城的玉折子,顺便也给我把它还给他,告诉他,你这尊大佛我养不起!” 赤云愤怒,怒瞪着她。不说话。 “墨离城叫你来是保护我,听我的命令,而你只顾自己意愿,既然能够和黑衣人大战百回合, 那么你也能在下一刻就杀了我!我要的是听从我命令的人,而不是一个不顾主子安危的奴才! 若是如此,你拿着玉折子自行离去便是,我这里,并不缺你!”安锦颜目光凌厉,神色平静看着他。 赤云被她看的后背发凉。 从始至终,都是他家主子让他来,而不是她开口求他。 若是自己真的被退回去,就算他和他身经百战,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求郡主留下我!” 第四十六章她所爱,必将成为她所痛 赤云突然单膝跪地。 安锦颜不做声,偏头询问徐渊青:“你的过去我不问,你的未来也不管,但你要记住,跟在我安锦颜身边一天,就要听我一天的话,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手下,而不是擅作主张的下人!” 赤云不傻,自然听得出这话什么意思。 “赤云,甘愿为郡主效力!”心里却是极为不满,一个妖言惑众的妖女,也敢呵斥他,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都下去吧。”安锦颜摆摆手,食指依旧轻叩桌面若有所思。 从墨离城府上出来一刻,徐渊青突然刺向他,就连她也是避而不及。 若不是墨离城武功高强,只怕这世间再无墨离城这人。 “郡主,我从前的身份,对离城殿下不利,如今…不,日后,定会是你的得力助手。” 徐渊青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抬头看了看安锦颜淡然的面色,心中一顿。 赤云作为侍卫守在她外围的院子,徐渊青以一品理事的身份,在她身边行走。 雨儿因身受重伤,这几日都卧床养伤,而她也因心力交瘁,昏睡一整天。 所幸并没有人来烦她,或者说,他们的心思都停在安怀柔那边。 这日。 安锦颜正在绣房整理成品绣样,萧柔急匆匆走过来,附在她耳侧轻声说两句,面容带笑。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时,一个身着魔芋色长袍的男子走进来,“想不到郡主竟然在这里。” 安锦颜一愣,诧异过后是淡然:“王爷驾临,真是令我的小绣房蓬荜生辉啊。” 话虽说着,手上动作却并未停止。 君天澜单手负在身后,旋转手中的箫,嘴角挂着微笑:“郡主真是好手艺。” 他看着安锦颜手上的做活,一些别扭的开口说道。“那日之后,我见你受了惊吓,不知现在可有好一点。” 自从冷宫那日之后,便对她的事情心心念念,今日出了府,也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 只因在门口晃到她的身影。 “好了许多,多谢王爷挂念。”安锦颜手一顿,偏头对他一笑。 君天澜一些怔愣。 今天她穿的是男式便装,头发用玉冠高高挽起,面纱也换成金色面具。 倒有些飒爽的英姿。 这一笑,又让他想起那日楚楚无助的样子。 掩饰尴尬的一笑:“前面不远便是登鹤楼,不知郡主可否赏脸?”长箫在身后转了一圈,抵在下巴。 安锦颜淡然一笑:“王爷严重,能赴王爷的邀约,几生有幸。” 一刻钟之后,两人在登鹤楼停下。 “这里面的吃食是京城一绝,”君天澜扭头看着安锦颜,她的侧颜在阳光下,散着淡淡的红晕,似小家碧玉般恬静,又带着几分男子的英气。 安锦颜看着鱼贯而入的酒楼,思绪飘回前世与楚玉均初接触时。 “只要你喜欢,这个酒楼就都是你的,日后要吃,遍让他们给你送到府上去,若是觉着慢,便把他们搬到府中,让你吃个够。” 这是楚玉均抱着她在怀中,满脸满眼都是宠溺的笑,让她为此高兴了许久。 后来,酒楼真的搬到府上了。 却不是因为她。 眸中带了几分黯然,却也是瞬间。“想必王爷定是这里的常客咯。” 登鹤楼是酒楼,亦是青楼。 不同于其他的青楼,登鹤楼是由达官贵人所建,背后之人身份更是非同一般。 能出而入登鹤楼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却也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吃到。 二人交谈着就到了原先预定好的地方。 安锦颜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象。 登鹤楼最出名的便是楼顶,佢地在添垣京城最繁华的位置,建楼不高,站在窗边,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乃至巷子街道。 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若是关上窗子,宛若隔世。 “这个位置是最好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京城,”君天澜不知何时走带她身边,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街市。 “的确是个佳境。”安锦颜随意往旁边挪动一小步,拉开与君天澜的距离。 店小二进来餔菜,笑脸相应的给君天澜行礼:“王爷,这是您点的菜,这道鸭舌是今日新出的款式。”一个锦盒递过来,打开以后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香味。 带着一丝丝辣味,店小二用小刀将鸭舌与软骨分开,鸭舌放在调剂中浸泡,软骨搁置在盘子中。 “鸭舌最好吃的部位便是软骨,最美味的便是那一点点肉,鸭舌和软骨分离之后,在调剂中浸泡片刻,入口便是另一番滋味,又以川味鸭舌最为出名。” 安锦颜把店小二要说的话都接下来,甚至比他的还要地道几分。 “这位小姐是行家啊。”店小二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这鸭舌还是今天才上来,平常若想吃到正宗的,还得出城,赶小半个月路程到达川北,才能吃到。 “不过是故人给我做过一回,对此也有兴趣,就记住了。”安锦颜说的云淡风轻。 却不知,这是她前世最爱的菜肴,却也是让她丧命的菜肴。 或许,楚玉均就是想让她记住,她所爱的,都会是让她痛苦的东西吧。 君天澜挑眉神色有趣的看着安锦颜:“看来郡主在吃食方面,颇有见解啊。” 店小二一听,差点没切到手指,这是郡主! 他居然管她叫小姐! 这可要命了。 正准备开口说话,君天澜挥挥手让他退下去:“你到外面等着吧,另外让厨子多准备一些。” 店小二应声退下。 “天澜哥哥!”一道姣笑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天澜哥哥,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闻声看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双手提着裙角,面带桃花正一步步朝君天澜小跑过来。 “这是我的小表妹,君语汐。”君天澜有些不悦,又害怕安锦颜会误会什么,急忙开口解释:“前几天到我家中来暂住。” 安锦颜平静地看着人那个小女孩走过来,并未发表任何评论。 君天澜有些慌了,在君语汐握住他胳膊仰头冲安锦颜甜笑喊着姐姐好时,就已经不动神色的把胳膊拉出来,并且和她接话。 “瞧你这么冒失的样子,”伸手戳戳她的额头,“日后嫁不出去可别哭鼻子。” 安锦颜忽然想笑。 她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或者见面,都不过几次。他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第四十七章她可不是情敌 还是说,上次自己在冷宫的时候,那个样子真的让他动了心。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更何况,这个少女…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吧。 “你是谁?是天澜哥哥身边新请的丫鬟吗?”君语汐大大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和好奇,更多的是兴趣。 “上次我来的时候,天澜哥哥身边也有个你这样的丫鬟,不过第二天就死了,”她撅着红唇,若有所思托着下巴说道。 “休得无礼!”君天澜看了看安锦颜,愠怒的开口:“她是郡主!” 安锦颜淡然一笑,并未搭话。 这个君语汐可真是童言无忌呢。 “原来是郡主啊!你就是…就是…”君语汐不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惊讶的跳起来,抓住安锦颜的手腕,声音激动:“你就是皇上新赐的蕙兰郡主!” 安锦颜点头。 “你可真是幸运啊!”君语汐满脸羡慕的看着她:“这可是建朝以来,第一个呢!” 也是,从忝垣建朝,至今十二个年头,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 又是女子,自然会引起一段轰动。 “不过就是陛下抬爱。”安锦颜手腕处传来疼痛,丝丝扣骨:“君小姐,你弄疼我了。” 君语汐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眼神无辜的看着她。 君天澜站在一侧,从始至终观看安锦颜的表情,却发现她除了说那句疼,并未表现过多的情绪。 “好了,别闹了,你吃完了就先回去吧。” 安锦颜轻笑,这是下逐客令? 君语汐却眨巴眼睛,“人家还未吃呢,看到你在这,急忙就赶到这里了。” 君天澜还想说什么,被安锦颜打断:“既然如此,就一起用食吧。”笑看君天澜:“王爷不会责怪我擅作主张吧。” “自然不会,叫人多添双碗筷。”转身对外面的店小二招呼着。 “郡主姐姐,你和天澜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一坐下,君语汐扒了一下碗,一脸好奇的看着安锦颜。 “宫宴。”安锦颜淡淡的回答。 她轻哦一声:“我和天澜哥哥相时有十几年了呢!”说着还双手比试,直到再也伸不开:“有这么久这么久呢!” “是挺久的。”安锦颜喝口汤。 “你知道吗,我和天澜哥哥可是睡过一张床呢!”这话一出,君天澜被呛的不轻:“别乱说话。” “是真的!”君语汐伸长脖子争论:“我们小时候还玩丈夫妻子的游戏呢!你都看过我洗澡,郡主姐姐又不是外人。”说着冲安锦颜甜甜一笑。 脸颊两侧的酒窝像装了酒一样甜。 君天澜正准备发怒,安锦颜适时的开口:“算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呢。”细细品味汤药,点头说道。 “是啊是啊!这次来,我爹爹说…” “够了!”君天澜猛拍桌子,怒吼着:“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眼角瞥了一眼安锦颜,发现她从始至终都只在品味美食,对他的事情并不在心。 心中窝火,把气撒在君语汐身上:“食不言寝不语,难道脸这点礼数都不知道吗!” 君语汐被他吓得一愣一愣,憋了许久,眼泪还是掉下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子,天澜哥哥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抬眼时,眼眶湿红,眼泪汪汪委屈的看着君天澜。 安锦颜用勺子一勺一勺喝着汤,对君语汐的话和态度不做任何表达。 三句话不离君天澜,不管小事大事,都简明了当告诉她。 她和君天澜青梅竹马。 可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君天澜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有些手脚无措。 她确实没说错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没变过。 “既然天澜哥哥不喜欢语汐,语汐现在离开就行,”说着掩脸就要夺门而出。 “不过就是小孩子的无心话,况且也没说错什么,王爷这样,倒显得无礼。”安锦颜突然出口,君语汐停止脚步,回头看着她,君天澜也愣住。 “郡主姐姐你不要说了,是语汐的错。”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君天澜。 “语汐…”君天澜一开口,君语汐就跑了回来,眼里还挂着泪水:“天澜哥哥是原谅我了?” “郡主姐姐,我就知道天澜哥哥舍不得,小时候他经常这样说我,每一次都会让我留下来,”转头又对着安锦颜说,丝毫看不见刚才的委屈,除了眼角挂着一滴泪水。 安锦颜笑了笑:“他疼你。” “她那时还小…”君天澜刚开口,君语汐就打断他的话:“是啊,他一直都这样疼我,我喜欢什么,他都会让人给我买回来。” 这个意思很明确了。 安锦颜想无视都难,君天了却坐不住,他忽的站起身:“君语汐!”几乎是咬牙切齿。 君语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憋嘴看着君天澜,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掉在面前的碗中。 安锦颜不做声,淡漠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君语汐。 君语汐没想到安锦颜从一开始到现在,对于她“无意”说出来的话,丝毫不做改变。 甚至对她的委屈,视若无睹。 “郡主姐姐,语汐先走了,”可她怎么会让她称心如意,毕竟,天澜哥哥身边的人,也只能是她。 安锦颜放下筷子,她不找事,事情来找她,那她只有…开战。 “君小姐这么急着走干嘛,你与王爷亲梅竹马,这样的王爷,和你口中小时候的王爷,出入不大,所以君小姐也别太在意了。” 说完这句话,安锦颜站起身福礼:“王爷,我先行告退了,绣房里还有活等着我。” “安…”君天澜开口说话被君语汐打断:“天澜哥哥,我知道错了。” “你又没错,是我失言。”君天澜心不在焉的开口。 “真的吗!”君语汐站在他面前,扬起笑脸看他,看似无意实则故意拦住他的去路。 等他再走出去,安锦颜拐角的身影落入眼帘。 “回府!”看着后面追上来的君语汐,心里又窝火。 君语汐提着裙摆走上来,喊了声“天澜哥哥”,还没来得及走出门,君天澜的马车已经走了很远。 第四十八章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袁筝筝心如死灰,目光空洞的看着外面。 “夫人,喝口茶吧。”丫鬟端了杯茶放在她面前:“您节哀。”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说出这句话。 话还没完,袁筝筝抓起茶杯丢到她身上,“连你也来看我笑话吗!” 丫鬟被吓得不轻,也不敢躲开装了滚烫茶水的茶杯,又痛又热,顿时有种被剥皮的感觉,咧咧嘴摇头磕头,“不是的。奴婢看夫人一天没进水了,所以就给您来送茶水。” “我看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别人都知道见我不笑,你倒好,笑盈盈的跑上来,你是什么心肠啊!”袁筝筝龇牙瞪目怒吼。 “二夫人,何必与一个丫鬟动气,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下等人,这么动气干嘛。” 袁筝筝看着进来的人,如同被灌了一桶油,火气噌的又上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昨天晚上她爬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姐姐啊,”三房刘氏笑的谄媚:“我来给你道歉啊!”走几步在她面前停下,“昨晚我也是气急了眼,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妹妹的不对。” 袁筝筝哼一声,“你是老爷的心头宠,我可不敢怪罪你。”巴不得扒了你的筋! 刘氏好像笑的掩嘴:“不过就是老爷贪图新鲜,过了气就又有新人,昨晚上不就是和新人恩恩爱爱去了,算起来,我进府也有十几年了,只生了一个女儿,如今也就你和四房有个儿子,要是新人来了,还真希望她能给老爷添个一儿半女,也算是延续香火。” 袁筝筝的心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碰了一下。 昨晚上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睡觉?那人还不是她们几个? 刘氏见袁筝筝没做声,又开口道:“大姐也是好度量,要我是她,可不得把那个人扒了皮抽了筋。” 说话间,眼睛上下打量她的神色。 “是吗?”袁筝筝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躺在自己身边跟她说,只爱她一个人,还给自己许了平妻。 “是啊,我可是个善妒的人,”刘氏在袁筝筝下手坐下,喝着水云雾。 突然又说了一句,好像不经意的样子:“过两天就是老五的忌日吧!说来也怪,每年到她忌日这几天,总要发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猛的拍一下桌子,吓得袁筝筝一怔,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她阴魂不散,所以才会在这里转悠吧!” “胡说八道些什么!”袁筝筝韵怒。 “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努努嘴,喝口茶,喃喃道:“要不要找个法师给她超度一下,那时候死的也太惨了,怪瘆人,”身子抖动一下,用手搓搓手臂,“不过这几天夜里总会听到婴儿的哭叫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袁筝筝始终没作答,刘氏感觉无聊,就对她行礼退下。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下,自言自语:“难道是我看错了?” 袁筝筝听了这句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随后她开口:“备马车,我要出去。” 丫鬟疑惑,“夫人,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话还没说完,袁筝筝就狠狠剐了她一眼。 “你这是要反驳我说的话!” 丫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行色匆匆出去,一会之后又过来,再次看到袁筝筝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完了,脸上也带着一个面纱。 老太君被吓得够呛,半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心有余悸的开口:“四丫头你也该好好管管了!” 不仅要管,还得立威! 安氏耿点头,神色凝重:“母亲说的对。” 老太君又开口:“还有,她现在虽然是郡主,到底是你的女儿,血缘关系还在这。” 意思是让他想个办法,让安锦颜的郡主名分丢掉,还不会连累自己。 换句话说,她的威严受到影响,必须严惩! 如今府中上下所有人,都认为安锦颜才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 先是夜晚惩治袁筝筝,而后又在神台解决了几个下人,手法惨烈。 不得不让一些人心生胆惧,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 安府的天,变了呢! 然而事情还没有解决,徐渊青带着几个丫鬟见家丁各房里去通知。 除了伺候老太君和身残体弱的二小姐五小姐以外的人,全都要轮流到神台静默一个时辰。 另一边,身着玄色衣服的男子,此刻正愁眉不展扶额撑桌。 “主子,为什么要让赤云去她身边。”幽暗的房子,若不是一道声音响起,真不知道在角落里站了个人。 墨离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椅子上,声音邪魅:“就算给他练练手吧。” 角落里的人会意,或者说,真正的目的是在打探虚实吧。 又想到什么,丢给角落里那人一个瓶子,那道疤,看着碍眼。” ”阴影不明所以,不是要打探虚实吗?怎么又送东西?“是。” 许久才压低声音应是。 对于自己主子,第一次摸不清他的想法。 安锦颜正在沐浴,雨儿捧了一盆花瓣进来,边加水边说着:“二夫人刚才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安锦颜闭眼不做声,淡淡嗯一声,“见机行事就行了。” 雨儿不解:“小姐,她现在出去要做什么?”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这是陈述句。或者是肯定句。 “让她去吧。”就怕她不翻浪,毕竟后面的事情还等着主角呢。 门外有人进来,安锦颜迅速穿上衣裳,目光冷冽看着外面。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赤云背对她和一个黑影说话。 只是赤云再进来禀报的时候,她却当作不知道一样:“这是什么。”手中拿着他给自己的瓶子。 “所以主上抚恤你的。”他也不知道,只是猜测。 毕竟只是一个破瓶子而已。 “替我谢谢王爷。”安锦颜道。 这日,沉寂许久的吏部尚书府热闹无比。 从下人的口中可以听出,神医找到了,并且已经来家。 可是人家不救人,原因是二夫人得罪了他。 赔礼道歉也不行。 老爷和老太君急的跳脚,二夫人更是气的晕倒。 “二夫人也太不是人了吧。” “人家就是洒了水在她身上,还不是故意的,她居然要人家的命。” 第四十九章就是死!也要把尸体抬过来 “要是这事儿没法成,我看二夫人会彻底失宠呢!” 其实关于袁筝筝失宠的事情,早已经有了瘾头。 加上前两天的丫鬟陪-睡一事,更是让这件事坐实。 雨儿将从外面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安锦颜,“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已经习惯这么叫,突然改口称乎郡主,确实让她很别扭,安锦颜也觉得没那么自然,所以在自己面前,就还是以小姐来称呼。 “不急,让他们再闹一闹。”安锦颜对雨儿挥挥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萧柔在外面那么久了,也让她回来吧,怪舍不得。” 雨儿会意,嘴角挂上笑容退下去。 安锦颜点点头,雨儿办事的效率她很放心,尤其在心有灵犀这上面。 今日安氏耿在正厅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摆放各种金银首饰,以及大把银子,旁边更是站了两排姿色出众的女眷,个个都是挑尖儿的。 在这些女眷中间的是一个相貌英俊且儒雅的少年,只是他脸上却挂着怒意。 安锦颜在一旁的偏殿等着,隐在一个酒柜旁边,那里面有一个暗格,还是她前世偶然发现的。 所以并不担心有人会看到自己。 “郡主,我们不出去吗?”徐渊青搞不懂这个少女在做什么,所以提醒她现在的场面:“或许现在出去能让局势更好一点或者更僵一点。” 安锦颜却摆摆手:“无利不往非礼也。” 没有利益,或者对她来说利益不够大,她以为什么要出去呢? 徐渊青差异,这个时候,她还能想到怎样对自己利益最大化。“刘雪娟已经叫人去喊了我们几次。”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说说。 安锦颜不再接话,她喜欢话少做事好的人,如果真的要做她心腹,至少做到少问。 这时两个面生的少女走过来。其中一个丫鬟打扮。 安锦颜往旁边挪动一点,那两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伸出食指指着默不作声,却满脸怒容的男子。 “他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丫鬟打扮的少女开口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真是冥顽不灵。” 旁边那个少女说道:“小姐,您小点声。” “她是个丫鬟?”徐渊青扯扯安锦颜的衣角,用眼神说着。 安锦颜淡淡点头。 对于穿着什么,到了他们这一朝,已经不怎么重要,除了重要场合的讲究。 只是她低估了一个人的审美程度。 看着那个不算小姐的小姐。 她想起一些来,庆功宴那天,还有旁枝的亲戚来。 不多,如果没错,她们应该就是旁枝亲戚不多的其中一个吧。 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她们吧。 不过,安氏耿却是靠女人打下的江山。 “那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穷书生,说不定他就是医术不行,故意在这里装蒜呢!” “其实,老爷这样做也不妥。”那个丫鬟又开口,有些唯诺。 “你懂个屁!金银财宝美女如云,那个男人不喜欢!本小姐看他就是故作清高!”一脸很了解那个男子的神情,扬起下巴就走了。 在那两个人走后,安锦颜从酒柜后面走出来,徐渊青面色不怎么好,“哪家的小姐,竟然这样没礼数。” “旁枝。”安锦颜似乎并不想多说,“无关紧要的人。” 不多一会,外面客厅已经挤满人。 “蕙兰郡主到!”在下人挑高声音喊声下。 众人纷纷注目看向那个被毁了容,却尊贵无比的少女。 简单的便装,脸上戴着金色面具,头发也挽成男子束发。 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看到她的容貌,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个娇俏的少女,是个丑女。 有了安锦颜的出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个男子却径直走到她身边,抱拳深深行礼,声音诚恳:“在下严烈阳,多谢郡主解围之恩。” 众人听得糊涂。 “不过是举手之劳,若知道你要为二小姐治病,断不放你走。”安锦颜虚扶一把。 严烈阳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若不是您,就算我能治好二小姐的病,也没办法活到现在。” 安锦颜想了想:“二夫人不过是爱女心切,浑浑噩噩的才会想让杀你。” 言下之意。脑袋坏了。 安氏耿听出来了,“袁筝筝要打死你?”他伸出食指指着袁筝筝,不敢置信看向严烈阳。 “正是如此,当日若非郡主主持,在下已经死了。”严烈阳模样严肃。 “二夫人呢!叫二夫人过来!”安氏耿对下人怒吼。 袁筝筝正在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安锦颜在今天一败涂地,一个小丫鬟就走了过来。 “夫人,老爷让您过去。” “让我过去?就说我身体抱恙,不去了。”袁筝筝有些不耐烦。 丫鬟有些为难:“老爷生了气,让您一定过去。” “你去告诉老爷,我身体不舒服,就不过去了,有什么事情告诉你就行。”袁筝筝对贴身丫鬟小贞说道。 小贞领命应声是。冷眼看了一眼那个丫鬟,冷声说道:“还愣着干嘛,难道要夫人请你出去吗!”丫鬟瑟缩一下。 “老爷,夫人她身体有恙……”小贞笑意盈盈走到安氏耿面前,话说一句就被打断。 “今天她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尸体给我抬到这里!”安氏耿一脚踹在小贞身上。 小贞在地上打滚几下,捂着肚子哎哟叫几声:“奴婢知道了!” 不肖一会,小贞就回来,身上还有个脚印,袁筝筝没放在身上,拿着花洒给花草浇水,声音带着几分早已预料,“老爷同意了是吧。” 这是反问小贞的话,肯定她的话。 小贞肚子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又被袁筝筝这么一问,身上泛起一身冷汗,不一会就湿了衣襟。 “问你话呢!老爷同意了是不是!”袁筝筝不耐烦的开口。 “老爷说…说…”小贞支支吾吾的说道。 “贱婢!连个话都不会传。老爷到底说什么了!”袁筝筝一巴掌呼在脸上。 小贞匍匐在地上说道:“老爷说您就是死了,也要把尸体抬过去。”脑袋在地上不停磕头。 袁筝筝不敢置信退后一步,一手撑着桌子:“你刚刚说什么?” 第五十章铁石心肠 “你做的好事!” 袁筝筝前脚刚进门,安氏耿的怒吼就传过来。 袁筝筝不解,“妾身做了什么事,竟然让你当众辱骂我!” 安氏耿越发愤怒,“要不是因为你,严先生怎么会不肯救柔儿!” 袁筝筝一愣,严先生?目光投向坐在女子中间的男子,惊呼:“是你!上次没打死你,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来人啊…” “啪!” 话未落音,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摔在地上,脸颊上带着几分胀痛。 “毒妇!到了现在还要杀他!”安氏耿怒不可曳,“就是因为你,他才不肯救柔儿!”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失礼与他,”安锦颜淡淡的出声。 安氏耿点点头,对着严烈阳说道:“这件事我定会给你个说法。”转头怒目对着袁筝筝,“你现在就对严先生道歉!” “不可能!”袁筝筝毫不犹豫的开口,面目狰狞的吼着。 他不过就是一个贱民,凭什么让她道歉! “不可能!”她又重复一遍:“我绝不会跟她道歉。” “是吗!”安氏耿怒而反笑,“可真有骨气!” “不过是家族祖训!”袁筝筝似笑非笑。 袁筝筝是袁贵妃的嫡系妹妹,父亲又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管辖军事的重要机密,弟弟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不日就要回京。 家族又是三代将军,并且世袭爵位,到了现在,已经是不可轻易撼动。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袁筝筝做了什么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贞跪在地上,啜泣的开口:“老爷,夫人身体有恙,您是知道的,如今又跪在地上,身子怎么受的了。” 安锦颜觉得好笑,“身子有恙和道歉有什么关系。” 袁筝筝脸色铁青着,“难道你是想看到我吐血才觉得身体有恙!” 她真不知道招惹了安锦颜什么,居然会让她处处针对自己。 袁筝筝话音刚落,严烈阳就上前来:“吐血很有可能涝血病,轻则食欲不振,重则殒命,夫人可否让我给你看看。” 周围的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严烈阳这话说的真是严肃又好笑,偏又气的人无法反驳。 袁筝筝脸色越发难看,地上的凉意和脸上的疼痛,都让她身心交瘁。 这时候,几个家丁抬着担架进来,上面躺着昏迷不醒的安怀柔。 或者,半死不活的。 “还请先生大人大量,不要和这等毒妇计较,小女的伤势…”安氏耿说得小心翼翼,悄悄的扫了严烈阳一眼,手指微微发颤。 严烈阳眼神飘去看一眼,散发炙热的光,最终视线落在安怀柔烧焦的,带着一丝肉香味儿的腿上。 “救可以,只是会有后遗症。” 安氏耿听到前面的话,眼中一亮,在后面的话传进耳朵后,嗖的暗下去,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轻声说道:“能否做到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严烈阳犹豫了一下,“能,”顿住,“不过需要另一双腿,最好是有伤口。” 安氏耿大喜,连声笑着:“有有有!”对着下人道:“快把五小姐带来。” 安锦颜低垂眼眸,心里冷笑。 安在筠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他作为父亲没有半点问候。 回到家中数日,更是不曾探望。 现在一听到安怀柔需要一双有伤口的腿,马上就把那个女儿想起来。 这该是他铁石心肠,还是安在筠出身不好呢? 不一会,安在筠就被人架着到了正厅。 此时正厅的人也都散去大半,之有本家和旁枝的亲戚在场。 严烈阳有些吃惊,看着安在筠被砍掉的腿,伤口上已经化脓,带着阵阵恶臭。 这是腐烂的味道。 “这…”他不解。 安氏耿云淡风轻的说道:“做错了事,被皇上惩罚,现在是个戴罪之身。” 言下之意,死活不管。 安在筠迷迷糊糊被人抬起来,然后腿上的剧痛让她晕死过去,还是头部剧烈撞击才让她清醒。 一醒来就听到安氏耿说的话,心底有些不安。 “父亲…”她疑惑,可还是不敢开口。 母亲跟她说,必须要讨好父亲,因为她现在残了废了,以后的日子还要靠他养活。 要是可以的话,成为他的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能活下去,伦常什么,没必要去在乎。 安氏耿笑的一脸慈爱:“乖女儿,遭罪了吧,这是严烈阳,神医来的,你的腿就交给他帮你诊治。” 安在筠心中一暖,眼泪盈热,“父亲!”声音哽咽在喉咙。 安氏耿心底厌烦,眼里更是厌恶,只是一闪而过。 安锦颜却看的真切。她和严烈阳对视一眼,似有若无点点头。 “安小姐,你请放心,我会治好你的腿。”严烈阳如沐春风的笑容,看到安在筠眼里,记在心里。 安在筠此时被下人从地上扶起来坐在凳子上,她感激的开口:“多谢!小女没齿难忘。” 严烈阳笑笑。 安氏耿有些不耐烦,脸上仍就是疼爱的光,“好了,不要耽搁太久,对你也没好处。”对柔儿更不好。 安在筠点点头,起身的同时,安怀柔的担架也从身边经过。 疑惑还是没有自己的问题大。 “在下先行离开。”严烈阳拱手作揖。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袁筝筝走了上来。 “老爷,外面有生人。” 安氏耿眉头紧促:“将生人带来。” 安锦颜抿口茶。 生人说的是陌生男子,在别的地方可能没什么,在忝垣京城,可是件大事。 就算已婚妇女带了生人进来,哪怕那人是自己的胞亲,也一样能挨罚令板子。 若是未婚少女,与生人相会,轻则嫁给那个人,重则浸猪笼。 安锦颜冷笑,生人?只怕你会引火烧身。 袁筝筝尖刻一声:“要是查不出来呢?” 安氏耿冷哼一声:“查不出来?给我各房各户挨个查,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来。” 袁筝筝有些担忧:“万一一些不愿意让查呢?” “二夫人这话说的,有生人进府,自然查个清楚,不然传出去可要受人指责,我未曾嫁娶,还希望能博个好名声,寻户好人家。”安锦颜似笑非笑的看着袁筝筝。 直到她头皮发麻,也让袁筝筝感到有种不安。 第五十一章少女怀春 外面一个人影急匆匆跑来,是安氏耿的侍卫,他附在安氏耿耳边小声说着。 安锦颜冷眼看着安氏耿的脸色由平静到愤怒,甚至暴怒。 “把他给我抓回来!”他暴怒的喊道。 袁筝筝突然尖嘴一笑,配上她高肿的脸,看起来异常狰狞。 不一会,侍卫带来一个不断挣扎的男子。 “放开我!”他身体不断扭动的挣扎着,嘴里也念念有词。 安锦颜定睛一看,居然是兵部侍郎的长子,卓一航。 此时他身上的衣裳凌乱,加上动作粗鄙,如果不认真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老爷,在小姐房间里找到的。”侍卫拱手作揖,手上还有一个发簪,是安锦颜的,他递给安氏耿:“这是小姐的发簪,在他身上掉出来的。” 安氏耿偏头斜眼看着她,“你居然偷会男子!” 袁筝筝适时的开口:“卓公子,你要是喜欢颜儿,大可以来提亲,又何必私会呢!” 卓一航满脸愤怒,半躺在地上扭动身体:“我和颜儿情投意合,怎么是私会!” 就连安锦颜也吃惊看着他。 她,何时有了一个意中人? “安锦颜!”安氏耿咬牙切齿的怒吼,“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话说的可真是难听了。 “没想到皇上御赐的郡主,居然是个贪图美色的人,可真是稀奇啊!”说话的人是刚才在酒柜那个小姐。 “雪英!休得无礼!”她的母亲罗氏扯了扯袖子,怒瞪示意她闭嘴。 “我说的是事实,又不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的。”安雪英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老爷,自古英雄爱美人,这是老一辈的人传下来的。”袁筝筝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么这话里面的英雄是谁,美人又是谁。 精明的人自然都听出来了,捂着嘴在一旁笑着。 上一次安锦颜救了皇帝,可不是英雄是什么。 卓一航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可不是美人是什么! “闭嘴!”安氏耿脑袋里飞快运转,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又能让自己得到好处,还可以把安锦颜的郡主之位给毁掉,他说道:“安锦颜幽会男子,并被当场抓获,有辱门楣,子不教父之过,我会向陛下请旨,废掉她的郡主之位,为了她的名声,也只能委屈卓公子,娶她作下妾。” 安锦颜冷笑,好一个大义灭亲的父亲。 每句话都为自己开脱,为安氏一族增光添彩,还把自己砭的一无是处。 “只是可怜了卓公子,不过只是做妾,也不妨事。”袁筝筝叹息的说道,眼底得意的光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与她情同意合,哪来的幽会一说,况且,我俩早已交换信物,要娶她为妻。”卓一航不满,大声说道。 这样的话,他得不到好处,不然他怎么会冒死来这里,演这么一出情真意切的戏码。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已指指点点。 “卓公子可真是个好男儿!”安雪英开口道,语气满是赞叹和羡慕。“我要是能嫁与这般男儿,此生无憾了呢!” “我的小祖宗,赶紧闭上你的嘴巴吧!”罗氏有些遮掩,声音却挑大些许。 “卓公子可真是一片痴心啊!”袁筝筝阴阳怪气的开口,眼底狡黠的光越发强烈,一想到安锦颜就要嫁给兵部尚书这个,只会花天酒地玩女人的儿子时,怎么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欢喜。 安锦颜准备开口,安氏耿已经打断她的话,“孽障!还不快点跪下!” 他必须快速解决这件事!要是事情突生变故,就不好说了! “老爷别动怒,郡主只不过是年少无知,少女的春心荡漾而已,谁还没有个青春期。”袁筝筝挑眉一笑,说的话却让所有女眷都脸红。 这是说四小姐思-春啊! 安锦颜噗嗤一笑,笑的肚子疼,连腰都直不起。 安氏耿心底有些不安,语气也没那么有底气了:“你这个小杂…”想到安锦颜现在的身份,又改口:“你这个孽子!” “尚书大人是想骂我是个杂种对吧!”安锦颜突然冷冷说道,面色阴沉着,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刺骨的感觉,“可你别忘了,我、是、谁的种!” 她的故意在“谁的种”三字上面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安氏耿食指怒指她,脸色青白相间,好像条彩一样变幻万千。 “尚书大人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毕竟大的小的都残废了,老的还要你来伺候,这个家也还要你掌管,”一番话说下来,安氏耿已经气急了眼。 扬手就要朝安锦颜打去,要不是赤云站在她身后,他真想一巴掌打死这个忤逆犯上的孽子。 安锦颜却不管他的情绪如何,转头看向地上狼狈的卓一航,冷声说道:“你说我和你,情同意和?”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安锦颜这句话说的他心一沉,迟疑了下,重重的点头:“是,你还说,你早已仰慕我许久。” “是吗?”安锦颜轻声应道,“既然如此,可有信物,最好是贴身信物。”她的眼光从眼角飘到一旁沉思的袁筝筝身上。 卓一航想了想:“自然是那只发簪,如果说贴身信物…”眼珠子转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绣有鸳鸯的红肚兜,“这样够贴身吗?” 说完,他淫秽的目光在安锦颜身上流连。 众人哗然。 “没想到他们居然有了肌肤之亲!” “她可真是不知廉耻!” “应该浸猪笼!” “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还是毁了容,要是没毁容,还得了!” 聚在外面的人对安锦颜指指点点。 袁筝筝见时候差不多了,对下人使使眼色,不一会就有一个绿衣裳打扮的丫鬟走来。 站在袁筝筝身后,和那几个贴身丫鬟并排。 “我竟不知,我有肚兜?”安锦颜唇角勾起,邪魅一笑,扭头疑惑的看着雨儿。 卓一航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声音开始支吾:“这个…不是你的又是谁的!上面还绣了你的名字!” 众人惊讶! 雨儿上前一步,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我家小姐从不穿肚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穿肚兜?难不成赤-身-裸-体! 第五十二章真正偷人的是谁 “小姐对绸缎过敏,尤其红色,所以都是上等丝绸所制的里衣,若说肚兜,”雨儿嘲讽一笑:“后院的那条母狗,倒是穿了一条鸳鸯肚兜。”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掩嘴而笑。 卓一航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发鸣,只剩下安锦颜那张写满不屑和可笑的脸。 “不可能!你还给我绣了一个荷包!”他仍旧不死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你看,上面还有情诗一首!”卓一航叫的脸红脖子粗,青筋也冒起。 “放你的狗屁!”雨儿在她脸上卒了口唾沫:“郡主也是你能诬陷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咬一通!” 安锦颜不想陪他们继续演下去了,挥挥手:“按律法处置。” “慢着!”袁筝筝胸有成竹地开口:“我这里有证人。”说着对身后的丫鬟使眼色。 安锦颜见来人,面色突然变得煞白,“你是人是鬼!” 此人正是绿萝,前段时间被安怀柔打发嫁给瘸子,后来在半路上被人杀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绿萝走上来,对安氏耿福礼:“给老爷请安。” 安氏耿有些疑惑:“你不是嫁出去了么!怎么会在这。”不过他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什么。转眼看着袁筝筝,“这是怎么回事。” 袁筝筝笑意盈盈得走上前,刚才的不痛快早已被抛之脑后,“老爷,这可是证人。她亲眼看见了颜儿和男人偷-情。”意味深长的挑眉看着安锦颜。 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死! 卓一航原本不安的情绪突然消散,一口咬定的说着:“宫宴那日,我还派了马车去接你,二小姐亲眼目睹的,还有这情诗,也是你躺卧在我身边,一针一线绣下来的,花前月下,我们…我们…恩爱的紧啊!” “住口!”安锦颜勃然大怒,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自己的名誉:“徐渊青给我掌嘴!” “郡主这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不是?”袁筝筝尖酸刻薄的说道。却被安锦颜一记冷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接话。 徐渊青手中的竹板,是经过雕刻的,打在脸上可以夹肉,越重,越能让人体现皮肉分离的痛苦,所以当她打了第十下的时候,卓一航已经没了先前的那样俊俏。 只剩下皮肉绽裂,龇牙咧嘴,以及满脸是血的惨状。 众人嘘声,不敢再发出什么不好的声音。 “尚书大人,仅仅凭借几句话,就定下我的罪,到底是你断案太果断,还是诬陷我的人太过聪明,竟让你连这么拙劣的手法都看不出。”安锦颜冷冷道,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愤怒。 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的确是牛头不对马嘴。 袁筝筝有些惋惜的说道:“只是可怜了卓公子,”言下之意,卓一航就是个替罪羊。 “绿萝,你说你是证人?”安锦颜突然走进绿萝身边,俯身凝望她。 “郡主你这样靠近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说实话呢!”袁筝筝语气尖酸的说道。 翻译过来就是,威胁。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作证。”袁筝筝鼓励绿萝,只要她说实话,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绿萝伏地行礼,一字一句的说着:“奴婢亲眼看见小姐和男子私会,并行周公之礼。” 此话一出,包括安氏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安锦颜却好像看戏一样,感兴趣的看着绿萝,以及她说的话。 “此言当真!”安氏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当然这不是他愤怒的情绪,而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欢喜。 要知道偷-情和私会男子,可是一宗大罪,未婚少女最为严重,安锦颜又是郡主,还没有正式册封。 只要他来个大义灭亲,加上楚凝襄和皇帝关系不错,肯定能官复原职。 “回老爷的话,所言并无虚假。”她又一磕头:“小姐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才活到现在。” 居然还要杀人灭口! “看吧,这有证人!”卓一航口齿不清的喊着。 “宫宴那日,小姐说有要事要先行离去,我不放心,就一路尾随在后面,发现她和太子相约,并且进了一座荒凉的偏殿。” 不仅和卓一航有染,居然还勾搭上了太子!果真是水-性-杨-花! “小姐一直都和太子交好,曾有一次,太子更是许诺让她成太子妃。”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袁筝筝憎恶的说道,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柔儿! 安锦颜没憋住,掩嘴笑了出来,连茶水都喷出来,“你…你继续说。”她憋住笑。 回想袁筝筝的话,有其母必有其女。 越想越想笑怎么办。 绿萝诧异,“那日,我本想去叫小姐,可是当我走近门口,却发现……小姐…小姐…”说到后面,她看向袁筝筝,直到袁筝筝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小姐主动宽衣,并且跟太子说道,只要他保证当上皇帝之后让自己做皇后,她可以死心塌地的陪在他身边,然后…然后…坐上了同样没穿衣服的太子身上…” 周围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谁都想不到,安锦颜居然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就绿萝说出来的那情景。 放在已婚的妇人身上,也不敢这样做! 她这是被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吧! 不过转念一想,结合她幼时的遭遇,也确实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人。 “混帐东西!简直是一派胡言!”安氏耿暴怒。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绿萝跪在地上直磕头,“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二夫人让我为她作证,加上小姐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她才会把我嫁出去,然后在半路劫杀,还是四小姐救的我!” 这话说出来,除了安锦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疑惑起来。 不是四小姐偷人么?怎么又变成四小姐救人了? 袁筝筝还没反应过来,绿萝又开口说着,只不过这一次她紧挨着徐渊青,道:“二小姐得知我知道她和太子发生的事情后,要杀了我,哪怕我极力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还是在半路上找了劫匪,要不是四小姐先前派了两个大丫鬟和家丁给我,让我嫁过去又体面,在半路上救了我,我恐怕早就是一具死尸。” 第五十三章惨痛的代价 众人吃惊,没想到那个人是安怀柔! “胡说!”袁筝筝气愤,“你是不是也被她收买了!” “二夫人,直到绿萝出现,我都不知道她在这里,怎么收买她?还是说,就刚刚那会我看她的时候?你该不会说我的眼睛把她收买了吧!”安锦颜冷笑。 “一定是你救她的时候收买的!”袁筝筝气急,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这话就说错了,她嫁出去的时候,我就给她派了两个人大丫鬟和有些武功功底的家丁,至于救她,我可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呢。” 这话是事实,她是救了人,可她没有和她见面,而是通过死掉的人嘴里,透露出来。 “夫人,我那日仓皇逃跑,是要来寻找四小姐,可是在半道上就遇见了您,我还和您说过,小姐要杀我灭口,您二话不说,就让我留了下来,还给我安排住处,您是个好人。” 绿萝这番话差点没把袁筝筝气吐血。 好个屁!她要的是她指证安锦颜,要是知道那个人是安怀柔,她肯定会立马解决了她的性命。 安氏耿脑袋一片空白,宛若五雷轰顶,“胡言乱语的混帐东西!来人啊!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几个家丁上前来抓绿萝,都被徐渊青挡住:“尚书大人,今日之事,以及所说之话,我都会于三日后的册封宴上,禀告陛下。” 安氏耿一听,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主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个误会!是这个丫鬟血口喷人!你也看到了,刚才卓公子乱咬人,也被惩治了,现在不过是一样的伎俩……” “你也知道是一样的伎俩!”徐渊青大叫,面色铁青:“方才你可是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只凭借几句话就给郡主定了罪,现在认证在此,你却要把她杀掉,敢问你意欲何为!” 安锦颜冷笑:“对于诽谤我的人,拉下去轮棍打死,念他是初犯,给他个全尸。” 众人吃惊,初犯就已经要人命了,这要是二犯三犯,岂不是要尸首异处! 心中暗暗记住一件事,安锦颜这个人,轻易不能招惹! “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安氏耿仍不死心。 严烈阳这个时候走了出来,面露难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看了看混乱的场面,以及被拖走的卓一航。 安氏耿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开口:“无妨!你快讲!” “二小姐怀了身孕!将近月余。” 安氏耿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还没反应过来,徐渊青又开了口:“这件事,你必须给个说法!” “送严先生下去休息。”安锦颜淡淡的开口:“若有想要休息的其他人,现在可一行退下。” 众人闻言,拉着家眷急匆匆离去,谁都不想呆在这个晦气的地方。 如果不是三日后还有册封宴,走不开,他们现在就要打包走人。 袁筝筝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明明就是一个死胡同,偏偏她又走了过去,还不带一滴泥。 “二夫人!”安锦颜阴森森的开口,袁筝筝转头对上她脸上阴森可怖的笑容,打心底恐惧的退后一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袁筝筝腿一软,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的样子,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涌起。 “你…本…本夫人…行得端坐的正,怎么会怕…鬼神之说…”袁筝筝此时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雨儿突然叫一声:“啊!那个女人!”只一句话。 袁筝筝被吓得大喊:“鬼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门口出去,嘴里还不停叫着“鬼鬼鬼,有鬼来找她了。” 在场还没有离开的有三房和四房。 四房走到她面前,脸色苍白,看得出来那天晚上的奔波,加上这两天的胆战心惊,让她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让自己放松。 “郡主,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锦颜点点头,看着四房离开的背影。 她回想起前世的四房,在她嫁给楚玉均之后的三个月,就因为失足落水溺亡。 那时候她才刚刚嫁过去,说不上什么话,更没有自己的心腹。 等到她稳定脚跟,培养了几个心腹之后,再来查那个时候的事情,早就没有了任何影子。 或许是因为她前世对自己有过帮助,所以,安锦颜对于四房,乃至她的女儿,都是很友好的。 三房见四房走了,二房又被吓得够呛,这才施施然上前,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妩媚的笑容:“郡主您受惊了,我这里有压惊的药…” 不等她的话说完,安锦颜已经领着徐渊青和雨儿离开。 看着安锦颜离开的背影,以及袁筝筝被吓得几近疯狂的样子。 刘氏在心里畏敬她,也为自己那天晚上的见风转舵感到欣慰。 如果不是这样,她现在也会是安锦颜要对付的人。 从安怀柔的挑衅和栽赃嫁祸,再到那几个婆子的欺上犯下,以及卓一航的诬陷和袁筝筝的诋毁。 这几个人,都付出了惨痛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不得不说,这一点和她的母亲是越来越像了呢。 褪去一身长袍,长发披散下来,安锦颜双手托腮,眼神似有若无的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象。 “雨儿。”她漫不经心的叫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疲惫感。 雨儿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许多刚才切好的新鲜水果,她把托盘放在桌面上,挑了几颗最漂亮的送到安锦颜面前,“小姐吃水果。” “这几天盯着点绿萝,”安锦颜附在雨儿耳侧轻声说道,“二小姐最喜欢出风头了,这几天就帮她成为人们的饭后长谈吧。” 雨儿点头应声是,“拿二夫人那里呢?就这样算了吗?”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啊!”安锦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往嘴里丢了一块苹果:“听说她找了法师准备在家里祈福,我们总得让它坐实吧,总不能言不证明不顺的就进了这里。” 雨儿会意,笑着点头。 “还有,你的武功别荒废了,从明天起就教教我,好防身。”安锦颜漫不经心的说道。 雨儿却惊讶的看着她,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着:“小姐有我们保护你就行了,学劳什子武功。” 安锦颜不再看她,似是自言自语:“总有你们保护不到的时候。” 第五十四章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安氏耿怎么也没想到,他千方百计要咬死的人,居然变成了安怀柔。 而且还怀了将近一个月的身孕! 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楚凝襄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是来到安氏耿这里,人还在门口,声音就已经传过来:“老爷,我给你熬了大补汤。” 安氏耿听了没什么反应,闷头盯着昏迷不醒的安怀柔。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得了! 他安氏一族的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他顿了顿了,踌躇半天,说道:“这件事必须把它压下去!事关家族荣誉,事关柔儿的未来。”他这样说。 其实他现在巴不得把躺在床上的安怀柔碎尸万段,之所以不这样做。 完全是因为她肚子有太子的种! 袁筝筝放下汤碗,善解人意的替他扇着风:“柔儿有了娃,自然要她父亲负责,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就我们这几个,至于那些乱嚼舌根的,乱棍打死或者发卖,也不是不可以。” 见安氏耿没有接她的话,知道她的话听进去八成,“过几日就是册封宴,到时候皇上也会来,趁着那时候,让太子向皇上求赐婚,这样一来。” 安怀柔不仅可以摆脱未婚先孕的名声,还能让世人知道,她是尊贵的太子妃。 未来的储妃。 安氏耿笑了,脸上的皱纹也跟着笑:“还是夫人有主意。” 他握住楚凝襄的手,轻轻拍着手背。 见天色不早了,楚凝襄唤了声水灵,就有一个妙龄女子走进来,举手投足带着几分勾人的妩媚。 安氏耿笑的更开怀了,就连刚才的不高兴,也烟消云散,“夫人也早些歇息吧。” 楚凝襄看着他连眼神都懒得飘过来,压住心里的怒火,“我在这里陪陪柔儿。” 意思是说,这是安怀柔的房间,你们睡觉,回自己的房子去。 夜晚,当月光洒在地上,落在湖面时。 袁筝筝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声尖锐的大叫。 “有鬼啊有鬼啊!”她披头散发的在地上打滚,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 小贞听到叫喊急急忙忙跑过来,满脸焦急:“夫人你怎么了!” “有鬼啊!”袁筝筝嘘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抱住一根柱子,两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转了转:“是陈佳妹,呀来找我了!” 陈佳妹是安锦颜的“生母”。 “她穿着死时候那件衣服,上面全是血,你看!”她突然兴奋的指着窗户底下的地面说道:“她在那呢!地上还有血滴答滴答留下来,旁边还有个小婴儿呢!那是她出生不足五日的女儿呢!” 小贞被袁筝筝吓得尖声大叫,却强作镇定的安慰袁筝筝:“夫人,这是假的!您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出现的幻觉!” 要是咬人知道,夫人在搞鬼神说,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袁筝筝打断她的话,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加上肿红的脸,阴森森一笑,“我不怕她!我不怕她!当年我能弄死她!现在也能弄死她!” 她要找个法师来做法!必须把这个贱人除掉!绝对不能让她投胎! 让她永生永世作畜生! “二夫人,多年不见,你可是想念我呢?”一阵阴森森的声音飘来,还有冷风,刺骨的冷风传来。 小贞下意识的转脸看过去,“啊!”惊叫的声音还没有传出来,就被吓得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 袁筝筝也没了刚才的胆量,腿一软就坐在地上,伴随一股温热和异味。 陈佳妹的身上都是血,尤其下半身,几乎是被撕裂的那种,血还滴在地上,空中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我死的好怨!好恨!今天!就是你!你害死的我!还有我可怜的孩子。”陈佳妹阴森森的声音在说到孩子时软下来。 而此时有一个幼小的婴儿正趴在她腿上。嘴里叫着“娘亲娘亲。” 袁筝筝两眼一翻,上气没了下气,昏死下去。 翌日。 安锦颜半躺在贵妃椅上,雨儿正在给她梳头发,披散的头发盖住那半边脸,看起来纯良无比。 手上把玩一个小瓷品,正是墨离城给的那瓶,“这家伙真有这么好?” 她可不相信墨离城是真的好心,上次她骂了她的烟儿,还打了他,这一次要真的送东西给她。 那就是受虐体! 得打!狠狠的打! 这样想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准确的说是从头顶落下来。 雨儿差点惊呼出声:“来人啊,有淫贼……”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看清人影后朝那个人福身行礼:“严公子。” “备茶水,”安锦颜坐起身,对严烈阳突然的造访略有些意外,也只是一会,就平静下来,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头发随意挽了起来,拉着严烈阳的手坐在桌子旁:“师哥,快吃东西,那些吃的可没有我的那么好。” 这是她还在学艺的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小,没顾忌,现在大了,也习惯了。 雨儿很平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带着微笑。 倒是徐渊青走进来有些不淡定,这个女子可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别人看见说闲话。 就在她准备上去说什么的时候,雨儿把她拦住,挽着胳膊,笑盈盈的开口:“我们出去吧,等下有需要的时候,小姐就会叫我们。” 人家两兄妹在里面叙旧,我们就别凑热闹了。 当然这是雨儿自己的想法。 徐渊青不知道,所以她试图挣脱出来,无奈雨儿也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并不比她差,只能不甘心的看着后面,二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可是…” 伤风败俗啊! 另一边,安锦颜双手托腮,眼角带笑的看着严烈阳:“师哥,还得麻烦你帮我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严烈阳伸手,摸着她的头,宠溺的说道:“丫头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真的就不是鸡毛蒜皮了。” “其实也不是,”安锦颜若有所思的捧着腮帮子,“还有一个方法,让她死,我有很多种方法让她死,可是,那样太便宜她了。” 前世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只是让她死,就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她要做的,是让她失去所有,那种爱而不得,和明明已经在手上,甚至是她的所有权,却都在还没有来及捂热,就被人抢走的那种感觉。 应该能让她生不如死吧。 第五十五章太便宜她了 “是啊,那样的话太便宜她了,”严烈阳夹了块菜放进嘴里,点点头。 应该让她生不如死,或者,让她痛不欲生。 “嗯!的确如此。”认真的想了想,又重重点点头,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觉良好,甚至优秀。 正说话间,外头走来一个丫鬟,瞧着面生,不过也不算不熟,“郡主,奴婢是雪英小姐的贴身丫鬟。”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有事吗?” “雪英小姐有事跟你说,让你过去一下。”丫鬟的语气有些强硬,贴切一点来说的话,是命令的口吻。 是的,安雪英,命令她。 去见她。 安锦颜眸色冷了几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声音带着冷寒:“哦?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身份?” 丫鬟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自然是小姐的身份。” “那她的小姐身份是皇上御赐还是太后御赐?又或者,是公主?”安锦颜单手托腮,说话间眨巴着眼睛,声音软褥的看向她。 丫鬟哑语,她家小姐只是让她来请人,给她个下马威就行,并没有说以什么身份。 可不管什么身份,她都大不过郡主这个身份啊。 “我…”丫鬟突然有些支吾,“自然是小姐来请你过去商量,”说的顺溜了,胆子也就大了,“要是耽误了小姐的时间,你能受的起吗!” 安锦颜眯了眯眼,这是在威胁她? “是吗?” 丫鬟冷冷的哆嗦一下,不敢接话。 她家小姐和她说,这个蕙兰郡主只是一个草包,要不是一品理事在身边,根本就不会这么有底气。 她也是瞧着一品理事走了,这才气潇潇的走过来,哪里能想到,她根本就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既然你家小姐让我过去,那我就过去瞧一瞧吧。” 丫鬟还以为安锦颜会向大厅里惩罚卓一航那样,对待自己,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直到安锦颜走到她跟前,然后笑盈盈声音软褥的说着:“我们走吧。”她这才怔愣着浑噩的站起身。 一路上对安锦颜的态度也是鄙夷不屑,连看着她的眼神,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安锦颜只是笑笑,不说话。 她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嚣张跋扈又没有一点审美观的安雪英,到底要做些什么。 “带上这个。”手上拿着一个小瓷品,是严烈阳在她出来的时候塞到她手中,至于有什么作用。 还得试试才知道。 不过看他的表情,安锦颜八成也猜个所以然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用量和药效会怎么样。 走到一个花园里时,丫鬟带着她拐了个弯,然后又进了一个屋子。 安锦颜闭上眼睛,这是…死亡的味道。 前世,她被砍断双腿的地方! 以及,被安宸玷污之后,袁筝筝诅咒她的地方,还有,楚凝襄,她的生母,给她灌下毒药的地方。 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随着面前那个人影慢慢的清晰起来,心底压抑许久的仇恨,也彻底爆发出来。 “安小姐。”她先开的口叫安雪英,笑意盈盈的脸上,带着察觉不出来的狠戾和嗜血。 丫鬟站在她身后,把门关起来,本就暗无天日的房间,更是见不到几缕阳光。 “郡主,”安雪英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娇憨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还得你亲自跑到这里一趟。” 安锦颜笑的一脸纯良无害,声音更是软蠕好似棉花,“没事,就是走几步路。” 安雪英眯眼不屑的嗤笑:“果然是天生伺候人的命啊,真是叫一声就到,比狗还要好使唤。” 闻言,安锦颜偏头笑的眼睛都没了,“是啊,比如狗叫声,最像了!” “是汪汪汪么!”安雪英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 “对啊,就是这样。”安锦颜这次笑的连酒窝也出来了。 狗吠不就是你这样的么。 安雪英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安锦颜站着不动,安雪英没办法,只能自己走过去,“你真乖!”狗都没你那么乖。 安雪英一愣,她居然说自己乖?也是,她长得最是乖巧,也难怪她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安锦颜怔愣,有些担忧的左右看看,捂住安雪英的嘴巴:“我?你从哪里听来的。” 安雪英却认为她这是默认:“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可以爬上太子的床,还能成为太子妃。” 安锦颜挑眉看着她。 “你不信我?”安雪英有些慌了,“你要是不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不过,那样的话我就是太子妃了。” 安锦颜不语。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安雪英怒指着安锦颜的鼻子。 却被她反手握住,一点点挪开,伴随着疼痛涌上来。 安雪英大惊,“你个死贱婢,还不快来……”话未完,安锦颜身后的丫鬟已经倒在地上。 紧接着,她的嘴里也被塞了东西,液体流进嘴巴里。 安雪英把手伸进去,使劲的抠喉咙,试图把她吐出来。 安锦颜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放心,这没毒,只不过会让你很舒服。”说完就退到一旁。躲到后面的神像后面。 这个时候的祠堂还没有破旧,也算不上新,但初一十五总有人来打扫,因为老太君要用。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到外面站了许多男人,或者说,是可以安排好的。 以及,安雪英手指甲里的迷粉,在她指着自己鼻尖那一刻。 被她和自己的液体混合,倒进了她的嘴巴里。 不知道迷粉和迷-药,两个加起来,药效会怎么样。 如果只是脱个衣服,亲一亲抱一下,那就太便宜她了。 可如果过头了,就是他的不是了。 正想着,外面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而安雪英面色潮红的躺在地上,衣裳微露,隐隐可见红色肚兜,正慢慢的朝那个丫鬟挪过去。 “哐!”门被踹开,一群男人涌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是安氏耿等人期间就有安雪英的母亲罗氏。 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是安雪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只留下肚兜,正在和一个男人撕扯。 或者说,在拉他的裤子。 第五十六章百合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直到罗氏失声惊叫,这才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去拉开安雪英的时候,安雪英已经把那人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只剩下裤头盖住重要部位。 去抓安雪英的那几个男人,手刚一碰到她身上。 就像发了疯一样,反扑在其中一个身上,然后坐到上面。 “给我,求你,给我。”摆弄着妩媚的姿势,身上仅剩的一条肚兜也在这一刻彻底扒掉。 “快!快拿衣服给安小姐穿上!” 在场都是女眷,谁也不好脱衣服,男子又不敢,也不能,不合礼法。 “我的女儿啊!”罗氏惊叫着。 安雪英光着身体推开他们跑了出去,“给我男人!我要男人!”嘴里叫嚣着。 安氏耿第一时间叫人追上去,碍于性别,又叫了几个婆子过去。 然后一行人才急忙忙的跟上去。 这边安雪英跑了出去,安锦颜这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支手握住下巴:“力气好像也变大了。” 不然,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是怎么反扑几个大汉,又是怎么从安氏耿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不过眼下不是看风景的时候,照刚才她说的话来看。 她应该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趁着安怀柔残废的时候。 来个出其不意。 可是这也要看家里那两个老佛爷肯不肯啊。 要是让他们知道安怀柔一倒下,就有那么多人来爬。 那得有多生气啊。 这样想着,安锦颜已经扯开喉咙在外面喊了:“雪英姑娘发疯了!雪英姑娘发疯了!” 这样喊了几声,在楚凝襄的门前停了下来。 有两个婆子问怎么回事,安锦颜添油加醋的大说一番,让楚凝襄端庄稳重的脸上又一次出现裂痕。 连看都没有看安锦颜一眼,径直走过她身边。 到了门口,正好碰到袁筝筝,两人对视一眼,生平第一次那么默契的往外面走。 好巧不巧的,安锦颜打算等他们闹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出来。 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太子。 怎么说呢,天也助她啊。 在大腿外侧狠狠掐了一把,挤出两滴眼泪,跑到他面前,却没有下跪:“太子殿下,求你救救雪英妹妹吧!” 太子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对眼前这个女人。 之前觉得她可怜,现在才发现她怎么那么可恶,抢了柔儿的一切,现在又让她昏迷不醒。 真是个灾星。 “太子殿下,雪英姑娘喜欢您,想要嫁给您,可我们都知道您对柔姐姐的心意,就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虽然柔姐姐有了身子,可能不会和你在一起,可雪英姑娘却发了疯呀!抓住男人就说是您,现在…现在…” 安锦颜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了。 “现在在哪。”关系到他的柔儿。必须解决。 而且,他好像听到,柔儿怀孕了。 那,不就是他的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容。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没想到,竟然让他知道这么一件事情。 连带着走路都轻快不少。 只是等他到了之后,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差的掉下巴。 几个婆子围在一旁,束手无策,对地上的赤身女子,根本不敢靠近。 男子跃跃欲试,却都被一个妇人拦住。 他慢慢走近,和安氏耿并排站在一起。 当看到那个脱光衣服的女子,此刻正抱着一个女的亲吻,寻找安慰时,心里一阵犯恶。 “女儿啊!”罗氏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一个男家丁走过来,递给安氏耿一个瓶子,太子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皆是面色大变。 家丁轻声说道:“她之前找了郡主过去,然后听到你们有郡主的哭叫声。” 安氏耿脸色越发黑沉,他不喜欢那个女儿是真的,可还没轮到她来侮辱她的名声! “罗芳!” 罗芳是罗氏的真名,罗氏一听到安氏耿怒吼她。 心里的郁闷化为火气,“尚书大人,我的女儿在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给我个交代,还要训斥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她现在想的是,必须拉安氏耿一个儿子下水。 她的女儿是在他这里出的事,必须给个交代,不然雪英以后没法嫁人了! “哟!”袁筝筝阴阳怪气的大声叫着,人也急匆匆走了过来:“你的女儿耐不住寂寞,要找男人,还赖上我们了!怎么这里其他的人都没事,就你的女儿变成这样,我看啊,还是你们的风气不好。” 说到底,就是没家教。 “我说二夫人!你这话怎么说的,人是在你家里,事情也是在你这里发生的,我的女儿生性乖巧,平时是嚣张跋扈点,可到底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罗氏不依不挠得大喊大叫,丝毫忘了自己的女儿还抱着另一个女人,正在行男女之事。 楚凝襄这一次也端不住稳重的架子了,将安氏耿手上的媚-药瓶子丢在罗氏脚下:“这是你女儿身上的!我就想问问,你女儿把郡主叫到那个祠堂是想干什么,还有那一群男人!到底是有教养的人,做出的事,也这样不堪!” 楚凝襄当中给她难堪,下不来台,这是撕破脸。 罗氏也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拽了拽她丈夫的袖子,只是她得丈夫生性性子懦弱。 在家里又是她作威作福,没有主见更没有威严。 到了现在,只想怎样息事宁人,或者把这件事压下去。 所以罗氏看他也是白看。 “只能给她找一个男人了。”罗氏的丈夫小声开口。 那边安雪英已经面色潮红,有些鼻血流下来,这是没有人交合才导致这样的。 可又不能随便找个男子。 “先把带下去吧,”安氏耿指挥,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安宸娶这么一个下荡的女人。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随着安雪英被人绑起来抬走的时候,一起隐走。 安氏耿等人的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怎么解决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太子的到来,众人也不认识太子,就都没当回事。 等护送安雪英的人都走之后,他走了进去。 “你想要男人是不是?” 第五十七章安雪英之死 其实安雪英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只是自己控制不住这份意识,更多的,是想要从男人身上夺取快感。 以此来缓解自己身体里那股炙热到噬烧心肺的感觉。 所以当安雪英听到太子楚风的话时,眸色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除此之外,一抹不安闪过。 / 三日后。 册封宴。 因皇帝御赐郡主,且拥有封地和郡主府,又是外姓女子,忝垣建国以来,还是头一个。 自然受到万众瞩目。 前来祝贺的人,除了富家子弟,还有不少的皇室子弟,就连从不出席任何的宴会的太后娘娘,也是头一遭来到这里。 这给安氏耿的脸增了许多光彩。 虽然心里面不喜,可安锦颜给他带来荣誉,给家族添彩,确实是事实。 而安怀柔那个放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女儿,也是实打实的,害他丢了官,还差点丢了命。 “尚书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生了一个这么乖巧懂事得女儿。” “这辈子衣食无忧啦!” “以后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同僚啊!” 安氏耿满面红光的回谢:“哪里哪里,不过是贱内教导有方。” “只要不操心就行,儿孙自有儿孙福。” “梁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样子不就生分了。” 安锦颜站在暗处看着安氏耿满面春风的迎接来客。 “小姐,夫人已经叫人来请我们过去了。”雨儿走到身旁轻轻提醒她。 安锦颜点点头,中午楚凝襄进入大厅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她派来的丫鬟。 只是她现在还不想过去,因为,现在进去,就和正角擦肩而过了。 所以她缓缓开口:“不急,让他们先等等,反正也要等到皇上和太后娘娘,才能正式册封。” 雨儿眉头皱了一下,“要不我去缓缓,”其实她是怕楚凝襄等下又说些什么不好的。 放在以前,她不敢去管。 可今非昔比,她家小姐是郡主了,不能再让人随意诋毁。 安锦颜知道她脑袋里想的什么,伸出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笑着说:“凡事不忍则乱大谋。” 况且,接下来的事情,她还需要她们帮忙呢。 作为这场册封宴的策划人,袁筝筝已经身着典雅华贵的华服进场,身侧跟着的是安宸。 众人见到前来祝贺。 袁筝筝压低声音在安宸耳边说道:“今晚上你给我在我身边待好了,不然我也保不了你了。” 安宸原先是极不情愿的,可一听到,连她的母亲都不能保他,心里有些发慌,脸上堆着笑:“娘您今天可真美!就像画中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安宸嘴上的活特别好,一张嘴就能逗笑袁筝筝。 虽然知道这是她儿子逗她的玩笑话,可心里还真是美滋滋的,嗔怪地戳戳安宸的额头:“就你嘴贫。” “等会我找个借口让你跟在父亲后面,你可不要再向以前那样闹事了,至少今天晚上你必须好好的!”以后才能好好的。 “知道了娘。”安宸脸上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死了个人嘛,至于吗。 袁筝筝知道安宸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拧了一圈,愣是疼的安宸几乎跳起来,他转过身怒瞪袁筝筝,一脸委屈的说着:“娘!你干嘛啊!疼死我了!” 肯定青了。 “让你长记性!记住…”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浩浩汤汤走来一群人。 伴着太监尖锐的叫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等太监的通报声落音,皇帝等人的轿辇已经在跟前落下。 众人跪拜行叩拜礼。 等帝后入了座,这才起身。 “尚书大人,今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可都是出场了,还是您的面子大啊!”有人在安氏耿耳边轻轻嘀咕。 安氏耿笑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哎呀!我就说皇上怎么会撤你的职,原来是要给人看的,说不定今天又会给你官复原职。” 这句话真是说到安氏耿的心坎里,他也希望能在今天官复原职,跟国公夫人说的那件事。 好不容易借安锦颜的名给办妥了,可不能因为这个搞砸。 要知道,修建皇陵,虽然不怎么光彩,可油水好啊,先不说建筑用的银两,就是里面给先皇那些妃嫔陪葬的金银财宝,就足够普通人用一辈子了。 而且拿了出来,还不用担心被发现,毕竟都是要埋掉的,谁会在意这些。 安氏耿想的出神,皇帝突然疑问的喊了声:“蕙兰郡主何在。” 安氏耿一惊,那个贱丫头没在? 先前的那一点好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陛下,微臣这就去叫小女。”安氏耿想着,既然皇后和太后都卖他的面子过来,皇帝肯定也会对他另眼相看。“小女实在顽劣,待会定会好好惩治她。” “惩治?!”皇帝愠怒:“朕钦赐的郡主,让你一个罪人来惩治?!” 安氏耿脑子一片空白,怔愣的摇头:“不是,微臣…” 皇帝打断他的话,“还有,你是个罪臣!别侮辱微臣那两个字!” 安氏耿此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掉! 只是皇后和太后都已经卖他的面子来了,难道是因为别人? 不可能的,楚凝襄和她们不对付,袁筝筝又上不了台面,只有自己才有那个可能。 “风儿呢。”皇后这话是问安氏耿的。 只是此刻他还是晕乎乎的,自然不晓得皇后在问他话,直到皇帝又一次发怒:“安氏耿!皇后问你话呢!” 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风中凌乱了。 耳边的奉承声,在此刻也变成嘲讽声。 罗氏去找自己的女儿,却发现整个宴会都不见她的人影。 前两天的事情虽然说有个着落了,可她女儿到底是个女孩子家家,又被那么多人推到风口浪尖。 就怕出个什么万一。 鬼使神差的,她又一次走带祠堂那里,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被里面吊死的女人给吓得失声惊叫。 “我的雪英啊!” 咆哮声响彻天际,惊走了树枝上几只乌鸦。 “安雪英死了?”安锦颜有些意外。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就死了,她也不是菩萨心肠。 外面已经有人来传报:“郡主,皇上请您过去。” 这个让安锦颜有些受宠若惊了,皇帝这样做,到底是给自己树敌还是告诉别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安好心。 第五十八章皇帝头上动土 “她凭什么有皇上的青睐!” “就是!不就是救了皇上一命吗,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也不想想自己那副德行,给点阳光就灿烂!” 底下已经有女眷在窃窃私语,说着安锦颜的不好。 安锦颜也在这时出现在众人视线,缓缓走来。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在地上朝皇帝行叩拜礼。 皇帝看到安锦颜,心里闪过一抹不厌烦,眼底的鄙夷一闪而过,面上仍旧没有动容。 “平身!”皇帝站起身,眼里闪着宠溺的光,亲自扶安锦颜起身。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瞬间就红了眼。 凭什么她一个丑女也能受皇帝青睐,一个天煞孤星,还想着成为皇帝的女人吗! 也难怪那天会救皇帝,原来是这样的打算!可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安锦颜不动声色的往后一退:“微臣惶恐。”虽然是她册封的郡主,可到底没血缘。 而且,皇帝这个举动,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等到册封完成之后,皇帝龙颜大悦:“今日是个好日子,蕙兰郡主,你想要什么礼物,朕都赏赐给你。” 只要能让你被所有人敌对,那他做的就没错。 安锦颜扫了一眼众人的脸色,缓缓开口:“我想要婚姻自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婚姻自主,她这是胆大包天了吗! 哪一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才是明媒正娶。 就连皇帝也都是听太后和先皇的话,娶妃纳嫔。 她居然要婚姻自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安锦颜就是知道这样,所以她才开口说的。 因为,皇帝说了,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 潜在条件是让她成为公敌,以此来平息楚凝襄的怒火。 原本安氏耿就对她不满,现在听到这句话,更是难堪到极致。 巴不得现在把她给打死。 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只有这个没脑子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要是连累他们全家都被砍头,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皇帝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为什么要婚姻自主。” “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安锦颜毫不犹豫的说道。 同时也打破了刚才皇帝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不等皇帝开口:“我的夫君必须只爱我一个人,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言下之意,皇帝你这个香饽饽,她安锦颜不感兴趣。 “陛下刚才可是说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我的。您要是觉得不行也可以反悔。” 皇帝没话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一个丫头片子,几句话就把他堵死了,他还能做什么,那么多双眼睛在那里看着自己。 “朕,准予。” 只三个字,彻底让底下的人沸腾了。 皇帝居然答应了! 还是这样一个无礼的要求! 是不是证明,只要他们以后也救皇帝一命,他们也能像安锦颜这样,的到黄恩眷顾。 “皇上,自古以来,婚嫁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这样,恐怕不服礼法吧。”安氏耿咬牙切齿的走上来。 那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道女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道窈窕多姿的身影落在眼帘。 肤白如雪,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闪动着机灵,身上的薄纱长裙,走动起来带着飘渺的感觉。 美若天仙! “薇儿!”皇后叫出声。 这是皇帝的小女儿,楚倾薇。 “父皇你说儿臣说的对不对啊。”带着撒娇的声音挽着皇后的胳膊,偏头笑看皇帝。 皇帝点点头,“是。” 眼里心里是满满的宠爱。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大声喧哗。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外面的侍卫出了声。 “死人了!”那个叫声又大了几个分贝。 “你可不能乱说!”侍卫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这边一眼,面色凝重。 “是真的!罗夫人都已经神经失常了!”那人着急的又喊了起来:“死人了死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皇帝发怒。侍卫把那个人带进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我去祠堂打扫,在半路上听到罗夫人大喊,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却发现她的女儿吊死在房梁上!”想了想:“她的女儿前几天被人破了身子,那人还是个大官…” 说到后面,那人也不敢说了,只低着头在那里。 话里面的意思很明确,那个罗夫人的女儿被一个大官强了身体,有苦不能言,上吊自尽了。 皇帝的脸色异常难看,安氏耿也不爽。 好好的死在他家里干什么,真晦气。 安锦颜冷眼站在一旁,对雨儿吩咐了几句,然后跟着皇帝一行人朝偏殿走去。 不多会就看见罗氏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房梁上她的女儿还在那里挂着。 周围的女眷都已经惊呼出声,胆小的吓的躲自家男人身边。 “把尸体放下来。”皇帝命人把身体放下来:“把仵作叫来。” 这件事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安锦颜冷眼看着他,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一个没办法让人挑出毛病的明君。 只要事情不和楚凝襄牵扯到一起,那他就是一个深明大义的明君。 “皇上来了,还不快下跪!”太监吆喝。 罗氏一听,昏暗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一亮,她转身爬到皇帝跟前,抱住他的腿:“求皇上给民妇做主啊!” “你说。”太监想把她拉开,皇帝先出声说道:“朕一定给你个公道。” “皇上,民妇本是来本家参加郡主的册封宴,不成想三日前,民女的女儿竟被人玷污了身子,那人是个大官,逼迫民妇和民女,不得已只能屈尊,没想到,今日那人又叫民妇的女儿出来,这一来,便要了她的性命!” 罗氏避开安雪英服药的事情,只着重说出安雪英失身一事。 “那你可知道那人是谁。”应该还见过,而且还和府里的人有关。 “那个人是…”罗氏还没说完,就被飞镖射中天门盖,当场毙命。 皇帝脸色骤变,竟然有人在他面前杀人:“来人啊!彻查此事!” 第五十九章竹篮打水一场空(1) “皇上,这个安雪英德兴败坏,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如今也算是罪有因得。”安氏耿义正严辞的上前一步。双手作揖恭恭敬敬的开口。 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确,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作死,自食恶果,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额前青筋直跳,“你这是在教朕断案?” “微…罪臣惶恐,只是这么一件小事,怎么能劳陛下亲自处理,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有我们就行了。”安氏耿句句为皇帝着想,所有人也都觉得,安氏耿这番话没错。 可偏偏皇帝急了眼,“为朕准备行宫,直到断案为止,这几日朕都在尚书府住。” 这番话没人敢不从。 安锦颜扬起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以她两世为人,对皇帝的了解,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最重要的一点,他要做的事情,和他唱反调,绝没好结果。 更为确切的来说,是他幼时的经历,导致他的多面人格吧。 安氏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在反抗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仵作上来把安雪英和罗芳的尸体带走,现场被包围起来。 皇帝在安家大厅坐着,整个尚书府此刻变得微妙不已。 见众人都散去,安锦颜也移步准备离开,毕竟还有件事儿等着她去确认。 “安锦颜。” 走了几步,身后有人叫住她。 安怀柔的房间内,安氏耿急的焦头烂额,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 “父亲,您就不要走了,停一停。”安怀柔已经醒了好几天,只是碍于今天这样的场面,所以才会再房间里装昏迷。 安氏耿听到她的声音,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还好意思开口!这些事情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安怀柔被他吼着红了眼,楚凝襄面色不悦,一把推开她:“那也怪不得柔儿,还不都是死丫头惹出来的祸事,要是她肯让自己的郡主之位换取柔儿的县主之名,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个做爹的,不但不安抚她,还在这里骂她,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四他有到底是老五的孩子,脾气性子还有处事态度都随了她,要是个男娃还好,能够建功立业,偏偏是个女娃,海这么能惹事。” 楚凝襄句句都在提醒安氏耿,他那个死去的小妾,以及安锦颜是个天煞孤星的事情。 安氏耿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说说她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看着安怀柔的眼光也像卒了毒。 安怀柔往楚凝襄的怀里一躲。 现在她最好什么都不要说,用自己柔弱的外表,来显示自己的可怜无助。 哪怕事情是她的错,也能减少不少的影响。 女人,只要会装可怜就可以了。 楚凝襄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女儿和太子睡觉了嘛。” 安氏耿刚坐在凳子上,突然跳起来:“你说什么!” 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大事! “不就是小俩口之间的调情,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楚凝襄的话再一次让安氏耿惊愣,“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可是紧要关头,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楚凝襄瘪瘪嘴,爱怜的伸手在安怀柔脸上抚摸着,可安怀柔却觉得她在透过自己去看另外一个人。 “我们的女儿这么漂亮,太子相貌英俊,和她正好配成一对,只要让太子趁着这个当口,去求皇上赐婚,一切不就是名正言顺了,” “况且,四丫头现在这么有本事,总不至于,连个求情的话都不能说吧。” “这个关系到安氏一家的生息。” “只要成了太子妃,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自然就没人怀疑是什么时候有的,就算怀疑,宫中那么多人,混杂一下,也就过去了。” “你…”楚凝襄每说一句,安氏耿的心就安定一份。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尚书大人,你在吗?” 是太子楚风的声音。 安氏耿和楚凝襄会心一笑,看来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安怀柔低下头,娇羞的红了脸。 “在呢。”楚凝襄吆喝,给他打开门。 楚风一进来就看见安怀柔娇羞可人的样子,喉结上下一动:“尚书大人,我来看看柔儿。” 安氏耿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呵斥:“楚风!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 楚风刚靠近安怀柔得床边,安氏耿就跳到他面前,一把推开他。 皱了皱眉头:“尚书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你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你现在还来问我,我这是做什么!” “难道就因为你是太子,所以就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吗!” “告诉你!别以为皇亲国戚谁都稀罕!”要不是为了那点皇帝的关系!谁都不想一辈子被压在底下。 楚风面露难色,大脑失去运转,只是一直说着:“尚书大人,你听我说,我和柔儿也是情投意合,这才越雷池。” “风儿,不是姑姑说你,虽然你是我的外甥,可这个是我的女儿,你要喜欢她,大可以跟我说,我还不会同意自己外甥的婚事么,” “可你这样做,真的…让姑姑很为难。” 安氏耿喝楚凝襄一人一句,把楚风的脑思维完全打乱。 “我会对她负责的!”她振振有词的说道。 “负责有个屁用!她肚子里的小孩呢!谁来养!”安氏耿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喷在楚风脸上。 “我和父皇求情,让他把柔儿许配给我做正房,”楚风不敢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 眉头微微皱着,担忧的看着安氏耿。 “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去了好,况且,我也不希望我的柔儿进入明争暗斗的深宫,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就行,哪怕嫁给渔人,只要能相守一生就行,” “以后,太子还是不要和柔儿有来往了吧。” “对你和她都好。” 安氏耿摇着头,对楚风摆手让他离开。 楚风急了眼,安怀柔可是所有人都想取的对象,他作为太子,必须得到这个所有人公认的美女。 这样才能他太子的名誉更为响亮。 “可是柔儿的肚里还怀着我的小孩。”楚风在安怀柔身边坐下,深情款款的握住她的手。 第六十章竹篮打水一场空(2) 安氏耿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面色愠怒的说道:“那又怎样,不过就是一个还没成型的东西,就算成了形,也一样可以把它堕掉!” 这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却着着实实让安怀柔心惊肉跳。 “父亲…”虽然知道是做戏,可她的父亲,一定能做出这种事情:“我…” “闭嘴!”安氏耿打断她的话:“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楚风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这样说,怒火上来了,却又不敢真正得罪他,毕竟还要靠他才能娶安怀柔,“尚书大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父皇下旨,让他同意我和柔儿的事情,我要让她做我的正妃!” 他说的斩钉截铁,内心坚定。 花园中。 楚玉均拦住她的去路,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三皇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安锦颜眉头微蹙,面上仍旧带着微笑。 楚玉均豪爽一笑,单手负在身后,“我想娶你。” 什么! 安锦颜一惊,“你想娶我?” 楚玉均!前世今生我都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现在你居然说想娶我! 楚玉均以为是兴奋过头了,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想一生荣华富贵,就在他准备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安锦颜却开口说道。 “三皇子殿下怕是在说笑吧,我一个没样貌没名誉的庶女,哪点值得你把我娶回家?”安锦颜冷嘲热讽的说道。 不过就是见了一次面,就突发奇想的要娶她,别跟她说这是一见钟情。 狗屁! 楚玉均却笑道:“自然是对你感兴趣。爱慕你。” 有你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他当皇帝的路上就又近了许多。 “不知你是对我的手段感兴趣,还是对我的样貌感兴趣,不过我自认为自己的样貌,还没有让三皇子倾心的地步。 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对我的手段感兴趣吧! 从一个受人辱骂和屈打的庶女,在短短一夕之间,成为万人敬仰的蕙兰郡主,就连皇帝都宠爱有加,用的是什么?不就是手段吗? 不然就我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成为尊贵的人上人。” “你…” 楚玉均哑语,他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那你又给我一个什么位分?” 安锦颜的出声嚷楚玉均笑了,“自然是侧妃!”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做正妃! 安锦颜嗤笑道:“别说侧妃,就是正妃,我也不感兴趣,我要的…” 她一边说一走到楚玉均身旁,侧在他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你,不配!” 楚玉均震惊,错愕的瞪大眼睛,她居然说自己不配。“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安锦颜。 “是吗?可我天生不怕死!”却希望让你死的屈辱! 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头的走开。 楚玉均几步跨上去,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我给你正妃的位置!” 安锦颜几不可见的冷笑着:“难道三皇子是没人娶了吗?非要缠着我这个丑女?还是说你真的被我的魅力所折服。” 楚玉均握着拳头,“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三皇子这是和我谈条件吗?我还得看资本够不够,不然,总会亏本的。”安锦颜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楚玉均恼怒,更多的是欣喜:“我可以给你皇后之位,享受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只要他当了皇帝,一切都可以作废。 安锦颜突然大笑起来,“然后你就可以把我打入冷宫,并且割舌断腿,让我一辈子都生不如死的活着。” 楚玉均惊愕,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不过是喜欢猜测一个的内心想法而已。” 经过两世为人,她已经可以很好的看出一个人的内在想法,以及他们下一步要说的话。 楚玉均怔愣的看着安锦颜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今天被耍了一个大圈! “安锦颜,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让你在我身下生不如死的求饶!” 夕阳下,余晖照在他的脸上,映射出几分狰狞。 安锦颜回了房间,雨儿拍着惊魂未定的胸脯走上前:“小姐,刚才吓死我了。” 虽然隔得远,可她还是能清楚看到楚玉均生气的面孔。 安锦颜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能叫他杀了我吧。”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在门外的赤云。 赤云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在背上,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那时候的确是希望安锦颜惹怒楚玉均,然后自己再来个不敌对手,就这样让安锦颜死掉。 “小姐,萧柔说找到了。” 安锦颜正在倒茶的手颤抖着,茶水流到裙摆,刺痛着神经。 她恍惚的开口:“让她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萧柔就带着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走进来,她跪在地上给安锦颜行叩拜礼:“郡主安康。” 安锦颜急切的上前一步,扶着站起身:“你是替我娘亲接生的婆子。” 眼里的真切和思念,嚷黄氏心中一暖,声音柔了几分:“正是,当年就是我给三位夫人接的生。” 安锦颜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那你还记得那三个小孩吗?”礼服大的让黄氏有些吃痛。 “老身给那么多女人接生,早就练就火眼金睛,几个小娃都让我记住了!”黄氏有些骄傲的说着。 “三个夫人都是女娃,大夫人的女儿是正月三十所生,二夫人和五夫人的女儿是二月二所生。” “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三个女娃身上有没有胎记什么?”安锦颜焦切的出声。 “自然记得,大夫人女儿身上有一个状似蝴蝶的胎记,哦!在锁骨那里!”黄氏拍手叫着。 “二夫人和五夫人的娃身上没有胎记,不过五夫人的娃身上…” “郡主!”外面有人叫着。 安锦颜示意黄氏到里面坐下,一个丫鬟走过来:“皇后娘娘有请。” 安锦颜挑眉,皇后找她?“知道了,”她摆摆手,“雨儿,你把黄妈妈带回去,等这里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把她叫来,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照顾她。” 第六十一章竹篮打水一场空(3) 雨儿应了声,领着黄妈妈一起从后院出去。 看着离开的黄氏,安锦颜微微叹口气,对着徐渊去开口道:“我们走吧。” 皇后的行宫在后花园前面,紧挨着皇帝的行宫,和袁贵妃是隔壁。 太后则住在老太君的房间。 老太君的房间,是由先皇下令修建的,内里装饰丝毫不比皇宫差。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皇后坐在上首,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顺从的抬起头,同时也抓捕到皇后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鄙夷。 “上次有没有被吓到?”皇后和蔼的笑着,示意她坐下。 安锦颜行礼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还好,如今也缓过来了。” “那一次,本宫也吓坏了,也难为你一个小女娃,真是个可怜人。”皇后惋惜的叹气。“要是你母亲还在,定不会让你这样受罪,也是个命苦的人啊。” 安锦颜脑袋嗡的一声,片刻失去反应。 “你母亲生前的性子好动活泼,身份更是尊贵,只是可惜了…”皇后叹气:“红颜薄命啊。” “你…你知道我母亲的事情!”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皇后娘娘,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皇后看着安锦颜激动的样子,心里面暗暗点了头,“是啊,还是挚友呢。” 挚友! 安锦颜激动的站起身,“皇后娘娘和娘亲是挚友!” 直到说完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失礼。 “皇后娘娘恕罪,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 垂眸那刻眼里闪过一丝异光。 从她说的话来看,应该是用想她母亲的事情,来约束她,或者和她打亲情牌。 “是啊,曾经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后来,还是你大娘的撮合,两个人才在一起。”皇后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对安锦颜招招手:“来,乖孩子,到本宫这里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安锦颜柔顺的走过去。 皇后握住他的肩膀,左右看看,连说三声好,“婉婷也能安息了。” 婉婷?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生母”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婉婷当年也有喜欢的人,只是后来就这样嫁给了你爹爹,看来也是缘分啊。” 安锦颜睫毛颤抖着。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可为什么又嫁给安氏耿? 仔细想想,前世今生,这个“生母”的事情,仿佛都停留在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身上。 至于更多,或者再详细的,都没有。 “母亲是怎么死的。”安锦颜有些踌躇,更多的是期待。 皇后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时隔多年,我仍旧无法接受她难产的事情,” “她的身子骨,一向很好,到了生产那日,却是这样的结果,好在,睨如今争气,又是郡主,还未她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荣誉。” 说了这些,皇后就以身子不适,把她打发走了。 行至一半,徐渊青问道:“她的话可信吗?” 安锦颜摇摇头,“亦真亦假,至少生产那里是真的。” 平时身体健康,胎儿也稳定,却在那个时候难产,并且死掉。 袁筝筝又和她是同一天。 从皇后的话可以听出,楚凝襄做的媒,看样子和她的“生母”关系很好。 只是为什么有了意中人又要嫁给安氏耿做妾? 思绪中,就回到了房间。 安在筠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渴,我要喝水。”因为太久没有进水,导致声音嘶哑。 一个小丫鬟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安在筠醒了,急忙跑上前:“小姐,你终于醒了。” 安在筠喝了一杯水,感觉喉咙好受一点,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看自己的腿。 当她撩起裙摆,看到那一双由木棍做成的腿时,失声惊叫,抱头痛哭:“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呢!” 怎么会这样,父亲不是说帮她治疗腿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一双木腿! “你的腿在我的身上呢。”门外传来安怀柔娇滴滴的笑声。 她趾高气扬的站在安在筠面前,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在筠站起身,想要去抓她,却因为不适应木腿,最终狼狈的趴在地上。 “为什么!”她歇斯里底的呐喊。 “因为我是父亲最宠爱的那个女儿啊,我的腿被安锦颜打坏了,你的腿也被安锦颜搞坏了,没办法,只能保住一个,父亲选择了我,因为我的利用价值比你高。” “严烈阳来治病,本就是为我而来,也就是你,傻傻的相信,不过,也得谢谢你,虽然不能在跳舞,可是走路…还是不错的。” 除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一切都甚好。 安在筠捂着脑袋,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是假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的父亲绝对不会这样对她,他可是最疼爱自己的人了! 从小到大,除了对自己没有对安怀柔那么好,她一直都是她手上的心尖宠! “怎么不可能?要不是因为你的利用价值不错,父亲怎么会疼爱一个庶女,你应该庆幸,自己的母亲是刘雪娟,而不是温婉婷。” 从她的腿被打断那一刻起,她的心态就已经变了。 从前她处处都表现自己的温柔端庄,目的就是给皇子们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 现在不用了,她已经是太子的人了,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太子妃! “哦,对了,那个大夫是安锦颜救的,说不定就是她唆使的,给你换成木腿。不然,哪个大夫会给病人装上木腿的,闻所未闻。” 安怀柔来这里不过就是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目的达成,也就离开了。 安在筠趴在地上无力的哭泣,“安锦颜!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偿还!” 安怀柔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安锦颜的错! 要不是她告诉自己步步生莲的事情,她也不会区效仿,更不会被人砍掉一双脚,以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 脸部肌肉不断抽搐,嘴角抽动的扯出一个弧度,眼神狠毒的看着安怀柔离开的地方。 安怀柔,别忘了,你不是个好东西! 她慢慢站起身,适应着木腿的感觉,一步一步,直起身子 第六十二章竹篮打水一场空(4) 明月高照。余晖洒在床榻上安锦颜的脸庞上。 雨儿收拾好一切,点上安神檀香就准备退下,却突然觉得双腿发软,脑袋模糊,就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时一道黑影走了进来,伸出手在安锦颜那半道疤上来来摩挲。 然后退掉衣裳钻进她的被窝。 翌日。 雨儿全身酸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我怎么睡在地上了?” 安锦颜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子,却发现身上剧痛无比。 “雨儿,你怎么在地上睡着。” 雨儿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安锦颜给震惊到:“小姐……你!你的脸!”她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不明所以,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然而在她碰到那占据半张脸的伤疤时,怔住了。 “快拿镜子给我!” 雨儿拿过铜镜,激动的开口:“小姐,你的脸…好了!” 小姐的脸好了!一夜之间好了! 她泣不成声的捂住嘴巴:“好了!真的好了!我要去告诉他们,您的脸好了!” “慢着!”安锦颜连忙叫住:“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 看着镜子里肤白如雪的皮肤,安锦颜恍惚了片刻。 “为什么啊!”雨儿不满,外面的人都在议论小姐的脸,现在好了,为什么不让说去。 安锦淡漠道:“昨晚,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还是一个男人,一个武功高手,在她的床上和她共度春宵! “什么!”怎么可能! 安锦颜指了指自己凌乱的衣服,以及露在外面的腿,还有…脖子上的…吻痕。 “如果你想要让你家小姐真的成为那个人人唾弃的女人,你大可以出去告诉所有人,我的容貌毁了。” 徐渊青推开门从外面进来,安锦颜拉过被子盖好,同时戴上金色面具,雨儿也收回震惊的样子。 “小姐,该起床了。”徐渊青开口。 安锦颜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今天就让我再睡吧。” 徐渊青把点心都放在桌上,听到她这么说,顿了顿,点头:“好,我晚一点再来叫你。” “嗯。”安锦颜呢喃一声。 等徐渊青和雨儿都退下之后,她坐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自己学过医,经历过人事,所以知道自己身上的酸痛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是用内力帮自己催化药物,让它可以在体内快速吸收。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仍旧是个谜。 整理完毕,徐渊青走了进来,“让雨儿把昨天的黄妈妈带过来。” 她要问清楚当年那件事情。 昨天皇后让她过去,说的那些话,的确有很多疑问,而这一切,还都得问死去的婉婷。 既然那些事情找不到,就只能把她怎么死的给查出来。 正说话间,外面的丫鬟走进来禀报,“郡主,外面有个女子要见您。” 女子?见她? 她能有什么女子要见的。 “让她进来吧。” 等那个女子进来,安锦颜才记起来。 这几天光忙着查身世的事情,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以至于把绿萝给忘了,本来是想让她先在那里等等,这一等竟过去了五六日。 安锦颜沉吟片刻:“这几日事情忙,过的还好吗?” 虽然上次招惹了袁筝筝,但住的地方都是由徐渊青安排,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问问。 绿萝跪在地上回答:“有郡主关心,奴婢过的很好。” 吃喝住都有人安排,还有人伺候,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可也是她这辈子都没吃过的。 “那就好,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她可记得,两个人的约定不在这个时候。 绿萝眼珠子一转:“我想回老家,家里老母亲一个人,如今有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一辈子都用不完,所以,回乡下去照顾照顾老娘。” “真是个善心的好女儿,”安锦颜淡漠的盯着她,命雨儿把事先准备好的银子拿过来:“这是一百两黄金,你看够了吗?” 绿萝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自认为别人看不出的扯扯嘴皮子:“够了够了。” 当了郡主还这么小气,只拿了一百两黄金。 出了门的绿萝在地上狠狠一跺脚,吐了口唾沫:“真是个铁公鸡!当初还说什么重金酬谢!现在只不过给了一百两黄金,放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收着,也不知道分一点给我,呸!”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安锦颜的住宅。 绿萝走后,徐渊青愤怒的呸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百两黄金还嫌少!袁筝筝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竟让她这样贪得无厌。” 安锦颜淡漠的看着外面,“人还是知足点好。” 徐渊青点点头,这些日子下来,她大概的已经摸清楚这个主子的性格。 所以她开口道:“生死不论了。” 安锦颜没说话,她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至于背叛自己的人,向来不得好死。 绿萝回到房间把一百两黄金藏好,然后行色匆匆的来到袁筝筝房间。 一进屋就连跪带爬向她哭诉:“二夫人,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郡主就不是大度的人。” 袁筝筝正在梳妆,门突然就被撞开,吓的手一抖,眉毛都画歪了,一看到来人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听到绿萝的话,心里连连冷笑。“我就说她不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看吧,现在这样,得不偿失了吧。” 这个死贱婢,上次她不过是为了拉拢她才对她说一些好听的话,没想到,真的是个榆木脑袋! 也不想想光是她指证自己的柔儿,就不能让她好过。 更别说把柔儿勾引太子的事情全都描绘说来了! 她森森一笑:“是啊,郡主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嘛,从一开始就遭受太多的罪,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钱,肯定要好好保管着,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又怎么会记得你们这些下人呢。” 绿萝一听,简直说到心坎里:“是啊,每天都给着清汤素面,哪里像夫人啊,给着山珍海味给我,还天天让我去泡温泉,郡主那么的好东西,我还给她拼死拼活,到头来,只给了我这么一点东西!一百两黄金根本就不够我花的。” 哪里能和你的五百两黄金相比! 这可是几辈子都用不完的。 袁筝筝看着绿萝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心里一阵厌烦。 第六十三章竹篮打水一场空(5) 那个贱人居然给了她一百两黄金! 这次的赏赐可不是一般的多。 凭什么他就能有那么多好东西,她的女儿就得这么屈辱的活着。 “你也累了吧,”袁筝筝和蔼的说道,摆手命人端来一碗燕窝,“这是极品燕窝,喝了能美容养颜。” 绿萝两眼放光,急忙站起身,连回礼都忘了,贪婪的端着那碗热乎乎的燕窝:“谢谢二夫人!” 一股脑全喝下肚。 “这是你应得的。”袁筝筝的脸色随着说话的语气变得狰狞,当绿萝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时,她站起身,走到绿萝身边,花盆底鞋狠狠踩在她的脸上。 左右碾压旋转,直到鞋底镶进她的面皮下。 “你以为你是谁!竟敢侮辱我的女儿,还让她受尽屈辱!这一切都是拜你和安锦颜所赐!” “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那么好,也不好好想想,你害了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轻饶你!” “亏得安锦颜还派人保护你的安全,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绿萝直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她会说自己害了她的女儿,安怀柔明明是大夫人的女儿。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要是可以重来。 她一定好好对待安锦颜,而不是背叛她。 安氏耿火急火燎的赶到安锦颜房间,“四丫头你过来一下。” 人还在门口,就大声叫着安锦颜的名字。 安锦颜对安氏耿的突然造访,感到疑惑,更多的是不解。 脸上仍旧什么都没变,柔声道:“尚书大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安氏耿眉开眼笑的看着她:“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哦?”安锦颜挑眉,“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安氏耿哈哈一笑:“你姐姐要和太子成婚了。” 安锦颜一怔:“那可真是好事,得赶紧告诉老太君去,不,不对,父亲应该已经告诉了她,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好由我来告诉她。” 安氏耿点点头,“是啊。”又叹了口气。 安锦颜宛若未闻。 安氏耿按耐不住:“只是鸳鸯有情,棒棍无情。” “这是有人要棒打鸳鸯?”安锦颜惊讶的大叫。 能棒打鸳鸯的,也只有皇帝一个人。 “也不是,只是…你姐姐之前的事情,伤了皇上的心…”安氏耿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安锦颜,“要是有人能帮她求情就好了。” “是啊,”安锦颜笑了笑:“可惜我不是。” “不!”安氏耿立即否定:“你可以,你是郡主,救过皇上的命,只要你去求情,就一定能成的。” 安锦颜笑了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安氏耿有些恼怒:“拿你的郡主之位去换,不就可以了!” 安锦颜冷冷一笑,忍不住的笑出声:“你是说,我拿自己用命换来的郡主去换安怀柔的婚姻?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安氏耿暴怒,他来这里可不是跟她讲父女情深的。 “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我就走了,三皇子刚才找我,我现在要去赴约!”安锦颜冷声道。 “你姐姐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有脸去和男人私会!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我都替你觉得丢脸啊!” “要不是老子把你生下来,你能有今天吗?我不过是让你做一件小事,你就这个态度!” “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当初真应该掐死你!让你这个丧门星死掉!” “跟你那个娘是一个德行!” 安氏耿的话越说越难听。 安锦颜的心也越来越冷,重回两世,她竟然找不到他们不爱自己的理由。 多么可笑。 “呵呵。”她恍惚着干笑,笑声里,是几不可察觉无耐的心痛感。 “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的出现,这一切会变成这样吗?就是因为你!克爹克母,现在还克了你的姐姐妹妹,这个家都是因为你,才会变得乌烟瘴气!” 安氏耿瞪目怒气冲冲对着安锦颜大发脾气。 徐渊青看不惯,正想要上前制止,却被安锦颜用手挡住。 她想知道,她这个父亲,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吗?”安锦颜讥笑嘲讽着。 要不是她们先来招惹自己,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真的以为自己当了郡主,就能把老子踩在脚底下吗?痴心妄想!” “一个低贱的庶女,也敢和老子叫板!有能耐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座庙小,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安锦颜突然哈哈的笑起来,越小越起劲,笑的眼睛都看不见,腰都直不起来。 可为什么,心这么痛呢? 如果说,之前还留有那么一点幻想,那么现在。 她直起身子,那仅存的一点幻想,也就此消灭。 “父亲。”这是她少有对安氏耿的称呼:“你说生的我?”她反问安氏耿。 “难道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安氏耿暴怒。 “是啊,是你生的我,可你养过我吗?你说我是靠你养活的?”安锦颜冷冷的笑着:“可我却记得,是张嬷嬷,容嬷嬷把我拉扯大的。” “容嬷嬷还因为多给我一些饭食,最后被活生生的打死在我的面前,那时候,你可是从我面前的经过呢。”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碗白米饭里面,装满了血,全都是容嬷嬷嘴里吐出来的,还有她的牙齿。” “你知道我当时吓成什么样了么?我整整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差点就丢了命,是雨儿和萧柔,没日没夜的陪在我身边。” “我的脸,不就是你最爱的女儿亲手毁坏的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是你准许的吧?” “毕竟,能让你身边的贴身侍卫,假扮土匪去强迫我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安锦颜每说一句话,声音就冷下几分,脸上的笑意就更灿烂无害一分。 安氏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居然知道那天的人是谁。 “父亲,你说,我为什么不用郡主的位置去换安怀柔的荣华富贵呢?” “因为这是我用命换来的!我今天的一切,所享受的一切,也都是我靠自己的头脑和自己的智慧得来的。” “并不是你安氏耿给我的。” 第六十四章竹篮打水一场空(6) “你知道么?这十几年来,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安锦颜失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应该是三十年才对,她活了两辈子呢。 “为什么,只要我想做的事情,你一定要极力反对呢?为什么,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你眼中,都那么不可相信。”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难道我的努力你们就看不到吗?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好骗吗?” 此刻的声音,带着哽咽。 无论她怎么绞破脑汁的想,都想不到任何理由,他们会这么讨厌自己。 哪怕是把自己杀死,他们都能亲手做到。 可是,你不喜欢,不相信我,不支持我,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也让我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安氏耿笑了一下,“你看你,不过就是说你几句,你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爹爹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的容貌也毁了,当初的事情,是爹爹一时糊涂,没想明白。” “可现在,爹爹明白了,爹爹只是想让你好,不要走那么多的歪路,毕竟我们都是过来人。” “吃过的苦,比你吃过的盐还多,知道怎么对你好,怎么对你不好。” “你想啊,你现在又没了容貌,到时候要嫁人,虽然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到底还是要张能看的脸。” “再说了,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也够你用几辈子的,又何必纠结这里?毕竟露是靠走出来的,以后的日子也是靠自己过的。” “你要想想,怎样对自己好,怎样对自己不好,爹爹也是替你做打算啊。” “要是你还觉得爹爹有错,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安氏耿作势就要走,眼角余光却见安锦颜脸上挂着讥笑,嘲讽的看着他。 “尚书大人,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这些话,也亏你说的出来!”安锦颜大喝一声。 “我所拥有的,都是靠我自己打拼出来,拿命换来的!你几句为我好的话,就想让我放下一切?想的也太轻松了吧?” 看着怔愕不明所以的安氏耿,安锦颜脸上挂上纯良无害的笑容,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把领口翻起来的衣领抚平。 “二小姐是我的姐姐,我肯定要帮她一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她的声音很柔,柔的能滴出水。 既然安怀柔这么想做太子妃,那她肯定要帮她一把的,可要是太子倒台,她也无能为力呢。 安氏耿有些错愕,她居然答应了? “你说的是真的?” 安锦颜慈眉目善的笑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然是真的。” 安氏耿满心欢喜的离开,临走前还对安锦颜好一顿夸奖。 安锦颜看着安氏耿的背影,伸出左手捂住口鼻,偏过头无声的哭着。 她是有多傻,才会相信他的话。 片刻之后,擦掉眼角的泪水,冷声道:“我要去见皇上,告诉他,安雪英母女的死因。” 徐渊青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她居然做的出来。 第一次觉得,安锦颜是自己看不透的。 从一开始的顺从,然后反抗,再到归顺,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可当她开口说要告诉皇帝,安雪英母女死因的时候,她的心头,是害怕的情绪。 这个少女,居然要让自己的姐姐,永不翻身! 到底有多恶毒的心肠,才会如此心狠手辣。 半响之后,徐渊青才回过神,她领着安锦颜来到皇帝的行宫,“我们到了。”看着安锦颜柔顺乖巧的面孔,她忽然觉得冷。 安锦颜理理发鬓,笑得从容却又不安,挺直腰板走了进去。徐渊青留在门口。 皇帝正在用午膳,看到安锦颜来到,放下碗筷,看着跪在地上的安锦颜,偏头问道:“郡主有事吗?” 安锦颜面容严肃的看着皇帝,皇帝心中莫名发慌,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义正严辞的开口:“我知道是谁杀的安雪英母女。” 皇帝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紧皱站起身俯视她,“你知道是谁杀的安雪英母女两个?那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安锦颜低下头:“那个人是太子,我…我不敢说。” “放屁!”皇帝大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是太子又能怎么样?杀人放火,就该负罪!” “皇上,太子威胁我…要是我说出去,他就会杀了我,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安锦颜支支吾吾的开口。 皇帝的怒火越发强烈,“你说太子威胁你?”还是用的他给的权利去威胁! 安锦颜点头。 皇帝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字一句的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因为他强-暴了安雪英,”安锦颜抬头正对着皇帝的眼睛,又重复一遍。“所以他才杀了她。” “什么!”皇帝暴怒,在原地走三圈,扭头怒瞪着安锦颜:“你说他强-暴了安雪英?” 这个孽子! “来人啊,快把太子带过来!”皇帝对外面的适从吩咐。 “等等!”安锦颜慌张的打断:“皇上您别叫,要是让太子知道我告的状,我一定会被他叫人杀死的。”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下来,落在地上凝聚着灰尘。 皇帝心一软,对外面的侍卫吩咐:“先别去,”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除此之外,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我…”安锦颜不敢说。 “你睡吧,朕恕你无罪。”皇帝摆摆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谢主隆恩!”安锦颜附身行礼,缓缓开口道:“他利用太子的身份,诱骗安怀柔,并且还让她失去清白之身,如今已身怀身孕,” “安雪英因为自食恶果服用了媚-药,太子利用身份,强迫了她,可是却被安雪英的母亲发现,” “为了保住秘密,他承诺给安雪英太子妃正位,安雪英的母亲这才息事宁人,可到了册封宴那日,太子又把安雪英叫过去,之后,便成一句尸体。”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把安雪英的尸体,和太子的验证,太子脸上的伤痕,就是她抓的,她的母亲我并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那个飞镖我认识,是太子身边的太傅。” 第六十五章竹篮打水一场空(7) “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安锦颜着重强调亲眼亲耳。 因为她知道,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她话里的不连贯性,甚至漏洞,都不会顾忌。 只会记住,他的儿子,利用他给他的权利,在外面为非作歹。 并且,杀了人。 “这个混帐东西!孽子!”皇帝暴怒,大声怒骂:“来人啊!给我把太子叫来!我要亲自审罚!” 安锦颜慌张的看着皇帝,“我…”我等着看好戏。 皇帝柔声道:“你先下去吧,另外多加一个一品理事。” “谢主隆恩!”安锦颜谢恩退下。 “你收拾一下,随我去一趟王府。”扭头身后的徐渊青说道。 她身边的徐渊青不过是打着一个幌子,真正的一品理事还在宫中呢。 至于这一次,她的目的就是让太子倒台,继而让安怀柔的美梦,成为一个黄粱一梦。 其次就是要皇帝的这个旨意。 太子楚风正在和安怀柔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外面的小太监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楚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拍拍安怀柔的手背,柔声说道:“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顺便把你要嫁给我的好消息告诉你。” 满脸满眼都是宠溺的情意。 安怀柔娇羞一笑:“讨厌!就知道唬我。” 楚风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安怀柔脸一红,作势要打他。 “我们走吧。”楚风收回嬉笑的表情,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负在身后。 安怀柔看着楚风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转而只剩下淡漠的阴狠。 伸手把脸颊上楚风落下吻印的地方擦掉:“若不是因为你是个太子,真的…以为,我会如此待你?” 楚风到了皇帝面前之后,还沉浸在刚采在安怀柔脸上那一吻的柔情上。 就有几个侍卫上前抓住他,摁在地上。 “你们是要造反吗!知不知道我是谁!”楚风大叫,试图挣脱束缚。 皇帝面色凝重的盯着楚风。 这个儿子,是他和皇后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最为器重的,只是万万没想到。 “你这个孽子!”他一脚踢在楚风的脸上。“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楚风胸口一阵闷痛:“父皇,我做错了什么?” 他愤怒的看着皇帝。 “你还好意思说!你做的事情现在已经捅到朕的面前了!”皇帝心中怒火难以平息,抬脚在他身上一阵狂踢。 楚风抱着脑袋躲闪,最后抓住他的大腿,哀求着:“父皇,我错了!父皇,父皇,我错了!” “滚!”皇帝愤怒的把他甩开:“你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你真的是太伤朕心!” 皇帝痛心疾首:“你辜负乐我对你的栽培!更不配做一国之主!” 楚风怔愣在原地,一国之主!她药立自己做国君! “不!父皇!父皇你给孩儿一次机会,孩儿以后再也不会了!”楚风跪爬起来,扑在皇帝的脚上,“孩儿一时糊涂,才会…让乞丐玷污安雪英,然后又让人把她杀死。” “孩儿知错了,玩偶父皇饶了我这一次吧!父皇开恩啊!”楚风重重的磕着响头。 皇帝一惊,乞丐?“不是你玷污的?安雪英的母亲是不是你杀死的?” “不是!”楚风眼珠子一转,“是太傅!一切都是太傅指使的!” 皇帝微微抬头,闭上眼睛,无力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失落:“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居然会听一个太傅的话,太傅只是辅佐你你却以他的话为先…” 楚风心头一跳,“父皇…”这是要废太子! “太子无能,今,废除之。”短短八个字,竟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父皇!求您开恩!”楚风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父皇!求您开恩!求您开恩!” “朕心意已决。”皇帝心中哀叹,摆手,侍卫拉着叫喊的楚风推出去。 或许,一开始他就是错的。 以前虽然知道他本性纯良,老实,却不知道,他竟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更没想到,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远处假山后面的安锦颜,冷冷看着颓然的皇帝,勾起唇角含笑离去。 你最器重的儿子,杀了人,你以为的老实,却是懦弱无能。 呵呵,可比你整我来的解气。 一时间,太子被废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安雪英母女的尸体也被皇帝下令厚葬,却并没有说是谁所为。 她闭眼靠在假山上享受着秋日空气的气息,第一次觉得,让一个人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从云端到地狱。 这种瞬间消逝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好。 “郡主笑什么呢?不知道愿不愿意分享给小王听?”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安锦颜警惕的转过身,看到面前站着君天澜的时候,不由一怔。 随即她行礼缓缓道:“笑人间烟火,贫贱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皇子,眨眼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君天澜眼里流露柔光,上次离别之后,她英气柔美的模样,就一直停留在脑海。 日夜循环,明明没有惊人的美貌。 却让他日夜思念,寝食难安。 从百家宴上的救人传奇,到宫宴之上的柔弱可怜。 都让他心生怜惜。 “没想到郡主对人生竟看的这么透彻。” “不过是阐述事实,哪来的透彻不透彻,”安锦颜淡淡的微笑。 君天澜看着这抹笑容,心头一荡,脸上隐隐发热:“那郡主能将我对你的心意看透彻吗?” 安锦颜错愕,转过身,不去看他毫不掩饰的深情,“王爷说笑了。” “一试便知。”君天澜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一字一句说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来鉴定。” 目光灼热的让安锦颜心里发慌。 “王爷,这样不合礼法!”安锦颜挣扎几下,发现只是徒劳。干脆不挣扎。 “我只是再向你表明我的心意。”君天澜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安锦颜。 “王爷,你若是希望我与你成陌路人,大可以继续这样!”安锦颜愠怒,一把打开他握着自己连的手:“如果你觉得可以向皇上求婚那睨大可以放弃,因为,我是婚姻自主。” 第六十六章竹篮打水一场空(8) 不远处,安在筠拄着拐杖面色苍白,眼神怨毒的看着他们两个,说说笑笑,郎情妾意的模样,刺的她心里翻江倒海。 “这次坤儿打了胜仗,过不久就要回来了。”安氏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啊,也算是给家族增光了。”跟在一旁的袁筝筝笑着说,贤良淑德的模样里,闪过一层记恨。 安氏耿原本心情不怎么样的,先是安怀柔的事情,又是安锦颜不省心,不过现在他的坤儿争气,爽朗又舒心一笑:“是啊,多亏四房的教导有方,不然,也不可能会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也亏得安氏耿现在记得还有四房生了个儿子,念着她的好。 “四妹妹一直勤勤恳恳,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袁筝筝温婉大方的声音藏着不可忽视的嫉妒。 “嗯。”安氏耿点头,“今晚我去她房间看看她,这段时间忽略了她。” 袁筝筝心中气怒,面上还得维持大度:“也该去看看,还有六丫头,也没怎么和你好好说话了。” 安氏耿点头嗯一声:“是我疏忽了。” 袁筝筝适时的转移话题,装不经意的开口:“听说这次边疆那边来了使者,要和我们联姻,永结同好。” 安氏耿略有所思,顿了顿,说道:“不过是打个幌子,从我们这里调些人去那里,表面上和亲,过去之后就将他们折磨致死。” 袁筝筝心中后怕。 这些年送过去的公主们,不出三年都抱病而死,哪怕是之前身子骨硬朗的女子,也活不过三年。 就连那些随嫁过去的侍卫和婢女,也都因各种原因死去。 “我去柔儿那边看看,也和老大商量商量,”安氏耿通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袁筝筝回应是,安氏耿的背影在眼前模糊。 安在筠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二夫人,” 袁筝筝不来不喜欢她,但是想着自己女儿的腿还是她的,于是脸色也缓和几分:“五丫头啊,腿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这句话说的极为巧妙,明面上询问她的伤势如何,实则在她伤口上又一次撒盐。 却又不能说出什么话。 “好了许多,如今拄着拐杖也能走路了。”安在筠的声音很平很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涟漪。 经历这次事情之后,她也明白了许多事情,有些人,你不能跟她硬对硬,那样会让自己死的很惨。 袁筝筝眉毛轻佻,“哦!”意味深长的把视线落在她腿上:“好了就好。”再好,也不过是一根木头。 安在筠对袁筝筝这种探究的眼神,表现的云淡风轻,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乍一看,就是一个乖顺懂事的好女儿。 没了嘲讽的乐趣,袁筝筝打着哈欠:“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你的腿没好全,就不要站太久。” 不能过过嘴瘾,总能把她气一气吧。 安在筠柔顺的点头:“二夫人走好。”一路走好, 袁筝筝不安的回了一下,却看见安在筠笑的柔顺,可那几句话,怎么那么别扭。 远处摆脱君天澜的安锦颜,正好从这里经过,看着安在筠柔顺乖巧的样子,正定神色,缓缓开口道:“五妹妹不一样了呢。” 雨儿顺势看过去,点点头:“是不一样了,不仅乖巧了许多,还学会了收敛。” 把事情放在心里,做在暗地里。 安锦颜嗔怪着敲了她的额头:“好不容易说句有深意的话,又被你这个小妮子给点破,叫我这个姐姐,怎么说你好呢。” 雨儿一愣:“小姐……”她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她真的、放在了心上。 “我说的话,还没有食言过。”上一世,无法护你周全,这一世,我要护你一世欢颜。 “好了好了,上次你教我的那个功法,我还没有参透呢,你再教教我。”安锦颜打断雨儿继续的说辞。 拉着她往回走,“晚上,我们还有正事呢。” 她跟着雨儿学习武功,练习功法,调理内息,但由于她的身体常年处在营养不良状态下,修练起来极为困难。 好在她自己是一名大夫,经过内服外练,两者结合,身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但是今天雨儿在给她输入真气的时候,忽然发现,她体内的真气,没有了。 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气随着脉络进入到她的身体。 感觉到雨儿的异常,安锦颜偏头问身后的雨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雨儿顿了顿,撇开疑惑:“可能是因为我的方法不对,”于是她又多输入了一些真气。 安锦颜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燥热,头脑发胀,鼻子也是痒痒的,吸了吸,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安锦颜晕倒在床上。 雨儿大惊!“小姐!”她疾呼。 徐渊青破门而入,“怎么了!” 严烈阳正好赶过来,“出什么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看到雨儿正扶着安锦颜,面色的焦急的看着他们:“我在给小姐输真气的时候,晕倒了。” 严烈阳安慰道:“先别慌。”他坐在安锦颜床边,替她把脉,片刻之后,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换一只手,眉头越发紧绷。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子! “严先生,小姐她怎么样了。”雨儿看着严烈阳面色难看,心里紧绷着一根弦。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师妹她的脉象…” “师哥。”安锦颜睁开眼睛,看到严烈阳一脸严肃的坐在她床边,“你怎么在这?”对雨儿嗲怪:“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睡的那么死,害师哥在这里等这么久。” 雨儿一怔,“小姐……” 严烈阳打断她的话,把着安锦颜脉象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挪开:“是我让她们别叫你的,这段时间你也忙的不行,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他站起身,“我就是来看看你,还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走到雨儿身边,道:“你送送我吧,顺便给我说说你家小姐的事情。” 雨儿会意,“好,我家小姐这睡姿,您是不知道。”她打趣的说道。 “雨儿,你这小妮子,皮子是痒了不是。”对于刚才她们练功晕倒的事情,她丝毫不记得。 “刚才的事情,不可对外人说!”严烈阳几乎是威胁的语气。“否则,我会要了你的命。” 第六十七章难道?他不举! 雨儿一怔,淡然一笑:“她是我的小姐,我又怎么会出卖她,若真的对她心怀不轨,这么多年,就不会陪在她身边了。” 严烈阳放下心,松了一口气:“之前有没有这样子?” “没有,之前一直好好的。”雨儿翻遍自己的记忆,始终没有找到他会变成这样子的原因。 严烈阳垂下眼眸:“一点异常都没有吗?”可为什么会出现她这样的情况,这么多年,甚至是每一个人,都没有她这种的脉象。 或者说… 雨儿惊诧:“自从那日被二小姐带到后山回来后,小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隐忍到现在的步步为谋,几乎是在一夕之间。” 难道是有人假扮的? 不,不对, 严烈阳立刻反对,就算是假扮,她的脉象……也不会这样。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包括师妹,也不能说。”她要是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雨儿点头:“严先生放心,我不会告诉小姐的,只是该怎么救治?” 严烈阳没搭话,看了看她,快步离去。 这个病,没得救! 安锦颜刚梳洗完,雨儿就笑意盈盈的走进屋,替她整理床铺:“严先生说晚一点再来找您,他身上有要事,就先离开了。” 安锦颜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小姐刚才被老爷关了禁闭,准备过几日送去静安寺,替老太爷守灵。”雨儿整理出来,站在她面前说道。 安锦颜淡淡笑着,“二小姐的性子是该磨磨了,正好老太爷无聊,也算是尽孝心了。” 安氏耿喝楚凝襄原本是打着她和太子有一腿,从而要挟楚风,让他娶了安怀柔。 从而让他怼安怀柔死心塌地,进而控制,之后自己做那个指点江山的人。 现在太子被废,安怀柔肚子里又怀了一个种,肯定是有气的。 安氏耿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安怀柔的美貌可是一绝,这次让她去静安寺,也不过是借一个由头。 去避避风头,等到风头过了,风向稳了,再让她回来。 到时候就算她生了孩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更何况,安氏耿这个人,不会让她的孩子出生。 安锦颜喝了口茶,浅笑着。 可他们哪里知道,安怀柔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自己让严烈阳用了药,制造出来的假象。 “小姐,据说,二小姐的腿走起路来,能要了她半条命。”雨儿幸灾乐祸的问道。 就该让她受受罪,不然以为自己真的那么高高在上。 “是吗?”安锦颜挑眉轻哦。手里拿着墨离城给的小瓷瓶。 安氏耿以为真的是他找来的神医,却不知一切都是她和严烈阳早已设计好的。 换腿本就非同小可,只不过她让严烈阳在她的腿里面加了一些东西。 一些能让她走起路来,一下一下扎着肉,丝丝入骨,疼的她能丢掉半条命的东西。 也算是收回前世那一点,断腿的利息。 看着手里的小瓷瓶,安锦颜心里乐的开花。 本以为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和香料融合一起,竟然会出奇的好。 同时也让她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要是让她知道,这是天山雪莲所提炼出来的,凝肤脂,除了美容养颜,还能美白嫩肤,是个护肤神器时。 估计她会悔的把所有银子都退回去给别人。 夜晚降临。 安锦颜在赤云的带领下,从后门乘坐一辆黑色的马车,隐没在夜色中,于子时进了王府。 秋日的夜有些冷,安锦颜坐在房间理等着墨离城,徐渊青侯在一旁。 雨儿和赤云在外面等候。 “赤云侍卫,你一直都是这么不爱说话的吗?”雨儿偏头凑到赤云的眼皮底下,眯眼嬉笑着:“还是说,你只是跟了小姐在一起才这么不爱说话的。” 赤云没作答。 “你和离城殿下一直都认识的吗?还是后来才认识?离城殿下一直都这么冷酷?”雨儿喋喋不休的说道。 赤云仍旧闭嘴不做声。 雨儿突然笑了:“赤云侍卫就是一个闷罐子,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讨媳妇?难不成还要人家姑娘家追着你?” 赤云低头,还真是那个姑娘追着他。 雨儿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似是发现了什么,捂着嘴不敢置信看着赤云:“赤云侍卫,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这么招人喜欢啊!” 居然还有姑娘追着你来。 “快,快说说,那个姑娘漂亮不漂亮,”雨儿追着问。 赤云冷冷瞪了她一眼,手握佩剑站到另一旁。 雨儿憋憋嘴:“小气。” 安锦颜坐在那里有些困意,一阵力风吹来,打掉她脸上的面具,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 “王爷,没想到你也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她斜睨着定在身后的面具。 墨离城半躺在床榻上,慵懒的开口:“这是本王的房间,本王再房间里耍耍标,还能算是偷鸡摸狗?” 安锦颜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还以为王爷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呢!原来也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然,我还要误会是哪个淫-贼在半夜采花酿蜜呢!” 墨离城面色一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锦颜毫不畏惧:“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福身行了个礼:“还得多谢王爷出手,我的脸才会好那么快。”直起身子:“不过你每天晚上都与我共度春宵,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在我床上睡过?” 能够嚷赤云无法察觉,不动声色的在自己房间内过夜,要不就是遇到比他更厉害的人。 可严烈阳的武功都只能与他打平,设想又有几个人能不让他察觉。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的原主子。 “只是替治疗脸伤太费体力,所以就躺下休息罢了。”墨离城不以为意的开口,打着哈欠:“算起来,你还欠我的人情呢,不过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让你还,就先欠着吧。” 一脸我很大度的模样。 安锦颜嘴角抽搐,治疗脸伤需要把衣服全都脱掉? 她可不信他的鬼话,可他脱了她衣服,也只是躺在一旁,什么也没做。 难道?他不举! 墨离城似乎知道她想的什么,坐正身子,眨眼间就在她眼前停下:“你最好停止这个想法,否则…”眼睛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六十八章无耻!流氓! 安锦颜心中一惊,上次是仗着他对自己有亏欠,所以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美名其曰直言不讳。 要是这个家伙真的想杀自己,说到底,她真活不过下一秒。 毕竟能做到徒手帮她治疗脸上的伤,还对自己没有一点伤害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妖孽了。 “小狐狸,我为你治伤,你总得拿出什么诚意来?”墨离城附在她耳侧轻轻吐气,用舌尖在她耳窝打圈。 安锦颜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头,却让自己的唇刚好在他脸上擦过。 “你…” “你耍流氓!”墨离城邪邪一笑,用大拇指从脸上擦了一下,“这是你的唇印。” “我…” “我知道你想以身相许,可这么直接,爷真的,很不喜。”墨离城双手环胸,挑眉傲视她,一脸我懂你的模样。 “你要是…” “你要是觉得这样太对不起本王,本王也不介意,你给本王生一个娃,”墨离城的俊脸突然放大在安锦颜面前。他眼底邪魅的笑容,倒映着自己精致的面容。 经过两次抢话,安锦颜索性就不说话了,偏头不去看他。 “既然你都默认了,本王也不好拒绝你的心意,”墨离城的话差点没让安锦颜吐出血,“我也相信你不是个食言的人。” 安锦颜:“……” 这个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说的,他做的,结果到头来还成了自己的不是。 还有,他那一脸不接受你的要求,她就会死的样子是给谁看。 “没想到,堂堂的离城殿下也有耍流氓的时候,”安锦颜轻声耻笑,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 “你说的耍流氓是这样吗?”墨离城突然凑近她的身体,直到他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啃咬,变成后来的痛咬。 “你无耻!”安锦颜在他身上放下三根剧毒的银针,就算是让她今天死在这里,也有这个大奸臣做垫背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墨离城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邪魅一笑,伸手把脖子后面的银针拿出来:“鹤顶红?小狐狸,我不过是验证你的话,你却要我的命?” 安锦颜诧异,更多的惊悚。 他还是不是人,三根剧毒银针入体,即刻暴毙,为什么他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墨离城退后一步,又回到了床榻上半躺着:“我的身体百毒不侵,也算你捡了个宝,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是个百毒不侵的。” 安锦颜看着墨离城慢慢闭上眼睛,脸上写满了对以后日子的期待。 她第一次见识到了,无耻的流氓,到底有多厚脸皮。 “我瞧着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过去,本王教你一个新办法,双修,还能得到本王一半的功法,让你的身体更加健康。” 墨离城倏的睁开眼,眼底的笑意带着轻佻,勾起嘴唇,正朝她勾勾手指,半露的胸膛,某种意思不言而喻。 安锦颜脸一红,瞬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可是毒又毒不死他。 “王爷,今夜我来是有正事来找你的。”她转开话题。 墨离城不以为意,“除了你欠我一个娃,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正事?”食指勾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打圈。 安锦颜满脸黑线:“皇上已经下旨让一品理事来我这里了。” 墨离城云淡风轻的哦一声,就没了下文。 安锦颜“……” 这就完了? 啊呸! 装哪门子的高冷冷酷无情!不就是一个披了一张人神共愤的屁,在这里做着耍流氓的事情! 不知多久,墨离城邪魅的声音传来:“小狐狸,今夜正是双修的好时候,你确定不要?” 安锦颜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全身警惕,这个男人能每天晚上毫无声息的在她床上睡一夜。 那么现在也能不经过她的同意,把她在这里给办了! 可问题是,他真的能举吗? 不然那些天他每晚睡在自己身边怎么都能完好如初? “行了,你退下吧,本王乏了,”墨离城慵懒的伸着懒腰,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就传来。 这是睡着了?那她说的事情呢? 安锦颜出去的时候满脸黑线,阴沉的脸让雨儿都不敢靠近。 “青姐姐,小姐这是怎么了?”雨儿拉住徐渊青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渊青满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她甚至都搞不懂自己怎么睡着了。 赤云看着安锦颜完好无损的走出门,还是阴沉的脸,显然是对他家主子发了脾气。 心里对安锦颜的不满越发强烈,这个红颜祸水的女人! 墨离城在安锦颜离开之后睁开眼睛,“事情都办妥了吗?”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办妥了,总共五十六人。” “五十六人?”墨离城打着哈欠:“查出是哪里的了吗?” “是南宫世家的人,在寻找他们的世子。” “烈火,去查一查他们的世子是谁,还有,替我办置一套婚服。”墨离城半阖着眼。 烈火单膝跪地:“是,什么?”却被墨离城的下一句话惊的抬头反问他。 “你在质疑我?最近日子过的太舒适了?”墨离城含笑看着他,声音里透露的危险,让他泛出一身冷汗。 “属下不敢,”烈火惶恐:“不知主上何时需要。” “快了。”墨离城笑了笑:“不知道安锦颜这个王妃,你们可还喜欢。狐狸和王,正好配成一对呢。” 烈火出门之时听到这句话,一向轻功最好的的他,生平第一次,掉到湖里了。 “可是本王有心,狐狸却把我看做是吃人的狼,可真是个伤脑子的事呢。”墨离城瘪嘴摇头。 烈火刚爬上来,脚下一滑,水中凌乱了。 夜里,安锦颜彻夜未眠。 鸡鸣时分,才浑浑噩噩眯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雨儿上来替她梳洗,见她仍旧在床上睡的正香,可今日府中出了大事,不得不叫醒她:“小姐,该起床了。” “让我再睡会。”安锦颜倦怠无力的声音传来。 昨天晚上一直没敢睡,就怕墨离城又闯进她的房间,然后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双修。 “小姐,府中出事了!” 第六十九章让你们都去死 雨儿有些焦切的喊道:“二夫人请来法师在院子里做法,被皇上抓起来了。” 闻言,安锦颜睡意全无,她坐起身来:“袁筝筝被抓了!” 她不过是稍微用了点计,她就迫不及待的跳进圈套。 居然还被皇帝当场抓住! 安锦颜难掩兴奋,雨儿忙帮她梳洗,因今天气色差了点,只能抹点胭脂,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梳洗完用了点早餐,几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到袁筝筝后院里。 与其说是担心袁筝筝的死活,倒不如说是安锦颜想看看袁筝筝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能让皇帝龙颜大怒,把她给抓起来。 要知道袁筝筝一家可是三朝为官,袁仙儿又是皇贵妃,加上还有几个大将军,更是身份地位不同。 能让皇帝敢动她,可真是往死里作死才会得到这结果啊。 思绪中,已经再袁筝筝的门口站定脚步。 “四姐。”一道柔软细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锦颜抬起的脚步一顿,挑眉疑惑的看向后面,有些发愣。 “六小姐,你也在这里。”雨儿急忙提醒。 安锦颜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忙着别的事情了,给忘了她还有个六妹妹。 “小婕,你也是刚到吗?” “不,不是,”安在婕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焦虑,又带着一些欣喜。“我特意在这里等四姐的。” “等我?”安锦颜站直身子,浅笑嫣然的看着她。 她的性子是这个家里最软蠕的,却也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 前世因为性子温顺,没少杯安在筠拿来当挡箭牌,后来许了一门亲事。 不过也被安怀柔搅黄了。 再后来,再后来好像精神失常,原因他也无从知晓。 那时候,她已经被楚玉均软禁起来,她的事情还是通过自己饲养的信子得来。 “是的,”安在婕点点头,上前一步,盯着安锦颜的衣服看了一会:“四姐,三哥要回来了。” 安锦颜心头一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一点点,挑拨她的心房,然后逐渐放大,蔓延全身的血脉。 “还有一件事儿,”安在婕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们,这才开口:“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使者,要和我们这里联姻,大夫人已经定好了人选。” 话落,安在婕不安的看着她:“你是郡主,不答应就行了。” 安锦颜错愕,她站在那么久,就是为了告诉她,楚凝襄要送她去和亲? “谢谢。”她冷冷的道。 安在婕甜甜一笑:“不客气,”提起裙摆:“我先走了,娘亲还在等着我。”说罢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安锦颜若有所思的看着院子里乱作一团的人。 “我们进去吧。” 自建国以来,每年都会给边疆那边送去和亲的公主。 因楚凝襄这一层关系,挑选和亲对象的事情就落在他们家。 挑选对象必须是及笄,不能大也不能小,往年他们都太小。 就算合适,也不会挑选自家的女娃,毕竟送去和亲等同于送去死。 既然楚凝襄这么想让自己嫁出去,那她总得给她一点回礼吧。 安锦颜微微挑了下眉,楚凝襄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安氏耿下首。 “朕念在你家世代忠臣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认错,便既往不咎!”皇帝强压心中的怒火。 眼下还不能动这个女人,他的江山还需要她的兄长来守护。 “皇上,真的有鬼啊!”袁筝筝面色煞白且憔悴不堪,眼底的青影异常明显,显然是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放肆!”皇帝暴怒:“朕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找法师在这里做法!” “我要驱鬼!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袁筝筝看着皇帝旁边站着一大一小人影,赫然就是陈佳妹母女。 恶狠狠的瞪着她,口中怨毒的话一并而出:“我要你死!要你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能超生!你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凭什么和我争!告诉你!就算你…!” “给朕闭嘴!”皇帝心中绷着的一根弦断掉,他一脚踹在袁筝筝的心窝子,盛怒之下,让人把她反锁在柴房。 安锦颜深知他不会对袁筝筝怎么样,只不过是让她长长教训。 可他哪里知道,袁筝筝已经神智不清,加上她房间里的迷香,更会让人神经紧张,异常敏感。 “来人啊!”皇帝叫道:“太子太傅袁世凯,德行无良,意图不轨,教唆犯罪,立即处斩!” 袁世凯是楚风的太傅,自他成年就跟在身边,现在突然被斩了。 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过接下来的话就让安氏耿和楚凝襄,彻底坐不住了。 “太子无得,荒淫成性,不配为一国储君,今,废除!”皇帝丢下这么一句话,怒摔袖子扬长而去。 所有人惊愕,太子被废了! 还是这么突然! 安锦颜低垂眼眸,淡淡一笑。 我说过会帮你的,这不,让你们稳坐江山的梦,醒了吧! 安氏耿宛若五雷轰顶,呆坐原地,脑袋重复着皇帝那句“太子无得,荒淫成性,不配为一国储君,今,废除!”的话。 他精心布置的如意算盘,就这样打水漂了! “二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要找法师做法吗?”安锦颜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这可是大忌呢!意味着对皇上不敬!” “她不仅对皇上不敬,还辱骂了皇上,也是皇上仁慈,只是把她关起来。” 这番话无疑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安氏耿的怒火。 法师做法在京城可是大忌,意味着灾难降临,又在皇帝跟前。 这么大的事情还只是关起来。 处罚的却是袁世凯,安氏耿怒火中烧的往柴房走去。 这个死贱人,居然下了狠心要害他! “小姐,老爷这是…”雨儿不明原因。 “袁世凯是袁筝筝的旁枝,因为嫡系关系,加上有几分才华,在袁贵妃的极力推荐下,这才做了太子太傅,”安锦颜说道。 “现在犯错的是袁筝筝,被罚的却只是一个旁枝,往细里看,皇上就是顾忌袁筝筝的那几个兄长!” “如今建国不到二十年,还需要他们区守护,要是得罪死了,这个江山谁来守?” “所以,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可皇上不能动,并不代表着安氏耿不能动。” 安锦颜似笑非笑的在假山胖停下。“黄妈妈那边怎么样了?带她到这里来,我有事想问问她。” 第七十章十日祸(1) 安在筠站在角落默默的看着袁筝筝被抓走,心里浮起一阵阵快感。 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是你欠我的。”原本就较为尖刻的脸上,此刻抹上了一层阴狠,越显恶毒。 她查了两天,才让人查出来,袁筝筝为什么总是说自己见了鬼。 原来是当年她杀的陈佳妹带着女儿来找她了。 她不过是用了点法子,让那个幻想中的人,变成现实而已。 所以当她看到皇帝的九纹龙龙袍时,那两个人影,也就在她眼里出现。 “可惜了。”安在筠眼里闪过遗憾。 只是关禁闭而已,怪只怪她背后的家族太强大,不然,一定得死! 刚一出门,就看到安锦颜走进假山后面,在雨儿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离开。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过去,躲在不远处的竹林里。 黄妈妈被雨儿带来了,安锦颜看着她,声音一些冷淡:“陈佳妹是难产死的吗?” 黄妈妈一听,眼珠子一转,“自然是难产而死。” 安在筠心里有些疑惑,她也在查陈佳妹的死? 安锦颜厉声喝道:“你还在说谎!”模样狠戾,吓得黄妈妈扑倒在地上,连连喊冤。 “郡主!是真的是难产而死啊!”好端端,干嘛查找十几年以前的事!没事找事干啊这不是! “徐渊青!掌嘴!”安锦颜转过身,就听见黄妈妈凄惨的叫声在耳旁响起,这里偏僻,加上袁筝筝的事情更是急得人心惶惶,所以她不用担心有人会来这里。 “郡主,我说,我说,我说!”黄妈妈不断求饶,只不过挨了五板子,就已经是皮开肉绽。 可徐渊青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有丝毫迟疑,手上力度加大。 “我现在不想听了。”安锦颜笑的无害,眼睛弯弯,笑看着她。 黄妈妈脊背发凉,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涌来,脸上灼烧的疼痛感,以及安锦颜看似无害,却让她心生畏惧的笑容,让她第一次感觉到煎熬。 “陈佳妹是被毒药毒死的!” “我说了我不想听,继续打。”安锦颜冷冷道。 “是…大夫人下的毒…当时…二夫人趁着陈佳妹昏迷,命人把她绑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大夫人给的毒药,亲手毒死!哎哟哟!哎哟哟!”黄妈妈忍着痛说。 徐渊青的惩罚也没有停止,这样下来,嘴巴已经被打的裂开,加上这么一喊叫,更是剧痛无比。 “停。”安锦颜缓缓开口:“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给你个机会,去给我作证,证明我的身份。”安锦颜又加上一句:“我是陈佳妹的女儿。” 黄妈妈有些浑噩,作证,转念一想:“你是当年那个被二夫人调包的大夫人的女儿!那个二小姐!” 躲在竹林后面的安在筠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她是楚凝襄的女儿! 那安怀柔呢!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安锦颜笑的越发灿烂。 黄妈妈自知瞒不住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实则心狠手辣的少女,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当年五夫人和二夫人生小孩的时候,都是我接的生,二夫人和五夫人生的都是一个女儿,” “五夫人因为二夫人下了迷药,所以生下女儿后就晕倒了,大夫人的女儿出生刚刚三天,她趁着那时候大夫人出去。” “老爷不在家,就让人把她抱了出来,把自己的女儿给了大夫人,五夫人的女儿自己抱着,” “大夫人的女儿则给五夫人,后来大夫人回来,给了一瓶毒药给二夫人,二夫人原先打了五夫人,” “五夫人更是半生不死,毒死之后,老爷就回了,他们对外面谎称夫人难产而死,被小姐克死的。” “加上原先大夫人女儿的身上,也就是您,有一个类似蝴蝶的胎记,所以…” “所以就说我是天降灾星,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是个不吉祥的人。”安锦颜打断她的话,脸上的笑意全无,声音的温度骤然下降。“那五夫人的女儿呢。” “五夫人的女儿在五天后就被二夫人闷死了,二夫人为了求宠,月子里跑了冷水,病了三月,因此老爷格外疼爱。” 黄妈妈说完这一切之后,身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冷的,抑或是被吓得。 “带她回去,给她最好的伤药,明天带她过来,给我指证。” 安锦颜冷冷的打量了她一下,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袁筝筝!你说我该送点什么回礼给你,才能吐了我心中的这口气! 安在筠在她们走后,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嘴里不可置信的喃喃着:“她居然是楚凝襄的女儿!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是! 她是天煞孤星安锦颜!是低贱到只能够与狗争食,与猪为伴的低贱庶女! 不是那个受众人关注和享有一切荣华富贵的安怀柔! 不!不是! 她必须是庶女也只能是庶女! 安在筠不断的摇着脑袋,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跑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没了证人,你不就还是那个低贱的庶女吗?” 雨儿送黄妈妈回到住所之后就离开。 “该死的呢子,天杀的贱蹄子!哦哟哟”黄妈妈边抹药边咒骂着,最后被药性痛的直呼。 “该死的,天杀的!短命的哦!这是要折磨死老婆子我哦!” “死了个鬼了!”黄妈妈忿忿嘀咕,站起身区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吹来的窗户:“哪来的风!是要冻死老婆子啊!” “黄妈妈,别来无恙啊!”一道阴森可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伴着秋夜的冷风,黄妈妈吓得一个激灵,“哪路神仙,报…报上名来。”踉跄的往后转过去,被眼前人模鬼样的安在筠吓得惊叫,却又被嘴上脸上的伤,痛的嗷嗷直叫。 今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一连碰到两个大小姐! “黄妈妈是不记得我了么?我可是你疼爱的五小姐啊!”安在筠在疼爱两字上加重了的语气,几乎是牙齿里蹦出来那种。 “记得,记得,”那个被她差点打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五小姐,她记得清楚呢! 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看起来恐怖又滑稽:“不知道小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这个笑声就好像是午夜的猫叫,瘆的人心里发慌,背脊发凉:“有件事需要你保密。” 第七十一章十日祸(2) 黄妈妈心底一寒,被安在筠瘆人的笑更是吓得心惊胆颤。 “老身一定保密,一定保密,”潜意识告诉她,必须答应。 “呵呵呵呵呵。”安在筠掩着嘴,笑声清脆,偏头眨巴眼睛带点小委屈的看着她,“可是,黄妈妈你跟我说过,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替活人保守秘密。” 黄妈妈心里一咯噔,“那…那只是…我的片面之词,唬你玩的。” 安在筠笑的真诚,眼神越发无辜,就像当年块被自己打死的模样。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笑的,眼睛里填满了委屈和难过。 “小姐,小姐,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黄妈妈心惊肉跳,猛扑倒在安在筠的脚下。 就像当年安在筠扑在她脚下求饶一样。 黄妈妈原本是袁筝筝身边的一个亲信,仗着袁筝筝的气势,没少耍威风。 安在筠生性好强,素来不与安怀柔对头,因为抢了安怀柔的发簪,被袁筝筝下令一顿打罚。 险些没被打死。 “你都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就答应,也太不实诚了吧!”安在筠眯眼笑的眼睛弯弯,蹲在黄妈妈面前,戴着护甲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 黄妈妈只觉得身上有毒蛇盘踞着,全身僵硬的人盯着安在筠,声音颤抖:“老身…知道,老身知道,您是不想让我给郡主做证,” 她慌忙摆手:“我不会去的,不会去的,您相信我。” 安在筠收回手,喃喃道:“也难怪你会是二夫人身边最器重的人,哪怕你身上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也能活这么久。” 黄妈妈忽然意识到什么,可一切都晚了。 在她猛抬头那瞬间,安在筠已经把手上的护甲插进她的喉咙,然后狠狠的拔出。 直到死,她的意识里都还是安在筠的话。 “黄妈妈,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我也得感谢你,教会我一件重要的事情,”安在筠面无表情,从容的用手绢擦着手上的血迹,“死人才会替活人保守秘密。” 黄妈妈死不瞑目的瞪着安在筠,含糊不清的吐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语。 “我…诅咒你……不…不…不得好死!” 安在筠搬过一张凳子,双膝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大家小姐的仪态,正襟危坐的坐在黄妈妈面前。 对死去的她说着:“那时候我就在,你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那天你扎在我身上的护甲,插进你的喉咙。” 言罢,冲着黄妈妈莞尔一笑,背对着月光,像极了恐怖地狱的不死幽魂。 翌日。 雨儿行色匆匆的跑到安锦颜面前,“小姐,不好了!” 安锦颜放下手中的刺绣,偏头看着她身后,并没有把黄妈妈带过来。 倒是自己身上狼狈不堪,脸上也是万分焦急。 “怎么了?”显然是黄妈妈出了事情。 “黄氏没了!”雨儿痛恨的双手拍膝,言语里全是遗憾。 “死了?”死的可真巧。 安锦颜淡淡一笑:“昨晚可有什么人去过她那里。” 雨儿急得火烧眉毛,自家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 “没有。” “府中可有什么忍出去了之后许久未归的。”安锦颜继续低头刺绣。 “除了下人们,就是五小姐中午出去串门,到今儿个早上才回来。”雨儿心中焦急万分,看着安锦颜仍旧面不改色的低头刺绣,上前一把夺过她,气的直跺脚:“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刺绣!” 安锦颜笑了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也死了,总不能一直纠结这件事吧?” 她看向外面飞走的雀鸟:“证据没了,事实却没有变。” 雨儿第一次猜不出安锦颜在想什么,挠挠头,想问,又不敢问。 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闭上,偏头看着安锦颜。 或许,小姐是对的吧,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没有错过。 太后和老太君在屋子里相谈甚欢,周围陪伴的婆子丫鬟,时不时掩嘴笑笑。 “这一辈的人,也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老太君感慨。 “是啊,”太后附和,声音柔和:“我和那几个女人争斗了半辈子,如今,她们死了,总感觉心里头空荡荡。” “你这是不让人死的安生!”老太君嗔怪:“年轻的时候斗不过你,死了才能见到先皇,还不能合葬陵寝,你这不是让她们死不安生,是什么!” 太后爽朗一笑:“哀家和她们斗了那么久,习惯了。”抿一口茶,道:“哀家记得,这两日便是你的生日了?” 老太君坐正身子,靠在身后的金丝软垫上,舒了一口气:“就在明日,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不过你没眼福了,你们今日就要回宫。” 说完,老太君那眼角瞥了瞥太后。 “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太后有些惊讶,“都多少年了,没看过戏剧了,” “母后既然喜欢,就多呆两日,儿臣让人把奏折送到尚书府,正好也陪太君过过生日。”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 听到皇帝的声音,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厌烦,“皇帝政务繁忙,还是按原定计划回去。”虽是问了皇帝,却不容反对的余地。 “就这么定了吧,过几日再回宫,朕也好久没在宫外转转了。”皇帝似是没听到,爽朗一笑,“太君身体可好。” “有真龙的庇佑,健朗的很呢!”老太君中气十足的笑着,眉眼里都是笑意。 “不过就是太君看着长大的孩子,”皇帝在她身边坐下。 老太君和太后是两姐妹,算起来也是皇帝的小姨。 “这是要折煞老身啊,”老太君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母后最喜京剧,明日让他们上点心,演好一点,朕重重有赏!”皇帝看着太后笑说。“母后觉得怎么样。” “皇帝觉得好就行。”太后闭上眼:“我有些乏了,就先走了,你自己也注意着身体。”对老太君招呼几句,就搀着婆子的手离开。 对皇帝没有正眼看过。 “她还是这个样子吗?”老太君摇摇头,有些怜惜的看着皇帝。 “是啊,这么多年,不曾变过呢。”皇帝叹气,俊朗的脸上浮上一丝疲惫,和心痛。 第七十二章十日祸(3) 掌灯时分,府中便开始张灯结彩,隐隐伴着清嗓子的声音。 安锦颜靠在贵妃椅上,半阖着眼,缓缓开口道:“外面可真是热闹。” 雨儿应声:“是啊,早几年都不曾这么热闹过,还是老太爷在的时候热闹过一次。” 老太爷在的那一年,专程跑到塞北,去把那里有名的骑射手给请了过来。 一连在府里面表演了三天,那时候满京城都在传颂老太爷的痴情。 也就那一年,第二年老太爷就死了。 “老太君喜欢戏法,雨儿,你同我出去,去找那戏班子,学习一个戏法,”安锦颜坐直身子,顺手拿起面具戴在脸上。 雨儿诧异:“小姐,学戏法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成的,要不咱换个别的?” 安锦颜摇摇头:“就这个,难得的逗老太君开心一回,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雨儿犹豫,“您的身份…”如今是郡主,若是上台表演戏法,日后定会让人说闲话的。 “小姐…”雨儿刚抬头,外面便有个身影急匆匆的跑过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她认得那个人,是安怀柔身边的贴身丫鬟。连珠。 安锦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吧。” 徐渊青上前一步:“我也跟着去,” “不了,你就在院子里吧,”安锦颜浅浅一笑,院子里有她在,没人敢靠近。 “是。”徐渊青应声,狭长的眼眸慢慢凝聚,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异光。 连珠兴高采烈的回到安怀柔房间,人未至声先到:“小姐!果然有动静!” 安怀柔正在上妆,被连珠这么一喊,眉笔一斜,在脸上画了个不长不短的波浪,正欲发火。 连珠又叫出声:“郡主她们要像戏班子学戏法!” 安怀柔扭头:“学戏法?”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是,她说老太君最喜欢戏法,所以想学一个戏法,讨老太君开心。” 讨老太君开心? 安怀柔不屑的嗤鼻,也就是她才会想着法子讨老太君开心。 转念一想,家中虽是母亲管理一切事宜,但说话最有威慑力的,还是老太君! “我们也去瞧瞧。”安怀柔把脸上画歪的眉毛擦掉,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她自小学习舞蹈,学戏法,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等她到了戏班子所住的地方,安锦颜笑意盈盈的正和戏班班长说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还得劳烦您呢。”安锦颜脸上大方的笑容,不降低身份,也不会让人觉得她看低别人,语气也是恰到好处。 “妹妹你们在聊什么呢?”安怀柔轻蔑的笑着。 在她眼里,安锦颜这个郡主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安小姐。”班长恭恭敬敬的行礼。 “本郡主在和班长商量学戏法的事情,安小姐你们聊。”安锦颜眉眼带笑的盯着安怀柔,特意在本郡主上面加重语气。 也不等安怀柔回话,领着雨儿离开,戏班班长上前恭送:“郡主慢走。” 安怀柔趾高气扬的扬起下巴,斜瞪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她刚刚跟你说学的什么戏法。”她推搡一把戏班班主。 “这个…”戏班班长有些难为情,左右搓手。 安怀柔拿给他一些银子:“这下总能说了吧。”眼底的得意闪过。 这世间就没有银子不能解决的事情。 “是狸猫换太子。”戏班班长接过银子,笑嘻嘻的说道:“不大好学,也亏得郡主有心,是个有心人啊!” “我要学!”安怀柔打断他的话,心里的妒火燃烧着。 “这个不行,一个戏剧只能在台上表演一次,这要是两个人都表演了,那岂不是笑话,是大忌,不可不可!”戏班班长闻言急忙摆手,眉头紧蹙。 “我家小姐要学戏法,你还不让学,信不信明儿个让你们连戏班子都没得做!”连珠语气尖锐的叫唤。 一个戏班子也能反抗?不识抬举! “这个…”戏班班长犹豫不决。 安怀柔丢给他一锭金子,“我要学,并且要出演,还要在她前面,所以,你看着办吧。” 沉默片刻,戏班班长无奈的妥协:“不过您今晚就得学,明儿个第二个就是您上场,郡主在第三个。” 安怀柔安耐心中的喜悦,“那快开始吧。” 安锦颜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雨儿幸灾乐祸的说道:“没想到二小姐居然是个没脑子的。” 她们不过是和戏班班长聊几句天,外带让她误会要学戏法。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去送死。 “她要学,我们就好好帮她一把,”安锦颜拿伤药在白皙的脚裸上擦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脚裸突然肿起来,乍一看去,像极了扭伤,伤到骨头的那一种。 雨儿扯开嗓子大开大喊:“来人啦!郡主摔倒了!来人啦!郡主摔倒…摔到河里了!”看着安锦颜躺在地上,然后自己滚到河里,在岸上急得团团转:“快来人啊,快来人啊!郡主掉到河里了!快来人啊!” 安怀柔和戏班班长最先听到,带上了几个懂水性的人,急忙赶过去。 两名女子先跳下水,抓住乱扑腾的安锦颜的手,一人拖着她的头,一人抱住身子。 上了岸,雨儿急忙扑倒在安锦颜身边,“郡主,你怎么样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安锦颜会假戏真做。 要真是出了什么好歹,让她怎么交代啊! 安锦颜被水呛的直咳嗽,又因着了凉,脸色苍白,无力的开口,“我不是好好的嘛,”转头对着救她的那两个女子点头道谢:“多谢两位姑娘相救。” 金喜木喜对视憨憨一笑:“郡主不用谢,举手之劳。” 金喜打量着安锦颜,心想郡主长的这么漂亮,只是脸上戴着一块面具。 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大呼:“郡主你的脚!” 安怀柔原先有些遗憾怎么没把她淹死,听到金喜的叫声,顺势看过去,脚裸那里肿的跟个包子一样,一看就是骨头扭断了。 “呀!妹妹的脚岂不是不能表演了!”她惊呼。 “没事,我还能走。”安锦颜云淡风轻的说着,可额头却紧蹙一起,证明她此刻心情。 安怀柔佯装心疼:“可惜了,一番好意明日没办法让老太君看到了。”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安锦颜刚一站起来,欣喜的说着:“你看我还能…啊!”走字还未出口,人就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第七十三章十日祸(4) “妹妹啊,我看你还是别逞强的好了。”安怀柔阴阳怪气的开口,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你的腿就要废了。” 这时安氏耿和楚凝襄已经赶到,看着安锦颜浑身湿透,脚裸处也是肿红,不由有些恼怒:“怎么回事!”他厉声呵斥。 “安老爷,郡主从坡上摔下去,摔到了脚裸。”戏班班长上前恭敬的说道。 皇帝和皇后也先后赶来,看着安锦颜浑身湿漉漉,面色苍白憔悴,心中闪过一丝怜惜:“快给郡主拿件干的衣服,备好热水和姜汁,让郡主等下喝。” 皇后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安锦颜身上,“冻坏了吧。” 安锦颜抬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我的脚扭了,”语气里是满满的委屈和愧疚。“不能给老太君表演了。”低下头,无声的啜泣。 戏班班长接过话:“郡主本想向小人学习戏法,明日表演给老太君看,也算是敬一点孝心,不料…却摔断了腿。”有些叹息的看着安锦颜。 皇帝眉头一皱:“先把郡主带下去,”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谁救的郡主?” 金喜木喜面面相觑,二人性子直率简单,面对皇帝的威严,倒有些紧张,站在那里不敢搭话。 安锦颜咳嗽两声:“是这两个小姑娘救的我,若是没有她们,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言语里满是感激,脸上也是满满的感动。 安怀柔靠过来,有些不屑的开口:“扭了脚过两日就好了,休养休养也就没事了。” 言下之意,没必要这么娇气。 皇帝因宫宴的刺杀事件,对安怀柔极度不满,看着她脸上的不屑的神情,脸色极为冷淡的看着她:“郡主也是你能责怪的吗!”言语中的不喜毫不掩饰。 “你这个混帐东西!还不退下去!就知道丢人现眼!”安氏耿上前怒骂,她和太子的事情还没找她算账。 不知道躲在房间里反悔思过,反倒跑到外面来丢人现眼! “皇上恕罪!这个孽子顽固不灵!容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他上前恭敬却卑微的说道。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亏得你生出蕙兰郡主这么一个女儿!”皇帝对安氏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归根结底,还是当年的事情,闹的太大,伤的太深。 加上安在筠和安怀柔两人,一先一后骂他荒淫无度的昏君和刺杀,心里更是恼怒。 安氏耿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眼前这个是皇帝,只能把怒火转移到安怀柔身上,他怒道:“还不滚下去!” 安怀柔眼眶湿润,忿忿瞪了一眼安锦颜,跺脚离去。 安锦颜倒是佩服安氏耿推人的能力,只一两句话,就把安怀柔支走。 轻轻咳嗽几声,安氏耿上前关心的询问:“着凉了是吧,”对下人说道:“快把小姐带下去。” 安锦颜不动声色的避开他准备扶自己身子的手,却又刚好“不经意”的嚷皇帝看到,她微微屈身对皇帝行礼:“微臣先告退。” 皇帝叫住她:“等一下。”对身边的皇后说道:“到底是朕的半个女儿,你就亲自陪着下去吧。” 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别人,安锦颜被他收为义女了! 这个身份可远比赏赐的郡主身份来的尊贵! 安锦颜抬起眼皮看着安氏耿黑到极致的脸。心里冷笑。 他这是见安怀柔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转移注意力道自己身上来了。 可她又岂是前世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安锦颜无力的微笑着:“谢主隆恩,”然后在几个婆子的搀扶下离去。 “皇上…”安氏耿见安锦颜现在颇得皇帝的宠爱,就想着在他面前扮演一回慈父的角色。 “小德子,我们走。” 不料皇帝根本就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恭送皇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安锦颜正在风头上,又是郡主,除了脸上有伤,哪一样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主要这个女儿不死,他就有把握让她成为自己的棋子! 水仙居。 太医正在给安锦颜检查脚裸,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最后的束手无策,期间只用了一刻钟,“郡主伤的太厉害了,微臣也只能给她将表面的伤势处理一下,伤到的骨头那里,还得靠修养才能恢复,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地。” 皇后坐在正首,旁边站了两排婆子和宫女,原本半阖着眼养神的她,在听到安锦颜的脚他治不好时。 心里面好像有什么抓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抓住,安锦颜就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安锦颜柔声说道。 皇后柔柔一笑:“记着太医的叮嘱,这段时日就不要下床走了,怼伤口恢复的快。”她走到安锦颜面前,轻拍她的手背。 安锦颜随即笑笑:“有皇后娘娘的惦记,颜儿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皇后嗔怪:“这嘴可真甜,”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对身边的婆子说道:“把我珍藏的伤药给郡主拿来,另外再挑些补身子的药材,最好是能直接食用的。” 安锦颜惶恐:“娘娘,这太贵重了!颜儿不能收!” 皇后拍拍她的手背:“这是赏赐,难道你是要违抗本宫的懿旨么?”说罢,神情柔和的看着她。 待皇后走后,安锦颜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对面亮着灯火的房间,听着里面传来的戏曲声。 “狸猫换太子。”她冷笑着。 另一头。 “你养的好女儿!”安氏耿指着楚凝襄的鼻子大骂:“你看看丢人丢丢到哪里去了!” 楚凝襄瞅瞅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怀柔,声音没好气:“那也是你的女儿,可别把罪名都推给我身上!” 安氏耿气节,转过身对着安怀柔大骂:“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我要是你啊!早就一头撞死了!” 他狠狠的戳着安怀柔的脸,直到发红:“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去死呢!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还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呢!” “你怎么说话呢!”楚凝襄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怒瞪着安氏耿,把安怀柔护在身后,“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都是你教出来的贱种!”安氏耿一巴掌打在楚凝襄脸上。 第七十四章十日祸(5) “我教出来的贱种?”楚凝襄冷笑,“要不是你天天想着怎么判附权贵,又怎么会变成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氏耿怒不可遏,“是我判附权贵?要不是你心里心心念念惦记着你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房间李回荡。 “安氏耿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楚凝襄面目扭曲,几近狰狞的看着他。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了?”安氏耿突然冷笑起来:“也是,堂堂的大长公主想要一个人的命,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这种蝼蚁又怎么能做什么反抗呢。” 安怀柔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相敬如宾。 从没有过任何的争吵,哪怕是红脸都不曾有过。 像今天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不过她也听出了一些,她的父亲把她当作判附权贵的棋子,她的母亲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她们都熟悉的人。 “大长公主你是不是?我也忘了,要不是我突然闯入,恐怕你已经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想来一定非常记恨我吧,”安氏耿嘲衅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声音里的冷嘲热讽毫不掩饰。 “父亲,母亲,你们别吵了!”安怀柔弱弱的开口。 就算他们有再多的意见和问题,现在皇帝可在这里呢,这样吵下去,他们的秘密被皇帝知道,还不得抄家! “闭嘴!”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安怀柔呆楞,哪怕是她和太子搞到床上怀了孕,也不见她们在自己面前真正发怒过。 “安氏耿,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也别忘了那个人是怎么死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少!”楚凝襄带着威胁的语气响起。 言下之意,人多口杂,说出去的话,可就不是她的错! “你!”安氏耿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端庄大方的妻子,居然这样的恶毒。“你居然威胁我?”可他安氏耿素来不是软柿子,不是任何人都能拿捏的,“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楚凝襄心头一跳,眼皮突突直跳:“你什么意思。”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难道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不可能,那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安氏耿阴森冷笑着:“我只是路过,刚好全都看在眼里。” 他那天不过是想去见见亲王,没想到,居然让他撞见了改变一生的事情。 楚凝襄不敢置信的皱眉看着他,心里面将那天的事情回想了一下,然后怒瞪着安氏耿,“你是故意的?” 安氏耿没做声,只是耸耸肩笑的意味深长。 “你给我等着!”楚凝襄撂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必须去把当年那件事情查清楚!她和他的擦肩而过,是不是就是因为的出现才导致! 还是说,安氏耿其实就是故意来插一脚。 安氏耿看着楚凝襄离开的背影,就算她查到了又怎么样,她的把柄还在自己手里呢。 转脸看着安怀柔,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你这个贱蹄子!怎么就不去死!做出这么有辱家门的事情,怎么就好意思到处走动呢!” 他把安怀柔的头按在墙上避开她的脸狠狠的敲:“你说我养你那么大是为了什么,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住好的,什么都是给最好的给你!” “你怎么就连这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呢!连勾引男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你可真是不及你母亲的万分之一啊!” 安怀柔赤痛的皱紧眉头,嘴里求饶:“父亲,你放开我,好疼!” 安氏耿却狰狞的笑了:“疼?那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就不疼吗?” “我辛辛苦苦爬上这个位置,就被你一剑给破坏了!你说说,我的心疼不然,我对你简直是失望至极。” 安怀柔伸手去抓安氏耿的手,却被他一把打开,然后拖着她一直到了水缸面前,一把摁在水里。 “你这个贱人!不知羞耻的贱人!你不想死,我就帮你去死!你和你那个娘是一样的货色!都是恬不知耻的贱人!贱蹄子!” 安氏耿面目狰狞,眼中带着嗜血的红血丝,看着安怀柔被他摁在水里面挣扎,心里痛快的舒了一口气。 安怀柔只觉得鼻子里有很多进去,呛的她难受,可她也是真的怕了安氏耿。 一双手在空中乱抓,指甲划破了安氏耿的脸,换来的是更加残忍的惩罚。 安怀柔这下只敢在水缸周围抓,试图让自己站起来,远离这个水缸,和窒息的痛苦难受的感觉。 刚一开口,就被呛了一些水,加上安氏耿不断的把她摁住,渐渐的意识恍惚,眼睛也开始发黑。 脑袋肿胀起来,疼到后脑心的那种。 安氏耿见安怀柔差不多断了气,把她从水里提起来,丢到地上,冷冷说道:“今天这只是个惩罚,你要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我不念父女情分!” 说罢便不再看她扬长而去。 安怀柔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支撑在后面,后怕的看着安氏耿,眼神飘到水缸的时候,更是让她迅速退后,好像看到什么吃人的怪物一样。 然后她抱着身体哭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样疼爱她的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像个魔鬼一样,要把她杀了。 就连包容自己的母亲,也变得狠心,不再理会自己。 就好像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一样。 “都怪你!”安怀柔突然抬起头,怨恨的瞪着眼睛,“都是安锦颜的错!要不是她救了皇帝,要不是她的出现,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安锦颜刚准备歇息,就打了一个喷嚏,雨儿连忙上前询问:“小姐是着凉了!” 这是肯定自己的话,她觉得她家小姐就是着凉了。 安锦颜也确实是有点有点小风寒,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就只是一点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小姐,剧外面的人说,老爷和夫人吵架了,还很凶的那种,二小姐也差点被老爷杀死在水缸里。”雨儿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 外面的人说的是他们安插在安怀柔身边的人。 第七十五章十日祸(6) “是吗?”安锦颜云淡风起的轻哦一声,挑眉一笑。 这不过是个开始。 她现在不过是借安怀柔的手,在安氏耿心里埋下一根刺。 等到这根刺慢慢生根发芽,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就不止止是吵架红脸这么简单。 翌日。 府中热闹非凡。 大至门庭,小到柴房,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门窗之上皆有双喜二字贴在门上。 府中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原先因为安氏耿被降职一事,有些冷清的尚书府,在此刻也是热闹无比。 戏台子连夜赶工完成,戏班子也早早就准备好,等待着吉时开始表演。 帝后及太后,与老太君一同出现在院子里。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老太君感慨,葱老太爷死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是啊,”太后拉着她的手,“哀家爷许久未曾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皇后附和着:“今日不仅有戏班子的表演,还有怀柔的表演。” 老太君闻言,淡淡的开口:“也算是有心了。”知道表演戏法来讨她欢心。 皇后笑看着太后:“陛下也让人表演了一个节目。” 太后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不悦,老太君倒是惊讶出声:“这让老身如何受得起。” 皇帝款步上前,“不过是我给老太君的一点心意,别嫌弃它就是。” 这番话说的倒像是和自己的长辈那样交谈。 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不动神色用手肘戳戳太后,小声道:“你这个儿子也是有心了,真不知道你还在记恨些什么。” 太后有些动容,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皇帝,只是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头疼。 无法忘记,也没办法去忘记。 安锦颜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本着喜庆,特意大开府门,让外面的老百姓也都进来观看。 “郡主。”一个面生的少女在她面前停下。 安锦颜虚扶一把,算是受了她的礼,正准备往戏台子那边走。 少女又开口叫她:“郡主留步。”她急切的抓住安锦颜的袖子。 安锦颜这才抬眼打量她。 丹凤眼,小嘴巴,柳叶眉,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 明明都不是很好看的五官,组在她的脸上,意外的让人觉得很美好。 感觉很是灵动,她身上又自带一种灵动的气质,那是一般女子所以没有的。 安锦颜不由对她多看了几眼,发现她的脸让人看了之后,觉得心情很是愉悦。 “有事吗?”不过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见过她。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安茹诺有些结巴,语气却是直爽:“我想找严烈阳,府中的人都说你是他的恩人,所以我就想问问郡主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大胆!”雨儿呵斥:“竟敢对郡主大声叫唤!” 安锦颜拦住她,掩嘴轻笑,她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感兴趣呢。 “我只不过是帮了他一把,又不是把他捆在身上,怎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安茹诺有些鴦了,“我……”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你为什么想找他?”安锦颜挑眉一笑。 看她的穿着打扮,是个小姐,今天到场贺寿的除了皇家,还有一些贵族子弟。 再就是旁枝的亲戚。 近几日时常听到严烈阳被一个女子追的到处躲,而那个女子又是旁枝里面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安氏枝的嫡长女安茹诺。 安氏一族在老太爷手上的时候,有五个兄弟,一个姐妹。 成家立业之后就各自安家落户。 老太爷是嫡长子,又是大将军,更是立了赫赫战功,老太君又是个传奇的女子。 只不过到了安氏耿这里就没落下去,老太爷死后久更是一言难尽。 全凭着老太君的名声度日,后来…后来就成就了现在的安氏耿。 想到这里,安锦颜眸子里隐隐浮着光。 安茹诺有些不好意思的绞手指头,耳根子发红,“我…我身体不舒服,对!我身体不舒服!” 对自己突然想起的理由,安茹诺觉得很有成就感。 扬着下巴,笑的嘴角的酒窝也甜甜的。 “是相思病吗?” “嗯!” 安茹诺点头,随后猛的摇头,“不是相思病!”她居然辈这个郡主给套路了!“郡主你…!”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安锦颜微微一笑,忽然觉得这个旁枝的妹妹,也是挺有趣的。 最要紧的是,她想看到处变不惊的严烈阳,是如何躲避安茹诺的追求。 “我…我是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老躲着我。”安茹诺直率的声音抹上一丝伤感。 “哦?你怎么知道?是他亲口告诉你了?还是让你不要再去找他,抑或是骂了你?”安锦颜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幸灾乐祸。 “没…没有,”安茹诺原以为安锦颜会出言讽刺她,正在琢磨等下回怼,却被安锦颜的柔声细语给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只是躲着我,什么都没说,也没说不让我见他。” 沉默片刻,安茹诺忽的瞪大眼睛,兴奋的拉住安经久耐用的手臂:“谢谢郡主!” 不等安锦颜回复,提着裙摆欢快的离去。 雨儿纳闷:“小姐,她是……”说实话,他真不知道是谁。 安锦颜淡淡一笑:“她是旁枝安氏枝的嫡长女,安茹诺。”看着面前的戏台子,缓缓道:“挺有趣的一个小丫头。” 雨儿汗颜:“您这是想搓磨严先生吧。” 安锦颜清脆一笑:“算是吧,只是不知道师哥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一黑一白两人影。 墨离城双手环胸挑眉邪魅得笑看着安锦颜:“你不是说她的脚崴了吗?” 赤云不解:“是崴了,太医说要休养身心一段时日。”只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全好了。 “果然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本王的王妃就该这样。”墨离城支手托着下巴,只是该想个什么办法让她同意呢?然后和自己双修。 难道是自己长的不够帅气吗? 墨离城摸着自己的脸,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怀疑。 不然怎么会对他提出来的双修不感兴趣。 赤云满脸黑线,果然是个红颜祸水的女人!这才多久,就把主上迷的团团转。 不管怎样,都要制止她。 第七十六章十日祸(7) 戏台上,是由金喜木喜表演的沉香救母,此刻正和二郎神战斗。 戏台下,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皇帝的模样,皇帝转过头对她一笑。 “有心了。”太后缓缓开口。 当年的事情,也该放下了,这些年来,不管自己对他有多么不好,他始终待自己如初。 当安锦颜一瘸一拐走到那里时,楚凝襄冷眼瞪了她一眼,安氏耿却破天荒的对她一笑。 看来,安氏耿这个算盘又打到了自己身上。 同时还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楚玉均。 这人难道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看到现在的自己和那些女子不同,所以就又对自己感兴趣了吗。 只是这一世自己的良偶佳配可不是他。 “沉香可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娃啊!”老太君看着太后感叹。 沉香救母是皇帝可以安排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她,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这个母亲,哪怕有一天她被困陷阱,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去营救。 太后眸色闪耀着,睫毛微颤,“是啊。” 只短短两个字,皇帝心中沉着的那块大石头落了下去。 太后这是要接受他了。 安锦颜嘴角微扯,只是皇帝的一番苦心,恐怕就要破灭了。 “咦?这是什么戏?”老太君轻咦出声,戏台上的戏曲很是眼熟。 “是狸猫换太子。”太后的脸色有些僵硬,语气也不和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戏台上的戏曲。 “哀家有些乏了,你们继续看吧,”她站起身对着老太君说到,却独独忽略了皇帝。 “这是谁表演的!给朕滚下来!”皇帝勃然大怒。 自己苦心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解开的心结,就在一瞬间倾塌,并且再也无法挽回! “回皇上,是二小姐表演的。”戏班班长听到皇帝的声音,急忙跑上前战战兢兢的回答。 安锦颜挑眉,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楚玉均正好捕捉到这一抹冷笑,这又是她做的事情! “安怀柔安怀柔,怎么到处都是她!”皇帝暴怒:“把她给朕压下来!安氏耿你给朕滚出来!” 安氏耿在看到台上表演狸猫换太子的人时,心里不禁冷笑,正觉得那个人不知死活的时候。 就被皇帝的暴怒给惊住,紧接着就是台上的花旦被押下来,当看清那人的脸时,安氏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楚凝襄深知这件事对皇帝和太后的影响有多大,心中立刻想起了警铃,但又顾及自己的身份,只是对着安怀柔怒骂:“你这个愚蠢的东西!还不给皇上赔罪!然后滚下去!” 安锦颜冷笑,这是要给她开脱吗?只可惜,不能诶。 狸猫换太子说的可是皇室太子被狸猫所调换最后死于非命。 而她们的皇帝,当初可也是被调换的那个呢。 只不过是由他换了太后的儿子。 最后太后的死了,他当了皇帝,袁筝筝之前的说的话,又正好戳到痛处。 皇帝是个庶出,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当然只是安氏耿他们那一辈的人知道。 她也是从楚玉均口中得知,还得感谢楚玉均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把所有事情都跟自己说了呢。 安氏耿脸色一白,“皇上,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还请您明察!” 皇帝冷冷笑道:“误会!明察!那就只有朕是个瞎子,或者是个昏君!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式!” 楚凝襄大怒:“安怀柔!你这个混帐东西!” 安怀柔直到此刻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只是想表演一个戏法,讨老太君开心,然后让她来给自己撑腰。 “我…我…” “安怀柔!你可真是伤我的心啊!”老太君痛心疾首的说道。 自己的姐姐好不容易要重新接受皇帝这个儿子了,结果被她一出狸猫换太子就给毁掉。 能不让她痛心吗! 老太君的怒斥责罚,让安怀柔越发不知所措。 其实也不能怪安怀柔,狸猫换太子这个戏曲哪怕是故事,在忝垣都是大忌讳。 怪只怪安氏耿一心只想利用安怀柔的美色控制未来皇帝,所以只是教了她如何利用美色迷惑男人,却没有告诉她,什么事要量力而为。 以及审时度势。 安氏旁枝的那些人也倒抽冷气,对安怀柔这个本家嫡女的不识时务,以及愚蠢至极,感到很是鄙夷,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试想一下,一个本家小姐连一个旁枝庶女都不如,两种之下,哪一种更让人觉得高兴。 “安氏耿作为本家的嫡子,日子过的好,家里的女儿,理应来说,也该教的好。”这句话充满了轻蔑。 “是啊,我家茹诺的性子头脑,可是比这个本家嫡女,要强的多。”安氏枝的发妻胡氏掩嘴耻笑。 “是啊,就连我那个庶女,也不见得比她差。”安氏驻的妻子李氏符合。 言下之意,本家的嫡女还不如我们旁枝的庶女。 安氏驻和安氏枝是两兄弟,素来不对头,却独独对本家的事情,出忽意料的齐心。 安锦颜充耳不闻,只是淡淡的对雨儿说道:“说话还得注意些尺寸。” 雨儿会意,到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也不关心,毕竟这事跟她没关系,她也不会在乎。 安怀柔踉跄的向前爬了几步,声音颤抖,语气颤巍:“皇上,我只是想学个戏法表演给老太君看,逗她开心,您不分是非黑白就把我拉下来,要治我罪,知道的您是个明君,只是一时糊涂,不知道的,您就是个昏君!草芥人命!” 安怀柔一番话说的大义言辞,安锦颜心里不由赞叹她的口才。 在场所有人,都连连摇头。 安怀柔不是一般的蠢,刚才皇帝就算再发怒,也只是责罚几句,顶多挨一顿板子。 这样的话,皇帝一句顶撞圣上,就可以给她定罪,孰大孰小,全看他心情。 就眼前这情形,难逃一死啊! “我…”安怀柔还想说什么,老太君立刻打断:“你这个混帐东西!这样离间情分的戏法,也亏得你能演出来!” 言下之意告诉太后,不过是有人故意而为。同时也告诫她,让她认罪 安怀柔却听不懂,愚昧的抬头:“我没有!” 第七十七章十日祸(8) “是陛下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治我的罪!老太君素来喜爱戏曲,又以君臣题材最为喜爱,我不过是敬一点孝心,讨老太君的欢心罢了!陛下这样,岂不是昏君!” 一番话下来,众人倒抽凉气,面面相觑,有的身上已冒出冷汗。 安锦颜赞叹不已,安怀柔的脑子不是一般的笨。 居然把老太君也给拉下水了,这样一来,不就成了老太君故意唆使的? 就算没有唆使一说,那她的喜好,可真是踩在皇帝的痛楚上啊! 一笔写不出两个安,安锦颜瘸着腿,款步走过去,对着皇帝施礼,柔声说道:“陛下莫要责罚,二姐姐说话素来直率,还请陛下恕罪。” 言下之意,口无遮拦,直白点来讲,就是说话不经过脑子。 这番劝解,无疑是火上浇油。 皇帝压住怒火,“的确是个直性子!”暗喻安怀柔没脑子是个事实。 安怀柔却不明其中意思,心中一喜,看来皇帝这是觉得她说的没错,于是又一次开口:“陛下…” 楚凝襄急忙打断:“陛下,柔儿还小,还请你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是啊,还请陛下恕罪,”安锦颜附和,“老太君喜爱战场厮杀的戏曲,更喜爱绞杀僭妄之人的戏曲,这个戏曲虽是挑唆家人情感,却意在言外,让人警惕身边小人,不要受人挑唆,这也是老太君为何爱看的原因。” 楚凝襄听着这一番话,心里翻滚了好几下,他这是踩着安怀柔的身子,给自己铺路呢! 老太君虽然怼安锦颜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很讨厌,至少没给过几次好脸色。 今天突然给自己解围,还戴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到头来,还是这个自己不宠的孙女,给自己帮的忙。 安怀柔又怎么肯心甘情愿的被安锦颜踩在脚底下,做她的垫脚石。 当即站起身,“陛下,我说的都是实话,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处置我,不是…” “你说朕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你?”皇帝冷冷一笑,目光冰冷带着寒光,“那朕就告诉你,你到底错在哪里,小德子!”他叫着身边贴身太监的名字。 小德子弓腰谄笑走上前:“皇上。” “告诉安小姐,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皇帝双手负在身后,冷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看一个死人。 “是。”小德子回道,转身看着安怀柔的表情,瞬间冷漠,“安氏耿之女顶撞圣上,其罪该株,念其年幼无知,仗则五十,钦此!” 仗则五十! 安怀柔瘫坐在地上,面色死灰一般。 楚凝襄只觉得心口堵的慌,一口气没上来,喷了血出来,紧接着就晕倒在地上。 安氏耿大惊失色,皇帝第一个冲上去,大叫着,“叫太医!快叫太医!” “小姐,夫人晕倒的也太是时候了吧。”雨儿在安锦颜耳旁小声说道。 安锦颜不做声,只是冷眼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 楚凝襄被皇帝抱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氏耿紧随其后,皇后搀扶着太后,并随着老太君先后赶到。 一出好好的寿宴,就这样不了了之,甚至是惨淡收场。 安锦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对着雨儿道:“我们回去吧。” “不去看看夫人吗?”雨儿疑惑。 “自然有人去看,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添乱而已。”安锦颜淡漠的开口。 “小姐,为何……” “这是因为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安锦颜知道雨儿想要问什么。 这还得归功于楚玉均,前世为了打消自己怀疑他和安怀柔苟且的事情,就告诉自己皇帝和太后的事情。 皇帝的生母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因为一次露水鸳鸯,怀了龙种,加上有几分姿色,又懂得如何讨好男人,短短几年就成了四妃之一,风光无限。 只是后来被查出来,她的儿子和皇后的儿子调换了,也就是现在的太后。 原本该享受太子待遇的真太子,却被她给调换,并且受人欺辱。 后来皇后知道这件事之后,以通奸之罪秘密处置了,皇帝知道后也只是责罚了几句,毕竟他的身边并不缺女人。 可是真正的太子却在皇后处置那个宫女的前夕,因为久病不治,最后病死了,死于瘟疫。 这之后,太后久对皇帝心生怨恨,原本母子情深的的人,也因此成了敌人。 太后从那之后大病一场,即便是皇帝不分日夜在他身旁伺候着,也依旧换不来一个正眼。 几十年的冷战,终于在这一刻缓解,却因为安怀柔的一个戏曲。 让皇帝这几十年的努力都打水漂了。 他能不生气吗? 楚凝襄突然吐血晕倒,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她并没有打算把安怀柔整死,她还要留着她,就算楚凝襄不用苦肉计,她也会出手帮助的。 因为那个利益,于自己而言,是极大的。 安锦颜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我们回去吧。” 秋天的风很冷,可这太阳怎么还是这样刺眼。 雨儿回应是。 夜里,安锦颜有些昏昏欲睡的半靠在床上。 雨儿急匆匆的走进来:“小姐,夫人至今昏迷不醒,太医都说没办法了。” 这个消息的确让她有些意外,原来不是装的啊! 那就是楚凝襄找到了当年自己为什么会和皇帝错过的事情了,心中还没有缓过来。 安怀柔这边又闹出这个事情。 二者结合,让她心力交瘁,导致的吐血。 至于昏迷不醒,应该就是心结吧。 “郡主,你睡了吗?”门外响起一道刻意压低,却极为大声的叫唤声。 “让她进来吧。”安锦颜坐直身子,对雨儿说道。 雨儿打开院子大门,有些错愕,也只是瞬间:“茹诺小姐,这么晚了,你找郡主有事吗?” 来人正是安茹诺。 安茹诺笑了笑:“想和郡主姐姐聊会天。”她的声音直率,带着真诚,一双眸子更是闪着灵动的光,即使在黑夜里,也是很明亮。 安锦颜看着安茹诺有些胆怯的模样笑了,打趣的说道:“追男子那么胆大,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胆小,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安茹诺没想到安锦颜居然没有一点郡主架子,相反还很有趣,也就不装做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早知道郡主这样好说话,就不这么装温柔了,装的我身体不舒服。” 第七十八章十日祸(9) 往凳子上一坐,另一只脚直接踩在对面的凳子上,颇有几分女流氓的味道。 安锦颜噗嗤一笑,“你这个丫头到真是有趣的很呢!”她喜欢。 安茹诺眼睛一亮:“真的!我娘亲说我就是一个开心果,虽然总是闯祸,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但胜在性子直率!”这到这里,她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带着点小得意。 雨儿真的被安茹诺的这个坐姿给吓到了,她急忙过去帮安茹诺把脚放下来,然后说道:“女子就该笑不露齿,温柔得体,茹诺小姐这样子,若是叫人看了去,定要说闲话的。” 安茹诺瘪瘪嘴,“知道了知道了!”脸上虽然不耐烦,眼底却是浅浅的笑意。 她看了安锦颜一会,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问道:“郡主姐姐你也觉得我有趣!”眼底带着几分期待。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安锦颜对眼前这个少女越看越喜欢,可能是因为她和前世的自己有几分相像吧。 “我就说郡主姐姐会喜欢我,爹爹却不许我来找你,怕我等下伤到了你。”安茹诺努努嘴:“别看我父亲老实巴交的,骂起人来,真不是盖的,不过他从不会真正骂我,对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 安锦颜轻笑。 安茹诺继续说着:“爹爹从小教我习武,还说女子也可以建功立业,将来带我上战场杀敌。”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有刺客!有刺客!护驾护驾!”外面的人突然大叫,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门被重力撞了一下,门闩也断了,一股血腥味传进来,窗户上洒了大片血迹,染红了油纸,看过去触目惊心。 这时有两个男子站在门口。 “有没有找到。” “没有,” “继续找!世子就在这个府上!必须找到他。”这是一个声音粗狂的男子。 “是!只是没想到皇帝也在这里,”另一个声音有些儒雅,也透露着杀气。 “我们主要是抓世子,抓了世子,就能控制他们,赶紧去找!”粗旷声音的男子喝道:“等等,这个房间找了没有!”他突然叫住那个男子。 “没有。”那男子摇摇头。 门外没了动静。 安锦颜微微皱眉,这些人是来抓世子的,可是她府中又何来的世子。 他们的声音不像是中原人,倒和塞北那边有些相向。 徐渊青早已紧握手中的佩剑,雨儿面色凝重的站在安锦颜身前,安茹诺有些跃跃欲试的把手放在长鞭上。 这一次终于可以杀敌人了。 “我们走!”粗旷再一次响起,里面的人身手不凡,若是贸然冲进去,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今天进来,主要目的就是抓住世子。 “两位侠客,既然来了,为何不到五里坐坐?”安锦颜镇定自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屋顶上的赤云蓄势待发。 “走!”粗旷声音男子大喝一声,飞身而起迅速撤离。 没想到小小一个尚书府,竟然有几个顶尖的高手!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却看见安锦颜笑颜灿烂的盯着他,她身后是满目惊呆以及恐惧的同伙。 第一次有一种死亡的感觉袭上心头,顾不了那么多,他迅速撤离。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安锦颜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将他的面纱揭开,“说,世子是谁!”或者说,她只是确定心中的想法。 “你休想!”追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女子给擒住。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那个人不是你们能动的!”安锦颜吐字清晰,声音冷漠到没有一点温度。“放他走吧。” 赤云惊愕:“他是刺客!把他带到皇帝面前,让皇帝来处理!” 这个毒女,到底知不知道放走一个敌人有多么危险。 “雨儿,放她走。”安锦颜淡漠的看着赤云。 赤云上前阻止雨儿,“你能放走他!”同时和雨儿打了起来。 安锦颜缓缓走上前,解开他的穴道,“给你个机会,留在我这里,或者离开。” 追风不懂她的意思,坚定的摇头:“我有自己的主子,绝不能轻易叛主!”双手作揖对着安锦颜施礼:“多谢!” 赤云想要追上去,却被徐渊青拦在面前。 安锦颜淡漠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对一个被俘虏的敌人来说,怎样才是最残忍的?” 赤云不明白她的意思。 “是不信任!”安锦颜笑笑:“一个俘虏,被敌人抓了,自然必死无疑,可要是被放走了呢?他的同伴会作何感想?” 赤云大惊。 自然是认为他是一个叛徒,除之而杜绝后患! 这样比杀死他还要难受! 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在被敌人放走之后,满怀欣喜的可以继续为主子效命。 却被自己的同僚给杀害,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赤云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似乎,她没有一般女子的妇人之仁,相反,比男子还要有谋略一些。 看着赤云眼里闪过的一丝难以置信,安锦颜笑笑,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她一定会让他成为自己的手下, “我们去正厅看看吧!”说罢,人已经走到前面。 安茹诺对安锦颜的话不是很明白,却也知道,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小跑几步追上去:“郡主姐姐,你是不是看过孙子兵法?” “嗯。”安锦颜点头默认。 安茹诺疑惑,为什么她看的孙子兵法没有安锦颜的好。 她哪里知道,安锦颜不过是为了救楚玉均在敌人的阵营里,衣裳不整的呆了一夜,然后“毫无损伤”的回到他身边。 只不过比安茹诺多了一点切身体会。 虽然楚玉均表面上对她敬爱,可私下里,她还是知道了,那些下人是怎么说她的。 那种感觉的确是比杀了她更让人难受,那时候,她被鞑子折磨的几乎死掉,只是外表看上去没有一点伤害。 几人来到正厅的一路上,满地苍痍,血流成河,那条河流里漂浮着几个家丁和丫鬟。 安茹诺被吓的面色苍白,加紧步子跟着安锦颜,她从未真正的见过死人。 安锦颜脚步一顿:“你要是想上战场杀敌,那真不适合,因为那里死的人是这里的百倍!死状更是惨烈,如果这么一点点都害怕,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嫁人生孩子吧。” 第七十九章十日祸(10) 安茹诺脚步一顿,瞪大眼睛看着她,随后坚定声音说道:“我是要建功立业的人,怎么…怎么…会被这样的场面…”深吸一口气直视那些漂浮着的死人:“给吓到。”声音弱的连自己都怀疑有没有说出来。 安锦颜淡漠的看了她,“你快去看看你的父母吧,今晚他们虽然只是找人,却也杀了不少人。” 安茹诺心里一咯噔,边跑边说着:“我去看看爹娘。你自己小心。” 安锦颜点头。 随后几人快步走到正厅,就见安氏耿满脸颓废毫无生气的坐在凳子上,他的身上还有血迹,很多。 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安锦颜上前询问:“父亲,你和夫人还好吧。” 这是她极少数的叫唤。 安氏耿抬头,语气充满了自责:“夫人为了救我,被刺客刺中要害,失血过多,如今昏迷不醒,陛下…正在里面陪着。” 陛下? 她的丈夫不去陪,倒是一个做哥哥的陪着。 换做平常人家还没有什么,放在天子家,猫腻得很呢! “我进去看看。”安锦颜道。 或许,她已经猜到了七八成。 安氏耿张了嘴,手伸到半空中又落下,他还能说什么呢? 安锦颜把安氏耿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尽收眼底,除了落寞,更多的是自责。 扯了扯嘴角,“父亲莫要担心,夫人吉人天相,定会相安无事的。” 不然前世也不会在死门关走了几趟,回来仍然可以继续折磨她。 进了内堂,朝着内室的方向走过去。 “是我对不住你。”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有一丝不舍。 “皇帝哥哥,”楚凝襄虚弱的叫唤着,带着几分旖旎。 皇帝心头一颤,语气激动:“你…你刚才叫我什么?”这是她幼时最爱叫的称呼。 “皇帝哥哥,”楚凝襄美眸含泪望着眼前的人。“如果,可以重来,你…还会不会做出当年那样的选择。” 这句话,她憋在心里十几年了,多少个日夜里,她都想去问一句。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不会爱上我。 皇帝沉默,他们是兄妹,却产生了天理难容的情意。 “难道…我要死了,你都不肯给我一个痛快吗?”楚凝襄苦笑,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不是,”皇帝安抚她:“如果可以重来,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我…定会娶你为妻。”他也只是爱了她一个人! 老天爷却捉弄他,让他们成了兄妹。 楚凝襄干裂的唇角上扬,“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皇帝紧握染的手,眼里是满满的爱意,可这是禁忌!大忌! 这是对祖先的不敬,更是一种耻辱。 “皇帝哥哥,为什么?我们明明差一点就可以走到一起了!”楚凝襄有些激动,挣扎着坐起来,却扯动方才止血的纱布。 腹部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被褥,楚凝襄想把心里那一番话,趁着现在说出去,“皇帝哥哥,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是因为…” 皇帝眸色闪烁,大叫:“太医!快传太医!”转头温柔担心的看着楚凝襄,“什么都别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安锦颜适时推门进去,佯装诧异的惊呼:“夫人!”脚下步子不停,对着皇帝开口:“陛下,我会医术,让我来。” 皇帝犹豫了一下。 “国公夫人是我治好的,她是我嫡母,定会拼尽全力去营救。”安锦颜坚定的语气传来。 说罢,也不管皇帝是何表情,检查伤势之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止血。 半个时辰后,楚凝襄捡回了半条命,却也是奄奄一息。 “夫人失血过多,需要补血。”安锦颜面色凝重的打开门,对着早已将内房,乃至整个内堂围的水泄不通的人。 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意。 本以为身世的事情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证明,没想到,今日便是老天爷也在帮她。 补血,需要的是同血,与楚凝襄同血的人,除了皇帝便是自己。 皇帝身为天子,断然不会放血,就算他肯,他的臣子们也定不会同意。 所以,也就落在安怀柔的身上。 一切,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补血!”皇帝疑惑,“如何补法。”他走上前一步,几乎迈步走进内房。 “喂血!”安锦颜答道:“需要同血的人放血,然后输入夫人体内,否则,难过今夜。” “快去把二小姐带过来!”安氏耿焦急的大叫。“速去速回!”又补充一句:“若是耽搁了,都得给夫人赔命!” 皇帝正欲开口,皇后率先打断:“陛下,您是天子,且先歇息,待公主好转,我们再去通报您,您的身子最重要,天下的百姓,还靠着您呢!” 皇后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既不得罪皇帝,又让他记住自己是天子,同时还让他对楚凝襄的事放下心。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是你的妹妹,你如今是皇帝,不可为了一己私欲,放在天下苍生不管不顾。 “朕…”只是想看看她,陪陪她。 “陛下,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皇后安抚。 她倒真是希望她死了呢。 明明两个人没有缘分,却偏要相爱,为了在皇帝身边,她付出了太多东西。 若是这一次楚凝襄真的死了,她也算是…了了一件心愿。 安怀柔被人抬到内堂,面色苍白,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毫无生气。 “快,快给她放血!”安氏耿按耐不住的开口。 安锦颜端来一个碗,抓住安怀柔的手就要挥下去。 “你干什么!”安怀柔猛的抽回手,怒斥。 安氏耿怒不可遏,命人按住她的身子,然后亲自掌刀放血。 “父亲!”安怀柔不敢置信,她的父亲要杀了她。 “你的母亲就要死了!难道你连一点血都不肯放吗!”安氏耿下手的力度不轻,只一会就放了一碗。 安锦颜替她止住血,“我先进去了,有了二姐姐的血,夫人便会好了。”端着碗给大家一个安心的笑,皇帝紧随其后。 “父亲!我也是个病人啊!”安怀柔委屈的哭泣:“我刚刚挨了板子,脸上的血色还未恢复呢!难道您就看不见吗!” 安氏耿冷哼一声:“就算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值得的!” “混帐东西!”内房的碗碎声伴着皇帝的怒斥声传来。 真假嫡小姐(1) “你这个混帐东西!”皇帝怒吼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安氏耿!把你的好女儿给朕带进来!” 安怀柔在听到皇帝怒骂的声音,心里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果然就是个逞强的人,没有一点真本事,换血这么大的事情,也亏得她想的出来。 这样想着,自己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就连刚刚那会被放血所忍受的痛苦,也在这一刻释放。 她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真是痛快啊!风光了那么久,也该收敛了吧! 在听到皇帝让安氏耿把自己带进去之后,安怀柔心里有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但瞬间被她否定,应该是自己的血救了母亲。 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带进去。 在场的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边,墨离城百无聊赖的支着下巴坐在贵妃椅上,看上去雍容华贵极了。 “你说,小狐狸让人放血救人?” “是啊,主上,我们要不要帮帮郡主?”烈火觉得自己还是问一下的好,毕竟…咳咳,她是要当王妃的人了。 万一出了点好歹,嗯…烈火觉得,自己应该活不过明天,这可是他来报的信儿啊! “随她去吧。”墨离城闭上眼睛:“只要小狐狸高兴就行,死了人,再说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有点想念小狐狸了怎么办,看来得找个理由去见她啊!”不然又要骂他是个登徒子。 唉,真是个纠结的事情, 就在墨离城纠结怎么去见安锦颜的时候,皇帝那边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赶来叫他。 安氏耿把人带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脚狠踹,竟让他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皇上恕罪!颜儿医术不精,还请您熄火!”在停止翻滚后,他忍住身上的疼痛,爬到皇帝面前求饶。 心里却暗下狠心,一定要杀了她! 安怀柔心里幸灾乐祸,佯装求情的说道:“皇上恕罪,姐姐医术不精,侥幸救了国公夫人,这一次许是练习次数不当,日后定能成功!” 安锦颜只是冷眼看着。 听着她这番明为求情,实则指责她救人全靠运气,不过是侥幸,这一次没成功不过是因为运气不好。 皇帝突然冷冷一笑,“还是安二小姐最有孝心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厉鬼索命的感觉。 “我也只不过是敬点孝心。”安怀柔心中一喜,她翻身的日子来了!安锦颜,你等着下地狱吧! “呵呵!”皇帝笑的阴森:“那你就再放一点血,来救你的母亲吧!” 安怀柔突然感觉到不对和不安,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翻身了,急忙点头:“哪怕是放干自己的血,只要能就母亲,我也会去。做的。” 放干血?哪里需要那么多血。 安锦颜强忍住笑意,安怀柔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吗? 皇帝也真是够腹黑的,明知道安怀柔的血不能够救楚凝襄,他还夸她有孝心,诱导她放血。 这放出来的血,又给谁呢?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皇帝突然哈哈一笑,看到他手上那个大碗里面,满满一碗血。 安锦颜感觉到疼,那么多血,估计要种病一场! “安怀柔,你可真是个好女儿啊?”他笑的极其阴森,带着狰狞,甚至让人觉得像是厉鬼索命。 “我…不过是敬孝心。”安怀柔感觉身体空了,没有一点力气,眼皮也慢慢沉重起来。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淋下去,带着一股血腥味,安怀柔一个激灵,猛的抬头,正好应着皇帝的那一个耳光。 “安氏耿!是不是你的女儿你都不知道吗!”皇帝扭头看着安氏耿。 安氏耿怔愣,错愕,更多的不敢相信,怀疑,以及,愤怒。“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 荒唐至极! 可笑至极! 他的亲生女儿,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女儿,他说不是他的女儿! 就因为自己是个假的,所以天下人都是假的吗! “你女儿的血,救不了我的妹妹!”皇帝把碗摔在地上,外面的人早已按耐不住,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皇后满脸焦急的问道,急匆匆走上来。 “皇上,是不是方法不对。”安氏耿质疑,所以说的话也要让皇帝觉得,安锦颜救人的方法不对。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夫也不可相信?”徐睿的声音从连珠后面传来,“方才一直是老夫在一旁执行。” 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徐太医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又是怎么进的房间。 “徐太医,把你治疗的经过告诉他们!”皇帝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他怕下一刻就当场杀了安怀柔! “是。”安锦颜搀扶着徐睿走过来,“补血,需要的是同血之人的血,也就是嫡系关系的兄弟姐妹,或者子女,我把血输到公主身上后,并没有出现融合的迹象,相反,还导致公主重度昏迷,如今迫切需要找到合适的血,才能救活公主。” 徐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所有人宛若当头被雷劈了一下。 安怀柔失魂的猛摇头:“不可能!我是母亲的女儿!” 袁筝筝刚才拆房赶过来,就听到徐睿说安怀柔不是楚凝襄的女儿。 心里面咯噔一声,强作镇定的走上前:“徐太医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柔儿可是姐姐的亲亲女儿呢?” 安锦颜冷笑,柔柔开口:“二夫人向来把二姐姐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凡事都护着她,现在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心里不舒服。” 这话虽然是说袁筝筝把安怀柔当作女儿来看待,实际却在告诉别人。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况且,这么多的女儿,为什么就只对她格外好。 在场的人精可不少,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安锦颜两句话就能挑唆的。 更何况,面对眼前这个情景,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询问楚凝襄的伤势吗? 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安怀柔的身份,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你是在质疑朕?”皇帝怒道:“来人啊!凡是安氏耿的子女,都给朕带上来!” 第八十一章真假嫡小姐(2) 皇帝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四处散开,由婆子带领,去把众人领过来。 其实也不用费多大的周折,毕竟,出了三儿子安炜坤在边疆,其余的都在这里。 在现场的就有三个女儿,仅剩下一个儿子没有到场。 “皇上,四女儿五女儿以及六女儿都在这呢。”三房刘氏挑着妓院拉客的调子喊着,举手投足带着风尘气息。 皇帝不悦的皱皱眉头,真是什么女人都娶回家! “都带上来吧!”他闷闷道。 安艺婕怯弱的看了看四房一眼,有些恐惧的朝皇帝走过去。 伸手从手指扎出一滴血滴到装了清水的碗里。 “这是…”皇后疑惑:“为何要装水放里面?” “滴血认亲!”皇帝抬眼扫了在场的众人。 袁筝筝心里突突直跳,这样的话不就暴露怀柔得身份了吗! “不可以!”她失声叫出来,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这样的话,怎么会来得及救姐姐。”她急忙打圆场。 “是吗?”皇帝挑眉:“不过就是滴血一会子的事,又怎么会耽误?只要无人故意为之,就不会有事!” 这句话已经是严重的威胁袁筝筝。 安怀柔虚弱的站起身,身上滴着自己温热的血,有气无力的开口:“我相信我一定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意在告诉众人,这其中定有古怪! 皇帝冷冷一笑:“好一个坚定的语气!”对这个安怀柔,他恨不得杀了她!立刻马上! “因为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安怀柔直视皇帝的眼睛。 这个府上只有她才是嫡母的嫡女!那个娇生惯养,人人追捧的千金小姐! 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这个身份,也没有人,能取代这个位置! 安锦颜心里轻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远远看去,带着一丝忧伤和担忧。 安在筠知道自己不是楚凝襄的女儿,但又抱着几丝侥幸和幻想,从食指扎出一滴血滴在碗里。 徐睿走向前,晃动一下碗,两滴血并没有相融在一起。“她们都不是。”他摇摇头。 “蕙兰郡主应该也不是,她的生母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并且出生的时候也是众人所见证的。”有人小声嘀咕着。 “是啊,毕竟她的身份…”尚未说完的话,事忌讳皇帝在场。 毕竟安锦颜天煞孤星的身份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并且也是她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还让老太爷重病当中的老太爷,也在见了她之后一命呜呼。 “在事情还没有定论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要猜忌!”徐睿苍老却强劲有力的声音响起。 他转过身看着安锦颜,对她招招手,笑道:“丫头,你过来。” 安锦颜踌躇了一下,还是迈出了步子。 “她肯定不是!”袁筝筝叫着,身子已经走到安锦颜身边,把她面前的碗和小刀打翻在地上。 “她肯定不是姐姐女儿!”她焦急的看着众人,极力挽回,“姐姐的女儿就是柔儿!”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时,为时已晚。 “袁二夫人这么着急做甚?难道是在掩护什么?”皇帝挑眉笑看她。 安怀柔眉头紧皱,她不知道袁筝筝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二娘,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知道什么?” 她的疑问正好也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是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刘氏阴阳怪气的上下打量她。“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事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开始打量袁筝筝和安怀柔。 “好像,二小姐和二夫人更像一点。”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狠狠的在安怀柔头上劈了一下。 “我是父亲的女儿,又与二娘较亲近,人都说和一个人相处久了,会长得相像,可能…可能,我和二娘…就是这样…” 安怀柔这番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到有种安慰自己的感觉。 最先看出来安怀柔和袁筝筝长得像的是太后,只是她并未说出来。 其次便是她身边的贴身婆子翠娘。 “是与不是,滴血便知。”皇帝冷冷看了一眼袁筝筝。 安锦颜眼里是挑衅的笑意,正直直盯着袁筝筝。 袁筝筝失声叫出来:“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死我!”她又惊又怒更多的是恐惧和事情被揭发之后,她所承受不了的痛苦! “相融了!”徐睿惊讶,更多的是欣喜。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安锦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袁筝筝要阻拦,也知道了,为什么安怀柔会和她长得相像。 “来人啊,给朕把袁筝筝捆起来!”皇帝勃然大怒。 安怀柔不敢相信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安锦颜的袖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是母亲的女儿!我才是!这里面肯定有人做了手脚!绝对不可能!” “柔儿…”袁筝筝心疼的伸出手去抱她。 “你别碰我!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大夫人的女儿!我是嫡女!嫡母的女儿!你别碰我!”安怀柔却像被鬼抓了一样,把她的手打掉,然后跪在皇帝面前,苦苦哀求:“皇上,求您明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厌烦,只想让这个女人死,死的越惨越好! 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安怀柔本就失血过多,加上又挨了板子,身体实在是虚弱。 皇帝又下了狠手,一下子没缓过气,就这样晕死在地上。 袁筝筝一把扑倒在安怀柔面前:“我的女儿啊!” 这一叫,就让众人醒悟了。 袁筝筝脸色苍白,心疼的把安怀柔的头抱在怀里,语气自责的说道:“是娘亲不好,让你受罪了。” 她一直把安怀柔放在心里含在嘴里,现在一下子遭受这么多的痛苦,袁筝筝心里痛的跟千万只蚂蚁在咬她的心脏一样,难受的生不如死。 “受罪?”太后突然出声,素日里温和的声音,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到底是谁受了罪?” 翠娘接过话:“原本该享受锦衣玉食的嫡小姐被人调换,受了十几年的苦楚,还毁了容,而本该作为庶女的,却取代了嫡女的身份,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袁二夫人却说罪人受罪了?”话里面的冷嘲热讽毫不掩饰。 “翠娘,你不要乱说话!柔儿是无辜的!”袁筝筝厉声呵斥。 第八十二章各怀鬼胎 “无辜?”太后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怒极反笑:“那么蕙兰郡主就不无辜了?她和自己的母亲被你们拆散十几年,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发生,恐怕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就应该受这样的罪吗?在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女儿是人,蕙兰郡主就不是了吗!这么多年,你们对他做了些什么!” “她又遭受了些什么事情,难道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把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夺走,还这样对待她,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你的女儿是无辜的?” “蕙兰郡主又知道些什么?她的身份,她的荣誉,她的母亲,都被人夺走了,如今,母亲要死了,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你,袁筝筝!却告诉我们,你的女儿!是无辜的!也幸好,她争气,活的出彩。” 太后这番话说的都是心里话,她憋了几十年了! 没有一个发泄口,如今,有了这样一件事,她借着安锦颜的事情,把她相对自己死去太子想说的话,悉数说了出来。 看着安锦颜低眉顺眼站在那里,骨子里却散发着一股倔强,她打心底里,想去疼这个孩子。 虽然,带了一点点私心。 她想把未给自己太子的爱,全都给安锦颜。 在她的身上,仿佛看见那日太子受罚,却仍旧不肯低头的倔强。 “母后,这一些,和孩子们无辜,一切都是始作俑者的错,孩子们那时候不过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母亲是谁。” 皇帝顺着这句话,顺着这件事情,解释自己的事情。 袁筝筝面色惨白,已经忘记了回话,一股脑点头,“是啊,太后,孩子是无辜的!一切都错在我身上!我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人人艳羡的日子,起了私心,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安锦颜此时已放完血,徐睿端着碗进了房,片刻时间就又出来。 欣喜的看着众人:“公主的气息稳定了。” 一句话,安抚了所有人的心。 皇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转眼看着袁筝筝:“那么,你对偷梁换柱这件事还有什么可说的?” 袁筝筝浑身发抖,不敢去看皇帝,周围的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记得还有个不满五天就殒命的小婴儿,那个婴儿又是谁的?二小姐是二夫人的女儿,四小姐是大夫人的女儿,那么那个死去多年的三小姐呢?” 刘氏唯恐天下不乱,又阴阳怪气的添了一句。 这让原本就在气头上的皇帝,怒火更是大,“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话说着,人已经走到袁筝筝面前,狠狠踹了几脚。 在场有胆小怕事的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本想离开,可外面又有刺客,待在这里,保不准等会要连累到他们。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和太后,都在拿袁筝筝做出气筒。 他们两个人心里憋了那么久,这一次也算是找了一个发泄口发泄。 就算知道是皇帝和太后在出自己的气,他们也找不到理由说。 毕竟,的确是袁筝筝偷梁换柱在先,皇帝和太后,真的只是惩罚她,为蕙兰郡主打抱不平,仅此而已。 整个内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之后袁筝筝的哭泣声在房间里响起。 安氏耿脸色铁青的跪在皇帝面前,一肚子气根本没处撒。 该死的贱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给自己惹火生事! 偷梁换柱!把本该属于楚凝襄的女儿,给调换了!这样的话,他不就愧对楚凝襄了吗! 他本来还想借着楚凝襄教女无方,然后在她面前狠狠的敲一把,这样的话,自己在她面前不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吗! 袁筝筝知道事已至此,再做隐瞒也是没用的:“当年的事情,全都是我一手造成,因为嫉妒婉婷,所以在生产的时候给她下了迷药,然后抱走她的孩子,把公主的孩子给了她,她的死,也是我亲手所为。” “老太爷本就重病,之前总是争对我,我心生怨恨,把几个孩子抱到他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只留下安锦颜在那里,” “其实那个时候老太爷就已经被我气的快要断气了,在看到我把孩子放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说到最后,她感觉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却并无半分悔改。 “你这个毒妇!”老太君本来不想参与进来,毕竟是儿孙的事情,没想到,她的老头子,竟然是被袁筝筝活活气死的!拄着拐走哀痛的走到袁筝筝这里:“我要杀了你!” 安氏耿一把抱住她:“母亲别动怒,这样的人,自有律法来惩治。”他也想杀了她!可是他又想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得到好处的办法,所以必须把她留下来! “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生的好女儿!可怜我的孙女儿,受了那么多的白眼,遭了那么大的罪,却没有地方说理去。” 老太君悔恨的捶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说着。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待见安锦颜的主要原因。 就因为她和老太爷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吧老太爷克死了,老太君也因此重病了好久,差点没缓过气去见老太爷。 如今事实都已经被澄清,真相也大白天下,她错怪了所有人。 “水…我要喝水…”就在一切都准备下定论的时候,楚凝襄醒了过来。 虚弱的声音在哄吵的房间格外大声,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或许是因为她是这场戏的主角的原因,所有人的目光和精力都放在她身上。 安锦颜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看着他们演戏。 一个借着这件事情发泄自己的情绪,挽回自己和太后的感情。 一个打着亲情牌,在所有人面前上演苦情戏,证明自己有多爱她。 看着袁筝筝那张艳丽的脸挂满泪水,安锦颜觉得异常讽刺。 她是袁贵妃的妹妹,是大将军的女儿,更是几个主力将军的姐姐。 死,对她来说不容易,就算她想死,安氏耿也不会答应,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可以狠狠赚一笔的大好机会,说不定他会觉得,这个可以要挟到袁贵妃,然后从中获得一点利益。 皇帝给楚凝襄倒水,一脸自责的看着她,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得到的结果和话语,却让他以及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甚至是震惊。 第八十三章镜花水月 人心险恶 “错不在她,如果当年我机警一点,也不会造成今天这般模样。”楚凝襄的语气满是痛恨和自责。 皇帝让所有人都离开,在场的也都乐意,这件事情涉及了三个家族。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不怪你,你又怎么会知道事情的原委。”皇帝愤怒的脸上被温柔所替代,他紧握楚凝襄的手,语气温和。 安锦颜走在最后一个,冷眼看着这一切。 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真的是白活了一世。 前世她记得楚凝襄每每见到自己都是满眼的怨恨,似乎自己身上背负了血海深仇一般。 直到死,她才明白。 是自己破坏了他和皇帝的好事。 也得多亏了安怀柔,在她被砍断腿的前夕跑过来告诉自己。 她的母亲,楚凝襄,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就是不肯认自己。 原因是什么? 原因就是她为了和皇帝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认同她的身份。 所以在皇帝的菜肴里面放了迷药,能让人心生情愫的迷药。 结果却让安氏耿钻了空子,而自己的出现,更是让她和皇帝再也没有了成为夫妻的可能。 所以她怨恨自己,想要自己死,可是袁筝筝却调换了自己。 她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 活了两辈子,安锦颜才明白,并不是他做的不够好,只不过是她不喜欢自己。 打从一出生那一刻就不喜欢。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安怀柔要被处置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睁开眼,一副大度不计前嫌的模样,原谅袁筝筝她们。 走到门口,安锦颜毫无留恋的关上门,对于亲情,她有过幻想,却早已在自己死的那一刻起,烟消云散。 安氏耿命人把袁筝筝带到自己的房间,面色铁青的看着失神毫无生气的袁筝筝。 “没想到你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果然是名门望族出生的!连偷梁换柱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做的滴水不漏?” “呵!”袁筝筝惨笑:“是我把事情变成这样子的吗?要不是安锦颜说什么补血的事情,这件事情到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安锦颜得错!要不是她,我能受这样的罪吗!柔儿能丢掉半条命吗!”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就是她把我克成这样子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生!” “事到如今!你还在推卸责任!”安氏耿一巴掌呼哉袁筝筝脸上,脚踩哉她的肚子上。 这几天他利用安怀柔的事情,抓住了楚凝襄的把柄,本想着好好的宰她一把。 不成想,今天竟被这个死女人给破坏了! 不仅让他颜面全失,更让他在楚凝襄面前低一等! “我父亲的死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先给四丫头定了罪!可真是能言善辩啊!”安氏耿怒极反笑,脚下用力狠狠的在袁筝筝心窝子蹂躏。 “那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个孬种!”袁筝筝嘴角流出一滴血,面容凄惨的讽刺安氏耿。 当初她嫁给他的时候,他是怎么给自己承诺的?嫁过来之后呢?他又是怎么做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安氏耿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瞪目看着她,一只手掐住脖子,把袁筝筝从地上提起来。 安氏耿在沙场纵横多年,纵然早已不上战场多年,可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还是让袁筝筝害怕的不断挣扎。 她怕安氏耿真的把自己杀了,更怕柔儿没人照顾,被人欺负,她不想看到安锦颜高高在上的站在高处,俯视自己的渺小。 安氏耿把她丢到地上,拍拍手:“我的确是个孬种,可你也别忘了,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 袁筝筝如遭雷劈,浑身僵硬的颤抖,她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安氏耿,大吼一声:“安氏耿!你卑鄙无耻!” 她怎么就忘了呢,安氏耿能让楚凝襄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威胁,就这样屈服于她。 安氏耿突然爽朗一笑:“我的确是靠你们起的家,可是那又怎样呢?你如今是个声名在外的偷梁换柱的庶母,走到哪都有人戳脊梁骨,你认为还会有人听你的话吗?” 袁筝筝癫狂大笑,仰天长啸:“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的父亲和兄长吗!” “你如今身体抱恙,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如何能做到出远门告诉你尚在边疆的父兄呢!”安时候森森的笑着,眼角带着寒光。 袁筝筝面如死灰的偏着头,目光涣散的看着安氏耿:“难道,你就没爱过我吗?” “哼哈哈哈!”安氏耿嗤笑:“爱?爱过!可惜不是你!” 他爱的是那个手握长鞭,在马背上起舞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在自己的心中,久久留下烙印。 可是,一切的美好,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毁掉了。 袁筝筝笑的身体发抖,她怎么就给忘了,她亲手杀掉了他的爱人。 “没想到,作为一个男人,居然会心甘情愿的去捡绿帽子戴,可真是…英气的很呢!”事到如今,她也不怕和安氏耿撕破脸皮。 反正,他不敢杀自己,就算他想杀,皇帝也不会允许。 因为他的江山,还靠她的父兄来守卫! “袁筝筝,你知道我不会杀你,可我有千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安氏耿掐住她的下巴,一用力就使袁筝筝的下巴脱臼。 不知过了多久,仆人和婆子们进来收拾房间,全都被袁筝筝咬伤,直到府上散开“二夫人被鬼附身”的谣言,已有十余名仆人惨遭毒手。 “小姐,今儿个起,您的身份就被所有人承认了!如今只待上族谱了!您才是那个真正的嫡小姐!” 雨儿兴奋的几乎雀跃,“二夫人那边,热闹得很呢!老爷从她房间出来之后,她就疯了。” 说到这里,雨儿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一直以为安氏耿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没想到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在他眼中,所有人都只是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出卖自己女儿,仿佛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珍惜的。 安锦颜不为所动,这一切,都只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果从一开始她们不来招惹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是她重生了,目的就是搅得她们天翻地覆!永不安宁! 第八十四章 与其相反的是,皇帝和楚凝襄所在的内堂之中,倒是有一种,新婚夫妇的旖旎感觉。 “皇帝哥哥,”楚凝襄依偎在皇帝的怀里,脸上写满了幸福。“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这是她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事,是她心中的执念。要是能让她和他一辈子这样相处在一起,就是让她久病不起也好。 皇帝微微愣了一下,抱着她的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摩挲,声音沉闷:“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可以。” 前提是我们不是兄妹,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谴责自己的罪过,上天让他们成了兄妹。 可他却爱上了自己的妹妹,这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明知道不能和她在一起,却还要给她诸多承诺,让她心里存有幻想,可,他见不得她伤心难过。 “真的!皇帝哥哥你是说的真的吗!你真的答应我要和我一辈子这样吗!”楚凝襄雀跃得从皇帝怀里坐直身子出来,声音悲喜交加,满脸惊讶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低下头,有些出神,面色憔悴的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另一双大手。 自己和安氏耿在一起多年,又生了安锦颜,怎么和他在一起,难道做个有实无名的露水鸳鸯?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让世人都见证她们的爱情。 “我说的是真的。”皇帝含情脉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又几时让你伤心过,我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你,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可以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陪你度过漫长的岁月,让你每一天都开心快乐。” “皇帝哥哥……”楚凝襄美眸含泪,激动的笑出声,哽咽着说:“你是说真的?真的会娶我么?” “会!”皇帝郑重的点头。 楚凝襄捂住嘴巴激动的流出眼泪,她等了十几年,终于,要等到他了! “可是…我们是兄妹,这辈子不能在一起,那样的话,会遭到世人的谴责!会留下千古骂名,”皇帝紧握楚凝襄苍白发凉的手,小心翼翼的说道:“若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为妻。” 他多么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他的江山他放不下,百姓放不下,还有后宫中那些儿女放不下。 他是君王,要给那些人一个安稳的未来,绝不可因儿女情长,就不顾天下人的生死。 所以,他只能负了楚凝襄。 “可是!皇帝哥哥你刚刚说过,要陪我一辈子,还想要娶我的,为什么要下等辈子?这辈子不好吗?”楚凝襄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 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如坠寒冰地狱的还是他,她希冀了半辈子的事情,到头来仍旧是一场黄梦! “皇帝哥哥是不是因为我已经和安氏耿在一起了,所以才会嫌弃我?可是十几年前我等的那个人是你,是安氏耿,他故意陷害的我,我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襄儿!我们是兄妹,这辈子绝不能刚明正大的在一起,就算我们是真心相爱,可世人又怎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皇帝放下他的手,站起身背对着她。 “你有的你的儿女,我有的重任,我们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起,所以,这份感情,就让她永久放在心里默默守护着就行。” 他知道是她是在等自己,也知道安氏耿是故意为之,破了她的身子,可他当时,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也是他默认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亏欠她,想要弥补她。 “是不是因为我怀了孩子,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对我再也没有过想念?才会在我去找你的时候,每次都避着我?”楚凝襄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她觉得就是因为怀了安锦颜,所以皇帝才会和她疏离。 “襄儿,这件事和任何人无关,错在我,不该明知道不能和你在一起,却还要给你承诺,然后又让你无比的失望,你也不要太过执念这一切,若是如此,只会害了自己。” 皇帝心疼不已,她的性子自己最是了解,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楚凝襄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双手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的就凑上去吻他。 “皇上,微臣给皇上请安。”一道沉闷沙哑却极致诱惑的声音响起。 皇帝看到来人是墨离城,一把推开楚凝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亲生妹妹有苟且,那他的天下岂不是要易主! “爱卿你来了。”强忍心中的不舍以及,耻辱感,声音温和的开口。 “皇上…”楚凝襄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吻到哥哥了。 “既然长公主身体不便,本王久随皇上去外面商谈。”墨离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邪魅的眼睛在楚凝襄身上流转。 楚凝襄只觉得被毒蛇爬了一样,僵硬身子依依不舍的退到屏风后面,手指紧紧搅在一起。 “今日之事爱卿可都了解否?”皇帝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一片狼籍,“不知你怎么看?” 墨离城云淡风轻的开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总不能叫人抓了把柄。” 皇帝沉闷的点头,声音阴沉:“嗯,爱卿说的对。” 墨离城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皇帝渐渐远去。 “没想到,你竟是个这样多情的种。” 皇帝走了,只有墨离城和自己带来的侍卫在一旁,屏退侍卫只留下烈火在一旁。 烈火极会察言观色,隐在角落里。 墨离城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楚凝襄:“长公主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楚凝襄僵硬着身子,不敢直视墨离城的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心脏狠狠的跳动,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敌不过墨离城的强大气场,扑通跪在地上:“求王爷不要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墨离城面色平静,手指绞着一缕发丝打圈:“我还真以为,长公主殿下天不怕地不怕呢!” 楚凝襄又羞又恼,却也只能受着:“我不过是个女子,若说天不怕地不怕,王爷当之无愧!” 墨离城笑了,笑的很真诚,“你这是说我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咯?” 第八十五章她是我看上的女人! 楚凝襄目光闪烁:“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近来王爷比较悠闲?” 言下之意,多管闲事。 “悠不悠闲那也不是你能管的事,身为一国公主,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叫本王大开眼界啊,若是让青楼的那些个女子知道,恐怕,又多了一个趣事儿。” 墨离城挑眉淡漠的看着楚凝襄。 “王爷,话留三分不至于逼死人。”楚凝襄身子一僵,目视着墨离城。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异姓王,竟然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若不是皇兄偏袒信任他,不知有多少人要取他的性命! 哪里能轮得到他此刻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仗着自己手上有几个武艺高强的兵,就不知天高地厚。 墨离城淡漠的扫了她一眼:“我不管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哪怕是和皇帝搞到了床上去,本王也不会搭理一下,不过本王倒是要提醒你一句。” “你那个女儿比你们夫妻两个都要有趣的很,本王很喜欢,若是让本王看到她因你受了点委屈,可不会心慈手软,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韩尚书的女儿便是如此,你若是不想步她的后尘,就别动什么歪心思,对她做什么事情,不然我可保不准,你的小命还能不能回到第二天。” “安锦颜,她是我看上的女人,所以,在我没开口说不要她的时候,你们谁都别想送她一根汗毛。” 墨离城走到门口,又补充一句:“哦,对了,当年你和安氏耿在床上拼的火热的时候,我就和皇帝站在对面的小屋子里,全程观看呢,不过你别担心,你的身体,本王没看,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眼。” 楚凝襄心如刀割的伏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生气,面如死灰的看着自己被皇帝握过的手。 就在刚才,他还和自己说,他想要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永远这样的过下去。 手上,还留有他炙热的温度。 墨离城的话,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像是有人用手狠狠的抓住,往外面拧一样,搅的她呼吸困难。 他说,他和皇帝,看着自己和安氏耿上床。 也就是说,从安氏耿陷害她,到后来他面露难色和自责悔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愧对自己,没有脸面见自己。 楚凝襄气极反笑,哈哈痴狂仰头笑了起来,眼里泪水决堤而出。 安锦颜,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皇帝哥哥不会不要我,也因为你,我失去了皇帝哥哥的爱!永远的爱! 既然如此,你就拿命来还我这些年的痛苦吧! 安锦颜沐浴完毕只套了件薄衫在身上,她习惯穿的清凉睡觉,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 “是吗?居然去吻皇帝?可真是件趣闻啊!”她半靠在床头,微阖着眼讽刺的说道。 “小姐,要不要让人再继续打探一些?说不定对我们也有好处呢。”雨儿圆圆的眼睛笑的弯弯的,乍一看,与安锦颜有几分相似。 “不用了,那样只会让人有抓住我们把柄的时候。”安锦颜摆摆手:“况且,我这个母亲,爱而不得,对我的怨恨更加深了。” 心心念念的郎君突然告诉她,自己和她没可能,要是有下辈子再娶她。 自己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睡觉的全程都被他亲眼看见,还是默许的。 心里面该有多痛啊。 可她偏偏忘了,皇帝从还是皇子的时候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日后,未来,就更不会给她。 况且,在他眼中,这段禁忌之恋,会让他受到世人谴责,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哪怕他是爱着楚凝襄,也一样不能改变他更爱自己的事实。 等了许久安锦颜都没有等到雨儿的搭话,轻声唤了句:“若是困了,就上床睡觉吧。” “没想到小狐狸知道本王要来找你,特意穿的这么轻薄,还主动邀本王上床睡觉呢。” 墨离城邪魅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安锦颜惯性扭头,却正好在他的唇上擦过。 “流氓!”墨离城抢先开口,一脸小媳妇被流氓调戏的委屈模样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这货是戏精吧! “今夜可是你主动邀本王上你的床与你共眠,还夺走本王的香吻,看在你这么情深意切的份上,”墨离城大手一挥,身上衣衫尽数褪去,“本王也只能抚平你急躁的心。” 安锦颜刚要开口惊呼,墨离城便压在她身上,突然放大的俊脸,让她瞬间脑袋空白,没了下文。 “不过男女之事急不得,就算你急切的想要成为本王的女人,也得有八抬大轿把你抬回王府才行。” 墨离城的嘴唇和安锦颜的唇紧紧靠在一起,每说一句话便有热气呼在她的鼻尖:“不过在那之前你的身子得好好养起来才是,不然这种强身健体的活,你会吃不消的。” 安锦颜的脸瞬间烧红,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听过一个男子对她说过这么直白的话。 “你…!”安锦颜伸出粉拳就要打在墨离城身上。 “我知道你喜欢,但是,今日本王只能给你一个吻,”墨离城认真的脸上写满了宠爱。 这让安锦颜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没等她反应过来,墨离城已经吻在她的唇上。 下意识的张嘴,墨离城趁机探入她的小嘴,吮吸着殷桃小舌。 直到安锦颜面色涨红到开始发青,这才放开她,语气嗔怪:“口感太差,吻技不行,看来还得多多练习,作为我的女人,连接吻都不会的话,将来生下来的孩子,岂不是傻的要死?” 安锦颜满脸黑线的闭上眼睛,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 说好的杀人不眨眼!所到之处皆为人间炼狱呢! 还有那什么禁欲,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事情呢! 全他么的都是谣言!谣言! 这货不仅不要脸!还不知羞耻!爬上她的床吃了她的豆腐不说。 还一脸小媳妇模样,搞的好像她强了他一样! 还有她什么时候要嫁给他了!一口一个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叫的是有多顺溜! 就连以后生娃的事情都给想了出来,敢情这货是在逗她玩呢! “墨离城你…!”刚一开口,安锦颜又怂了。 她保证,重生之后招惹墨离城,是她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第八十六章老司机墨离城! 外面响起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来,此时她房间的所有人,都被墨离城给迷晕了。 “乖,以后要叫夫君,都是要做王妃的人呢,这样毛毛躁躁可不好。”墨离城勾起唇角,替她把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有人来了,你快起来!”要是让人看到她和墨离城几乎是坦诚相见,那她真的有口难言了! 难道告诉别人是墨离城爬上她的床非礼了她?做梦!谁信啊! “你真的不乖诶,夫君对你那么好,怎么就让我起来呢,”墨离城突然紧紧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脖子。 安锦颜身子僵硬的不敢动弹,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郡主姐姐,”焦急的叫唤声更是让安锦颜心里不安。 她不断挣扎试图把墨离城推开,“再动,可就走火了,要是让人看到你和本王的闺房秘事,可就不好了。”墨离城邪魅沙哑的声音脖颈处传来,热气打在上面,让她浑身狠狠打了个激灵。 “为夫知道你心切的想要嫁给我,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可眼下的这情况,也不是能让为夫好好疼爱你的时候,”墨离城一脸你要矜持的神情专注的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欲哭无泪,这家伙左一句夫君右一句你要矜持,再听不懂她就是个傻子了! “郡主姐姐,你睡了吗,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找你,你能出来一下吗。”门被敲响了,是安茹诺的声音。 “夫君!”安锦颜生无可恋,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能让开行吗?” 墨离城慵懒的把头凑在她耳垂下,压低嗓音说道:“我耳朵不好,你再说一遍。”看来这个小狐狸最看重名节啊。 安锦颜欲哭无泪,“夫君,妾身有事情要处理,还请夫君高抬贵体,起身可好?”说完这句话,安锦颜简直想要掐死墨离城! “本王都跟你说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要矜持,就算你喜欢本王,也不能左一口夫君右一口妾身,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本王的份上,” “本王就勉强接受了,这要是拒绝你,本王都会觉得对不起你,夫君这两个字为夫很受用,不过日后就不要穿的单薄了,这样会让夫君把持不住的,” “这闺房秘事,还是得等到本王下了三媒六聘,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王府的时候,再进行才好,在这之前,王妃的身体可要好好养好,高强效的运动,你这个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墨离城淡然的把衣物穿在身上,一脸你那么喜欢我,我要是拒绝了,她就会自杀的表情。 安锦颜心中抓狂,此时此刻,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杀了墨离城! 明明是他逼迫的自己叫他夫君,结果他又颠倒是非黑白,把她说成了不懂矜持倒贴着要嫁给他的女人! 这世上就没有比他还要厚脸皮的人! “王妃可知晓?”安锦颜刚准备坐起身,墨离城又把她禁锢在墙角。 安锦颜:“………” “嗯?”墨离城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挑眉看着她因为愤怒而紧皱的眉头。 “我知道了。”安锦颜没好气的回答,却发现墨离城根本一动不动,她简直想要把墨离城乱刀砍死了! “夫君,妾身知道了,还请夫君让个路,不然妾身怎么做事!”安锦颜牙齿咬的咯咯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墨离城。 墨离城满意的点点头,在她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像是看自家宠物一样看着她:“真乖。”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安锦颜:“………” “郡主姐姐,你睡了吗?”安茹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安锦颜拿了件披风套在身上,打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安茹诺,她后面的话没办法说出来。“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 “我爹爹和娘亲,都被刺客杀了!”安茹诺如同被抽剥了全身力气一样,瘫倒在地上。 “你怎么没去找伯父他们!”按理说,她和安氏耿那边较近,自己这里离了那边至少有一柱香时间。 安茹诺凄惨的笑了,她和安锦颜离别之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却发现父母都不见了身影,于是就去找府中的人帮忙寻找。 可他们都已楚凝襄的事情为由拒绝,其实只不过是害怕自己被刺客杀掉。 她又去找老太君,常氏却告诉她,老太君身体有恙,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事,几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时候。 最后没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找父母,最后却在假山后面发现了父亲的尸体,以及河里漂着的母亲的尸体。 她自己把父亲和母亲拉到一起,又去找安氏耿,让他派人帮她去找凶手是谁,得来的却是一句“死了就别来找他”的话。 皇帝的面前,她连身都近不了。 无奈之下,只能找安锦颜,就在她准备放弃,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安锦颜打开了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我去找了他们,可他们都不肯见我。”安茹诺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掉在被血染红衣服上,晕染开来。 “以后,你有我。”安锦颜紧紧抱住她,在她耳畔小声说道:“我去给你讨要一个公道。” 安茹诺被安锦颜这句话彻底惊住了,再也止不住的紧紧抱住安锦颜,大声的哭泣,“爹爹没了,娘亲也没了,这个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安锦颜没办法做任何安慰,她没有父母在她面前嘘寒问暖,也不知道父母去世之后是什么感受,她只能抱住安茹诺,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等到安茹诺哭累了,安锦颜才阴沉的开口:“我带你去讨要一个公道!”语气坚定的不容安茹诺反驳。 “郡主姐姐哦……”安茹诺呆楞,错愕,震惊,更多的是无法言语的感激。 她和安锦颜不过就是寿宴之上说了几句话,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竟能让安锦颜如此待她!心里百感交集。 “我带你去见太后。”安锦颜穿了一件破旧的的衣裳,沾了一些血放在上面,拉着安茹诺快步跑起来。 那一瞬间,安茹诺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发光,然后蔓延开来。 “太后不见!” 第八十七章荣升公主 安茹诺跟着安锦颜目光闪烁的来到太后居住的地方,其实也就是老太君的院子。 方才她来求见老太君的时候,太后还没有到这里,所以并不知道此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后连见都不想见安锦颜,直接就回掉他们的话。 安茹诺拉拉她的裙摆,“要不我们就算了吧。”可她心里却不甘心! 父母惨死,不过就是要讨回一个公道,竟然要遭受那么多的白眼。 之前一个个都说的极好,巴不得把你捧上天。 如今,她有难了,谁又真正的出手帮过她。 安锦颜狠戾的看她一眼,“你就真的甘心吗!如果不你甘心,我,即刻走人。” 安茹诺没想到安锦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低下头,紧紧握拳:“我不甘心,我要为爹娘讨回一个公道!” “既然这样,就给我站在这里!把你想要的公道,给讨回来!”安锦颜目不转睛的盯着安茹诺。 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前世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遭受着一切痛苦。 可那时候,却没有人出手帮助。 她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也知道至亲失去的痛苦。 那个夜晚,雨儿就在自己面前,被安怀柔命人砍断手脚,血腥的模样,仍旧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求楚凝襄,安氏耿,给袁筝筝磕头,求安怀柔饶了雨儿。 后来,雨儿的命留下来了,却永远都被发配到边疆,充当军姬。 正常人进去了都能被折磨死,更何况她一个没了手脚奄奄一息的残废,更是在进军营当天就被砍死弃尸荒野。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无助啊! 安怀柔用萧柔的性命来要挟自己,让自己做下堂妇,主动爬上楚玉均的床,因为羞耻,因为无知愚钝,她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荡~妇。 最终的结果,仍旧是萧柔的死。 安茹诺的身上,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想让她来逗一逗师哥。 她的心里,总有几分不舍。 太后听着翠娘给她的回报,心里百感交集。 不想见她,是因为她的身上有着和太子一样的遭遇。 她怕自己一看到她,就忍不住会回想太子的模样。 那个她还没有抱过的孩子。 “让她进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太后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安锦颜站在门口,秋夜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安茹诺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太后肯定因为太子的事情,对她爱屋及乌,简单的来说就是同情怜悯。 果不其然,翠娘从里面出来,手上拿了件厚一点的衣服,“郡主,太后让你们赶紧进去。” 对于安茹诺和安锦颜身上的血迹,没有丝毫的询问。 今夜的事情,事发突然,让他们所料未及,却也只能适应。 安锦颜拉拉安茹诺的手,让她放松心情,在她耳旁轻轻说着:“一切都让我来处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安茹诺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 愣了愣:“全听郡主姐姐的。” 翠娘看着安锦颜坚定的神情,有些叹息,这个性子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前几日的册封宴一事,她还记得清楚着。 那般英姿飒爽,眼里心里装的都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似乎在她眼中,男子若是有了三妻四妾,便是对她的不忠。 试想一下,又有几个男子会愿意为一个女子,守住自己的心。 “郡主,恕奴婢多嘴,您如今身份尊贵,太后更是有意要认你做义女,你这性子…”翠娘未说完的话,是留给安锦颜的。 她相信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子,不会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安锦颜淡然一笑:“姑姑的话颜儿谨记在心,只是,颜儿的性子绝不改。” 翠娘一愣,急忙回礼:“奴婢惶恐,如何能担得起你这样的称呼。”安锦颜这样称呼她,无非是想拉拢人心。 若是她应了这一声姑姑,日后就与她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 安锦颜并未做声,里面传来太后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随后对着翠娘点头示意:“我先进去了,”领着安茹诺一同走进去。 翠娘看了一眼安锦颜的背影,摇摇头,这样要强的性子,只会让自己吃亏。 安锦颜给太后行叩拜礼,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还请太后娘娘给我们一个公道!”她的声音坚定,语气铿锵有力,跪在地上,身子纤细柔弱,腰杆却挺得直直的。 太后恍惚片刻,那日,太子就是这样跪在她的面前,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还是让他在雨地里跪了一整夜,导致落下病根,最后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快起来吧好孩子,地上凉,有话我们坐着说。” 安茹诺痴愣,直到安锦颜拉着她的手坐在凳子上,这才反应过来。 “太后,颜儿想要一个公道!”安锦颜复又跪下,直视太后的脸。 “什么事尽管让你两次下跪。”太后和蔼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带着些许疲惫。 “我今日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便有人要取我性命,贴身丫鬟和侍女,都被迷晕在地上,若不是表妹赶来及时,颜儿只怕没了命来见您!” 安茹诺一愣,她刚才也被人刺杀!还差点丢了命! “你说什么!”太后拍案而起:“有人要杀你!” “正是,我身上的衣裳也被歹人所毁,就连表妹的父母,也为了救我,惨遭毒手!叔父被乱刀砍死,叔母被扔与河流,死状惨烈,我与表妹几次求人……都无济于事。” 安茹诺幡然领悟,原来,原来她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博一个厚葬的理由! 当即热泪盈眶,捂着嘴无声的痛哭。 这一幕落在太后眼里,心里心疼不已,刚刚才认了母亲,还没来及说两句话,就让有心人下毒手要加害。 “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一遍。”太后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看了一眼安茹诺,安茹诺心领神会,扑在地上哭泣着,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第八十八章厚颜无耻 安锦颜抬眸看了一眼太后的神情。 她之所以来找太后求情,还是抓的她的弱点,利用自己和太子相似的经历和身世,来博取太后的的同情心。 安茹诺望了一眼:“太后,小女什么都不求,只求给父母一个公道!”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矢了往日的灵气,眼里满满的怨恨和悲伤。 太后手中捻着佛珠,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的父母都是救惠兰公主而死,也算是救主有功,利用给他们一个厚葬,至于公道,本宫也会让皇帝,下旨彻查今夜之事。” 惠兰公主的事,的确要查!还要查个清楚! 安锦颜和安茹诺皆为一惊,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她什么时候变成公主了! 低头垂眸,她不过是想让太后出面帮忙解决安茹诺的事情,同时开口让安茹诺住在这里,以小姐的身份在这里住下去。 不曾想竟然会让太后认她做干女儿。 不过也不是事发突然,刚才翠娘进屋之前就说了,太后有意要认她做干女儿,只是时机的问题。 现在虽然急促了点,对安茹诺的父母得到厚葬却是一件好事。 救公主和救郡主,都是救,却是两个意义上的问题,郡主只是一个册封的,公主却已经是太后的女儿,可以和皇帝称兄道妹的。 安茹诺跪在地上,将前因后果思虑了一下,感激的朝安锦颜点头。 感谢她,今晚她才能得到太后的一个承诺,父母才能得到厚葬。 若是安茹诺日后不听信柳如烟的话,想必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当然这只是后话。 安锦颜领着安茹诺回了房间,雨儿和徐渊青还没有醒过来。 心里暗暗低咒:该死的墨离城,这是打算让她们在地上睡一夜了! 登徒浪子!无耻至极! “郡主姐姐……” “如果你要感激我就不必了,你也看到了,我也得到了公主的殊荣,还得多亏了你,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公主。” 安锦颜替雨儿和徐渊青解开迷香,云淡风轻的说道。 安茹诺心里感激不已,知道她是为了安抚自己才说的这一番话。 “茹诺无以为报,只能为郡主姐姐做牛做马,以此报答睨的出手之恩。” “报恩?做牛做马?”安锦颜轻笑一声:“我若是要你的回报,就不会帮你的忙,因为你的回报,对我来说,根本没一点用。” “给我做我的奴仆?只要我一开口,就有大把的人争着过来,你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 “报恩就更不必了,以身相许这件事,还是等到下辈子我投胎做男子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这个我可以先让你欠着。” 这句话让屋顶的某人冷了脸。 居然用下辈子来娶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安锦颜都只能是我的! 烈火不知道墨离城为什么突然发了火,但他还是很识相的退了几步。 眼角在房间里扫了一眼,肯定和未来王妃有关。 安茹诺一愣,咬唇一笑,好好的报恩这么严肃正经的事,就被安锦颜三两句说轻松了。 “郡主姐姐,你知不知羞,脸面呢!”她打趣的在脸上指了指,笑安锦颜没羞没躁。 “我的脸面早在见了你之后就没了,你瞧瞧,你瞧瞧,哪还有什么脸面。”安锦颜把自己的脸凑到安茹诺跟前,左右摇摆。 第二日,皇帝下令彻查昨晚的事情,出动了墨离城的隐卫,对安锦颜的事情更是派人秘密调查。 只是太后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要他做的第一件事。 所以格外上心。 不过半日,就酱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查了出来。 安锦颜坐在院子里想着怎样才能在下一次墨离城过来的时候,取了他的性命,不动声色的那种。 每次她被吃了豆腐,他占了便宜,还一脸嫌弃的指责是她的不对。 想想就觉得有气,该死的又是个百毒不侵的怪物。 居然和她还说什么以后生孩子的事。 就他这个怪体格,生出来的孩子不得成为…呃……毒瘤。 安锦颜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她居然在想着和他生孩子的事情! 雨儿见安锦颜时而笑时而怒,到了最后直接拍案而起,吓得不轻。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才会让她精神失常了! 正要去叫安锦颜,院子外面就有人叫唤:“蕙兰郡主在不在。” 安锦颜被太后赐了公主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也就只有皇帝阖皇后知道,所以才会有门外叫蕙兰郡主一说。 雨儿正准备发怒,却发现是三皇子楚玉均,他背对着日光,手中执着一柄折扇,温文儒雅却又带着几分邪气的模样,让雨儿晃了神。 “三皇子来了,奴婢这就去请郡主,您快里面请。”雨儿咬了下舌头,差点就叫出小姐。 “不必了!”楚玉均打断:“我就不进去了,就是来问问郡主一些事,等会就走。” 安锦颜早在楚玉均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冷笑一声。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想过要嫁给他,更别说是…单独的见面或者聊天。 “有什么话就让他在这里说吧,”安锦颜冷冷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让人知道我与三皇子私下接触,指不准要闹出什么问题。” 安锦颜的声不大不小,却正好让楚玉均听个清楚。 “我就在院子门口的那个树下同你讲讲话,等会子就离开,若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妥的话,就让你的丫鬟跟着。” 安锦颜不得不佩服楚玉均的厚颜无耻,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仍旧表现的一副我只是来看看你,却被她挡在门外的委屈样子。 雨儿轻声说道:“小姐……”怎么就对三皇子殿下有那么大的意见呢? 好像他们之前也没有见过面吧,而且,三皇子殿下温文儒雅,配上她,正好一对儿佳人啊。 安锦颜笑了笑啊:“既然三皇子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拒绝就是我的不对了。”起身走到他面前。 言下之意,三皇子殿下这么厚颜无耻,我总不能让你连无耻的脸面都没有就离开吧! 二人走到对面的大树下,正好盖住两人的身影,楚玉均猛地把安锦颜的脖子掐住。 第八十九章你不配 在安锦颜的身体紧紧靠在树上那一刻,他清楚的看见她眼睛里的不屑,轻蔑,以及你也不过如此的神色。 “三皇子殿下这是恼羞成怒?所以打算杀了我,一洗方才得耻辱?”安锦颜的语气咄咄逼人,让他心烦意乱,偏偏又不想下手,害怕伤了她半分。 其实楚玉均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是要去看看太后和皇上的,偏偏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她这里,还鬼使神差的说出要和她单独聊天的话来。 他一向自控力很好,甚至是在别人眼中都不会有逾矩的时候。 却在见了安锦颜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 他有些烦闷的挠挠头,“你知道我来是为什么,又想要做什么的。” 他的语气充满自信,哪怕是现在心烦意乱,也不能影响他对自己的信心。 这一点安锦颜是不会否认的,前世他也是这样,不论做什么都很信心,并且用这份信心和独特的见解,以及处事方式,博得了不少人的衷心。 那是其他皇子所没有的能力,他也的确是一个做皇帝好苗子。 只可惜,他的自信是由内心深处卑微而又敏感,甚至是对这个世界的怨恨所支撑而成的。 安锦颜抬手理了理发鬓,淡淡一笑:“恕颜儿惶恐,并不知三皇子殿下所说何事。” 她知道,心里清楚的很。 楚玉均低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的时候,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看不见刚才心烦意乱的样子。 “你知道我心仪你,这一次来,我也只是想问问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你要的皇后之位,我也一定会给你,你的容貌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娶你这个人,仅此而已。” 安锦颜冷笑出声,好一个仅此而已! “三皇子殿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来找我的,而是要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可你又觉得我现在肯定很孤单无助,刚刚认了母亲又被人刺杀,此时此刻一定及其需要安慰,或者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吧?” 她嗤笑一声,扬起下巴直视楚玉均,眼睛里的憎恶厌烦一览无余。 “那你也一定记得,我跟你说过,你配不上我!” 楚玉均真的怒了!垂于袖子下面的手紧紧握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安锦颜!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和谁说话!说的又是什么话!”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安锦颜笑的眼睛弯弯:“三皇子殿下来看我,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我在家中的地位如何,或者,更直白一点来说,是看我在皇上和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楚玉均有种被人把衣服全都扒了,赤果果的站在所有人面前那样。像个小丑一样。 在听到安锦颜的话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安锦颜的眼睛,语气轻浮:“既然你知道如此,那你应该清楚,此时该抱住一棵大树,然后滋养你的身体,直到你成长的那天。” 安锦颜听到这番话,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墨离城对她说过,让她把身体养好,不然高强效运动她的身子骨吃不消。 心里就又有些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总感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楚玉均见安锦颜和自己说话还能出神那么久,不由加大声音:“安锦颜!” 安锦颜抬起头,轻轻挑眉:“三皇子殿下,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做的,是皇后,你配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就算你如今是皇子,那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哪怕有所成就,也是不被认可的。” “我想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说过之前你来找我,是觉得我的手段狠辣,和你的阴毒正好配成一起,那你就错了。” “我的手段狠辣,却只针对对自己不利的人,而不是每个人,况且,在你的心中,只有安怀柔那样出生高贵的人才能配的上你自己。” “不仅仅因为她貌美,更因为她有一个长公主娘亲,丞相父亲,更有一个手握兵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战神三哥,无论哪一个条件,都足以让你在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变得更加平坦。” “你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的手段,可你也别忘了,我的手段狠辣,脑子也不笨,心气更是高傲,所以,对现在的我来说,你的皇子身份,真的不值得我看进眼里。” 她说话的神情里面,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楚玉均的憎恶以及不满甚至是…怨恨。 楚玉均自己都不明白安锦颜为什么毁怨恨自己,只是开口道:“没想到你看的那么通彻。”顿了顿,又道:“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以及心里闪过的那一丝光亮,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从安锦颜的话里面可以听出来,她因为自己之前对安怀柔求好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心生不满,现在看到安怀柔失去了利用价值,又转过头来找她,所以心里不平衡。 至于那些她说的什么配不上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想到这里,心里的笑意更加深了,连带着看安锦颜的眼神也多了那么一丝轻浮。 要是让安锦颜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二话不说就拿银针扎死他。 见过不要脸的厚脸皮的,还真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不要脸皮! “我知道你是吃醋,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又何必记在心里呢?” 楚玉均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正张开双臂要去抱安锦颜。 安锦颜嘴角抽搐,连带着眉角也突突直跳,前世她只知道他的虚荣的自信,这一世,倒是让她见识到了他的厚脸皮和无下限。 身后又是树,根本就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玉均把自己抱在怀里,“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算不想嫁给我,也能只能嫁给我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感觉。 安锦颜心头一跳,身后有脚步声,还很凌乱,看样子他早就看到有人来,这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呢! “你们在干什么!” 安锦颜心头一晃。 楚玉均嘴角上扬,手段狠辣又怎样,不过就是一个女人! 第九十章墨离城报复性的吻 “三皇子殿下,就算你心仪与我,也不能对我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情来!”安锦颜当机立断,一把推开他。 在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挤出两滴眼泪。 样子委屈极了。 加上楚玉均此刻正强制性的把安锦颜禁锢在怀里,远远看去,真的像是在对她做了什么。 “你这个混帐东西!”君天澜走上不由分说拉开他就给了一拳,正中眼窝。 “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三皇子殿下,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苟且的事情!” 楚玉均不由发愣,寻常女子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定会惊慌失措。 可安锦颜,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现他的阴谋,甚至想出对策,哪怕只是一个叫喊声。 这也足以让楚玉均背负一个调戏女子的骂名。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道:“蕙兰郡主头脑发晕,我见她要晕倒了,这才扶住她,没想到她却把我当作是贼人,不停挣扎,为了不让她摔下去,这才紧紧的抱住。” 没想到她的身体柔若无骨,稍一用力,就好像是要融入他的身体一样,她的身上还带着清香,让他恋恋不舍。 安锦颜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惶恐不安,以及被欺负却不敢言语的后怕。 不必她说什么,一个表情足以让楚玉均洗刷不了他调戏自己的罪名。 君天澜眉头紧促,今天一听说安锦颜昨晚出了事,就急忙过来看看她,没想到竟然看到这番景象?要是他再晚一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楚玉均要做出更加可耻的事情! 一想到安锦颜那么单纯善良,就像兔子一样的少女,要被楚玉均这个衣冠禽兽给强迫,心里的怒火就更大。 “三皇子殿下若是缺女人大可以去你的皇子府去找!别在这里祸害好人!” 楚玉均从地上站起来,只低头一瞬间,就把先前因为君天澜打了他一拳的的怒火压抑在心里,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衣领,缓缓道。 “王爷真是对我有意见呢,我只是去扶一下郡主,她刚才要晕倒,没了意识,不知道实情,肯定会对我有意见,以为我对她意图不轨。” 安锦颜不得不佩服楚玉均睁眼说瞎话的实力,就连他的表情也能控制的这么好。 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她会被骗的这么惨,付出了一切,换了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原因不就是他的说谎实力嘛! “我昨晚被吓得不轻,如今又出这么一出,心里的后怕还未消停,我…恐怕会真的晕掉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安锦颜头也不回的跑了,模样凄凄惨惨戚戚。 楚玉均这下就算口头功夫再好,那也不能扭转局面了。 心里暗咒,该死的安锦颜。 可又暗暗高兴,不愧是她看上的女人!手段和头脑都是很阴辣。 君天澜面容平静的看着楚玉均,可眼里极具危险性的光芒却在流动。 “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皇上!”他克制自己心里的怒火,狠狠的说出这么一句。 “那我便让和她的关系做实,你也捞不到好处。”楚玉均一改温文尔雅的模样,此刻带了几分危险气息,就连嘴角的微笑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充满戾气,且令人害怕的楚玉均。 这是君天澜从未见过的,不过也让他知道了,楚玉均这个人深藏不漏。 最会隐藏,外表什么事都没有,内里却一肚子坏水,你永远不知道,他是怎么对自己的下的手。 “是吗?也难怪你伪装了这么久。”他冷冷的开口,他不会去告诉皇帝,也不会把事情传扬出去。 他现在要做的,是去安慰安锦颜,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心思。 这样的话,就算安锦颜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自己感动。 更何况他和她还是青梅竹马,只要他提及幼时的事情,一切都事半功倍。 楚玉均微微皱眉:“若是你在挨了别人一拳,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就真的不是个人了!” 言下之意暗讽君天澜不是人。 君天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二人就这样站在原地,外人看起来不过是平常的对视。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是气势和气势之间的博弈。 安锦颜站在院子里冷眼看着楚玉均,对君天澜的出手相救也只有一丝感激,仅仅一瞬间。 “小姐,我瞧着三皇子殿下人不错,和你也挺般配的,为什么……”她刚才站在院子里,看着是安锦颜差点晕倒,然后楚玉均给扶住。 最后又因为安锦颜的挣扎,这才把她抱住,虽然有些逾矩,可到底心是好的。 安锦颜顺势看着雨儿,缓缓道:“你刚才看到的是楚玉均救我,却没有看到他推了我一把,然后掐住我的脖子,要我做他的女人。” 雨儿大惊,“他……!”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不是人! 亏她刚才还以为他是救自己小姐。 安锦颜悠悠叹息了一句:“只是又多了一个…”找麻烦的人。 扶住额头就往里屋走,头疼的很。 要是君天澜不出现,她还可以用银针对付他,给他一点苦头。 这一出现……安锦颜不想说话了,那一个被君天澜弄的心里更惦记她了!这一个又找上门。 雨儿待在门外看着那两人,一有动静就向她汇报。 一进屋,就感觉里面有陌生人的气息,安锦颜顿时浑身警惕。 不成想,竟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那个感觉,她竟有点怀念。 然后一股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她的唇被另一个唇堵住,那不是吻,是咬! 报复性的咬! 很凶很生气。 安锦颜被他的吻吻的不知所措,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直到呼吸不了这才被放开。 “墨离城你干什么!”安锦颜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抑住声音。 墨离城浑身戾气的逼视安锦颜:“小狐狸这是成精了!”居然学会勾引男人了!还是这个丑样子,就有这么多男人围着团团转,甚至是大打出手。 安锦颜没明白他的意思,却感觉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她愠怒。 墨离城看着地上因为被自己报复性的吻,吻的嘴唇红肿,现在一脸愤怒看着自己的人儿,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学会勾引男人了。” 他的声音打在自己脖颈,热热的,有些痒。 不过他的话,更让自己生气。 这货居然说自己是狐狸精! 第九十一章有伤风化!可耻! 墨离城眯了眼睛,把她往自己怀里面拉了拉,让安锦颜和自己的身体贴的更紧一点,正色道:“身子不大,勾起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一个两个的,都为了你打架子。” 这可不是件好事,得想个法子把小狐狸给禁锢在自己的眼前,不然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拐跑了。 安锦颜自然不知道墨离城的想法,只是狠狠的瞪着他,试图挣脱他的禁锢:“你放开我!无耻!下流!你就是个登…唔~!” 墨离城的俊脸又一次压下来,嘴里的叫骂声就这样被他的吻堵在嘴里。 就算她怎么推搡打都没用,一只手又摁在他的后脑勺,把这个吻加深。 安锦颜瞪目抗拒着,墨离城着实觉得她很吵,连接个吻都这么吵,这要是睡觉还不得吵翻天了! 另一只空着的手又把她两只不安分的手给紧紧握住。 于是,安锦颜就感觉自己被墨离城夹住,就是夹住。 她不敢动了,她怕墨离城万一真的把她就地正法了。 墨离城见安锦颜安分了,有些流连忘返的放开她的嘴唇,伸出舌尖意犹未尽的添了吻过她唇的嘴。 “不吵了?嗯?”他挑眉拖着调轻嗯一声。 “你就是一个登徒子!小人!卑鄙无耻!你…!”安锦颜边说边拍打他的肩膀,眼里含着泪花,只是还未说一半,墨离城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急了。 活了两辈子,统共加起来也就二十三岁。 上一辈子她死的时候还是十八岁,现在也不过是十五岁。 哪里有男子这样对她! 急了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上一辈子楚玉均强迫她的事情,她每天夜里都会梦到。 墨离城这样对她,让她又一次觉得自己回到了重生前。 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墨离城贪婪的享受安锦颜嘴中的清甜,直到嘴里带了咸味,他才慢慢放开。 “我又没对你怎么样,”看着安锦颜害怕的哭了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安锦颜哭的更凶了,都已经亲了她,还没有对她怎么样,那要怎么样才算怎么样了! 墨离城脸色铁青,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偏偏又不想动手伤害她。 看着安锦颜脸颊的泪水,他伸手拿掉她脸上的面具,然后用嘴吻掉她脸上的眼泪。 这时候,雨儿突然在外面敲门:“郡主,王爷想见您。” 安锦颜心头忽然袭上来一股羞耻的感觉。 光天化日之下,她在房间里和一个男子亲嘴!肌肤之亲! 简直是有伤风化! 可耻! 当然这话安锦颜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她不敢再骂墨离城了。 这样的情况出现一次就够了! “让他滚!”墨离城轻轻咬着安锦颜的耳垂,小声说着。“如果你想让他看到我和你在床上的模样,不妨让他进来看看。” 安锦颜面色愠怒,绝美的面庞带上一丝红晕,美目含泪,对着外面的雨儿说道:“我想睡了,让王爷回去吧。” 君天澜其实就站在门口,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让雨儿开口询问。 也就把安锦颜的话都听在耳里:“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安锦颜回道:“好。” 墨离城把安锦颜压在床上,掐住她的下巴:“在我的眼底下都想着勾引男人?” 安锦颜这一次也是真的怒了,“离城殿下!还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以及记清楚这几件事!” “第一,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品,第二,你无权干涉我的任何事情!我的婚嫁之事连我父母都不能左右。” 意思就是你多管什么闲事! “离城殿下若是真的很闲,很缺女人,大可以去外面!我安锦颜不奉陪!更不是那种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想见的时候就迷倒所有人,然后像做贼似的,在我床上睡觉!”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眼神更是狠戾,方才娇弱无力,甚至是带着委屈的模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墨离城突然大笑,“那你也记住一件事,你是我墨离城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更别想着区嫁给别的男人!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猎物!” 安锦颜看着他,深不可测的扯动嘴角:“那你就等着抱我的尸体吧!” “呵呵呵!”墨离城磨牙一笑:“好!很好!安锦颜!那你也记住了!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然后面色铁青的从正门走了出去。 安锦颜:“………” 雨儿吞了一口口水,呆楞的看着墨离城面色铁青的从安锦颜房间里出来。 身后还有安锦颜大骂的叫声:“墨离城,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 雨儿完全不知道所谓云云了。 她不动声色的退到赤云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喂,离城殿下什么时候进的屋?”她一直在外面站着,怎么都没有看到有人进去。 赤云面色也有些不大好,“不知道。”敷衍的回答道。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上生气,还有人能活着,并且在他后面大骂。 心里暗暗坚定,一定要找个理由把安锦颜给杀了! 不过这个想法还是搁到日后,他一定会后悔现在的自己所说的话。 当然,重生这种事,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雨儿见墨离城走的远了,这才快步跑到房间里,却发现安锦颜发丝凌乱,衣裳不整,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小姐……不要太伤心,现在世风开放,贞洁这种东西没了就没了,你也不要太过在乎。” 见安锦颜没搭话,雨儿以为安锦颜真的被墨离城破了身子,然后逼着要嫁给她,心里一急。 “小姐,离城殿下是对你做了不可理喻的事情,可你也要想想日后,即然他…他这样对你,那么…一定也是想要真心待你好的。” 她哪里知道,安锦颜正在盘算着,怎样把自己快点嫁出去,嫁了人,墨离城总不至于是不是对她搞突袭,然后对她又是亲又是抱的吧。 在听到雨儿的说辞之后,安锦颜差点没背过气:“我不会嫁给墨离城,也不会去死。”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的身子还在。” 她怕雨儿继续脑补下去,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当务之急,是真的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把自己嫁出去。 第九十二章算盘 傍晚时候就有太监过来请安锦颜过去,不过一夜功夫。 就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全都查了个水落石出。 从抓来的敌人口中得知,他们是来找世子,至于杀人,是另外一派。 也就是说,杀人的不是来找人的,而是来杀人的。 安茹诺的父母的也被下旨厚葬,安锦颜趁机让皇帝承认,安茹诺在安氏耿这里仍旧是以小姐身份居住。 她的公主身份也在同时册封。 出了那么的事情,也没有心力去庆祝,都只是草草了事,走个形式就行。 只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东越的进侵。 惧怕安炜坤的战斗能力,举兵投降,却在安炜坤回京的时候又发动进攻。 此时安炜坤已经到达京城不远处,若是再返还过去,少说也要月余,到那时候边疆也就被攻破。 “该死的东越人!”皇帝负手在原地徘徊,“没想到竟然这么可耻!打不过就使诈。” 忝垣建国不过十余年,东越已有百年,且骁勇好战,骑射更是厉害。 占地面积不大,优势却极好,短短几十年,就已经把周围的国家都给吞并。 形成了如今的局势,他们建国不过十余年,各方面都很薄弱,边疆军力虽说强悍。 却也只是在安炜坤领导的时候。 以及袁氏一族。 “皇帝哥哥,那他们怎么说?”楚凝襄是听说了东越派了使者过来,仅局限于安炜坤带的。 并不知道在边疆那边连连战败之后,又派了使者前来要和亲。 “要和亲。”皇帝有些颓惫,声音也不振。 “和亲!”楚凝襄惊讶,虽然知道要派人去和亲,她还是有些惊讶,一来是想问问要何人去和亲生二来也可以把麻烦处理掉。 “可有说让何人去?” 皇帝站住脚步,重重的叹息一声:“要薇儿去。” 薇儿就是楚倾薇,皇帝唯一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焦头烂额的主要原因。 东越的人吃人不吐骨头,前些年刚建国,民心不稳,东越多次来冒犯,承诺每年都给他们送去一位和亲的公主。 这两年有了安炜坤和袁氏那边的几个儿子,加上皇帝的治国政策,已经达到了强国的水平。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东越居然会使诈,皇帝在原地徘徊几圈,烦躁的坐下来。 “除了薇儿公主,我们还有一位公主呢。”楚凝襄不经意的说道。 皇帝有些愣,还有个公主! 顿了顿,是还有个公主,今天刚册封的,惠兰公主。 “那是太后册封的。”言下之意,皇帝并不想动安锦颜。 “皇帝哥哥,这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们,太后娘娘会同意的,”楚凝襄把太后和国家联系一起,也把国家利益放在里面。 “可是……那是你的女儿。”不过是太后认的干女儿,他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把主意打到她的女儿身上。 “皇帝哥哥,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跟你说,作为我的女儿,你的外甥,如今国家出了事,她为国家尽一份力,没什么不对,反而很光荣,我也会为她感到骄傲,” “况且,嫁到之后,又是皇后,就算她没有心计,可比起那些女人,她的年龄便是优势,定会让东越国王喜爱的。” 楚凝襄把话题引到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身上。 让皇帝都不得不赞叹,她的眼光之长远。 安锦颜让安茹诺在自己的房间等一会,因着只是暂住,过段时日就要搬到公主府,也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让安茹诺能住就行。 刚安顿好,就有一个陌生的小丫鬟走上来,招呼雨儿走了出去,然后在她耳边小说说了几句。 从雨儿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小丫鬟也是她的耳线,重活一世,她知道打好人脉关系最为重要,所以从她用绣品赚钱的时候,就让萧柔在外面走通,雨儿在内里打通。 长此以往,就布置了关系网,加上自己的为人处事,更是有许多人都要为她效力。 另一边。 “胡说八道!给我拉出去杖毙!” 安在筠自从杀了黄妈妈之后,每日夜里都梦见她来找自己,加上前日见了血腥,更是吐的一塌糊涂。 听到大夫的结论,更是有惊又怕,惊的是她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怕的是袁筝筝知道之后,肯定会杀了自己。 “老夫从医多年,还未有过失误,小姐你大可以放心,直接去寻心仪的男子,让他给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大夫一脸愤怒,却想着安在筠肯定是因为害怕自己孩子的爹不肯承认,这才开了口。 哪里知道,他的话让安在筠直接拿了花瓶砸在他的头上,直到死那一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在筠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五味杂陈。 她怀了孩子,可那个孩子却是安宸的!要是让袁筝筝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肯定会羞辱一番。 可她更怕的,是袁筝筝的手段。 她一定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 安宸这时候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躺着的大夫,大惊一声:“你杀了人!” 安在筠没想到安宸会来,心里更是气的不行,“那也是因为你!” 安宸有些不高兴:“你杀的人,怪到我的头上,这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几乎是用手掐着她脖子说的。 安在筠被他破了身子,又怀了孩子,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更不怕安宸会杀了她。 “要不是你,我会怀孕?然后恼羞成怒杀了这个大夫!” 安宸如同被雷劈一样,错愕的开口:“你说什么!”想了想,淫秽的对安在筠上下其手:“还是说,这么久你不见我了,对我的能力很是喜欢?” 安在筠一巴掌扇在安宸脸上:“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说该怎么办!” 其实她知道该怎么办,就是把孩子打掉,可是,她初为人母,心里更是有那种做母亲的感觉。 “当然是打掉啊!不然你还想生下来他!是不是我的种都不一定呢!”安宸心里也发慌了,这段时间是风尖浪口,安氏耿对他有诸多成见。 加上宫宴上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现在要是再让他知道自己连自己的妹妹都搞了。 还把她肚子搞大,还不得废了自己。 “安宸,你这个禽兽!” 第九十三章要挟 安在筠拔下头上的发簪猛地扎在安宸的脖子上:“要不是你强迫的我,我又怎么会怀了你的孩子!事到如今,你竟然矢口否认!那你睡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 安宸被她扎在脖子里的发簪给吓住了,两腿发抖,根本没想到安在筠会发狠,说话的语气也不足了。 “你…你还说我,要不是你出的那个主意,能出这事儿吗!” 说到后面壮了胆子,干脆站直了身子,一把推开安在筠,用手握住发簪,糖血流的没那么快。 “当初是你跟我说,你把安锦颜引到冷宫,然后把她砸晕了,让我来破了她的身子,结果也是你自己抱上来,让我睡你的!” 对宫宴那天的实情,安宸打死不承认。 安在筠跌坐在地上,失了魂,摸着平坦的小腹,目光一冷:“你说宫宴上是我恬不知耻自己抱住你,那后来呢?难道也是我自己吗!” 安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如果你心里不想的话,又怎么会被我压制?况且,我看你也挺享受的。” 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安在筠的身上。 “好啊你个骚货!居然把你哥也给勾引到床上了!”门外响起的声音让安在筠一惊,随即便是一阵阵刺痛落在自己身上。 安宸见状,后腿两步,狭小的眼睛一转,就要抬脚往外走。 刘雪娟却跟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猛地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安宸:“二少爷,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安宸正了正神色,握住发簪的手微微用力:“我有什么要说的,是你的女儿勾引我,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一点正常反应,那还是人吗?” 刘雪娟接过他的话,语气带着几分腔调,就像妓院里拉客的妓-女那样,有点子抚媚。 “的确不是个人!” “你…!”安宸气节。 “可你,连人都算不上!”刘雪娟狠狠瞪了一眼在地上哭泣的安在筠,从领口把手娟拿下来,食指勾着一角打圈。 “因为只有狗,才会不管对象是谁,就乱播种!连自己的老娘也不放过。”她笑的样子带了一股风尘气息。 “你这个臭女表子!居然敢骂本少爷!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出生!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大喊大叫!”安宸气的不行,居然被她骂自己是条狗,伸手就要去打刘雪娟。 安在筠也被吓坏了,地上还有大夫的尸体,他们又在这里大吵大闹。 万一被人看见了,她得事情不就被所有人知道了吗! “你打吧!只要你敢打!我就敢今天的事情,你搞大在筠肚子的事情给捅出去!告诉老爷!”刘雪娟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双手叉腰呈茶壶状,骂人的时候又伸出一只手指着安宸。 “近来你的事情可是让老爷很生气呢,加上你的母亲现在又疯不疯癫不癫,还想指望着她来救你,帮你求情?别逗了!” 安宸算是听出来了,自己这是被刘雪娟要挟了! “不愧是青楼出生的花魁,这头脑也不是一般的好!”他冷哼的瞪着刘雪娟。 换作是以前,刘雪娟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大声喘气,现在好了。 居然还敢要挟他! “过奖了!”刘雪娟满意的受了这句话,如果她的头脑不灵活,手段不狠辣,又是怎么稳坐花魁之位,以安氏耿的为人,如果不能从她身上捞到好处,又怎么会把她娶回家。 “说吧,你要怎么样!”安宸面色铁青,却又不能耐她何。 如今自己的把柄还在她手上,要是让父亲知道,铁定把他关起来! 安炜坤那个混帐东西又要回来了,作为他最得意的儿子,定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让自己出任何事情! “不怎么样。”刘雪娟的眼睛盯在安在筠身上:“你和我女儿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着,斜眼挑眉扫了安宸一眼。 “孩子绝对不能要!”安宸冷声道。 “不可以!”安在筠惊恐,她不能把她的孩子打掉,这是她的孩子!她想要让他生下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回荡:“你这个骚货!还有脸让这个孩子留下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弃丢脸!呸!简直就是一个扶不上台面的死人!破鞋!不要脸的东西!” 刘雪娟的话越说越难听,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仍旧不停,一拳一拳打在安在筠身上。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要什么就直接说!”安宸不耐烦的打断。 看着安在筠身上的伤痕,有些不悦。 想着刚才刘雪娟的话,即然她都不管,只要这次自己答应了她的条件。 日后哪怕是被她当场抓住,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一些银子,不用太多,一万两就行。”刘雪娟扣着指甲,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掀起眼皮看着安宸。 “什么!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安宸震惊的逼视刘雪娟,扯动了脖子的伤,痛的龇牙咧嘴。 “这不实在没法子了,才过来找你嘛。”刘雪娟堆着笑看着安宸:“怎么?连这么点银子你也拿不出来?” 安宸想都没有想就回掉她的话:“我没有!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呵呵,行啊,那我只有去找老爷要了。”刘雪娟干笑两声,然后抬脚往外面走。 安在筠抱住她的脚:“娘你别去!”乞求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刘雪娟。 刘雪娟极为厌恶的甩开她:“晦气!”转头看着安宸:“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答应,不过要给我一些时间。”安宸狠狠的看着刘雪娟,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最多明天,你自己想办法吧,不然我就会告到老爷那里去!”刘雪娟冷眼轻笑的打量了安宸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她过来只是想从安在筠身上翘出点首饰来贩卖,她在赌场里又输了钱。差点没把命丢在那里。 没想到竟然让她撞上这么好的事情,即然老天给她机会,她定然要好好拿捏住。 这些银子,可是把她女儿卖到妓院都没有的呢! 心里想着美滋滋的,至于安在筠,除了安宸给她冷嘲热讽几句外,就只有抱着头哭,还得收拾大夫的尸体。 第九十四章装疯卖傻 这边安在筠凄凄惨惨戚戚。 那边袁筝筝也不怎么好过,安氏耿把她关在院子之后,除了每日送饭的丫鬟,再也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如此,已经好几日了。 外面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袁筝筝这是疯了! “老爷!”守院子的两个婆子看到安氏耿来这里,恭敬的行礼,然后打开门。 老爷面色铁青的走进去,袁筝筝正抱着一根大柱子自言自语的嘀咕什么。 “婉婷的孩子是你杀死的!”安氏耿居高临下的看着袁筝筝,眼里的怒火压抑不住的往外冲。 袁筝筝咧嘴冲他呵呵一笑:“婉婷?嘿嘿,她的孩子好可爱哦?我不忍心杀她,所以就让婆子把她杀了…”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我都没杀她的孩子,她却带着孩子来找我,你瞧,她就站在那里呢!嘿嘿……” 袁筝筝披头散发,嘴角流着哈喇子,衣服上也脏的不像话,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用手指着安氏耿身后的院子。 “你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吧!”袁筝筝和她到底是有几分感情的,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没办法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婉婷… 嘴里喃喃了一声。 摇头重重的叹气负手在身后离去。 却不曾看到,转身之后的袁筝筝,眼里是何等精光闪烁。 等到安氏耿离开,袁筝筝慢慢站直了身子,目光狠戾的看着院门口。 当年安氏耿不顾所有的人反对把温婉婷娶回来,还要给她夫人的位份。 若不是发现她肚里的孩子并不是安氏耿,说不定还真的会让她成为夫人。 那时候,安氏耿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件心仪的却没有得到的东西,好不容易得到了,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 所以一直都是她小心翼翼的。 温婉婷又不是软柿子,跟他们对着干,偏偏又找不出什么理由。 直到她找到了她为什么明明不爱安氏耿,却仍旧要嫁给他的理由。 才有机会在她面前嚣张一回,自那之后,温婉婷再也没有了笑脸。 袁筝筝想到这里,笑了笑。 她装疯卖傻,可不是为了让安氏耿囚禁在这个院子里的。 蛰伏这么多天,也该宣告那些过去,重新站起来了! 安锦颜,我女儿的生活被你抢走了,那么,你总该付出一点血的代价才是! “二夫人,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已经被气死了呢,没想到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啊!”安锦颜笑颜如画,正迈着轻盈的脚步朝袁筝筝走来。 袁筝筝一时晃神,忘了装疯,怒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是来看看二夫人过的怎么样,他们都说你疯了,我不信,二夫人连杀人抛尸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又怎么会被这些小小的事情给气疯呢?”安锦颜站在袁筝筝面前,说的话却句句带刺。 袁筝筝冷笑一声,“当了公主,也就不装模作样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呢!”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个软柿子,一直以来,我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前她不敢正面和袁筝筝对抗,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 只能从安怀柔下手,如今她已经是公主,身份地位与楚凝襄平起平坐。 就算袁筝筝是袁氏的嫡女,袁贵妃的妹妹,见了她也一样是要行礼叩拜。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你是楚凝襄的女儿,自然也就像她,”袁筝筝突然轻哦一声:“我差点给忘了,你的母亲可是知道我调换你和柔儿的人身份呢。” 扭头目光冷冷的看着安锦颜。 “是吗?”安锦颜轻笑一声:“无论知不知情,我今天的位置,也都是靠我自己一步一步打来的,而不是因为楚凝襄才有的。” 她知道楚凝襄知晓这一切,而她不愿意认自己,甚至是想杀了自己。 也都是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出生,阻碍了她嫁给皇帝。 所以把这一切都压在她的身上,然后发泄。 如果前世她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生气,然后去找楚凝襄要一个公道。 袁筝筝被安锦颜这副淡漠的表情气的心口剧烈起伏,“那也是个没娘教的贱人!就算你已经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又怎么样呢?你的母亲有疼过你吗?有爱过你吗?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你吧。” “明知道自己抱着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宠她疼她,给她一切最好的,” “你呢?就算是认回了自己的母亲,那又有什么用,这几天,她有来看过你吗?哪怕是让下人给一句话,也不曾有吧,甚至是让你去和亲。” “忝垣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东越吃人不吐骨头,哪一次送去的公主一个好下场?活了长久?她要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毛遂自荐,把你送上去!” 安锦颜冷眼听着,心里却已经起了波澜,“你说的没错,甚至很到位,所以,你才会装疯卖傻,以此逃避你的错误,然后让楚凝襄继续疼爱你的女儿。” “你也没做错,她的确会继续疼爱,就算你不这样做,她也会好好的爱你的女儿,” “可我不一样,她毁了我的脸,夺了我的身份这么多年,”两辈子,“如今我已经是公主,自然要向她讨要一点利息,当初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也会一点一点的还过去。”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怎么样,而是你的女儿,回被我搞得怎么样!” 安锦颜笑了笑,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的房间。 “听说二少爷被一个女人扎了脖子,险些要了命呢,库房的一万两银子也被他拿走了,要是让父亲知道……” 安锦颜偏头温婉的看着她,不再说话,然后转身离开。 “你什么意思!”袁筝筝试图拦住她,却被徐渊青挡住。 “二夫人继续装疯卖傻就好,公主也只是让你知道外面的事情风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袁筝筝冷冷笑起来,随后她冷漠的对徐渊青说道:“让你家主子记住,我的身后是什么人。” 安锦颜顿住脚步,垂下眼眸。 她不是不知道袁筝筝身后的家族,只要她敢动安怀柔,他们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必须找个强壮的大腿,狠狠抱住。 可放眼天下,也就只有墨离城能压制住他们…… 唉!真是个头疼的事情 第九十五章王妃不乖要调教 “主上,赤云传消息过来,小王妃要对付安怀柔,但是对袁氏有些恐惧。” 烈火自房顶落下,单膝跪在地上,向墨离城禀报刚才赤云的密信。 墨离城挑眉:“哦?”她要对付安怀柔?“那就帮王妃一把。”顿了顿:“给她找点麻烦,让她知难而退。”然后跑过来找他求他帮忙。 想到这里,墨离城嘴角噙笑得看着烈火。 烈火一时晃了眼,虽然看习惯了墨离城的盛世美颜,却还是被他的邪魅狂狷一笑给惊艳道。 一时晃神,忘了回答。 “看来烈火最近日子过的挺悠闲,”墨离城缓缓开口,“办完事情之后,自己去刑房领罚,这就退了吧。” 摆摆手,烈火不知所云。 最近他家主上的脾性…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呢。 “是!”身子颤抖了一下,“不知如何处罚安怀柔。”看来安锦颜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点地位的,不能轻易得罪。 墨离城眉头一挑:“本王是让你给王妃制造点麻烦,别弄死了就行。” 给她搞点麻烦,不算棘手,却又不是她能办到的,只能找自己出手相助。 烈火会意,“属下知道!” 原来他家主上只是对她一时好感!那日都已经惹的主上发了脾气,没有立刻杀掉她够仁慈的了。 主上果然是主上。 安锦颜要报复安怀柔毁她容貌和夺身份之仇,那他就帮安怀柔重新站起来,并且和安锦颜对抗。 只不过,就要出动小姐了。 如果让烈火知道,她的小姐差点教唆安怀柔把安锦颜害死,并且让墨离城大开杀戒,他一定会后悔的让自己时刻跟在安锦颜身边。 正房里,雨儿不放心安锦颜一个人在房间,熄了灯之后就在她床榻前边睡下。 所有人都已经睡去,安锦颜睁开眼睛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从她设计让安怀柔惹怒皇帝之后,一切的事情都按着她的计划进行。 可偏偏那晚的刺客让她想不明白,在她门前被抓捕的那一个,和外面杀人的那一些,难道不是一起的? 他们嘴中的世子是不是就是师哥?难道那些人要杀也是师哥? 还有,袁筝筝装疯之后,边疆就传来战败的消息,以及和亲的使者快三哥一步要抵达京城。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忽然,空气中飘起缕缕白烟,弥漫整个屋子,先前雨儿很是均匀的呼吸声,也变得沉重。 安锦颜闭上眼睛,全身警惕耸立着,一只手已经握住藏于枕头下的银针,蓄势待发。 床边有脚步声慢慢走过来,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安锦颜控制自己的呼吸,仔细聆听来人的声音。 脚步沉稳并且有力,是个男子,带着兵器的声音,还有几个脚步沉稳却轻飘飘的男子。 在靠近安锦颜床边的时候,一股粟栗感从胳膊处袭上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那人一惊,后退一步,眼里惊恐的看着安锦颜。 趁着空档,安锦颜将手中的银针朝那人刺去,那人后腿两步,森冷一笑。 “既然醒了,那我们也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两个女的,一人一个!”那人笑的淫秽,贼目透着精光,见安锦颜发现了他们,也就不再小心翼翼,站直身子就往安锦颜那边走去。 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也都跟着嬉笑出声:“头儿,你说这豪门就是水深啊!一个个的,都如花似玉的,竟然都全都给了我们享用。” “闭上你的嘴!不然迟早得死在你的嘴上面!”男人扭头瞪着身后的一个瘦小男子。 安锦颜握银针的手慢慢的无力,身体也有些喘气,“你们到底放了什么!”这些烟雾不是迷烟! “看在你就要让本大爷享用的份上,就告诉你吧,寻常的迷烟只能晕倒不懂武功的人,这种迷烟,哪怕你会屏息窒气,它也会渗透到你的身上。” 那人慢慢放下戒备松懈下来,一脚踩在安锦颜床上,摁住她的下巴迫使安锦颜面对自己。 当他看见安锦颜被面纱遮住的那半张脸后,眼里的惊艳之情让他心中的贪婪之光更加强烈。 “没想到竟然让我捡了个宝!” 安锦颜陡然一僵,此时她已经连坐豆坐不稳了,手中的银针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扎了几针,深可刺骨。 迫使自己的意识清醒一些,用尽力气在那人身上狠狠的留下一个血口子。 “我安锦颜发誓,今日若让我活到明日,定要让辱我之人血债血还!”嗜血的眼眸紧盯着那几个黑衣男子,嘴里的说辞更让他们心惊胆战。 一想到她现在只不过是案板的鱼,任人宰割,便又壮大了胆子,为首的人伸出手朝安锦颜的身上抓去。 安锦颜迷了眼,脑袋里飞快回转着他们刚才的话。 豪门水深。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袁筝筝派来的! 你三番两次,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在我头上,今日若真出了点好歹,哪怕是只留一口气,也要让你永坠无间地狱! “头儿,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被人知道啊!”身后那个瘦弱的男子开口道。 “干完这一票,咱们就金盆洗手了!反正有钱花有女人玩,就算是死也值了!”为首的男子开口道。 “头儿,这要是……那个妇人反悔怎么办?”瘦弱男子挡在他面前,明显的不安。 “不过就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什么!他们让我们明天去找她,今晚完事了,我们就离开!这个公主看着直不少钱,说不定把她卖到窑子里,还能小赚一笔呢!”为首的男人把瘦弱男子推开,翻身就上了床。 安锦颜全身紧绷,拼尽力气握住银针,只要他敢来,她就要他命丧于此! “马勒戈壁的!出来混那么多的顾虑!做这一行就是卖命的!你踏马不想做就赶紧滚!别打扰老子的好事!后面的弟兄们还等着呢!” “就是啊!你要是怂了就走人,我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不悦的接住话语。 瘦弱男子一咬牙:“我不就是给头儿提个醒儿嘛!” 然后冷冷的看着安锦颜:“这样的女人,就算活着也是一个红颜祸水,还不如让我们给办了,然后赚一笔钱呢!” 安锦颜感觉眼皮很重,眼睛也开始发黑了,一双手在她身上流离。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要这样死了吗? 第九十六章哪只手碰她?砍掉! 她的仇还没有报,怨恨还没有消散,又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呢! 就在男子把手探入他的衣襟之时,安锦颜狠狠的咬了舌尖,血腥味充斥着鼻子,刺激着大脑,顿时让她清醒过来。 手中紧握的银针也在男子压在她身上之时扎进他的天门盖。 男子闷哼一声倒在安锦颜床边,滚下去。 那几个男子见状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 “还不快点上!把这个娘们给老子杀了!”地上那男子站起身来,头上的银针扎偏了,所以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你们谁敢过来!”安锦颜似发了狂的狼,嘴角挂着因咬破舌尖流出的血。 双眼发红嗜血,周身布满戾气。 “不是我们要过来,而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你今儿个死了,明儿个就去找那个花钱买你命的人吧。” 男子本来只是想让她失去清白,况且那妇人也是想让她没了贞洁。 可偏偏她动手伤了自己,若是还把她留着,明日定会让人追杀自己! 安锦颜全身紧绷,在舌尖上又咬了一口,意识也再一次清醒过来,迷烟的药效也没有先前那么烈, 她知道,这是药效就要失效的原因。 “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死个明白吧!是谁派你们来?又为什么要杀了我?”她必须拖延时间,等到药效过了,她…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男子怒呸一声:“你这个死娘们,都要死了,还给老子扎一针!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就给你死个痛快!” “让我们来的是二夫人和另一个长的挺富贵的妇人,反正你都要送去和亲了,历年送去的公主,哪一个不是死无全尸,死状凄惨,既然你都要成这个下场了,” “还不如让我们自己人给享受享受,也不至于在路上被东越的人玷污,有损我们的名声。” 安锦颜气的身子狠狠颤抖,居然要让她在去和亲之前就失去清白。 不过从他们嘴里得知,自己人,也就是说,他们是袁筝筝的手下! 而他刚才说的在路上死去,是不是代表,历年的每一个公主,都不是送去东越死的,而是在路上就已经死掉了! 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 “我连东越都没到,又怎么会死!”安锦颜已猜个八九,只是等待他们的确认,“那个妇人是不是眼角之下有一颗痣?” “呵!东越人不过是借一个幌子罢了,又怎么会真的要娶这里的公主,他们都嫌脏了自己的土地,不过就是大皇子和二公子的计谋罢了,”男子并未察觉自己的失言。 不过对安锦颜的察言观色感到诧异,更多的是对敏捷的判断感到敬畏,只可惜是个女子,还是一个要死的女人:“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会杀你?” 安锦颜心中的愤怒和痛苦不可名状,楚凝襄,她居然和袁筝筝联手,要让自己失去贞白死在路上。 就因皇帝对自己有些许好感,她就把妒火烧到自己的女儿的身上,哪怕是让人玷污,也要毁掉她! 好!很好! 楚凝襄,我当你是生身母亲,对你并没有任何伤害,而你,却要我的命!你说,我该拿点什么还给你才好! “不过就是比常人敏感一点,”安锦颜这句话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配上她的愤怒面孔,在黑夜里,竟带了几分诡橘,让人心生胆惧。 就在几人准备对付安锦颜的时候,窗外响起一阵森冷可怖的声音。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只一句话,就让几个男子吓得后退几步,全身警惕的环顾周围。 安锦颜一怔,只觉得额头有温热的感觉,然后就被揽入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 这一刻,她卸下了自己全身的刺,放松了戒备,重重的喘气,有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你是什么人!都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杀!”男子上前一步,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墨离城感觉到安锦颜的放松和松了一口气的状态,身子有些僵硬。 他不敢再动,害怕惊到怀中的人儿,让她错认为自己对她不轨。 “袁凯,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我的面前杀人!”墨离城冷冷的声音在黑夜里散开,带着一股寒气,他身上的那股强者气息压的他们根本喘不过气。 “墨…墨离城!”袁凯没想到墨离城会出面救这个女人!吓得手上的兵器掉在地上,在安静诡橘的夜晚格外刺耳。 “哪只手碰了她?”墨离城阴蛰的眼眸扫在他身上,声音似是九幽地狱传来般阴森诡异。“砍掉!” 袁凯下意识的把碰过安锦颜胸口的手藏到身后,下一刻便是一阵剧痛,他的胸口被墨离城用钝器狠狠的刺了一下,痛的连基本的伸腰都没办法做到。 蜷缩身体在地上痉挛。面目狰狞扭曲又极为痛苦。 安锦颜虚弱的拉拉墨离城的袖子:“别傻他们。”一开口,嘴里的鲜血就都流了出来。 墨离城心痛不已,“你别说话。”他一定要让他们死! 瘦弱男子听闻安锦颜的话,急忙点头:“离城殿下!您就听公主的话,放了我们吧!” 在求饶的同时,他们,却忘了。 如果墨离城没有出现,安锦颜会得到他们怎样惨绝人寰的禽兽遭遇。 “我要他们的人皮,活生生的人皮,制成世间最美的扇子!我要从他们身上,一点点剥落那热乎乎的皮子,给我做…”安锦颜带血的嘴角扯起。 眼里闪着嗜血阴森的诡异光芒:“人皮扇子!”她的声音和话语,让那几个黑衣人都没了下文,“我喜欢清静,见不得血腥,所以…”她抬头,眼眸含泪委屈的看着墨离城:“你能让他们安静一点吗?” 墨离城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王妃说什么本王都依你,你做的都是做的。” 窗外进来几个人,在袁凯几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主上!”烈火率先站在前面。 “你们当中,谁最会剥人皮?”墨离城的语气带着跳跃的光。 “我们都会。”几人异口同声。 他们跟在墨离城身边,什么武功都会一点,但是剥人皮更为擅长。 因为他们的主子最喜欢人皮做的宫扇。 “太血腥了,王妃别看。”墨离城伸出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安锦颜的眼睛。 第九十七章人皮扇子 安锦颜心中一暖,耳边响起利器切割皮肤发出的丝丝声,轻扣耳膜。 空气中还有血腥味弥漫,却并没有滴落地面的痕迹。 她慢慢坐直身子,将视线延伸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离城殿下,你的手下…做事可真的是滴血不漏啊!”安锦颜面色淡漠的看着面前几个血人,声音柔柔的。“这些皮子,用来做人皮扇子最好不过了。” 墨离城挑眉轻笑,扭头看着一旁已经被眼前的血人吓得微微发抖的人,“他们的人皮扇子,可是粗糙的很呢。” 安锦颜咯咯一笑,宛若玉佩碰撞发出的声音一般清脆,在诡异的夜晚,却显得格外阴森,如同夺人心魄的魅鬼。 “我听说前朝的妃子喜欢在扇子上面作画,所作之画栩栩如生,想必在这些人皮上面作画,效果会更好一些吧?” 墨离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锦颜:“王妃说什么本王就做什么!” 他看着发丝凌乱,衣裳半敞开,露出白皙的脖子,上面沾了一丝血迹。 这样的模样下面,却有着一双清澈透亮不谙世事的眼睛,眼里流露的精光让人望而生畏。 他笑了笑,这样小的年纪有着这样狠辣的手段,以及狠毒的心肠,不愧是他墨离城看上的女人。 就连杀人的手法也那么相同。 都是那么的…可爱。 安锦颜瞧着他,淡淡一笑,嘴角的血给她原本纯良无害的面容抹上一缕妖娆的媚色。 “常听人说,人的心脏有七窍,呈粉红色,也不知道他们的心脏是否是红色,如此心肠,该是黑色的吧。” 墨离城挑眉似笑非笑的端着下巴,“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安锦颜偏头笑的眼睛弯弯,“王爷可想一看?” “安锦颜你这个毒妇!如此铁石心肠,也不怕遭报应!”袁凯艰难的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怒声吼着。“楚智平,这就是你的好外甥女!这样狠毒的心思,也不怕遭天谴!” 安锦颜挑眉似是听到什么惊奇的事,缓缓睁眼,喃喃道:“楚智平?外甥女?”也就是说,她今天有幸和自己的亲生舅舅见面? 前世她可是连听都没听过这一号名字呢! “也是,我这样的女人,的确是该遭天谴,我就该学着你们,在外面杀人放火,强抢豪夺,甚至是,”她意味深然的看着楚智平:“放下身段,来这里享用自己亲外甥女的肉-体,一个个都该立块碑供奉着。” 袁凯没想到安锦颜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冷笑一声:“你送过去和亲,真以为是和东越王结合吗?呸!还不都是一些狗杂碎骑在你身上,既然如此,还不如便宜我们这些人,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会让你怎么样!” 安锦颜仰头咯咯笑着,“好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勾起唇角:“那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死在我手里,也比死在别人手里强,至少,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一瞬间。” “安锦颜!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居然要亲手杀了我们!你还是不是人!”袁凯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楚智平也双眼充血怒瞪着她:“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家族荣誉着想,历年来,那些公主哪个不是被东越的杂碎给折磨死,现在我们也是在帮你,你这样的不知好歹,真是让我们寒心!” 一副痛心疾首,望女不成凤的模样,让安锦颜看了笑的肚子疼。 “楚智平,你这番话说的可真是感天动地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让我在送去和亲的时候,就已经完成洗礼?” “你们说我毒?可这又是谁逼的呢?若是不还击,岂不是待宰的羔羊。任你们鱼肉!” 安锦颜站起身,缓缓走到楚智平身边,伸手在他脸上摸过去:“你说,要是让母亲看到舅舅的人皮所制的扇子,会不会爱不释手呢。” “啊…!”楚智平痛苦的叫喊还未出声,就被安锦颜用银针扎住哑穴。 她的手在楚智平脸上滑下去,一条细小的血痕慢慢放大,带着血液流出来,连着皮肉绽裂,可见森森白骨。 “舅舅,死在我的手上,也比死在别人手上强,毕竟都是自家人,也算是死的舒服了?不是吗。” 收回手,安锦颜背对着月光,余晖在她身上度上一层云影,配着微微飞扬的三千青丝,宛若仙女下凡。 却是个入了魔的仙女。 “惠兰公主!求你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样的奸诈小人一般见识呢!”袁凯眼睁睁的看着楚智平被安锦颜用银针挑破皮相,在上面刺绣。 他狰狞扭曲变形的面孔,更是让袁凯心中作呕,更让他害怕的,是安锦颜不眨眼睛的在楚智平身上刺绣。 宛若看一张普通不过的绣布。 安锦颜偏头,慈眉目善的冲袁凯一笑:“我只不过是在验证你们说的话,你们说,我铁石心肠,丧心病狂?先前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你们这样说了一番,现在,总得好好的实现吧。” 前世,她以为自己隐忍退让,便能换来海阔天空。 直到雨儿死,萧柔死,最后安怀柔依偎在她丈夫的怀抱里,笑着和她说。 谢谢她为她做的嫁衣。 她就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今生,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达到报仇的目的。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所逼! 一幕幕的掠过。 她几乎可以看见,若是今晚没有墨离城的出现,她的死状,只会比前世更悲惨。 安怀柔的步步紧逼,楚凝襄处心积虑的要杀死自己,袁筝筝安宸以及安在筠,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都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一回应。 以及面前,她的亲生舅舅,以为了她好,为了不让家族蒙羞的理由。 跑来羞辱自己,试图从自己身上得到某种慰籍。 “王妃,这种事情让为夫来就好,你只要好好的调养身体,动动嘴巴就行,这种血腥行为,只会脏了你的手。”墨离城用自己宽大的袍子从头盖住安锦颜,打横抱起,也不管安锦颜是何反应,越窗离去。 身后,是袁凯临死前的惨叫。 他说道:“安锦颜,记不得好死!” 第九十八章买你的死心塌地 安锦颜忽然觉得好笑,哪怕是墨离城,她也笑的身子颤抖,声音清脆。 不得好死? 可真是好笑呢! 前世的隐忍退让也是不得好死,这一世,为什么不做个十恶不赦之人? 到了最后的结局,不也还是个不得好死吗? “别想那么多,只要有我在,便会护你一世安好,许你一世繁华!”墨离城冰冷却坚定无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止住笑,定定的看着墨离城,入眼的,是一张棱骨分明的侧脸,此刻正和她双目对视。 眼里的柔情、坚定,以及他的话语,都让她晃神。 经历过前世之后,她选择不再相信墨离城,而是听一听就好。 墨离城知道安锦颜不会相信,笑了笑,“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安锦颜没做声,这样的话,前世楚玉均对她说了太多,以至于真正爱上他的时候,换来的是越加痛苦的报复。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墨离城抱着安锦颜站在假山上,他怕放在别处,怀里的小狐狸就要跑了。 “不知道。”安锦颜淡淡的回答,对他的厌恶,也没了那么浓。 “我在想你啊!”墨离城紧了紧手上的力度。 安锦颜:“……” 许久,她才道:“你喜欢我?” 墨离城嗤笑一声,“我不喜欢你,”接着他又说道:“我喜欢我自己,不过我希望你做我的情敌。” 安锦颜:“……”墨离城这是在撩她?“为什么喜欢我?” “为了天下太平与百姓安宁,我必须和你交谈交谈一下情感,把你套进怀里,”墨离城一本正经的回答。 安锦颜笑了:“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这不是表白,这只是我的一番心意,”墨离城伸出一只手捏住安锦颜的脸蛋。 安锦颜觉得自己应该远离他,可是他的话,真的让自己的心越来越喜欢了呢! 挣脱他的怀抱,就要往外面走,结果“啊”一声,急忙抓住墨离城的手。 墨离城知道她会有这么一个动作,一拉一拽之间,就又把安锦颜抱在怀里,这一次,是面对面,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你为我心跳加速的声音。” “墨离城!你有病吧!大晚上的站在假山上面!”安锦颜刚才聚集一点对墨离城的好感,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我是有病,不过你是我的救命良药。”墨离城滚热的身子仅仅贴着安锦颜的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安锦颜只觉得脸烧的痛,这人也太不要脸皮了吧! 可是,她好像很喜欢。 “你是不是…对别的女孩子也这样说?”安锦颜突然想咬自己一口。 她怎么就说出女孩两个字呢?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有三十三岁了!都是可以做人家奶奶的年岁了! 墨离城却以为她是在害羞,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就对你说过,毕竟我们是纯洁的友谊,需要进一步的体贴入微的交流。” 这句话安锦颜怎么感觉听得怪怪的。 “你是不是在骗我?”安锦颜微微启唇。 “是啊,就是想逗逗你。”墨离城深情的注视着。 安锦颜眼里划过一丝落寞,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她怎么就被墨离城的三言两语就给骗的心动了呢? 前世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墨离城见安锦颜眼里闪着暗默,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鼻尖对着鼻尖。 他的小狐狸太敏感了,需要好好的呵护,这样才能和他体贴入微的过快乐生活。 “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感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他把安锦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的说着。 安锦颜怔怔的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墨离城的吻。 然而,只有一阵憋笑在耳边响起,抬眼,却看见墨离城正捂着嘴轻笑,:“王妃,为夫都跟你说过了,要矜持,你怎么就这么急不可待呢!” “墨离城…你!”安锦颜被气的差点岔气,伸手就要打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墨离城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安锦颜见他这么严肃,下意识的开口:“什么问题?” “你是今天就这么可爱,还是一直都这么可爱?”墨离城深情款款的看着安锦颜,眼里的那柔情似水。 安锦颜简直要抓狂了!“墨离城,你能不能有个正经样!” 传闻中的杀人不眨眼,地狱阎罗呢! 为什么这么会撩人! 说好的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呢?怎么变得这么没正经样! “我一直很正经,只是在遇到你之后就变得有些幸福了,这是幸福的行动,爱的力量。” 到了最后,安锦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短暂却又漫长的过程。 说话也是撩,不说话也是撩。 等到墨离城觉得聊的差不多了,这才从假山上面下来,安锦颜因为站的太久了,脚发麻,一个踉跄就又摔倒在墨离城的怀里。 “王妃这是打算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可是不妥啊,这里寒风凛冽还有露水的,对你的身体不好。” 安锦颜真的是无语了,他怎么时刻都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今日之事,你应该是猜到的吧。”在安静还没从他撩人的过程中消化过来,墨离城又一本正经的说起正经事。 “是。”她猜到过,却还是没有防到。 “他们和东越人勾结在一起。”墨离城的话让安锦颜心中的疑惑也揭开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原因。”安锦颜喃喃道。“今晚,多谢你了。”虽然后面没少被揩油。 墨离城笑的邪魅:“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救你?” 安锦颜一怔,方才的甜言蜜语还在心头挥之不去。 下意识的,或者,自己也不知道,她此刻紧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是来看望我的爱妻,却发现她正在和歹人殊死抵抗呢,”这话说得轻松,可他却非常明白。 他只要再晚一点点,一点点。 她就会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你知道吗?”墨离城捧着安锦颜的脸:“我想买一块地。” “买地做什么?”他有那么多地,干嘛还要买地? 说出之后,连她自己都不知怎么会问他。 “我想买你对我的死心塌地!” 第九十九章披着人皮的狼 安锦颜哑然,褪掉这一身豪服华裳,他和她不过是时间最平常的人。 只是,今夜的情话,又能否熬过明日的太阳。 这些话,她也只能听一听就行。 要是真的太过上心,这一切,只会照着前世的轨迹继续前进。 他们本就是盟友,她能走到今日,靠的是自己的头脑和手段。 今天的话语,也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在他手下,一时的调戏罢了。 哪里能当真。 安锦颜收敛神色,仰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离城殿下可真会开玩笑,想要嫁给你的女子排着队等着您召幸,爱慕你的女子,更是多如毫毛,又怎须对我这般言辞。” 墨离城伸手捏了她的脸,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她绝美的面庞。 “你只需要记住,本王看上的东西,除非不要,否则,只能是本王的,”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所以,不管生死,你都只能是本王的人。” “任何人都不能染指,更不可以欺负你伤害你,但你也要记住,本王不养无用之人,若是还有下次,一定不会救你。”而是把你圈禁在自己的身边。 他低头轻轻咬着安锦颜柔嫩的耳垂,“今晚的救命之恩,本王等着你来还。” 这样的动作本该是男女之间亲密的动作,墨离城这时候的行为,却让安锦颜心底深处一股不安。 可她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动弹,因为雨儿还在房间里,她的仇还没有报,她需要一个人,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人来保护她,所以她必须承受墨离城现在的调戏。 墨离城看着安锦颜僵硬身子站在原地,红唇紧抿,他没有说话,俯身在安锦颜唇上亲一下,含住她一半嘴唇,带着惩罚性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直起身子,用舌尖舔了嘴角安锦颜的鲜血,“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安锦颜捂着嘴,怨恨的瞪着墨离城,要不是害怕雨儿出了什么好歹,她真的很想把墨离城这张脸皮给毁掉! 披着人皮的狼! 那么好看的一张人皮,底下居然是这么腹黑肮脏的心! “记住,再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你必须保护好自己,才能对敌人造成永久的伤害。”墨离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宽大的袖子被风吹的飘扬,身后的青丝微微飞扬,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宛若仙境的谪仙一般。 让人挪不开眼睛。 京城甚传墨离城是妖,所以才能掌控朝政,一手遮天。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让京城的女子为之疯狂,男子们也效仿其着装风格,乃至处事风格。 安锦颜看着墨离城,想起前世自己和他见过一面,只不过却是在自己即将登上皇后之位的前夕。 那时,他身上狼狈不堪,周身散发的强者气息却十分强烈。 只是,她死前的前一刻,才知道,那时候的他即将死亡。 “若是我打不过,定会和他同归于尽。” 她不是为了躲避儿重生,仇恨和心中的怨恨,让她打破天道常规,再世为人。 所以,若是不能和敌人力敌,宁愿玉碎,也不愿瓦全。 “主上!都已经处理好了!”烈火扛着昏迷的雨儿跪在墨离城面前,递上几把扇子,其中一把精致绝美,上面的画栩栩如生:“这是由袁凯和楚智平的皮子所制的扇子,主骨乃是这把扇子的手柄。” 安锦颜看着雨儿平安无事,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只是仍旧放心不下:“雨儿,你醒醒。”轻轻拍了两下雨儿的脸颊。 雨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安锦颜衣裳凌乱,嘴角带血,当即坐直身子,察觉到身边有其他人的气息,顿时警惕起来。 手中也握住藏于袖下的匕首。 “你这个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墨离城缓缓出声:“第一时间就拿出了匕首。” 安锦颜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些人都死了吗?”这话是对着烈火说的。 “回王妃的话,没有,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烈火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叫安锦颜王妃。 前几天的刑法到今天还没有好呢! “外面可还有其他人?”安锦颜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烈火一怔:“还有数十人武艺高强的人隐藏在周围,以及,上下所有人都被迷烟迷晕了。” “好,你让他们继续监视着,并且伪造出我已经死了的模样,把那几个人最后一口气吊着,然后丢到袁筝筝的后院,至于,楚智平的皮子和骨,就给我多做一个鼓,” 我要给楚凝襄一个惊喜。 烈火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目不转睛盯着安锦颜的墨离城,“是!” 既然他家主子都已经入迷了,他也就听公主的吧。 等到烈火离开之后,安锦颜这才对墨离城说道:“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调用你的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墨离城笑了笑:“王妃很乖,知道自己已经是本王的人,所以也懂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那个道理。” 安锦颜:“………” 翌日。 楚凝襄刚用完早膳,就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叫唤她母亲。 饶是大白天,也让她惊的把筷子掉到地上。 “母亲,怎么这么不小心?筷子都掉到地上了!”安锦颜和楚凝襄同一时间蹲在地上,冰凉的手握住楚凝襄,笑的灿烂看着她。 “鬼啊!”楚凝襄像是被蛇咬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万分的瞪目对着安锦颜。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母亲这是怎么了?不做亏心事的,怎的这么大反应?”安锦颜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凝襄,伸手去扶她。 “你别碰我!”楚凝襄被安锦颜身上冰凉刺骨的感觉激的一个寒战,一把推开她,狼狈的爬起来。 “让我来猜猜看,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怕我?”安锦颜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你说说什么呢!”楚凝襄昨晚接到汇报,说安锦颜已经被凌辱而死。 她这才有心情好好的喝一碗粥。 结果她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身体却异常冰冷。 第一百章撕破脸皮 “我说,我来告诉母亲,为何惧怕我的原因,”安锦颜一句一顿笑意盈盈的看着楚凝襄,清澈透亮的眼睛闪着冷意。 “母亲一位我死了是吧?明明都已经被那么多男人侮辱了,就算没有被杀死,也会不堪受辱而死,况且,那些人都已经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母亲,你说我说我的对不对。” 安锦颜手上拿着一把扇子,精雕细琢的刺功,天斧神功般的制作,扇子的手柄更是让她挪不开眼睛。 这样一件美丽的东西,却让她心里的那股不安越发强烈,隐隐带着一股不好的感觉。 楚凝襄眼皮跳动,目光不善对着安锦颜,不管她说什么,都要矢口否。 必要时候打出孝道这张底牌。 “母亲可是喜欢?”安锦颜的出声拉回出楚凝襄的思绪。“这是陛下昨天赐给我的,是由皮子做成的,上面的画,是我亲手绣上去的,只可惜,其他的都毁掉了,不然能做几十把扇子呢!” 安锦颜云淡风轻的说着,语气带着一丝可惜,眼神流露的冷意越发深。 “你到底要说什么?”楚凝襄端不住自己平日里端庄稳重的面孔,面部抽搐的怒吼,若是从远处看,有些狰狞的感觉。 “母亲,你是不是以为,让我死了就能和皇上在一起?或者,你以为是因为我的出生,才会导致皇上不要你,不肯给你一个名分?”安锦颜冷笑。 “你有没有想过,还是皇子的皇上,有那么多理由能纳你为妃,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又为什么,要亲眼看你和安氏耿上演活春宫?仅仅是因为伤心吗。” “如果是我,如果伤心难过痛苦,定会阻止阻止这一切发生,如果没记错的话,皇上跟你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嫁给他吧。” “之后安氏耿的官途便平步青云,你说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她们是自己的父母,她不能亲手杀了他们,可她却有数以万计的法子,让他们反目成仇,争锋相对。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安锦颜的话句句扎在楚凝襄的心窝子,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实的确如此。 现在再联想一下,不难发现,安氏耿的宦途顺畅,是因为嫁给他之后,或者说,从她失身于他就已经开始了! 原来,安氏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把算盘打的这么响亮了! “母亲,你觉得这鼓的声音如何?”安锦颜从雨儿手上接过鼓,轻重缓急的敲打。 楚凝襄疑惑的看着她:“甚好。” “母亲喜欢就好,这鼓和扇子,我就送给你了,”安锦颜站起身,轻移莲步走到楚凝襄面前,把扇子放到她的手上:“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扇子的手柄是剔取主心骨,善面取得皮子,画是我亲手所绣。” 楚凝襄接过扇子,一股熟悉的气息传达到手心,下意识的紧紧握住。 “既然母亲喜欢,女儿就走了。”安锦颜笑着拍拍楚凝襄的手,走到门口,她回到过头:“忘了告诉你,这是活生生的人皮所制成的扇子。” 楚凝襄吓得惊叫一声,扇子也被吓得掉落。 “那是舅舅的骨头和皮子制成的,他不肯配合,只有心脏那出的皮子能用,勉强制成这么好看的扇子和骨,” 安锦颜回头一笑:“哦,对了,这是舅舅身上最后骨头和皮子了,母亲可千万别摔碎了,若是还要,我也没有了呢,骨头可是最易碎的!” 智平的身体做成的扇子! “呀,扇子…”安锦颜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凝襄,嘴角微扬慢慢离去,身后是楚凝襄痛彻心扉的叫喊声。 “智平啊!”楚凝襄整个人趴到地上,用身体接住扇子,颤抖手指轻轻抚摸皮面,却在碰到刺绣的时候,恨不得把它狠狠的丢出去。 扇子和鼓的皮面上,全都是安锦颜的刺绣。 楚凝襄被气的几乎发狂,抱着扇子搂着鼓蜷缩在地上,无声的心痛,心脏绞痛的让她上不来气。 安锦颜这是要让她一辈子都记住,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啊!要让自己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是她让楚智平去侮辱安锦颜,现在楚智平被她做成了扇子,上面却绣着她的刺绣。 她这是要让自己看到楚智平悔恨的时候,永远记住对她做过的事情。 “安锦颜!你好狠的心!”楚凝襄撕心裂肺的呐喊从身后飘到她的脑海。 袁筝筝半夜被巨大的动静给吵醒,已经袁凯的叫唤声给刺激到。 她没好气的披了一件衣服,不耐烦的走出去,还不忘抚平发丝,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大晚上的就不能动静小一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袁筝筝白了一眼,事情成了离开就好,难道真的想让自己把他们的事情报官。 “姐……救我!”袁凯艰难的爬行着,身下是摩擦地面所留下的血痕。 “什么!”袁筝筝走出门口,有些意外,可当她看见浑身血淋淋没一点皮子的袁凯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 袁凯还在朝她爬行,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袁筝筝的脚裸:“姐……救我!”他虚弱的叫出声。 袁筝筝双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鬼啊!鬼啊!有鬼啊!” 她装疯卖傻这么多天,饶是惊动了人,也无人进来查看。 到了最后,她浑身发抖心脏剧烈跳动,目光呆滞不敢置信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血人。 筋脉清晰可见,脉搏也在跳动,人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血越流越多,慢慢的渗透她的衣服。 “姐……”袁凯抬起一只手试图去抓袁筝筝的手,却在抬头那一刻断气。 袁筝筝也被袁凯的样子给吓得晕死过去。 等她再醒来,是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袁凯死不瞑目的惨状。 她昨晚让袁凯从外面回来毁掉安锦颜,结果……却落得这样一个惨状。 “我的好弟弟!”袁筝筝惊魂未定,颤抖双手去抚摸他的脸,入手的是早已冰冷且带着一股恶臭的血腥味在鼻尖。 “二夫人,别来无恙啊。”安锦颜领着雨儿和徐渊青走进她的视线:“不知道这份大礼可喜欢?” 第一百零一章丧心病狂的毒妇!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袁筝筝目瞪口呆转头看着安锦颜。 她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没有武功,只能等待着任人宰割的下场。 不可能是她! “二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把几个大老爷们儿给杀掉。”安锦颜浅笑嫣然的走到袁筝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周身自带皇者风范。 袁筝筝被安锦颜强大的气场给压的喘不过气,不过就是一夜之间,她的变幻太大了! “是你找人把他们杀掉的?”袁筝筝心里有一百个疑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做错了什么?” 安锦颜噗嗤一笑,“二夫人,你怕是忘了吧,昨夜他们可是要对我意图不轨呢!” 袁筝筝眼珠子转了转,“你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对你这样的人意图不轨,也太把自己看的起了吧!” 语气里的鄙夷耻笑毫不掩饰。 雨儿气急:“我家小姐的容貌倾国倾城,又岂是你能羞辱的!”在她脸上阔一巴掌,“公主也是你能叫骂得!” 这一巴掌她是用全力打下去的,所以袁筝筝的脸也在顷刻之间肿起来。 “你个贱蹄子居然打我!”袁筝筝怒瞪吼着雨儿。 安锦颜走上前站在她面前,手上把玩一个小瓷瓶,边说边倒:“二夫人,你说的挺对的,只是,我素来有仇报仇,你说,他们大半夜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的婢子都给迷晕了,还要刺杀我,所幸异姓王来的及时,救了我,才能幸免于难。” 她冷眼看着地上慢慢冒烟的袁凯的尸体,以及袁筝筝错愕怔愣的表情。 淡淡道:“你的弟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昨晚幸亏是遇到我,仅仅剥了一层皮,给他留了一个全尸,若是遇到旁人,指不准要落个什么惨状。” 看着安锦颜云淡风轻的模样,以及地上袁凯慢慢冒起烟雾的尸体,袁筝筝惊讶的瞪目对着她,震惊的张大嘴巴,正要开口,就听见安锦颜淡漠的声音响在一旁。 “我最是信佛,又最讲究因果报应,如今,他因冒犯我被我剥了皮,却并没有将他杀死,生前不做好事,死后,便也让他…烟消云散吧。” 袁筝筝宛若当头一棒,框的炸开在头顶,“你说什么!” 她居然要让袁凯的尸体烟消云散! 人一辈子到死,要的就是一个入土为安! 而她居然要毁掉袁凯的尸体! “我说,他冒犯了我,所以,该死!还得烟消云散!这只是一个利息!”安锦颜阴蛰的目光投向袁筝筝,嘴角挂着浅笑,回眸那瞬间,竟让袁筝筝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 袁筝筝一惊一怕,震惊不已,垂首顿足的哭喊着:“你这个毒妇!我弟弟是躲避怎么了呢!你竟然要对他这样残忍!就算他生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不也是那些人逼的吗!” “要不是那些女人穿的像个妓女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勾引的气息,我弟弟能对他们不轨吗?他们这叫引人犯罪!” “一个女子,就该穿的保守!现下世风开放,她们的本性也就露了出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要怪就怪她们不守贞操!不知廉耻!” 安锦颜掩嘴轻笑:“二夫人,你这话说的可真有道理,一个女孩子,就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要是露了哪里,那就叫不知廉耻!” 袁筝筝面目抽搐:“那是自然!” “若是这样,那安怀柔可真是个不知廉耻又不要脸的女子呢!” 袁筝筝只觉得心里堵的慌,怒怼:“柔儿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子,又怎是他人能相提并论的!一群低等的下贱货!”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扭头怒瞪安锦颜:“公主殿下当年和畜生抢吃食的模样我还记得清楚着呢,就好像昨日发生的呢!” 言下之意,安锦颜现在再怎么高贵,那也是个畜生一样的人。 上不了台面! 安锦颜不怒反笑:“二夫人说的是,也还得多亏了你提醒呢!如今世态炎凉,怀柔妹妹养尊处优的,也不知道百姓的疾苦,是该让她去体验一下生活,不若如此,像她这样每日里要花掉上百两白银的奢侈生活,当真是太过悠闲呢!” 安锦颜是楚凝襄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正月所生,自然就比二月生的安怀柔要大。 “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的打扮,进了难民营,会不会也像那些被你弟弟侮辱的女子一样,或者更加凄惨。” “你到底想要干……袁凯!”袁筝筝站起身子抓住安锦颜的袖子怒瞪眼睛对着她,却在看到袁凯慢慢消失的尸体时惊呼出声。 她一手抓住慢慢消失的袁凯的尸体,转头歇斯底里的呐喊:“你对他做了什么!” 安锦颜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淡漠的开口:“我只是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而已,忘了告诉你,那个粉末可以肉活人粉白骨,也就是说,你若是碰到了……他的血水,也会和他一样…” 袁筝筝听闻下意识的往后退,以手代脚匆忙的往后爬,直到退去一丈远,这才惊魂未定错愕的看着眼前已经化作血水的袁凯的尸体。 而她的手上,夜传来阵阵刺痛,颤抖双手看着渐渐模糊的手掌,再也受不了刺激的惊声大叫:“安锦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毒妇!你简直丧心病狂!我要杀了你!” 徐渊青用佩剑挡住袁筝筝,看着地上袁凯的尸体,连一滴血都不曾留下。 饶是她经历了无数的生死,也不禁禁禁皱着眉头。 这个安锦颜,不是一般的心肠狠毒!她不敢想象,要是哪天自己背叛了她,会落得怎样一样下场。 此时的徐渊青百感交集,却在后来的某一日,因为利益,权利,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或许,那时候的她认为,自己有了足够大的靠山。 “二夫人,若真的说丧心病狂,你觉得,又是谁造成的?今天的局面,又是谁的过错?当真只是我一人么?”安锦颜淡漠的声音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落寞感。 “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没有你,我就是那个嫡妻!我的女儿就是那个嫡女!你算老几!”袁筝筝面目可憎,狰狞着面孔朝安锦颜大喊。 第一百零二章要不?就碰一下就好 安锦颜挑眉浅浅一笑:“只可惜,我这个老几不仅成了嫡女,改成了太后的义女,如今更是身份尊贵。” 袁筝筝胸中憋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曾今你们眼中的畜生,如今,高高在上的踩在你们头上,不仅如此,见了我,还得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不知这种感觉如何?” 袁筝筝两眼发黑,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胸口剧烈波动,一个没想开,又憋出一口血。 安锦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浅笑嫣然的往回走,临近门口,她回头:“差点忘了,安在筠怀孕了,安宸偷了库房一万两白银给三姨娘,我记得三姨娘可是最好赌博呢,还有,安宸前天夜里从安在筠的房间里出来。” 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袁筝筝身心俱疲的大口喘气,比起袁凯的死,她更为在意的是自己这个的前途! 为了他的仕途,必须铲除一切后患! 出了门,安锦颜淡漠的开口:“雨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丧心病狂?” 回想起昨晚自己在楚智平身上刺绣,以及把他脸上的皮子给拨下来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是挣扎的。 她不想过这种权利争斗生死的生活,她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可以让她每日里都能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 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看到她好过。 总是设置一大堆难题让她解决,稍不小心,就会让她粉身碎骨,哪怕她的意志有那么一点的不坚定,也能让她魂飞魄散。 “是!您特别的丧心病狂!”雨儿这一次的成绩改成了“您”。 安锦颜感觉自己的心,忽然之间就掉了下去,一直沉一直沉,没有尽头的那样。 “可您要是没有这么丧心病狂,那么,死的那个就是你!”雨儿抓住安锦颜的手,注视着安锦颜:“你以前处处忍让退避,结果换来的呢?除了侮辱还是侮辱,到了最后…就连您的容貌都……” 顿了顿,她又抬起头来:“昨晚上,你哪怕心软那么一点点,我们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就是因为你的心狠手辣,我们,才得以生存,” “在这个乱世,并不是小姐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只有强者才能活得久过得好,这是个弱肉强食得世界,太多没有实力没有权利,只有被欺负和死,所以,小姐,你不是丧心病狂,你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为之。” “昨晚要不是离城殿下,来的及时,我们可能真的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 好吧,雨儿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最后一句,她未来的姑爷昨晚跟她说了,只要她把安锦颜哄好了,让她同意做自己的王妃,嗯~她就能拿到好处。 没错,为了荣华富贵,她选择叛变。 当然安锦颜不知道她的丫鬟已经弃明投暗了。 她怔怔的看着雨儿,扯了扯嘴角:“雨儿,若不是墨离城来的及时,或许,我们真的已经死了。” 他尚且可以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雨儿和徐渊青却… 雨儿知道安锦颜被自己忽悠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墨离城这个未来的姑爷好好哄哄她了! 要是直接跟她说墨离城的好,肯定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得找个理由让安锦颜先动心,然后再钉进去。 除非她头脑冷静下来,否则,看不出来自己其实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墨离城出场。 小姐,真不是奴婢叛变,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你想要潇潇洒洒一个人一辈子。 她还不肯呢! 必须给你找个多金又帅还是大长腿的姑爷! 关键是人家对你好啊! 雨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徐渊青拉住她,“你今天有点反常。”不时询问,而是肯定她有问题。 雨儿哈哈一笑,尴尬的挠挠头:“有…有吗?可能是太高兴了吧,小姐终于开窍了。”找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的糖塞徐渊青。 “我倒觉得,以前的她挺好的。”徐渊青若有所思的说道。 雨儿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下:“我也喜欢以前的小姐,青姐姐,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呢!” 徐渊青笑了笑,墨离城,是挺好的。 安锦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房间,里面的血腥味以及弥漫整个屋子得烟雾,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转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香的气息。 只是,床上那一大块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不等她反应过来,墨离城就已经抱着她睡到了床上,压在她的身上。 声音沙哑带着磁性:“昨晚的事情怎么算呢?” 安锦颜身子猛的一僵,昨晚上他再一次亲自己的时候,被她把嘴巴咬破了,貌似掉了皮。 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扫了一眼他的嘴唇,的确是有一块皮被她咬了。 “对不起…”安锦颜小声开口。 好像每次到了他面前,她都没有办法做任何的反击,只能任由他摆布着。 “嗯?”墨离城轻嗯一声,跳着眉迫使安锦颜的眼睛对着自己:“就这样?” 想起雨儿刚才的话,安锦颜觉得,他对自己也挺好的,只是,她害怕前世的背叛会再一次让她死的身心俱疲。 “我说过,你看到听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唯有感受到的才是真的,”墨离城含住她柔嫩的耳垂,舌尖在上面打圈。 安锦颜瑟缩一下,再不明白他说的'就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要不,就碰一下就好? 这样想着,安锦颜轻轻推搡了一下:“你…”话未说完,墨离城已经直起身子,双手撑着身体看着她。 “你…靠近一点。”安锦颜拉了拉墨离城,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墨离城挑眉,不动。 安锦颜又恼又羞,最后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面色潮红的离开。 墨离城趁机恩住她的头,含住她的上嘴唇,吮吸着,试探性的又含住下嘴唇,见身下的人没有任何抗拒。 他的吻落到了安锦颜的锁骨上,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一丝丝的温暖。 安锦颜闭上眼睛,强忍着自己去抗拒他的内心。 一只手撕开了她的衣服,凉意让她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墨离城一双迷离的眼睛,他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安锦颜闭上眼睛,默许他。 墨离城兴奋的几乎雀跃,吻上她的额头,鼻子,嘴唇,一路向下。 这时,烈火从天而降站在他们面前。 第一百零三章我就蹭蹭你 “主上!属下发现一件大事!”烈火单膝跪地心中些许喜悦的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墨离城浑身充满戾气,眼神阴蛰无比,强压怒火低吼道。 烈火不明所以,抬头对视墨离城,却将安锦颜露在外面的背部和白皙细腻的手臂尽收眼底。 下意识的开口:“看到了王妃的背,还有手臂…”吞咽口水,眨巴眼睛颤抖眼神扫了一眼,谷欠求不满的墨离城。 要是让他知道,他家主子正在和未来王妃热,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来啊! 安锦颜闻言,脸刷的一下红了,往墨离城怀里靠了靠,身边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烈火几乎是同时,把视线落到安锦颜的身上,他做杀手的本能告诉他,必须去看,不然有危险。 可是看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死。 “主上…”烈火欲哭无泪的哭叫一声:“主上饶命,属下什么都没看见!属下一定会忘的干干净净!” 安锦颜羞愧的想要拿砖头拍死墨离城了!大白天的他居然要和自己做那种事! 天啊!她是鬼迷心窍了吗!居然就答应了!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拳在墨离城身上拍打,落在烈火眼里,那简直是要杀了他的意思啊! “王妃饶命!属下一定会忘记今天看见的,绝对不会回想起来的!求您饶了属下吧!”当机立断跪在地上磕头。 安锦颜:“……”他…还要回想? 天啊! 安锦颜此刻真的抓狂了!伸出手在墨离城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滚下去!”墨离城把安锦颜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连身上的疼痛也忘了,眼含柔情的看着安锦颜,怒斥烈火。 烈火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逃出来,暗自发誓,日后只要他家主子单独和王妃在一起,绝对不要进去! “墨离城!你这个混蛋!”安锦颜抓狂的不停拍打墨离城的胸口。“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看了,她就忍不住想要拿豆腐撞死自己。 “那就不见人了,天天等着我,见我,我疼你!”墨离城含情脉脉的抓住安锦颜不安分的手。 安锦颜:“……”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大不了,就让他去死,就是一个下人,后面还有很多想要补贴他上位的人,”墨离城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像是丢一斤坏了不喜欢的玩偶一般无所谓。 的确,在他身边不乏武艺高强的人,比他强的也不在少数,死了一个少了一个,对他来说都没有损失。 安锦颜停止吵闹,怔愣的看着他,因为看了她的背,就要把他杀掉,也太过草芥人命。 “就当是把他的命给我了,日后让他来还便是,这样死去,也太便宜他了。” 墨离城看着安锦颜张张合合的红唇,喉头一紧,堵住她仍旧喋喋不休的声音。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由浅及深的深埋,再到最后吮吸的粗喘,直到安锦颜全身瘫软不能使出一点力气,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离,褪掉肚兜,一路往下。 眼中的谷欠火越燃越烈越烧越旺。 安锦颜一只手阻挡墨离城的进一步动作,声音带着喘息:“你说过的,在你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去之前,都不会动我的。” 墨离城手一顿,身体的那朵火已经被点燃,美娇娘就在身旁,哪有放弃的理由。 “我就蹭蹭不进去,”他笑的灿烂,已然欺身覆了下来。 安锦颜却突然滚下床,地上的凉意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也清醒不少。 “若你真要对我用强,明日就等着来替我收尸吧!” 话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墨离城的火气也被她的泪水淹没,伸手去拉她,却被安锦颜打开。 满脸的恐惧和防备。 墨离城懊恼的把被子盖住安锦颜的头,遮住那双眼睛。 明明就讨厌女人流眼泪,每次看到她的眼泪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站起身,嗓音有些低迷:“你放心,在你没有真正爱上我之前,我不会动你,我会让你,死心塌地的睡在我的身下。” 安锦颜脸上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红晕,顷刻之间又烧了上来,幸好被子盖住了她的脸。 等她拿开被子的时候,墨离城已经出去了。 “呼!”长呼一口气,刚才是烈火进来的及时,不然,她就真的和墨离城发生了关系。 细想一下,他似乎挺怕自己流眼泪的。 墨离城出了安锦颜的门,就看到烈火狗腿子似的跑了上来。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利用雨儿做开导,然后他又借用昨晚的事情和摄魂术,差点就要成事了。 他的小狐狸就真的是属于他的了,结果。 “王妃说留住你的性命。”墨离城阴森一笑。 烈火下意识的吞咽一口唾沫,单膝跪地:“谢王妃饶命。” “不过。”墨离城笑的眼角弯弯,却不见丝毫的笑意,更多的是寒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去刑房把所有不伤主要害得刑法都领一遍吧,正好替你挠挠发痒的皮子!” 烈火风中凌乱了。 所有的…刑罚! 那和要了他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他前几天才从刑房出来,今天又要去领罚! 罚归罚,正事还是要告诉墨离城的。 “主上,世子找到了。”他追上墨离城远去的脚步。 另一边。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春芽给袁筝筝送餐,却发现她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夫人!夫人!”连叫了几声,都不见袁筝筝回应。 春芽慌得放下托盘,就要出去叫人。“来……”话到喉咙,袁筝筝毫无生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替我更衣沐浴,我要见老爷。” 春芽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最后愁颜满面。 惊的是袁筝筝不疯了。 喜得是她好了。 愁的是日后没了好日子过。 心里再怎么不满,面上还是要微笑的:“夫人您好了!”手脚麻利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去,不一会就把热水弄好了。 袁筝筝看着地面上消失的袁凯的尸体,以及自己被腐蚀了一半的手掌。 眸色中的寒光闪闪。 第一百零四章捉奸在床 安在筠受了惊吓,又动了胎气,正在床上躺着,刘雪娟喜滋滋的走到她面前,把手上的一打银票拍在安在筠的脸上。 “女儿,没想到你还真是我的摇钱树啊,” 那天安宸把银子给了她,先是把欠下的钱还了,然后还赢了几千两。 “啧啧,只是可惜了这双腿,”闪着精光的眼睛落到安在筠的木腿上。 不然还是可以卖一些钱的,就她女儿这个性子,也不指望她嫁个大富大贵了。 只要能给她卖一些钱,有银子花就行了。 安在筠脸色苍白的似是一张白纸,从那天之后她还没有进过一滴水。 “娘,我饿了,好渴。”声音有气无力,若不是看着她张了张嘴巴,还真不知道那话就是安在筠说出来的。 刘雪娟拿眼角扫了一眼,没好气的开口:“真是一个赔钱货,整天躺在这里不说,还得老娘伺候你吃喝!” 嘴上说着,但还是起身离开去给她弄吃的,不为别的,就为她那张脸,别让她瘦了才好。 不然下次卖的时候或者要挟安宸的时候,可就掉价了! 这样想着,赶忙就去了厨房。 安在筠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薄情寡义,心中狠狠一痛。 不过还好,她现在有了宝宝,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哪怕是让她付出一切代价都可以。 刘雪娟前脚刚走,安宸就手摇折扇潇洒的走到她面前。 “怎么样,好了一点没?”他色眯眯的盯着安在筠,语气轻浮。 安在筠浑身一哆嗦,“没有。” 她听过大夫说的话,三个月之前不能同房,否则……孩子会掉的! 安宸把扇子一合,轻轻的敲了他的头,“我差点给忘了,你现在怀有身孕。” 安在筠心里有一股不安的感觉,“所以,你…还是。” “也不知道孕妇的身体和少女的身体有什么区别,到底哪一个更好玩一些呢!”他刚才来是想嚷安在筠把孩子打掉,但是一想到他还没有玩过怀孕的女人,况且,这个人还就在自己的面前勾引自己。 怎么能够把这次机会放掉。 “我知道了。”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安在筠松了一口气。 门被关上,还上了锁,安在筠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安宸走了过来。 “你…”她惊呼,身体往后面退,直到靠着墙壁。 “我当然是来好好疼爱你的!这么久不来见你,你一定孤单寂寞的很吧!”一边说着,身上的衣服就已经退了一大半。 “二哥!求你了!我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同房!那样孩子会没有的!求你了!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安在筠跪在床上哀求着。 安宸心里一动,孩子?流掉!“那就更好了!什么都不用做,还可以把孩子弄掉。” 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体会到孩子从自己的身体下流走的那个感觉。 真的…很有趣。 安在筠赶紧下床,“二哥,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苍白的俩上写满了恐惧害怕和失去。 边说着就往后面退。 安宸心里不悦,一把扯住安在筠的头发,在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然后扔回床上:“你说什么?你让我离开!别碰你!”他冷笑一声,拽安在筠,同时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要不是我上了你,你能享受到这么销魂事情吗?” “之前我看你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身体却很诚实,在我的身下叫的那叫一个悦耳!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啊!”安在筠惫安宸挺进身体里痛的叫出声,小肚子也开始痛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在安宸身上。 “贱人!装什么贞洁烈妇,给你自己立贞节牌坊!不过就是一个被男人玩过的臭女表子!女表子!不要脸的东西!”一巴掌拍在安在筠的脸上,狠狠的运动着。 安在筠只觉小肚子痉挛的让她直不起身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流出来。 安宸也感觉到她的变化,心里欣喜若狂,变态的笑了笑,越发卖力的运动着。 “二哥!求你放过我吧!我的肚子好疼!”安在筠不停的挣扎被安宸禁锢在头顶的手,原本苍白的脸色更似是一张白纸。 身下隐隐有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给本夫人把这一对奸夫娼妇给捆起来!”门被人一脚踹开,袁筝筝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话落,就有一大群家丁拥了上来,把安宸和安在筠拉开。 “二夫人!”安在筠心里欣喜,有人来给她伸冤了,可是看到袁筝筝的脸时,她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 “母亲!是她勾引的我!要不是她勾引我,我不会上她的床!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安宸眼珠子一转,只要他死咬住不松口,认定安在筠勾引的他,还怕袁筝筝不偏着自己。 “母亲,你可要好好教训她!小小年纪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走到外面,还不得给自己的家族蒙羞!这种人就该好好的打一顿!往死里打一顿!” 安宸面带幸灾乐祸的说着,也不顾自己如今袒露身体站在所有人面前。 安在筠被几个男家丁抓住手和脚,被子仅盖住重要部分,有几个男家丁的眼睛已经好几次看过来。 “二夫人,是二哥强迫的我。”她虚弱无力的开口,身体下面已经染红一大片。 袁筝筝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换作往常,她肯定回骂上几句。 可今天不同,她从安锦颜那里受了气,总要个发泄口。 “安在筠你真是个恬不知耻的贱女人!跟你那个娘是一样的!果然什么人生的什么孩子就是什么德行!” 她的儿子可是天之骄子!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人! 怎么能够被一个女人给破坏掉! 如今安氏耿已经把心偏到四房哪里了,就连安锦颜他也开始打着主意了。 要是让他知道安宸做的这档子有损形象的事情,还不得把他们娘俩给整死了! 所以,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必须守住秘密,但是!这对母女必须得死! 为他儿子的前途铺路! “早就听人说你怀了别人的野种!没想到,还真是!就像你母亲一样!”袁筝筝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时候刘雪娟也端着饭碗回来,听到袁筝筝这么说,把托盘往桌子一摔。 “你说是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刘雪娟再顾不得袁筝筝的身份,撩起袖子叉腰指着袁筝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吗?要不是那档子事儿,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和公主平起平坐!也就是你身后的家族给你撑腰!不然,你这些年做的龌龊的事,还不能让你死个十回八回!” “现在好了,记得儿子上了我的女儿!还倒打一耙说是我的女儿勾引了他,也不看看他哪点子值得我家闺女儿心甘情愿被他上!” “我还没有找你去算账,你倒好,把一盆装了屎的脏水往我们家安在筠头上扣,你还要脸不要脸了!” “别以为你是个大家小姐,以强大的家族和老爹在后面给你撑腰!老娘就会怕了你,你今天必须把这件事儿给老娘给说清楚了!你得给个理儿给我!” “不然这事儿咱没完儿!实在不行就闹到老爷那里!我家不长脑子的女儿已经被他毁了!也不怕拉个垫底儿的!给她垫背!” 刘雪娟越说越得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傲起头泼妇般坐在地上耍赖。 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到赤身光膀子的安宸身上。 心里暗自肺腑,没想到被这个死丫头捡了个宝。 “把你的衣服给我穿上!还要不要脸!人家没有娘教,你还没有吗!”袁筝筝怒瞪着安宸,把刘雪娟方才的话还给了她。 眼神冷冷的扫在安在筠身上。“要不是她穿的太少,仪态动作都带着骚气,能把我家儿子给勾引吗?我看她就是欠!” 言下之意暗讽刘雪娟是个青楼出生,举手投足都带着下贱的意思。 换句话来说就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 安宸一边往身上套衣服,凑到袁筝筝身边,添油加醋的说着:“母亲你说的对,她们就是骚里骚气!要不是安在筠穿的少,又主动勾引我,我怎么会失去控制理智,像这样的人就是引人犯罪!” 安在筠不可置信的看着袁筝筝和安宸,“当初是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迫的我,事后还要挟我,若是这样说,那二姐姐呢!你怎么不去对她做这样的事!” 安宸摸摸鼻子,他何尝不想,只是他的妹妹太娇贵,被母亲护的太好,不然,他还真想尝尝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是什么味道。 “住嘴!”袁筝筝怒道:“一个恬不知耻的人也敢在本夫人面前装无辜!” 刘雪娟被安在筠这么一说,到是真想起来了,她猛的一拍手,大叫:“你要这么说得话,你家的那个安怀柔,不得在外面被多少男人给上了!” 安怀柔的穿着打扮素来是最为流行的,也是最为让人喜爱的,加上她的样貌本来就不差,更是让人觉得惊艳。 “你瞪我干嘛?难道不是真的吗?况且我家女儿素来穿着保守,在外也都是以较小依人的大家闺秀见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安在筠虽然不怎么得宠,可也是被安氏耿捧在手里的,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 “若照你这么说的,全世界的女人不都是在引人犯错?你穿成这样,怎么也见你在外面被人上了!还说你已经被人穿过了,只是心里不肯承认罢了!” 刘雪娟出生青楼,行为举止都是带着青楼的娇柔状态,说话什么的更是什么顺口什么就来。 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成为头牌,后来要不是她用计怀了安氏耿的孩子,谎称是一个儿子,不然还得在那里待着呢。 安宸一脚踹在刘雪娟的心窝子,怒道:“我的母亲也是你能说的!你的女儿不管好,现在出了事就来怪罪到我的头上!呸!” 刘雪娟冷不防被安宸踹了一脚,仰倒在地上半响没了反应。 安在筠心里焦急,再怎么不对,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挣脱家丁的束缚,急忙爬了过去。 “娘!” 刘雪娟脑袋一片混乱,出了嗡嗡作响还是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清醒一点,安在筠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死丫头瞎嚷嚷什么呢!老娘还没死呢!”一巴掌呼在安在筠的脸上,利索的爬起来。 双手叉腰呈茶壶状,怒瞪对着袁筝筝,今天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安在筠把这件事儿给压住,还得捞些银子! 不然这一脚亏大发了! 袁筝筝看着刘雪娟这样泼皮,脸色越发阴沉:“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本想给她们一个全尸,即然刘雪娟这么不识时务,那么,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的女儿被安锦颜毁了,儿子绝不能被安在筠这个低贱的东西给毁掉! 此刻,安锦颜那边正有人跟她汇报着这边的动态。 “压抑了那么久,看来是要爆发了呢。”安锦颜浅浅一笑,这件事情她已经猜的差不多。 安怀柔作为她最宠爱的女儿,本该享受着天上人间最好的东西,顷刻之间全都化为乌有,就连名声都臭了。 前些日子废太子还以孩子他爹的名义来这里求婚,被袁筝筝仅剩下的心腹拦在外面,至于结果如何。 呵,现在这个社会,死个人和死了几只蚂蚁没什么没两样。 更何况,还只是一个被废的太子,无权无势,就连皇家玉蝶都没了他的名字。 生死,谁又会管? 现在安在筠怀孕的事情也被穿的沸沸扬扬,她早就派人盯着这边的动向。 今天,也不过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她抿了一口茶:“就让她们去吧,总归不是我们的事情,由他们折腾吧,适时出现阻打个圆场就行。” 袁筝筝之所以选在今天,为的就是趁安氏耿不在的这两日,像杀死当年的温婉婷一样,处死刘雪娟个安在筠。 只是,这一次她的和亲就要就此作罢了。 刘雪娟本来还想继续搬出安氏耿的名头,没想到袁筝筝自己就开了口,掩盖不住心里想法,当即就问:“我要的很简单,银子,之后我的女儿,随便你们折腾,不过…这次我要黄金!” 安宸一些不淡定:“你怎么不去抢!” 袁筝筝面色淡定的开口:“你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死不瞑目 刘雪娟竖起三根手指眼睛瞟了袁筝筝一眼:“这个数。” 安宸好笑的哧鼻:“还以为你要多少呢,没想到区区三两黄金,下人都能给得起!” 刘雪娟却摇摇头:“我要三万两黄金。” 安宸惊讶的张大嘴巴:“就是把整个府邸卖了,那也没有那么多黄金啊!” 没想到一个刘雪娟楷书居然就要三万两黄金!这可是他花天酒地一年的银子!还不算其他的开支! 刘雪娟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把头发捋平:“这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要是不叫高价钱,怎么对得起这些苦难的日子,况且,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长大,琴棋书画诗书五经,哪一样给她落下了。” 刘雪娟说的冠冕堂皇,其用意不明而喻,无非就是让袁筝筝明白,她这个三万两黄金花的有多么值。 袁筝筝似乎知道刘雪娟会有这么一说,冷冷一笑:“怎么?你在质疑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黄金。” “不敢,只是如今的尚书府不比丞相府,日常开销都没有那么多,二夫人,你确定能拿出那么多的黄金给我?”刘雪娟眼珠子一转,满脸谄媚的笑。 她这是在故意给袁筝筝难看。 袁筝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心里嗤之以鼻,“你既然知道我有一个强大的娘家,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不缺钱。” 安宸闻言,心里一动,她真的要从外公家里拿钱给刘雪娟,按他的为人,定要让这个下贱的人碎尸万段。 刘雪娟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怎么会,这不是担心你嘛。”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袁筝筝不仅能拿的出那么多钱,还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东西。 袁筝筝笑了笑:“那你跟我走吧,总要找个地方给你才是。” 刘雪娟迟疑的看了看安在筠,“那我的女儿可就交给你了。”等三万两黄金拿到手,她就立马离开这里。 安宸鼻子一哼:“她不过是一个破鞋,给我也没用。” 袁筝筝接过话头,抢在刘雪娟前面说到:“那是自然,我的钱给了你,你的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 安宸不明所以的看着袁筝筝,换作往常,她一定会让人揍她一顿,或者乱棍打死,这一次怎么这么好耐心跟她说了这么多? 正疑惑,刘雪娟谄媚的笑,透着精光的眼睛在安宸身上扫了一眼:“那我们走吧。” 袁筝筝看着刘雪娟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眼睛在安在筠身上撇了一眼。 安在筠强忍身体的疼痛,站起身子去拉住刘雪娟:“娘,你别去。”她感觉袁筝筝没那么好心,以前她只是做事没让她顺心,就能让黄妈妈把自己打的半死不活。 现在,他宝贝儿子的名声都要被自己给毁了,怎么还能给她母亲拿钱,还那么好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雪娟不耐烦的躲开,快一步走到门口,往走廊走了几步:“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女儿了,所以,你还是好好的跟着二夫人,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好不惬意,就别拦着你母亲我受苦受难了。” 袁筝筝眼眉一跳,柔柔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安在筠的身体到底已经亏了不少,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大动作,虚弱的重新坐在地上,没有了半点力气。 袁筝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前面,缓缓开口:“我们走吧。” 安宸临走前,狠狠啐了安在筠一口唾沫:“不知羞耻!” 安在筠彻底晕过去。 刘雪娟跟着袁筝筝到了破旧的柴房,心里这才有些不安,“黄金呢?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黄金在哪里?即然拿不出来黄金,那我就走了!” 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一边打着幌子身子就已经往门口走。 “给本夫人把这个不知羞耻在外面偷人的妇人抓住!”袁筝筝大喝一声:“等老爷回来再禀告!” 刘雪娟心里一慌,早就乱作一团,眼睛躲闪不定的看着她,身体不断躲避家丁的抓捕:“你要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了人!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信不信等老爷回来,我去跟老爷告状!” 说到这里,刘雪娟忽然明白了什么,可是不等她开口,她的嘴巴已经让抹布给堵上。 袁筝筝狰狞的面孔这才在她眼前露出来:“你要的黄金万两,在地狱里呢!” 原来,她跟她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放下心跟着她来到这里。 原来,她就是趁着老爷不在的这两日,要把自己给杀死! 就像当年杀死温婉婷那样,把自己给解决掉! 袁筝筝笑的面部肌肉抽搐,恶狠狠的瞪着不敢置信的刘雪娟:“我的儿子被你的女儿糟蹋,仕途不保,唯有让你们死,才能守住这个秘密,为了我儿子的前途,只能牺牲你们了,等将来他成了王者,定会给你们烧无数的黄金,毕竟你是为了他的前途所牺牲。” 刘雪娟不敢置信的看着袁筝筝,她这是要皇帝的意思!要谋反! 身上有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她身上的毛发被夹住,每一根都这样生生的被拔掉。 可这只是一个开头。 她的手和脚都被人抓住,然后用利器把指甲和肉脱离,哪怕她在剧烈的晃动,也无济于事,只让她的疼痛更加清冽。 就这样被按在一张长凳子上,一把匕首在身上每一处划过,不伤骨头不伤要害,只是把她的皮肤滑破,身体的血液慢慢流淌出来。 袁筝筝拿着盐走过来:“你在我的伤口上撒盐,那我也给你尝尝这个味道。” 刘雪娟瞪大双目不住的摇头。 “这双眼睛真碍事。”语落,一个家丁已经把她的眼睛取了下来。 刘雪娟疼爱的只能呜呜叫,绑住的凳子也因为她动的幅度太大而剧烈震荡。 安宸呆若木鸡的看着自己母亲作出这么骇人耸闻的事,眼睁睁的看着刘雪娟的眼珠子被袁筝筝踩在脚下,碾压成一团稀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只觉得脑袋里都是刘雪娟死不瞑目的样子。 袁筝筝冷冷的看着安宸:“对待自己的敌人,这已经够仁慈了!” 她不知道这话影响了安宸怎样的思想,也不知道她的儿子因为这样的心,被安锦颜怎样的折磨和惩罚。 第一百零七章毒妇蛇子 屋子里摆放着刘雪娟死不瞑目的尸体。 或者说是宛若一具被腐蚀掉的死尸,哪怕此刻的她鼻尖仍有呼吸。 “去吧!给她做最后一个了结。”袁筝筝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放入安宸颤抖的手心,然后紧紧握住,“记住,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前途铲除异己,如果你心软了,那么,躺在上面的人。就是你!” 安宸扭头瞪目颤抖着声音说道:“杀了她,我就能相安无事?”心里有一个亢奋的声音在叫喊。 杀了她,就能解决一切。 袁筝筝站直身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端庄,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冲安宸点点头:“是的,”看着垂死挣扎的刘雪娟,淡淡的说道:“要是让她出去了,肯定会把你睡自己妹妹的事情给说出去,到时候让你爹听见了,肯定会把你关禁闭,不仅如此,外公那边也不能帮你。” 袁筝筝一些有心无力的叹一口气:“我儿是个好心人,只可惜生不逢时,现在这个世道,所有杀人和被杀人,弱者只能死,也不知道哪天我要是死了,我这个单纯的儿子该怎么办。” 安宸颤抖的手慢慢握紧,手指泛白的握住匕首,一种与生俱来对血腥的亢奋情绪油然而发,他脑袋左右摇着,面部肌肉抽搐着,眼角的眉毛跳动:“那就割了她的舌头,让她不能再开口说话!” 袁筝筝对一旁的家丁使了使眼色,有两个家丁上前走到刘雪娟面前,一个摁住她的身体,一个摁住下巴,迫使刘雪娟张大嘴巴。 可以说话的刘雪娟把所有的疼痛都发泄出来,嘴里破口大骂:“袁筝筝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我恶毒女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就算是做鬼,我也要日日夜夜的缠着你!让你夜不能寐!” 安宸原本一些迟疑的步伐,在听到刘雪娟的诅咒之后,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舌头:“你这个舌头真的很多话!” 手起刀落,再没了刘雪娟的咒骂声,只剩下满嘴鲜血淋漓的血盆大口,吐着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安宸手中抓着的舌头还在晃动,害怕的丢在地上,看着在地上如鲤鱼一样晃动的舌头,脑海里是袁筝筝方才踩眼睛的那一幕。 他放下刀,慢慢直起身子,脸上抽搐狰狞的面孔恢复正常,如往日一样,如沐春风。 一脚踩着不在动弹的舌头上,左右碾压,直到心里的那团火烧下去。 “我儿长大了!”袁筝筝望子成龙心切的看着安宸,一只手抚摸在安宸的脸上。 安宸惊魂未定的看着袁筝筝,眼角扫了整个屋子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薄弱的神经。 袁筝筝冷冷看着奄奄一息的刘雪娟,“三夫人不甘寂寞,偷盗库房白银万两,与外面的野男人私奔了。” 安宸一愣,随即了然,拿钱的是他,总要有个背锅的。 刘雪娟都已经要死了,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帮他一把。 “那安在筠呢?”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毕竟…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袁筝筝知道安宸心里想着什么,冷眼看着他:“把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给收起来,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庶女,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等日后你当了……”顿了顿:“还怕没有女人让你玩?” 对身边的家丁说道:“散散布出去,五小姐为了替母亲赎罪,甘愿请樱前往东越和亲。” 安宸怔愣,这不是去送死吗? 往年的公主小姐,哪一个不是在半路就死了!没有一个身子干净和死相好看的。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结果了,要不是看在和你是一对露水鸳鸯的份儿上,她现在的下场,可是比她那个低贱的娘还要惨上万倍。” 扭头看着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的刘雪娟,袁筝筝冷冷道:“从天门盖一刀扎下去,让她死个痛快。” 安宸错愕,这不是要她永生永世不能投胎吗! 袁筝筝顿了顿,冷眼撇折安宸:“动手吧,要是不敢,就让那些家丁教你。” 这些家丁都是她从袁将军府调来的,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出戏。 即然她刘雪娟希望自己不得安生,那么,就让生生世世不能投胎,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吧! 看看到底是她斗得过她,还是她把刘雪娟给折磨的连做鬼丢后悔! 安宸一咬牙,重新拾起地上的匕首,瞪大眼睛一刀扎进刘雪娟的脑门,然后又抽出来。 伴随着脑浆溢出,就像开了个染坊铺子一般,触目惊心。 安宸受不了刺激最后晕倒在地上。 袁筝筝闭上眼睛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临走前让人把安宸带上,云淡风轻的说着:“把尸体处理了吧,看着有碍风化,不要留下痕迹才好,毕竟是为了少爷做的牺牲。” 另一边。 安锦颜接到消息领着雨儿和徐渊青往柴房这边走来,见到的却只是刚刚被处理过的现场,以及空气中还有未曾散去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化骨散的香味。 “看来袁筝筝这一次是下了血本呢。” 雨儿愤怒的开口:“真不是个人!手段居然这么残忍!” 她听安锦颜的吩咐,盯着袁筝筝的动向,一直在隐蔽处潜藏着,所以刚才的那一幕,她全程看着! “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简直是个畜生!禽兽不如!” 徐渊青皱了皱眉头:“这是东越的化骨散。”下意识的看了安锦颜一眼:“是由尸体上的尸油提炼出来。” “青姐姐,你怎么知道!”雨儿诧异。 徐渊青紧了紧手中的配剑,她的身上就有一瓶,化入水中可以腐蚀一个人的内脏而不伤表皮,若是有伤口之处,能让其瞬间布满蛆虫,然后被蛆虫所吃。 但是她不会告诉安锦颜:“我之前就是替他们做事,有听人说过。” 雨儿一些怀疑,但没拆穿:“原来如此。” 安锦颜眼角的余光停留在徐渊青的手上,“我们回去吧。” 等到徐渊青先一步离开之后,雨儿抱住安静胳膊开口道:“小姐,她能背叛之前的主子,也有可能背叛我们,所以…要不要防着她?”她在等安锦颜的回答。 第一百零八章居心叵测 安锦颜并未做声,眼神平静的看着徐渊青离开的背影。 几日后。 东越的使者到访,安氏耿大摆宴席接待,为其接风洗尘。 内室。 袁筝筝愁眉苦脸的坐在墨珏面前,“这一次也多亏了你们的到来,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真的散架了!” 墨珏丹凤眼流露着风情,举手投足间带着大气风犯,唯独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让人觉得太过心胸狭隘。 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顺手在她手臂上揩了油,这才笑眯眯的看着袁筝筝:“您这么如花似玉的佳人,又怎能称得上老呢?顶多叫一个…妙龄少妇!” 墨珏一番话说的袁筝筝咯咯直笑,“你这嘴巴可真甜!”顿了顿,“只是,你与公主实在是没有缘分啊!”她叹气道。 墨珏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袁筝筝,开口询问:“为何?” 墨珏是东越的皇子,这次作为使者前来商谈和亲,因着听闻忝垣有一公主美若天仙,就打着使者的幌子来了这里。 其一是和亲,其二,和袁筝筝商谈接下来的事情。 “原本皇上是让倾薇公主前去和亲,奈何惠兰君主…不,”袁筝筝故意说错话,然后继续说道:“是惠兰公主,她从中作梗让自己顶了这个角色,不曾想,后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得已,只得把和亲对象换作是安在筠。” 墨珏流露风情的丹凤眼一眯,透着寒光:“还有这等事情。”似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就是一个女子,不足挂齿。” 袁筝筝笑了笑:“你可别小看这个惠兰公主,自打她被毁了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短短半年时日,就让整个京城都翻天覆地,更是在数月之内,由久不经名的庶女摇身一变如今的公主,就连太后都对她疼爱有加。” 墨珏挑眉:“还有这等事?”若不是换了个人,就是之前得都是伪装。 前者还不足为惧,若是后者,那么,就算是一个女子,也得除之而后快。 “这事儿已经是家喻户晓,又岂是我能造的假的?”袁筝筝笑盈盈的开口:“如今塞北那边的情况如何?” 墨珏想了想,袁筝筝虽然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却也只是在对付同类上,对于战场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这次来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数名精英探子以及杀手。 至于边疆那边,早就在安炜坤带兵凯旋归来之时,就派兵进行攻击,加上袁天明的里应外合,很快就让边疆战败。 不过他们要的可不是胜利,而是谈判,甚至是打击忝垣皇帝的信心。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机密,哪怕对象是他们合作伙伴得女儿,那也绝对不能说,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封喉。 “你等着好消息便是,你儿子的前途定会一片光亮。” 袁筝筝心中一喜,看来她杀掉刘雪娟是正确的事情了。 “那个惠兰公主住在哪里?”墨珏最会察言观色,知道袁筝筝还会继续问下去,先她一步打断话题。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是如何一步步在短时间内爬到现在的位子。 袁筝筝被堵的够呛,“如今暂住在水仙居,你问这个干嘛?” 难不成他也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女人动了心? 前几天君天澜和三皇子先后来求亲,都被安氏耿委婉的拒绝。 这件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楚着呢! 墨珏知道袁筝筝在想些什么,不耐烦的开口:“我对一个没有颜色的女人没多大的兴趣。” 他喜爱的女子必须是世间最美丽的! 袁筝筝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让人带你去吧,这样也不至于冒犯了别人。” 她是在防范墨珏会找到自己的女儿。 他的好色可是出了名的,无论是谁,只要看上了,就都要好好的玩一下。 这一点倒是和她的儿子不谋而合。 墨珏点点头:“那就有劳夫人了。”对着微微行礼。 袁筝筝点头,提醒他:“别小看了这个惠兰公主,她的手段,并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相反,更让人毛骨悚然。” 墨珏顿时来了兴趣,一个女子,居然能让一项自是高傲的袁筝筝用毛骨悚然的字来形容。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自有分寸。” 水仙居。 给墨珏带路的是一个丫鬟,模样长的有些清秀,哪怕是短短一刻钟的路程,也让她几乎失身。 “惠兰公主的住处已经到了!”丫鬟急忙福身行礼迅速离开。 墨珏对她的动作嗤之以鼻。 转头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徐渊青正在和雨儿筛选花瓣。 “青姐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武功很不错啊!”雨儿感叹的说道。 打击徐渊青的事情,她很是关心。 徐渊青拿花瓣的手顿了顿,无奈的一笑:“不过就是过着刀尖上行走的日子,说不定就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眼睛看向安锦颜所在的房间里:“若是我也能像公主这样,怎会过以前的那种日子。” 雨儿意味深长的哦一声,大概的猜出她之前东越多给什么人做事。“那你可就没戏了,”她打趣地说道:“除非你先我们小姐一步投胎。” 还得经历她经历过的一切苦难。 徐渊青收回目光,“公主命好。”有一个这样对她的男子。 还有着享受不尽用之不完的荣华富贵和金银财宝。 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不心动。 刚收回目光,就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蛇信子一样的目光投向她这边。 下意识的看过去。 墨珏的丹凤眼此刻笑的灿烂,用唇形对着她说:“没想到你在这里啊!” 徐渊青身体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取她性命的! 雨儿自然也观察到她的变幻,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却被墨珏妖孽一般的面孔给惊住,如果说墨离城是地狱的幽森,那么,他一定是为爱而生的男子。 墨珏的笑容格外刺眼,徐渊青不知道该做何表达,只是怔愣的看着他。 “小树林,我等你。”墨珏突然觉得gei安锦颜制造一点小麻烦,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第一百零九章别来无恙 雨儿不经意的把手中的花瓣弄到徐渊青身上,关怀的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小姐,让她给你看看。” 安锦颜会医术的他们都知道,平时有点小感冒也都是她帮忙看看。 “哎,我没事!”徐渊青回过神来,伸手要拦住雨儿,却见她已经进了屋,可心思却放在墨珏身上。 这么久时间没见,他,是来杀自己的吗? 雨儿进屋之前又瞥了一眼徐渊青,见她的心思放在不远处东越的使者身上。 素来单纯带笑的眼睛凝聚了寒光。 她把门关起来走到安锦颜身边,“小姐,徐渊青有异样。” 安锦颜睡眠浅,所以从雨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睁开眼睛,“暂且看看。” 若是真的对她不利,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的身边容不下背叛主子的人。 “小姐,可要防着她?”雨儿张望了外面一下:“那个使者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安锦颜眼眸冷冽,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让赤云去查查那个使者的身份,另外,我还要一份徐渊青之前的资料。” 先前是觉得她能和墨离城抵抗,定对自己不会有二心,可若是照今日这般忧郁的态度,恐怕事情有变。 这就要看她是如何面对那个东越使者了。 雨儿应声是,然后说道:“我对她来向你问医。” 安锦颜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外面,心中默念着墨珏来这里的名字—王玉。 出了门,徐渊青魂不守舍的模样被安锦颜尽收眼底,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声音温和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徐渊青一怔,看着安锦颜温和的笑脸,支吾的回道:“没…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发晕,没什么大碍。” “若是如此,今日就不用上夜了,让雨儿在这里就好了。”安锦颜打着哈欠,明显的没睡好。 徐渊青心中有些感触,某些柔软的东西被碰了一下。 夜晚。 “别来无恙啊!我的徐渊青!”墨珏背对着徐渊青,转身将她紧紧抱住,流露风情的丹凤眼此刻更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徐渊青:“许久不见,可有想本皇子?” 徐渊青有些留念这个胭脂的香味,声音哽咽,意志即位清醒:“你是来杀我的?” 墨珏收回刚刚的柔情蜜意:“杀你?一个低贱叛变的杀手,还用不着我动手,”一改方才的柔情模样,声音带着不屑, 徐渊青自然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是什么,“我已经脱离了东越的暗卫,所以,你现在对我不能怎么样。” 墨珏哈哈一笑:“我怎么不知道?在东越暗卫的小本子上面,可还有你徐渊青的名字呢!”这话说的很重了。 意思也非常明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取走她的性命。 徐渊青脸色一白,握着佩剑的手一紧,“我已经是安锦颜的丫鬟了,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墨珏哈哈一笑:“那你就甘愿一辈子都做个丫鬟吗?我可是记得,你的志向是要做一个大将军!” 徐渊青回忆着过去。 那时候她和他做了几夜的夫妻,依偎在他怀中,说着自己未来的志向,可谓是野心勃勃,如今,只做一个丫鬟,她,真的甘心吗? “这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这一句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原本睡着了的安锦颜,在徐渊青出去之后,和着衣服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出去了吗?” 雨儿点头,“出去了,刚才赤云给的消息,要不要跟上去?” 安锦颜摇摇头:“不用了,暂且看看她回来之后的表现,若有异样,就让她走吧。” 雨儿惊讶,“小姐要留她的命?” 安锦颜点头,声音有些凉薄:“之前她就了我们,总该还给人家吧!” 她不是不知道背叛原主子的人,极大可能还会背叛现任主子,因为在他们眼中,谁的利益大,回报高,才是她们最在乎的。 雨儿紧握双拳,目光狠戾的看着门外。 “你也不要表现的太过明显,依旧和往常一样叫着她青姐姐就好,若是让她发现了不对,岂不是什么都没捞到?”安锦颜声音平缓的开口。 雨儿明白过来:“雨儿明白,定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要是真让她知道徐渊青叛变,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小姐的身份不同常人,从不经名受人欺负的庶女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又与墨离城有关联,而徐渊青待在她身边有了那么长时间。 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她的原主子还是东越人! 这要是叛变,牵扯的可是两个国家的战争!要是做出点什么来,她家小姐首当其冲! 所以,她必须杜绝这一切的发生。 小树林里。 徐渊青对墨珏的话动摇不已,心里早已排山倒海。 “我能给你大将军的位置,享受荣华富贵,有无数金银财宝!只要你帮我解决了安锦颜,我定能让你荣登高位,哪怕是皇后,我也能让你去做。” 不得不说,墨珏的条件真的让徐渊青动了心。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正准备攻打忝垣,试想一下,忝垣被破,你跟着的安锦颜,下场又是什么?又能得到什么?难道你还要犹豫不决吗?”墨珏的话,就像一个瘾君子许久不见能让他身临仙境的瘾癖,极具诱惑的吸引着她。 “我……”徐渊青犹豫不决的看着墨珏,却不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他有摄魂术,能让人迷失心智。 或者说彻底沉沦在他的温柔乡里。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毕竟,跟了那么久,也有了感情,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吧,我这里随时等候你。” 不等徐渊青开口,墨珏已经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徐渊青握着佩剑的手格外用力,手指泛白。 翌日。 安锦颜坐在院子里的贵妃椅晒着秋日少有的太阳,似是开玩笑一般对着雨儿说道。 “雨儿,要是哪天你觉得我这里不合适了,或者找到更好的地方,就自行离去吧,只要你不做出对我有害的事情,我还可以给你丰厚的奖励让你告老还乡或者投寻他处。” 雨儿咂咂嘴:“小姐又不叫我杀人又不让我送命,每日里捣捣花粉挑选挑选花瓣,日子好不惬意,换地儿做甚!” 第一百一十章你是不是犯贱!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个人的看法和心境而已。 若是你看的开,哪怕身处逆境也一样能春风得意,活的逍遥自在。 若是太过贪心,你永远都会觉得不满足。 因为你拥有的远远不及你想要的,想要的太多,做的就多,想的也多。 自然而然心态也就不同,你看世界什么角度,世界便还你什么风景。 做人,除了诚实守信,还有一个,知足长乐。 徐渊青恍恍惚惚的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安锦颜和雨儿的对话。 心里五味杂陈,只是,墨珏的话和条件,更让她动心。 徐渊青走到雨儿旁边,心不在焉的捣花瓣,安锦颜并没有询问她去了哪里,而是接过雨儿的话头,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历年的背主欺君之人是何下场,我也就说的明白,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徐渊青也跟了我一段时间。” “如果你们当中,谁要离开,我一定准许,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在我这里做小动作,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人,所做的事说的话,都关乎着我这院子里的一切,甚至关系到我的生命,” “所以我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做出有辱我的事情或者让我难堪和危及生命,想必,我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 徐渊青身子一愣,脑子一片空白,她的手段,就是残忍至极的墨珏,也不及她三分之一。 安锦颜抬起眼眸看了他们二人,其中不动声色多留意了一下徐渊青。 心里暗暗期待,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 不若如此…… 这样想着,笑脸看着他们。 墨珏带着迎亲队伍离开的时候是在五天以后。 那天下着雨,夹着微风,出在脸上格外的冷,安锦颜裹紧身上的衣服,眼神淡漠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 自刘雪娟被秘密处置之后,袁筝筝就没了动静,楚凝襄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自己关在房间数日。 安怀柔也老实了许多,穿着打扮也得体大方,让人挑不出毛病,除了安宸仍旧在外边花天酒地。 整个尚书府,看起来异常安静祥和。 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夕的片刻宁静吧。 “小姐,快进屋吧,秋日的雨最受不得,”雨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走过来搀扶安锦颜。 刚走到里屋,外面院子里就有丫鬟走进来禀报:“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前来探望。” 安锦颜轻佻眼眉,他来做什么?难道上次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现在就算是想把人给拒之门外,也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皇子。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楚玉均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安锦颜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用轻功走了进来,挡在安锦颜的面前。 雨儿全身警惕,随时准备和他搏斗。 安锦颜面色阴沉的看着他,眼里的不屑和鄙夷甚至是厌恶,没有任何的掩饰:“难到你是聋子吗!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我要的,你给不起!” 楚玉均冷笑一声:“我也记得我跟你说过,只要我想,你就只能是我的!哪怕是毁掉你,也没办法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去!” 安锦颜嗤笑一声:“三皇子可真是自信!难道你就这么确定,天下是你的!” 楚玉均错愕,他没想到安锦颜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因为我有这个本事!”即然事情已经挑破了。 他也就不用忌讳什么,能让步步为营的安锦颜当众说出这一番话,身边这些人定是心腹。 “是吗?可你别忘了,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圣旨,况且,天有不测风云,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江郎才尽!”安锦颜毫不客气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冷嘲热讽的说着。 楚玉均不明白安锦颜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不管从哪一点看,他都不比任何人差。 “你看上了君天澜?”他反问。 安锦颜冷笑,嗤之以鼻的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三皇子殿下也管的太宽了吧!” 楚玉均脖子青筋暴起,强忍着怒火压抑的开口:“你宁愿喜欢一个王爷,放弃自己的皇后梦,也不愿对我好言软语一句?” 安锦颜气的柳眉倒竖:“楚玉均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听不懂就让狗给你翻译去!还是说你就这么犯贱,喜欢被女人言语侮辱!” 说出来的话也真是难听到极致。 雨儿和徐渊青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她家小姐,也太厉害了吧。 “安锦颜!”楚玉均暴怒:“你别把本皇子的耐心一点一点给磨掉!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安锦颜白了他一眼:“看来三皇子殿下真是个贱骨头啊!都已经被人骂是狗了,还能够忍住脾气跟我说话,看来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声音轻缓,似是在说笑。 “呵呵呵!”楚玉均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这让安锦颜都有些懵了,他就这么被自己气疯了? “你这个欲擒故纵玩的可真是顺溜!” 安锦颜差点没岔气。 “楚玉均你是不是犯贱啊!还是说你就是喜欢女人对你恶语相加!在你的眼中,所有女人就都该围着你转吗?你真以为你自己是谁!” “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就算你能给我皇后的位置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君天澜你又能怎样?” “这一切都不是你一个皇子能管的!别再这么自信的说着我是欲擒故纵的话,听着恶心!” 她的话狠戾果断,丝毫不掩饰言语里的厌恶之情。 前世她不喜欢他,迫不得已嫁给他,这一世他仍然不会爱上他,哪怕是让自己和他同归于尽,也不会再让他碰自己丝毫! 楚玉均气的咬牙启齿,怒道:“安锦颜,你最好是身边永远跟着几个人!不然,我指不定会在哪里办了你!” 雨儿被吓的下意识的拦在安锦颜面前,面露胸狠的看着楚玉均。 楚玉均不屑的眼神在雨儿身上撇过,然后盯着安锦颜,似是在宣誓他的所有权。 安锦颜闭上眼睛不看他,前世他和安怀柔搂在一起的画面浮上心头,哪怕是多看一刻,都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第一百十一章用吻堵住她的嘴 “小狐狸想要当皇后?”墨离城听到赤云带来的消息,扶着额头轻笑一声,“看来本王还得去寻个皇位来坐,不然,小狐狸就要跟人跑了。” 眼眸冷冽的看着赤云:“你刚刚说皇帝老儿的老三,要娶王妃?” 赤云点头,“王妃还说她喜欢君天澜小王爷。”心里暗暗庆幸,这样一来,他家王爷肯定会亲手杀掉安锦颜。 因为他的眼睛里容不下背叛自己的人,就像眼睛容不下沙子,一定要把它清除是一样的。 “君天澜行为不端正,关在府邸三月不准出门,楚玉均处事能力强,派去难民区给难民处理安置问题。” 墨离城的话差点没让赤云摔在地上。 不等他反应,人已经没了影。 烈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说道:“王妃这一次可是被你整死了!” “什么意思?”赤云满脑子都是杀掉安锦颜,除掉安锦颜,自然而然就把她和杀人联系在一起:“王爷这是要亲自动手杀她吗?” 烈火脑袋里浮现之前安锦颜露在外面身体的模样,尴尬的咳嗽一声:“没那么严重,就是…会受到一些惩罚而已。”走过赤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王爷这也挺好的。” 安锦颜被楚玉均气的够呛,前世她怎么就不知道楚玉均这么厚脸皮呢?还这么贱呢? “小姐,这件事……”雨儿试探性的问问,但她肯定要告诉墨离城的! 为了她家小姐的终生幸福!必须得偏向墨离城那一边。 “这件事谁都别说去,否则……”安锦颜笑的慈眉目善看着雨儿:“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雨儿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眼珠子一转,“小姐,你真的喜欢小王爷吗?” 小王爷是君天澜的称呼,他邪恶父亲死在战场,当时他还年幼,所以就以小王爷称呼,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安锦颜戳戳她的额头,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子往屋子里走。 外面风大,有点冷。 刚一进去,就有一股陌生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身后没有关紧的门也被上了锁。 微微张开的唇忽然被堵住,带着撕咬的感觉,舌头也被含住,让她连咬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手也被禁锢在身下,全身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墨离城狠狠的吻着安锦颜,报复性的咬着她的舌头,惩罚性的加深这个吻,力度大的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只手大力一挥,撕破了她的衣服,然后探进去。 安锦颜瞪大双目惊恐的扭动身体。 直到她几近窒息,这才放下她,却也是禁锢在自己的腿上,不让安锦颜有任何机会离开。 安锦颜的嘴唇发麻,还有些胀疼,能感觉到肿起来了,就连舌头也有些错位的感觉。 “墨离城!你有病是不是!”一开口,她都感觉声音不是自己的声音,舌头特别大。 墨离城看着自己的杰作,刚才那一点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 “听说你喜欢君天澜?”墨离城像揉宠物一样,揉着安锦颜的手臂。 安锦颜:“……”哪个要死的把刚才的事说了出去。 “他长得比我帅?比我有权?还是…他的吻技比我好?”墨离城摁住安锦颜的下巴,眼眸带笑的看着她,轻嗯一声:“告诉我。” 安锦颜:“……”她真的很想抽一巴掌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对他冷漠的态度,这哪里是前世认识的那个墨离城啊!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换了心? 墨离城看着安锦颜微微红肿的嘴巴,又一次把唇覆盖上去。 轻轻的,柔柔的,吻着他刚才咬过的地方。 安锦颜全身一哆嗦,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轻哼出声,墨离城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却在最后一刻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眼前衣襟散乱的安锦颜,墨离城挑眉笑了,“小狐狸,我不过是亲了你一下,怎么就迫不及待的要成为我的女人?看在你这样的表现,本王就不计较你之前说过的了。” 安锦颜瞬间清醒。 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就被墨离城的话给惊住,下意识的开口:“所以你刚刚咬我是因为吃君天澜的醋?” 墨离城脸色一沉:“本王从不吃任何人的醋,只是在告诉你,谁才是你的良人!” 安锦颜眨眨眼睛,“你就是在吃醋!”拿起被子盖在身上,“再说了,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要嫁给谁又和你有什么关联?你在这里吃个哪门子的醋啊!” 墨离城看着安锦颜喋喋不休的说着,忽然觉得见她这么几次,每次都是用吻堵住她的嘴。 从一开始的骂他,到后来的反抗他,又到现在的惹恼,都是他用嘴去堵住她的嘴。 安锦颜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嘴上,下意识捂住嘴巴,像失了惊的兔子,眨着眼睛防备他。 墨离城大手一挥,将身上的衣裳尽数退去,用内力掀开被子,然后欺身压在安锦颜的身上,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双玉手,柔柔的吻落下来。 每年重阳节过后便是秋猎。 皇帝下旨命众人携带家属前去猎场,因着安锦颜是公主,除了带着家眷过去,还可以带一名家眷以外的好友。 这还是有史以来仅有的殊荣。 安氏耿本是尚书,官阶不够,因安锦颜是公主的关系,加上楚凝襄和袁筝筝的身份,也就破例在名单之上。 魏明珠早早就命人把安锦颜请了过去,二人就像亲姐妹一般坐在马车内畅谈。 “那日你为了救大夫人,不顾身上的伤口,还放了那么多血出去,光是听着我都替你觉得疼。” 安锦颜这边的动向她一直都有关注,也不是监视,只是为了放宽心。 安锦颜笑了笑:“那是我预谋好的。” 魏明珠一怔,随即了然:“也就是说,你知道你的母亲是你的母亲!所以故意设的计!”她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安锦颜点点头,“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恶毒?” 魏明珠摇摇头,然后又点头:“你做的对,我支持你。” 或许这就是她们两个为什么能一见如故的原因吧。 因为你不用多说什么,她就能理解你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 第一百十二章怒怼白莲花 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人。 都喜欢在别人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狠狠的还回去一拳,再让他们声名扫地。 前往猎场的路早已将人群疏散,一路上除了浩浩汤汤的车队,就是飞扬而起的灰尘。 从名单上可以看到这次参加狩猎的所有人,除了太后没有到来,朝中官职居一品的都到齐了。 皇帝的妃子除了皇后,也带了袁贵妃和德妃,皇子和公主也都到齐了。 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车辆,一辆奢侈豪华的马车正和自己的马车并排而起,安锦颜嘴角抽搐,怎么做个马车都能和他并排! 猎场在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周围是高低起伏的山峦,中间的大坪地便是她们驻扎的抵地方。 安锦颜在雨儿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等待魏明珠下车的空余,她扫了周围一圈。 视线落在一个骑着白马一袭白色便装的俊俏男子身上,扯了扯嘴角。 这算是她和楚逸雄重生之后的第二次见面吧。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魏明珠拍了她肩膀,打趣的说道:“是在看哪家的公子哥吗?” 安锦颜的脸虽然被毁了容,魏明珠却觉得,她能嫁给一个世间极好的男子。 “我在看茹诺,也不知道她到了没有。”安茹诺被安锦颜安排在另一辆马车上,尾随其后,由于他们的马车在途中并未停歇,快了一小段路程。 魏明珠点点头,“那我就先去把东西放好,一会再来找你。”边说着就已经领着几个下人前往营地。 安锦颜让徐渊青去找安茹诺,雨儿则在整理衣物,对于外面女眷们成群结队的讨论,她,不感兴趣。 前世跟着楚玉均参加的次数太多了,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 这时一个倩影落入自己的眼帘,一袭紧身束腰的流苏长裙,微露香肩,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碰撞声。 安锦颜淡淡一笑,她可不记得和楚倾薇有什么交流。 “惠兰公主。”楚倾薇挡在她的面前,笑意盈盈的开口。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和她并没有过节。 安锦颜笑着回礼:“倾薇公主。” “我听说你三哥这一次也会来。”她的眼睛流露着期待,就像离别许久得妻子等待归来的爱人一样。 安锦颜有些错愕,楚倾薇喜欢三哥?前世她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还是说因为自己的重生,让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前行。 “公主消息真是灵通,三哥的车队正好要从这边过,皇上不在皇宫,也就让他在这里来面圣。”安锦颜淡淡的开口。 原本他们是打算折回边疆的,却收到边疆的紧急信件,边疆的战事已经稳定。 所以就沿路继续往京城方向前进。 “那可是太好了!”楚倾薇亲切的挽住安锦颜的胳膊:“你一定很想他吧!这次可以见到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安锦颜说的,还是对自己所说。 安锦颜有些怔愣,“是啊。”上一世嫁给楚玉均之后,见他的次数就只有几次。 每次都是在营救她,就连最后死,也是因为她。 此刻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楚玉均要想方设法的除掉她三哥。 因为他功高盖主,在军队的名声顶好,加上带兵打仗从未输过,就连死伤人数也甚少。 所以军中的军心也都向着他,是那种可以不用兵符就能差遣所有兵将人。 楚玉均惧怕他,利用自己让安炜坤离职,还是因为自己,单刀匹马的闯鞑子的营地。 只为了让自己高枕无忧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想到这里,安锦颜眼中的冷光寒了几分。 一旁的灌木丛突然传来笑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倾薇公主这是在等自己的爱人啊!也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去。”柳如烟眉眼含情的笑着。 安锦颜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从上一次她一把火烧了墨离城的王府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久病初愈,如若不然,便是柳如烟的伪装太过精妙。 “惠兰公主。”柳如烟笑着给安锦颜行礼,低头那一瞬间眼神卒满狠毒。 安锦颜点点头,对着楚倾薇说道:“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楚倾薇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柳如烟先打断她的话,眼中溢满眼泪:“惠兰公主这是讨厌我吗?为何我一来就要走。” 安锦颜冷冷道:“你是不是太过看得起自己了?我要走为什么要和你有关?” 楚倾薇哑语,打着圆场:“都是姐妹,就别……”她也希望柳如烟被怼,平时那副娇滴滴的样子简直让她看了心烦,要不是因为墨离城对她有几分好感,她真的想狠狠的整一整她。 柳如烟这一次声音哽咽起来,欲掉不掉的眼泪让她原本有些病态的模样更添几分可怜。 “若是你还记怪我上次给你的马车太过简陋,可以和我说的,为什么要对我恶意相向,我只不过是见你们聊的热闹,你为何……为何……”眼中的泪水强忍着,看起来就像一朵需要让人呵护的花朵。 安锦颜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如烟小姐,我貌似也没说什么吧,你这么大动静,给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你这个受了委屈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就是需要一个男人好好保护。” “你要是想要找一个好的归宿,找墨离城说去,别在这里整些有的没得,况且,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我的离开和你没有关系。” “你就整个跟我打了你骂了你似的,是你太过脆弱受不起人家重一点的话,还是你觉得这样装委屈能让别人心疼你,觉得你特别柔弱,然后敌对我?” “不管二者是哪一个,我都不关心,更没那个必要整这些,难道你就不觉得,突然说出前尘往事,太牵强了吗?” 柳如烟被安锦颜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楚倾薇开口她才反应。 “如烟,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救先去休息吧,”她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在博取同情啊! 要换做她遇到柳如烟这样的人肯定栽啊! 柳如烟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忽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我就先走了。” 安锦颜冷笑一声,叫住她:“等一下。” 第一百十三章你真的不肯嫁给我? 柳如烟阴狠一笑,转过身,像失了惊的兔子,眨了眨眼。 “你要走可以,但不是我们不喜欢你,只是关心你的身体,如果你觉得关心你还是讨厌你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话说。” 安锦颜耸耸肩,对着楚倾薇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楚倾薇见状,急忙拉住她:“正好我们顺路,一起吧。”抓住安锦颜的手微微用力,生怕她拆穿自己。 只见安锦颜点点头,然后楚倾薇转过头对着柳如烟说道:“如烟我们就走了,你要多休息休息,不然身体好不起来。” 柳如烟看着安锦颜的背影,气的手中的素娟都被她的护甲撕破。 该死的安锦颜,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不知好歹。 楚倾薇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安锦颜先开了口:“倾薇公主要同我一起睡觉吗?” 安锦颜偏头淡漠的看着她,楚倾薇瘪瘪嘴:“不了。”摆摆手,然后走向另一边。 看着安锦颜转身的背影,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拽什么拽,要不是看在你三哥的份上,你真以为我愿意和你说话吗! 楚逸雄刚好从这边过,目睹了安锦颜怒怼柳如烟的全过程。 说实话,要不是安锦颜的话,他还真会以为柳如烟被她欺负了。 带着几分好奇,走到安锦颜的帐篷前,叫住正准备进帐篷的安锦颜:“惠兰公主真是霸气啊!” 安锦颜一怔,转过身就看到楚逸雄站在她帐篷前,瞬间了然:“六皇子要是觉得女人都很好欺负,就请离去吧。” 楚逸雄刚才虽然见识到了安锦颜的咄咄逼人,还是被她的话语给惊住。 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惠兰公主怎的就上了心。”带着风情的桃花眼跳动几分戏谑。 安锦颜轻笑:“六皇子身为男子自当知晓霸气二字是何意思,你却将它用于我身上,难道在皇子眼中,我这种女子就该与男子一般?” 楚逸雄有些猝不及防,“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平第一次说话支吾不利索。 安锦颜却突然噗嗤笑出声:“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六皇子怎的就上了心。” 楚逸雄再一次被安锦颜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是吃不得一点亏呢。” 安锦颜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平缓:“难道六皇子喜欢吃亏?” 前世她和楚逸雄有过接触,是唯一能和楚玉均抗敌的人,却因为一个女子,放弃了唾手可到的江山。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亮了一下,要是她这一世救走那个女子,事情会不会就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 可眼下她要做的,就是让楚逸雄对她产生兴趣,进而让他信任自己。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真正的扳倒楚玉均。 楚逸雄爽朗一笑,打开折扇轻轻扇着风,一双风情却儒雅的桃花眼看着安锦颜:“那要看是什么亏了,哑巴亏我可不吃。” 安锦颜笑了笑,“六皇子也是个吃不得亏的人啊,不过就是女儿家的打趣,你就当了真。” 楚逸雄微怔,安锦颜这是在说他小肚鸡肠。 “六弟你们在聊什么呢?”楚玉均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旁边跟着几个拿着狩猎工具的侍卫。 话是对着楚逸雄说的,眼睛却在安锦颜身上。 安锦颜原本挂着笑意的脸上瞬间冰冷,对着楚玉均福身行礼:“三皇子殿下,”然后转身跟楚逸雄说道:“六皇子殿下你们聊,我有些乏了,就先离开。” 楚玉均本想在着周围转转,却发现安锦颜正和柳如烟在争吵些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是要去保护柳如烟的,却在想到自己还要把安锦颜征服,就一直在暗处观察。 不成想,她竟和楚逸雄聊的欢快,此刻他一过来就要走,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这么不屑吗! 刚一转身,楚玉均就叫住安锦颜:“前方有个碧水湖,惠兰公主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安锦颜脸色一沉,“三皇子盛情邀请,岂有不去得道理。”她倒是想拒绝,可自己的身份到底不是个正的,争不过他。 况且,以楚玉均的为人,他要是不答应,指不定会在这里闹出什么幺蛾子。 楚逸雄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安锦颜对楚玉均的讨厌。 同时也知道,能让楚玉均柔声细语相对的人,定是他感兴趣的。 不过,他可没什么心思参和进去楚玉均的事情。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安锦颜若有所思的看着楚逸雄的背影,看来她还得加把劲,才能让他对自己感兴趣。 楚玉均打断她的思绪,“我们走吧。” 安锦颜阴沉脸说道:“就在这里说吧,也免得别人口舌。”眼睛看向别处:“你刚才不就是为了支开六皇子,才提起的碧水湖一事吗?现在她走了,你有话就明说吧。” 楚玉均笑道:“惠兰公主真是玲珑心,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安锦颜冷冷道:“要是三皇子殿下那日耳朵不好,我可以再跟你复述一遍。” 楚玉均哈哈一笑:“你知道夺得狩猎魁首的奖励是什么吗?”似是知道安锦颜并不会回答他的话,“除了金银财宝,还能允现一个条件,那个条件我已经想好了。”一种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嗤之以鼻:“你若是想要向陛下求娶我,那就不用费神了,我如今是太后的义女,又是陛下钦赐,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一声姑姑。” “所以,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楚玉均却不为所动:“等到瓜熟缔落,你觉得事情会怎样发生。” 安锦颜脸色一白,上一世他醉酒之后强压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仍在夜里折磨着她。 如今他又要故技重施,叫她怎能不气。 “那就要看三皇子殿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楚玉均的眼睛扫了一眼身后的帐篷:“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第一百十四章君天澜的心思 安锦颜拉开距离,不耐烦的冷淡说道:“三皇子殿下还请自重!” 随即转身进了帐篷,然后对着雨儿说道:“这段时日多加些人手在帐篷外换班,另外,嚷赤云和徐渊青交替。” 安锦颜此刻有些心烦意乱,脑海里那一幕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挥散掉。 前世今生,那都是她一辈子的痛! 雨儿不明所以,第一次见安锦颜这么焦虑不安,更多的是害怕,看着外面楚玉均势在必得的模样,心里暗下决心。 然而不等安锦颜喘口气,柳如烟就走了进来,她把帐篷放下来,遮住外面的阳光。 安锦颜深呼吸一口气,转身之际又是寻常那副淡漠的模样。 柳如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双手环胸倨傲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 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他想要亲手杀掉安锦颜! 自从那日之后,墨离城对她就极为冷淡,不仅是他,就连府中上下都安静的出奇。 最后竟让她发现墨离城命人秘密赶制嫁衣,筹备婚庆的礼物,就等着合适的机会把安锦颜娶回去! 她怎么能忍!她待在墨离城身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让别的女人霸占他! “雨儿,送客!”安锦颜见柳如烟半天不说话,只是表情极为僵硬的看着她。 柳如烟往她面前走了几步:“安锦颜,别以为你现在得了王爷的欢心,就能在外面狗仗人势无法无天了。” 安锦颜淡淡的笑着:“如烟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还请你说明白点。” 柳如烟轻轻耻笑:“我与他相处多年,对他的性子和为人最是清楚不过,不过就是一时新鲜,并不会长久。” 她的语气就好像一个成婚多年的妻子讲述着丈夫的种种行径。 安锦颜觉得好笑,可她偏偏就要气柳如烟:“离城跟我说家里有个小妹不怎么懂事,需要我管教,让我别同她一般见识,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啊。” 柳如烟冷笑道:“还未成亲就叫的这么亲热,也不怕别人戳穿你的脊梁骨。” 安锦颜伸手把额前的碎发撂到耳后,笑了笑:“我也不想,可离城却说喜欢我这样叫他,还喜欢我对着他笑呢,这还是前几日他抱着我时说的呢。”语落,有些诧异:“我怎么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柳如烟气的面色涨红,“你胡说!王爷怎么会抱你!”顿了顿:“那还得恭喜你呢,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王爷可是个命硬的人,可所有亲近的人。” 安锦颜缓缓开口:“正好与我配成一对儿,前些日子还有人说我是我把我的家给克成这样呢,今日,到让我也知道离城也一样呢,不过,你还相安无事,说明这只是谣传。” 柳如烟不怒反笑,好!很好! 居然诅咒自己去死,那么,你等着瞧吧!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信了! 伸出手指着安锦颜,怒极反笑的转身离开,顺带把一旁的凳子踢到门外。 “把凳子丢了。”安锦颜吩咐雨儿。 然后就有凳子飞过柳如烟的头顶,落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 柳如烟咬紧牙关看着凳子:“即然你这么喜欢王爷,也该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此时安怀柔正由两名宫女领着前往袁贵妃的住处,柳如烟偏头一笑。 换作满脸的柔弱朝安怀柔走过去:“柔姐姐,你还好吗?我听说安锦颜抢了你的身份,还诬陷你的名誉,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安怀柔被柳如烟说的脸色苍白,“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说了。” 她就算是恨也没办法啊,如今她还能站在这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已经不错了。 柳如烟围着安怀柔转了一圈:“我要是你,肯定回给自己讨回公道,毕竟一切都是因为安锦颜才发生的呢,我可没你那么好说话,更没有一个贵妃姨娘。” “你想啊,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况且,是不是她的血还不知道呢,都说你长得最像长公主,这话一点都没假,” “怎么就让人给诬陷了呢。” 柳如烟满脸疑惑的看着安怀柔,像是在自言自语,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安怀柔对柳如烟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见,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她还有个贵妃姨娘呢! 在家里没办法对安锦颜动手,可在外面不一样啊,尤其还是猎场。 每年死的人都不是小数。 “柔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柳如烟张望了一下,“是回帐篷吗?我正好离你近,顺路。” 说着就要挽上安怀柔的胳膊。 安怀柔不动声色的抽离,淡淡道:“我要去见袁贵妃,就不跟你一起了,晚点我们再聊。” 她柔柔一笑,然后轻移莲步慢慢离去。 柳如烟收回单纯无害的样子,阴恨的看着安怀柔,把玩着手中的护甲。 她最不喜欢杀人了,可借刀杀人却是最能让她感受到神经刺激的感觉。 安怀柔加快脚下的步子,前脚刚进袁仙儿的帐篷,眼泪就掉了下来。 “姨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能让袁仙儿出手除掉安锦颜。 袁贵妃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耐烦,对于这个恬不知耻的外甥女,她很是鄙夷,一点诱惑都禁不住。 “怎么了!”语气也透露了厌恶。 “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安怀柔扑腾跪在地上。 袁贵妃坐直身子,惊讶的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傍晚时分。 安锦颜坐在草坪里吹着风,一身便装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君天澜从身后拍着她的肩膀,揉揉她的头:“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也不去和那些女子玩耍。” 安锦颜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言论声,苦笑一声:“谁和我聊的来呢。” 君天澜在她面前蹲下来,严肃的看着她:“那我如果跟你说,我跟你聊的来呢?” 安锦颜笑了:“你当然和我聊的来,我俩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泥巴呢。” 君天澜扳正安锦颜的身子:“我说,不只是以前,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你撩得来。” 第一百十五章醋坛子又翻了 安锦颜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一下,“小王爷,你以后要是想要聊天的话可以来找我。”她自动忽略掉君天澜极为明显的意思。 君天澜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太唐突。” 可他这一次要是不把安锦颜娶回去,再过不久,她就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和她接触过,所以被墨离城关在府中整整三月,要不是狩猎他要参加,恐怕还得继续关着。 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安锦颜自然不知道墨离城背后的这些小动作,有些沉闷的低头,她是想摆脱墨离城,只是… 启眸看了看君天澜。 嫁给他之后,自己的仇还能不能报,想要扳倒安氏耿和袁筝筝他们,必须要有比他们还要大的权利。 这样一幕落在君天澜眼中却成了娇羞的一幕。 心中一喜:“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紧紧握住安锦颜的手。 安锦颜诧异的抽回自己的手,“王爷!还请自重!”明显已经不悦。 不知是安锦颜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太过娇羞,还是君天澜觉得她就是自己的。 一把将安锦颜抱在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不会让你伤心难过,你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我的心。” “君天澜,你可知道你动的是谁的女人!” 一道阴蛰充满危险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锦颜原本一些不安的心此刻平静下来,却是她不曾察觉的。 君天澜转身看过去,只见墨离城带着两个侍卫正款步走过来,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压的君天澜踹不过气。 墨离城的视线落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安锦颜身上,眼角余光注视着君天澜。 他刚刚抱了她?! 墨离城越过君天澜,将安锦颜打横抱起,在她额间宣示自己的主权。 挑眉看着君天澜,这个动作不明而喻。 君天澜垂于袖下的手紧紧握住,心中充满了怒恨。 定是你强迫的! “离城殿下,还请自重?”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墨离城挑眉一笑,看着怀中安锦颜惊魂未定的怔愣模样,问道:“你可有被我吻过?” 安锦颜和君天澜皆是一惊。 然后脸一红的看着墨离城,低下头弱弱的说了一句:“是,不过那都是……” 墨离城打断她的话:“那就行了。” 那句你强迫的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君天澜震惊的看着安锦颜。 “颜儿你……” “不止是吻了她,我还和她同床共枕数日,前几日……”欲言又止的看着安锦颜,眼里的柔情似水。 君天澜也是个男人,整日混迹在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最不缺女人,对于墨离城的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踉跄的往后一退:“一定是你强迫的她!” 墨离城阴沉着脸,声音冷漠:“你抱了我的女人,该当何罪?念在你是功臣之子的遗骨,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我定能让你生不如死!” 柳如烟得知墨离城在这边,精心打扮一番前来,却正好让她看见这么一幕。 “安锦颜!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麻烦精啊!不管走到哪都有那么多的男人围着你转,明知道你是个丑八怪,却还要贴着脸往你身上凑。” 脸色狰狞的扭曲在一起:“我与你不死不休!墨离城是我的!”她看着墨离城抱着安锦颜的双手。 这么多年来,他还未曾抱过她。 心中的怨恨与阴毒再一次燃烧起来。 另一边,墨离城抱着安锦颜回到自己的帐篷,把她扔在床上,然后欺身压了下去。 双唇堵住她的小嘴。 “啪!”安锦颜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墨离城你是不是疯了!” 墨离城阴蛰的眼睛看着安锦颜,大手一挥,撕掉了她身上的衣裳,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做过的事情!正好,我今天就让你再回忆一下!” 紧紧握住安锦颜的手,然后欺身压在她的的身上,在她的肌肤上啃咬着。 细细一看,在安锦颜脖子那里刻了一个字,是墨离城的城字。 “墨离城!你这个混蛋!”安锦颜永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墨离城的麻穴上,让他短时间内身体发麻。 然后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迅速跑到地上,身上的衣服也仅能遮体。 “墨离城!别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你的霸道强势!你要是喜欢这样对女子,门外一抓一大把!但是我安锦颜告诉你!一次次的羞辱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真的让我很恶心!” 安锦颜狠狠的说道。 然后紧紧裹着身上的衣裳跑了出去,雨儿看着发丝凌乱以及衣裳全都破了的安锦颜,心中有些心疼墨离城。 怎么就不知道学学人家君天澜说好话呢? “我们走。”也不管雨儿是怎么说的,裹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从墨离城这边到安锦颜那边,需要经过所有帐篷,到时候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安锦颜和墨离城的事情。 脸上的面具也被墨离城在愤怒中给拿掉,此刻她的面容是那张绝美的脸。 雨儿只是叹息的摇头,他们两个这是当局者迷。 如果真的想要在一起,墨离城就该改掉这个凡事都以自己为主的毛病。 两个人相处,更多的是要照顾对方的感受。 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吻一个威胁就能够成的。 她家小姐是个性子倔的人,你越是逼迫她,她就越是反抗。 墨离城的为人她虽然不知道,可对安锦颜却是怎样霸道怎样来,也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 如果太过以自己为中心,只会让两个人越来越远。 况且,她家小姐已经在风口浪尖。 这一次的话再传了出去,指不定要发生什么。 傍晚的时候君天澜在门口转了两圈,他亲眼目睹安锦颜被墨离城抱进帐篷,然后哭着出来。 也让他看见了,安锦颜绝美的脸。 “你家小姐现在如何了?”他拦住正在给安锦颜送衣服的雨儿。 雨儿对君天澜没有厌恶,却也不喜欢,她家姑爷和小姐相处,结果他又来搞一出插一脚,所以语气也不怎么好:“小姐困了,小王爷还请回吧,男女授受不亲,小王爷走的这么近不妥吧。” 君天澜仰起头看了里面一眼,似是决定了什么,缓缓道:“我先走了,让你家小姐不要乱跑,围猎很危险的。” 第一百十六章围猎 掌灯时分。 安怀柔在几个宫女的带领下进了袁贵妃的帐篷。 此刻她正闭目养神,听到安怀柔的声音,微启红唇:“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怀柔笑了笑:“我想求姨娘帮我杀了安锦颜。”眼神中的恶毒让一旁的宫女吓得往后踉跄一退。 碰倒了桌子上摆放着的青花瓷茶杯。 “赐她一丈红吧,”袁贵妃声音平淡的说道。 那宫女趴在地上求饶:“贵妃饶命!贵妃饶命!” 袁贵妃美目含笑:“那就做成人彘吧,总归还有一口气。” 安怀柔心里一惊,纵然知道她这个姑娘的手段狠辣,却也还是被如此的杀人手段给吓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袁贵妃坐起身子,走到她面前,戴着护甲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划过:“长得可真是美呢!想当年你的母亲也这般貌美。” 安怀柔顺势抓住袁贵妃的手:“求姨娘帮我杀了安锦颜!” 袁贵妃掩嘴轻轻一笑,眉眼含情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可不再是那个天之娇女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杀了她您就能报宫眼之上的羞辱之耻!还能替母亲报疯癫之仇。”安怀柔似乎知道她会有这么一说,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您讨厌我,那您也要为母亲考虑一下,母亲她已经被安锦颜气的疯癫数日,若不是二哥也要险些在她手上丧命,母亲只怕会一直疯癫下去。” 当初安怀柔还是楚凝襄的女儿时,没少在袁贵妃摆脸色,甚至是口头讥讽。 袁贵妃自然而然对她没什么好感,哪怕如今她的身份被爆了出来,她也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外甥女。 “你说什么?”袁贵妃还是挺惊讶的,她那个妹妹生性狠辣,一肚子坏水,寻常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怎么会被一个毛头丫头给气的疯癫。 “您是不知道。”安怀柔知道她不喜自己,却还是心系这个嫡亲妹妹,“那日舅舅不过是想去她房间走走,她竟将舅舅杀了,尸骨无存!更是将自己亲舅舅的皮子给制成人皮扇子送到了娘亲手上。” “活生生的把娘亲给气的病倒了,之后又把母亲气的吐血,而后便疯癫了,还栽赃陷害二哥,说是把五妹妹给睡了,并让她代替自己前去和亲。” 颠倒是非黑白,安怀柔可是得到了袁筝筝的真传。 果不其然,袁贵妃拍案而起,含情的眉目充满怒火:“这个安锦颜!可真是个祸害啊!” “是啊,就是因为她,家里面才会天翻地覆。”也是因为她,她才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甚至是失去了自己尊贵的身份! 袁贵妃看了一眼安怀柔,随即又坐下来:“只是,我并不想动手杀人。”冷静下来,原来这个外甥女把她当枪使呢。 安怀柔一怔,咬了咬嘴唇:“我可以替您动手。” 袁贵妃清脆一笑:“就依你吧。” 说到安在筠,此刻仍在前往东越的路上。 “没想到这个女人长得也不赖,就是看着跟个病猫子似的。” “是啊,不过可比之前的那些公主都要好上一点了。” “可不是,那些公主可不是我们能有份儿的,这一次这一个,皇子直接全都给了我们。” 几个男人兴奋的谈论着。 安在筠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发现全身瘫软无力,而后才会想起。 那日她被袁筝筝抓走之后,狠狠的惩罚了一遍,但是都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 然后,然后就到了这里。 看着身上的红喜服,安在筠恍惚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 “这是出了边境,” 片刻,马车停了下来,车帘也被撩开,门口堵着几个男人。 安在筠心里涌现出来浓烈的不安。 看他们的装扮好像是边疆人。 脑子一翁,这是东越人!她!被送来和亲了! “小美人儿,乖乖的不要动,哥哥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做快活似神仙!”淫秽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想动,可是全身瘫软动不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名节,已经失身于安宸,她绝不能再让这些男人给玷污! 看着他们凄惨一笑:“那你们可要好好待我!” 对于安在筠的转变,那几个男子不觉有疑,搓着手就往她身上摸。 却看到安在筠脖子一偏,嘴巴里溢出血。 一个男子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死了!” “真他妈多晦气!” “丢了吧!” 就这样,安在筠被丢在无垠的沙漠之上。身上的大红嫁衣格外刺眼,血腥味引来大片狼群,在狼吠声里,只有零碎的衣裳飞舞。 再说猎场那边。 在皇帝射出的第一箭下,围猎正式开始。 女眷们站在站台上看着,会些骑术的女眷尾随其后,拿着狩猎工具跃跃欲试。 安锦颜被魏明珠拉着也跟了过去。 “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落下我们两个。” 安锦颜失笑:“你是将门之后,我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打猎?莫不成你守着我?” 魏明珠出生将门世家,自幼习武练武,小小年纪,便已经练的一身好武艺。 讪讪的摸摸头:“还真是,你就骑马跟在我后面走就行,我打猎你捡猎物,功劳全归你,给我留下皮子就行。” 安锦颜佯装愠怒:“最好的东西给了你,那么多的肉留着给我也吃不完,这生意不划算!” “那可不行,若是真的喜欢,我就给你一半。”魏明珠扭头嘟嘴笑着说。 “说,是不是给你的情郎做皮毛大衣。”安锦颜打趣。 两人正打闹着,柳如烟走了过来。 “两位姐姐是要去打猎吗?正好我也去,我们还可以结个伴一起去。”她上前挽住安锦颜的胳膊,不让她挣脱。 正准备发怒,魏明珠又开口了:“好啊,正好一起,我看到了一匹银狼,是单独的,有我们几人定能抓住。” 柳如烟附和:“我正是看到那银狼才来的,狡猾的很呢!”意味深长的看着安锦颜。 “还很棘手。”安锦颜笑颜如画看着柳如烟。 第一百十七章惊情血色 魏明珠显然不知道安锦颜他们说的什么意思,跃跃欲试的紧握弓箭:“那我们就快去吧。” 侍女牵来三匹宝马,魏明珠率先上马,催促着安锦颜:“你们两个快点,银狼可不好抓,更何况还是单匹的,若是让它找到狼群,可就不好了。” 安锦颜笑笑,不仅不好,还会让她们深陷危险之中。 狼,乃群体动物,一匹狼,就算它再勇猛也无法对抗多个敌人,可是一群狼就不一样了。 能把人吃个粉身碎骨。 柳如烟笑了笑,一些期待:“可不是,我们还得快点行动才行,不然,进了密林深处,可就麻烦了。” 魏明珠已经一些迫不及待的拽紧缰绳,“锦颜,快上马!我们去把它抓住!也让那些男人们看看!”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站在那里被皇帝夸奖的模样,也能让她那几个哥哥对她刮目相看。 安锦颜翻身一跃便已骑着马往前跑了几步。 柳如烟紧随其后,与她并齐身躯。 魏明珠见着银狼驶向西边,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安锦颜担心她的安危,勒紧缰绳追上去:“小心!那边是密林深处!” 柳如烟在身后大叫,盖住了安锦颜的叫唤声:“我看到了!就在那里!明珠小姐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得到那匹银狼的首级!” 魏明珠的回声在树林里回荡:“一言为定!” 安锦颜顾不得那么多,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柳如烟:“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拿你的命来换!” 柳如烟冷冷一笑:“我们这是比赛,生死,还不得靠自己。” 安锦颜面无表情的盯着柳如烟,然后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雨儿被她派去陪着安茹诺,徐渊青留守看着帐篷,现在也只能靠着自己。 等她追上魏明珠的时候,她已经将银狼的头颅用箭刺穿,此刻正洋洋得意的骑在马上看着自己。 安锦颜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为妙。” “明珠小姐骁勇善战,区区狼群算得了什么?”柳如烟正慢慢朝她们这边走来,拉开了一段距离。 魏明珠心中一喜:“是啊,不过就是一匹狼而已,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快去捡猎物吧。” 然而安锦颜却闻到了血腥味,并且还有许许多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她的正前方有一匹成年银狼站在山峰之上,银狼身后跟着数十匹银狼。 左边也陆陆续续走来几匹白毛银狼,右边更是多出十几只幼小白狼。 安锦颜暗道一声不好,护在魏明珠的身前:“小心!”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些蓄势待发的狼群。 魏明珠也被惊的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狼。 “锦颜…我们…”她颤抖声音的说道。 “你身上有几只箭,”安锦颜从身后拿出一根箭,满弓。 魏明珠顿了一下:“还有八只。” 安锦颜环视周围,就算一箭一只狼,也要三十只箭,而她们就只有十六只箭。 况且又是深林密处,御林卫根本就管及不暇,加上又有大半派去跟着皇帝。 就算她们现在求救也没办法来得及。 柳如烟往后面退了又退,她只不过是引安锦颜进林子,然后找机会下手杀了她。 没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狼群。 可她又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看着安锦颜,手中的箭紧紧握着,机会只有一次。 安锦颜沉着冷静的对魏明珠说道:“你能保证百发百中吗?” 魏明珠顿了顿:“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否则,你我的性命就要命丧于此!”安锦颜声音狠戾,超出了魏明珠的认知范围,就好像是…帝后一般的气势。 “我…”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就有一只狼飞跃而起朝魏明珠扑了过来。 安锦颜转身一箭射过去,那狼便被射出一仗开外。 魏明珠惊呆的看着那一幕,就在她惊呆的那一瞬间,安锦颜又一次射掉了一匹狼。 三发箭射出去,她的体力有些不济。 柳如烟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安锦颜,开弓满弦。 就在这时,那匹成年的银狼朝魏明珠扑了过来,安锦颜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仍在怔愣的魏明珠。 手臂被银狼狠狠咬住,牙齿刺透骨头,柳如烟原本正中安锦颜脑门的箭也射偏出去。 安锦颜趁着惯性拔下头上的簪子,牙一咬,心一狠,挥力狠狠的扎进银狼的头颅。 “嗷呜!”一声惨叫,在树林里回荡。 那些银狼见头狼被杀掉,往后退了几步,安锦颜大喝一声:“明珠,射箭!” 魏明珠魂不守舍的拿着弓箭,脑海里只有安锦颜被银狼压在身下咬住手臂的模样,以及她叫自己射箭的声音。 几箭下去,狼群被吓得再一次退出去。 而另一边狩猎的男子们在听到声音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墨离城皱着眉头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安。 烈火这时走过来:“主上,王妃进了密林深处捉银狼,属下被她了拦在外面。” 墨离城袖子一挥,烈火便被摔出数米远,连嘴都未曾张,只有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若是她伤了分毫,你们提头来见!” 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柳如烟正举着弓箭对准安锦颜。 “你在干什么!”一手抓住柳如烟的手,声音冷漠似是地狱幽灵。 不等她开口,墨离城已经将安锦颜抱在怀里,而那只被安锦颜杀死的狼,只剩下牙齿还咬在她的手臂上。 安锦颜见墨离城到来,凄惨一笑,前世今生,临死之际,见到的都是这个男人。 周围的狼群都被墨离城的隐卫处理掉,手段之狠辣,让魏明珠头脑空白的站在原地。 “她要是一个什么闪失,魏明珠!你就等着拿命来换!”墨离城抱着奄奄一息的安锦颜离开。 国公爷与皇帝紧随其后,他急忙走到魏明珠身边:“有没有伤到哪里!” 魏明珠一个劲的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来抓银狼逞能耐,锦颜也不会被咬住手臂,甚至生命危险。” 国公爷吃惊的看着那匹没了牙齿的成年银狼:“那是…惠兰公主杀的!”语气无不惊叹和震惊。 第一百十八章她是我要珍惜的女人 看着满地尸横遍野,以及丝状惨烈的狼群,魏棕铭眉头紧皱,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女娃。 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能快准狠的用自己的发簪把狼给杀死。 就算是他,也不能做到她这样的果敢。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锦颜也不会这样子。”一向大大咧咧的魏明珠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皇帝也极为诧异的看着这一地的狼群尸首,其中被剪射中的,每一匹都是命中头部,直击要害。 “给朕说说刚才的事情经过,”皇帝质问魏明珠。 柳如烟目光恍散的看着墨离城抱走安锦颜,心中的怒火越发强烈。 墨离城抱着安锦颜一直进了自己的帐篷,用内力给她止住血,声音冷漠的开口:“快去请大夫!还有,把南宫烈阳给本王叫回来!” 安锦颜的伤势已经深入骨髓,狼牙更是紧紧咬住了她的整个手臂,若是强行拔掉,等同于砍了他的一只胳膊! 烈火看到浑身是血的安锦颜倍回来时,心里焦急万分,听到指令之后立马出发去找南宫烈阳。 墨离城心痛的伸手摸着安锦颜的头发,替她把脸上得狼血擦掉。 昨天还和自己吵架得人,今天就已经在他面前倒下,生命堪忧。 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是想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魏明珠站在帐篷外面吃饭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王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取胜心切,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滚出去!”墨离城一掌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魏棕铭抱住魏明珠一个转身,和掌风差之毫厘。 “王爷,我们就先退下。” 墨离城并未做声。 出了帐篷,魏棕铭对魏明珠说道:“就算你有心认错,王爷此刻也不会听,倒不如等锦颜醒过来再说,若实在醒不来,为父也只有一命抵一命了!我们魏家,欠她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看着帐篷里脸色死白的安锦颜,魏棕铭重重叹一口气,脸色有惆怅有悔恨亦有感激。 片刻之后,徐睿步履急促的走了进来,声音焦急:“丫头在哪呢!”边说着就已经走到安锦颜得床边。 看着安锦颜手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那些紧紧禁锢在她手臂上的利齿,徐睿动作利索的走到她面前,却无从下刀,无论从哪一个地方下刀,都会牵及她的动脉,搞不好会大出血而死。 “恕老夫……无能为力!”他叹气,颓废的放下刀子,眼睛里救人的光也在顷刻化为乌有。 墨离城眉头紧蹙,脸色越发阴沉,声音的寒冷的让人如临冰窖:“你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声音:“让我来吧。” 墨离城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还不快点给我滚进来!” 此人正是严烈阳。 徐睿看着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少年郎,貌似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其实也不是他的记性不好,而是他用了易容术,就连安锦颜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你要干什么!”墨离城原本好看一点的脸色也在严烈阳撕开安锦颜大半个袖子的时候,瞬间难看起来,阴蛰的眼睛紧盯着严烈阳的手。 严烈阳并没有因为他的阻止而停止动作,用刀子在她的手臂上又划了几刀。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哪怕你是南宫老儿的世子,我也一样会杀了你!”墨离城恶狠狠的瞪着严烈阳,冷声道。 他知道严烈阳救人有一个守则,活人不医,所以,此刻严烈阳所有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是谋杀。 严烈阳替安锦颜止住血:“她是我要珍惜的女人,所以,你让她受了伤害,危及性命,我还未向你算账,你去在这里跟我讲这样的话!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墨离城被严烈阳的话堵的语塞,怔怔的看着严烈阳的手在安锦颜肌肤上轻轻抚摸。 心中一团无名火窜了起来。 又无从发泄,只能瞪着徐睿:“还不出去!” 严烈阳看着安锦颜的手臂,像是在看一块绝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牙齿慢慢的取出来。 “丫头…”你总是这样,顾着别人忘了自己。 待所有牙齿都被取出来之后,严烈阳的手搭在安锦颜脉搏上,眉头皱了皱,如果脉搏有问题,那…她的心脏呢? 还有,丫头自己知不知道。 这样想着,带着疑惑的伸出手去莫安锦颜的心脏处。 “混蛋!”墨离城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一拳,竟敢觊觎我的女人! 严烈阳见安锦颜的伤势已经稳定了,踉跄一步,擦掉嘴角的血迹:“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事情吗!” 当初他因要事不得不离开忝垣,将安锦颜托付给他,让他好好照顾,没想到,让他的回来的原因竟是安锦颜的性命有危险! 墨离城脑海全是严烈阳要袭胸的画面:“她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今日纯属意外!”以后的以后,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走。 严烈阳和墨离城的武功时相克相制,就像他们二人的性格一样,相生相克,却又惺惺相惜。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比赛。 “我们从小打到大,还是没有分出个胜负来。”严烈阳躺在地上扭头看着一旁的墨离城。 他们从小就是兄弟,后来,因为他的父亲的原因,最后走上了这一条路,而他,也因为自身的原因,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水……”床上的安锦颜呻-吟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墨离城和严烈阳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无比默契的一个拿茶水一个抱安锦颜。 喂了茶水之后,墨离城再一次阴沉着脸看着严烈阳,“你可以把她放下了!” 严烈阳小心翼翼的把安锦颜放下,一只手揉娑她的眉头:“丫头,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怪我对你隐瞒了呢。” 她的脉搏和心跳,他一定要搞清楚!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修养,你要是不能保证,就让我带走她。” 严烈阳每说一句话,墨离城的脸色便黑一分:“她是我的女人,我肯定能照顾好!” 第一百十九章不过是你没脑子 严烈阳神色凝重的盯着他:“你们…已有夫妻之实?” “不管有没有,她都已经是我的女人,”这语气竟带着几分傲娇。 严烈阳有些震惊,他从未见过墨离城这般模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心思敏感,最爱记仇,你要哄她,顺着她的毛发走,她是个小刺猬,也是我疼爱的女人,所以,哪怕有一点点的委屈,你都不能让她受。” 回想起和自己同在闻问天手下拜师学艺之时,她顽皮可爱的模样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另一边。 魏明珠将事情的经过前后处理一下,发现是柳如烟的刻意引导,才会让事情变得这么险峻。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拿出箭指着柳如烟,满脸的怒火。 柳如烟用手指轻轻夹住,略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讽:“明珠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自由比赛,何谈故意一说,况且,追银狼的是你,杀银狼也是你,不听安锦颜劝阻的还是你!现在事情发生了,你却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这会不会太牵强了。” 柳如烟的话让魏明珠半响说不话来,只是拿箭指着她,顿了顿:“原来你是拿我当作挡箭牌!” 什么银狼什么比赛,通通都是假的!她只是要杀安锦颜! “还不算太笨。”柳如烟却没有自己的诡计被人拆穿的那种后怕,相反很是轻松。 “我这就去告诉皇上!”魏明珠收回箭,转身就朝皇帝的帐篷走去。 “那又如何,他能杀了我吗?”柳如烟掩嘴轻笑,笑的清脆悦耳。 魏明珠顿住脚步,她是墨离城身边的人,只要墨离城不肯,就算是皇帝想杀,那也杀不了! 可她也提醒了自己,直接将这件事告诉墨离城! 从刚才他对安锦颜的态度,不难看出他对安锦颜很上心。 “你就算说了出去又如何,到时候只会连你也受牵连,何不如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这样一来,你我二人都能相安无事。”柳如烟慢慢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况且,我也是一时糊涂。” 魏明珠灿灿一笑:“你说的对,保住秘密我们都能活。”可说出这件事她的良心才会安稳!不会遭到谴责! 在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日所学的应急自救方法全都忘到脑后。 就连身子也僵硬在原地,眼中只有安锦颜护在她身边射杀狼群的模样。 好几次,银狼都朝她扑过来,是安锦颜将她从银狼的血口之中救了回来。 若不是她,自己早已是银狼最终的食物。 柳如烟看着魏明珠犹豫不决的模样,冷哼一声,到底也只是个大家闺秀! “况且,出来狩猎有个什么闪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也是她不自量力自己去和狼群拼搏,就算是丢了性命,那也是她不自量力导致的结果。” 魏明珠怔怔的看着柳如烟,以前只觉得她是个有点心机又善于利用自己的容貌来做伪装的女人。 毕竟身处皇室的女子,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 可刚才柳如烟的一番话,着实让她给惊住了。 她不仅会伪装,还很会抓住人的弱点,进而控制住别人。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怖了! 柳如烟却以为魏明珠是对她的话起了感触,柳着蛮腰走离她身边,回头笑看着她:“今日之事,你若是说了出去,真要查起来,你首当其冲,我还有王爷护着…加上惠兰公主的说辞,更会让你身处险境。” 魏明珠震惊的摇头:“你太可怕了!”转身便朝墨离城的帐篷跑去。 柳如烟大喊不妙,紧随其后。 严烈阳出了帐篷,脑袋里回想着安锦颜的事情,无论是古书记载,亦或是他多年行医,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 “严大哥。” 一阵清脆悠扬的笑声打断他的思绪。 严烈阳正了正眸色看着眼前的少女:“你也跟着来了。” 安茹诺双手紧紧拽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十足的小女儿心态:“颜姐姐不放心我,就带着我一起过来了,顺便也让我涨涨见识。” 严烈阳会心一笑:“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替别人考虑。” “严大哥和颜姐姐很熟吗?”安茹诺抬眸,脸颊带着绯红色,语气焦急的问道,又被自己的唐突给惊住:“不好意思,我太唐突了。” “在我面前用得着讲什么唐不唐突,你颜姐姐做过的事情,可比你唐突多了。”严烈阳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捏安茹诺带着一丝婴儿肥的脸颊,宠溺的说道。 安茹诺的脸越发红了:“严大哥喜欢颜姐姐是吗?”细小的声音带着几分几不可觉的失落感。 “我是喜欢她,却是当妹妹一样喜欢,无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严烈阳说的极为认真。 安茹诺咬住嘴唇,下意识的说道:“就连心上人也无法取代吗?” “你不懂,那是和爱情无关的东西,”严烈阳伸出食指在安茹诺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日后你就会明白。” 可他说的这份日后,直接成了一个导火索,让所有人命运都发生巨大变化的导火索。 安茹诺看着严烈阳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好像星辰一般,格外的耀眼。 “严大哥,要是你有了喜欢的女子,还会不会对我做这样的动作。” 她很希望严烈阳这个动作只对着自己做,也只想嚷他的眼睛里只能容下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不会。”他笑了笑:“若是我喜欢你就不一样了。” 安茹诺心头一跳,眼睛里跳跃着喜悦的光:“那严大哥会不会喜欢我?哪怕事一个假如?” 严烈阳的手僵硬一下,慢慢收回:“你还小,不懂。”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好多次,可是自己不能给她幸福,更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就不会再接近我了。” 摸摸安茹诺的头发,笑着离开。 安茹诺失神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我懂,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已经懂了,我喜欢你,也只会喜欢你,为了你,我也能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事实证明,她的爱情,的确如此。 第一百二十章梦魇 “你真以为你这个样子有谁看得上吗!告诉你!本皇子愿意睡你,那是你的福分!不要在这里装清高!” “你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就好好的服饰他吧,为父也无能为力。” “你这个败坏家风的贱人!恬不知耻的骚货!今天不把你淹死我楚凝襄也要把你整死!” “为了萧肉的性命,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 “四妹,就让二哥好好疼爱你一番,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呢!不如让我尝尝你这个皇后得味道。” “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得到朕的心,真是痴心妄想!” “还得感谢妹妹给我做的嫁衣,不然也不能那么快嫁给楚玉均,坐上睨辛苦得来的皇后宝座。” “母亲说要给自己生下的孽障赎罪,今,赐毒酒,沉黄河,永坠地狱!” 前世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安锦颜浑身发抖发虚头冒冷汗,嘴里一直说着:“不要,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放过雨儿吧,她还那么小。” “不要杀萧柔,你说的我都去做,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 嘴里的说辞不停,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墨离城的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他握住安锦颜的手,俯身在耳侧柔声说道:“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无论你梦中所做何梦,我都能替你解决,你要护的人,我替你守护,你要救的人,我替你解救,你要杀的人,我给你杀。” 安锦颜的动作渐渐变小,嘴里的说辞也没有了。 墨离城缓一口气,替她擦试脸上的冷汗。 “若有来世,我定让你们血债血还!哪怕是闯入九霄云外,下坠十八层地狱,我也要将你们剥皮抽筋!” 安锦颜猛的瞪开双眼,眼里的仇恨和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墨离城心疼的把她的眼睛捂住:“日后,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杀人偿命,你只需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想杀的人想护的人,都由我来执行。” 安锦颜似乎把他的话听了进去,等他拿开手的时候,已经闭上眼睛。 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争吵声。 “魏明珠,你信不信今日进去,明日我便让你命丧黄泉?”柳如烟在身后威胁。 “那又如何,若是没有锦颜,我早已经死了,你若真是杀了我,我也算是把命还给了她,”魏明珠头也不回的在前面疾步行走。 就在她准备进帐篷的时候,柳如烟脚下生风拦在她面前:“有话好商量,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魏明珠往旁边一退:“你会武功?” 这话让里面的墨离城听了个清楚。 “明珠姐姐,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告诉王爷好不哈。”柳如烟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好,”魏明珠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趁柳如烟不注意,一个转身就进了帐篷,嘴里同时喊着:“王爷,我有要事禀报!” “王爷!”柳如烟的声音高高盖过魏明珠,不等她反应,人已经到了墨离城身边。 嘴里念念有词:“王爷,是我不好,我不该带锦颜姐姐去密林,可我是在拗不过明珠小姐,最后只能跟在她和锦颜身后。” “我看到银狼咬在锦颜姐姐手上,就想着帮她一把,刚好王爷就来了……” 柳如烟边说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不是这样的,王爷,她在说谎,”魏明珠打断柳如烟的对话。 “明珠姐姐,我知道你记恨我没有跟着你们走进去,可是,锦颜姐姐如今命在旦夕,你再自责也是无用,况且,我已向你道过歉,就莫要再苦苦相逼!” 柳如烟一副被欺负的极为委屈的模样。 魏明珠震惊的看着她,连退几步:“你真的太可怕了!” “说完了么!说完了就都给我滚出去!”墨离城一掌下去,柳如烟就被震到门外:“你的事情,回去再算!” 柳如烟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并无任何伤口,加上她本身就会武功,对身体更是没有一点的伤害。 “王爷!你听我解释!”她还想进去,却被烈火拦在外面。 “小姐,若是再进一步,属下就要执行礼法了!” 他说的礼法无非就是动粗。 柳如烟狠狠瞪着他:“你给我记住。” 烈火惊讶的看着她,他一直以为小姐有心计,不曾想,竟会这样恶毒,要是让王爷知道王妃这次出事。 是自己让小姐出面,会不会让他死! 与其被小姐把我供出去,不如自己前去请罪。 魏明珠踌躇看着昏迷不醒的安锦颜:“王爷…” “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见她发生,念在你是国公爷的千金,今日我便饶了你这一条狗命!倘若让我再看到我的女人,因为你,受了半分委屈和伤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前尚书大人的千金是何下场,我想你还记得吧!如今还在宫中摆设着呢!” 墨离城的声音如同寒冰烈獄一般,脸上的阴蛰之气,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这样的事绝不会再犯!”魏明珠退后两步。 “还有,你和柳如烟的事情,本王不想再听到半个字!你的生死本王不会管,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性命,一切,都因你是她的挚友!”墨离城阴蛰的脸在转身看到安锦颜的面容的时候,渐渐的柔和起来。 魏明珠紧紧握住拳头,再也不会了,她救了我的母亲,如今又救了我,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安锦颜醒来的时候是在三日后,外面仍旧在狩猎,同时加重了密林的保护。 “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安锦颜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墨离城。 墨离城给她倒了一杯水,动作娴熟:“你是我的的王妃,自然要我来照顾,旁人我可是不放心。” “多谢。”梦魇中那些的话,让她第一次没有再被梦魇折腾的死去活来。 “反正都是我的女人,要真是感谢的话,等你的身体好了,好好补好身子,毕竟,剧烈运动可不是你这个身子骨能承受的。”墨离城温柔地把安锦颜额前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撂到耳后。 安锦颜:“………” 第一百二十一章楚玉均的侵犯 墨离城笑了:“现在觉得怎么样了?不会觉得自己的胸口还有闷闷的感觉吧。” 安锦颜怔然,他这样说话,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有些感触的看着他。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特别好,直接以身相许就行,”墨离城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你梦里听见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认真的态度。 安锦颜笑了笑:“离城殿下又说笑了,我不过小小一个庶女,哪里经得起你这样的调侃。”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我已经醒了,烦请离城殿下将我送回自己的帐篷,以免遭人口舌。” 墨离城还想说什么,脑袋里又浮现严烈阳说的话,顿了顿:“好,我让烈火送你过去。” 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依他所言,安锦颜在片刻之后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帐篷。 之后的这些日子,安锦颜都卧床休养,知道实情的人不多,见到安锦颜被墨离城抱回帐篷,住了一夜之后被送回来的数之不清,不出几日,就有人传言,安锦颜是被墨离城抛弃,用苦肉计来博回他的怜悯。 当然有点脑子或者知道推理的的人,都能猜测出当时的场景。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人的怜悯,他们不会,他们眼中狠辣绝情的安锦颜,亦然不会。 魏明珠愧疚了好几天,终于在听到安锦颜能下地走路,并且可以吃一点东西的时候,急忙赶过来向她赔礼道歉。 有愧疚不安的,亦有心思不良的。 在安锦颜身边的防卫最薄弱的时候,三皇子楚玉均就进了她的帐篷。 此刻安锦颜正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 “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让自己牺牲这么大,值得吗?”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安锦颜猛的睁开眼,警惕防备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楚玉均。 “你怎么会在我的帐篷里!”她怒道。 “你的防备再好,他们也总有休息的时候,总会不是鬼魅,不用休息的。”这话明明确确的告诉她,她的防备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安锦颜冷冷一笑:“三皇子殿下不要脸,我还要呢!” 楚玉均也不恼,笑着走到她的床前,一只手伸过去试图抚摸安锦颜的脸颊:“睨真像一只刺猬。” 安锦颜厌恶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打开他即将碰到自己的手。 “我和三皇子殿下不同,我是个有血性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利用别人的恶魔,也没办法做到向你这样隐忍多年,只为了一朝的利益。” 太子被废,皇帝外出狩猎需要数月,国不可一日无君,就让楚玉均代替他整理朝政,而这一切,全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 前世,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皇位。 利用太子的愚钝,皇帝的猜疑,楚逸雄的痴情,最终将其他的皇子都除掉,从而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位。 “作为一个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人,对弱者投同情心,不觉得可笑吗?你是个天生的阴狠毒辣之人,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弃这种天性,相反,你还可以借此帮助树立更好的威严,从而更上层楼。” 楚玉均冷笑,扭动被安锦颜打开的手腕。 “三皇子殿下不愧为笑面虎,”安锦颜嘲讽的笑道。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这一刻,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 安锦颜面色凝重的怒斥:“三更半夜,还请三皇子离开!” “离开?”楚玉均冷笑一声:“明日,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你勾引我,不惜以自己受伤的名义,博取我的同情心,然后成了我的女人!” 他的眼睛里,闪着和前世一样充满野狼一般的攻击性。 安锦颜急忙从床上下来,还未开口大叫,就被楚玉均捂住嘴巴,滚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心里面的恐惧再一次爆发出来。 “我说过,你的身边最好一直有几个人跟着,不然,我指不定会在哪里把你给办了!”楚玉均伸出舌头在安锦颜的脸上舔了一下。 安锦颜的嘴巴被他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这个前景和前世一模一样,她瞪大眼睛不住的摇头,她恨自己为什么还这么脆弱,为什么不能在一出现的时间就把他杀了! 如今,又一次重蹈覆辙。 “怕了?你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我说过的话,想要得到的女人,还没有失手过。”楚玉均刻意避开安锦颜受伤的手臂,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撕下一块布条捂住她的嘴巴。 “你放心,我答应过给你侧妃的位置,就不会食言,只是当初给你机会,承诺你皇后的位置,你选择放弃,此刻,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当初的承诺。” 楚玉均边说着手已经解开了安锦颜的衣服,确切的来说,是撕掉。 里面穿的是一条淡粉色的绣有莲花的肚兜,只是不同于一般的莲花,它这个是黑的。 安锦颜脑袋一片空白,她的手被禁锢着,脚也被楚玉均的双腿禁锢。 眼里的泪水豆大颗低落下来,万念俱灰的看着楚玉均对她上下其手。 与其被他玷污,重新开始前世的那些路程。 倒不如此刻就此了解余生。 也算是让自己的人生得到改变。 楚玉均似乎知道安锦颜会有此举动,将一根木棍横在她的嘴巴中间。 同时粗暴的吻在她的身上。 “安锦颜,你成了公主又如何?手段狠辣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我的玩物?”楚玉均狠狠咬在她的肩膀上,却发现她的肩膀下面一点,刻着一个城字。 轻蔑的嘲讽:“原来也是一个万人骑射的贱女表子!身体上都刻了墨离城的名字,也难怪你看不上我,原来是攀了高枝儿!既然你都已经不是个处子之身,又何必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妇呢?” “原本我还以为侧妃会委屈了你,现在看来,你和别的女人也差不多,不过就是多了一丝心狠手辣!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也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一口狠狠的咬在她的下巴上,却因为安锦颜脸上的面具太过碍眼,一脸不耐烦和嫌弃的伸出手去拿那块面具。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的用心 “你在干什么!”墨离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原本心如死灰的安锦颜,在听到墨离城的声音之后,第一次无比欣喜。 她用眼神看着墨离城,向他求救。 楚玉均一惊,伸回去拿面具的手,处变不惊的准备展开笑颜对墨离城说什么。 “别以为你是皇帝的儿子本王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你不过就是本王手下的一只蝼蚁!只要我肯,你随时都得死!”墨离城闪身逼近楚玉均,凌厉的内功之风将他从安锦颜的身上震开。 浑身散发着阴蛰和狠戾的气息,整个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楚玉均被他强大的内功给震的摔到靠着帐篷门的位置,胸腔堵的难受,震惊的看着墨离城。 没想到他不用出手就将自己打的这么远,还让他受了伤,这是有多厉害的武功才能凝聚如此强大的内功。 没有片刻的迟疑,他快步走出帐篷,与平日如沐春风般的模样不同,这一次他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 墨离城转身看着安锦颜,却发现她的下巴是和肩膀都被咬破,身上更是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用自己的披风盖住安锦颜的身体,拉下帷幔,叫道:“烈火,这几天我都不想看到这个人!别弄死了!” 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真的很想把他碎尸万段! 将安锦颜嘴里的棍子拿掉,以及把她嘴巴勒出一条又红又粗的红印的布条拿掉。 上面还有血迹。 “你又准备咬舌自尽?”墨离城的连阴沉的可怕,就像地狱幽冥那般。 安锦颜没有做声,只是看着他,不哭不闹也不吵,就这样看着他,也不动。 “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古话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伤害了你,你一定要还回去啊。”墨离城心疼的把安锦颜抱在怀里。 安锦颜还是一样,什么也不说也不做,就连受了惊吓的表情也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地被他抱在怀里。 墨离城心里揪疼:“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她的衣服已经被脱完了,楚玉均也是衣不遮体。 难道她已经被他玷污了? 安锦颜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隐隐的小声哭泣。 “没事,不管怎样,你都是我要娶得那个王妃。”墨离城安慰她,可心里,总有些失落和烦躁,他不舍得吃的狐狸,已经被别的男人给吃完了。 安锦颜哭的更凶了,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这么久除了当了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身边的人也就只有雨儿,她们一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欺负,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身体,要不是墨离城来的及时,她又要重蹈前世覆辙。 墨离城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哪怕是没了…”顿了顿:“没了贞洁,本王也会娶你为妃。” 安锦颜停止哭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就是想告诉他,自己没有被玷污:“我…没有被玷污,因为……你来了。” 安锦颜望着墨离城蓝色的眼眸,下意识的低下头,他一直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每一次在她危险的时候,都是她出手帮忙。 就连昏迷不醒的那几天,也是这个从没伺候过任何人的高高在上如君王的男人,在一旁伺候她。 心里的感触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点点异样。 墨离城就这样抱着安锦颜,直到她睡着,直到她梦魇,直到天亮。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变换。 因为他一动,安锦颜就会猛的睁开眼,恐惧的说着:不要,放过我,不要这样对我!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够对你怎么样。”墨离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柔柔的呢喃,语气坚定。 雨儿进来的时候因为差点失态吵到安锦颜,被墨离城一记眼神杀给惊的不明所以。 直到安锦颜醒来,墨离城离开,她才讪讪的走到安锦颜身边,满是羡慕的说道:“瞧瞧姑爷对你多好啊。” “要是再乱嚼舌根,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安锦颜望着雨儿俏皮的模样,有片刻失神,她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改变雨儿死亡的命运,或者,她的命运正在一步步改变,雨儿的命运,也就因此会发生另外一个大转折的吧。 雨儿拿着药膏给安锦颜的手臂换药:“要我说啊,王爷这个人也挺不错的,每次都对小姐照顾有加,更是屡次出手相助。” 听雨儿的口气,她已经把墨离城当成自己未来的夫君,有些惆怅的皱眉:“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说了,我与他,是绝无可能的。” 雨儿惊讶,又瞬间了然:“小姐为什么是不喜欢王爷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小姐若是想要报仇,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她的话虽然唐突,可对于撮合安锦颜和墨离城,却是最好的方式。 “你忘了他当初是怎样对我们的吗?”安锦颜似有若无的笑出声。 “小姐,可不要因为一件事否定了他的所有好,这是您教我的。”雨儿把换下来的纱布放在托盘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她不知道安锦颜到底有怎样的心结,不肯接受墨离城对她的好,似乎是从她被毁容那日开始。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已经被那些土匪侮辱了,所以才会特别在意这件事? 可那些,终究是传言,她并不曾亲眼所见,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况且,这些日子来,安锦颜的决定从未出错过。 安锦颜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坦白这一切,难道直接告诉她,自己死了,然后又重生了? 现在她看的小姐,不过是几年以后死掉的安锦颜的灵魂,这让她怎么说,又让别人怎么理解? “这些事儿,你不懂。”最后她躺下,然后用被子盖过头,声音从被子里透过来,有些闷。 雨儿知道说多了,安锦颜只会更加反感墨离城,所以她应声退下,走到帐篷外,碰到徐渊青,抱怨了一句:“王爷这么好的人,小姐怎么就不喜欢呢?” 徐渊青顿了顿,“是啊,”那么好的男人,喜欢的人却是安锦颜。 第一百二十三章保护好她 眸色闪了又闪,直到雨儿把托盘拿走,身影渐渐远离她的视线,这才眸色不明的看着帐篷里面。 安锦颜从帐篷里走出外面的世界已是半月后,狩猎也接近高潮。 “惠兰公主,你可真是勇猛无比!比男子都要英勇几分!”身边围着的几个女眷啧啧赞叹安锦颜的英勇事迹。 “是啊!若是换做我,早已经是吓得屁滚尿流。”这话倒是没有假,一般的女子见到那个场景早就被吓得没了胆,更别说杀狼群。 可安锦颜已经活了两世,在一群比她小了十来岁的小娃子面前吹嘘,确实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象征性的笑了笑,礼貌又端庄大气的离开。 魏明珠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见安锦颜已经没了大问题,心里悬挂着的那颗石头也终于放下。 那日她要去看望安锦颜,被烈火挡在门外,今天,在远处看看就行。 只要她相安无事。 “你看看,你一心为了让安锦颜的光荣事迹传播出去,到处游走诉说,结果呢?她和别人相谈甚欢,对你,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柳如烟轻笑不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魏明珠想了想,这件事儿本就是她挑起的,结果却做了柳如烟的侩子手,并且险些害的安锦颜丢掉性命。 如今,这只手能否痊愈到完好如初还是件未知的事情。 她对上柳如烟的眼眸:“看没看我以及记不记住我,那都与你无关,这是我的事情,如果如烟小姐真觉得闲的发慌,大可以去研究研究,如何扮可怜装柔弱,才能让王爷饶了你。” 转身追赶安锦颜的步伐。 “魏明珠!”柳如烟狠瞪魏明珠的背影:“你这样羞辱我,一定要付出点代价才行!” 碧水湖边,安锦颜正坐在溪水边晃荡自己的双腿,好不惬意的感受溪水的清凉。 “惠兰郡主也不怕着凉?”楚逸雄醇厚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身上的伤势未好,又碰冷水,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一开始他以为安锦颜只是嘴皮子功夫比较厉害,可那日亲眼看见那些被一箭射穿头颅的银狼时,对安锦颜的看法又多了一个层次。 “我喜凉,所以,并不怎么害怕溪水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安锦颜没有抬头看他,仍旧闭着眼睛。 其实她是很怕热的,前世的时候,楚玉均为了讨好自己帮他拿下一个问题,命人把她的房间里里外外给铺上了冰块。 整整一个夏天,那是她过的最凉快的一个夏日。 也不知是重生的原因,还是因为历史已经被她攥改的原因,导致了一些效应。 “久闻惠兰公主蕙质兰心,不成想,竟这般英姿飒爽。”楚逸雄在她旁边的草垛坐下,眼神看向远方的天空。 寻常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习得这样的武艺,况且,她自幼就不受宠,过的日子也是与牲畜所差无几。 况且,当时连时代从军的魏明珠都被吓得失了魂,她一个弱小女子,怎么能做到一箭一只狼。 “三哥在家时教过我防身的武艺,又以骑射最为精湛,多年不练,竟生疏了许多。” 这个说法他是不会怀疑的,毕竟她的三哥可是战神。 并不会让楚逸雄查处什么异样的东西。 楚逸雄笑了笑:“果然是名师出高徒,等他回来,我定要向他请教一二!” 安锦颜点头:“只希望六皇子殿下能够手下留情,莫要伤了他才是。” 楚逸雄不愧是楚玉均最大的敌人,除了地位,更重要的是他运转极快的脑子。 是个痴情的人,亦是个悲惨的身份。 此刻,安锦颜与楚逸雄对试一笑,“天色渐渐转暗,我就先走了。”她穿上鞋子,对楚逸雄点头。 临近湖边:“若是你有什么弱点,还是早早的收起来才是,不然,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楚逸雄一顿,随即挡住她的视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是说你调查我?”语气有几分不悦和愠怒。 安锦颜定住脚步笑了笑:“我没必要去调查你,只是比常人有着更敏锐的洞察力,”她看着楚逸雄身后的人:“那是你的心腹吗?我瞧她已经跟着你一路了,如果不是,就别回头了。” 楚逸雄再一次怔愣:“我送你吧。”转身的时候用眼角看了不远处的身影。“那是我姥爷家那边的人。” 安锦颜记得前世楚玉均也是给楚逸雄安排了一个心腹在他的身边,最后把他喜爱的女子掳走要挟他,后来的后来,楚玉均成功当上皇帝。 第一件事就是抄了楚逸雄的家,然后把他的女人占为己有。 “是你亲自接过来的吗,还是说是你的心腹接过来?”安锦颜俏笑嫣然,好像看着风景一样盯着那个女子看。 前世的人,可是一个男子呢。 楚逸雄愕然,“你怎么证明?她的身上有我姥爷的家书和遗物。”有几分质疑,却也希望安锦颜是错误的。 “家书?只要知道一点的人,就都可以模仿出来,遗物?可是你姥爷的骨头和骨灰?就算是,一根骨头一罐骨灰,你怎么证明那就是你的姥爷?”安锦颜的话很犀利,却句句在理。 楚逸雄再一次哑然,“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用她,只不过,不再是有用的信息,当然,还有一个法子,调查她的身份,然后亲手解决她。”安锦颜看着那个女子笑的灿烂:“我是个眼里不能容忍沙子的人。” 远处的女子身型一震,她已经极为隐蔽的隐藏,为什么总感觉那个女子一直在看着自己! 安锦颜回过头:“六皇子殿下,有时候你的心腹是别人的心腹的那种感觉,你应该不知道吧。” “你是说,我身边的心腹,有别人安排过来的?”楚逸雄震惊:“那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有一种人的心腹,是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主人信任的。”安锦颜偏头甜甜一笑,哪怕脸上戴着面具,也不能遮挡住她的容颜,“六皇子殿下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楚逸雄点点头。 “那可要好好保护她,女生,都是受不得任何伤害的。”说完也就离开了。 楚逸雄心中有些不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前世今生,你是我的唯一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对身后的适从戾声说道:“绑起来。”他的身边必须彻查! 魏明珠见安锦颜和楚逸雄聊着,一直站在看台上等着,见到安锦颜出来,急忙跑上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安锦颜望着魏明珠:“好多了,可以抬手臂了。” 魏明珠松下一口气:“都是我不好。” “我该谢谢你。”安锦颜笑道。 “啊?”魏明珠不明所以:“这话怎么说。” 安锦颜往前走,魏明珠跟着她的脚步:“我得谢谢你这段时间在外面帮我游走,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就被人遗忘了呢!”她扭头看着魏明珠。 魏明珠低下头:“可你却受了伤,我这只不过是跟人交谈。” “可我却记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和别人交谈,不然,你也不会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安锦颜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捏住她的脸。 魏明珠有瞬间的震鄂,安锦颜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时候,牵着手往她的帐篷走去。 “明珠,你觉得文武哪个治国更好一点?”安锦颜坐在火炉边,看着煤炭发出滋滋的爆破声。 “我觉得武力更好一点,若是没有将士们在边疆保家卫国,哪来的和平世界。”魏明珠脱下外面的皮毛大衣。 这两天天气骤冷,几乎是人人都穿上了大衣。 “我却觉得文更好,我们这些武夫也就懂得打仗杀敌,管管边疆的战士还差不多,可真要治理朝廷,还得靠文官。”一道充满磁性带着几分笑意,有些许戏谑地声音从帐篷外面传进来。 安锦颜眼眶一热,他终于回来了! “那是你们太过短浅,要我说火神将军可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仅能打仗,还能让那些兵役听他的话,”魏明珠的语气带着几分向往和倾慕。 “我倒觉得治国,就得如文官那般。”那道声音不怎么服气。 “如此,你是存心来找茬的?”魏明珠眉头一拧。 火神将军是安炜坤的名称,因为他打仗英勇,如火焰一般杀伤力巨大,因此被所有人尊称火神将军。 “实事论事。” 魏明珠说不过,只能用武力证明一切,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配剑朝那个男子刺过去。 安锦颜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世了!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个笑起来像风一样温暖,喜欢喊着她颜丫头,然后不顾生死不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自己出头的三哥,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一瞬间,安锦颜都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她知道,自己重生了,可梦中的景象又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她是个死人。 “君子胜之不武!”魏明珠被安炜坤三两下就给制服在地上,满脸的狼狈,站起身就耍赖。 眼睛偷看了一眼,却被安炜坤的容颜给吸引住,笑起来痞里痞气,带点戏谑,眼睛里写着朝气勃勃。 “那好,我让你三招,”安炜坤伸出三根手指,双手负在身后。 “那你可别说我欺负人了!”魏明珠俏皮一笑,反正是你让我的,赢了我也是女子,输了你可输不起。 “你们两个都歇一歇吧,打了那么久,也该累了,就算你们不累,我的帐篷也受不了这样激烈的打斗。” 安锦颜站起身,笑着走到他们身边。 魏明珠脚下打滑,仰面朝天往后倒,安炜坤手疾眼快抱住她的腰,在地面旋转几圈最终站定身子。 魏明珠眼睛里只有安炜坤的邪邪笑容,周围的一切全都没了颜色。 “明珠你没事吧!”安锦颜上前询问,嗔怪安炜坤:“三哥,你看看你,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瞧瞧人家姑娘被你吓得什么样了!”眼里却是满满的思念。 安炜坤伸手摸摸她的头:“所以我才英雄救美,把她揪住了。”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看向魏明珠微微发怔的面孔。 “三哥是才回来的吗?”安锦颜询问,他身上的战甲还未卸下,身上和脸上都沾有灰尘。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先到这里来看看你的伤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安锦颜:“这是上好的药粉,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从东越人身上拿下来的,可以祛疤,我找太医问过。” 害怕安锦颜不相信,又及时补充一句。 安锦颜接过白色瓷瓶,笑了笑:“三哥给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 魏明珠吞咽了一口唾沫:“你是…她三哥?!”眼里的震惊不容任何人忽视。“那岂不是火神将军!”她惊呼。 安炜坤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魏明珠:“你既然听过我的名号,为何却不识得我这个人?” “刚才是我太过紧张,若是重来一次,我定会认出!”也不会这么尴尬得和战神打架! “是吗?”安炜坤俯身凑近魏明珠的脸颊,嘴唇不小心在她抬头那瞬间碰上她的鼻尖。 魏明珠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锦颜轻笑:“三哥,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逗着她玩。” 其实他们几个小时候见过面的,只不过那时候她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躲在安炜坤身后连脖子都不敢伸长。 “她,有趣的很。”安炜坤把身上的战甲卸下来,在火炉边坐下:“我的颜丫头长大了呢!” 安锦颜一怔:“那是因为想让三哥放心。” “我的颜丫头永远也不能让三哥放心,只要三哥还活着,就要给你操一辈子的心,小时候怕你被人欺负,如今大了,又怕你嫁的不好,老了,还得担心你的子女对你不好。” 安炜坤双腿架在桌子上,语重心长的说着。 “你的脸怎么了?”此刻他才发现安锦颜的脸上蒙着面纱,隐隐有些伤疤。 安锦颜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只是那日被狼挠了一下,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快给三哥看一下,留下疤可就不好了!女孩子最是爱美,留疤了,可就没人配的上我这个才艺双全的妹妹了!”安炜坤长腿一迈,就要伸手去揭开安锦颜的面纱看伤势。 “拿开你的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吗! 话未落音,人已经走到安锦颜身边,并将安炜坤用内力震开三米外。 安锦颜惊呼:“三哥!”迈开步子上前却被墨离城禁锢在怀里。 安炜坤踉跄几步,有些愠怒,看到来人又面色平静下来,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墨离城搭在安锦颜腰间的手。 “王爷,这样不合礼法吧。”虽是痞笑的说着,眼里流露着的深情带着杀意。 “三哥,你没事吧!”安锦颜挣脱出来,急忙跑过去看着安炜坤,眼睛在他身上不停打转,左右检查他的伤害,又询问道:“有没有内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墨离城满脸黑线阴沉脸瞪着安炜坤。 安炜坤摸摸鼻子,在安锦颜头上柔柔的摸着:“没事,就是被震开,你三哥可没那么脆弱。” 眼睛调谑的撇着墨离城,似是在炫耀。 “安炜坤,你信不信本王让你即刻返程去边疆!”看着安锦颜关心询问别的男人,墨离城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把气撒到安炜坤身上。 安炜坤摊开手,有些无奈,带着些许你耍赖的味道:“王爷,她是我的妹妹,难道连兄妹之间亲昵的动作都不能有吗?” 安锦颜眉头紧促,往墨离城跟前走几步:“离城殿下,我知道你的武艺高强,但也不至于可以随时随地欺负人吧!” 墨离城冷笑一声:“你为了别的男人跟我置气?你难道忘了这几天是谁没日没夜陪着你吗?又忘了是谁非要我抱着,一松手就梦魇吗!” 话是没错,可说出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占有,以及像世人证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安炜坤听到了巨大的信息量,带着疑惑看向安锦颜,又转头望着墨离城:“颜丫头,你和离城王爷…走到一起了?” 他在边疆多年,这一次也多亏了墨离城,才能全身而退的回到京城,不然,来回往返,不但得不到好处,还会把自己的身体给累的半死。 不过他也听说过墨离城的处事,八个字应该算是全面的形容了。 地狱修罗,人间炼狱。 年初那件事就在刚才他都听到下属提起。 前尚书的千金因为顶撞他几句,被制成人形树枝,如今还在宫中摆放,他的父亲更是被五马分尸,悬挂城墙上数日。 安锦颜面红耳赤,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墨离城!你闭嘴!” “那好,本王问你几句话。”墨离城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然后意味深长用余光盯着安炜坤。 “照顾你的人是不是我?” “是。” “晚上陪你的人是不是我?” 安锦颜犹豫。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行。”墨离城打断她的思绪。 “…”安锦颜还是觉得不对劲,看看安炜坤,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反正他也不能说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犹豫的回答:“是。” “你做梦魇第二日醒来是不是我抱着的?” “是!”安锦颜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绯红又浮上来:“可那也是…” “不管怎样,”墨离城笑的格外灿烂:“安炜坤你只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就行。”也不管安锦颜什么表情什么心态,双手负在身后,心情极佳的走出帐篷。 就连烈火前来请罪也被赦免。 烈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把视线定在安锦颜身上。 安炜坤笑的阴森,“这么说,你以后可救药叫我一生哥哥了?” 墨离城的帐篷里燃着檀香,安炜坤一手端着茶靠在椅子上,一双脚自来熟的驾到桌子上。 痞里痞气的眼睛不停打量墨离城。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把我妹妹给泡到手的?这次特意让我过来,也是为了讨好她?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墨离城原本的好心情被安炜坤一句,要叫他哥哥,给扫的一干二净。 “你信不信本王即刻就让你回边疆!”阴沉脸眯眼看着安炜坤。 “也行,不过我得替这个傻妹妹好好把关,毕竟,她最听我的话。”安炜坤一脸无所谓的耸肩摊开手。 “我给你在京城安排了一个职位,不大,但也足以安排所有的人手。”墨离城喝了一口茶,转身看着身后的地图。 安炜坤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多谢妹夫了!”伸手指着一个面积不大,几句全是沙漠的地方:“沿途而来,除了东越人,还多了一个西域。” 墨离城神色凝重的看着地图上面的坐标,“有点棘手是不是?” “一般吧,只不过不好对付的是她们的幻术。”安炜坤眉头微微拧着。 夜晚。 皇帝下令举行篝火晚会,全民同欢。 安炜坤回到帐篷的时候已是午夜。 刚卸下全身的战甲,伺候到婢女就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就像是盼望多年的夫君,终于相见的那种思念和难以掩饰的感情。 安锦颜有些许错愕:“倾薇公主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你到男子的帐篷恐怕不妥吧。” 楚倾薇特意打扮了一下,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睛,被她用脂粉点缀一下,变得越发迷人,启眸抬头那瞬间,带着一丝娇羞。 “我来看看你。” “多谢公主的关心,”安炜坤双手握拳行礼,行为举止都带着敬重,和一点点的疏离:“既然看过了,还请公主请回吧,于情于理,都不合礼法。” 楚倾薇面色变了变,对婢女使了使眼色,巧笑倩兮的看着安炜坤:“我特意来找你…”举手投足带着几分勾人的媚。 安炜坤面色凝重的往后退一步:“公主自重!”语气极为不耐烦。 楚倾薇顿住脚步:“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泪眼婆娑的看着安炜坤:“从你救下我那日起,我就已经爱上你了!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几年前,也是在猎场,楚倾薇被一只熊袭击,是安炜坤救了她,并且摔下悬崖,在那里相处了三日。 自那之后,安炜坤被派去边疆,楚倾薇则在宫中等候他的归来。 这也正是她为何迟迟不嫁的主因。 “救公主是我的本分!”安炜坤走到帐篷前,伸手做了一个请字。 楚倾薇凄惨一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早晚都会是我的大嫂 “那我想们朝夕相处的那几日呢?你难道全忘了么?你说过会照顾我的,也会一直陪着我的,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垂眸别嘴怀恋的看着面前安炜坤的鞋子。 “那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颜丫头受伤了也是你那样子,我把你当成妹妹才会那样对你,如果因为这样让你误会,属下这就在这里给你道歉!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安炜坤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义正严辞的说道。 楚倾薇颤抖的伸手走过来,眼里是渴望:“我罚你!罚你今晚……”一把抱住安炜坤的脖子,“陪我。”像是瘾君子的毒瘾犯了那般,鼻子在安炜坤的脖子和身上嗅,满脸的满足。 安炜坤起身把她震开,看着踉跄几步最后倒在地上的楚倾薇,他冷冷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会让公主如此误会,属下都会请旨远赴边疆,永不回归!” 楚倾薇痴痴地看着他,“你为了躲避我,竟然要远赴边疆!”不可思议地摇头:“不!不要…”她在地上爬了几下:“你不要走,我…我大不了…”最后颓废的停下,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朝帐篷外面走:“不再来烦你就是。” 前脚刚出帐篷,便看到身后安炜坤疏离的退下去,并将灯熄灭。 楚倾薇有些绝望的掉落一滴眼泪,喃喃道:“你刚刚被册封,居然因为我的心意,让你不惜违抗指令,也要远离我,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 脑海里,是那几日安炜坤抱着自己,说着:“丫头,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楚倾薇重复几句,眼里逐渐燃起希望的光。 他那么疼安锦颜,会不会,也会听安锦颜的话。 只要她和她把关系搞好了,那么,他这个哥哥,也肯定会选择自己的! 这样想着,楚倾薇回到帐篷之后在床上思来复去的想了一整夜,最终在鸡打鸣时分才睡去。 安锦颜见到魏明珠的时候,她正坐在草地上发呆,脸颊微微泛红,看到安锦颜过来,忙不迭的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双手更是紧张的往前往后放了好几次,最后才放在身边挂佩剑的位置上。 可她今日穿的是女装,又哪里来的佩剑。 “好了!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安锦颜握住她的手,“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昨晚月亮挂天上了呢!怎么今日我们的魏明珠魏女侠,穿上了女装呢!” 魏明珠局促不安抽回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把身上的裙摆拉了几下:“那…那也是因为你啊!”其实她是想说,她想在安炜坤面前表现的像个女孩子一点,这个感觉很突然,让她的脸上又泛起一点点红晕。 安锦颜突然掩嘴轻笑,“我和三哥虽多年未见,却也知道他喜欢何种女孩,”不怀好意的把魏明珠从头到脚看了遍:“他喜欢那种做自己的女生,而不是为了他而改变自己的一切,那种女生,他特别厌恶,甚至想要远离。” 魏明珠心脏加快,脑袋想着,那她今天是不是就不会让安炜坤多看一眼了!他还会不会像那日一样,对着自己痞里痞气的笑。 还是说,他那日的笑,只是对着安锦颜。 想到这里,一脸的失望,患得患失的模样,落在安锦颜眼里,倒成了另一番模样。 “颜丫头,你也在这里!”安炜坤大老远就看见魏明珠在这里,只是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蓝色水袖裙,就连头发也换成了落云鬓,远远看去,好像出水一般的芙蓉,格外耀眼,让他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来。 安锦颜闻言,打趣地说道:“好啊!三哥,有了媳妇忘了妹妹,我不理你了!”转身做势就要走。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有谁能比过你吗?”安炜坤直接忽略前一句,把后一句的话给接了过来。 安锦颜也不拆穿,眼睛在魏明珠的身上转不停,却发现她早已经红透脸颊,低着头紧张的扣着手指。 “你今天这样……”生平第一次夸人,安炜坤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吧,挑眉,痞里痞气的笑了笑。 “不好看吗?”魏明珠紧张的抬头仰望,又垂眸低头看着脚尖。 安锦颜笑了,往后退了两步,尽量的忽略自己的身影。 安炜坤挠挠头咧咧一笑:“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就是太粗鲁了!”然后皱着眉头最后瞧看魏明珠的脸,一只手碰着她的鼻子,疑惑的开口:“上次,就是亲的这里吗?”有些怀恋的用手揉捏她的鼻子。 魏明珠猛抬头,刚好对上他那双带着痞笑的眼睛,“我哪点粗鲁了!哪点粗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粗鲁了!” 下意识的揪住安炜坤的耳朵。 安炜坤猝不及防,脑袋偏着,疼的直咧咧,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这不是粗鲁是什么,有哪个女孩子像你一样,会去拧别人耳朵,凶神恶煞的,哪里像个女孩子!” 他说话直,也不会转弯,除了哄过安锦颜,还真没哄过别的女孩子,更别说什么夸奖了。 魏明珠丢下他的耳朵,双手一抓裙摆,气冲冲的就往外走,“我当然不是女孩子啦!谁是女孩子你跟谁说话去啊!找我干嘛!” 安炜坤急了眼,忙抓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她禁锢在怀里,然后又放下:“我这不是夸你真性情嘛。” 安锦颜在一旁看的笑的合不拢嘴,旁边烈火走过来叫安炜坤去见墨离城。 “三哥,你小心一点。”安锦颜皱着眉头,他最近找安炜坤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你放心,”身伸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我去去就回。” 烈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王爷,安炜坤碰了王妃的鼻子。 魏明珠恋恋不舍的看着安炜坤离开。 “别看了,早晚都是你的人,跑不了!”安锦颜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经地说着,这还是和墨离城学的呢。 “你!”魏明珠的脸又红了,语气带着几分希冀。 “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大嫂。”安锦颜又换了个意思说。 楚倾薇远远站在一旁,心里的恨意越发深。 第一百二十七章柳如烟!可怕的深沉心机! 魏明珠是一个大方得体,通情达理的姑娘,加上世代从军,自幼就养成了一个豁达开朗的性格。 母亲又出生书香世家,对子女的教育更是影响莫大。 因而,安锦颜觉着她是作为自己三嫂最合适的人,更何况,她俩投缘。 “你若是再寻我开心,我就不理你了!”魏明珠嗔怪转身,娇羞往身后走几步。 安锦颜失笑:“我这哪是开玩笑,说的是大实话,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三哥嘛?”抱住魏明珠的胳膊,学着安炜坤方才的模样调戏魏明珠。 “也不知你时从哪里学的这些没羞没躁的话!你可不要再寻我开心,我这清白姑娘,经不得你的诋毁!”话说着,食指已经伸出戳在安锦颜的额头,躲避着安锦颜受伤的手。 楚倾薇远远看着她们,姣好地面容扭曲一团,手指紧扣肉里。 她等了安炜坤五年!整整五年!她放弃了多少好的婚嫁,错过多少的良缘。 事到如今,却只得到一句你不过是我的妹妹,就连她的投怀送抱都狠心拒绝。 在他眼中,就连一个小小的国公千金都比不上吗?安炜坤,你好狠的心! 如今,父皇虽未曾说过什么,母亲却早已心有不喜,加上太后本就不喜自己,本想着等安炜坤回来,就让父皇赐婚。 现在好了,被一个魏明珠捷足先登! “你来干什么?”冷艳瞧着身后走近的柳如烟,语气淡漠的说道:“难道你也是来找魏明珠的?” 柳如烟咯咯一笑:“我一个女子,找她做什么?又不是要娶她,再说了,就算是要娶妻,也不会考虑到一个国公千金。” 一番话点燃了楚倾薇心中的火。 扭头疑惑的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实话实说,”柳如烟向前走几步,把玩胸前的碎发,笑的灿烂:“安将军若是不喜欢您,早在五年前就该给你个准信儿,而非时到今日,才告知您,他不喜欢您。” 楚倾薇脸色大变,皱眉瞪目对着柳如烟:“你的意思是…” 柳如烟掩嘴一笑:“我的意思很简单,”唇角扬起偏头娇憨的与楚倾薇对视:“安将军喜欢的是是您,不过是被一个新鲜的东西给吸引住目光,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回心转意。” “若是他真的喜欢魏明珠呢?那我又该如何?总不能叫我做个妾,委身于他!”楚倾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丝毫察觉不到柳如烟的挑拨,更不知她正在诱导自己走向一个黑暗不能回头的道路。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祸福相依,生死由命,喜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怎能奈何世事无常?”柳如烟一脸无辜望着楚倾薇,仿佛不经意的说出来:“如今正冯乱世,谁能保证自己安稳到老?” 楚倾薇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染上几分犀利,带着思绪怨毒:“你说的对,喜欢或者不喜欢,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 先前抑郁的心情全在此刻化为乌有,连带着昨夜在安炜坤那里受的委屈,也一并记在魏明珠地身上。 柳如烟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国公千金是个侠肝义胆的女子,又深受安锦颜的喜欢,与她形影不离,安炜坤更是时刻关注,加之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为国家献过莫大的贡献,皇上对其格外重视,若是出了点意外,可真怕会牵连旁人。” 楚倾薇森森一笑:“每年围猎都要死上几个人,皇子王爷数不胜数,更何况一个国公千金?”挑眉将视线落到安锦颜和魏明珠身上。 “其实,我还听说一个秘闻!”柳如烟小心翼翼的张望两边,凑到楚倾薇耳边小声说道:“国公夫人其实是狐狸精转世!” “这话可不能乱说!”楚倾薇脸色大变,“若是让父皇知晓,可是要杀头的!”哪怕她是个公主也不能例外。 柳如烟惆怅垂下头:“我也是听说,是个秘闻,况且,国公夫人也有生老病死,应当不是狐狸精转世,只是不知道为何,国公爷竟会对她百依百顺,况且,女子上了战场都是必死无疑,为何她却能屡立战功?自古男人薄情寡义,偏国公爷对国公夫人一片痴心。” “这话以后别再乱说!我们两个知道就好。”说实话,其实她挺怀疑国公夫人的,一个女子,上阵杀敌、相夫教子无一不能,还能让自己的夫君对自己死心塌地。 自古以来,只有青丘山中的千年狐妖才有此术法,难道…她真的是只妖! 楚倾薇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可转念一想,她与安炜坤独处三日都未能让他爱上自己。 更何况,她和安炜坤也只是见了两面,就算加上幼时的会面,也抵不过她们的单独相处。 如此一来,不是妖便是有妖术!能控人心智! 柳如烟笑笑,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都无法察觉。 哪怕她冷静一点点,也无法让自己几句话就给挑拨了心智。 闭上眼扬起唇角,脑海里浮现着墨离城对着微笑的模样。 既然你防着我,那我也只能找别人出手了,难不成,你还真能杀了公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倾薇似乎想到什么,冷声质问。 柳如烟凄惨一笑,看在楚倾薇眼中泛出一点心疼。 “我也像你一样,喜欢着一个人,却被他忽视,你尚且能追他,而我,却只能远远看着,” 楚倾薇是个人精,生在皇宫之中,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如今柳如烟的真性情倒让她心生几分欣喜。 柳如烟也深知自己的话不能全让楚倾薇相信,所以她必须有真感情,还得和她产生共鸣,这样一来,不仅能事半功倍,还能好好的拉拢人心。 不得不说,柳如烟的心机太过深沉,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将一个人的心智给挑拨的如此黑暗。 “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你自己在这周围转转吧,”转过身,扭头补充一句:“别离围猎的地方太近,安锦颜的事情固然是一段佳话,可死了人到底不吉利。” 同时也在警告柳如烟,她的话自己接受,却不喜欢别人拿自己当刀子使。 柳如烟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自然不会。”而是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刀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连环计?一招就破! 狩猎的最后一日,皇帝大喜,举行篝火宴会,同时论功行赏,然后,事情进行到一半,一个宫女突然失了疯,拿起手中切牛肉的匕首朝皇帝刺去。 未果,自刎而死。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发现那人原先是要刺杀魏明珠,却意外将匕首指向皇帝。 无论指着哪一个,都是大罪。 国公爷不知为何自己的女儿无端端的就被人嫉恨住,并且妄想要取她性命,垂首顿足的跪在皇帝面前:“求皇上给臣女一个公道!” 皇帝脸色特别难看,无端端地,他差点成了替死鬼,就算见惯了宫中的嫔妃尔虞我诈,也无法忍受他们将剑指向自己,于是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你们谁是主谋,最好自己站出来。” 这句话无异于往大海里丢了一颗石子,没有泛起一点点波澜。 安锦颜站在远处,冷冷的笑着。 “朕最后再问一遍!”皇帝显然是已经怒了,他登上帝位,见惯了龌龊不堪的肮脏事,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对此事更是厌恶至极。 楚倾薇紧紧抓住一旁柳如烟的手臂,面色苍白,额冒冷汗,声音颤抖的看着发怒的皇帝,她还未见过皇帝这么生气的时候:“要是让父皇查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柳如烟淡淡的开口:“公主,我有阻拦过你,可你却不听劝,我也没办法,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前去认罪。” 楚倾薇害怕,可她更为愤怒的,是柳如烟几句话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你说的这个借刀杀人的方法,我会去让自己的心腹去做这种事嘛!现在好了,你几句话就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你是不是存心要让我找死!” 当初也是她跟自己说的,围猎的时候死一两个人没什么关系,现在真正出事了,她居然把自己置身事外!能不让她生气吗! 柳如烟不以为意的说着:“公主,你别忘了,当初我说的时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围猎之上死两个人,没什么大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国公千金,况且,你要借刀杀人之时,我也有阻拦过你,是你自己不听,现在,你要把这件事赖到我头上,我可不接受这个黑锅。” 皇帝暴怒,让手下之人彻查,最终发现是自己的女儿所为,原因是为了一个男子。 这让他不得不愤怒,甚至是痛恨和惋惜,他的宝贝女儿,居然会为了男子,与公主的那些人联手,推出这么一件龌龊不堪的事情。 正在百般纠结之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这明显是一件借刀杀人的事情,只不过,您无端的成了被杀的那替死鬼。” 说话的人袁贵妃,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这句话换作他人来说,定能领一个不大不小却足以痛彻心扉的疼痛。 可袁贵妃不同,她不仅能哄的皇帝开怀大笑,更能让他在床上风雨来回,加上她柔弱娇美的样子,更是让皇帝爱不释手。 皇帝垂下眼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确是借刀杀人,况且他还是想一刀杀好几个人,先是把主谋杀掉,而后利用这把刀离间感情,无论处置如何,都会让他落下一个昏君的结果。 德妃素来不参与任何事情,如今也开口打圆场:“皇上,这件事确实要好好查一下,若是伤了无辜的人,可就不好了,更要妥善处理,才能安抚民心。” 这句话和皇帝不谋而合,这件事必须要好好处理一下,否则,他和国公的君臣之情可就因此受了离间。 “国公还请携贵千金回帐篷等一等,最迟明日,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国公爷跪在地上,迟疑片刻:“微臣告退。” 好端端的宴会就这样在这件事当中草草了事。 安锦颜端着茶,冷漠的看着左顾右盼最后在宫女的掩护下离开的楚倾薇,目光最终定在柳如烟身上,和她对视。 柳如烟,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对手呢! 连环计,一计除掉楚倾薇,二计解决魏明珠,三计离间皇帝和国公的君臣之情,四计让皇帝失去民心。 不可谓不恶毒,其缜密倒心思,也让人赞叹。 柳如烟淡淡笑着,对视着安锦颜,只一招,就让她的计划全盘落空,看来,在她面前,这点小伎俩不过就是给她挠挠痒痒。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这件事的最后,直指着她自己。 想来也是很有趣呢。 楚玉均早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所有的人的动向,眼看着皇帝就要和魏棕铭闹翻,不成想,半路竟杀出个袁贵妃,这让她不得不气。 目光落在安锦颜身上,发现她正冷眼看着在场的一切,视线也落在不远处。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发现她和楚逸雄对视着,楚玉均面色一沉,像是当场抓住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偷情一样,愤怒的走过去。 魏明珠这时候走过去,“谢谢你帮我。” 安锦颜笑了:“回去再说吧。” 进了帐篷,魏明珠垂下头:“是公主所为,她那个紧张局促不安和焦急的模样,我全都看在眼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楚倾薇会敌对自己,并且要置自己于死地。 安锦颜淡漠的说着:“不过是你阻拦了她嫁给我三哥,因此对你生了恨。”她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魏明珠怔愣:“喜欢便是喜欢,可为何要杀人…” “你不懂,有些人享受着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只要她想,便能拥有一切,这种人过的很风光,却很悲惨,得到的,永远都是不喜欢自己的,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却发现,不再似之前那样轻易,心里不平衡,自然就生了恨,于这样的人而言,心胸最是狭窄,也只能走上歧途。” 安锦颜淡淡的说着。 魏明珠静静的沉默。 外面的风吹打在帐篷上。 “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三哥在,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于今晚是一样的。”安锦颜向魏明珠承诺。 徐渊青静静地听着,心里的涟漪一点一点翻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死一线 “本来…我该是那个死掉的人,如今,让别人当了替罪羊……”魏明珠咬唇:“这样的话,我的良心怎么能过得去。”她抬起眼眸,紧紧咬住嘴唇。 安锦颜冷笑:“那个宫女不死,今日,死的就是我。”她眼中的狠戾,嚷魏明珠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 “为什么!”她错愕的抬眸,直视安锦颜的眼睛。 “因为背后主谋,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命!她不过是借你这条线来解决我。”安锦颜云淡风轻,眼神淡漠的说道:“设想一下,你若是真的死了,第一个受到牵连的人是谁?谁又和你走的最近,有过什么纷争?” 魏明珠迟疑的顿足,不解的开口:“我并未和任何人有过任何接触,唯独和你…”片刻,她恍然大悟:“这是要借我的死来处置你!不仅仅因为我们走得近,更因为在围猎的时候,因为我的过错,让你差点失去性命!” 安锦颜笑笑:“还不算太傻。”视线在徐渊青飘忽不定的眸色中停留片刻,一语双关的说道:“我若是真想要杀你,早在围猎之时就要杀了你,又怎会等到册封之时,皇帝的面前杀你,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我若是真要对你做什么,用不着我出手,更不会留下如此漏洞百出的刺杀,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做的。” 也在提醒着徐渊青,这一次,她知道是她做的,可她选择给她一次机会。 因为她要是真的要杀她的话,不会让她留到现在,至于她怎么想的,就看她怎么看待自己现在的生活。 雨儿端着托盘走进来,纯良无害的眼神带着不可察觉的厌恶之色落在徐渊青的身上。 虽然没查到证据,可所有的事情都直指她。 魏明珠内疚的咬唇,不敢相信因为和自己交好而让安锦颜牵扯到生死之间。 似乎每一次和她相处,都会给她带来杀生之祸。 “对不起,若是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么做什么才能让你远离这一切。 安锦颜突然笑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笑的所有人不知云云。 “你以为,你是所有人的焦点吗?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他们的对象?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灾星?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好的,哪怕是一个伤害,都能归结于自己的错?” “不过就是人云亦云,一切,又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这番话似是在自言自语,平淡无奇带着指责的话语里,有着不可察觉的颓废。 前世的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这件事情的最后受益者,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安锦颜深深一笑的同时深呼吸,眉眼弯弯的看着她:“无论皇帝怎么处罚最后的主谋,你都能得到赏封,试想一下,如果皇帝的命被自己最亲信的人给伤害到,他会怎么做?” 魏明珠张嘴,被安锦颜打断。 “结果如何,结局怎样,我只关心我能得到多大的利益与好处。” 魏明珠望着安锦颜,发现自己与她相差了不止一丁半点,她的每一步,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盘算。 “那…那日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来,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忙解释:“别误会…,我只是…” “对你,我是真心的,”她没有朋友,所有人都当她是怪物,是畜生,一个个都逢高踩低的在她身上践踏。 好不容易熬大了,又被自己的亲人算计,也只有她,不论自己是一无所有,亦或是如今的太后义女,忝垣建朝以来第一个异性公主,她都从始至终待自己一如既往。 皇帝下令彻查此事,未果。 这是官方的说法。 然而实际上,皇帝不仅查到了是谁做的事情更查出事出何因。 楚倾薇的事情被告到皇帝面前,不仅仅是皇帝,就连太后和皇后,都对她心生厌恶。 直到所有人都差不多离去之时,安炜坤接到宫女的消息,楚倾薇准备悬梁自尽。 “快到我过去!”他眉头紧促,顾不得安锦颜几人,加快脚步先一步朝楚倾薇的帐篷赶过去。 安锦颜站在树林后,冷眼看着急速赶去的安炜坤。 先是安怀柔主动示好,并且邀约她一同来山上野炊,还带了几个野炊工具。 又是楚倾薇临时出事,把安炜坤叫走。 她们到底在唱哪一出戏。 “小姐,她们这是…”雨儿站在身后不远处,看了看前面不远的安怀柔几人。 这一次除了她们几个,还有几位世家千金也跟在一起。 “且看看她们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安锦颜好整以暇的看着安怀柔。 雨儿伸手指了指:“前面便是悬崖,摔下去可粉身碎骨。” 安锦颜笑了笑:“走,我们过去。” 雨儿偏头打量了一下徐渊青,与她对视,正好看见她回头对自己一笑,“青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小姐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我们快跟上去吧。” “就来!”徐渊青长哎一声,有些顾虑的看看身后,紧随雨儿的步伐。 安怀柔冷冷一笑,看着身后安锦颜越走越近,心里越发兴奋。 她与袁贵妃联手,只要把安锦颜解决掉,不仅她的婚事能得到解决,还可以重新做回楚凝襄的女儿。 那么不管是郡主还是如今的惠兰公主,哪怕是那些杀银狼勇救国公千金的佳话,都是她安怀柔! 一个死掉的安锦颜,根本不值得一提。 “前面是人参!”安怀柔大叫! 不过就是一株长得类似人参的植被,安锦颜挑眉看着,等待着她的发话。 安怀柔心里焦急,为什么该死的安锦颜还不接住她的话,眼珠子一转,反正她都要死了,就拉下脸和她示个软。 “惠兰公主,你看这里,是人参!” 安锦颜这才施施然的走过去。 只是刚一走近,安怀柔就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往悬崖边上推。 另一边。 安炜坤火急火燎的赶到楚倾薇的帐篷。 里面楚倾薇正坐在床上小睡,看到安炜坤到来,也不顾身上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隐隐可见身上白皙皮肤的薄纱裙。 安炜坤刻意偏过头。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楚倾薇笑的灿烂,苍白的脸上有些许欢喜。 第一百三十章决绝不见! “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所以你才会特意来找我!”光着赤脚小跑到安炜坤身边,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安炜坤挣脱了两下,却被她越抱越近,几乎是咬住牙齿说道:“公主请自重!换做任何人我都能第一时间赶过来,保护民众是我的职责所在!” 楚倾薇把头埋在他宽大的后背,“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新鲜,所以才会对魏明珠动了心思,不过没关系,反正只是一个女人,你玩够了不想玩了,我还可以接受你,随时都等着你来娶我。” 安炜坤愠怒:“我与明珠清清白白,你莫要侮辱她的名节!”手上用力,却让自己和楚倾薇的身体贴的越发细腻。 身上冒出冷汗,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安炜坤压抑自己这个无端的情绪,只得用内力将自己弄伤,这才将楚倾薇给震开。 “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你娶我啊!”楚倾薇欣喜若狂的上前。 安炜坤捂住胸口:“君臣有别,还请公主止步!” “你看你,明明对我就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还要克制?早在山洞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今日,就算是我们的圆房吧!” 她笑着冲向安炜坤,张开双臂抱住他。 安炜坤顾不得其他,今日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真的说不清了! “公主莫要做出有辱名节的事情!” 楚倾薇顿住脚步,偏头痴痴的看着他:“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关系做实而已!”见安炜坤无动于衷,她大喝:“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即刻起,和我圆房!否则,我…杀了魏明珠!” 杀你,我舍不得。 安炜坤大怒:“公主,我当你是妹妹,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们,也只能永不相见了!” “不要!你不要走!”楚倾薇叫住安炜坤,摊坐在地上:“你别走。” 安炜坤顿住脚步:“地上凉,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也请公主自重!莫要做出这种事情。” 楚倾薇歇斯底里的叫着:“安炜坤!我爱了你五年!整整五年!难道你都不知道的嘛!我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多少次我都想去找你,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你回来,然后娶我为妻。” “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你却告诉我,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从始至终你都只是把我当妹妹!那么五年前你干嘛去了!” 她喊的累了,坐在梳妆台前。 安炜坤回过头:“当年是我走的匆忙,也是我不对,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却忽略了你是个女子,正是个少女怀春的时候,我那个就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而不是让你到现在有了筹码来威胁我。” 楚倾薇癫狂的仰头大笑:“你说的可真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啊!” 安炜坤对楚倾薇的看法再一次刷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招惹过她,更没有刻意表现过什么会让她误会的感觉。 可现在,她却将最后的过错归结于自己,他对所有女子都是一个样,有求必应,却从不会有过逾矩的情况。 更没有出现过像她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就算娶了楚倾薇,她这个善妒且狠戾的手段,还不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你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吧。”转身就要离开。 “你今天要是离开这里半步,我就死给你看!”楚倾薇顺手拿起旁边的剪刀对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安炜坤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你如此执迷不悟,我若是再回头,只会更加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与其让你误会,倒不如直接了当的解决这一切。” “从今往后,有你的地方不会出现我安炜坤,你也不用说我去招惹你,或者在你面前刻意来回走动。” “以后的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安炜坤!你混蛋!你不是人!”楚倾薇将剪刀扔到安炜坤身上,安炜坤也不躲,任由剪刀在自己的战甲上滑落。 走的决绝。 楚倾薇抱住膝盖大声的哭泣。 “你以为你这样真的能让他回心转意吗?我当初就跟你说过,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可你却偏偏不信,如今好了,弄了个决绝不见的下场,” 柳如烟嘲讽的声音从身后床柜里传出来。 楚倾薇怒声道:“你给我滚!”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跟你算账,这一次又要来算计她。 “上一次是我不好,我也是怕死这才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可这一次不同啊,这一次你是因为安炜坤才受的委屈,利用让他付出点代价才是。” 柳如烟把楚倾薇扶起来:“这么漂亮的女人,连我看了都动心,能强过你的,也就只有狐狸精了。” 楚倾薇神色一动。 “不过,世间没有妖,只有会蛊惑男人的女人!而你,碰上了一个,”柳如烟打量着楚倾薇的身体,眼里的嫉恨慢慢升上来。 “你是说…魏明珠?”楚倾薇疑惑的开口:“可他不喜欢她。” “那是你不懂男人!”柳如烟趁热打铁:“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再说了,他要是真的告诉你,他喜欢魏明珠,你会怎么做?” 楚倾薇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会杀了她!” “那不就是了,”柳如烟坐在楚倾薇的床上,抚摸她床上的被子:“有一句话说的好,杜绝一切不好事情的来源,永绝后患!” 楚倾薇心头一跳:“我应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等着就好了,到时候她怎么死的,全都由你处置!”至于这件事由谁来做,怎么做,她已经有了人选。 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安锦颜那边早已乱作一团。 安怀柔更是连连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洪亮响彻山谷,回音回荡。 “闭嘴!否则我就把你丢下去!”安锦颜威胁的瞪着她。 吊在悬崖边上的安怀柔真的安静下来。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掉悬崖了!” “快来人啊!” “安怀柔掉悬崖了!” “惠兰公主掉悬崖了!” 那些女眷乱作一团大喊,一两个跑山下,一两个守在这里,还有一个则晕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山下听到动静急忙赶上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为你疯魔 安锦颜盘算着怎样把她救上来又可以捞到不小的好处,毕竟她现在可是有一只手受了伤。 就这样挂在悬崖边上拉住安怀柔还真的吃不消。 安怀柔怎么也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把她推下来的,到头来却变成自己挂在悬崖上,还让安锦颜救了自己。 她只是觉得有人在身后推了自己,但是安锦颜是怎么救她,以及就这样挂在边上紧紧拉住她的手,她真的是想不通。 “救命啊!”安锦颜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的手臂惫枕在身体下,此刻已经失去知觉,加上身体本就虚弱,越发地没有力气。 此刻握住安怀柔的手也慢慢的松了一点。 安怀柔吓得脸色苍白,“安锦颜你别松手!你要是松手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围的几个女眷听到之后,远远转过头看过来,安锦颜身下的血迹吓得尖叫连连:“好多血啊!” 安怀柔这才发觉安锦颜有一只手受了伤,心里一乐,狠命的往下拽。 安锦颜受不住,脑袋也开始发昏,隐隐约约的,身体往下坠。 “丫头!”她睁开眼睛,看到墨离城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别皱眉头,好丑!” “你要是敢闭上眼睛,”墨离城威胁的说道:“我就把安炜坤给杀掉。” “可是我好困,”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疲惫感,有点半撒娇的冲墨离城一笑:“让我眯一会吧,别让三哥知道了。” 她真的好累,不仅仅是身体。 这几个月来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和她们争斗,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她真的……好累。 “你要是敢闭上眼睛,我立马就让你身边的那几个婢女过去陪你!”墨离城慌了,她失血过多,又被利器扎在腹部,要是真的闭上眼睛,恐怕她真的再也醒不来。 “我只是困了,想要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安锦颜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墨离城阴蛰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可真够狠心的,身边的人都不管了。” 安锦颜失笑,“是啊,我真的狠心,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万恶的事情。” 墨离城一喜,只要跟她说话,她就会回答,“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你要是不杀她们,死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募得阴沉脸看着安锦颜:“今日之事,绝不会有下次,这一次是我的粗心大意,但下次,若还有人要伤害你!”转头怒瞪惊魂未定的安怀柔:“我会要她粉身碎骨!” 安锦颜只是淡然一笑,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竟真让他为了她屠了满门。 安怀柔还在快掉下去悬崖的后怕中没有回过神来,墨离城又凶狠的看着她,吓得连滚带爬的跑掉。 袁贵妃这时刚好碰到她,“没用的东西!”冷哼一声。 一路走来,耳边只有安锦颜如何如何,救了快要掉下去的安怀柔。 紫禁城内。 嫦娥宫。 “姨母!姨母!我这次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安怀柔跪在地上爬向袁贵妃。“我明明已经把她推下悬崖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我在悬崖底下。” 她记得自己的的确确推了安锦颜一把,却在一瞬间还有一只手推了自己,然后的然后,她就吊在悬崖边上。 又被人亲眼见到她在安锦颜的腹部插了一刀,现如今,安氏耿被撤职,她又被禁足,连带着袁贵妃也不受宠了。 就连边疆的那几个舅舅和外公,也都受到牵连。 与其说是她害的,不如说是皇帝早就有预谋,不过就是忌惮他们,现在只是抓住一个机会,等着把他们连根拔起! 袁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厌恶的伸回脚:“别叫我姨母,你是楚凝襄的女儿!” 这句话无疑戳在安怀柔的痛点上,她的脸色僵硬着,眼神恍惚一下:“姨母,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懂事…” 袁贵妃却笑了,手中的护甲划在安怀柔精致的脸上:“可我却记得清楚着呢!”脸一沉,声音一狠:“要不是看在你的母亲是我嫡亲的妹妹,你知不知道,你早已经死的粉身碎骨!”一只手掐着安怀柔的脖子,稍稍用力,就能让她当场殒命。 安怀柔心惊肉跳的拍打袁贵妃的手背:“姨母…求你饶了我吧。” 袁贵妃目光狠戾:“别叫我姨母!家族的耻辱就是因为你而起!你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 转身侧头冷声道:“从今日起,不许她再踏进我的宫殿一步!” 安怀柔失了魂似的双眼无神呆呆望着袁仙儿的背影。 这日。 烈火快马加鞭赶到王府,禀报墨离城,赤云则是全身带血的由他搀扶着走进来:“王爷,属下没能抓住徐渊青!” 安锦颜此刻正昏迷不醒,雨儿也因为救她受了重伤。 “找!就是翻了整个天下!也要给我把她抓回来!”墨离城暴怒而起,周身的戾气让烈火、赤云两人到退两步。 悬崖那日,徐渊青趁墨离城不备痛下杀手,被安锦颜挡住,追捕的同时也让他们发现东越的人马。 因此赤云追踪数日,眼看着就能将徐渊青追捕到手,半路上杀出数十名黑衣人,加上徐渊青和他不相上下的武艺,很快就让赤云处于下风。 若不是烈火到的及时,此刻赤云已是白骨一具。 墨离城看着安锦颜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伸手替她抚平:“南宫烈阳呢?他到了哪里?” 烈火顾不得赤云身上的伤,双手握拳单膝跪地说道:“严先生已经在天山取得雪莲,不日就能返回。” “本王要他尽快!立刻马上!”墨离城拍案而起,他一刻都等不及,安锦颜昏迷不醒,没有一点预兆,就像死了一样,连呼吸都弱的可怜。 赤云怔愣,无论是那时的主上,亦或是功成名就之后的主上,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主上。 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像是疯魔一般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二章滚出去 就在这时,安锦颜幽幽转转的醒过来,她慢慢坐起身子。 烈火和赤云都惊愕的叫出声:“王妃!” 安锦颜苍白似白纸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墨离城心跳漏了半拍,失神片刻之后,像是如获稀世珍宝一般,想要狠狠的把安锦颜抱在怀里,却又害怕碰到她的伤口。 “烈火,你先带赤云去包扎一下伤口,”安锦颜缓口气柔柔的说道。 墨离城脸一沉:“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是等死吗!” 他的媳妇儿还没有跟他说话,倒是让两个侍卫给抢了先。 安锦颜闭上眼:“其实东越人我有听说过,算不上了解,但是对于他们的战术和骑射,还是有一点了解。” 前世楚玉均为了战胜东越,专门训练了一批军队来和他们抗衡,至于如何,她并不知道,因为在军队出发的时候,是楚玉均登基的时候,亦是自己身死之时。 只不过,她可以知道,楚玉均的军队是从死前两年开始训练,换作当年的话,也就是十六岁之时,或者,更早一点。 按照时间的对比,也就说在这不久他就已经开始训练了,如果能将那个军队成功弄到手,到时候,即使不能打败东越人,也能和他们抗衡。 墨离城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更有些憎恨。 安锦颜睁开眼,眼神柔和的看着他:“我听三哥说过。”望向窗外的风景,她笑说着:“东越建国百年,骑射战术第一,男子个个英勇善战,小小年纪就都已经战功累累,女子虽不如男,却也是响当当的铁娘子。” 墨离城抬头错愕的看着安锦颜:“我的媳妇儿懂得可真多。”揉揉安静的乱糟糟的头发,宠溺的眼神里有些许不可察觉的憎恨。 这时候,柳如烟走了进来,巧笑嫣然的微笑里面充满了杀意:“惠兰公主醒了?正好我做了参汤,喝了能补身子,你身子虚,正好让它补一补。” 边说着就把参汤放在桌子上,看着墨离城搭在安锦颜头上的手,以及在她进来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都在刺着她的眼睛。 安锦颜偏过头,有些恶心:“参汤是大补之物,对我这种人来说,却是要命的,最忌讳的便是大补,如烟姑娘还是拿下去吧,免得好心做了坏事。” 柳如烟趁汤的手一颤,撒了一些汤出来:“我不知道,我这就去给惠兰公主换清淡的。” 语气模样就像是安锦颜故意刁难她一般。 墨离城好看的眉头一皱。 安锦颜说道:“不用了,”重新躺在床上:“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就好了,如烟姑娘不用自降身份来讨好我。” 柳如烟脸色僵硬的站在那里,尴尬的扯动嘴角:“我不是担心姐姐,所以就来看看你嘛,若是姐姐讨厌我,大可以明说,不要这么拐着弯儿来骂我。” 越说越顺口,到了最后更是嘤嘤地小声哭泣。 墨离城的脸越发阴沉。 安锦颜继续说道:“如烟姑娘的若是觉得我抢了墨离城,还给你便是,并不是我死乞白赖硬是要待在这里。”边说着就要起身。 “滚出去!”墨离城怒吼。 柳如烟一喜:“惠兰公主只能委屈你了,我这就去让人来请你回去。”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出去!”墨离城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很多,安锦颜从未见过他这样,或者说,在自己的面前,他一直都是嘻哈痞气的模样,心里还是震撼了。 柳如烟怔愣,“王爷…”她小声的喊了一句,然后咬牙切齿的往外面走。 “等一等,”墨离城叫住她,柳如烟心中狂喜,脸上却委屈巴巴,“把你的东西也带走,收起你那副嘴脸,王妃看着心烦。” 第一次,安锦颜没有反驳他的话,从始至终看着他。 墨离城突然龇牙,咧咧一笑:“这样你可喜欢?” 安锦颜失笑:“王爷这样做,就是为了逗我开心?”她的确是笑了,笑的很开心,之前都不能明着对柳如烟怎么样,因为有墨离城这一层关系在,现在,就算她真的要对付柳如烟,墨离城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墨离城痴痴的看着她:“可不是,我媳妇儿不喜欢她,为了讨她开心,还不得虐待别人,有什么能比我的媳妇儿更重要!” 安锦颜沉思片刻,“别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把它当成理所当然。” 墨离城将安锦颜一把揽入怀中:“就是要把它当成理所当然,因为你是我这辈子要疼爱的媳妇儿啊!” 安锦颜抬头:“男人果然都是油嘴滑舌。” 墨离城慌了,“那也得看是谁才能让我油嘴滑舌啊,憋了那么多年,总得发展发展吧。” “不要脸!”安锦颜娇娇一笑,连带着苍白无力的脸爷浮现一抹红晕。 “你说,我救了你那么多次,就没有什么表现表现的?”墨离城一本正经看着她,将脸侧过去。 安锦颜有些吃惊,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闭上眼睛,在他的脸上如蜻蜓点水般亲亲碰了一下。 哪怕只是这一下,都让墨离城高兴的欣喜若狂。 正当他准备亲吻自己媳妇儿的嘴唇时,烈火走进来禀报:“王爷,严先生已经回来了。” 吞咽一口唾沫,万念俱灰般傻眼的看着准备亲安锦颜的墨离城。 “给本王滚出去!”墨离城简直暴走了! 上次坏了他的好事,这次又破坏他亲吻自己的媳妇儿,“再有第三次,割头来见!” 烈火火急火燎的往外跑,严烈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跑的这么快干嘛?” “严先生,你进去的时候敲一下门或者叫一声王爷,”脚下用力,运用轻功迅速撤离。 严烈阳请哦一声,他的小师妹这几次都差点失去性命,每一次都有墨离城在场。 看来,他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收回之前跟墨离城说过的事情了。 屋内,安锦颜闭着眼睛偷偷笑,墨离城阴沉着脸双手插在膝盖上。 “等丫头这里恢复了,我想带她走。”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要带她走 严烈阳放下手中的雪莲,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墨离城,以及床上躺着的安锦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情办到了,现在,我也只有把她带回去。” 他走过去面色严肃的看着墨离城。 安锦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隐隐约约的涌起来,然后蔓延全身,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自己的心,有一丝的揪疼。 最终,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安锦颜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墨离城与严烈阳对视的眼睛慢慢垂下来,长长叹息一声:“是我没做好。” 听到墨离城的声音,安锦颜拽住被子的手紧紧用力,似乎在害怕什么。 严烈阳看看安锦颜:“她是我唯一在乎的女子,我不想看到她受任何一点点委屈,可却在和你一起之后,每一次我的出现,都是给她治病疗伤,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资格来保护她吗!” “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但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墨离城嚯的站起身,怒指对上严烈阳坚定的眼睛。 “她是我的师妹,你不过就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对与错!她因为你受了伤,我必须让她远离你!不若如此,总有一日,她会死在你手上!”严烈阳暴怒。 安锦颜心中发酸,她的师哥,和当年一样,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可她却是本王的王妃!”墨离城直截了当的吼着。 “墨离城!你别得寸进尺!她还是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子!你这样诋毁她的名誉!意欲何为!”严烈阳拔剑出鞘,心中极度愤怒。 墨离城也是怒不可遏:“之前不是,今日,定能在你面前证明!” 安锦颜终究是装不下去了,她淡淡的开口:“师哥,我不走。”顿了顿:“也不会留,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不会因为你们几句话就能决定我的去留,你们也不需要因为在这里争吵不休,伤了和气,等我的伤势好一点,就会回到公主府。” 她的语气温婉,却十分坚定。 “丫头,师哥带你走吧,这样师哥也能放心,”严烈阳垂下来的手紧紧握住,目光坚定。 墨离城挡住严烈阳的视线:“她说了不走。” “同样也没说留下。”严烈阳反驳。 “师哥替我看看病情吧,公主府还有事情要我去打理,待太久总归不好。”安锦颜的声音很淡,带着一些疏离。 直到严烈阳替安锦颜把伤口处理好,墨离城这才开口说道:“若有下次,我定会将那些人的首级送到你的面前。” 之前他只是对安锦颜抱着感兴趣和逗一逗的态度,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上了心。 在听到严烈阳要把她带走的时候,心里万分不舍。 “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会陪着她一直到伤势痊愈。”严烈阳不放心安锦颜,就算她的医术和银针杀人的护身手段不能轻易让人伤害,可到底出了意外。 严烈阳名为照顾安锦颜,实则防范墨离城对她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恢复的日子很是漫长,安锦颜伤势彻底好起来已经是两月后。 此时离除夕夜已没有几日,严烈阳站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赏雪,安茹诺哈着气一路小跑走到他身后,欢喜的说道:“我找了你好多日,原来一直都没有离开呢!” 严烈阳转过身,眉眼带笑看着她:“找我何事?” 安茹诺的脸颊被风吹的红扑扑,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鼻头也被冻得发红。 “我想跟你说的这件事,可能很唐突,或者你会觉得我太不矜持,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一双灵气满满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严烈阳,语气严肃又坚定。 严烈阳失笑:“如果要说喜欢我之类的话,就算了吧。”顿了顿,看着已经惊慌失措的安茹诺笑了:“这种事情该由男子先开口。” 安茹诺心里一喜,“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骗你做甚?”严烈阳将自己身上的皮毛大衣套在安茹诺的身上:“我这段时日要外出,你要好好听丫头的话。” “你又要走?是为了颜姐姐吗?”安茹诺有些失望。 这段日子虽然和他朝夕相处,可像这样的日子不多,哪怕是她主动去找他,也找不到人影,每次都是替安锦颜查找药材。 “不是,是有一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他揉揉安茹诺的头:“处理完之后,我就能和你好好的相守一辈子了。” 当然这句话他并没有告诉安茹诺,只是在心里说着。 南宫家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之前被墨离城给拦截下来,这一次他们通过自己的行踪直接追到了这里。 这件事情,必须他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能带我一起吗?我不想和你分开。”安茹诺不舍。 安茹诺为自己的大胆和不舍感动吃惊,同时也期待他的回答。 至于周围有没有看到,她也不管了,更不想去管了。 严烈阳眉头微微一拧:“不行!”斩钉截铁说道:“很危险,”紧紧抱住她:“我舍不得。” 只一句话,便让安茹诺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来,“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已经用行动告诉我了。”严烈阳将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放到安茹诺手心:“这是我的贴身信物,也是我母亲要交给未来儿媳的,现在,你可放心?” “这太贵重了!”安茹诺下意识的放回到严烈阳的手里,又重新拿回来:“既然你都给我了,那我就收下吧。” “你这家伙!”严烈阳宠溺的戳戳她额头,“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丫头学学,我不是个会打理家庭的人,日后还得靠你呢。” 安茹诺听出来严烈阳话中意思,热泪盈眶:“我定会好好学习,你且放心,记着家中有人等你。” 严烈阳心中暖洋洋,安茹诺这是告诉他,无论走到哪里,家里都有一个娘子在等他。 两人的对话被不远处安锦颜看的真切。 前世,师兄也是和她在一起吗?忽然发现前世过的好窝囊,竟然一点外边的事情都不知晓。 “小姐,赤云带了王爷送来的礼物,”雨儿站在身后提醒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雨儿怒怼袁筝筝 安锦颜挑眉,“他送礼物?”自从上一次之后,她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出现墨离城的身影,不由有些吃惊。 她前脚刚进正厅,袁筝筝就赔笑脸走上来:“公主你来了,赤云侍卫都等了好一会。” 言下之意说安锦颜摆公主的架子。 赤云恭恭敬敬的走过去,对着安锦颜行礼:“公主,这是王爷让我送来的礼物,觉着您的衣物太过朴素,需要一些艳丽的色彩才能衬托。” 安锦颜挑眉,他有这么好心!“那就多谢了。” 每次出场都是要占她便宜的人,这次消失了两个月居然无缘无故就给她送东西,有点不敢置信。 赤云一拱手:“王爷还说,不能亏待未来的王妃,日后他都会不定期给您送东西来,所以,这不过是一点点毫毛。” 安锦颜尴尬又不失礼貌呵呵两声:“不过就是王爷的一句玩笑话,赤云侍卫还当真了,如烟姑娘喜欢我的绣品,过几日就让人给她再送去一些,王爷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这玩笑话有些…吃惊。” 眼睛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稀世珍宝,皮笑肉不笑的让雨儿收下来。 赤云张张嘴没说话,王爷知道她会这样说话,所以特意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脖子处刺有名字的印记说出去。 咳嗽两声,拱手对安锦颜行礼:“属下告退。” “我送你吧。”安锦颜叫住他。 不等赤云开口,安锦颜已经走在她面前,赤云也只好跟上她的脚步。 除了门口,安锦颜温婉略带愠怒开口:“告诉墨离城,他若是再给我难看,我一定会亲自去上门谢礼!” 她就说该死的墨离城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她送来礼物,敢情是告诉所有人墨离城跟她有一腿! 袁筝筝那边见安锦颜离开,拦住雨儿,把首饰什么都拿在自己手里。 皮笑肉不笑说道:“可真是好东西!” 如今安氏耿已经被罢职,除去这个挂着名头的丞相府,还真没有一丝一毫好东西,要不是安炜坤求情,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死。 虽说安怀柔脑子蠢,可不是她的错,怪就怪安锦颜太厉害了,不然楚凝襄怎么会拿她没办法。 说罢手一摆:“把这些东西都收下吧。” 雨儿一愣,这一次怎么好,会让她走了,疑虑打量好一会儿才抬步准备走。 袁筝筝却一把夺过手上的托盘,以及几个丫鬟将身后那些珍贵珍宝给拿走。 “二夫人!你这是作甚!”雨儿愤怒。 袁筝筝用食指碰碰鼻尖,抬眼不屑的说着理所当然的话:“不过就是一些小玩意儿,权当颜丫头孝敬给我的礼物,再者,她那里不缺这个,况且颜丫头是要做王妃的人,心胸也不会这么狭隘吧!” 雨儿没想到袁筝筝脸皮居然会这么厚,且不说那些拳头大小的十几颗夜明珠是少见,就她手中端着几件水云六仙裙,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 更别说那些个大大小小的珠宝,哪一件不是世间稀宝。 “就算是孝敬,上头还有个大夫人呢!于情于理,你都不是那个能被公主孝敬的人!” 雨儿毫不犹豫回怼过去,不留任何余地。 袁筝筝没想到雨儿会这么说她,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像是一个变色盘子,精彩至极。 “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顶嘴!”扬手便要打她。 雨儿接住袁筝筝的手臂,狠狠用力一甩,便让她踉跄的摔在地上。 “二夫人请注意您的说辞,毕竟今非昔比,就连诰命夫人见了公主也要行礼,我虽然比不上您的身份尊贵,可您,也还是要尊称我一声姑姑,今日我称呼你为您!那真是抬举你了!” 安怀柔冷冷的走上前:“好一张伶牙俐齿!果然跟着公主久了,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了!” 暗讽雨儿没教养,同时也把安锦颜骂了。 雨儿不怒不恼,一记眼神看过去,那几个丫鬟纷纷把东西放下连退几步。 看着安怀柔,缓缓说道:“三小姐,我家公主历经劫难如今终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给家族挣了莫大的光荣,那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就连皇上都夸赞她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呢!三小姐可是不服?” 一番话不仅把安怀柔贬的无地自容,更是将袁筝筝也拉下水,也提醒着是谁抱住家庭荣誉,又是谁害的这个家乌烟瘴气。 周围的丫鬟和家丁开始指指点点。 安怀柔暴走不已,“你这个!” 雨儿又接过话头:“还请三小姐注意说辞,莫要学了二夫人不讨好。” 她们娘两个打的什么鬼主意她还不知道吗?不就是趁机从小姐这里拿走这些珠宝,好让自己能在除夕夜当晚大放异彩并且一洗前耻。 正当雨儿准备把东西收回去的时候,常嬷嬷走过来有意无意挡在雨儿和东西之间,笑意盈盈看看身后:“老太君有请,不知公主所在何处。” 雨儿冷冷一笑,看来不仅她们想要,老太君也要帮她们了呢! 可真是一个好奶奶! 安锦颜款步缓缓而来,脸上挂着得体却又疏离,同时也不失自己身份的笑容,对着雨儿说道:“将东西先送回去,我与常姑姑一同去。” 常氏脸色一变,“东西放这里不碍事,都是自家人,总不至于被偷不成?若真有,真得好好惩治那个不知天厚的贱蹄子!” 虽说在骂下人,实则讽刺安锦颜自以为当了公主,就能摆公主架子,到头来还不得乖乖听老太君的话。 在她的膝下守孝。 “都是些珍稀异宝,又是王爷相送,真出了差池,可不是我能保住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公主,能保一时不代表能保一世!” 安锦颜带着面具的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同时也在警告她们,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常氏最终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能任由雨儿把东西拿回去,那眼神就好像是看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一样。 袁筝筝气的面容扭曲,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安怀柔安抚:“老太君出马,定能帮我的!” 她虽然不得宠,也做了有辱家门的事情,始终比这个害死老太君丈夫的人妖得宠,虽然不是她,但也是因她而起。 “老太君也太过分了!”萧柔疑惑的开口。 第一百三十五章姐妹扶持 安锦颜深色淡漠平视前方,“且看看她如何说。”说不说都不是她能决定,给不给还得看自己心情。 说的好听给你两句好话听,说的不好,就是打的你把碎牙吞进肚子里,又吐出一些金子来,也不是不行。 进了屋,老太君半靠在贵妃椅上,阖眼养息,常氏走上前通报:“老太君,公主来了。” “老身这身子这几日老是腰酸背痛,颜丫头来了就给我看看吧,”掀起眼皮子斜睨一眼,又闭上眼睛拍拍自己的脖子。 安锦颜前脚刚进屋,头顶老太君使唤丫鬟得口气就传过来,转眼看看旁边和自己一同进了屋的安怀柔。 只见她面色狰狞带着几分得意和势在必得倨傲看着她这边。 嘴角勾勾,看来这是串通一气,摆明了要从她这里掏出点东西出去,搞不好还得给自己安个不孝的罪名。 “老太君身子不舒服,常嬷嬷没有请太医吗?”也不给老太君行礼,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眉眼含笑看向常氏,扭头对身边的萧柔说道:“让雨儿来的时候请徐睿老太医过来,给老太君好好看一看,别让手下人不长眼,怠慢可就不好。” 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轻松化解老太君想要借自己的威严压她一头的念想。 轻声咳嗽,伸手搭在常氏过来搀扶她的手上:“不过就是一些小病小痛,不用叫太医过来。” 皮笑肉不笑略带些许尖刻地撇一眼安锦颜,对安怀柔招招手:“孩子,过来,让老婆子我瞧瞧。” 枯竹一般的手在安怀柔白皙嫩滑的脸上抚摸,心疼的说道:“遭罪了,瞧瞧瘦了多少!” 安怀柔满脸委屈憋嘴低头不敢看老太君,老太君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袁筝筝温和得体的笑容里面透着无奈:“腿被毁了不能跳舞也就算了,如今又遭遇家道中落,身上也没有件像样的衣裳,如今…外面的谣言满天飞……”长叹一口气。 老太君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也难怪会消瘦这么多。” 安怀柔恰到好处落下一滴泪:“是柔儿自己没做好,该!” 安锦颜又怎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安怀柔难堪的机会呢。 轻佻眉尾:“你做的没错,我该像你学习学习,毕竟,像妹妹这样豁达的女子史无前例。” 安怀柔眼睛里闪过无数怨恨,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极为诡异:“此话怎讲?” “如今外面传着妹妹对前太子投怀送抱并且怀有身孕,若不是我们朝夕相处,恐怕就要信了那些谣言,”意味深长的将视线在安怀柔小腹上停留片刻。 老太君面色不悦地转过头,声音苍老有劲:“听说离城殿下送了一些稀世珍宝给你?怎么不见拿上来?老太君没见过世面,也让我稀罕稀罕。” 安锦颜冷冷一笑,就连萧柔也微微惊讶。 老太君作为少有的封号女将军,又是前朝王爷的独女,别说是奇珍异宝,就是奇闻怪事,见的也比她听得多。 这会怎么就在这里说没讲过! 果然是把老太爷死的事请给小姐安上了!这个黑心的老巫婆! “那些东西都是要收入小库房的,老太君要是喜欢我可以将几件珍稀的拿过来,毕竟都是些珍宝,来回折腾也无所谓,要是磕着碰着,我也不好交代,虽说是赏赐给我的,可还是要在除夕夜上穿戴,若是损坏了,也算是辜负王爷的心意。” 安锦颜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声音温婉可人。 老太君神色有些阴沉,站起身一手握着安怀柔,一手握住安锦颜,然后将她们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道:“都是自家的姐妹,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你们相互扶持,除夕夜也是一个重大的节日,皇上有意挑选一个合适的太子,同时也会物色太子妃,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就得好好照顾才行。” 安锦颜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安怀柔柔软似无骨的手,眼底带寒意的笑看她:“老太君请放心,都是自家姐妹,肯定要好好扶持。” 安怀柔的手被安锦颜握的青紫,隐隐可以感觉到骨头被挤在一起的感觉,脸色十分难看,却还要保持柔弱委屈却故作坚强的模样。 “老太君放心,柔儿相信姐姐会照顾好我。” 老太君见安锦颜给出承诺,安怀柔也握手言和,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些首饰就均匀的分配了,毕竟都是些身外之物,况且也是为了这个家,你们知道,我最喜好的就是家里和睦相处。” 语重心长的模样落到安锦颜眼里感慨万分。 以前还觉得老太君是真正的对自己好,现在才发现,她能当上这个太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从她当上公主之后,老太君就一直闭门谢客,常伴青灯古佛。 哪怕几次她都要死了,也不曾见她出来询问半分,如今面对面更是不曾提起。 反倒是这个让整个家族都没落的安怀柔,颇得她的意。 “那是自然。” 视线落在那一件水云六仙裙上,然后又看着丫鬟把那件裙子放到安怀柔的手中,以及她眼中闪过的惊艳之色。 老太君的话又传过来:“颜丫头你贵为公主,身边自然不缺东西,柔儿如今身子亏虚,又不受待见,也亏得你这么好,将这件裙子给了她。” 萧柔想要上前夺回来,被安锦颜不动神色的拦住,老太君原本阴狠的眼神也消散下去。 “这件裙子最适合妹妹这样的美人儿了,既然老太君都发话了,我又岂能不送?” 这番说辞让老太君猝不及防,就连安怀柔捧着衣服的手都颤抖一下。 这是在说老太君利用自己的身份逼着孙女把自己的赏赐,给了另一个她宠爱的孙女。 这要是传了出去还得了!堂堂公主的东西,在自家院子里被自家人抢走,要是让皇上知道,不得杀头! “既然妹妹喜欢,就给你吧。” 安锦颜笑的慈眉目善,眼睛里闪烁的光好像璀璨星光,刺的安怀柔眼睛生疼。 老太君脸上僵硬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既然你们都已经握手言和了,那就散了吧。” 安锦颜冷冷一笑,领着萧柔出了门。 “小姐……那件裙子!”萧柔愤愤不平。 安锦颜却不以为意:“那可是墨离城的东西,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穿在身上…”意味深长的央企嘴唇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叫你惹我! 萧柔欣喜不已:“外头都说离城殿下是地狱阎罗,也不知他看到了送给小姐的礼物被别人夺去穿在自己身上,心里是何感受,又会如何做。” 想想就觉得惊喜呢! 安锦颜抿唇不说话,大概会让她剥层皮吧。 主仆二人上了桥,却听见身后安怀柔的叫唤声:“姐姐你等一会。” 萧柔防备的站在安锦颜前面,“不知三小姐找公主何事?” 安怀柔好整以暇上下打量着萧柔:“你叫萧柔?” 萧柔不明所以点点头。 “一条狗也配有主人的名字?”她冷冷一笑走上前鄙夷地看着:“本小姐命令你,马上把名字换了!” “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说您和狗同名咯?既然是狗的名字,三小姐才该换名字,不若传了出去叫人以为三小姐与狗争名呢!”雨儿被老太君抢了东西,急忙跑来告诉安锦颜,没想到刚好听到安怀柔的话。 “好一张伶牙俐齿啊!之前不觉得,现在倒是让本小姐见识到。”安怀柔羞怒的红脸。 “不敢,不过时实话实说。”雨儿不卑不亢站在那里,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让安怀柔心中愤恨不已,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质! 安锦颜倒是有些欣喜,更多的是疑惑,不过她没有挑明。 如今正值寒冬,飘着雪花,紧紧身上的貂绒披肩,习惯性的把额前那缕长发撂到耳后。 “三妹妹有话直说,我没那么多好性子跟你在这里耗。”安锦颜收起刚才的笑脸,冷眼相对。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会继续装腔作势?”安怀柔森森一笑,紧紧盯着安锦颜,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丑话说前头,你要是现在听我的,兴许我还能向母亲跟你求饶,饶你个全尸。” 安锦颜冷冷一笑:“哦?那我可真要好好认错了,也不知妹妹你会怎样求饶。” 安怀柔温婉一笑:“只要你乖乖听我话,让你嫁个好人家也是可以。” 你安锦颜不是公主吗?身份尊贵又如何?有太后给你撑腰又怎样,还不得死在我手上。 就等着除夕夜上被我整死吧! 安锦颜笑笑:“是吗,如果我说不呢?”她的笑容里带着森寒的冷意。 安怀柔直视对上安锦颜的眼睛:“那你就等死吧!”顿了顿又说道:“你如今贵为公主,过的仍旧不如我,还不是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条裙子,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就算墨离城送给你的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在我的手上!” 安锦颜不怒反笑:“那你就好好收着,不过是我不要的垃圾,你竟然这么喜爱,既然你喜欢垃圾,那就送给你好了。” 安怀柔被她怼的心中憋屈,一把抓住转身离开的安锦颜,“你不会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语气嘲讽的说道。 一想到那件裙子让自己穿上之后,心里就越发得意,除夕夜有了袁筝筝帮助,以及袁贵妃的搭手,她一定能大放异彩! 脸上的自信与身上的贵气让安锦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不知道除夕夜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自己。 还真是期待呢。 “听说妹妹最喜欢游水了,”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安怀柔,看的安怀柔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那你就下去好好洗吧,顺便把脑子也洗洗干净!” 直到安怀柔被推下去,直到她差点被冰冷的水冻僵,她才浑浑噩噩的醒过头。 安锦颜这是替她那两个出气。 萧柔和雨儿惊讶的看着安怀柔,转瞬就是满脸欣喜。 “三小姐失足落水了,你们还不快去叫人!”安锦颜厉声笑看安怀柔。 她刚才那一推可是有技巧的,旁人看来是她要掉下水,被自己抓住手但是力度不够,掉了下去。 “安锦颜你这个贱人!” 加上这一句话,安锦颜笑的灿烂,她可别想赖上自己了。 哪怕真是自己下的手,那也没人指正。 萧柔和雨儿嘴里大喊救命,实际上就站在那里冷眼看安怀柔的狼狈和愤怒。 后来再接到安怀柔的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也就是除夕夜的当日。 因着宴会是由皇帝举行,安氏耿一家本不能去,但家中出了一个将军一个公主,也就破例到了过去。 临行之前,安锦颜却闹脾气不去了。 安炜坤接到任务也不能到场,这可把安氏耿急的傻眼。 “还不快请公主出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她请出来!”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又到如今的傍晚,安锦颜闭门不出。 安氏耿再也克制不住的暴怒,手上额头上连带着脖子上的青筋都突起来,可见他是有多愤怒。 或者是有多在乎这一场除夕夜的宴会。 “老爷,公主三日前受了气,今日她说就是抬着她过去,她也不会同意,让你们自个儿过去,不用等她。” 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将刚才雨儿告诉她的话细数告知安氏耿。 “受气?受了什么气!因何受气!给我讲明白了!”安氏耿气的将桌子掀翻,只听见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 小丫鬟被吓得倒退几步:“三日前三小姐让老太君从公主那里拿了东西,然后又讽刺了公主,最后三小姐失足落水,公主救她却因为力气不够,让她掉了下去…三小姐就骂了她。” 越到后面小丫鬟的声音越弱。 安氏耿气的吹胡子瞪眼,简直暴跳如雷。 “这个死贱人!就知道给老子添乱,老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这么一个蠢笨如猪的女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惹那尊活菩萨!” 安怀柔本来是想做做样子,让安氏耿知道自己是个有孝心的好女儿,和那个安锦颜不一样。 却没料到刚一走进来,就被安氏耿当头痛骂一顿。 “父亲,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您要这样骂我!”泪眼婆娑,委屈的咬着红唇,若是换平常,安氏耿肯定会说上两句好话安慰安慰她。 可现在,他巴不得杀了她,扒皮抽筋! “去给你姐姐道歉!”脖子上青筋暴起面部狰狞的怒吼。 “我不去!我没错!”安怀柔闹脾气,凭什么要去给她道歉! “你必须给我去道歉!”他才不管有没有错,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能去宫中面见皇帝的结果! 这边闹的不可开交,那边安锦颜幽幽雅雅的梳洗打扮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墨离城,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雨儿站在一旁唧唧歪歪不停:“小姐,你可真有法子!让她们自己上门来赔罪。” 明明就是小姐的错,偏得要让她们来赔礼道歉,这一招可真是妙啊! 萧柔替安锦颜梳妆,从窗户外面看见安怀柔正往这边走来,脸色不好看。 柔柔地说道:“小姐,人来了。”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 安锦颜看着这两个鬼精灵的丫鬟,失笑摇摇头:“你们两个可得把这个神情收好了,就算她们不能怎么样,样子也还是要做一做。” 萧柔阖雨儿对视一眼,嘻嘻一笑:“是!” 安怀柔一路走来,耳边都有丫鬟家丁的指点声。 这几天不光是府中,就连京城上上下下,也都传遍了,大街小巷乃至学堂的孩童都在议论着安怀柔。 贪图荣华富贵,脱衣周公梦太子,狸猫太子来调换,不知羞耻不知羞。 学堂的学生更是为安怀柔编了一首歌谣,跳着绳唠着家常,将歌谣传遍整个京城。 “安锦颜你是不是故意的!”安怀柔用力推开门,冲安锦颜怒吼。 “是又怎样?”安锦颜好整以暇盯着她,“我就是故意把你推下水,又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部,让你的事迹传遍天下,你该感谢我才是。” 安怀柔气的肺都要炸了:“啊!”双手插进头发狠狠摇头:“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就是要让我不得安生!” 安锦颜冷冷一笑:“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你不得安生,你活一天,我就要你痛苦一天,就算是死,也要屈辱的死去,所以,你还是不要做垂死的挣扎,因为你斗不过我。” 她伸出纤长得手指抚平发鬓:“论智谋,你不是我的对手,论心狠手辣,你也不过是一个懂几分心机的女子,算不上什么真正的对手。” 意思就是,安怀柔争对了她那么久,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或者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把她当猴耍。 “所以你还是跟我道歉吧。” “我不会跟你道歉的!死也不会跟你道歉!”安怀柔伸脖子瞪眼狰狞大吼。 “那你有本事就自己去!反正我身子不舒服不会去的。”安锦颜毫不在意的转身打哈欠,这个除夕夜她不能不去。 毕竟那里有那么多精彩的东西等着自己。 “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不会跟你道歉!”安怀柔转身就要走。 安氏耿从身后给了她一脚:“赶紧给你姐姐道歉!”必须进宫! “父亲!明明不是我的错,您为什么一定要我向她道歉!”安怀柔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已经和他商量好了,进宫之后就让自己大放异彩。 可现在却这样对自己。 “赶紧跟她道歉!”安氏耿再一次怒吼。 安锦颜转过身,“既然妹妹不肯道歉,就算了吧,你们就去进宫吧,不用管我的,我稍后让人给太后传信。” 安氏耿急眼了,今晚的宴会无比重要,它必须参加,“公主殿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忘记这一次的事情吧,皇上和太后都等着您过去,总不能辜负她们的一番心意才是。” 安锦颜叹一口气:“既然安老爷求情,那我们就启程出发吧。” “您先梳洗打扮,我们在外面候着,”安氏耿讨好的在安锦颜面前陪笑。 安锦颜冷冷一笑,并未理会,对着萧柔和雨儿说道:“我们该走了,不然就晚了。” 安氏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安锦颜这是故意让自己给她低头,喊她一声公主。 什么受气不想去,都是借口,为的就是让他来赔笑脸。 “你个贱人!回来再找你算账!”一脚踹在安怀柔的心窝子。 甩袖怒狠狠的离开。 安怀柔后怕抱着身体,那天晚上安氏耿差点没把自己弄死,现在还心有余悸。 害怕安氏耿等会又折身骂她,急忙站起身踉跄追上去。 安锦颜出门的时候故意转了几个弯,然后让安氏耿等人的车马先行一步,自己去了墨离城的府上。 刚下轿,赤云就上前领她。 到了门口,安锦颜让所有人退下,自己走了进去。 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墨离城正在化妆。 “墨离城,你送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我可没收到你的礼物,”安锦颜在墨离城前面不远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墨离城放下眉笔,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这边,让为夫看看你最近身子如何。” 安锦颜皮笑肉不笑的展露笑颜:“墨离城你可真是厚脸皮。” “脸皮不厚又怎么能追到你。”墨离城话说着人已经到了安锦颜面前。 安锦颜感觉腰间受力,不受控制的就旋转起来,然后就看见墨离城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 “墨离城,你这是撩上瘾了?”脸上的面具被他拿掉。 墨离城斜斜一笑:“那也得看对象是谁,如果不是貌美如花的王妃,本王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安锦颜咯咯笑了,像是银铃般清脆:“墨离城,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墨离城凑过去:“喜欢就喜欢呗,”宠溺地看着怀中的绝美佳人,抚摸她脸上的肌肤:“总之我是爱你。” 论撩,安锦颜活了两辈子也撩不过墨离城。 “你这样的话,应该没少怼柳如烟说吧。”下意识的偏过头,语气里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醋意。 “是,每天都会对她说呢,说的还要浪漫,”墨离城邪邪的笑看安锦颜,眼眸中带了几分痞气。 安锦颜脸一沉,就要从墨离城身上爬下来,还没等她动身,下颚一紧,他的吻就落下来。 轻轻啃咬上嘴唇,舌尖探入口中,和他的丁香小舌交缠一起,片刻又松开,像是蜻蜓点水般,又覆上去吮吸她的下嘴唇。 却迟迟不让安锦颜尽兴。 看着安锦颜身体里的火被自己点燃,墨离城勾起唇角,不再继续。 安锦颜眼神迷离的注视着墨离城,下意识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生涩向他索取刚才的吻。 “看来你的吻技需要为夫好好教一教。”最后的话音堵在安锦颜的娇声之中。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压上去,一只手探入衣襟,一只手摁住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安锦颜闭上眼睛配合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傻眼!鸳鸯戏水 看着安锦颜脸上泛起的涟漪,以及淡淡的潮红,不知怎么的,他很想把她吃进肚子里,不管走到哪里都跟着自己。 下意识的,将她身上的撕拉掉,露出里面的肚兜。 “我想要你。” 他严肃的看着安锦颜。 安锦颜前胸一凉,意识也清醒了万分,心里咒骂自己,你这是疯了吗! 一个火热的吻就让你这么急不可耐了吗! 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墨离城,却被他抱着一起摔倒在床下,压在他的身上。 那样子如果真的要形容,也只有颠鸾倒凤几次才能形容的具体了。 “你的胸太小了!”墨离城的双手正好碰到她的前胸:“手感太差,恪手!” 安锦颜满脸黑线阴沉着脸看着他:“无耻流氓!”慌乱的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做我的王妃吧!”墨离城手一带,她又重新扑倒在墨离城的怀里:“你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不会有人欺负你,也没有人敢跟你作对,真正的人上人!” 安锦颜何尝不知道嫁给他等同拥有了整个添垣,毕竟皇帝的权利都是他掌控。 她也正是因为他的权势找上他,利用墨离城喜欢阴狠毒辣的人这些特点去吸引他,要是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她也不会入他的眼。 现在他说要自己做他的王妃,甚至为了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可这又能怎样? 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更不缺向她这样阴狠毒辣的女人。 保不准哪一日对她失去新鲜劲,一脚将她踹开还好,要是被他杀死,实在是得不偿失。 墨离城并不知道安锦颜心里的心思,他只是想把安锦颜娶回家,这么有趣的的女人可得好好栓在身边。 至于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他不管,也不用管,更不会误计较这些,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在她这里变了,似乎只要安锦颜皱一个眉头,他都会心神不宁。 “你愿意吗?”他主动开口,打破这样奇怪的感觉。 “离城殿下可真会说笑,这个玩笑话已经说了太久,我可不会上当。”安锦颜说这话时,心里有些空落落,就好像她应该答应他才是。 烦躁的挣开束缚,双手支撑墨离城的肩膀,屁股一撅,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勾在一起,满脸黑线的又弯腰去解。 烈火又一次从天而降,从他的角度来看,安锦颜此刻正在吻墨离城,并且做着羞羞的事情。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 出去的时候脸上异常痛苦,赤云不解的走上来:“你怎么了?不是向主上禀报吗?脸色这么难看。” 烈火欲哭无泪:“我…可能要死了。” 赤云不解:“为什么?你惹到王爷了?” 烈火凑到赤云跟前,环顾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正好撞见鸳鸯戏水。” 赤云一愣,错愕,然后开始往后退步,退无可退直到烈火生无可恋的看着他。 “这事儿我可没法儿帮你,你自个儿想办法去。”顿了顿:“既然之前你都没事,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 安锦颜只觉得有人进来,转身看却被墨离城摁住,然后亲在他的脸颊,蹲着身子挣扎好几下都没办法。 直到耳边响起赤云烈火的对话,这才又羞又恼的怒瞪墨离城:“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听力极好,或者说重生之后就特别好。 墨离城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我是有心的。” 安锦颜也顾不得其他的,翻身就站起来,身上的衣服悉数落下,在曝光那一刻抄起被子盖住身体。 “我的衣服没了,你弄坏的,赔!”她拿他没任何办法,但知道墨离城不会杀自己,仗着自己现在对他来说还有新鲜劲,语气也有些倨傲。 墨离城好整以暇得看着安锦颜,她虽然心狠手辣,却并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若是刚刚她真的应了自己。 哪怕那个人是南宫烈阳,也无法保她性命,他的身边从不留贪慕虚荣之人。 看着她小倨傲的模样,莫名觉得像是一只狐狸摇着尾巴向他乞好。 “好,就依了你。” 大手一挥,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眉眼之间带着疏离的模样。 这是墨离城一贯的风格。 却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 不知道看惯了之前的嘻哈痞里痞气,现在这个样子,竟让安锦颜有几分不适应,甚至是…不曾察觉到的…失落。 / 安氏耿如以往一样高高在上一般的模样坐在马车之中,等待着宫人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去。 等了好半天只等来太监的一句:“邀请函。” 安怀柔傻了眼,急的泪眼婆娑,袁筝筝也是第一次对她感到不耐烦。 以前只觉得她蠢,现在看来,她不仅蠢,还蠢的像猪!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耐烦的安慰,脸上也是满满的厌恶。 “可我们要是进不去怎么办,那我不是就不能大放异彩了!我精心准备的舞蹈不是也不能表演了!不行,我要进去,一定要进去,”安怀柔一哭二闹三耍脾气,直接把袁筝筝惹毛了。 “闭嘴!你做出的这些事情还没有跟你算账,你还真好意思在这里耍脾气!要不是看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真的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吗!” 这是安怀柔第一次被袁筝筝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话。 “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子,就是因为你,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我们娘两!” 安怀柔可不相信袁筝筝是真的生气,如果是真的生气,早在之前就对自己厌烦,不会等到现在。 更何况先前的事情,楚凝襄都没有责骂自己,一个不是自己母亲的人都能包容自己,更何况是自己亲生母亲呢! 可她却把相处关系给忘了。 楚凝襄和她朝夕相处,袁筝筝却是每日和安宸待一起,就算宠爱她,感情也没有朝夕相处那般好。 加上安怀柔又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人,不仅打乱她的计划,还把安氏耿给拖的到现在这个样子。 导致她现在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那我当初就该掐死你!”这话她没有骗人,而是真的伸手掐住安怀柔的脖子,直到安怀柔出的气比进的气多,才收回手:“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就别怪我不念母女情分!”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有条件 安怀柔瑟缩两下,颤抖肩膀低声哽咽,旁边的丫鬟更是大气不敢出,诡异又阴森恐怖的画面,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却无比煎熬。 安锦颜到场时,安氏耿的脸色已变成猪肝色,唯有脸上的笑意在告诉她,他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到来。 进了正殿,歌舞升平,宫女太监来回急忙奔走,有领事的宫女上前领着她们到自己的位置。 安锦颜礼貌的道谢:“有劳姑姑了。” 领事宫女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照顾公主是奴婢的福分。”心里想着,这个异姓公主可真是懂礼又平易近人。 安怀柔被袁筝筝吓了一顿之后也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保持着大家闺秀风范,身上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周围的男子都纷纷注目观看。 袁筝筝满意的扬起嘴角:“这才是你该做的,做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也比一个撒娇又任性的蠢货好了太多,你只需要记住,嫁给太子,当上皇后,才是你最终的目标,至于其他的,你根本不用管,不然,我的心血也算是白费了。” 她的声音很小很柔也充满威胁性。 安怀柔颤栗:“是,女儿明白。” 就像袁贵妃跟她说的那样,只要让那些男人见到自己的美丽和魅力,就能让他们为自己舍生忘死,女人,本该如此。 想着,也就释然的笑了出来,大方从容的接受一切对她赞美的目光。 安锦颜倒是意外,原以为今天这一闹,会让安怀柔气的狗急跳墙,就算不会大吵大闹,丢了面子总还是有的。 没想到竟然出奇的安静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装腔作势。 如往常一样,除夕夜不过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不同的是,除夕夜的宴会,还包括了新太子得册立,以及未来太子妃人选的物色。 至于结果,安锦颜自然是一笑而过。 她不关心这些也不会去在意这些,从始至终,她要的只有一个结果,无论当中分叉出来多少条路线,她要的也只有一条通往终点的路线。 报仇! 宴会到了高潮,便是女眷们的比较。 “接下来,便是女子们的才艺表演,也不知谁先来?”皇帝醇厚的嗓音自上方传来。 “皇上,我先来!”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皇上,我要是让您高兴了,能不能许我一个条件。” 安锦颜下意识的抬头,这声音她听过,里面带着一股子算计。 果不其然,说话之人正是君语嫣。 也难怪,女子们都向往皇室贵族的生活,君语嫣作为王爷遗孤,又与君天澜青梅竹马,这种场合自然会出现。 同时还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抬眸望去,正对上君天澜的眼眸,不同以往的温文尔雅,今天的他脸色略带苍白,看得出来受了很重的伤。 礼貌性点点头。 就在这时,赤云走上前,毕恭毕敬的在她耳侧弓着身子:“王妃,王爷找您。” 对于王妃这个称呼,安锦颜已经有了免疫力。 袁筝筝冷眼带笑心底忿恨的看着安锦颜和赤云一起离开。 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雅间里,墨离城衣襟微露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酒壶往嘴中倒酒,酒水洒落,滑落下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低落在衣服里面。 就好像画里面的醉仙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王爷这是何意?”安锦颜有些惊讶,她是让墨离城进宫之后找个地方等自己,但没想到他会穿成这样,以这种姿态迎接自己。 墨离城邪邪一笑,眼角带着妖气,“娘子让为夫找一个安静僻逸的地方,不就是为了度过良好的春宵一刻吗?” 安锦颜冷冷的呵呵一笑:“那你就在这里自己呆着吧!”转身就要离开。 “你走出这个门,本王可就不会再答应你任何事情。”墨离城恢复似笑非笑淡漠的神情,就连周身的气场也压抑起来。 安锦颜又一次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条件,我能得到多少好处。”墨离城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安锦颜无话可说。 因为对他来说,所有的东西他都有了,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心动。 “没有多少好处,或者说没有好处,”安锦颜选择实话实说,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无异于找死。 之前是因为严烈阳的关系,他才会逗自己,现在对自己的新鲜劲差不多磨光了,自然脸色什么也就不会太好看。 “既然没有好处,那你还来找本王?”随着话音落下,手中的那个酒壶也被墨离城用内力隔空传物放到桌子上。 安锦颜讶异,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强! “因为我们是盟友,你曾答应我,要帮我报仇,”她直视墨离城的眼睛,毫不畏惧此刻如王者一般的他。 “帮你做什么?”本以为墨离城会刁难她,没想到竟然一口答应了。 “我要安氏耿得到兵权,楚玉均当上太子,安怀柔成为太子妃人选。”安锦颜平静的语气里面带着兴奋和怨恨。 前世,安氏耿利用自己得到兵权掌握了大半个添垣的兵力,楚玉均野心勃勃当上太子成为皇帝,却狠心抛弃自己,安怀柔心心念念成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然如此,这一世,她就帮他们一把! “然后你就好和楚玉均双宿双飞!”墨离城淡漠的语气里藏着不可察觉的咬牙切齿。 “王爷,您说错了,我不过是助他们早登极乐。”她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芒,带着狡黠和怨恨,这股怨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配着她那一身白色貂毛衣红色连帽披肩,像极了一只狐妖,自带一股浓浓的妖艳,无比诱人。 墨离城心头一动:“准了,不会让你失望。”顿了顿,“我有条件。” / 安锦颜到场的时候,安怀柔正骑马在外场表演骑射,结合舞蹈一起,让她不由眼前一亮。 加上那一条六仙裙,衬托精致的样貌更是绝美无比,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女。 果然,袁筝筝是一个聪明的母亲,更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看来,这个对手已经准备对她下手。 这时候,安怀柔骑马向她跑来,手中的剑挥舞着 第一百四十章醋坛子彻底翻了 安锦颜不躲不让,嘴角带笑眼眸深处泛着冷光。 安怀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倒真是美人。 她冷冷的看着离自己不过几米远的安锦颜,得意的扬起嘴唇。 安锦颜,你不是公主吗? 那又怎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就连这条裙子也是为我量身定做,我才是那个天之骄女,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远都是那个与猪狗争食的低贱废物! 萧柔惊呼:“公主殿下小心!”她不会武功,离安锦颜更是有数米远,哪怕此刻雨儿轻功上阵,也无法将安锦颜救下来。 众人的思绪这才被拉回。 袁筝筝恼恨的看着这个蠢笨如猪的女儿,她只需要表演好自己的舞蹈就行!让人知道她是一个貌美如花并且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偏偏这个脑子进水的死东西这个时候骑马去杀安锦颜!这不是在给自己找死吗! 然而,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安怀柔将安锦颜脸上的面纱揭开,勒马停在她面前,脸上无比自信,伸出手说道:“姐姐可愿与我一起?” 然后在安锦颜抬眸对上她的时候,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上有错愕,震惊,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唇红齿白,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消失不见。 此刻配上这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更是衬托的她如同出入人世的狐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迷人风情,哪怕只是一个抬眸,也足以让众人为之倾倒。 “不可能!你的脸明明被毁了!”下意识的大喊出声,幸而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安锦颜和安怀柔吸引,并为听到这一句说大也不小的话。 安锦颜翻身一跃,坐在她身后:“还得多亏你的那一刀,不然我也不会浴火重生!驾!” 拉紧缰绳驾马前行,红色的披肩随风飘舞,冬日里这一抹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发丝被风吹乱,三千青丝垂于身后,随风微微飞扬。 回眸凝眉一笑,让众人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倾国倾城亦如此。”楚玉均心里的涟漪如同被大风吹起,早已翻江倒海,他控制自己想要上前将安锦颜抱回家的冲动。 以前只知道她心狠手辣,不曾想,竟恢复昔日容颜!更是以一抹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说安怀柔是仙子,那么,安锦颜便是这世间都找寻不到的绝代佳人。 楚玉均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手紧紧握拳,眼神坚定,似乎已经确定某件事情。 墨离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对身后的烈火怒道:“来人,给本王准备一把刀!”我要毁了那张脸! 小狐狸是他的!毁了容也是他的!现在容貌恢复了,她也必须是他的! 这些男人的眼睛都往哪放!那张脸那个身体,她的微笑,一举一动都只能让自己看! 烈火汗颜:“主上可是要羊肉?”他前面不是有小刀吗? “本王要吃狐狸!”墨离城咬牙切齿,狠的牙痒痒,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光所有人,挖掉他们的眼睛,让小狐狸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烈火不敢抬眼去看安锦颜,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几步,现在安锦颜可是墨离城眼中的宝,之前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现在又过去看,无异于找死! 安锦颜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她的目的就是让安怀柔自以为傲的容貌在众人眼中失色。 所以她才会站在那里让安怀柔走过来。 手握弓箭,满弓,放箭,正中靶心。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众人拍手叫好。 袁筝筝精心准备的表演,就这样为安锦颜做了嫁衣,并且成功的将安怀柔踩到角落里。 “好!好!好!”安锦颜率先下马走到皇帝面前,皇帝拍掌连说三声好,“惠兰公主不仅蕙质兰心,骑射更是一绝,可与男子媲美!没想到就连容貌都这么惊人!卿本佳人……” “皇上,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墨离城的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气场更是冷到极致,看安锦颜的眼神也充满怨恨。 该死的皇帝居然想把他的女人收到后宫!这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小狐狸!现在还没成熟就让你们这些个东西给摘取! 他这个正主还没舍得,尔等鼠辈也敢和他抢! 皇帝的心思都被安锦颜吸引住,“不妨,惠兰公主…”话未说完,墨离城怒了! “来人!把安锦颜身上的衣服给本王换掉!穿的人不人鬼不鬼,像什么样子!还有,把那张丑到极致的脸给本王用布蒙起来!” 安锦颜疑惑的眨巴眼睛,带点撅嘴不解的看着他。 墨离城又补上一句:“把她的眼睛也给本王捂住!丑死了!”谁也不能看!是我的!我的女人!你的笑容你的毛发你的眼睛,都是我的! 安锦颜笑了,打心底里笑了,这是墨离城在吃她的醋,可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意识,直到看到皇帝身后那一面铜镜的时候,才错愕的发现自己笑的灿烂。 墨离城简直要抓狂了!他的小狐狸这才刚刚成形,还未成人就有那么多心怀不轨的家伙盯住,这要是成精了?还得了! 众人都不明白墨离城为什么会对安锦颜发怒,不等他们开口,墨离城又来一句:“穿成这个样子有伤风化,现在开始禁足一个月!”又补上一句:“不许任何人探望!”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小狐狸太吸引人,再不下手久要被人拐走。 安锦颜脸上是错愕,不满,愤怒,可心里早已乐开花。 楚玉均在安锦颜被带下去的时候也悄悄跟过去。 “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安锦颜前脚刚进偏殿,楚玉均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皱眉不悦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此刻安锦颜皱眉头的模样在楚玉均眼里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谁人不爱美,更何况男人对美丽的事物最为喜爱。 “我已经决定让你成为我的妃子。”皇帝已经明里暗里透露着让他做太子,如果说之前是觉得她丑,那么,现在她无疑是自己太子妃的最佳人选,不单单是她的容貌,还有她的哥哥。 “三皇子殿下不去接受太子册封,跑到这里是做什么?”君天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杀局以设 楚玉均脸上冷沉下来:“小王爷也是好雅致,放着佳人不抱,来这偏殿做什么?” 就在两人唇齿交锋之时,赤云走过来:“皇子,王爷,我家王爷说了,惠兰公主的穿着有伤风化,现在禁足一月,不得任何人探望,如若说理,还请二位去找我家说理。” 安锦颜嘴角抽搐,墨离城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三句话不离墨离城,用墨离城来压制他们。 君天澜抬头想要看安锦颜一眼,却被赤云挡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他一定会扳倒墨离城,然后将安锦颜带回家! 楚玉均冷哼一声,他的实力还没办法和墨离城对抗,也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二人离开,安锦颜这才转身看着赤云:“墨离城呢?” 赤云低下头不敢看安锦颜,他还要自己的眼睛呢! “王妃,这是王爷给你准备的衣物,属下告退。” 不等安锦颜回话,匆匆离开。 此时此刻,外面的男子们都已跃跃欲试,等待着安锦颜的香包被程上来。 “安锦颜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伤风化,所以,本王决定没收她的香包,取消她今晚觅得佳人的资格,也算是一个惩罚吧!”墨离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皇帝也是想说又不敢说,最后只能将主题提上来,询问墨离城:“对于太子之位爱卿怎么看?” 墨离城心不在焉的开口:“三皇子德才兼备,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皇帝点点头:“爱卿真是与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朕也有此意立他为太子。”果然是他的好爱卿阿! 墨离城脸色越发阴沉:“太子妃的人选可有中意的?” 皇帝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爱卿觉着哪一个更好一点?”他心里其实更中意魏明珠,只因她的父兄都是战场佼佼者,可以为他稳固江山。 墨离城摇摇头,轻蔑的开口:“我倒觉得安氏耿的女儿安怀柔不错,贤良淑德,方才的骑射更是一鸣惊人。” 这话,众人听着怎么像是在闪过安锦颜? 皇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面色也难看几分:“她?朕觉得还是要考虑考虑。” 安怀柔听到墨离城提议让自己做太子妃,心里欣喜万分,忽然觉得墨离城也是看重自己,不然也不会像皇帝开口。 要知道现在的大权都在墨离城手上,登上皇位只在他愿不愿意,想不想当而已。 袁筝筝也觉得诧异,但是更多的是喜悦与意料之中,她的女儿虽然说不上顶好,但这张脸也还是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安氏耿眼珠子一转,安怀柔要是真的当了太子妃,那他的权利不就又可以重新回到自己手上了吗? 这样一想,就又觉得安怀柔没那么讨厌。 墨离城倒是毫不在乎,本来就是安锦颜要求他这样做,他不过是为了从安锦颜身上得到一点好处,至于安怀柔这个人好不好,他都不关心。 “本王倒觉得还不错,”也不顾皇帝怎么说,但还是给他留了一点面子,又问道:“前些天军营的兵权交了上来?” 这架势倒有点皇帝是王爷,王爷是皇帝。 皇帝点点头,“不错。” “交给安氏耿吧。”墨离城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皇帝更是一脸错愕。 “爱卿,这件事可得再三考虑。” 墨离城坐直身子:“皇上,安氏耿虽然犯过错,但都是他女儿的过错,他顶多就是一个教子无方,之前就当是赌气,安炜坤又为国家作出那么多奉献,就算没办法弥补那些过错,总归还是归功于安氏耿,如此,功过相抵,也就算了吧。” 皇帝犹豫片刻:“爱卿说是就是吧。” 安锦颜知道皇帝不怎么管理朝政,但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近乎于傀儡的地步! 也不得不咂舌墨离城的势力和魄力。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本王就退下了,皇上万安。”墨离城口头上说一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玉均站在原地狠狠的瞪着墨离城,垂下去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墨离城你凭什么支配我的人生!凭什么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 / 安锦颜见墨离城完成了她的事情也就回到偏殿。 只是刚一落脚,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在就是墨离城狠狠的在她锁骨上咬一口。 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 “你疯了!”安锦颜一只手抵在自己和墨离城之间,另一只手勾在他的脖子上,远远看去倒像是欲拒还迎。 “你真是好样的!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容貌给露出来,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下家?难道本王满足不了你?” 墨离城边说,边狠狠的在安锦颜脖子上吻着。 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襟。 安锦颜却是咯咯一笑:“还不是为了勾引你!”说着,生涩的吻上墨离城。 柳如烟站在门口看的眼里恨不得飞出刀子一样,将安锦颜那张脸给毁掉!眼珠子也给挖掉! 尤其是墨离城眉眼带笑将安锦颜压在身下,眼里宠溺的亲吻她。 心里就好像在滴血一样。 她也想像正常女人一样,在他的身下承欢。 可偏偏…她的身子… 该死! 柳如烟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想冲进去把安锦颜从墨离城身上拽下来。 可是墨离城却已经在她动身之前就运用内力生成一道屏障阻挡她的闯入。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人行鱼水之欢。 安锦颜在看到柳如烟跟着墨离城的脚步到了门口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献吻。 却又在柳如烟离开之后从他的身下离开,语气疏离:“墨离城,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现在我也该离开了。” 墨离城还沉寂在安锦颜的温柔乡中,他多想用摄魂术把安锦颜圈固在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他只能忍,忍到安锦颜同意的那一天,忍到他忍无可忍的时刻。 “你知道柳如烟在外面?”他冷声道,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安锦颜淡淡一笑:“不是,我只是没想到王爷真的对我动了心。” “滚出去!”没由来的心烦,怒指门口,“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安锦颜有一瞬间的失落,却在抬眸那瞬间化作笑容:“好,我不惹你生气。” 第一百四十二章另有打算 安锦颜出门回头那刹那,感觉心被掏空一样,特别难受特别心痛。 “小姐,您为何要要帮助安怀柔当太子妃?”萧柔不解,她这般可恶,为何还要帮一个敌人登上高位。 安锦颜冷冷一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萧柔一愣:“小姐这是…”要致她们于死地! “还不算太笨。”笑了笑,悠闲自在的迈步往宫门走。 “惠兰公主这是在说不算太笨,可否说出来与本王听一听?” 安锦颜和萧柔两人一怔,回头一看竟是君天澜站在那里。 “王爷还没回去?”她微笑的眼神蓄着几分警惕,又含几分妩媚,语气也是温婉动人。 君天澜是一直站在身后还是凑巧走进来?若是前者…他还能这样面对自己,城府不可谓不深。 “我刚好从殿上回来,看到你在这里,就过来寻你,怎么?你是有心事?看你有些闷闷不乐。”君天澜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人儿,心中一软,将先前他看到那双充满锐利锋芒的眼睛给忽略。 如此娇弱的安锦颜,又怎么会有那样一幕,定是自己看错。 安锦颜低头一笑,落在君天澜眼中竟带着几分羞涩,她将散落在耳侧的发丝撂到耳后,柔声道:“只是不知为何离城殿下会觉着我的穿着有伤风化,将我禁足。” 这话不假,换做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众羞辱有伤风化,这是何等的耻辱。 君天澜馨一软:“不过就是他得疯言疯语,又何必放在心上?”下意识的用手搭在她头上。 安锦颜一怔,抬头眼里流露震惊和惶恐。 君天澜局促的收回手:“我太唐突了。”该死!居然没有控制自己的行为。 要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轻薄的人,日后不是会远离自己! 安锦颜退后几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多谢王爷关心,我就先退下了。” 她也没想到君天澜会做出这种举动,心里暗暗差异,但也在同一时间思量,她对墨离城的感情,会不会是因为与他相处的久,以及之前的那种嘻哈,与现在造成一种反差,形成的失落感? “我正好也回去,”言下之意我送你回去,但他没说出口,只是说了前面一句,见安锦颜有些为难,他开口说道:“就我一个人,我可以送你回家。” 雨儿有些恼怒,“王爷先回吧,我家公主……”话未说完,安锦颜已经答应君天澜的邀请。 看着两人并排行走,好一对才子佳人的模样,心里气愤不已。 就算喜欢小姐,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才是!人家王爷都追了我家小姐好几个月,你一个后来者凭什么局上! 萧柔有些疑惑,她拍拍雨儿的肩膀:“怎么了?感觉你不是很喜欢小王爷和小姐在一起,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况且,小王爷怼小姐有意。” 雨儿急了眼:“配什么配,她和离城殿下才是一对儿!我只认他们这一对儿!” 萧柔抚额,墨离城好虽好,可太过残暴,比待在皇帝身边还要危险,他的残暴名声也不是一时之间得来的。 君天澜心中欣喜安锦颜接受他的邀请,渡河乘船之时,有些不稳,君天澜第一时间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急切:“你没事吧!” 安锦颜摇摇头,“没事,”其实她是可以站稳,只是她又想到一件事。 墨离城如今对她的耐心也差不多磨光了,要是再待在他的身边,只能是找死,等到把安氏耿他们搞垮之后。 也要找一个夫君嫁掉的,而且,符合人选的也就只有君天澜。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动心。 君天澜眼中的安锦颜无比娇羞,眼中含着害怕,脸上却着无所谓的态度。 让他心里越发心疼怀里的小人儿。 “船刚开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不稳,往后面就好了,不过停船的时候还会有一点,你就在这里坐着,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君天澜绅士风度的替安锦颜找好位置,又让她在这里坐下,自己则在她对面坐着。 “多谢王爷。”声音柔弱,眼眸含羞带笑,笑起来犹如百花绽放,格外迷人。 君天澜定力够强,给自己倒一杯茶水缓解尴尬:“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这时,气场突然变得压抑,就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变得诡局。 安锦颜看了一眼又低头,君天澜则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然后握着茶杯的手却已经紧握成指尖发白。 好不凑巧,墨离城也在她这一桌坐下,面色铁青。 安锦颜有些不自在,就好像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幽会被自己的丈夫抓住那样,也不自在。 君天澜倒是笑着和墨离城打招呼:“离城殿下也来了。”他自己有船今天怎么会在这艘船上坐下,事出反常必有鬼! “怎么?你这是忘了本王的教训?”这话是对着安锦颜说的:“还不快滚去一边!” 安锦颜怒了,明明是他自己跑过来,现在却叫她滚一边,什么意思嘛! 心里不满,脸上却还是做做样子:“是!”抬眸看了一眼君天澜,眼里有委屈有不解更多的内疚。 君天澜心中一软:“我陪你吧。” “你是要抗旨不尊吗!” 君天澜一怔,安锦颜也是震惊,现如今的添垣,除了皇帝的圣旨有用,再就是墨离城的懿旨,只是皇帝的特批。 “难道你也想和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一样禁足?”墨离城威胁且具有危险性的语气在不大的船舱回荡。 安锦颜头也不回的走出船舱:“小王爷不必遭受这种罪过,且在里面好好坐着就是。” 君天澜垂在袖下的手紧紧握拳,“那你自己小心。” “嗯。”淡淡应一声就站在船舱外,此刻正值冬日,又下雪,吹到脖子里面凉飕飕的。 她伸出手接住雪花,看着它融化,脸上的笑颜逐渐展开,将红色披肩外套紧了紧,戴上帽子,里面的白色貂毛衣也用手紧紧抓住,微闭眼眸,惬意的享受冬日里雪花飘在身上的感觉。 墨离城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安锦颜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离开自己之后笑的这么灿烂,周身的气场又冷下几分。 船即将停下,君天澜被墨离城支开,恋恋不舍的看着安锦颜,然后怨恨的离开。 安锦颜因为在外面站了太久,脚有些僵硬,身上的衣服也雪花融化之后打湿。 此时船停下没有站稳,身子往前倾,下意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这一跤摔的有多疼。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切都只因为我喜欢你啊! 意料中的摔跤并没有到来,倒是变得很温暖,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入鼻尖。 有些几不可见的怀恋,同一瞬间,她推开墨离城,疏远又冷漠的开口:“多谢王爷,”但没有把话说绝,毕竟她还有求于他。 墨离城眸子一冷,刚才别的男人抱她又是含羞带笑又是投怀送抱,到他这里,就好像是吃人魔鬼。 “你不愧是一只狐狸!很懂得男人的心意!”这话时从墨离城牙齿里蹦出来的。 安锦颜释然一笑:“多谢王爷夸奖。”她必须顺从他。 可他又哪里知道,前世安怀柔用了怎样的非人手段让她学习勾引男人,不若,就她那个样子,又怎么能够让楚玉均将自己留在身边,还承诺自己一个皇后的位置。 “没想到为了勾搭上别的男人,你竟然学会顺从?就因为君天澜还在不远处等你吗?” 墨离城的话让安锦颜惊讶,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让墨离城误会了,但是,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哪里有什么尊严。 “是,我是个女人,总要找个人嫁出去,王爷的说笑也提醒了我,如今我也有十五,过了年便是十六,若是再晚一点,就不好找,所以我需要为自己物色好一点的夫君,君天澜正好符合我所有的标准,是不错的夫君。” 安锦颜顺着墨离城的视线看过去,对君天澜柔柔一笑。 墨离城转过身挡住安锦颜的视线,“你想要嫁给他?本王不允许!在本王还没玩够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更别妄想嫁人!” 不等安锦颜反应,他就扛着安锦颜下了船。 “颜儿!”君天澜见情况不妙,从树丛后面跑出来,却被赤云和烈火挡住。 墨离城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不想她死,就好好待在那里!明天我还你一个完好却不一定如初的女人!”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他这是要对安锦颜做那档子事儿! 君天澜此刻好恨自己的不如人,不管是心机还是手段亦或是武功,都远远不如他。 加上前几天受了重伤,更是连这两个侍卫都打不过。 最后只能气喘吁吁看着安锦颜向他投来求救和害怕的眼神,眼睁睁的看着墨离城将她带走。 “啊!”他仰头对着天空大喊, 安锦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为妻! / 安锦颜被墨离城丢到马车上,整个人压下来,在她身上吻着。 “墨离城你放开我!”她不算伸手拍打墨离城的肩膀,手脚并用。 这个马车够大够豪华,也不是第一次坐,里面可以有一整间房间的装饰。 所以此刻安锦颜是被墨离城压在床上。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本王满足你啊!今天就让你尝尝滋味如何!”也不管安锦颜怎么挣扎,大手一拉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悉数解掉,这一次却没有弄坏。 “墨离城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安锦颜将身上携带的银针悉数扎在他的肩膀上。 墨离城的身体百毒不侵,她的银针就算再厉,也不能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对!我就是禽兽!”他用内力逼出银针,然后翻身压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停止动作。 脑海里是安锦颜被楚玉均对待,以至于日夜梦魇不停的模样。 他放弃了,抱着头第一次颓废又无力的呐喊:“我就是禽兽,所以才会在每一次都要得到你的时候放弃,每一次都被你伤的遍体鳞伤,又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 烦躁、郁闷、还有难受。全都涌上心头,双眼发红紧紧盯着安锦颜,板正她的身子嚷安锦颜正视自己:“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你难堪, 因为你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忍让,还是因为喜欢你,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贴近,说着情话逗你开心,一切都只因为我喜欢你啊!” 安锦颜眼神恍惚,飘忽不定怔鄂看着他,脑海之中回荡的是那句:一切都只因为我喜欢你阿! “你还不明白你自己的心吗?从一开始对我的拒绝,到后来的迎合,以至于看到柳如烟对我好,你就莫名吃醋,直到现在,你还是认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吗?” 墨离城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我再也受不了别人得目光在你身上流转,也没办法忍受你对别的男人笑颜如花,我只希望你可以对我一个人笑,我是疯了才会这样!” 安锦颜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芽,垂下眼眸,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变漂亮了?还是因为我的心狠手辣?” 墨离城简直要抓狂:“我没办法选择!”他捧着安锦颜的脸,直视她明亮不解有点泪珠的眼眸:“我没办法选择一个不心狠手辣得你,也没办法爱上一个不漂亮的你,抛开这些,我更没办法失去一无所有的你!” “你…真的喜欢我?”语气里跳跃欢快的音符,心里那颗躁动不安的种子已然长成树苗。 “你是猪啊!”墨离城抓狂大喊:“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爱不爱你!因为我的心根本不受我的控制!视线里没有你,脑海中没有你,我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我喜欢你啊!” “你真的喜欢我!”树苗长成参天大树,眼里心里掩盖不住的欣喜若狂。“你真的喜欢我!” “假的!骗你的!”墨离城翻身一跃在一旁坐着,心跳加速,他的小狐狸,也喜欢他! 他的小狐狸,也喜欢他! 他的小狐狸,也喜欢他! “那你说,我和柳如烟谁最漂亮,谁最温柔,谁最可爱,谁的身材最好!”安锦颜哽咽抽泣,拽着墨离城的袖子带着小撒娇。 “柳如烟柳如烟了柳如烟!都是柳如烟!”墨离城好整以暇端架子睨她一眼:“可你永远都是我的独一无二。” 安锦颜心头一暖,捂嘴震惊瞪目对上墨离城邪魅的笑容。 马车外面烈火和赤云面面相觑,这两位主子到底是在干嘛?一会大喊一会大哭,现在又把柳如烟的名字给叫出来。 赤云挠挠头:“这是……?” 烈火耸肩:“我也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意已决 / 柳如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王府的,当下人们看到柳如烟泪眼婆娑满脸愤恨的模样时。 下意识退避,这个小姐他们惹不起还是躲得起。 平时王爷在府中倒还好,不会给他们难堪,甚至笑颜相待。 然而当王爷离开之后,便是她的天下,若是一点没让她顺心,就不是死那么简单的事情。 “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几名丫鬟上前替她收拾衣物,被柳如烟一手一脚丢出去,其中一个更是被摔碎的瓦砾划破脸。 另一个也是伤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凭什么!凭什么她努力那么久的事情被安锦颜捷足先登!要是没有她,王爷肯定会爱上我!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出现,王爷才会对我置之不理,甚至用内力阻拦我的前进!” 柳如烟面目狰狞在原地打转。 桌上墙上摆放的挂着的东西,悉数丢到地上,整个房间残败不堪。 桌凳椅缺角断腿没有扶手,吱吱呀呀如同残败的布偶晃动。 书橱的底下有一本发黄渗着黑色污渍的吸引住柳如烟的目光。 蹲下身子挪开书橱,拍拍上面的灰尘,眉头微拧,上面的字迹已然看不清楚。 从里面的细节却能得知,这是一本医书。 柳如烟本想随手一丢,却被上面几行字吸引住目光,如同磁铁一般,挪不开视线: 颤抖手指抚摸不怎么清晰的字迹。 “以毒攻毒!”这是她看了那上面的记载得到的一个结论。 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早先年为救墨离城被敌人下毒害了身体的底子,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体弱多病,并且不能与常人一般,行鱼水之欢。 眸色坚定的盯着书上面的字迹。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 “来人啊!”她对着外面大喊,有几个丫鬟战战兢兢走过来:“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去趟药阁。” 那几个丫鬟低声应是,等柳如烟走之后这才松口气:“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其中一个低声说道。 “是啊,王爷在这里还好。” 想起前些日子被她做成人彘得丫鬟,心里就发毛,脸色也发白变得惶恐害怕。 “算了算了别说了,说不定就让她听见,我们到时候就得死,” 两个丫鬟低下头闭嘴不再言语,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刚才那两个丫鬟的下场,让她们心生胆惧,希望未来的王妃不要是个如此残忍得人。 / 严烈阳经过三天两夜的快马加鞭,终于赶到约定的地点。 “世子!请跟我们回去吧!”一个黑衣男子拱手作揖,说话的声音很粗狂,有些许口音,给人感觉像是大舌头。 “我已跟家族断掉来往,若真要如此,只能将我的尸首带回去!”严烈阳脸上失去以往的淡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冷的气场可以家主相提并论,或者,有过之无不及。 那些黑衣人不由往后倒退一步,先前开口说画的那名黑衣人取下蒙住脸的黑布,露出来粗旷且有半边呗火灼火掉的连。 “家住说,若是不能将你请回去,就让我们这些人死在这里。” 家主还说,必要的时候打出亲情牌,他脸上的疤痕是因救世子才留下的。 严烈阳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当年我走的时候就说过,今生今世再不如南宫家一步,如有违背,当以命偿!” 如雷贯耳的话语铿锵有力的声音,惊的黑衣人心一条,错愕的抬头,不敢置信严烈阳会无视自己脸上的疤痕。 家主就是相信严烈阳会为他脸上的疤痕为之动容,这才让他出马亲自来请,没成想,反让世子心生反感。 “世子,你若是不回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严烈阳已经义正严辞地打断:“我相信父亲和爷爷并不会真的要你命,你是南宫家的大功臣,又为皇帝立下那么多的战功,况且,你家中还有老母亲和妻儿等你,更不会让你死。” 粗旷男人心跳慢半拍,他佩服世子的魄力,也被他如此强大的洞察力给震惊住,这十几年,世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当初那个虽聪明却只知道玩耍嬉闹的世子,变成如今这样的强大。 “世子,你说的没错,家主不会让我死,老家主也不会让我死,”顿住,眼神坚定,视死如归的看着他:“可我却会让我死!” 空气中,利器和利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周围几个黑衣人已经被震的连连倒退脚步不稳。 严烈阳慢慢收回折扇:“我最讨厌别人用死来威胁我,如果你们觉得这样能让我改变初衷,那就大错特错,我不但不会回去,还会让你们将我的性命取走!” 粗旷男人手握长剑架在脖子上,却被严烈阳永一把折扇就阻止,并且被他的内力震伤,就连身上的兵器也被震的粉碎,肌肤上隐隐有些疼痛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被利器划破所致。 “世子!难道您就连老家主病危都不想回去看他一眼吗?”他呐喊,声音悲切痛苦。 严烈阳心中一痛,脸上没有丝毫动容:“老家主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的病痛,”他说过不回南宫家,却却并没说过不会远远的看他们,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况且她也有给爷爷安排条例深入的药物,每个月又会不定时去探望他,就算是远远一眼。 粗旷男人再没办法劝说:“世子,您就真的不愿意回去吗?当念睨母亲的事情,老家主和家主并不知情!” “够了!”严烈阳怒吼:“当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再听,如今也不会因你们的几句亲情解释就动容,如果还觉得我是那个小孩子,那你们也深知我的脾性!” 这话威严四射,狠戾的目光冰冷的口气,都让几个黑人心生胆战,粗旷男人再无办法说上一句话,震惊错愕不解哀痛的看着他。 “既然你们不想看到我死,就回去复命吧,还有,我如今不姓南宫,而是严!”严烈阳眉头紧皱斩钉截铁地去看着他们。 粗旷男人心一沉,南宫烈阳是家族的荣誉,亦是家主和老家主的骄傲,严,是主母的娘姓。 他,在记恨着家主和老家主的心狠手辣。 第一百四十五章公子世无双 严烈阳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他第一时间赶去探望等待他的安茹诺。 夜已深,外面飘着雪花,屋内最后一盏灯也熄灭,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衣服上,融化,有再一次铺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推开安茹诺的门,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拨帷幔的手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生怕将她吵醒。 大手轻柔柔抚摸安茹诺的眉毛:“我回来了,”只一句话,道清所有的思念和爱意。 一直装睡的安茹诺睫毛颤抖,星空下,有泪水滑落她脸颊。 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要离开自己脸颊的手:“我一直在等你。”没有多余的话语,动情的词汇。 仅仅一句话,就让彼此知晓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看着严烈阳:“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给你留了门,”他们未曾成亲,未曾定下任何的盟约,却有着一颗彼此相知的心。 “你会不会怪我太唐突,只是一句情话就让我为男人留门?” 严烈阳宠溺的揉着她披散在一旁的发丝:“怎么会呢?也只有我才三生有幸能让你这样对待。” 安茹诺笑的泪花闪烁,眉眼带着幸福的弯度,就连心里慢半拍的跳跃也变得喜悦。 “那你愿意娶我吗?让我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傻丫头,这话该我对你说,你愿意做我严烈阳的妻子吗?不管吃苦受难都回一直陪着我?”他的大手摩挲她柔嫩的肌肤,宠溺的眼神微笑的说着。 “我愿意,当然愿意,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她知道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廉价,甚至让他看不起,可是,爱情面前谁都没错。 严烈阳震惊,更多的是喜悦:“我严烈阳何德何能才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你的脸…”借着外面蒙蒙的亮光,她才看到严烈阳和以往不一样的脸,这是一张能让人神公愤的脸。 如果说墨离城是地狱来的幽冥,那他就是仙境之中象征光明的谪仙。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有些事情总归要告诉你的。”严烈阳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绷着,看着安茹诺的眼神也变得肃重。 “不,”安茹诺的食指抵在他嘴唇中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你说过,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能带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如此,从前的事情你肯定也处理好,我是后来遇见的你,你从前的事情我也不会过问,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的生活。” 严烈阳思绪复杂,百感交集,最终只有一句:“此生能得汝,夫复何求!” 这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妻子,为何他之前还要一而再的错过躲避。 可爱情中的女人最是糊涂最是聪明也最是能走歧途,因为严烈阳的未曾交代清楚,导致日后… 若是能重新来一回,他的选择该会和此时不相同吧。 / 除夕夜的册封之后,安氏耿大摆宴席,同时给家中所有的家生子都发放双倍俸禄,安怀柔更是大发善心到静安寺祈福。 这日,安锦颜抱着暖炉坐在门口赏梅,雨儿和萧柔一同走进来。 “小姐,三小姐那边下月就要册封太子妃了。”雨儿端着热茶走到安锦颜身边。 “是啊,皇上已经下令大办宴席。”萧柔眼里憧憬着那一日,“三小姐可真是有福气,就是脑子不灵光,太傻!一点儿都不像二夫人。” 安锦颜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可就是这样,她才有如此的好福气不是?” 她不傻,是蠢! 若不是有袁筝筝这个军师在身边,前世的她又怎么回轻而易举就和楚玉均走到一起。 “我说萧柔,你这心是不是长偏了?”雨儿单手叉腰凝眉质问。 萧柔一脸茫然:“这话怎么说?” “你口口声声说三小姐多么好多么有福气,就忘了咱们小姐之前受得罪,还有你差点丢掉命的事情啊!”雨儿伸出食指猛戳萧柔的脑袋。 萧柔疼的惊呼,一手挡住雨儿,一手揉着额头:“从年初到年底,不过就是一年时间,如何能忘掉!你我自幼相处,难不成还不知我的性子!” 雨儿白她一眼,嘟哝道:“我怎的知道你会不会被三小姐收买?” 萧柔急红眼,慌忙拉住安锦颜的手臂,语气哀怨诚恳:“小姐,你可莫要听这个天杀的乱嚼舌根,我可是对您衷心耿耿!您莫要听信谗言,冤枉我!萧柔定然不会学徐渊青吃里扒外!” 说到最后眼里竟泛出泪珠。 安锦颜偏头看着雨儿:“你闯下的祸,自己解决,” 萧柔嘴皮子笨,好在做事利索,打的一手好算盘,虽说不会哄人,生意上却是难得的一把好手。 雨儿性子急,又是个没心眼的,却也是个心思细的,只是做起小事来马虎,嘴皮子能说会道。 “好啦好啦,我的好萧柔,你都说我天杀的,还不解气吗?难不成,还真想让我被天杀!”雨儿边说着上前搀扶萧柔。 “呸呸呸!”萧柔朝地上啐了几下:“休要胡说!也亏得小姐信任我,不若你真要挑拨我和小姐的感情,可真要将你的舌头割掉才好!叫你乱嚼舌根!” 这边安锦颜过的舒服惬意,那边安怀柔却是又喜又愁。 拽着袁筝筝的袖子左右摇晃:“母亲,真要嫁给太子不可?” 她心中中意的人选是楚逸雄,不仅仅因为他生的俊俏,更是被他的儒雅气质所吸引,她从未见过比楚逸雄还要儒雅的男子。 儒雅中带着桀骜,又有男子的硬气,当真是一个好男儿。 “非嫁不可!”袁筝筝甩掉安怀柔的袖子:“嫁给他你就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墨离城也不过是暂时的拦路虎。” 等父兄他们和东越人达成协议,就能将墨离城彻底击垮,到时候掌控整个天下也不是没可能。 “可我…”有中意的人。 “你是个女人,女人就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生,如今你为家族牺牲,日后,也定能让你得到相应的回报。” 袁筝筝苦口婆心抓住安怀柔柔嫩的手。 “如今天下人皆知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如今再反悔,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殊荣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柳如烟的预谋 安怀柔不敢再反驳,袁筝筝已经有些怒意,她怕死,嫁给楚玉均和喜欢楚逸雄是两码事。 楚玉均能给自己荣华富贵和性命的安枕无忧。楚逸雄只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他也是歌皇子,党楚玉均登上帝位之后,也是不能活命的。 就像袁筝筝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为家族为利益牺牲的,个人的爱恨都要抛掷一边,家族繁荣便是她安稳。 袁筝筝睨她一眼:“楚玉均得宠,你就好好和她联络一下感情,日后的事情也就差不多定了。” 安怀柔一怔,身形微微颤抖,心跳慢半拍:“是。” 像上次一样,用自己的美貌和楚风玩欲擒故纵,时机成熟就自己投怀送抱。 今日又是这般伎俩。 为了家族利益,她要不知廉耻的用美貌和身体去迷惑别的男人,从而达到目的。 而安锦颜,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太后的义女,皇帝的郡主,甚至让几个皇子和两个王爷都围着她转。 凭什么! 转念一想,都是女人,她的容貌恢复以往,如果不是如她这一般,又怎能平步青云! 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女人! / 安排在安怀柔和袁筝筝身边的亲信来报,袁筝筝让安怀柔和楚玉均联络感情,从而培养二人的情感。 安锦颜一笑而过,让萧柔给那人一些银两,并让她继续观察,事后有重赏。 “小姐,三小姐已不是完璧,如何…”就算她现在没被三皇子发现,到新婚之日也会让她知道的。 萧柔欲言又止,心中疑惑不已。 安锦颜倒是不怎么伤心,闭上眼不去听:“我们且看看,”她不是完璧,却有人是完璧。 如此一想,她豁然睁眼。 前世自己被楚玉均玷污,安怀柔也是和太子走的极近,甚至好几次彻夜不归。 这样想来,当初她是给楚玉均下了药,只是没想到自己不服从,药效过了她仍旧在楚玉均床上躺着。 那时候楚玉均和太子都得圣宠,不分上下,显然那个时候安怀柔就已经和楚风滚在一起,只是后来看到楚玉均有发展而上的趋势,打算掉转头来,结果自己给抢了。 也难怪当时她看到自己和楚玉均成婚之后心里恨的牙痒痒,更是当众无意提出她未嫁就爬床,从而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也让楚玉均对她心生芥蒂,有了这件事在前,后来即使安怀柔成了太子妃又被废掉,还差点死掉,也都被楚玉均救下并且到了最后成为皇后。 不得不说他们隐藏的太深,既然一个想要皇位一个后位,她岂有不帮之理! “小姐,三皇子殿下来府中,”雨儿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刚煲好的汤,放到桌上给安锦颜盛一碗,嘴里不断说着:“不过并没有去找三小姐,只是讲庚帖换了跟老爷聊天,都是些战场的事情,我也听不懂。”见安锦颜喝了一小口,一拍脑门:“还有小王爷也来了,不国他是来找您的。” “找我?”安锦颜放下碗:“为何?”他被墨离城禁足,美名其曰自己有伤风化,不让任何人探望,如今都小半个月。 “小王爷说想看看小姐如今如何,还有事情和你一讲。”雨儿眼里的逛掩盖不住,看着安锦颜把汤都喝完了,心里那叫一个喜悦。 这是王爷特意交代给小姐补身子用的,吃多了不仅能把之前亏掉的补上来,还能嚷小姐到时候和他成婚有了夫妻之实,能更好的生育出小王爷。 “小姐,您多喝点,我可是熬了好几个时辰才熬出来这么几碗,”东西是好,可就是太难熬了,还得好好守着。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她家小姐的终身幸福,也只能委屈自己。 安锦颜不疑有他,也觉得这个汤对口,一边称赞雨儿的手艺不错,一边将汤喝完,连带肉渣都不剩。 / 墨离城这边接到雨儿的消息,脸上依旧淡漠,心里却早已乐开花,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平日就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样也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眼里的去神情柔和几分,也只是瞬间。 柳如烟从古书上看到的“以毒攻毒”之法,自己每日理都抓一些毒虫,让人煎熬,之后再服用。 如此半月下来,之前身体里残留的毒药被解,可她的腿瘫痪了! “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捉弄我!”她坐在地上不能动弹,半边身子也失去知觉,另一只手拿着棍子狠狠敲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老天爷你不公平!对我不公平!你凭什么剥夺我追求爱情的权利!凭什么!凭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安静下来,慢慢朝自己的床柜爬过去,在里面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一颗黑色药丸。 她冷冷一笑,仰头吃掉。 一个时辰之后,柳如烟重新站起来,身上带着一个沙漏,她吃掉的药丸只有一炷香时间让她站立,事后会被反噬,她必须在这一柱香时间里,让墨离城见到她,并且让安锦颜来给她治病。 从而将自己的病嫁祸给安锦颜,让墨离城对她心生愧疚,加上之前救他的事情,定能让墨离城娶她为妻,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她的目的达到了。 不出所料,墨离城不想见她,可她是谁,和墨离城朝夕相处十数载,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性? 在墨离城准备外出之时,柳如烟拦住他的去路,大声说道:“王爷,之前都是烟儿的错,烟儿不该对公主下手,更不该让她受那样的苦楚!一切都是因为烟儿的错!还请王爷原谅烟儿!” 边说着就俯身下去,墨离城一怒,那时候安锦颜垂危的模样让他犹如失去整个世界,全都是这个柳如烟所害! 一挥袖子就要转身,柳如烟趁机上前:“王爷!”不等她话说完就晕倒在墨离城身边,不过就是药效已过。 身边的丫鬟适时叫道:“小姐的病又犯了,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昨日还晕倒……!”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只喜欢杀人和剥人皮 墨离城眼眸一缩,眯眼斜看倒在地上的柳如烟:“为何昨日不告诉我!”你又在耍什么鬼! “小姐说王爷生她的气,不想再让您因她动怒,就阻拦奴婢。” 小丫鬟的声音颤颤巍巍,她说的话都是柳如烟交代好的。 要是有偏差,她一家老小可就都要跟着丢性命。 “快去请大夫!”墨离城怒吼,吩咐身旁跟着的侍卫,又命几个婆子过来搀扶柳如烟回到房间。 最后才眉心紧蹙若有所思看向柳如烟离去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接连换了十个大夫都无济于事,墨离城坐于正厅,面色越发阴冷可怖。 直到一个婆子走来禀报:“王爷,小姐醒了。” 柳如烟看到墨离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原谅她的过错:“以前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去伤害颜姐姐,还害的她差点丢掉性命,若是我能早些去寻你,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苍白无血色的脸滑落两滴泪珠,憔悴的模样更让她柔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倒。 墨离城淡漠听着她说话,没有只言片语,经过之前的事情,他现在不敢轻易相信这个女人。 “你且好好休息,之前的事情不要再提。” 柳如烟心里盘算着,现在不把之前的事情理清楚,等会安锦颜那边就有借口开脱,必须给他们造成一个致命性的打击! “不!我要说!”虚弱的伸出手握住墨离城的手,眼泪吧嗒吧嗒掉到他的手背:“我承认之前伪装自己甚至是陷害别人,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不择手段,可那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爱你,不然我也不会挺身而出救你,替你挡下那一箭!” 她知道怎样抓住墨离城对自己的愧疚,也知道如何打出亲情牌可以让对方心生愧疚。 墨离城沉吟不语,淡漠的直视柳如烟。 当年那一箭他本可以躲开,却因柳如烟父亲突然闯入,这才导致他失误,从而差点命丧黄泉。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从见到你开始就已经爱上你,只是因为你的目光从不会对我看过来,所以我才会嫉妒别的女人,想要破坏她们的一切,在你眼中,就只有我一个人。” 墨离城没想到柳如烟会说的这么直白,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怜悯。 “你好好休息,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我想让颜姐姐来帮我治病,”柳如烟轻轻咳嗽,恰到好处的让墨离城对她心中的那份愧疚加深,“之前国公夫人都要死了,也让她救活,我相信我这点病肯定不在话下。” 墨离城凝眸,见柳如烟一脸真诚毫无其他情绪,道:“你休息,醒来她就在这里。” 柳如烟对墨离城的话深信不疑,只因他言出必行! 墨离城走后,她坐直身体,先前被药物反噬的劲头已经过去,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也就是这双腿终身残疾。 伸手在腿上抚摸:“安锦颜,这一次,我看你怎么化解矛盾!” 墨离城对自己的愧疚是无法根除,自己因他失去至亲,又落下病根,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成婚生育,现在她只是开口让安锦颜来给她治病,墨离城绝不会有反对的理由,哪怕他是他的心头宠。 不出所料,安锦颜果然在午时三刻到达。 “你想耍什么把戏?”这是安锦颜见到柳如烟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先退下,惠兰公主治病喜欢安静,”柳如烟森森一笑屏退身边的丫鬟婆子。 转而看向安锦颜:“没什么,只是让你给我看病,我的身体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能救活死人,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嫁祸饿哦还是利用我?”安锦颜不跟她废话,她是学医的,给那么多人看过病,早就练就一副看其面听其声判断是什么病因。 “谈不上利用,不过就是嫁祸,”柳如烟说的云淡风轻,同时将安锦颜先前再自己腿上扎的银针拔掉:“惠兰公主公报私仇,利用银针毁掉我的腿,导致残废,且终身残疾。” 她一字一句吐出这些话语。 安锦颜不慌不怕,面色淡漠看向柳如烟,与墨离城如出一辙的语气:“是吗?你这点伎俩还想嫁祸我?” “可如果证人是墨离城呢?”柳如烟掩嘴轻笑,“他可是看着我走到他面前活蹦乱跳,你一来,我就瘫痪,怎么?也太巧不是?” 安锦颜心里一咯噔,“你早就做好万全准备等着我?” 柳如烟吃吃一笑:“对付狡猾的狐狸,我必须有万全之策才行,不若如此,我岂不是毁了自己又得不到好?” “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墨离城?”安锦颜冷冷一笑,在她眼中,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发怒。 柳如烟最看不惯安锦颜和墨离城如出一辙的模样和口气,她坐起身子,将银针狠狠的扎进腹部,晕倒之际,得逞一笑:“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安锦颜一慌,上前抓住她的衣领,一只手翻找那根银针所藏何处。 墨离城却在这时走进来,安锦颜手中正好拿着从柳如烟腹部取出来的银针。 “你在干什么!”墨离城愤怒。 安锦颜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眼睛:“你说我在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你若是觉得我害了你的心肝,大可以处置我,不必对我发怒。” 对于柳如烟这种把戏,她懒得去拆穿,也懒得做任何解释,若是墨离城真的明白自己,就不会相信这种傻子都能看的出来的伎俩! 柳如烟迷糊睁开眼睛:“王爷!”她的声音里惶恐有害怕,更多的是恐惧,往旁边的方向挪一挪:“颜姐姐她要杀我!” 说着就要下地走,却硬生生从床上滚下来。 墨离城视若无睹,安锦颜亦如此。 “王爷,我的腿!”柳如烟呆楞看向墨离城,却不见他的视线往这边挪动一分。 安锦颜打破墨离城的阴冷气场:“她说她的腿被治坏,你是王爷,见过的事情比看过的戏多,结果如何,你自己决定,我只有一句话,坑蒙拐骗我安锦颜不屑去做,别脏了我的手,唯有杀人和剥人皮才是我的喜好,至于你信不想,那是你的事情。” 说完冷冷看一眼柳如烟,大步离开。 墨离城紧随其后。 第一百四十八章花式秀恩爱 他淡漠看一眼地上的柳如烟,吩咐下人道:“好好照顾小姐。”头也不回追随安锦颜的脚步。 柳如烟没想到墨离城惠不管自己的死活跟着安锦颜跑出去。 心里的怒火攻心竟直直将她气晕过去,脸上仍旧保持狰狞模样。 “安锦颜!你给我站住!”墨离城站在回廊上大叫,周围的丫鬟婆子纷纷退避。 “你若是跑来兴师问罪,大可以回去,对于这种小伎俩我安锦颜不屑去做!”脑海里是墨离城进门之后对自己愤怒出声。 “安锦颜!我再说一遍!你给我站住!”墨离城站在原地,这个蠢女人居然不听自己的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想对我生气我就咬忍受!本姑娘我不伺候了!” 似乎再墨离城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管什么模样的自己,都再他面前呈现过。 墨离城运用轻功追上安锦颜,将她打横抱起,看着怀里的人因为突然失去重心而惊叫,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我都叫你停下不要走,你非要走个不停,没办法,只能抱你。” 说的一脸委屈的模样,语气中有些无赖。 安锦颜伸手狠狠砸在他身上:“放开我!放我下来!你跟你跟你的柳妹妹过去吧!别跟我说话别跟我有任何一切的交集!” 墨离城紧了进手臂,将安锦颜环住,让她没办法动弹,这才柔声说道:“你这是吃我醋?”他的小狐狸居然吃他醋。 “你以为你是谁!”安锦颜没办法动,只能瞪大美目怨怒看着墨离城。 墨离城失笑,静静看着怀里的人:“我是你丈夫,你一辈子的良人。” 安锦颜偏头,心里笑开花,嘟哝一句:“我看你对你的柳妹妹挺上心,倒不如将她收了做正房,也不会辜负她对你的一片痴心!”话里面,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醋意。 墨离城笑的欢:“好,听娘子的,为夫这就命人把柳如烟收了。” “好啊!”安锦颜瞪目撅嘴恶狠狠看着墨离城:“你果然想把柳如烟收到身边,既然如此,那你娶她就好,招惹我干嘛!”安锦颜心烦意乱,全然没有平日的稳重。 雨儿和萧柔站一旁默默看着,努力憋着笑,她们的小姐,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毫无防备的生气。 “是你说让我收了柳如烟,娘子的话,为夫怎么能不从。”墨离城说的坦诚,给安锦颜下套。 “那我命令你,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阖柳如烟说话,不许安慰她,不许……”话未完,墨离城便用唇堵住她的嘴,等安锦颜错愕不知云云时这才放开。 “娘子,不知为夫这样可算为你解气?若是不解,可否需要降火?虽说有点难为情,可为夫不怕吃苦受累,愿意为娘子牺牲。”墨离城一本正经瞎胡说。 萧柔早已红透脸颊,王爷怎么也不顾及一下别人。 雨儿挠挠头:“你脸红什么?王爷说帮小姐降火呢,的确是要降火。” 萧柔不知该如何开口,脸越发的红了,她比雨儿长两岁,懂的事情自然也比她多一点儿,加上先前再染房时接触过不少的市井百态,懂得一些也不为奇怪。 “忽然发现小狐狸变得蠢了。”墨离城失笑,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安锦颜沉浸在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 严烈阳这时走过来。 这还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丫头,你的脸!”严烈阳震惊,她脸上的伤疤深可见骨,想要恢复并不容易,虽说他之前有给她治疗过,但好的过程不快。 “本王的手艺。”墨离城任由安锦颜从他怀里下来,眼角余光看着他尴尬的摆弄身上衣物,然后镇定自若的跟严烈阳搭话。 “你的手艺?”严烈阳不解。 “他用内力帮我疗的。”安锦颜接过话头。 严烈阳若有所思,这世间还没有用内力可以修复肌肤的武功,若真有,也只有仙人才有这等能力,如不是借口,便是墨离城的功法邪门。 “差不多吧,”墨离城淡漠回应,眼神在看向安锦颜之时才有一丝柔情。 他学的功法很多,运用内力恢复肌肤做不到,但讲药物发挥到极限,他是有把握的。 这也是为什么帮安锦颜恢复容貌之后没有任何身体上不适主要原因。 严烈阳脑海走一遍,大概的也猜到墨离城是如何治好安锦颜脸上疤痕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 墨离城腹诽,让你知道,他还怎么跟小媳妇亲热,拉近感情。 安锦颜视线落在严烈阳身后丫鬟的手上:“师哥,她手上是何物。” 严烈阳笑笑:“剧毒。” 安锦颜颇有兴趣的走上前,然而在看清丫鬟手上拿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墨离城察觉到异样,询问严烈阳:“怎么回事。” “那得问这个熬药的人。”严烈阳笑的柔和。 小丫鬟扑通跪在地上,正是那个替柳如烟说话的,“王爷饶命!这都是小姐让奴婢做的,她将奴婢的家人抓起来,要挟和她诬陷惠兰公主。” “说清楚一点,他不会杀你。”严烈阳缓缓说道。 墨离城看看满脸愤怒得安锦颜:“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清楚,本王会让你回去。” 小丫鬟抬头看看安锦颜,有些恐惧:“小姐从古书上看到治疗身体的方子,就让奴婢从外面购买药物,还让其他的人去山上抓捕毒蛇和毒蝎一些剧毒的动物,然后熬药喝掉,谁知身体调理好了,可腿却瘫痪。” “所以她就想嫁祸给我,”安锦颜这才明白柳如烟所说的证人是何意,原来她一早就安排好一切,等着自己上钩。 墨离城暴怒:“吩咐下去,柳如烟从今日起关禁闭,不许再出入府门半步!” 严烈阳看看安锦颜:“我有话和你说,” 墨离城挡在面前:“在这里说就好。” 严烈阳倒也不避讳,只是安锦颜比他快了一步:“安茹诺的婚事我不管,婚嫁都是他的自由,若是你们看好日子,告诉我便是,我来操办这一切。” 严烈阳笑笑:“我和她打算到扬州去。” 安锦颜点头默许,她和安茹诺相处那么久,所以也知道她喜欢什么,扬州,是她的故乡。 第一百四十九章劫杀 “老爷,颜丫头的生辰在即,我想让她入族谱,也算是弥补这些念我对她的愧疚。”楚凝襄手上拿着安氏耿的官服,替他穿上一个袖子这才开口说道。 安氏耿轻嗯一声:“我也有这个打算,即然夫人和我想到一块去,就交给你处理吧。” “妾身竭力做好。”楚凝襄柔声回应,一定会让她进入族谱! 伺候安氏耿用过早膳,楚凝襄这才空下来,“吩咐下去,劫杀安锦颜!” / 安锦颜并没有在王府待太久的时间,将严烈阳和安茹诺的事情简单商量一下就各自离开。 至于柳如烟那里结果如何,墨离城对她的态度又如何,她素来不爱管,自然也就没有差人去打听。 倒是雨儿好事的跑到柳如烟外面不远的亭子观看形式,叽叽喳喳在耳边絮叨不停。 萧柔将她的模样学的惟妙惟肖,引得安锦颜咯咯直笑。 烈火和赤云在外场御马时不时搭上两句话,一路上欢声笑语。 马车转入拐角,忽然急停,安锦颜倒还好,萧柔和雨儿是摔成手在下脚在上,狼狈不堪。 “呸呸呸!”雨儿霍的站起身,撩开门帘冲赤云大喊:“赤云侍卫你…!” “赤云,外面可是有事?”安锦颜打断雨儿的话。 烈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个女子撞上来。”倒是个不怕死的,可他们现在这个主子却是个不想惹事的。 眸色一凛,瞳孔微缩紧盯地上半响不动弹的女子,赤云手中的软剑早已蓄势待发。 “瞧瞧伤势如何,先送去看看大夫,若是无碍就打发吧。”安锦颜从雨儿掀开的门帘中隐约看到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子,收回视线对着赤云说道。 “王妃且放心,属下自有分寸。”赤云跳下马,手中的软剑并未放松。 这时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拼命往马车这边爬,嘴里叫喊:“贵人救命!求您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阮冰欣看准时机撞向安锦颜的马车,她已经跑了一天一夜,身边的侍卫都被杀光,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些不敢靠近这辆马车,为了保命,也顾不得什么。 “有人追杀你与我们何干?若是没事就快离开!”作为杀手,赤云自然能感应到周围藏了许许多多的杀手,大多只是一些武艺不精之人,但也有少数武艺高强的人正慢慢涌过来。 况且这个女子出现的太突然,要是对王妃动手脚,他们的命是小,王妃的命就是让她们死千百次也不足弥补。 安锦颜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让她进来吧,” 雨儿阻拦道:“小姐,这个女子来路不明,又被人追杀,怎么好巧不巧就撞上咱们的马车!”这其中肯定有鬼!不得不防! “让她进来,萧柔你去扶她。”安锦颜不容置否的语气传来。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多谢贵人救命之恩!”阮冰欣不敢耽误太久,她怕里面的人反悔。 前脚刚进马车,身后久有一只箭射进来,被烈火徒手抓住。 “两派人!”烈火惊呼,如果前一派人是抓这个女子,那么后一派人就是抓他们的! 雨儿也将袖子里的短柄短剑拿出来,阮冰欣被吓的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和安锦颜面对面。 “不要怕,她们都会武功,”安锦颜淡然开口,眸子闪现一缕精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花了几个月时间搜寻楚逸雄心爱女人的下落,没想到竟然让她在这里撞见,还是自己送上门。 “可外面的人个个武艺高强!”阮冰欣惊慌失色,紧咬下唇。 “无碍,萧柔放下帘子,”安锦颜对一旁呆怔的萧柔开口。 萧柔手脚不听使唤的迅速放下车帘。 雨儿守在马车外边,赤云和烈火各分一边左右夹击。 赤云负责挑断筋脉,烈火则是剥皮剔肉,短短片刻,地上也是堆了几个血团。 雨儿看的血脉喷张,疾呼:“给我留一个!”她看着赤云烈火两人杀的过瘾,心里更是按耐不住,忙跳下马车将赤云身后一人用同样的手法挑断筋脉,不解兴的抱怨:“烈火也不教教我这剥皮剔肉的法子!净顾着自己玩!” 烈火站直身子,手往后一挥,便又解决一个,落到地上虽没有成血团,却也是成为尸首异处的尸体,“看来是赤云留了门啊!我与他同出师门,学的可不是一样吗?” 说话间又解决掉几个,地上散落的尸体分不清哪是哪,头脚手用各是谁的。 雨儿站住脚片刻分心,正欲开口,只听见赤云惊呼:“小心。”未曾回头,脖子处溅了温热的鲜血。 可她眼里却只有赤云拔剑出鞘那一刻的模样,心跳也随着加快。 安锦颜嗔笑道:“雨儿,本小姐便教你如何取人心而不伤其命的法子。” 阮冰欣吓得一抖嗦,腿软的瘫坐在马车里,取人心不伤命! 这个女子也太残忍了! 外头三人眼前一亮,同时开口道:“什么法子!” “点其穴,封其喉,断其筋脉,最后,心脏下一寸,剑尖上挑,取心不去命。”这还是楚玉均告诉她的呢。 前世楚逸雄便是亲手捧着自己的心脏带着意识而死。 算起来,这个软冰心也是与前世的一幕重合了呢。 只是,死的人不再是她未来的夫君。 “小姐!这法子可真好!”对待这些恶人正好! 那些人被安锦颜柔弱的声音森寒的话语惊的连呼吸不敢出,一个女子,竟然这般凶残! 看着死去的同胞瞪目捧着自己的心脏,往胸腔那里塞进去,最后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那些人将他们的筋脉挑断,意识存留,哪怕是死掉,短时间内也是被疼痛痛的肝肠寸断! 这手段堪比炼狱般的存在! “对了,他们是谁派来的?”安锦颜惊呼:“别杀了那么多人连个仇家都不知道是谁,关键得留一个活口。”让他们回去报信,好一窝端。 雨儿手快收住剑,看着赤云烈火杀红眼最后讲手中最后一个人也灭口之后,傲娇的看着他们:“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那人心里腹诽,明明就是你们杀我们,就算是我们要杀你,那也没杀城不是?估计他们是最悲催的杀手了! 上百人竟然被三个人当球一样玩死了!还不过瘾! 而里面那个还只是动动嘴就让他们连死都不敢死,更别说活了! 第一百五十章歃血魍魉 白雪,鲜血,残肢断臂,两男一女一马车,在这冬夜里成了最诡异的画面。 后人将其称之为“歃血魍魉”。 那人碎出一口血水:“呸!尔等妖人也配亵渎我们的尊名!” 安锦颜此时正走出马车,围脖掉落下来,露出里面状似蝴蝶实则彼岸花的胎记:“留活口,取口供。” 那人瞳孔放大满脸惊愕震惊:“彼岸花现,妖女出,国将亡矣!妖女现世,血流成河,天将亡国!” “满口胡言乱语!羞辱我家小姐者,死!”雨儿手中长剑入喉只三下,便让那人咽喉断而头不掉,意识犹存。 脑海中比疼痛更恐怖的便是安锦颜所说的话:“我既是妖女,这天下便因负我而灭亡,你可知我的亲人尊称我为什么?天煞孤星,乃是极恶之人,正如今日,我不过动动嘴,便让你们死的连死都不想死,如果是活着,你们觉得还能生不如死吗?” “妖女!妖女!妖女!”那人口中鲜血直流,牙门掉地,像极了一个血窟窿,那双眼睛临死之前仍旧瞪的充满恐惧,红血丝布满眼白。 阮冰欣不敢出马车,坐在马车内里瑟瑟发抖,三魂早已丢了二魂,如今脑海里只有安锦颜的那些话。 “我家小姐从不杀无辜的人,所杀之人都是恶贯满盈!”萧柔柔声道,在她心里面,小姐一直都是柔弱如绵羊般。“若我家小姐像你这般只会躲藏,只怕她纵如九命狐那般有九命,也不够那些人塞牙缝。” 阮冰欣一怔,她是个女魔头,妖女,被人杀了岂不是正好,为民除害。 萧柔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我家小姐真被人杀了,你现在也没有命!我家小姐不杀无辜之人,可我却不一样,虽不会武功,却也能轻而易举取人项上首级!”这话的确不假。 阮冰欣这一会更是连害怕都忘了。 安锦颜耸拉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满地尸体:“处理了吧,看着怪瘆人。” “是!”雨儿应声,看着方才那人的尸体时,又在他身上补几刀,“该死的畜生!为非作歹那么久,身上背负那么多条人命,是该在这里诬陷我家小姐是妖女!” “妖女这个名字不错,”转身回眸,红色披肩被风吹扬,嘴角沾上血迹,勾起唇角那一刻,倒像是炼狱之中的王,让人望而生敬,生畏,生惧。 三人看呆,却如出一辙的开口:“王爷定会喜欢。” 在他们交谈之际,另一边的树林有一个断了一只手脚的人正拼命地往外爬,朝空中扔出红色信号弹。 “小姐,他们身上都有一个莲花的标志!”雨儿将一人丢进麻袋之时,无意看到他身上露出来的莲花标志,“在脖子后面。” 烈火将那人踢开一看,“是莲教的人!” “莲教?”雨儿疑惑,神色紧张。 果不其然,赤云也在踢开另一个人后开口说道:“一个邪教!” 安锦颜这时开口:“若是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靠传播宗教信仰蛊惑人心,以口号号召百姓为他们出力,信奉天主,早登极乐。” 烈火错愕:“不错,”他们追查许久才找到相关信息,“主上正准备将他们一网屠尽。” “这事我会亲自跟墨离城说的,”安锦颜开口:“你们把尸体处理吧!” 前世楚玉均的登基之位莲教有莫大的功劳,只是,过河拆桥说的便是楚玉均,他们的死状…让她辗转数月难眠。 这时,一大队人马朝这边火速赶来,三人警惕万分,随时准备开战。 “不必紧张,这是来找里面那个女子的。”楚逸雄的车队,上一世他找到她的时候,是楚玉均将他关入大牢,而那时,这个女子也被楚玉均强占。 她没去看那个女子的模样,只是依稀记得她的一头青丝在顷刻间变白,容颜更是在瞬间苍老,以及楚逸雄死的时候那个惨状。 最后的最后,这个女子抱着楚逸雄死掉的尸体投入海中。 “六哥!”阮冰欣一听是来找自己的,顾不得形象,从马车上跳下去,在经过安锦颜身边的时候瑟缩几下,明显是恐惧她,最后扑进楚逸雄的怀抱。“六哥,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有我家小姐,的确是见不到。”萧柔近带威胁的语气传来,若是将刚才的话说出去,她保不准会杀了她。 楚逸雄有种失而复得的颤巍巍抱住阮冰欣,手臂用力,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因为他的失误,也因为他不信任安锦颜,这才导致楚玉均手下的人有机可趁,掳走了她,还好,她没事。 “多谢公主出手相助。”楚逸雄让人将阮冰欣带走,对着安锦颜恭敬行礼。 “你是打算让她再死一次吗?”安锦颜无视楚逸雄的感谢,视线紧紧盯着阮冰欣,刚才没觉得,现在,她倒是看出来,这个女子竟然和自己的眉眼极为相像! 世间巧合没那么多,她必须弄个清楚。 “公主这是何意?”楚逸雄面露杀气,若是她敢,自己定会拼死守护! “想必你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若真的想要她好,会让她待在我这边,我想你也知道了我的花是真是假,” 楚逸雄犹豫,他知道自己带回去肯定会让别人知道。 “难道你是想让她光明正大的当你的皇妃?你肯,你的母妃呢?她肯吗?你敢保证,你的女人不会死在她手上!别人尚可杀掉,难不成你的母妃也要杀吗?”安锦颜知道楚逸雄的弱点,也知道他的性格,比起迂回战术,一针见血来的更好。 “我去,”阮冰欣走到楚逸雄面前:“六哥,你相信她,刚才要不是公主出手,我就真的连尸体都没有。” 这是真的,萧柔威胁她,外面三个人杀人更是不见尸体,有尸体的也没有了健全的肢体。 她害怕楚逸雄也变成这样。 “若是你让她伤了汗毛,我定会让你流血!”楚逸雄一跃上马,他不敢多停留。 “把这些莲教的人带走,想来你是借口抓乱贼才带这么多的兵马出来吧,这些够你立功,还有,我的身后是墨离城。” 第一百五十一章人言可畏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他,自己得身份虽不如他,可身后的人却是个神一般存在的。 “如果你信我的话,大可以告诉皇帝,邪教组织传播***法,令人丧失理智,向往极乐世界,而这,便是功法的残忍之处,”安锦颜的视线仍旧在阮冰欣身上,“至于如何将他们铲除,我想你作为皇子应该是懂得吧,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种嗟来之食不取,自然也会有人愿意取,毕竟,现在的这个场面,的确可以轰动一下。” 她的话极为平静,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楚逸雄没有做声,拉紧缰绳:“照顾好她,事成之后请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我。” 安锦颜笑笑:“那就等你登上皇位,我将她亲手交与你。”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怔,甚至是惊悚,如今皇帝还未死,她就说让楚逸雄当上皇帝,这得何年马月,就算真的当上皇帝,那都已经七老八十了。 楚逸雄思量着安锦颜的话,自从开国建朝以来,历代朝廷都会出现以农民为主的抗议,这些宗教无论以什么为口号,都有着均贫富的核心。 虽大部分都失败,但他们的影响却不容小觑,朝廷的有生力量受到伤害,底下的百姓民怨沸腾,诸侯坐争渔翁之利。 就忝垣建国之前,便是打的这样一个国家,这种蝼蚁一般的存在,他们比谁都重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安锦颜的话,而是带领军队离开,同时还有哪些血团子。 / 楚凝襄接到消息,劫杀安锦颜失败,那些派出去的杀手都被她反杀。 就连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也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不可能,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哪来的那么高强的武功,你们不是武艺高强吗?怎么连几个娃子都杀不死!”她对着角落里那个黑衣人大喊。 “你既然那么厉害,自己去杀!我现在只要拿回我该有的东西,”黑衣人冷声道。 楚凝襄冷啃一笑:“行,不过,我需要你们再帮我杀一次,这一次我定会让她尸首异处。”眸中的微笑有着说不出的骇人。 黑衣人往后一退便离去,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想要将她自己的女儿吞食下咽才可解那口恶气。 / 第二日一早,京城中便传开一段妖女现世,引领一众邪教屠杀无辜百姓数百名。 第三日便有了它的加强版,妖女用妖法将无辜百姓变成血团子,甚至是让他们消失。 直到第四日楚逸雄带领军队绞杀邪教组织莲教百十人,且救下无辜百姓数人的事迹传出来,谣言才被止住。 虽说如此,却也给民众带来巨大的影响,人人心中恐慌,妖女的谣言在众人心中逐渐加深落地成根。 安锦颜听着雨儿愤愤不平为自己伸张正义的模样,笑的咯咯作响,眼睛弯弯的只剩下一条缝。 “小姐,你就不着急吗?他们都这样说您了!当时的情况要不是我们在场,只怕都要死在那里!” 雨儿气的跺脚,她家小姐无论自己怎么说,都只是笑,也不做其他的表示,用她的话来说,“妖女也挺好,神秘。” 这时安氏耿走进来,看着安锦颜与一众丫鬟婢子聊的欢快,也就放慢脚步想听听她们聊的都是些什么。 “老爷,”雨儿和萧柔向他行礼。 “最近外面都在传言妖女一事,虽说只是谣言,到底杀了那么多人,你也就不要出去走动。”安氏耿平静的开口。 安锦颜挑眉讶异,半躺在贵妃椅上不做任何表示,淡淡嗯一声:“我自有分寸。”就是不知道你在听到妖女所说之人是谁的时候,会不会将脸上这层厚厚的面具摘下来。 “你母亲说在你生辰那日让你入族谱,这点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之前你小,并没有想着帮你去入族谱,如今你也也长大成人,”边说着脸上老泪纵横看着安锦颜,一副慈父的神情:“就…就这样吧,我就回去了,你自己收拾收拾,过几日就随你母亲一起去宗山入谱吧。” 安锦颜笑笑颔首:“劳烦安老爷了。” 安氏耿走到门口踌躇片刻,叹叹气又离开。 “老爷这时突然转性了还是装装样子?又或者他良心发现?”萧柔不解,先前的事情她仍旧心有余悸。 安锦颜嗤笑:“一个唯权欲的人如何能改掉本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下一句她并没有再说下去,这是她的血亲父亲,就算再不耻,也不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更何况,他对一个人的好,素来都是觉得那人身上有利用价值。 “我说萧柔,你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雨儿笑意盈盈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叠纸。 “查清楚了?”安锦颜接过她手上的牛皮纸翻看。 “是的,”雨儿大口喝下一杯水:“她叫阮冰欣,自幼丧父,由母亲带大,说来也奇怪,和六皇子殿下相遇,也是因为她被人追杀,并且他的母亲为救她而死,就在前些日子说是找父亲,又被人盯上,然后追杀,再然后,就是遇到我们。” 安锦颜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单方面的还是两方面。” 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三番两次被追杀,又深受楚逸雄的喜爱,如果说是奸细,那前世她就不会被楚玉均霸占,并且与楚逸雄一起沉海。 但若不是奸细,又为何被人追杀?这样想来,也只有那个已经死掉又复活的父亲很有嫌疑。 “查查她的父亲是谁,还有她的母亲是谁,”安锦颜缓缓开口,或许她们眉眼相像,是因为她的母亲和老太君或者老太爷有关系。 随即又否定,老太爷生平妾室最多不过三房,况且常年在战场,老年更是没那个精力,心中更是对老太君一往深情。 难道是安氏耿?也不可能,他这个人最重视的就是权势以及自己得到的好处。 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女! “小姐,这些资料是赤云和六皇子提供的,”又喝下一大碗水,来回跑了几次,实在渴的要命:“为何要查她的父亲?” 第一百五十二章爱她到骨子里 “差点忘了,这次抓阮姑娘的不是三皇子,是徐渊青。”雨儿一拍额头说道。 安锦颜凝眉,忽略上一句答道:“徐渊青?”她与阮冰欣有何愁怨,要抓她并且置之死地。 “是啊,赤云给出的信息是东越的大皇子发出指令,徐渊青也因为惹怒六皇子差点被他打死,现在还不知下落何处,”雨儿方才觉得解渴,坐在一旁拿蒲扇扇风。 “还能再详细一点吗?”这点资料远远不够,还有,东越的大皇子为什么要抓她,和楚逸雄有关联还是和她父亲有关联?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越详细越好,”顿一顿她继续说道:“三天内能给到我信息吗?” “应该能,”雨儿这段时间也跟着赤云在基地训练,自然对于墨离城的关系也是有几分了解,小到市井小民,大到国家政员,都有他的眼线,可以说是布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让赤云快些给到我信息。”安锦颜食指弯曲轻扣桌面,“看看阮姑娘的现在怎么样?” 萧柔笑笑:“阮姑娘说她的伤势好了些,已经在外面走动,今日她说找到她父亲的住址,现在想必已经去寻他了吧。” “荒唐!”安锦颜一拍桌案,“将她找回来!” 萧柔一怔,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追杀她的人还未摆平,六皇子殿下又将阮姑娘托付给小姐,若是再有什么闪失,就真的惨了! “我这就去寻。” “多带几个人,可以来回报信,”安锦颜叫住萧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怪别扭。 / “你这个混帐东西!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亏你还是顶级杀手!”墨璟掀翻桌子将徐渊青压在桌子下面,脚踩在上面蹂撵,模样凶狠。 徐渊青胸口一口鲜血涌出来,“大皇子,我没想到她安锦颜会出现在那里,”她本来是可以抓到阮冰欣的,然后借这个女人去要挟楚逸雄,只是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发生转变。 “安锦颜又是谁!难不成还是一个妖!让你都没办法伤她分毫。”墨璟不屑嗤鼻,“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居然让你这么害怕她。” “我怕的不是她,而是墨离城。”此话一出,墨璟原本还带些不屑的脸上突然变得凶狠透露杀光。 “墨离城?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有他的人出现!”女人只会坏事情! “我…不管怎样,是你们给我的条件让我回来,如今,要反悔我也是可以的!”她绝不会告诉他,因为自己对安锦颜心生爱慕,所以才会在她身边停留,甚至替她做事情。 “反悔?你现在还想要反悔?”墨璟冷冷笑着,一手扼住她得脖子将她提起来:“你以为你还能反悔的了吗?” 徐渊青没有丝毫惧怕:“我既然能在第一次离开你们,自然也会留下二手准备,让你们全军覆没,毕竟,我可是你精心培养的!”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墨璟手掌用力,双眼发红看着徐渊青脸上的颜色逐渐变成青紫。 “咳…咳咳…你…大可以…试…一试。”徐渊青眼前发黑,双眼翻白,并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你有种!”墨璟将她狠狠的丢出去,却不解气,一只脚在她胸口狠狠一踹,“你有种!算你狠!” 他的计划绝不能半途而废! 肺部传来大量空气,徐渊青喘息好一会才转过头看墨璟:“都是皇子的功劳,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她根本就没有留二手,只不过是知道墨璟的性格,若是她刚才做任何的垂死挣扎,都会让他结束自己的性命。 “你喜欢墨离城?”墨璟突然勾起她的下巴邪肆一笑。 徐渊青怔住,神情似乎在告诉他,的确如此。 “果然是个痴情的女人啊,只要你帮我抓住阮冰欣,成功要挟到楚逸雄,我就将墨离城给你,”墨璟拿出一块手巾擦拭刚刚碰过徐渊青的手,嗤之以鼻的丢弃在一旁。 “我还要那个安锦颜完好无损,”她爱的人是安锦颜,并非墨离城,“他抢走我的人,她的心不在我身上,所以,我要让墨离城痛不欲死!”只因他爱安锦颜到骨子里。 “呵呵,是个痴情的人,本皇子成全你。”狭长的眼眸充斥着阴霾的淫恶:“不过本皇子也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要学贞洁烈妇给自己立牌坊,那可就别痴心妄想了。” 徐渊青自然知道他话中什么意思,她们受他的培训,杀人是次要,以美色诱敌才是最主要的。 “那是自然,我不过就是对他的容貌感兴趣,若真的说权利,也只有大皇子能给我。” 徐渊青是个为达目的可以出卖一切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身体,她也一样可以奉献出去,只要能从里面捞出好处。 她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更何况,从她一踏进这堵墙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退路,唯有往前走,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上前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屋外艳阳高照,屋内翻云覆雨,两道身影慢慢融为一体。 此时安锦颜正与墨离城商量如何将莲教的人引出来,同时将他们一网打尽,以此解救那些被洗脑的民众。 邪教创办者通过以欺骗等为手段,建立非法组织,危害民众身心健康,严重影响社会秩序,破坏社会稳定的人物。 编造出得到佛家、道家真传,功力达极高层次,具有种种“神迹”。 实际上不过是以两门气功功法为基础,又摹仿其它舞蹈的某些动作,拼凑了所谓的功法,其实完全是子虚乌有的弥天大谎。 散布的歪理邪说造成了极大危害。修炼其功法就能够“灵魂不灭”,并将人度到“天国”极乐世界。人生病是前世造“业”欠债的现世报应。一些受歪理邪说的欺骗、迷惑,有的患病后拒绝治疗,贻误治疗导致死亡。有的因练功法自杀身亡或精神失常。有的甚至采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他人。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简直让人发指! 而这些人又善于利用人心,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身世之谜 然而要真正做到让民众不迷信邪教,除了让他们不听你信不传以外,还要让他们正视现实,破除迷信思想,正确对待生老病死。 以及正确对待人生坎坷曲折,对生活要有美好的思想和行动。 因为邪教组织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下奴隶的主要环节,便是利用人们对迷信和生老病死,已经壮年人生活的坎坷来下手。 可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要真正让解决这些问题,还得民众自己,一经发现就向当地官员反映,然后采取措施应对。 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人对他们下手。 这些还都是前世楚玉均为登上皇位特意去当地查询所得,走过太多的弯路,实施许许多多错误的措施。 直到最后,他登上皇位的前夕,才跟自己说出这些话。 至于莲教,作为他的盟友,自然也就被灭了,当然还是为了他的皇位。 为了他的江山稳定。 安锦颜将这些话简单的跟墨离城说一遍,然后喝下一口茶水,微微颦眉:“这茶水的味道怎么和雨儿为我煲的汤差不多。” 墨离城摸摸鼻子,“听你的丫鬟说你喜欢喝,就特意找了差不多的方子,研制好几日才得出,不喜欢的话就命人丢了吧。”说着就招手让人进来。 “等等,挺好喝的,就是觉得奇怪。”一听是雨儿说的,心里也就放下心,可她哪里知道,这是墨离城特意从袁贵妃那里要来的丰胸汤,准确的说是夺来的,连方子都没有给她留。 美名其曰让皇帝雨露均沾。 “既然如此,那又由谁来做这一个鱼饵?还必须是他们觉得有利用价值的。”墨离城心里暗暗庆幸的同时问道安锦颜,私事和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你呗。”安锦颜想都不想:“你那么貌美如花,那么多人都惦记你,不你去谁去。” 墨离城点点头:“也是,”他的媳妇儿要好好保护,不能让人伤害,他的身边也没有敢靠近,所以,还是得找另一个人才能行。 不过不能和媳妇儿说,不然又要瞒着他自己偷偷做了。 “你说的对,”安锦颜被墨离城的厚脸皮打败了,不过她也知道墨离城在担忧什么。 这一头萧柔正领着几个丫鬟满大街的寻找阮冰欣,不曾想竟让她发现安氏耿和阮冰欣在交谈什么,而且非常生气。 “快去禀报小姐,老爷将阮姑娘带走了!”当她看到安氏耿将阮冰欣强行拉走的时候,急忙走出来让丫鬟去寻找安锦颜,自己则是跟着安氏耿的脚步,路上留下安安锦颜教给她的标志。 安锦颜那边刚从王府回来,还未曾踏入家门,就有一个一个丫鬟跑过来,那是萧柔前不久提上来的丫鬟,“怎么了?跑的那么快?” “公主殿下不好了!”丫鬟喘了几口气:“阮姑娘被老爷带走了!” 安锦颜神色凝重地说启眸看着丫鬟:“你可看清楚?” “是萧柔姐姐亲眼所见!”丫鬟指了指身后:“她留下了记号,自己跟着过去了。” 安锦颜对着雨儿说道:“将这件事情迅速传播出去!然后让一些墨离城手下的人聚集过来,”她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这些疑点牵扯的东西太多!如果不搞清楚,她自己都不会觉得踏实。 雨儿点点头,不敢做任何停顿,丫鬟不知道该做什么,又些踌躇看着安锦颜,她不比雨儿和萧柔,自幼就跟在她身边,所以此刻只能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安锦颜。 “你叫什么名字?”安锦颜问道。 “奴婢秋月!”秋月兴奋的叫道。 “去把老太君请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事后提拔你做二等丫鬟。” 秋月心里一乐,“哎!奴婢定能办好!”老太君最在乎的就是老爷,只要她说老爷出了事,老太君定能跟着她走。 安锦颜点点头,带上赤云烈火快步追寻雨儿的脚步。 阮冰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会让安氏耿这样生气:“父亲!”她大声叫道:“十几年前你将我和母亲抛弃,如今我来找你,你又要将我抛弃吗?” “闭嘴!”安氏耿一巴掌呼在阮冰欣的脸上:“你不配叫我父亲!也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是安怀柔!我的妻子是楚凝襄!” “不!不是!母亲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这个不过就是抢走父亲的坏女人!”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压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当年是你向母亲承诺等你当了大将军就来接我们,让我们住大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后来呢?后来你跟我们你被公主要挟,然后成了驸马,我们信了,并且远离家乡,去往边疆,可是中途你却派人去追杀我们,母亲被那些人乱箭射死!难道你就不会心疼和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吗!” “你说的轻巧!”安氏耿暴怒:“要不是公主我能当上大将军吗?难道你们就没有住大房子有丫鬟婢子伺候吗?那段日子我给你们的东西也不少!” 安茹诺凄惨一笑:“是啊,你想着安抚住母亲,不让她将事情传出去,就来,事情被人揪出去,你们就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又派人来追我们,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丧心病狂!”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中响起,阮冰欣脸上赫然呈现出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我是你父亲!你居然这样说我!”他可以嚷自己看不惯的死,却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自己的威严! “你说什么!”老太君的声音葱身后传来,楚凝襄筝搀扶她走过来。“她是你的女儿!”那她不就是她的大孙女!欣儿! “老太君您听错了,您的孙女在家里等着呢!”楚凝襄笑着挡住老太君的视线。 安氏耿也上前有意无意拦住:“是啊,老太君您听错了。” “不!我是冰欣!奶奶!我是冰欣啊!”阮冰欣仍旧记得老太君那时将自己抱过她头顶高高举起来,并且对自己讲故事得和蔼模样。 “真的是你吗!”老太君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阮冰欣那边走去。 她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这是你欠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天不想她,每日里求佛拜神,就为了让她在另一个人世界能过的好,让她家老头子好好照顾她。 没想到她没死!老天开眼哪!老天开眼那! 多谢菩萨保佑,保佑我儿无恙。 “欣儿,我的欣儿,这么多年……你遭罪了!”到嘴边的话,却因为众人在场改变话头。 老太君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到阮冰欣脸上,却又叹一口气缩回来,心中愧对她们母女,终究,这手还是放下来了。 “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娘两啊!”老泪纵横的捶胸顿足。 阮冰欣急忙上前,安氏耿试图阻拦,安锦颜恰到好处走进来叫住他:“安老爷,这件事情你该给个说法吧!”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姐姐!嫡亲的姐姐!而那个姐姐,在前世的时候自己亲眼看着她死亡!这是怎样悲哀的一件事啊! 阮冰欣握住老太君如枯柴一般的手,和小时候一样,上面的老茧有点扎手,却很温暖,如今…:“奶奶,我是欣儿,您的孙女儿啊!我没有死,有人救了我,他对我很好。”说到楚逸雄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 楚凝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上前握住阮冰欣的手,不动声色得阻拦她和老太君的距离:“老太君放心,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吧,毕竟也是我们安家的子嗣。” 这番话说的毫无私心,完全就是一个好母亲的形象。 阮冰欣心中有防备,当初就是因为她,父亲才回远离她和母亲,甚至是让人去追杀,“你说的这么好,作为一个正常女人,都会因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小三而心生不满,你到是不一样。” 老太君是个人精,又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面的意思,她将阮冰欣护在身后:“既然没事儿,就让我将她带回去吧。” “不行!”安氏耿想也不想就打断安氏耿的话,“她不是欣儿,欣儿已经死了!” 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承认她是你的女儿! 安锦颜在一旁冷眼看着,然后慢慢走过来,此时外面已经聚集大量的百姓,但是都被雨儿拦在外面,却也正好可以听见他们的话。 “安老爷,是不是欣儿,可以滴血认亲啊!” 安氏耿有些慌张:“不是就不是,滴血认亲不过是多此一举,” 他自认为当年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个余孽竟然没死! 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今日被阮冰欣的闯入搞的一团乱,如今身边更是聚集了许多家丁奴仆,他是个心气高傲的人,如今掌握了兵权,和势力,绝不能因为阮冰欣打破。 唯有先答应他们,缓一缓,等事情稳定之后,再将她杀死也不迟。 老太君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性,自然了解的清清楚楚,当下说道:“滴血认亲!若她是欣儿,谁都不可以动她分毫,” “并且让她的名字写入族谱中,”安锦颜先老太君一步说道。 老太君多看了一眼安锦颜,心里觉得这个孙女儿其实也灵犀的,“不错,若她不是,也不能对她造成一丝伤害。” 因为她真的和欣儿极为相似。 安氏耿踌躇犹豫着,“绝不可以,母亲,这事不过多此一举,你年纪大了,欣儿死的时候太小……” “我还没死!这个家也不是你做主!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认她做我的孙女儿!”老太君一口打断安氏耿的话,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几下。 “母亲!我知道你心系欣儿,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又怎么知道她就不是骗子!” 安锦颜看着安氏耿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从阮冰欣手上取一滴血,然后不动声色的在安氏耿手上割了一小条,将两滴血放进早就备好的碗中。 “融合了,”安锦颜说道:“老太君您看。”她将碗递到老太君面前。 安氏耿想也不想的慌忙将碗打碎,与此同时,外面涌进来大批百姓。 “没想到安氏耿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是啊,我们一直都被他迷惑了,真是个小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安氏耿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涌进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听到了多少,眼珠子一转,将脸上的戾气收敛,笑对阮冰欣:“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吧,为父会给你安排好上族谱的时间。” 可他哪里知道,在他不肯滴血认亲那一会,雨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周围的百姓。 有好事多舌的妇人添油加醋的往外面传,竟然和事实的本质相差无几。 此刻,她不过是让安氏耿的面子彻底扫地而已,同时,也让他亲手将自己的兵权交出去。 她要让他的骄傲彻底扫地,犹如前世他亲眼看着自己被楚玉均侮辱没有一点作为一样。 “安老爷,这件陈年往事,你也该给个结果了吧!”事情的真相如何,她已经跟墨离城了解清楚,阮冰欣,她的亲姐姐! 也难怪安氏耿为什么要用“二”为大,以此来称呼他们几个兄弟姐妹。 原来是因为他还有一个陪他受尽苦难的妻子,而他这个爱慕虚荣的男人,却因为楚凝襄能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和优越条件,而选择买凶杀人。 从楚凝襄的言语表达不难看出她对那件事情也是知道的,而且,很有可能也参与,不然,作为一个正常女人,都会当场发怒,更何况她是一个天之骄女,又是皇帝的妹妹,一辈子都享受着常人所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在未娶自己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妻子。 安氏耿何尝受过这种罪,就算是当初还只是一个小侍卫,也没有遭受过这种场面,见所有人都不为所动,那些百姓又都指责自己。 “这是你欠她的!”安锦颜走到他面前,用只有自己和他才能听到的声音狠狠戳着安氏耿本就狂躁的情绪。 “对!就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买凶杀人!甚至将她们母女两个抛弃在山野,让杀手去杀他们,都是我一手做的!因为我不甘于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过这一辈子!我要做那个至高之位的人!我要主宰这一切!所以,我才会杀她们!可是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又要活过来折磨我!为什么!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当安氏耿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之后,已经为时已晚。 第一百五十五章一荣俱荣 这句话被人传到皇帝的耳中,并且扭曲成他要当皇帝,这一切都不过是安氏耿的预谋,所以他才会想要掌握兵权,因为他要谋反。 “什么!皇上要撤回我的兵权!”安氏耿愤怒,不敢相信,“德公公,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麻烦你帮我去跟皇上说一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千万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 “是啊,德公公,你可千万不要被谣言给迷惑了,”楚凝襄也上前解释,她知道肯定前几天那件事被人传了出去,不,或者说那就是有预谋性的! “得了!你也别在这里跟咋家说啥了,咋家也是个跑腿儿的,这事儿可是闹的满城皆知,至于结果如何,咋家可是不能揣测圣心,不像是安老爷,那么厉害,” 德公公手作兰花状,声音尖细的冲楚凝襄说着:“公主殿下,您也就逢替他开脱了,皇上说了,因为他是您的丈夫,就不给他安置谋反的罪名了。” 意思就是,再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就龙颜大怒,取了安氏耿的脑袋也不一定。 楚凝襄吓一跳,“我亲自去找皇兄。” 德公公拦住她:“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去的好,现在皇上谁都不见,您呀,去了也是白去,见不到!”顿了顿:“得了,咋家也就回了,还请安老爷明儿个记得将兵符呈上去,记得是双手呈上去。” 这是墨离城特意交代的,皇上听了糟心,就说了一句不取他的脑袋,然后就没了下文,反正他就是个跑腿儿的,谁的话好使儿,就听谁的,总归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德公公慢走,”安氏耿还得皮笑肉不笑的讨好他,然后双手奉上银子,嘱咐他不要摔了,慢点走,等到德公公走了之后,安氏耿这才恶狠狠的朝地上碎了一口唾沫:“不过就是一个阉人!也敢在老子头上狐假虎威!偏偏又不能得罪他!真是奸人当道!” 楚凝襄一脸沉郁:“这要不是你那天说出那些话,皇兄能发这么大的火气吗?”心里也在希冀着再次见到皇帝:“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能不能收回成命。” 安氏耿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面的想法:“你是趁机去见皇帝吧!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一天到晚心里面眼里面装着的就是皇帝!” 楚凝襄不乐意了,“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是为了谁?当年又是谁用的卑鄙手段将我娶进门?” “楚凝襄!你别忘了你自己的那档子事!要是我把它说出去,你觉得皇帝还会这么爱着你吗?你不过就是一个影子!”安氏耿彻底暴怒,失去兵权的痛苦,安锦颜一个小辈都敢压在自己头上,现在好了,一个阉人都能嘲讽自己! “好啊!你有本事就自己说去!大不了一死百了!”她料定安氏耿不敢去说,不过就是激怒他。 现在她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 当日安锦颜在他耳边说出这是他欠阮冰欣的话时,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圈套,甚至是一个极为拙劣的圈套,可他,因此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让皇帝知道自己的臣子要谋反,手握兵权不久就放言要做主宰者,这让谁能安心? 安锦颜无异于是利用自己的利欲之心来刺激自己,可那时候他已经被刺激的冲昏了头脑,如何来的思考能力,不然又怎会被这么一个手段给套住? 想他安氏耿一世英名,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却栽在了一个拙劣且可笑的手段上,并且成为人人唾弃,堪比陈世美的男子! 这让他如何不气! 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郁闷烦躁,一觉踹开旁边的凳子,威逼楚凝襄凶狠的开口:“别以为我就不敢去告诉他!明天老子就是掀翻了天!”他激动的愤怒伸出手指着天:“也要将你那件事情给说出去!老子就看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让皇帝这样惦记你!还有你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楚凝襄慌了神:“老爷,我不过就是气头上的话,你也当真?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楚楚可怜的模样,慌乱无神的拽住安氏耿的袖子,她怕安氏耿真的桶到皇帝面前,到时候她就真的万劫不复! 安氏耿脸色稍微好转一点,作为一个女人,就该顺着自己的话和意愿,而不是一味地反抗,这一点,阮冰欣的母亲就做的十分好,不仅如此,还很贤惠,她的味道,更是这些人不能比拟的。 “哼!”冷哼一声甩袖便走了。 楚凝襄心中恨的牙痒痒,“安氏耿,你可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再过几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最后,安氏耿见了皇帝,却也同样地被拿走兵符,不仅如此,还因欺骗罪永远不能入官为职,哪怕是一个学堂先生也不能,更不能从商,无外乎就是让安氏耿以乞讨为生。 但他家大财大,几辈子都吃不完,更用不着出去做生意和应酬,加上还有一个当将军的儿子,和一个刚刚才觉得是自己女儿的女儿,自然也就觉得没什么。 可兵符没了,身份没了,就连那点子骄傲也被摧残的没有,安氏耿一病不起,在房间里彻夜饮酒数日,直到晕厥过去才真正出来见人。 这还是安锦颜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安氏耿,或者说前世今生,他给自己的模样一直都是眼高一等,这种落差也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重大事件,成为人们的饭后长谈。 楚凝襄也免不了受到指责,虽说她贵为一国公主,可悠悠众口,又怎是她的身份能压制住,加上安锦颜特意让人散播出去,又有墨离城心腹的一把手,更是将这件事情闹的天下皆知。 阮冰欣已经在安锦颜房间里做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安锦颜道谢。 安锦颜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可她喝的茶水到这一壶为止已经是第五壶,远远超出她一天的用水量。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锦颜也是重生之后第一次感到局促不安。 眼前这个是她的姐姐啊! 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安锦颜先开了口。 第一百五十六章鸿门约 阮冰欣也同时开口。 “你……” 两人错愕相对。 安锦颜心中有些慌乱,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姐姐,而且还是一个前世自己亲眼看着死亡的姐姐。 或者是因为前世的缘故,又或许是血亲关系,对阮冰欣的情感格外浓烈。 最终她抢先一步:“这些年过的还好吧,”说完,她咬了咬舌头,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楚逸雄那么爱她,怎么会对她不好。 甚至是语气里面的焦虑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 阮冰欣倒是错愕,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出道不明:“挺好,倒是我欺负他的多一点。” 这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一样,却又陌生的莫名其妙。 安锦颜第一次接不上话,还是雨儿上前笑说:“小姐也没有个知心朋友,好不容易找到姐姐,今儿个倒像是孩子一般,竟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给两人续茶才发现,安锦颜这第六壶茶水也喝完了,无奈的笑笑,将茶壶举到阮冰欣面前,像是在说:可不就是一个孩子嘛。 安锦颜脸颊飞上两抹红晕:“你个小妮子,这是要欠收拾了!”心里却早已烦乱不安。 阮冰欣柔柔一笑,跟安锦颜相似的眉眼,却在她脸上带了一丝柔情和温柔:“你比我要小上五岁吧。” 当年她被追杀的时候五岁,即然她比安怀柔大,那么也就比自己小五岁。 安锦颜没算过,也不知道,还是这一世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脑袋里似乎只有几个字,她有个姐姐,正在逐渐膨胀,按耐不住的想要告诉所有人,她有一个姐姐。 可是她必须压抑住这种欢喜,一旦她将自己的感情暴露,也就意味着将她们推向危险的深渊,就像前世那样。 “是的,我比安怀柔还要虚长上一岁,”其实也就是几天,但按照辈分来讲,大一天那也是一岁。 就这样,二人又陷入无话可聊的地步,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冰欣对安锦颜杀人那一幕还存在着害怕和恐惧。 安锦颜则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姐姐感到非常不安和喜悦。 “你就叫我颜丫头或者其他什么称呼,不用叫公主,那都是一些虚名。”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明白。 阮冰欣震惊,最后欣然接受:“好,颜丫头,” 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心慢慢连在一起。 两日后便是安锦颜的生辰,前一个晚上,楚凝襄命人送了一封信给她,信上说道,让她在上族谱前夕前去见她一面。 “小姐……这恐怕不妥吧,”雨儿有些犹豫,更多的是对楚凝襄的怀疑:“我们还是不要去吧,”又是让自家小姐一个人去,不行,她得告诉王爷。 正想着,安锦颜的话就飘过来:“你若是敢告诉墨离城,那么以后也就别跟着我,”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最后的原因,她必须以身涉险。 而这结果,定是能解她心中所有疑惑的问题关键! 雨儿的身上,温婉婷的死因,以及那个她深爱的男人,还有为什么阮冰欣母女两个会被追杀。 这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问题,而这当中有着千丝万缕。 她敢断定,楚凝襄知道这一切的缘由,还有莲教的人又是因何原因要刺杀她,如果这也是楚凝襄的所作所为,那么,她—一定有问题! 要么就是和自己一样重生,要么,她就彻底被洗脑。 想要搞清楚这些事情,只有一个办法,赴鸿门约。 入族谱的吉时挑在傍晚时分,因着要进入宗山,当日上山的路程就要花去半日,所以安锦颜几人天微亮就动身出发。 到宗山的时候正是晌午,歇一下脚又过去一个时辰,而这时,一个尼姑上前:“惠兰公主,楚夫人有请。” 楚夫人自然就是楚凝襄。 安锦颜点点头:“有劳师太。”眼前这个尼姑在宗山很有威望,并且深受百姓的爱戴,不仅如此,每日的香火钱也都会用来给山下难民区的难民们购置一些衣物。 另一边墨离城正在看灼日给他带回来的密信,“混帐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本王要你们何用!” 灼日俯身跪在地上:“主上,实在是公主太过狡猾,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她的身影,就连城门都不曾看见她的模样!”见墨离城周身的戾气大开,灼日又说道:“公主曾说要来找您!” 墨离城挥动衣袖,灼日便被打飞至门口,并且口吐鲜血:“务必把人给本王找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灼日捂着腹部疼痛难忍的退下去,几个手下的侍卫上前来搀扶。 “不用管我,去寻找公主,务必要找到她,”其实他并没有告诉墨离城实情,公主已经失踪了一个月,而他也是刚刚才收到信息,东越那边如今正在蠢蠢欲动,而主上的人还没有找到,这边又多了一个安锦颜,当真是……红颜多祸水! 另一边,安氏耿因为喝酒太多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不能参加这次入族谱,只有老太君和楚凝襄跟着过来。 袁筝筝作为平妻是没有资格上宗山,更别说安怀柔和安宸,可安炜坤却不一样,因为他是大将军。 想到这里,安锦颜忍不住的笑一笑。 “施主不知所笑何事?”师太询问。 “就是一些兄妹之间的感情,想起来挺好笑,”不仅很好笑,还很有趣,甚至能把人气半死。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师太停住脚步。 安锦颜警惕却不露声色看了一眼:“师太但说无妨。” “施主年纪不轻,可我却总觉得施主有两个灵魂,一为生一为死,” 安锦颜身形一颤。 “不过我的修为太浅,看不出你的真身,也不是缘由,若真是如此,便也是一种造化,只是万物皆由因果循环而生,施主为何来,日后便也会因何离去,红尘之事莫要太过看重,” “师太可否说的详细一些?”安锦颜叫住要走的老尼姑。 “否也否也,我以道破先机,不可再窥探神灵,唯有施主谨记,因果循环。”老尼姑将安锦颜领到楚凝襄所说的地方也就离开。 安锦颜面色凝重的看着她离开,她居然能看透前世!眸色深凝。 “你来啦!” 第一百五十七章埋伏—命在旦夕 另一边阮冰欣在雨儿和萧柔的带领下,跟着老太君进入宗山之中。 周围被树木环绕,脚下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前方是庄严肃穆的宗堂。 “这就是宗山的祖门,”阮冰欣喃喃嘀咕。 萧柔跟在身后不远处:“是的,本家和旁枝的公子小姐都要来这里上族谱,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家子女。” 阮冰欣下意识说出:“那颜丫头呢?她为什么之前没有上族谱?”这就是她一直困惑的事情。 明明贵为公主,又有着天仙般的美貌,举止投足更是自带一种无法比拟的气质,为何也是等到今日才来上族谱? 萧柔脸上的笑意僵硬:“小姐是公主,入了皇家玉蝶,自然也就不会……进这个族谱,”还不是因为她的小姐不受宠爱,这当中的辛酸,又怎是你能懂得的? 哪怕你几次历经生死,可好在有一个爱你的六皇子,我们家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又何来的依靠二字一说。 “大小姐就莫要再问,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雨儿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小姐,说不上多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安危,有些事情,绝不能告诉她,哪怕只是一些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不管萧柔和阮冰欣何种目光,淡淡扔下一句:“大小姐快去给祖宗上香吧,我去看看小姐。” 不知为什么,心里的那份不安越发浓烈。 / 安锦颜听到楚凝襄的声音,转身看过去,眸中带了几分疑惑:“你是谁?” 楚凝襄掩嘴笑说:“我是你的母亲啊,怎么连母亲的声音都不知道了呢?” 安锦颜垂眸浅笑嫣然,又重新启眸眼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是啊,这么多年,还真的未曾听过母亲的声音呢。”她已经向墨离城查了查资料,只是还没办法求证。 楚凝襄的身体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变化:“颜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母亲的声音你怎么会没听过,”心中却开始打鼓。 安锦颜不说话,眸子微微眯起来。 “温婉婷是怎么死的?” 楚凝襄被安锦颜突然的出声吓得一颤,“她的死,不是袁筝筝所为嘛!为何又来问我?” 而此时,正有一大队人马悄悄往这边涌过来。 “温婉婷的死,还有她女儿的死,以及她为什么愿意离开那个她原本地心爱之人嫁给安氏耿,”安锦颜差不多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当中的事情断断续续连不起来。 如果说真的是袁筝筝所为,那为什么她又要对她的女儿下手?真的像是她那样说的,只是因为痛恨温婉婷? 如果真的是这样,又为什么要调包自己和安怀柔,即然讨厌楚凝襄是真的,难道讨厌温婉婷也是一样?那那个男人呢?又去了哪里? “呵呵!”直到此时,楚凝襄才森森一笑:“即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防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确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仰头癫狂一笑:“可是又能怎样?你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这时一个蒙面黑衣人现身跪在楚凝襄面前:“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小姐!她不是公主吗?就算是雇佣的杀手,称呼也还是不会变,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变成小姐? 眸色狠戾阴沉看着楚凝襄:“你到底是谁?” 她不相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生身母亲。 “我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就糊涂了呢,”她往后面退几步,将安锦颜和她保持几步距离,同时也让那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将安锦颜包围在里面。 早就听说过楚家君,一只装备精良地军队,哪怕是皇帝的御林军也不敢和她们相提并论。 好在早就在先帝去世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并且被永远的毁掉。 然而今天,倒是让她见识到楚家军的面貌。 “如果没猜错,我的亲生母亲,早在我被调包的同一天就已经被你杀害了吧。” 如果说能驱使楚家军的人只能是一家之中权利最大的人,那么,楚家军的最高统治者应该就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可细思右想才发现,楚家军早在先帝死的时候就已亡了,不过却留下一个女儿。 “呵,继续说下去,”楚凝襄示意周围的人都不要动。她倒要看看安锦颜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楚家军最后的统治者,而你之所以讨厌温婉婷,不是因为她有多得安氏耿的宠爱,”她看着楚凝襄。 温婉婷的心上人是一个大夫,能帮人改头换面,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的师傅才能做到。 而且,结合她师傅的面貌和经历,也是唯一一个和温婉婷心上人所对应的。 “你说的都对,不仅如此,我还是故意让安怀柔毁掉你的容貌。”楚凝襄似乎以为这句话能让安锦颜心神崩溃,她确实很聪明,却忽略了,安锦颜已经是重回一世,对前世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击倒。 此时黑衣人走过来,手上的长剑已然沾了血:“小姐,别跟她废话了,让我们动手吧。” 别人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妹妹,却不知,皇帝的妹妹早就在她给安氏耿生下女儿之后就被自己杀死了,而之后的一切都是在自己和楚家军的帮助下,从而完成的那些事情。 安锦颜抬头,手中的银针不多,必须做到一针两命,可要是这样做的话,她的体力也会消耗太快,扫了一眼周围十几人,心里暗咒:太过依赖墨离城,导致现在连这么几个人都没办法解决!该死的墨离城! 然而安锦颜却不防,在她的脚底下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一掌击在她的心口,安锦颜连连后退,手上的银针也顺势发出去,将先前那个黑衣人的眉心刺穿。 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影则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过,伤我害我之人皆要拿命来尝,”她盯着楚凝襄说道:“楚凝襄,你要记住,只要我安锦颜一日不死,你的每一日豆都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今日我若不死,来日,便是你楚凝襄灭族之灾!”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将她带回来!快!快去!”楚凝襄深知安锦颜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今她杀了她的母亲,又屡次让她陷入危险之中,要是真让她活下去,让墨离城知道,她的家族,就真的要灭亡! 第一百五十八章失你,疯魔! 墨离城心口一痛,正在修炼的功法如同一阵毒烟窜入丹田,此时烈火突然出现:“主上,王妃被楚凝襄埋伏,如今生死未明!” 原本被压制的毒烟已经平息,却因这句话彻底控制不下来,“给本座找!就是把这个天下翻过来也要给本座把她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就是魂飞魄散本座也要见到她支离破碎的魂体!” 烈火被墨离城的转变以及那股外散的内力给震的飞出三米开外。 “主上!”你的心魔! 他从不用本座二字称呼自己,因为修炼的是魔教功法,若是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就会走火入魔,严重的甚至会大开杀戒! “必须给本座把她找回来!哪怕是支离破碎的魂体,也要给本座把她带回来!” 他不信正不信邪,却相信自己的小狐狸会真的离自己而去!那种失去的心情,让他的心狂躁不安,甚至是想要彻底爆发出来。 走火入魔又怎样,天下灭亡又如何!都比不上她的回眸一笑!天下在手又怎会有她的浅笑嫣然那般美好! 安锦颜!没有本座的允许,你绝不能死! 就算是死了!本座也要翻天覆地将你重新带回来!哪怕是毁天灭地,你也不能离开我! 雨儿在周围寻找一周都没有发现安锦颜的身影,却听见楚凝襄几近崩溃的呐喊声:“连一个死人都找不到,你们都是傻子吗!快去找!快去找!就这么一个大点的地方怎么会找不到!” 山脚下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安锦颜的身影,哪怕是摔得粉身碎骨也会有肢体残骸,难道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现在唯一没有找的,就是悬崖中间的峭壁,“快去峭壁找一下!她肯定在那里!” 黑衣人闻言,迅速跃起朝悬崖跳下去。而此时,一大堆身着紫衣的影卫正将楚凝襄团团围住,而跳下去的那些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只见到飞上来的血液。 “你们是谁!”楚凝襄对自己的楚家军极为自信,没有任何的胆怯和恐惧。 然而影卫却没有任何的言语,手执短剑采用近战,速战速决,一刀割喉将围在楚凝襄面前的人解决。 然而,楚凝襄却连看都不曾看清,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一瞬间,自己的楚家军就被灭掉。 “说!她在哪里!”墨离城从天而降,这一次他换上了紫衣,蓝瞳紫衣墨发自天而降,身后是不断飞上来的鲜血,面前是死无全尸的楚家军,在这样一番景象里,楚凝襄已经吓的失去知觉,双目涣散的看着墨离城慢慢逼近自己。 “本座再问一遍,她在哪里!”墨离城并未张嘴说话,只是用内力说出这么一句话,与此同时,楚凝襄的脖子如同被人扼住一般,将她慢慢的抬起来,直到脚脱离地面,直到她被重重的摔下来,她没有看到任何和手或者其他有关的东西来扼制自己的脖子。 “主上,山下发现王妃的衣服!”赤云从山下走一遭回来,却发现安锦颜的衣服在那里,虽然只是一块破碎的。 “找!给我找!翻了这座山也要找到她!”墨离城率先跳下悬崖,赤云烈火连同一种影卫也都跳了下去。 直到此刻,楚凝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楚家军是连皇帝的御林军都害怕的对象,为什么,会让她连看都不没看清楚,就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人杀了,甚至是连一招半式都没有让他们出动。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墨离城又重新回来,这一次,他蓝色的眼眸深处充满红血丝,挥一挥衣袖,就让周围的房屋顷刻间化为废墟。 连带着树木也被灼烧成黑色。 “把楚家军的人都给本座带上来!还有哪些人和他们纠缠在一起,都给…本座带上来!” 赤云烈火不敢上前阻止,如今主上已经走火入魔,哪怕是他们这些跟随了十几年的人过去,也一样能被杀的连尸骨都没有。 不一会,所有楚家人都被带到已经变成一片荒地的宗山,其中还包括楚凝襄并未死去的家人。 那些楚家军都是精英,然而在墨离城面前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杀了他们为小狐狸报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霎时间,林中百鸟齐飞,飞禽走兽乱窜,河流变红,天地为之变色,史书记载,妖魔作祟,屠灭宗山近千顷良田,其中不乏名胜古迹。 然而,此刻的墨离城却杀红了眼,失你,我入魔,为你,屠尽天下也无悔! 墨紫媛本想直接走大路去见他的哥哥,但是又害怕会被墨珏抓回去,就转身走山林。 却刚好撞到从山上滚下来的安锦颜。 “喂!你没死吧!”用脚踢了踢,努嘴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又回过头来:“看你长的这么漂亮的份儿上,本公主…哦不,本女侠就大发善心救了你吧,不过你可得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啊!以后可得好好的还给我!” 她不知道的是,无心之举,拯救了整个忝垣。 安锦颜在滚下山的那一刻竭尽全力的护住自己的身体,以此最大程度的减少自身因为从高空坠落而产生的伤害。 脑海里仍旧在想着温婉婷的女儿一事,落山那一刻,她终于想清楚她的女儿是谁,在哪里,也很欣慰。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墨紫媛正在给她换药,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小客栈,而且这个女子和墨离城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像。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然而这句话她并没有想象中说的那么顺利,相反除了喉咙的刺痛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发出来。 “你已经昏睡了半个月,声音肯定说不出来,感谢什么的话都别说了,我救人是有图谋的,”看着安锦颜有几分愧疚。 本来是打算不救她了,大夫都说她已经没了脉搏,是个死人了,可是鼻尖还有鼻息,加上她也打探清楚了,这个女人是墨离城的心上人。 她这样偷偷摸摸出来,虽然已经被墨离城知道,但是肯定还会有一顿臭骂,有了这个女人在,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她就拿她的命去威胁墨离城,不然的话就杀了她。 自然也就觉得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 然而,门却突然被震开。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们成婚吧 “什么情况!”墨紫媛吓的手一哆嗦,给安锦颜换伤药的手也颤抖一下。 安锦颜眉头一皱,门外的墨离城就已经冲进来,将墨紫媛推开,“你没事吧。” 安锦颜摇摇头,却在对上墨离城那张充满杀气的脸时一怔。 墨离城看着她眼露恐惧的模样,这才发现,自己这半个月来做了些什么事,又杀了多少人。 “你没事就好。” 仅仅一瞬间,他有恢复以往的正常。 或许,这就是善恶一瞬间吧。 善也她恶也她疯也她狂也她,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上心。 墨紫媛拍拍自己的衣服,心里一阵腹诽,“喂,我救了你的女人,你总该给我点什么好处吧。”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说。 “把公主带回去,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为止。”墨离城并未曾看她一眼,眸色中的柔情似要将安锦颜包围在里面,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直到安锦颜身体彻底康复,或者说,已经可以在地上活蹦乱跳的时候,他也还是…抱着她到处走。 “其实,我已经好了,”而且是很好很好的那种。 墨离城抱着安锦颜在凉亭里休息,就是连地面都不让她下来:“我觉得你没有好,甚至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小狐狸的身体很柔软,真想把她这样和自己的身体一直连在一起,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就不担心看不到她,害怕她会受到伤害了。 安锦颜汗颜:“墨离城,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成了瘸子!每天都坐在轮椅上你觉得很好是不是!” 这句话本来就是玩笑,好巧不巧却让一旁走过的柳如烟听到。 “你就算是瘸了腿断了胳膊,那也是我的小狐狸,”墨离城笑着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确实让自己和她的感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安锦颜心里一暖,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她都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知道墨离城为了自己将楚家军给灭掉,还将楚凝襄的族人给抓住,让她有苦不能言。 “还有件事。”墨离城捧着安锦颜的脸,让她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对视,这句话他早就想跟她说了:“我们成婚吧。” 安锦颜知道他要说这句话,可心里还是雀跃不已,这句话,她也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她的耐心都快要抹掉,然后自己开口了。 “我…还没准备好。”她其实是想说我愿意的,可是…到嘴边的话又改口,有些懊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让天下人都同意你嫁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锦颜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就他这个杀人成魔的魔狼,确定能让所有人都同意自己嫁给他? “你且等着好消息。” 安锦颜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确定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你这什么眼神!”墨离城失笑,伸手遮住安锦颜圆溜溜的大眼睛,“我说了是好消息就是好消息。”把所有人都逼到绝路上,然后让他们求皇帝逼小狐狸嫁给自己,成了婚入了洞房就是筹备小小狐狸的出生了,不是好事儿是什么? “楚凝襄的族亲呢?”她闭着眼睛感受墨离城掌心传来的一些湿润的温度。 这些日子来她都没有听楚凝襄有任何的动静和作为,哪怕只是一个查找的动作都没有。 不知是她真的怕了墨离城,还是又一次的在筹备新的阴谋,她又一次的从死门关走一遭,对于生死,早就不在乎。 唯一在乎的也就是眼前这个男子。 “因何而来,自然也会因何而去。”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日宗山的师太跟她说过的话,嘴里喃喃说着。 “她的族亲都被我好好保护着呢,就等着你去给她们送上最后一程,”墨离城像是揉摸小宠物一样揉摸她的头发,“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安锦颜笑笑:“只是一个师太跟我说的话,”顿了顿又问:“你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重生为人一说嘛?” 墨离城这一次将安锦颜放下来,站在她面前背对着她:“信,”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一定会相信。 安锦颜太久时间没下来走路,有些腿软,惯性的往前面扑过去,正好墨离城转过身,就这样扑了个满怀,她的头发正好抵在墨离城的鼻尖。 “丫头,我想…” 安锦颜急忙爬起来:“你不是说筹备我们的婚事吗?又急在这一时做什么?”墨离城也就只有想要对自己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才会这样叫自己。 “对了,我想去看看楚凝襄的族亲。”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与此同时,楚凝襄正在到处游走奔说,希望能见到皇帝一眼,这一次她不希望皇帝能有多爱自己或者说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她只要和皇帝参一本墨离城,然后将事情的黑白颠倒就可以。 然而,墨离城早就做好准备,等待着她的到来。 被关在黑屋子的楚凝襄感到害怕,身边有许许多多的哭闹声,还有温婉婷死时的模样,她张牙舞爪的朝自己走过来。 “我不是故意要杀你,我只是记恨闻问天不肯帮我换皮,可是万万没想到,你真的死了,你的女儿不关我的事,不是我杀的,是袁筝筝杀的,你要报仇就去找她报仇。” “当年我也是一时糊涂,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杀了真正的楚凝襄,害死温婉婷,又将她的女儿交给袁筝筝,害怕安锦颜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又让楚家军大肆掠杀,试图将她杀害。 “我的丈夫呢!”安锦颜一直在站在楚凝襄的面前,设想温婉婷会如何称呼师傅。 “他…他…”她犹豫不已。 安锦颜命人将楚凝襄的族亲带到面前:“你就说了吧!不然这个妖女会把我们全家都杀了的!”这是她的老母亲。 “我说!我说!” 安锦颜笑笑:“我还真以为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想到,只是因为你的爱从不会放在任何一个对你无血亲关系上的人身上。”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是安锦颜的声音,面部一阵抽搐,脸上的面具也掉落下来:“是啊,是我杀死的闻问天,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还有……你知道她的女儿是谁吗。呵呵呵呵…我啊,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愧疚一辈子!” 第一百六十章自相残杀 “你们谁要是让楚凝襄说出闻问天真正的死因,我就可以饶你们不死。”安锦颜冷漠的声音如同九天冰狱寒冷刺骨,却带着生机。 楚凝襄脸上的黑布也被揭掉,却被绑在一根巨型圆柱子上。 “族人们,我们要做的是其利断金!永结同心!”她冲着众人大喊。 安锦颜凉薄的声音传过去:“她让你们深陷危险之中,性命堪忧,更是让御林军闻风丧胆的楚家军顷刻之间覆灭,如今,确定还要听信一个害的你们所有人都要死掉的罪人一番话?” 楚母第一个站起来:“你就说出去吧,这样我们还能好好活下去。” “我只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安锦颜坐在正首慢慢悠悠的喝着茶:“当然,想要离开退出这一场游戏的人也可以离开。” “公主你是说真的吗?”这时一个容貌俊俏的男子走上前,只是眼里的流光却精明又淫秽。 安锦颜颔首,那男子迅速站起身往外面跑,然而,众人惊呼出声,更有人直接吓晕过去。 那男子却转头看着他们:“多谢公主不杀之恩!”这只是他并未死亡的意识。 全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睛还在打转,掉在地上沾上灰尘,绕是如此,他的意识仍旧清晰无比。 安锦颜掩嘴咯咯一笑:“忘了告诉你,门口被影卫布置了一张由极为锋利的刀子所制得细网,要想离开,只有留下眼睛,或者说出事情的真相。” 楚家的人在也没办法淡定下来,他们一人一句的劝说楚凝襄,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拿起刀子朝楚凝襄杀过去,然而又被另一派人给挡住。 此时此刻,楚家分成两派人,一派极力维护楚凝襄,一派希望楚凝襄说出事情的真相从而被安锦颜放走。 “她已经让我们家里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难道你还要继续帮助她!”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手中握住短柄指着另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男子。 红衣男子开口道:“这不过就是这个妖女的诡计,你别上了当!” “老代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看我们死吗?”另一外一个男子也冲上前。 红衣男子抵不过,赤手空拳向前搏斗,却被两个男子夹击最后倒在血珀之中。 安锦颜摇摇头:“善哉善哉,不过就是一句实话,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的族亲。” 这句话无疑给他们点燃最后一把火,另一个人跑上来杀安锦颜,却被烈火碎尸。 安锦颜有些无奈,你们似乎挺喜欢碎尸。 楚凝襄歇斯底里的大喊:“我说!我说!你放过他们!” 安锦颜摇头:“真是的呢,我的耐心都已经被磨的没有了,你现在才说,会不会为时已晚?我已经不想听了。” “闻问天是我杀死的,我的面具每三年就要换一次,当时他以为温婉婷没有死,每隔三年都有帮我换面具,是后来,后来他知道温婉婷已经死了,这才不肯帮我换,然后我就杀了他,我真的是气急了才想杀他的。” 楚凝襄看着周围的亲人已经自相残杀,甚至想要往外面跑然后连骨头都没有的死去, 安锦颜微眯眼眸:“杀一个人是气急眼,杀两个人还是气急眼,直到现在,你还是气急眼,在你眼中,只要你气急了,就能杀人是吗?” 楚凝襄近乎疯狂的呐喊:“谁又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过就是失手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又与你有何恩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族人!” “我也不过是气急眼,情绪不受控制,如何能让自己平息?还不是要发泄出去,就像你说的那样,气急眼。”安锦颜一字一句重复楚凝襄的话,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特别大的起伏。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楚凝襄痛苦挣扎几下,试图奔出这个囚禁她的绳索。 “别挣扎了,当年,温婉婷的死你故意隐瞒也就算了,还让人将她的族亲都杀了,闻问天你不放过,我的母亲…你也不放过,甚至是霸占她的人皮……”活了两辈子!“活了那么久!”叫我怎么能不恨! 就因为她爱上皇帝,而皇帝只爱自己的母亲,竟让她对这么多人痛下杀手! “全都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若是你当初不杀害我的母亲,就不会有换皮之事,更不会害死温婉婷!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当别人的奴婢那么多年!” 安锦颜手中握着十根银针,每一根都穿上红线,每说一句话便在楚凝襄身上挥过去一根,不要她的命,也不让他尖叫出声,只是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与此同时,柳如烟推着轮椅找到墨离城,脸上的气色红润一些,却依旧憔悴不堪:“王爷,我的身子已经大好,如今虽不能正常走路,却已经能受得起大喜大悲。” 墨离城闭上眼睛听着柳如烟的话,不做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表情动作。 “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我,所以我专程来找你道歉,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过自我,甚至,嫉妒心太过强大,所以才会酿成大祸。” 她说的极为真诚,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是增添了些许无辜。 杏眼之中已然布满泪水,夹杂血红丝,一看便知已经有许久没休息好。 许久,柳如烟推着轮椅往外面走,停下来偏头看着墨离城:“看在我之前救过你的份儿上,就陪我最后一次吧,况且…”顿了顿,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我也准备离去,在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墨紫媛这时走过来,疑惑的将柳如烟上下左右打量:“你居然是个瘸子!”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你怎么弄的?” 柳如烟眉眼带着沧桑,冲墨紫媛无奈地笑笑:“公主殿下我就先退下去。” “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看着柳如烟慢慢走远,墨紫媛本就没有打算挽留她的手收回来,若有所思点点头,一副我是大侦探的模样看着墨离城:“这个柳如烟越来越不简单了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猪狗不如 墨紫媛走到墨离城边,“她的父亲当年真的是为了救你而死吗”当年的事她虽然不在场,可也知道一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军,是绝不会失手并且就这样死亡的。 墨离城并没有深思这些事,当年的事对他来说太过刻骨铭心,所有的事都在那一天发生。 “你想说什么”有些事他还是不想去接受的。 就好比这些年来,明明好多事都已经查到蛛丝马迹,甚至接近真相,他又会放弃,然后重新开始。 墨紫媛努努嘴,颇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是觉得柳如烟好,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你肯定也不会相信。”趴在桌上,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大眼睛,见墨离城毫无反应,又闭上眼睛。 “她做的事我都知道。”墨离城沉吟片刻,放才缓缓开口,相对于她的狠毒,他更相信她是因为嫉妒才有的这些不可理喻的事。 “好了,我不说了,反正怎么说你也不知道,想知道原因啊,你自己去调查”墨紫媛双手拍桌子,对着墨离城做做鬼脸,颇有些鄙视的眼神在墨离城看不见的时候,瞄了他一眼。 这个柳如烟啊,装的了白兔,扮的了灰狼,就连杀人也是不眨眼的 “你来啦。”墨紫媛尴尬的嘿嘿一笑,她是想回自己的房间,或者去看看安锦颜,没想到会鬼使神差的走到她这里。 挠挠脑袋说道“就是来看看你的体怎么样,”顺便看看你又准备搞什么鬼。 柳如烟推着轮椅走向内房,膝盖上放着一个匣子,“我好的,恢复的也差不多,过几就准备离开京城,回自己的故乡。” 她转头看向墨紫媛,声音真切也透露着力不从心。 墨紫媛挑眉,“你的族人都死了,你回去之后谁照顾你啊,还不如在这里呢,虽然你不是这里的小姐,但好歹有丫鬟照顾你,不会让你苦着累着,”她笑的一脸开怀,上前去握住柳如烟的手,见她不动声色的将膝盖上的匣子拨到地上“这要是去了外面,有人照顾你还好,还是没人照顾,你难道还去找工吗” 柳如烟眼角余光盯着匣子,垂下脑袋“我的族亲并没有都死完,还有一些旁枝的叔伯,在边疆那边,只要我过去寻他们,也就能让他们照顾我了。”被墨紫媛紧紧握住的手无措的相互摩挲。“总归是他们的族亲,不会亏待我的。” 虽说是在讲那些族亲的好处,可语气里却有浓浓的害怕,和对未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意思。 “你是他们的亲人,又是这么小,走的时候我去送你,我想王爷哥哥也会给你丰厚的礼物,让你带回去,说不上其他什么当给的东西应该会够你用一辈子。”墨紫媛对于自己说的话特别认同,甚至认真的点点头。 不等柳如烟继续说下去,她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确定哪一天走,提前告诉我,我抽个时间去看你。” 这句话差点没把柳如烟气死,她连挽回的话都没说一句,全都迎合自己说。 “好的,到时候我肯定会告诉你。”一定让你来参加。 走的时候墨紫媛帮柳如烟把匣子捡起来,冲她笑的一脸灿烂。 这匣子里的东西是个好东西啊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不知是何种表的柳如烟,心里有些厌恶,但更多的是高兴。 即然你帮我跟王爷哥哥求,那我也就大发善心帮帮你和王爷哥哥的事吧 “我怎么发现我这侠肝义胆的样子这么美”出了街,墨紫媛在周围到处,时不时拿起小贩的东西放在头上比划。 \ 到了最后,楚凝襄已经被她用银针扎满全,远远看去狰狞可怖。 “妖女你这个妖女”有男子的声音叫出来。 安锦颜有些疲惫的在一旁坐下“好吵。”只一句弱到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话,便让那个男子尸首异处。 “我是妖女没错,可你们和莲教勾结,假借助人为乐的口号,打着积贫积弱的幌子,残害了多少民众百姓,那你们就是心慈手软吗”她闭着眼睛。 将这些资料和眼前的这些人联合一起。 “我们这事帮他们超脱极乐世界,早登入天堂,哪一个临死之前不是微笑的哪一个不都是自愿的我们这是在帮他们,解决生活中困扰,甚至让他们不再烦恼,”一个男子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颇为自豪。 安锦颜抿唇一笑“是啊,你们这么善良,我又怎好让你们下地狱呢不过是学着你们的样子,搭建一条通往天堂的路,说来,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放才那男子有些恐惧“我们那是有祭天仪式和祈福大典,这才开启的天堂之路。你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有没有看见,你们的这个房间是在哪里”安锦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就连简单的愤怒都不曾见到。 那些人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下,却都杯吓的跪在地上,上面悬挂的不就是他们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吗 “你们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超度的百姓,现在,我特意将他们带过来,然后带着你们一起离开。”当初看到那些无辜的百姓被分解成这样,甚至有的少女不足十岁,下体不成样子,是何等的触目惊心,老弱病残更是连肢体残骸都找不到。 那一刻,她的心有多悲凉,那些健全的百姓,本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小孩子也应该无忧无虑成长。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私,为了满足自己需要,不惜对无辜孩童下手,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小女孩是怎么样在他们面前挣扎,以及那些百姓,又是怎么样被他们迫害的。 她伸手指出一个尸体“只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童,你们是她做出不齿的事时,有没有想过有一她会找你们”这一声,安锦颜是呐喊出来。 “还有这一个,他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儿,为了让你们的妻子容颜常驻,就将他吃掉,你们难道就不会心痛吗如果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还会这样吗畜生还不吃同类你们简直是猪狗不如连畜生都不配”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知道你喜欢我 安锦颜终于彻底爆发,闭上眼睛往后退,“就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偿还吧。” 回过头看着楚凝襄“你罪大恶极,帮助他们行凶杀人,甚至作恶多端,你理应受到比死还要残忍的处罚。” 楚凝襄的体已经无法动弹,她看着那些族人被影卫围在一起,又四下散开,不想待在这里的就往外面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化为血水。 “不不求你放了他们什么过错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楚凝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让自己心痛难过的画面。 安锦颜一根一根的收回银针,用两根银针支撑她的眼睛,声音凉薄“我就是让你来承担这一切的结果啊因为你就这样死,太便宜你了他们罪大恶极,是要死,可你”我的母亲,我的师傅还有我的师娘,甚至我那个姐姐还有被你杀死的大娘,以及我还没有去认的小师妹,他们的命和遭遇,都该由你来承担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安锦颜的声音在喧嚣惨叫的声音里给外洪亮,从天而降的火油,淋在每一个楚家人上。 “这是从你们那里搜来的火油,它的作用你们比谁都清楚。” “不不要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妖女你这个妖女” “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毒妇残忍至极妲己在世” “妖女妖女天要亡国啊” 后的人竭力全力的呐喊,试图喊破天际,让所有人都知道今的事。 “我是妖女也好,妲己在世也罢,你们所做的恶行也没办法弥补,”安锦颜让赤云烈火丢过去一个盒子“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告诉我,莲教的事。” “我说我说我说”一个蓝衣篮子走过莱,“莲教的总部就在” “你这个叛徒,哪怕是死也不能说出去这个妖女不是很大的能耐吗那就让她自己去查吧我告诉你,知的人也就我和他,要是想知道,那就放了我们,好好的款待一下,再给我们磕几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告诉你” 这事楚母的声音,作为楚家军的首领,自然要有一番好武艺,她心高气傲,最是看不得别人踩在自己头上,如今安锦颜一个小辈这样残害自己的家人,她怎能不气。 “我不过就是杀了几个人,吃了几个婴儿,你却要屠我全族其心可诛” 安锦颜笑笑“那我就不听了,至于你嘛,也跟着他们一起死吧,本来是想放过你们的,谁知道,你竟然想要带着你的族人一起死,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驳了你的话,”转不再看他们。 楚凝襄的眼皮被扎出血,银针扎出两头,可她仍旧可以看到,自己的叔伯为了活命,拿起刀子对准母亲挥过去。 在他们互相残杀的时候,安锦颜在外面的凉亭坐下,里面的是楚母的凄惨叫声,为了活命,为了留存一丝活着的生机,那些楚家人自相残杀。 后半夜的时候,一把火烧了楚家最后的房子,一场雨落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赤云和烈火做最后的收尾。 第二,整个京城都在传妖女现世,屠杀楚家一族,竟连尸骨都不曾见到,而后又有天火和妖雨落下,将楚家烧个一干二净。 安锦颜还在休息,雨儿接到一封信,信上面说让安锦颜明去赴约,想着她昨晚那么晚才睡觉,寻思着等会再告诉她。 墨紫媛从外面走一遭回来,正好撞见赤云 ,“你站住”她冲上去双手拦住去路,“我有话跟你说。” 赤云面色淡漠的看着她“公主请说。” “换个地方,”墨紫媛拉住赤云的手,往来时的路跑。 “公主还请放下属下的手,”赤云只一用力就将墨紫媛的手挣脱出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墨紫媛看了看周围,见也没什么人,就算有人,她墨紫媛天不怕地不怕况且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也不怕别人说什么“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了怎样” “属下不知何事。”赤云淡漠疏离的样子让墨紫媛特别的看不顺眼。 她指着旁边的一棵树“你抱我上去”见赤云不为所动,命令道“我命令你抱我上去,不然我就去找王爷哥哥让他惩罚你” 赤云别无办法,只能上前抱着她坐在树上,与此同时,墨紫媛突然抱住他的头然后吻了上去。 这时他的手正抱着墨紫媛,要是松手就会让她从树上摔下来,而墨紫媛就是恰正他这一点,才会让赤云抱她上树。 雨儿就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个香囊,她准备告诉赤云的,可是那是公主,她是丫鬟,怎么比得上。 便又转头走了。 “墨紫媛”赤云从树上跳下来,将她扔在地上,脸上无比愤怒。 “我还以为你不会有表呢。”墨紫媛哈哈一笑,拍拍股站起来,抱住他的腰,也不管赤云怎么挣脱也没用,像钳子一样紧紧牵住他“没想到你还是要我吻你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吻他了,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吻过。 “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相差的太多,不仅仅是份。”赤云拿她没办法,或者,他也怀念她的拥抱,可是他们之间相差的太多。 “我知道啊,可是我又不在乎,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杀手,而我是一国公主,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奴才,配不上我这样的尊贵份,可是,”她抬起头,刚刚好到赤云的膛“人都一样,没有贫jiàn)之分,若真是这样,岂不是所有穷人都不能成婚。”顿了顿“你喜欢我吗” 赤云没有作答,他也喜欢她,只是这中间有太多的东西不能让他们走到一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我只是问问你,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她笑笑,然后转头就离开,“我还有事,刚刚只是想你了。” 柳如烟那个jiàn)货居然要给墨离城下媚药,她不会阻止,甚至要告诉安锦颜,让她们两个哈哈哈,不知道墨离城会不会感谢我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洞房花烛夜 赤云面无表的看着渐渐远去墨紫媛的影,早在多年前,他们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甚至差点成为夫妻,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的事并非想就能做到。 “你喜欢她是吗” 雨儿一直躲在墙壁后面,她本想离开,只是心中放不下。 “你偷听我们说话”赤云有些愠怒。 雨儿笑笑,手中握着的香包举到他面前“这个是给你的,我准备了三天,我见你这几晚都睡不好,这个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是个活动的口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香味,还可以换掉的。” 圆圆的脸上有几分担忧,亦有些期许。 “多谢,”赤云并没有接,女子送男子香包通常都是像他表明心意,而他,心中已有人,断然不会接受别的女子所送的礼物。“只是我一个男子并不会佩戴这些东西。” “哦,没事,即然你不喜欢,我就把它拿回去吧,反正也就是随手缝制的,”我专门为你做的。 沉默片刻“对了,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你帮我保管一下吧,回来再给我吧,”雨儿对赤云仰头笑了笑“你是不是喜欢墨紫媛公主。”终于,她还是问出口。 “我先走了,这个香包我会替你保管,你回来之后找我拿过去就行。”这件事,赤云不想跟任何人说起,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行。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雨儿垂下头,喃喃自语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离凯之时赤云颤抖一下的子。 “安锦颜我告诉你一件事” 安锦颜刚起来,萧柔正在替她梳妆,墨紫媛的大嗓门就从外面传进来。 她的声音很洪亮也很温柔。 “毛毛躁躁的没一点儿公主样子。”安锦颜嗔怪。 墨紫媛大跨步前进,趴在安锦颜桌子前“王爷被人下了药,不是毒药,却真正能够让他生不如死,”你一过去就可以和他洞房花烛。 “现在他的况怎么样”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叫你名字,”墨紫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安锦颜将信将疑,但事关墨离城的生死,她一定要也必须要去。 雨儿心不在焉的走到她面前“小姐,我刚收到一封信” “这事儿等会回来再说,你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家”安锦颜莞尔一笑。 雨儿想着等会就是赴约时间,说不定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一次就让萧柔跟着去吧。” “那你好好看着这里,我就先走了,” 不多久,安锦颜便已经在几个影卫的抬领下到了王府。 墨离城单手支着子坐在一旁看奏折,见柳如烟来了,也就放下笔墨纸砚,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瞧。 “王爷,喝点汤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柳如烟盛了一小碗,让丫鬟给他递过去“这是燕窝莲藕汤,” “放下吧,我等在喝。”柳如烟亲手端着碗满脸诚意看着他“就当是接受我对你的道歉。” 然而喝下去没多久,墨离城就觉得上燥难受。 “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墨离城一拍桌案,只是子却极为软绵,使不上任何力气。 柳如烟走到他面前,“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却见不到我,这一次,就让我们洞房花烛,也算是给外面的流言蜚语一个交代。” 而此时,墨离城已经药效发作,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襟,脸也慢慢转过来,试图去吻她的唇。 “王爷,这样不好吧。”柳如烟双手抱住墨离城的脖子说道。 因为有墨紫媛的报信,安锦颜到达这里的时候,墨离城已经抱着柳如烟往上走。 所以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让萧柔带几个婆子把柳如烟带走。 “来人啊把柳姑娘请下去”我的男人你也敢动“顺便让人好好教教她,该怎么做一个女子怎样做又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样子” “你”柳如烟满脸的求不满,明明只差一点点,结果被安锦颜突然闯入,还让人将衣不遮体的她给抬出去,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墨离城。 难道真的这样离开吗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质问安锦颜。 “就凭我是未来的王妃,墨离城的正妻我这个正妻还没有过门儿,姨娘就想要爬吗”安锦颜冷声栗色的说道,“我一是墨离城心上的人,你终究是妾”对着婆子说道“带下去” 安锦颜看着坐在边一脸严肃看着自己的墨离城,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如果真的喜欢柳如烟,纳她做妾就可以,不必这么偷偷摸摸,让我恶心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三个字辈墨离城的唇堵在喉咙中。 子失重腾空而起,又被墨离城放在上,“丫头,我是真的想娶你,做梦都想。”他的吻所到之处,衣衫就落下一寸。 直到全部衣衫都被褪尽,安锦颜这才回过神墨离城在对她做什么“你放开我”然而这对已经中了媚药的墨离城来说,根本就是弹棉花一般,没有任何的表现。 “我想”墨离城眼神迷离,双手支撑子趴下安锦颜上,“可以吗” “不可以”安锦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你要同意啊。”墨离城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那团火早就燃烧的充斥脑海,唯有触摸她才能解决自己燥的问题。 这个药真的是太强烈 墨离城用摄魂术控制安锦颜的思绪,子一,就将她最后的城池击溃,以及安锦颜眼角落下的那一滴泪。 帷幔之中,倒影两具缠绵起伏的影,以及鬓角摩梭的声音。 安锦颜不知道墨离城是怎么和她融为一体,只是记得她清醒的时候,墨离城已经和她紧紧融为一体,宛若双生子。 “难道是本王不行吗”墨离城的药还未散去,他静静地看着下的人儿,多少个夜,他期盼了多少个夜,终于在这个傍晚真正的拥有她。 安锦颜脸上一红,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墨离城这么厚脸皮。 “那就再来一次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最后一别 雨儿在屋内等了将近两个时辰,见安锦颜还没有回来,就从她橱柜里拿出一衣服换上,并给她留下纸条有人邀约,我代替小姐前行,回来再请罪。 到了信中所说的地方,面前的茅草屋走出来一个人,细看是个男子。 “怎么是你”雨儿不悦的开口道。 这人不是安宸是谁,只是他明明被安氏耿送走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们的雨儿大美人啊”安宸在她面前停下,眼睛上下打量“哟以前只觉得我们的的雨儿大美人上的标志,不曾想稍加打扮打扮,居然这么美丽啊” 雨儿心中似乎有些不安,“你约我家小姐出来做何事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这周围似乎隐隐有杀气流动着,“若是没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别走啊”安宸哪里会让到嘴的绵羊跑掉,他上前拦住雨儿,一只手已经抱住她的腰“早就在想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虽然没抓到那个美貌天仙的安锦颜,可你是她边的丫鬟,过的自然也就比其他的丫鬟好,况且,”他顿住,凑在雨儿的脖颈上深吸一口气“你果然比别的女人要香很多。” “放开”雨儿试图挣扎,却发现全软绵绵,根本使不上力气。 “别挣扎了,这个树林里都是散骨粉,有武功的人走进来都会功力尽失,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无力,丹田使不上劲很正常。” “还跟她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杀了她”这是安怀柔的声音传过来,精致的脸庞写满愤怒。 “别急啊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能直接就杀掉啊体软的,味道也定然不错。”安宸将雨儿打横抱起,对着后准备跟上去的安怀柔说道“等我玩够了,任由你处置” 安怀柔气的跺脚,吩咐旁的士兵说道“给我准备好所有极刑”我要让她死无全尸 “若是让我家小姐知道,定不会轻饶你你最好实相点放了我我家小姐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雨儿狠戾的瞪着安宸,此时她已经全瘫软,没有一点力气,如同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我知道啊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安宸褪尽自己的衣裳,将雨儿压在下。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赤云淡漠无的脸庞,心中默念我们真的无法一辈子相守。 若是能让她活着出去,定让安宸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果然是体软,明明是一样的构造,可为什么就是比别人要好那么多呢,嗯”得到满足的嗯出声。 雨儿屈辱的咬紧牙关就是不让自己叫出声,却还是抵不过场老手的安宸,“没想到你叫起来这么勾人心弦真舍不得杀你了呢”这样的尤物放在边也是不错的就算是让她终躺在上,那也是比一般人的味道好太多 安怀柔听着里面安宸发出的声音,以及雨儿强行憋住却极具惑的叫声,手中丝绢被护甲撕破,怨恨的看着里面“二哥你可以没” “滚”里面的安宸传来一阵怒吼,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人间天堂,怎能任由人打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宸累的趴在雨儿的上,长长的嗯出一声满足的声音,沉沉的睡去。 安怀柔此时推开门走进来,“把他带下去”看着雨儿脸上潮红的模样,心中越是愤恨楚风死了,楚玉均又不肯碰自己,如今她又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别的女人上演活宫 “雨儿,你跟你的主子一样都是个狐狸精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会围着你们转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竟然让我的二哥心心念念惦记你那么久不除掉你可真是留下祸害”她手中把玩一把精致的小弯刀。 在雨儿的脸上轻轻划着,“你看看你,一个丫鬟都被养的那么好,不论哪一点都和平常人家的小姐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呸”雨儿在她脸上碎一口唾沫,“我家不管是谁都是极好的,因为她知道,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低jiàn)高贵之分” 安怀柔手中的弯刀一用力,耳边响起雨儿痛苦的叫喊声,她满足的挑眉“去年我便是这样毁掉你的小姐,现在我又用同样的方法,毁掉你。” “不过就是嫉妒我家小姐,小时候嫉妒,大了以后你仍旧比不过一无所有却已经是人上人的小姐”雨儿瞪目直视安怀柔,在她心中,如今没了干净的子,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哪怕她家小姐跟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保住命便可。 “我差点忘了,你的舌头会说话的,”安怀柔叫来两个人“把她的嘴巴给我扳开,几前看到舅舅他们对一个叛徒做的刑法,今就让我来实验一下。”看着雨儿被扳开的嘴巴,露出里面的樱桃小舌,安怀柔亢奋的抓住她的舌头“上次就这张嘴巴,把我怼的体无完肤,今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说话”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也没有任何痛苦的挣扎,雨儿闭上眼睛,听着安怀柔在自己耳边笑的痴狂“你看啊这就是你的舌头果然是很小呢难怪二哥会心心念念那么久” 安怀柔手中拿着雨儿的舌头,红了眼,心中是雨儿平里笑颜灿烂的模样,以及安锦颜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狠狠踩低的神,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恨意,以及狰狞的恐怖。 她重新取下一把小刀,在雨儿的脸上画着,面目扭曲的笑着“我让你勾引人让你勾引人”随后又让人扳正雨儿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体被一刀一刀割掉。 直到死亡,安怀柔将手中的长剑扎进雨儿的腔,“把她的心脏取下来还有眼睛,我要给安锦颜一个惊喜” 此时安宸衣裳都没有穿戴整齐就跑过来,看着已经被安怀柔残忍杀害的雨儿,想也不想的一脚踹在她上“该死的蠢货”老子好不容易搞到一个尤物,竟让你这样杀了 “女人多的是何必迷恋她”安怀柔站起来接过侍卫给她装着雨儿心脏和眼睛的匣子“事成之后,大把的女人供你享用何必在乎这么一个低jiàn)的丫鬟,我记得你也惦记了魏明珠好久吧,还有楚倾薇,别急,再过不久,所有人都是你的了”墨离城就该是我的,只要是安锦颜喜欢的,我就都要毁掉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的人,我来救!她的仇!我来报! 安锦颜强烈防抗墨离城无效,最后在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她抱着被子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还是被墨离城给故意弄醒的。 “墨离城你是不是吃药了”最终她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墨离城亲过来。 “是啊,你是我的良药,”他恨不得将安锦颜按进自己的体里,永远和她融合一体,这么小的一个狐狸,真是人的美食 月上三更,墨离城放才抱着她沉沉的睡去,睡之前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我终于得到你了,也不用担心你会被别的男人带走。” 安锦颜失笑“你真是幼稚呢” 第二,安锦颜回到府中,叫了几声雨儿都不曾见她的影,萧柔也去找了一圈,“小姐,还是没找到” 只有桌面上的一只字条,上面写着回来请罪这些字样,以及旁边还有一张写着傍晚,后山树林见。 不知为何,安锦颜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去找务必把她找回来” 萧柔领命急忙出去,此时安茹诺笑意盈盈走过来“颜姐姐怎么了” “雨儿不见了”安锦颜看着安茹诺过来,忙问道“现在是你在主家,昨有没有看到她去了哪里” “昨有人给她一封信,傍晚的时候出去了,还没回来吗”安茹诺自从跟严烈阳成婚之后,就一直在安府待着,这几更是凭借安锦颜的份夺走了安府的掌家权,毕竟安氏耿因为兵权被夺,又被当众羞辱,现在一病不起,就算是安好的,也不敢出来见人。 楚凝襄的事被曝光,自己请缨常伴青灯古佛,袁筝筝就是想要当这个掌家人,没有安锦颜点头,又怎么能轻轻松松的握住这个权利。 “可知道是谁给的”安锦颜慌乱一会,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帮我调查一下。” “小姐,有人给您送了一个黑匣子过来” 不知为什么,安锦颜听到这个黑匣子,心咯噔一沉,“把那个送匣子的人抓住” 果不其然,等萧柔再去看的时候,那个送匣子的人已经跑了很远,还是赤云上前才抓住。 “是谁派你来的”安锦颜的问话如同打在水里一样,那个人咬碎牙齿里的毒药死了。 “把匣子打开。”安锦颜吩咐赤云,她不敢去看,这个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痛苦 赤云的脸色一变,原本淡漠的面孔露出一丝凝重。 萧柔本来想询问的,却被匣子里面血淋淋的心脏和眼睛给吓的面色苍白。 安茹诺虽然和安锦颜在一起见过死人,可当她亲手把匣子拿给安锦颜的时候,手还是颤抖个不停。 安锦颜紧紧抓住扶手,憋住眼睛里的泪水,现在她不能哭,不能让那些人看见她伤心,她必须振作起来,找到杀害雨儿的凶手为她报仇 “小姐雨儿被她们杀了”萧柔回过神,抱着安锦颜的脚“一定要为她报仇雨儿这么机灵活泼的姑娘,死的太冤枉了” “王妃,属下这就去找他们”赤云回忆起昨雨儿在自己面前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她在自己面前叫着赤云侍卫的灿烂笑容,腔里面就好像有一团火焰燃烧 “我的人,我自己去找”安锦颜深呼吸一口气,“去把安宸抓过来” 没有一滴眼泪,一丝悲伤的绪,就这样的冷静的思考着。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的痛有多深 “为什么去抓安宸”安茹诺不解,之前的事她都不知,却知道安锦颜和袁筝筝之间的恩怨“你怀疑是她们所为” “不是怀疑,是肯定”安锦颜蛰的模样让安茹诺不由自主的后退,心生恐惧。 她和别人无仇无怨,也就只有袁筝筝母子三人和她过不去,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 前世今生,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 “传令下去活捉安宸”安锦颜冷声吩咐,“萧柔,你同我去后山寻找雨儿的尸首” “我也去”安茹诺也想出一份力帮助她,“正好我也会武功,碰到什么事还能帮你” “不,你待在家里就是最好的帮助,袁筝筝肯定会事先设下埋伏等着你,你到时候的处境也不会好过,所以,我需要你做我最后的盾牌”安锦颜目光坚定语气不容否认的对上安茹诺错愕的眼睛,“所以,我需要你待在府上,替我解决这些事,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安茹诺没想到安锦颜会对她说出这些话,呆楞片刻,使劲的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替你解决后顾之忧” “烈火,你前去告诉墨离城,让他着手准备瓮中捉鳖”这些事都是她在进去宗山之前和墨离城商量好的,只是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安宸 安锦颜吩咐这些之后带着萧柔和赤云快马加鞭赶上后山的路“这当中肯定会有埋伏”可就算这样,这一辈子,她都要把雨儿的尸体带回来 前世没能护你周全,这一世,仍旧让你死于非命可这一次,我却能为你报仇让伤害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妃”赤云在这一刻明显的感觉到安锦颜上的变化,从前的她心中有执念,如今,她最后的一丝也被摧残 明知前方是陷阱,却仍旧义无反顾的上前追。 现在的安锦颜和从前的主上意外的重叠一起,那时的他,也是为了去救灼从而遭受埋伏,也是从那之后,他的脸上再无任何波澜。 “就让属下在前面领路吧”他拦住安锦颜的去路。 “我的人我来救她的仇,我来报”前世今生都没有做到的承诺,这一次,拼尽全力也要替她报仇 赤云被安锦颜蛰狠戾的语态吓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锦颜,不管是剥人皮的她,还是灭楚凝襄全族的她,都没有像这样杀红眼一般。 似乎一定要将整个世界翻过来,才能止住心中的愤怒和怨恨。 “传我的命令下去,前方挡路者死”安锦颜的声音如同九幽地狱穿出来一般,回dàng)在整片山林之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步步惊心 赤云领着众影卫迅速隐匿山林之中,寻找藏匿其中的杀手。 安锦颜则是带着萧柔孤前往,上散发出王者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在安锦颜前往宗山的途中,安茹诺那边也并没有空闲下来。 将周围的事全都安排好,袁筝筝带着几个婆子浩浩汤汤走过来,不由分说就让人上前抓她。 “来人啊把这个外人给本夫人绑起来”伸出手的同时几个婆子听着指令上前就要抓安茹诺,被安锦颜事先留下来的灼给挡住。 “大胆如今我才是安府的掌家人你凭什么抓我可得拿出一点证据和让人信服的理由”安茹诺不愧是大家出生,仅仅几句话,带着瘆人的威慑力,也难怪安锦颜会让她善后。 “呵本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旁枝的娃子来处理况且老太君还没死呢”袁筝筝也不是个善茬,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嘴,才能在这个家中稳坐泰山。 安茹诺也幸亏安锦颜提前留了一手,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会出示公主令牌,虽然想过袁筝筝会很难缠,但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让自己的处境如此难看。 “老太君早已不管世事多年,如今老爷重病,大夫人隐居,家中的掌事权理应由长子嫡孙来执行,无论哪一方面,都轮不到二夫人来掌权” 她特意在“二”字上面加重语气,为的就是强调她的份,戳她脊椎骨,让她记住,在这个家里面,就算没有老太君和安氏耿,也轮不到袁筝筝来掌这个家。 袁筝筝没想到安茹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扫她面子,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她脸上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大胆你竟敢顶撞二夫人来人啊”给我掌嘴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收到袁筝筝一记耳光,旁边的婆子想着趁现在在袁筝筝面前博好感,没想到竟然换来她的耳光,就算是挨了打,也是敢怒不敢言。 灼和安茹诺静静看着她们,自以为是的婆子,刚刚安茹诺才说她就算再高贵,也只是一个千年老二,这个婆子又强调她是一个老二,除了打袁筝筝的脸,也还给她添加耻辱,无疑是找打。 “你们想要干什么”这时阮冰欣的声音从后面传进来。 她本不想参与进来,安锦颜也让她好好在房间里待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可听到袁筝筝的话,她实在气不过。 “我说大小姐,您还是回房间好好休息,这些事都不用您来cāo)心,”说话的还是那个挨巴掌的婆子。 阮冰欣格温和好拿捏,这是府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袁筝筝似乎也找到一个发泄口,阳怪气的睨她一眼“欣儿,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回去休息休息,等外面的事处理好了,我就让人请你出来。” 安茹诺和灼对视一眼,他们将所有人都算进来,唯独忘了这个像绵羊一样的阮冰欣。 阮冰欣笑笑“作为嫡女,家里面出事,我怎么能够躲在房间况且,你们喊我一声大小姐,我自然就要担起大小姐这个名称应有的责任,” 安茹诺心眼提到嗓子口,她担心阮冰欣会被袁筝筝唆使两句就偏过去,毕竟这个安府表面平静之下的风波并不是一个善良的像是一只白兔一样的女人可以了解到的。 袁筝筝势在必得的看着阮冰欣,眼角余光似乎在告诉安茹诺,这一局她赢定了。 阮冰欣作为正儿八经的正式嫡女,说话的分量远比她们重要的多,哪怕安锦颜是嫡女亦是公主,也不过是在阮冰欣出生五年之后才出现,要是按照正常人家里面,真正的嫡女也就只有阮冰欣。 所以只要阮冰欣开口,那么另一方就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反驳的理由都不能有。 “欣儿,不过就是惩治一个外人,这些事有二娘在就可以了,你就不用亲自动手,老太君正找你,好好陪老太君才是真的。” 袁筝筝三句不离老太君,无非就是知道她们祖孙俩的感非一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比我的母亲大,且是正房才能称作是我的娘,而你,不过就是一个平妻,做嫡女的二娘,只怕是自抬价了吧” 阮冰欣这一番话毫不留余地的说出来,将袁筝筝重新堆砌堆砌起来的脸子又重重的砸碎,就感觉全脱精光站在大街上那种无处遁形的感觉,让袁筝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牵强,就像是被打翻的五彩盘,精彩至极。 安茹诺拿不准阮冰欣接下来会做什么,现在的时局关系到她和安锦颜的生死,雨儿被残忍的杀害,只留下心脏和眼睛,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还好说。 可刚才看到袁筝筝那一刻起,她就发现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并且已经酝酿了很久。 “大小姐”袁筝筝作为将门之后,格骄横且孤傲,却要叫一个晚辈大小姐,先不说她的子,就是那三个字都能让她气上十天半个月。 不过今非昔比,她必须拉拢阮冰欣,等到事成之后,就算是杀了她剁死她成酱,也不会有人管自己。 “我知道我这是唐突,但是你就比我的怀柔大四五岁,真的让我心中不由想要保护你。” 她真挚的眼神望着阮冰欣。 “二夫人叫来这么多人可是要抓人”阮冰欣反问袁筝筝,袁筝筝疑惑的点点头,阮冰欣抢在袁筝筝前面说出来“如果我没猜错,安茹诺是安锦颜亲自挑选的掌家人,更是得到皇帝的认可,难道你这是觉得皇上的想法是错误的还是觉得,你必须亲自挑选。” 袁筝筝吓一跳,哪里能想到阮冰欣地嘴巴那么厉害“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就是想整治一下家风。” 阮冰欣继续说道“都是自家人,又讲什么惩罚不惩罚,如果真的要惩罚,”顿了顿,“那也该是我来处置”言下之意,还轮不到一个姨娘抬上去的平妻指手画脚 第一百六十七章杀人的速度太慢 袁筝筝没想到阮冰欣的话这样强硬,仅仅一瞬间,她的脸子就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的晚辈给扫了几次 安茹诺先前还担心自己会应付不过来袁筝筝的横绞蛮缠,虽说她是个掌家人,可若是真的强硬起来,也吃不到好,顶多就是撑到安锦颜回来。 “二夫人,你刚才要抓我,现在我需要你抓我的理由,”安茹诺地意思不打算放过袁筝筝,继续给她剥皮,让她浑的都敞开在众人面前。 “你偷了我的传家宝,所以我必须将你抓起来,”她让丫鬟将自己的传家宝放到安茹诺的房间,然后自己再来一个捉贼捉赃,将她从掌家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就算阮冰欣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得帮着自己这边。 她看着安茹诺,想要从她上看出一丝半点的害怕。 然后安茹诺回应她的却是一阵嗤笑,带着轻蔑和不屑甚至夹杂了一点可怜。 “我偷你的传家宝干嘛每里穿金戴银,就是公主赠送给我的首饰,也不比你的传家宝差,若真的要偷,何必找你公主那里的稀罕物件儿那么多,偷一个都够我一辈子的吃穿用度还是你想说,我不敢偷,因为偷了也没用,还是一卖出去,肯定会让公主知道,所以才来偷你的” 她笑笑“别逗了,连公主的稀罕物件儿我都没有动歪念头,又怎么会对你的东西起歹心难不成就是等着你来抓我然后我坐大牢,二夫人你也太天真了吧” 这些事都是她家的那些姨娘用过时的烂招,偏偏这个二夫人还用的这么顺手。 阮冰欣抢先袁筝筝一步开口“即然要搜,就让我的人去搜,从始至终我没有站在任何一方,若是你们不相信,就让老太君边的常嬷嬷来搜索也是可以,”顿了顿“一经发现有任何人做手脚,拖下去乱棍打死” 她的眉眼和安锦颜又几分相似,如今这样说话,从侧面看去更是如同安锦颜站在面前一样,让袁筝筝心虚的后退一步,回过神来又往前走几步,以此掩饰自己的绪。 安茹诺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就发现了袁筝筝的变化,她怕的不是阮冰欣,而是此刻和安锦颜一样的阮冰欣。 “二夫人,去查吧” 袁筝筝感觉自己就好像正在通往永劫不复的地狱,可事都已经开头,说不定里面就有她的东西,到时候就可以倒打一耙,让她们都为此付出代价,就算今天的事不成功,过几之后,也是她的天下 “给本夫人搜” \ 烈火迅速赶往墨离城的边,将安锦颜交代的事全都告诉他。 “就按照王妃的意思办吧,至于布局什么的瓮中捉鳖不是最在行的,本座就不管了,一切都交给你吧,”他的小狐狸他可不放心,这些小事都没有媳妇儿大。 然而他并没有走出去太远,东越派来的杀手就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墨离城飞跃起在树上坐下,烈火带着一众影卫上前厮杀。 “声音小点,太吵了,本座平里就是这样训练你的吗”墨离城慵懒的开口,仿佛这就是一场游戏。 烈火咧嘴一笑,露出牙齿上面带着的一点点血迹,与一众黑色杀手的影相比,他们的红色似乎更胜一筹。 从墨离城的视角来看,就是黑红两对蚂蚁在厮杀,从一开始的黑多红少,慢慢转变成红色居多,到了最后,红色这一方就好像张开的血盆大口,将黑色蚂蚁团团围住,然后一口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影卫们杀了人又迅速隐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墨离城打着哈欠朝空中抛出散骨粉,嘴里埋怨的说道“烈火,你最近办事的效率太低了,杀个人都要这么长时间,”他的小狐狸又因为这些杀手而再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的时间又多了一些,实在可恨呢。 “找到那个带头的人,死活不论,本座只要头颅,要是太丑的话就丢了,”墨离城飞离开,用隔空传音跟烈火说道。 \ 徐渊青带领大队人马前来截杀墨离城,没想到竟让他用了短短不到的时间就尽数杀光,为了逃命,她钻进一个狗洞,将里面的几只恶狗打死,可是手上仍旧挂了彩。 见烈火带的人从自己眼前走过,从狗洞的另一边走出去,这才发现这是一座极大的府邸。 为了保险起见,她迅速朝最近的一个房间钻进去,没料到却撞见楚玉均和安怀柔两个人云里雾里。 “三皇子可真是好雅兴啊”她冷冷笑着走到楚玉均面前,看着他下惊慌失措觉得难堪地安怀柔,“果然是一个美人,就算已经和前太子有过风云,现任太子也还是能的死去活来。” 安怀柔只觉得羞愧难当,她轻轻推搡着楚玉均,伸手拉出被子盖在自己的上,试图给自己的脸面找个遮羞布。 楚玉均也是错愕一会,随后他大方的站起来,在徐渊青的面前穿衣,“我也没想到昔安锦颜养的一条狗,居然会反咬她一口。” 想到安锦颜因为她而受伤,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却也仅仅是在不高兴之间。 “就算是恶狗咬人,也不管三皇子的事。”徐渊青并没有觉得自己看了楚玉均的体有什么不好,甚至她觉得安锦颜的体比他的更好。 楚玉均将自己的佩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声道“这样呢” 安怀柔早已吓的面色苍白,只差尖叫起来。 徐渊青倒是不害怕他的威胁,她转过面对着楚玉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追求安锦颜许久,可她仍旧是不给你半点脸子,甚至是多加侮辱”伸出手将楚玉均的剑拿开“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追求她,也知道。”看了看安怀柔一眼“为什么选择安怀柔。” 她鼻子哼哼一声“我这里有个人可以帮助你,解决这些问题,不仅如此,到时候你就算是想要把安锦颜娶进门,就算她不肯,你也实力可以去威胁她。” 这番话对楚玉均没什么影响,有影响的是那个可以帮助他的人。 “什么人”他的声音里强压着激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让你断子绝孙! 徐渊青冷冷一笑,斜睨他一眼“太子可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楚玉均不怒反笑,他走到安怀柔面前,冷声说道“滚出去别脏了我的”虽然被指定是他的太子妃,可心里中意的仍旧是那个对他恶语相向的女子,或许男人的本如此吧。 见安怀柔狼狈不堪的抱着被子跑出去,他转过看着徐渊青“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因为没有任何利益驱使而做事吗”至少徐渊青不是这样的人。 她笑笑,单手负在后,同时很好的挡住自己被狗咬住的那只手“太子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个无利起早的人,相反,”她正视楚玉均的眼睛“我的条件很多。” 楚玉均爽朗一笑“你我都是为利益驱使,又何来条件多少一说。”最要紧的是将那个帮他扭转局面的人给出来。 “太子可真是爽快,”徐渊青眯眼收起嘻笑的模样“你若是能当上皇帝,我要的” “除了皇后之位,其余的都可以接受。”楚玉均先一步打断徐渊青的话,鬼使神差的,想将皇后之位留给那个浑带刺的刺猬。 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心狠手辣,以及她说过要嫁的那个人必须是皇帝。 徐渊青不屑的睨他一眼“我要的不是那些东西,我要一个人。”眼睛里燃烧着炙的光。 “这个简单,”不就是一个男人,她想要谁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算是成交了。”徐渊青取下楚玉均上的玉佩“这是你的玉佩,也是你和那个人见面的信物,三后,我来找你。” \ 安锦颜走在最前面,此时的树林弥漫白色烟雾,模糊整个视线,唯有心中那团火支撑自己走在最前面。 “王妃”赤云察觉到不对劲,还未将话说完,安锦颜已经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反驳的话。” “小姐,就让奴婢跟在你后”萧柔的语气坚定,哪怕安锦颜几次瞪眼都无法让她退下来。 树林中,烟雾的缭绕之下,早已经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空气中,是刺鼻的血腥味,天色渐渐露出鱼肚白,隐隐可见一些鲜血染上白雾。 不远处就是茅草屋,去年她被毁容的地方,亦是重生的地方。 “安锦颜,你可真是大胆呢单枪匹马也敢闯进来。”安宸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丝毫不知,仍旧沉浸在他即将成为人上人的梦境中,看到安锦颜走来,控制不住的欣喜。 “雨儿的尸首还给我”安锦颜没有因为安宸的出现而停止脚步,当天色大亮,真正看清楚安宸的模样时,她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 安宸双手环一笑,摊开一只手让安锦颜看见躺在血泊中没有一处完肤的雨儿,“她就在里面,有能耐就自己进屋把她带回去,差点忘了。”他秽一笑“你这个丫鬟养的很不错,不仅很滑还很嫩果然公主府就是养人的好地方” 此话一出,安锦颜已经冲了上去,安宸也会拳脚功夫,并且不弱,可再厉害的功夫又怎么抵得过安锦颜毫无章法,却招招毙命的进攻 安宸只会进攻而不懂防守,做防守又忘记进攻,此刻正等着早就埋伏好的杀手上前帮忙。 “你杀了我也没有好处”最终被安锦颜打趴在地上,仰坐在地上,几近委屈到哭泣的声音在安锦颜耳朵里面转。 “我杀了你没有好处可我为雨儿报了仇”安锦颜一步步bi)近,银针一根根扎进他的上“雨儿得罪了你什么竟让你这样残忍对待她她不过是一个为主子办事的丫鬟,你竟然这样残忍的杀害她” 她还没有进去看雨儿,因为她觉得愧疚,没有好好保护她。 安宸眼珠子转几下“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只是玩玩她,并没有打算要她的命是安怀柔安怀柔杀的要是不信可以让我的属下给你作证” 害怕安锦颜不相信,他转头惊慌恐惧的看看周围,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最后他跪在地上对安锦颜磕头“求你不要烧我看在我是你二哥的份上饶了我吧” 安锦颜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仰面朝天大笑“你这话说的可真好,看在你是我二哥的份上,饶了你那你再杀害雨儿和对付我的时候,又想过没有。” 安宸三指合并对着天“我对天发誓,我有想过我们之间地血亲关系”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是,指不定会对我们做出什么其他的事。”安锦颜居高临下看着他,手上的银针慢慢往他的下落去。 “没想到公主这是寂寞难耐,”安宸躺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然后看着安锦颜的样子。 “我在想,雨儿死的时候在你面前是怎样的表和语气,我又该怎样才能让你一眼到她的痛苦。”安锦颜思考着雨儿死前的模样,手中的银针也在这时停止。 她挥一挥衣袖,让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人跟着萧柔的步子走过来。 “呀安二公子怎么躺在地上如今天色还冷,你这样会着凉感冒的”说话的人是一个着青色袍子的束发男子,此人名唤柳溪,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之人。 早先年追求安宸数次,因此没少被打。 现在见了他,有几分害怕和退缩。不敢继续上前。 安锦颜跟他说“你之前没少受他的气,也喜欢他,今天我就满足你的需求,”她的手中多出一把小刀,那是雨儿送给她的,然后在下停止“我听说有人喜欢天阉之,并且最血液。”看着柳溪“也不知道柳公子可愿意尝试一下。” 柳溪眼中是雀跃的欣狂,疯狂点头,然后扫到他上。 “从今天开始,我就剥夺你一切的快乐”她手中的匕首再安宸上打圈。 “不要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安宸捂着下体在地上翻滚“安锦颜你这个毒妇” “让几个人按住他,别让他动,”然后看着柳溪“我要你,在他的天阉之教会他该怎样乖乖的躺下你边。” 安锦颜往后退几步,看着安宸被柳溪狠狠折磨着。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敢想象的后果 柳溪原本是他的同窗同僚,却因为安宸得知他是断袖之后从未对其百般羞辱,并且因为他追求自己,最后利用自己的权利将柳溪原本高中的名额给替换掉。 这样一来,柳溪对他地喜转换成愤恨,原本勤勤恳恳的一个人,就因为安宸的缘故而走上歧途。 她之所以会找来柳溪,不仅仅是因为他憎恨安宸,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喜天阉之躯,可以说到了嫉妒亢奋的地步。 安锦颜走到房间里,跪在雨儿的面前,用手中的银针一针针缝好她支离破碎的体。 泪水一次次模糊眼前,“雨儿,我对不起你,答应你的事没办法做好。” 意识里,她的笑容仍旧在徘徊,可眼前,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姐,别哭了,”萧柔心痛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安锦颜,瞬间觉得她苍老几岁。 赤云紧紧握着双拳,就在昨,雨儿还给送了一个香包,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竟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面 “王妃,我去杀了他” 安锦颜垂头将雨儿的心脏和眼睛缝上去,“把雨儿的尸体带回去,”看着外面被柳溪折磨的面目扭曲的安宸,她冷冷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安宸,天之骄子,星辰一般耀眼,这个安氏耿呵袁筝筝对他的期盼。 如今,断他命根让他被人侮辱,放眼京城,也就他一人。 看着外面的阳光,安锦颜笑笑,“今,是个好子呢二夫人离开的路上也不会太过清冷” 萧柔看着安锦颜因为太过伤心而一些颓废的模样,点点头“是啊他们母子两个的路”也该到尽头了 安锦颜用马匹拉着雨儿的尸体往回走,余光撇了一眼安宸“杀了他我不要看到有关他的任何肢体的残骸。” 赤云领命,在原地等候。 墨离城赶到的时候安锦颜正拉着马毫无生气的走着,唯有眼睛里的仇恨燃烧着。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安锦颜“这些事就让我来处理就好。” 安锦颜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似乎找到一个发泄口,抱住墨离城的腰“我答应过她,要护她一世周全,给她一辈子的安稳,可我还没来得及实现,她就已经死了” 她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声音越哭越大,似乎要将眼泪全都哭出来,她的脑袋里,全都是雨儿的模样,她以为重活一世,掌握了对前世事发生的先机,可以做到不让边人发生一点意外。 可她却算漏了,时空因为她的出现变得扭曲,许许多多该在正轨上行走的事都不再按照原先的路程行走。 从她重生开始,一切就都已经改变。 “我错了嘛我真的错了吗”她不停问自己,她只是想要报仇,想要让前世那些害过自己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她真的错了吗 这一世的雨儿,死的比前世还要惨,甚至是体无完肤。 墨离城心痛的伸手拍拍安锦颜后背“不,你没错,这个世道本就弱强食,雨儿的死,只不过因为她太过弱小,所以才会死于非命,你要记住,在这个世道,没有任何弱者可以活到最后,唯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的时局。” 安锦颜的形一颤,她抬头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墨离城“若是没有你的保护,我也会和雨儿一样,死于非命,”比前世更惨,这就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墨离城忽然感觉心脏漏跳半拍,是啊,如果之前不是严烈阳交代他,让他好好照顾她,那他就不会现救安锦颜,暗地里给她安排护法。 如今后来他因为安锦颜的言语冲突,进而将所有的护卫都撤走,安锦颜应该被那些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不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保护,”他现在不敢想象没有了自己的安锦颜,是不是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生吞活剥。 “我害怕,害怕失去你,更害怕”没有报完仇就再一次死亡,她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在重生一次,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重生一次。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墨离城安抚她,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安府门口。 安锦颜擦擦眼泪,“这些小事,就让我自己来动手,”袁筝筝,你是怎么谋划的这一切,我也会怎么还给你。 \ 袁筝筝心惊胆战的在安茹诺房间里面搜索,不知不觉,上已经泌出冷汗。 “给我好好搜查”她就不相信,自己亲手放进安茹诺房间里的羊脂白玉的玉如意会凭空消失。 安茹诺跟在后“二夫人,你找到没有”安茹诺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房间,心里着实愤怒。 袁筝筝不敢置信看着被翻箱倒柜却仍旧没有找到东西的房间“你是不是把它藏起来了” 她亲手放在安茹诺的化妆盒里,怎么找遍了都没有 “二夫人是在找这个吗”阮冰欣手中拿着的可不就是她的玉如意。 “正是我就说是安茹诺拿走的”她摆正子,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高贵,“就像你说的,”这话是看着安茹诺说的“偷我的东西不屑,可事实证明,你的确偷了我的东西。” 然而,阮冰欣却否认她的话“这是公主从你的房间里面搜查出来的。” 袁筝筝听到这话,心里颤颤几下,安锦颜从她的房间搜查出来细想一下,没必要再和安锦颜纠缠下去,“原来是在我的房间啊害得我好找该死的奴才,也不长长眼竟然胡乱咬人” 她这是打算将责任推卸在婆子上,然后息事宁人。 安茹诺不会甘心“二夫人,你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走到我的房间,把我的房间搜的不成样子,知道的是在找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难民进村,没见过世面才做出的举动。” 这是变着法的骂她没有教养。 袁筝筝脸色青白一阵“该死的jiàn)婢,连搜个东西都这么不知理数,还不快去给小姐道歉” 阮冰欣却笑起来“道歉就不用了,公主丢失的东西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你该给一个说法吧” 袁筝筝下意识的瘫坐在地上。 第一百七十章最后的垂死挣扎 随着阮冰欣话音落地,袁筝筝也同时出声“你们这是在诬陷我” 安锦颜这是要反将她一军 既然她已经回来,那也找到了雨儿的尸体,安宸呢她的儿子呢现在怎么样了 “诬陷说不上,只是凭事实说话,”阮冰欣将玉如意摆在袁筝筝面前“这个是公主丢失的,却在你的房间里面找到,难道你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袁筝筝摇头“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就变成她的”这个说不上传家宝,但在放在平常人家里,那也是拿出来供奉的,怎么可能就是安锦颜的 “天下玉如意都一样,可这个却是粉色的”阮冰欣用湿毛巾慢慢擦掉上面的白色粉末,这和袁筝筝事先准备诬陷安茹诺是一模一样的 “你那个是白色的羊脂白玉,而这个,却是难得一见的粉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阮冰欣勾起唇角,和安茹诺对视一笑。 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安锦颜安排好的,让袁筝筝自己被自己害死。 安茹诺也明白什么意思了,这件事让她善后是真的,没让她知道阮冰欣也有参与也是真的。 因为以她的子,肯定不会甘心让袁筝筝为所为,她走到阮冰欣面前,有些委屈的开口“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死了” 阮冰欣柔柔一笑“家有家规,二夫人诬陷他人又偷盗,该受到惩罚,来人啊,拉下去行刑” “你们不可以动我我是夫人”袁筝筝站起来左右挣扎,最后跑出去。 而这个时候安锦颜已经在安氏耿的房间里面坐下。 她的食指轻轻扣着桌面,声音很弱,却能拨动安氏耿心上的每一根弦“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吧。” 安氏耿一愣,浑噩的眼睛渐渐精神“你知道了” “我要是不知道,你还准备满我多久以前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才会让母亲这样讨厌我,或者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才会这样讨厌我,到后面证明我是她亲生女儿,也还是抵不过安怀柔的一句话,哪怕我已经功成名就,真的是喔不够好吗” 安锦颜顿了顿,又说道“你呢你也觉的我不够好吗”自嘲的笑一笑“我入族谱的时候才发现,亲生母亲已经死了,这也就能合理的解释清楚,为什么她会讨厌我。” 看着安氏耿不安的眼睛,扬起唇角继续说道“那为什么母亲的死你不敢告诉人呢让我猜猜,因为她是皇帝的妹妹,杀了她会让你死,有一个冒牌的在这里,至少能让你的官位不变,甚至做得好还可以加爵位,这样的美差,对于父亲来说,是个极具惑力的事。” 安氏耿长叹一口气,上那股英气不复存在“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一点和你的母亲很肖像。” “可是,你为什么讨厌我呢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天煞孤星我想,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吧。”安锦颜并没有因为安氏耿现在的模样而选择放弃问话。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让我来替你回答吧,”安锦颜的食指放平,在上面画着画,嘴里的话说的不经意,却句句都从心里说出来,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你觉得我不是你的女儿,因为在你和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完璧,况且在那之后,皇帝又将她招进宫,两人在宫里相处数月,回来之后就已经大着肚子,所以你觉得很羞辱,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于是你就将所有的愤怒都撒在我的上,就好像间接报复皇帝一样,这也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外面我母亲已经死掉的真正原因。” 安氏耿被她说的心中的愧疚越发强烈,“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 “那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些事呢是不是就是意味着你不会说出来,让我继续遭受苦难,让母亲的尸骨继续在外面飘零。”安锦颜每句话都扎在安氏耿心里,放在平常他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的官位被夺,加上安锦颜刻意放了迷神的熏香,更是让安氏耿心里面自责愧疚。 “你母亲并没有葬在外面,”这一句话他说的一些底气“她被葬在以前还没有搬过来京城的祖山之中,”顿了顿“和幺妹葬在一起。” 两个女人,他这一辈子负了两个女人。 幺妹是阮冰欣母亲的小名,从阮冰欣嘴里得到一些事,其中就包括安氏耿对她的称呼,当初的安氏耿也的确是和她两相悦,奈何人心会变。 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揭露。 安锦颜这一次的目的主要就是从安氏耿嘴里得到楚凝襄和她大娘所葬之地,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她也就不想再多待片刻,起走到门口,安氏耿的话从后传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做的事能不能就像你原谅我一样,原谅他们。” 安锦颜回过头,和死去的楚凝襄重合“我从没有原谅过你。” 安氏耿又一次陷入纠结的困境之中,时而嗤笑时而平静,与精神疯癫的人所差无几。 安锦颜刚出院子,老太君边的常嬷嬷就走上来,笑着给她行礼“公主,老太君想请您去叙叙旧。” 安锦颜笑笑,这才多久没见就要找她叙旧“常姑姑前面带路。” 萧柔作为丫鬟,不能跟着安锦颜进去,这也是老太君刚才才发下来的指令。 换句话说,老太君有些和体己话要和安锦颜说,不想让别人进去。 萧柔并没有在外面等着,而是去找赤云,将安锦颜吩咐好的事告诉他,然后自己去和安茹诺诺阮冰欣汇合。 安锦颜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装饰,大雪刚融化,树上的嫩芽慢慢冒出头,正是意盎然的好时节,只是,今年的天注定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过来这边和坐一起,我们祖孙两个也没有真正说过话,”老太君剑安锦颜进去,拍拍旁边的位置,笑的一脸和蔼。 安锦颜走过去,淡淡的唤一声“老太君。” 一个常年以自己为中心的顽固老人,会让她称呼为,绝没那么简单 “你也是聪明的孩子,有些话我就不拐弯抹角的说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狼烟四起 然而安锦颜却笑道“老太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孙儿能做的尽可能做到,若是力所不能及的事,孙儿自然也就无能为力,还请老太君见谅。” 老太君对于自己这个二孙女的机灵倒真是有些没想到,“你也是我安府的嫡女,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一荣俱荣,即然你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我老婆子就直说吧。” 她看着安锦颜,脸上垂下来的皮肤盖住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闪烁精光“你边丫鬟的死我也听说了,你二哥也不过是贪玩点,一个丫鬟的死活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到底还是血亲更让人心安,这点老婆子是经历过的。” 安锦颜静静地看着老太君在这里倚老卖老,或许在她眼中,自己的思想会被两句话就给带偏。 “她跟了我十几年,”比你们还要亲。 老太君知道安锦颜接下来要说的什么,早在她听安锦颜回答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回答她,她坐正子,半边子倚靠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我知道你跟那个不入流的小丫鬟感深厚,说到底,安宸才是你嫡亲血脉的家人,就是一个丫鬟而已,闹得这么僵又何必不如听我老婆子一句劝,就这样算了,也不会伤和气。” 安锦颜垂下脑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柔和“老太君说的是,锦颜自然会记住,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退下去。” 站起微微弓着子在老太君面前等着她答话,老太君脸上松弛的皮肤也跟着带上笑意“这样就对了”再怎么醒事,也就是一个小女娃,跟她怎么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心里面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对安锦颜也就没那么有耐心,打发她出去就让常氏进来侍奉“告诉老二那边,这里已经解决。” 这是她以为的安锦颜已经离开,其实安锦颜并没有走远,加上刚才她从房间出去,外面没有人拦住,就一直在门口没进去,听着老太君跟常氏的谈话。 安锦颜这才慢慢移动莲步离开。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经过家庵的时候,看见大门紧闭,黑色的檀木门好像没有一丝生气,看了心里不舒服。 不过她并没有停留太久,对她来说,没有杀掉那个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人已经是手下留。 \ 袁筝筝看到安宸的时候差点没吓断气,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抚摸近乎死亡的安宸,哀痛的喊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安宸躺着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命根子被割掉,又被柳溪无下限的折磨,他已经分不清下体是疼痛还是没有知觉。 只是记得安锦颜临走之前那个嗜血的眼眸,他很庆幸自己的母亲留有后手,才会嚷赤云重伤,然后救走自己。 “娘你一定要为儿子报仇啊”安宸缓过气,已经是大声疾呼,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一番支支吾吾并不怎么清楚的叫唤声。 袁筝筝痛心疾首紧紧抱住安宸不能动弹的体,她手中还抓着安宸的命根子,“安锦颜你这个毒女丧尽天良的畜生啊你怎么就能对我儿下这样的狠手你要他”闭上眼睛悔不当初的流下眼泪“要他以后还怎么抬起头见人” 只是她的悔不当初,却是后悔不在安锦颜仍是襁褓之中的婴儿时就将她杀死。 安氏耿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安宸躺在地上,袁筝筝也是一脸的颓废,手上还抓着一个东西,而旁边站着袁筝筝的大哥,袁晓明。 按压住声音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宸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视线落在安宸下模糊一片上,心里面咯噔一下,好像断了什么东西。“你手上这是什么”伸手指着袁筝筝手上安宸的东西。 “这是宸儿的宝贝啊”袁筝筝一开口声音就哑了,当场喷出一口血,面色瞬间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生气,她不敢用力抓住,害怕一用力就连个盼头都没有。 安氏耿瞪大双目张大嘴巴踉跄走几步跪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盯着袁筝筝手的眼珠子似乎要掉下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东西,仰头呐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氏耿妻妾五六个,却只有两个儿子,三儿子自幼酷武术,年纪轻轻就已经上战场带兵打仗,生死一瞬间。 二儿子虽然顽固不化,好吃懒做又不学无术,可好歹安安分分在家里面待着,生怕出点什么差错。 可现在二儿子传宗接代的宝贝儿没了本就单薄的子嗣,现在更是没什么盼头 “你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要是当初听我的话将那个害人精淹死,宸儿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袁筝筝煞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一抹狠戾,看起来无比狰狞。 安宸拖着虚弱的声音附和“是啊,父亲,我不过就是玩了她的丫鬟,她就把我的命根子给割掉她这是存心让我们安家断子绝孙啊父亲” 很自然的就省略掉自己设下埋伏和安怀柔残忍杀害雨儿的过程。 安氏耿颓废的咽下一口气“我刚才跟她说了,没想到她的手脚居然这么快。” 袁筝筝跪爬到安氏耿面前“老爷,你难道还要容忍她吗现在是宸儿,将来呢将来指不定要爬到我的头上现在老爷还年轻体状,还可以再生育,可是谁又知道她不会继续杀害和摧毁新的公子出生”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安锦颜现在敢对自己的哥哥动手,以后说不定就会对自己年轻体壮的父亲下手。 安氏耿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眼睛看着手上安宸的宝贝,偏头又看看袁筝筝几近死灰一般的面孔,以及正捂着下体在地上疼的打滚的安宸,他终于松下一口气,对旁边的袁晓明开口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件忙。” 第一百七十二章石头做的心肠 “父亲,你若是想要杀我,那就不好办,可要是想抓我,却简单的很。” 安锦颜的声音从门外面传进来。 安氏耿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袁晓明也是惊讶一个小女娃的心机。 门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愉悦,除了眼睛里那一丝丝仇恨。 袁晓明觉得安锦颜应该是世间美丽和端庄优雅的结合体,没有谁能有她这样的气质。 应该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安锦颜这份淡定从容。 安氏耿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安锦颜“你到底是怎样的黑心肠才会对自己的哥哥下这样的黑手” 安锦颜看着安氏耿气的眼红面青,眉头拧在一起,指着她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羞一笑“也不是下黑手,我只是下死手。” 她的雨儿在你们眼中只是一条如同蝼蚁一样的命,可她却是陪伴自己一路走过生死的人。 若是说亲人,你们连她的一片指甲盖都不算。 安氏耿被安锦颜这样理所当然甚至毫不在意的样子给气的扬手就要打她,烈火却凭空出现握住他的手。 “安锦颜这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心是石头吗”安氏耿敌不过烈火,挣脱他的手最后气急败坏在地上跳起来。 “这些还得多亏了你们的教导,感谢你们让我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也感谢你们的谋算计成就今天这样心狠手辣,还得感谢你们,告诉我这个世上还有人不配为人母为人父,”她走到门口转过头背对着他们“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说是畜生才对吧。” “忘了告诉你们,雨儿不是丫鬟,更不是一条低jiàn)的命,她是温婉婷的女儿,” 这句话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安氏耿脑袋里全都是那句“她是温婉婷的女儿”。 感觉天旋地转,温婉婷的样子也和雨儿慢慢重叠。 最终袁筝筝让袁晓明送走安宸,为了他的命安全,不能再出一丝丝差错。 要不是她留有后手,她的儿子此刻已经是众多残尸之中的一具。 “老爷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吗再不杀了她,我们所有人都要给那个雨儿赔命”袁筝筝扳着安氏耿的肩膀。 她算是看明白了,安锦颜今天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给那个雨儿报仇 阉割宸儿,激怒老太君,又让安氏耿陷入自责当中,这一切都不过是为雨儿报仇的前提。 “杀”安氏耿沉沉的吐出这个字,浓浓的鼻音让袁筝筝听着很不舒服。 \ 安锦颜站在窗子下面看着外面艳阳高照却依旧寒冷的天气,对旁的烈火说道“嚷赤云好好休养,不要有任何出现的念头,否则我会让他给自己的失误赔命。” 烈火领命就退下,飞跃空中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淡漠没有任何表起伏的安锦颜。 这和当初他看到的那个安锦颜不一样了。 烈火见到赤云的时候他正在换伤药,“王妃说让你养伤,”他看了一眼旁边走进来的墨紫媛,恭敬的拱手“公主下,”然后又跟赤云说道“王妃说你要是出现有关出去帮她的念头,她都可以让你为自己的失误赔命。” 这句话应该说是让墨紫媛听,以赤云的子肯定会差不多就跑出去,但是墨紫媛不一样,他们的事他也还是知道一点。 眼睛在赤云上的伤口停留一会,眸色微微眯着,能够将他们影卫的头领给打成重伤,的确是个棘手的事。 “你先好一些了吗”墨紫媛紧张不安的询问,伸出手想摸摸他的伤口看看有多疼,最后被自己的念头给弄的失笑“我可真傻。” 赤云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嘴角也跟着扬起弧度。 “我给你熬了一些参汤,你的伤口最需要这样的大补之物。”墨紫媛并没有先告诉他,而是端着碗盛好一碗汤放到赤云面前,然后双手捧着脸期待的看着他慢慢说。 她把碗往赤云面前推了一下“别光看着,真傻喝了它。” 赤云盯着这碗飘着香气的汤,把头偏到一边,冷声说道“公主还是把它端下去,这样的小事嚷下人来做就行。” 墨紫媛嘿嘿一笑,“你现在受了重伤,就得听我的,这是我的命令,本公主命令你,把这个参汤喝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不能留。” 赤云站起来说道“属下领命” 墨紫媛好笑的看着他“以前觉得我这个公主份不怎么好,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至少能让你乖乖听我的话。” 赤云的心脏猛然一停,其实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都会听。 她看着赤云坐下来拿勺子,然后勺子又掉下去,好笑的摇摇头“还是我来喂你吧。” “不用了,属下自己能行。”赤云用手按住掉在桌子上的勺子。 墨紫媛点住他的道,脸上洋溢着笑容“你现在受重伤,并不是那个能够带领影卫击杀敌人的杀手,所以,在我眼中你现在如同一个平凡不过的男子只要我稍加用力,就能去你的命。”她端起碗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将门关起来上锁,转过静静地看着赤云,走到他边从后抱住赤云“知道吗,我真希望你永远都是这样,不要好起来,因为只有这样的你才不会躲避我的追求。” 赤云心里有些苦涩,他何尝不希望跟她在一起,可他的使命是杀人,早就把生命放在外,她是公主,将来还会为了国家做牺牲,单单就是他们的份,就已经阻隔一条长长的路。 墨紫媛嘴里喊着一口汤,用嘴覆盖在赤云的唇上,慢慢送到他的嘴里面。 “你看吧,这样的我们是不是好,”她笑的没心没肺,似乎在她眼中就没有什么事能够激起她的起伏。 “公主下请不要自降份” 墨紫媛觉得他好吵,伸手点住他的哑,一只手将他的嘴打开,然后一口一口将汤送到他嘴巴里面。 “赤云,其实只要我跟王爷说一声,她就会同意我们的事,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淡淡的看着赤云,眼睛里面写满坚定“因为你不会同意啊所以我才会等到你同意之后再告诉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狼狈为奸!一口吃掉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七十四章先挖个坑 看着龙少天脸上写着的神,楚玉均喝下茶水的同时对他的行为感到嗤之以鼻。 同样,龙少天也觉得楚玉均傻的迂腐。 倒是有一点,他们两个都想到一块儿去,在事成了之前,将对方除掉。 \ 安宸被袁筝筝送走之后,安锦颜就再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相反她每里喝茶赏花,这让担惊受怕甚至觉得安锦颜会突然袭击的安氏耿感到困惑不已。 “她真的没有任何动静”转过皱眉头反问前来汇报的小厮。 小厮抬起头对上安氏耿那张满脸胡渣的面孔“禀老爷,没有任何动作,每就是赏花喝茶。” 安氏耿急躁不安的在原地打转,没有任何动作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她的子,绝对不可能让袁筝筝好过。 安府上下表面上的宁静,最终还是在半个月之后的某天早晨打破。 “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袁筝筝养出来的一条狗” 周围的奴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看着袁筝筝,仿佛不相信眼前这个双手叉腰形同泼妇一般的妇人就是自己的二夫人。 又将实现落在正上首淡淡饮茶,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后的山水画更是让人觉得看到安锦颜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正所谓狗还有分呢我看你就是一条白眼狼恩将仇报的毒蛇”袁筝筝伸手指着安锦颜,嘴里的唾沫星子汾出来,说到最后跳起来。 安锦颜如同看一条被bi)急的疯狗跳舞一般,捡了一块糕点放在嘴边,启眸斜睨袁筝筝一眼,将桂花糕点丢到她面前“这是赏你的。” 奴仆们更加为难了,看着安锦颜像遛狗一样逗袁筝筝,再看袁筝筝就像一条疯狗一样乱跳,忽然之间很想笑。 这种完全就是市井妇人的模样,以及言谈举止,还真是他们在大家庭见到的为数不多。 “安锦颜你这个jiàn)人竟然敢对我这么不敬”袁筝筝跳着指着安锦颜,又恶狠狠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袁大将军的女儿是你的母亲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安锦颜笑笑“我如何做了既没打你又没骂你,不过就是失手丢了一块糕点在地上,二夫人就这样出言讥讽,你就不怕遭天谴” 袁筝筝被呛过去,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在半空中的手半天没个动静,还是手酸了才反应过来,怒腾腾走到安锦颜面前。 扬起手来就要打在她脸上。 安锦颜坐在原地没动,却在第三人的视角上看,是袁筝筝打她被自己挡住,然后袁筝筝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实际上就是安锦颜拉住袁筝筝的手打的脸,又用另一只手狠狠煽了一巴掌。 她跟着雨儿练过武功,手上也有几分劲头,袁筝筝没受住,四肢僵硬的如同躺尸一样直直的往后面倒下去。 周围的奴仆也不敢上前去搀扶,公主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加上外面有传言说他是妖女化,心里更是发怵。 可袁筝筝也是个主子,不去搀扶也不行,又爬惹恼安锦颜,讨不到好。 “母亲”这时候安怀柔走进来,看到袁筝筝在地上躺着,慌忙走上前扶起她,美目凶狠瞪着安锦颜“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边说着人已经站在安锦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安锦颜从容的坐在那里,对于安怀柔的挑衅视而不见。 “你怎么还能够这样从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安怀柔想也不想的扼住安锦颜的喉咙,直到她脸色青涨。 袁筝筝对于安锦颜被掐的这一幕感到欣慰,终于算是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你们在干什么”楚玉均和君天澜同时走进来,安怀柔吓的慌忙松手,安锦颜连声咳嗽,子有些酥软,被君天澜一把抱在怀里。 心疼的开口“你怎么样了。” 安锦颜摇摇头,抬头的一瞬间两行清泪从那双清澈的眼眸落下来,就好像被吓的失惊的兔子,煞是可怜。 紧紧咬住嘴唇,死死憋住眼泪,仿佛难受的不行,她抓住君天澜的手“柔妹妹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我,她也是一时糊涂。” 袁筝筝这时才知道,原来安锦颜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让安怀柔背上杀人的罪名 “混帐东西”楚玉均一脚踹在安怀柔上,他们是御赐婚约,如同已经是两对夫妻,自然也就对安怀柔没有那么多顾忌,相反,他转过询问安锦颜“你怎么样了。” 安锦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怨恨,脸上却表现出看到什么可怕的事,往君天澜的怀里缩了缩。 君天澜看着满片狼籍的房间,又对怀里的俏佳人有很大的兴趣,或者,他更喜欢安锦颜像猫儿一样的往他怀里面钻。 “安老爷,这就是你的家风吗”他义正严辞的对刚走到门口的安氏耿呵斥。 先前他以为安锦颜过的很好,毕竟已经是太后的女儿,就算没有那么多的实权,就光是金银财宝就能让她过一辈子。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安锦颜会被人欺负这个地步。 安氏耿接到通知说君天澜和楚玉均来到府中,没想到走过来却是这番光景。 楚玉均凌厉的目光在安锦颜上停留,如真的是她装出来,那么心机臣府就真的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最后他把视线落在安怀柔上“我要休妻。” 安氏耿一怔“太子,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为什么要废掉安怀柔的后妃之位。 安怀柔也是一脸蒙圈,完全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最后她跪在地上拼命的往安宸方向爬过去“我是冤枉的是安锦颜设计好的” 语气里隐隐含着杀气“你还不快告诉大家,事的真相” 安锦颜害怕的往后面缩一下,似乎受到惊吓“我我” 萧柔跪在前面,哭的眼泪汪汪“我家小姐手滑没拿稳糕点,二夫人就出言讽刺,更是动手打人,三小姐见了便要取她命”拿起袖子擦擦眼泪,模样好不悲切“这让我家小姐该如何生活在这里太子,王爷,你们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混帐东西” 第一百七十五章然后让你粉身碎骨 君天澜原以为安锦颜如今是公主,安氏耿有没有兵权,整个家族上上下下都靠着安锦颜来支撑,没想到竟还要受这种罪 当下他怒吼一声“安氏耿你们好大的胆子” 安氏耿被君天澜吓的一惊一乍,耸拉肩膀半跪在地上“王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眼下只能先保住命。 “误会她可是公主不管什么理由,都不会有为你们开脱罪责的理由伤害皇亲国戚,你可知是何罪行”君天澜抱着安锦颜站在那里,气的就近将一张凳子踢的砸到袁筝筝上。 几乎是同时,袁筝筝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安锦颜吓的脸色煞白,嘴唇也被咬的似乎要流出血,君天澜看着心疼不已,抱着安锦颜的手臂又加重了力气。 楚玉均眉头一皱,看不懂安锦颜到底在做什么,从一进来安锦颜就是弱者,被欺负的模样,甚至是不敢还手,难道是换了一个人 随即又否定,像她步步为营的狠辣女人,绝对不会容忍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这一点勿容置疑,如果是她的谋。 那么袁筝筝这一次,应该再也不能翻。 辱骂和殴打皇亲国戚,或许还有一个狠招。 他的视线转到安锦颜上,却发现她脸上除了恐慌便是害怕,小的体就这样被君天澜抱在怀里,好似随时都要被融化。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话说着,手已经将安锦颜从君天澜怀里抢过来,还没抱紧在怀里,就发现那只白玉一般的柔夷飞离自己,怔怔的望着安锦颜低头羞惶恐的样子。 “王爷,还是让太医来为二夫人看病吧,她似乎有点不乐观。”安锦颜莺莺的声音彻底打乱楚玉均的心,让他心烦意燥,却又只能忍受住不能将安锦颜这块软玉抱在怀里的冲动。 君天澜对于安锦颜的善良心生怜“你真善良,他们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这样想着他们,”趁着说话,他又靠近安锦颜一步,这么好的人,可要好好珍惜,他一刻都不得的要将安锦颜放在边。 安锦颜抬起眼眸看看君天澜,无视楚玉均对自己的问候,靠近君天澜一些“他们都是我的血亲家人,有什么恩怨能让我们的血亲关系变得那么糟糕呢,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 君天澜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王妃就应该是这个模样,其他的女子,哪里能和她相比。 美眸闪过一丝异色,楚玉均最是能忍,如今对君天澜出声制止,已经对自己心生喜,君天澜更是不顾男女礼仪,喜的程度也到了稍一刺激就会咬人的地步。 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我,不若 有些哀愁的垂下眼眸“她对我不好甚至刻薄,也想过报复,可我只想做个贤孝的女儿。” 安氏耿分不清安锦颜说的那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的背后又是让你生不如死的陷阱。 忽然觉得,自己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透。 四姨娘一直在一旁看着,自从安锦颜被毁容回来之后,丞相府就变成尚书府,之后更是永不入朝为官,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甚至都是官场之上的事。 都与安锦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高高在上的楚凝襄被bi)成尼姑,天之骄女安怀柔更是人人唾弃,安宸被阉割,这一切的一切,将袁筝筝bi)到绝境。 只是,又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说出贤孝的话,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贤孝的人 等到太医过来的时候,袁筝筝已经被抬到上,擦干净嘴上的唾沫, 一刻钟之后,徐睿紧绷的脸色有了一丝放松“心结太重,心病还得心药医,气血不足,受到的刺激太大,索并无大碍,只是后要注意。” 还没等几人继续询问,外面闯进来一个粗旷男子,长得模样俊俏,只是上穿着的是戏服,不是戏子又是什么,看这慌张的样子,显然是急匆匆的从戏班赶过来。 “小袁呢”还没走进来就听见他说小袁。 众人不知所云,唯有站在君天澜后的安锦颜勾起诡异的笑容,这场戏,终于要结束了。 男子拨开众人在屋内左右寻找,最终将视线落在上的袁筝筝上,挣脱几个下人的束缚,扑在袁筝筝的边握住她的手“小袁”转头问徐睿“她怎么样了” 徐睿以为是安氏耿的亲戚,摸摸山羊胡子说道“心结抑郁,不过并没有大碍,”转走到安氏耿面前,拿起笔开方子“你要注意一点,她有了孕,再有今天的事发生,可就没了保证” 此话一出,安氏耿只觉得脑袋嗡一声炸开,头顶好像有一只马在自己绿色的草原上狂奔。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有多久了” 徐睿顿了顿“三个月。” “多谢徐太医,”安氏耿亲自送徐睿离开,回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君天澜和楚玉均谁也不肯先走,最终还是那个戏子先开口“求老爷将小袁许配给我” 安锦颜差点没笑出声,安氏耿半年没去袁筝筝的房间,现在说是怀孕三个月,又有一个男人口口声声叫着袁筝筝小袁,真相不用调查就已经明了。 安氏耿的脸色瞬间霾下去,“把袁筝筝给我弄醒”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两位大佛就在家里赖着,想赶他们走都不行。 四姨太也是惊讶袁筝筝居然在外面养了一个戏子,还怀上他的孩子。 以安氏耿的子,还不得将袁筝筝碎尸万段 安氏耿也的确这样想,可他不能也不敢,甚至还要对袁筝筝隐忍,因为她的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家族,可以将自己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安锦颜按捺不住的伸出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的嘴,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 也不知道这个礼物安氏耿喜不喜欢,这半个月她的房间不是出现毒蛇就是毒蝎子,甚至到外面散个步都有人追杀,她这个便宜父亲的礼物,可真是惊喜呢 袁筝筝其实早在他们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安氏耿竟然荟用冷水把自己泼醒,一醒来就跪在地上念念有词“老爷老爷老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对天发誓真的,我以我的命来担保,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小袁,你怎么能这么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美人计 他没想到袁筝筝居然会这么说,不可思议的扭过头“小袁,你忘了我们的露水鸳鸯,还有破庙的与了吗” 袁筝筝像见鬼一样拍打在男子上,“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诬陷我我一个半老徐娘怎么会到外面找人” 安氏耿感觉腔堵着一口气,双眼猩红,额上青筋暴起,紧握的拳头也发出骨头的咯咯声。 “来人把这个戏子拉下去乱棍打死” 四姨娘从未见过安氏耿这样的神,吓的往后退几步,又担心安氏耿伤了子,壮胆子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有什么事,我们心平气和的说,偷可不是小事,不论放在哪里都要浸猪笼,还是等查清楚再说。” 安锦颜微微讶异,四姨太这番看似开脱的话,实际上是在给安氏耿提醒,就算袁筝筝的家族强大,碰上她偷,那也免不了一死。 安氏耿感觉后背柔柔软软,扭头看见四姨娘为自己排忧解难,怒气也消散不少“这件事,的确要好好查一查。”但还是在袁筝筝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让她掉落一颗牙齿,半边脸都肿起来。 袁筝筝口齿不清的说道“老爷,就算我偷,你也得有我偷的证据我要换太医看诊”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还有一个肚兜,“这是你赠予我的,你的上还有我的东西,”看看她的脸“那东西是我的贴物品。” 安氏耿暴怒,把边的的桌子掀翻,一脚踩在袁筝筝的肚子上,“给我搜” 袁筝筝大惊失色“老爷不可啊”当众脱她的衣服,这要让她死啊哪有女人的体被自己男人之外的男子看,“老爷我可是你的发妻,你不能这样对我” 安氏耿一听更来气,将她提起来,一巴掌呼过去“jiàn)人还在这里嘴硬”像丢烂布一样把她扔出去。 让人惊讶的事发生了。 袁筝筝的下体竟然流出大片鲜血格外刺眼。 “来人啊给我拿刀来”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jiàn)女人“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jiàn)女表子” 安锦颜笑的子颤抖,肩膀微微耸动,眼里却有两行清泪滑下来,天知道她忍得有多难 四姨娘倒是镇定,这一幕似乎和去年的一幕相似,瞳孔放大,不自主的将视线转到安锦颜那里,然后又快速收回来。 果然,果然是安锦颜的计谋她就是要让袁筝筝受到所有人的唾弃然后凄惨的死去 一个小小的女娃,竟然这样的心肠歹毒 四姨娘被吓的后背起了一冷汗,在旁人眼里却是被袁筝筝的作为给吓的。 安氏耿将她揽住抱在怀里,可后却有一道凌厉的光盯着她的后背,如同置在冰窖,让她的上汗毛直立。 安锦颜倒是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四姨娘感兴趣,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姨娘和孩子,唯独她的长大成人,到底是太过单纯还是心机比袁筝筝的还要深沉 君天澜诧异袁筝筝的不守妇道,楚玉均的视线却从始至终都在安锦颜上停留,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然而得到的却只有她很悲伤和害怕。 安氏耿已经气的浑发抖,在极限的边缘徘徊,就差将袁筝筝碎尸万段。 袁筝筝也是满脸困惑,她连这个戏子都没见过,怎么就怀了孕,还和他有过露水鸳鸯 现在体的疼痛,更是让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和他有过什么,才会有的现在这一幕。 “将袁筝筝拉下去,”至于如何处置,安氏耿并没有说,或者,他已经不在意了。 男子却突然抱住他的脚“我与小袁投意合,求老爷成全我们吧” 安氏耿颓败的心瞬间爆炸,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只见他两眼翻白,嘴里吐着鲜血,手脚抽搐两下,就再也没有动作。 竟是被活活一脚踢死 袁筝筝也被吓的晕死过去。 安锦颜垂下眼眸,思绪飘飞。 前世她的死就是袁筝筝一手造成,重生之后又故技重施,让她陷入困境,今,也不过是让她自食恶果。 四姨娘不敢再去看安锦颜,眼睫毛颤抖几下,有些惊慌失措,“老爷,就让我来安排姐姐的事吧。” 安氏耿没有多想,可以说是很不耐烦,“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女人他是铁定不能接受 霎时,没有一丝动静。 安锦颜走到安氏耿面前“安老爷,我就先退下去了。”事都已经办完,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跟着安锦颜离开的同时还有君天澜“锦颜”他烂在安锦颜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柔夷。 安锦颜子一顿“王爷你这是”眼角得余光却落在不远处楚玉均急急赶过来的影。 君天澜也诧异自己的不受控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娶你为妃,做我的王妃,”他直视安锦颜的眼睛,语气坚定。 心里也不管安锦颜怎么想,“你我幼时是青梅竹马,没少在一起玩。” 安锦颜吃惊的挑眉,这个她还真的忘了,仔细一想“都是小时候的事。”确实有这一回事,看来这是要跟她打感牌。 “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的话吗”君天澜有些心猿意马,拉住安锦颜的手“我说过要娶你为妻的,现在还作数。” 安锦颜瞪大双目对视君天澜,他这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了之前被人欺负的时候也不见他来说这句话,如今什么都有了,他跑过来说之前的话都作数,脸上却还是羞“王爷说笑。” “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说过的话一直作数”君天澜有些着急,抓住安锦颜的手加大力度。 安锦颜吃痛一声,试图抽回的手又被君天澜抓住,他恳切的声音传过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这样想了,不关你外貌任何原因我喜欢的只是一个你” “王爷”安锦颜垂下头低眸冷笑,落在君天澜眼中却成了惶恐受惊的兔子一般柔弱,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你在干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剁成肉泥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七十八章冥婚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七十九章隐藏的嫉妒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八十章新娘不是我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八十一章报仇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八十二章这次让你卖力一点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子,想要的也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而已。 这些事说不恨都是假的。 半年前,她的夫君成为新太子,父亲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真实身份也被世人熟知,兄弟姐妹也都对她百般疼爱。 就在她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之时,她的夫君一纸休书将她丢弃!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与猪狗为伍的下贱之女也敢质问。”安怀柔把玩着手指甲上的蔻丹,眼眸微抬。“若不是为了皇后之位,你真以为父亲会将你的名字纳入族谱,母亲会认你这个女儿,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把你捧上天,别逗了!” 闻言,安锦颜似被人在头上狠狠的打了一棒,是悲痛亦是愤恨。 “不相信?”安怀柔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就你现在这个模样,除了三哥,还有谁会多看一眼?不过……” “三哥!”安锦颜猛的抬头,愤恨的看向安怀柔,从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疤痕在阳光下越发刺眼,却也掩盖不住她独有的气质与形状精美的五官,眼眸里的流光更是让人心头一动。 安怀柔看到这双眼睛面部直抽搐,原本美艳的脸此刻也嫉妒而扭曲变形。 她一脚踩在安锦颜的断腿上,恶狠狠瞪着因为疼痛而打滚的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将丫鬟递来擦手的丝绢丢弃在一旁,淡淡的开口:“你还不知道吧,三哥被玉均派去边疆了,知道为什么吗。” 安怀柔俯身凑近面色苍白的安锦颜,起身之时在她身边丢下一把匕首。 “把你的眼睛挖下来,我就告诉你。”顿了顿:“事关三哥的生死,你自己抉择。” 安锦颜颤抖着双手握住刀柄,她知道这是安怀柔对她的另一轮报复。 可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三哥,总是保护她不让人欺负她的三哥,甚至为了救她违抗圣旨被革去官职,而现在… “你,能救三哥么。”安锦颜无力的出声,她知道她不一定会帮自己,可那也是她的三哥不是么。 刀尖对准眼眶,“啊—!”匕首落在地上,安锦颜捂着眼睛叫出声,血腥味充斥鼻腔。 安怀柔莞尔一笑,目光狠毒,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的三哥为了让你稳坐皇后之位,单枪匹马闯进鞑子的军营,被乱箭射死了。” “三哥!”安锦颜泣声大叫,彷佛有刀子在一点一点挖蚀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挖去双眼的安锦颜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以手代脚朝安怀柔爬去,却在抓到她裙摆的一角时,被人一脚踢开。 “安锦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姐姐好心好意给你来药,没成想你竟要伤她!她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即使她已经瞎了,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如今的皇帝—楚玉均! 只是没想到多年的夫妻感情都比不上安怀柔的莞尔一笑。 他曾说他最爱看她跳舞时的模样,更喜欢自己眉目含情的在他怀中撒娇,还说等他登基之后就让自己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如今,他却揽着另一个女人说着当时不曾对她说过的情话,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早该知道的,没有他的允许,诺大个王府怎会枉若无人般让安宸进入她的房间,更甚让袁筝筝砍断她的腿。 “你难道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吗。”安锦颜用手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声音冷淡。 “夫妻之情?”楚玉均厌恶的一脚踩在安锦颜手上,声音薄凉:“你不过是朕泄欲的贱人,还妄想和朕谈夫妻之情!” “是啊。”安锦颜无力的一笑,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方才丢弃在一旁的匕首。 他是庶出不受宠的皇子,娶了还未出阁就爬床的庶女,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有权有势又怎会看上一个被毁了容貌的不贞之女。 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半年前,还是,更早。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安怀柔嗲笑一声,夺走她手中的匕首,俯身靠近她耳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抨击她心脏的话语:“我得多亏妹妹带我在楚玉均面前走动,甚至在他面前替我说好话,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日。” “安怀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死死抓住安怀柔的衣襟,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她身上乱抓。 一直以来她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安怀柔恍若受到惊吓连连后退,被楚玉均揽入怀中:“楚凝香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难怪她会为你准备毒酒。” 安怀柔冷冷的勾起唇角:“为了不让她再为祸生灾,母亲决定将她沉入江底,以此弥补自己所生孽障犯下的错误。” “安怀柔你不得好死!”在毒酒被灌下咽喉那一刻,安锦颜穷尽一切力气诅咒她:“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所爱,不得所有,你所拥所得终会离你而去!” “来人,给朕割了她的舌头,沉入江底!”安锦颜凌厉的话语让楚玉均眉头一皱,扬手一挥打横抱起晕厥过去的安怀柔,对着身后侍卫下令。 若有来世,今日之仇,必要血债血偿! 手机站: 第一百八十三章疯婆子 忝垣三十二年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恰逢春节,大街小巷挂满象征喜庆的红灯笼,鞭炮声此起彼伏。 丞相府 破旧的祠堂外,暖阳下,鲜血染红的地面触目惊心。 安锦颜看着自己被斩断的双腿让人拿走,眼神空洞,任由两名嬷嬷拖着她往外走。 今日本该是她封后之日,却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妹妹可喜欢姐姐送你的礼物?”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庞,抬眸中,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满是耻笑。 “为何你要这般待我!”安锦颜双手紧紧握拳,她自知安怀柔心狠手辣,落的这般田地已是任其宰割。 三年前,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并且打瘸自己贴身丫鬟的腿,将其赶出丞相府。 又因心仪已久的太子与自己有过交谈,不惜百般羞辱,更是让她与狗争食,与猪为伴。 并于两年前以萧柔性命要挟她,最后被楚玉均破了身子,进而替嫁给她不愿嫁的不受宠四皇子,只因她爱的是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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