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墓 - xp1024.com
《断龙墓》


第 一 章 比武夺魁生死契

比武夺魁,竟然要签生死状?原因是赏银居然有五十万两之多!听说这是武林盟主为了选拔人才,在这座山举行一场武林的比武大会。

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既然要签生死状,那么就签吧。

一时之间,群豪云集,场面恢弘,盛况空前。

十四岁左右的云璞却站在人群中,左盼盼右顾顾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衫,缝了不少补丁,袖口已长了须毛。眼睛圆溜溜地直转,就像没见过世面似的。旁边一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唰地展开手中的扇子,掩住半个脸庞,轻蔑地哼了一声:“乡巴佬!”

从小生活在山林里的云璞根本就没听出乡巴佬这话的含义,对着公子哥展颜一笑。公子哥一个白眼过来,好吧,他又被人蔑视了。

云璞是谨遵师命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他从小就在灵山上长大,还没见过这么多人。

人群中一老头举起了一面大旗,登上了高台,朝下挥了挥手。旌旗猎猎,上书这么些字:

生死契约,打死勿论。

天王老子,不予追究。

手拿令牌,换取白银。

真假本事,各出所长。

武器自制,拳脚无眼。

先到先得,唯有一次。

看到这面大旗,人群中爆fā

阵阵议论。这次比武比得确实有意思,不耍刀枪,无论拳脚,只是抢个令牌?

那老头大声喝到:“咳,都给我安静!安静!”

看来这个老头挺有威信,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只有云璞这山里来的孩子傻乎乎地问道:“白银是什么东西?”

老头瞪了云璞一眼:“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可不能怪云璞没见识,他是真没见过白银:“啊?没有啊,我真不知dào

这有什么用啊?”

“可以买到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哟,是吗?那这雪花花的白银五十万两,可否买个皇帝做做?”

“小子,你真是来砸场子的吧。”

“……”

云璞身边的人都捂着嘴笑,云璞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只是他还是没有弄懂这白银是干嘛用的!无望老人可是什么都教他了,唯独没有告sù

他钱是用来干吗的!

“规矩你们都懂啦!”老头又高声说道。

“啊?什么规矩?”又是云璞。

老头没好气地指着头上的大旗,云璞歪着头想了想:“哦,原来如此。那还等什么,冲啊!”说完直接往山顶跑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背后传来老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冲你个头呀!我还没喊开始呢,我喊开始你再冲!”

“哦?还要喊开始啊!”“你说呢?”

旁边又引来一阵窃笑,这是哪里来的傻小子?云璞讪讪地退回人群里。

在老头的一声开始中,一群人拔腿就往山上冲去,有推别人的,有拉别人的,有捡起石头乱扔的,一路跑来磕磕绊绊,警惕着身边任何一人。

开始还好,现在呢,只要你走近人身边两米,别人肯定就会先攻击你,开始才半柱香时间,所有人都已高度警惕着身边的来人。这可是签了生死状的,打死勿论。

云璞刚开始也不知dào

会是如此情况,跑没两步后面就有人拉了他一把,好吧,我忍。又跑没两步,旁边那人靠过来,云璞还准bèi

跟那人打声招呼问声好呢,可谁知dào

那人一靠近就推了云璞一把。这不莫名其妙嘛。我没招谁没惹谁啊,怎么都跟我过不去呢?还没想完,一个石头呼啸着从脑后响起,云璞侧身一偏,幸好没被击中,这要被砸到脑袋上可就一命呜呼了。

这时,云璞才知dào

此次比武夺魁不一般啊,会出人命的。

云璞自幼在山上长大,这跑步可是每日必修的,不多时就已跑到稍前去了。

突然之间,只见一把匕首划空而过,击中跑在最前面的人背上,那人身体一震扑到在地上。云璞眼见如此一幕,心下骇然,眼睛紧盯着前方,精力却聚集于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异动。

山脚的呐喊声已没了,此时已到了山腰之际。这山应该是呈葫芦状的,前方一道狭窄处出现道深沟,阻挡了前进的方向,深沟底下乱无章法的尖刺好似从地里长出来一样,给人冰凉刺骨的冷意。

跑得比较快的一些人已立于沟前,警惕着四周。这深沟至少有两丈远,这人是跳不过去的,看来还是设立了障碍。

“哎,我说,咱们也先别动手,得先一起想个办法过了这沟啊,不然谁都过不了。”一个穿着破烂,瘦骨如柴的青年开口打破了僵局。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此地不可下去,唯有找来一些木料搭于深沟之上,方能过去,各位勇士,看看此计可否?”一个衣着洗的发白的中年男说道。

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各人又开始了四方戒备。那当然,谁会去找木料?谁会去好心的给别人搭桥?谁会白费力qì

找来木料,然后气力耗尽,落到个任人宰割?

大家都没动,云璞也没动,倒不是云璞想到了这么多,他只是觉得大家都不动,那我动,感觉有点不好。不然又被人嘲笑了。

后面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到了深沟后,也都四方戒备着站到了一旁。

这时候还真有一人走向了旁边的竹林。那人却是蓬乱的头发,破旧的衣服,但是步法十分平稳,警惕着四周,走向竹林。

云璞看着走进竹林的那人,一直盯着他进去的地方。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周四方。

那人进入竹林后,这些人也没说话,都静静的瞄着身边的人,警惕着四方,期待着那人的回归。

此时来到这里的人已至少五十有余,各自占据一方,观察着四周。若有人此时动作幅度稍微大那么一点点,恐怕都要惊起恶战。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根竹子,另一手放在口袋里。

那人未靠近人群说道:“我去搭桥,你们让让。”其实人们并未阻挡住他的路,那人话中的意思是,我去搭桥,你们离我远一点,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好安心。

众人都往后退了退,基本都只是随意的挪了两步。但是那人也不追究,快速走到深沟,竹竿往沟里一撑,脚上用力一跃,已经离地飞向对面。他在空中侧身洒下一把竹枝,竹枝一指来长,但是速度飞快,前方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了,不多会便有人受伤了。

当竹枝激起的骚动还未停止,那人已在对面落定。

“妈的。”一壮汉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脱手飞了过去。那人看都没回头看一眼,脚步一动,走位闪过。

众人一番醒悟,纷纷捡起地上的杂物抛向对面。

那人开始还能游刃有余,头也不回的往山顶跑,跑了十来步后,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了,转过身来,左闪右避。

“咚”一个石块击中了那人的下腹。

“哈哈,我看你跑,我叫你扔暗器,老子砸不死你。”一壮汉发出呐喊,证明是他砸中的。

“咚、咚、咚”那人身上多处被击中了。

“咚”正中脑门,那人身子一软便倒地了。

云璞明白了,真是人多力量大,乱拳打死老师父啊。若不是这人偷袭在先,想来也不会引来众人围攻了。这人武功不弱,居然这样就一命呜呼了。从扔暗器到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江湖中的生命果真是轻贱啊。

“妈的,不会扔就别他妈扔,别人也是扔,你也是扔,你他妈就在我后面一直扔我。”一壮汉大步流星的追着一个瘦弱青年。

那个瘦弱青年回头又是一甩手,石头脱手飞出,壮汉闪身避过。石头击中另一壮汉。

“妈的,找死。”被击中的壮汉也怒了。

又一石头飞过,又被闪开,却又击中另一人。

几人乱作一团。

云璞站在角落里,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唰一声,一块石头又飞向他这边,他轻松闪过,却击中身后的一个准bèi

偷袭他的少年。

此时云璞看着那个瘦弱青年,惊讶到,这是哪位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啊,难道这功夫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他敢保证这瘦弱青年不是为了救他,因为那瘦弱青年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云璞这边。

而后面那少年接近的时候,云璞就已经留意,只是那少年还没走近。

云璞一把抓住这少年捂着伤口的手,然后擒住少年的另一只手,把那少年的双手放于他身后,一手抓住少年双手的拇指,然后用脚踢着少年的屁股:“叫你偷袭我,叫你偷袭我……”

此时的深沟旁边早已乱作一团,各自为战,跑的跑,追的追,喊的喊,骂的骂!好不热闹。

云璞抓起少年的衣领子,避开战场,退到竹林旁:“你给我蹲下,双手抱头,再动我就踢你屁股!”

少年无奈,照做。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先是被砸,接着被擒,真不该去偷袭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云璞。

云璞看着他慢慢地蹲在地上,双手举起抱头。忽然想起了自己,自己胟àn

卧?囟滋?氖焙蚴Ω付蓟崧冻龅囊荒ㄎ⑿Γ?墙幸桓鲆馕渡畛ぐ?

云璞转身在一根竹子上折下一跟竹枝,点着少年说道:“来来来,给我原地蹲跳一百下,快点,快点啊!磨磨蹭蹭的。”

少年抬头看向云璞:“士可杀不可辱。”用他坚定的眼神看着云璞。

“哟,小样,还能说出些名句啊!”这当师父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

“啪”的一声竹枝抽在少年的腿上。少年腿上生疼,跳起。“啪”的一声又想起。少年的刚落下的腿上又一阵生疼。

第 二 章 所向披靡巧夺魁

“啪、啪、啪”一阵竹枝不断的抽在少年的腿上,少年手舞足蹈。

“你不是说不跳吗?你不是士可杀不可辱吗?你倒是有点骨气站着不动啊!”

“靠,不带这样玩的啊,我告sù

你,你若今天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少年手舞足蹈的,咬牙切齿道。

“哎,想跑。”云璞一步跨出,擒住少年一只手臂,然后一折,少年手臂一弯,手臂曲在背后。云璞往上一提,一阵骨骼扭曲的生疼传入少年心间。

少年一个原地前空翻,手臂的疼痛顿时减轻。云璞心中一笑,抓住少年的手臂一侧身,手中一用力往上一抬一扭。少年的手臂又一阵反向的骨骼扭曲疼痛,无奈,少年只好在一个后空翻。落地,疼痛顿时减轻。云璞心中那个喜啊,手腕一用力,少年的手臂又往背后去。

“喜欢翻是吧,来来来,多翻几个,哈哈哈,真好玩。”云璞欢喜的手中用着力,心道:怪不得当年郝老头要这样玩我的。

少年无奈道:“不翻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头一侧,目光看向远方。态度决绝。

“哟,来脾气了是吧。”云璞放开少年的手臂,竹枝随后就抽到了少年的腿上。

“啪”的一声,少年腿上有一阵生疼,又开始手舞足蹈。

“叫你原地蹲跳你不干,叫你多翻几个你不愿意,你倒是别惹我啊,我叫你偷袭我,我叫你偷袭我……”

“大哥,我错了,我跳还不行嘛,停手,停手。”少年要哭了,这什么人啦这是。

“唔,有点悟性,蹲好咯,开始。”

少年愁眉苦脸的开始了原地蹲跳。

“啪”又一下抽在了少年的腿上“快一点,再快一点,跳的这么慢,没实力就别学别人偷袭啊你,快一点,再快一点……”云璞握着树枝,一阵催促。

“哇……”少年真的哭了。“我是来参加比赛的,我还签了生死状,你杀了我吧,不要折磨我了。”

“嘿,我说,有没点出息啊你,大男人哭什么啊你,你偷袭我的时候怎么不哭啊你,一个原地蹲跳你都受不了了啊?”啪,又一下抽去。

“啊……你,你什么人啦你,我是因为这个哭的么,我,我,我,你不一直在打我么,这,这竹枝打在腿上生疼,这,这谁,谁受得了啊!”少年哭喊着。

“嘿,偷袭不成还敢顶嘴,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什么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这些话说得上口,怎地这时候哭上了,这时候受不了了!”

“啪”又是一下。

少年闭嘴了,他彻底败了,他不想在反驳了,他现在看着远处打打杀杀的人,羡慕啊,他宁愿去那里做些来这里该做的事情。

“哎,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跟你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看啦……偷袭是门很深的技术……”云璞细心的开始了他的教导,把师父当年跟他说的话加上自己的理解,然后再举例描述。

旁边的战事如火如荼的展开着,这深沟前,所有人都厮杀在了一起,场面甚是激烈。有好多人掉下了深沟,再也没有来上来。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跟厮杀的人群形成对比。

“你下山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你的武功太差了,你根本没有一点习武的天赋,看你也没有努力,哎,我劝你还是改行吧!”云璞看着原地蹲跳已经气喘吁吁的少年一直说教。

“大哥,大哥,我下山,我下山,我现在就下山,行吗?”少年不忍在留在此地受辱,急急说道。

“行啊,去吧,快去吧!”云璞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严肃的点了点头。

少年一跃而起,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唉。我说你这小子,刚才还要死不活的在这里装可怜,现在到溜的比兔子还快,哎,郝老头说的不错啊,真有人是:抓着了,是死的。放了呢,它是活的。”云璞望着跑往山下少年在背后嘀咕着。

眼看着战场越来越激烈,云璞就好像置身事外一样。先不说他这一身扮像,就说他刚刚在山脚的表现,众人都觉得,这小子不足为虑。

云璞观察完了战场。在往身后竹林挑了一根趁手的竹子,去掉枝叶,断去首位。手握竹棍杀入了战局。

云璞一路带着一股杀气冲向战局,几对正在厮打的人也都合力迎向云璞。先合力消灭他人,然后在拼出个雌雄是江湖中一大不必言之的规则。

其中一人将手中石块直直朝他扔去,云璞用棍端将对方击来的石块向自己之侧方挡击,石块飞了出去。

另外一人也拿着竹棍,斜劈对云璞左右横击,云璞使出一招“拨云望日”,棍的两端上下旋转,循环拨挡。那人应接不暇,打得手脚慌乱。

云璞耍起竹棍,气势连贯,沉着不乱。一招一式便看得出来,云璞是个中强手。这次比武虽说赏银丰厚,但是确是因为武林盟主要选拔一些新的人才,故在此地的人都是些泛泛之辈。

对云璞来说,就是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所谓打死勿论这话,云璞是不以为然,他不想害人性命,他只是在打乱他们的防线,以便接近深沟。

云璞对着那个使竹棍之人微微一笑,那人心里一突,连忙用竹棍刺向云璞。云璞不慌不忙用棍挂出,不等那人抽去,他又用棍缠其手中竹棍一圈,猛向左翻身跳跃,朝那人迎棍劈下。

那人无法反应,手中竹棍脱手而出,云璞伸手一接,又是一个微笑。

一手飞快的把手中的竹棍射入对岸深沟里去,刚接近深沟的时候,云璞就发xiàn

,深沟里虽然有许多尖刺,但是杂乱无章。

云璞早早计算好将竹棍插入何处了,所以竹棍刚离手,他便奔至沟边蹲下,一个起跳,单脚踩在竹棍顶端,一个借力再一跃,就已经到了对岸。

众人哪里愿意云璞在对岸逍遥,他们不会让谁抢在自己前面到达山顶。一堆石块杂物,呼啸了飞向对岸。砸向云璞。

更多的人想借着云璞那根竹棍的力量,跃过对岸,不巧同时的几人争夺,又有人因为分“赃”不均,没抢到竹棍掉下深沟。

云璞转身用自己手中的竹棍击落飞来的石头,且挡且退。

“哎,我说,大家前来是是比武夺魁,虽然都签了生死状,但也不必赶尽杀绝吧!”云璞一边挥舞着竹棍抵挡着飞过来的石头,一边巧妙的走位,越退越快。抛下一句话,一个转身,飞似地的离开了深沟。

“妈的,哪里冒出来的毛小子,敢出这般狂言。”“小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是吧。”

“奶奶的,别让他跑了。”“小家伙,别让你爷爷我逮到你!”

一群人在云璞身后叫着喊着急着,吵吵闹闹地。

上山顶的路甚为顺畅。云璞探手拿到了高挂树上的令牌,心喜道:“这也太容易了,不会出来什么奇珍异兽吧?”云璞四下小心打量,左看看,右瞧瞧。嗯,好像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钻出来啦。

但是远远地人群还是追上来了:“臭小子,放下你手中的东西,你爷爷我不杀你!”

“快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不然我灭了你。”

“混小子,我认识你,你若敢把东西不给我,我杀了你全家。”

“小子……”

所谓的异兽没出现,可这群人却穷追不舍,有快有慢,有前有后。他们个个都呐喊着,好像云璞手中那的是他们祖宗牌位一样,就算是,那也没必要这么杀气腾腾吧。

云璞倒也不傻,没有去跟他们讲道理。

将令牌放入怀中,然后无聊的等着众人慢慢跑上来。众人跑的并不慢,只是呐喊是在十丈开外就喊上了,跑到跟前来那可就不能同日而语。

云璞看着众人红着双眼,带着杀气逼近,也定了定神。握住手中的竹棍舞了一个棍花,藏身背后,脚上一动,也带着一股杀气迎向冲上来的众人。

一到众人面前,握紧手中的竹棍一个横扫,几人一个急速立定,都躲过了攻击。可云璞眼快手快,向前一个跨步回扫,击中了攻击范围中众人的腿部。

“哎哟。”竹棍敲中小腿胫骨的疼痛可不一般。个个用双手抱着胫骨来回撮搽,疼的嗷嗷直叫。

云璞一击击中后,双手抓住竹棍一端,捅入离自己最近的人群之间,左后用力,一招霸王开路,弄翻几人,立kè

出现一条缺口。云璞招式不停,一路杀进人群。

“围住他,围住他。”不知是谁发出指令一样的叫喊,但是众人却是有心无力合围这嚣张的云璞。

云璞脚步跑的更快了,拦路者,云璞或捅或扫,或躲或闪。

一路向山下跑去,但也不敢跑的太快,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跑快了,说不定一个跟斗翻不到十万八千里,倒把自己滚进阎王殿。

“拦住他,拦住他。”

“这边,这边啦。”

“不是,不是,是那边,是那边。”

“靠,他妈的被骗了,是这边,是这边。”

……

云璞一路跑来,好似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样,跟众人左闪右避。弄的众人焦头烂额。

“小子哎,跑的蛮快的嘛,这么快就一个来回了哈,我叫你跑。”一壮汉说着扔出一块石头直指对面云璞的头部。

此时,云璞又回到了深沟前,可是对面却也有几十人等着他的到来。壮汉扔出的石块石头,云璞轻松闪过。身后的众人好像跟前面的串通好似的,在离云璞四五米时候都已经站定,抓起地上的碎石,就朝云璞砸了过来。

好家伙,埋伏我!云璞暗暗心道。手中的竹棍舞的虎虎生风。阻挡着身前身后砸向自己的碎石。

这样不行,迟早要被砸死的,前后夹击真的很难守得住。

云璞且挡且退,退于到沟边树林,一闪身躲到树后。

一人说到:“我靠,他躲到树后面了,我们看不见了,怎么办?”

一人应到:“上去几个人,把他逼出来。”

那人再说:“那你倒是去啊?”

云璞一边抵挡着石块,一边笑嘻嘻说道:“嗨,我说,你们在这样,我就不客气啦!”那模样甚是轻松。听者无不是血气上涌,杀之为快。

云璞话刚说完,飞过来的石头树木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速度都加快了好多,击打在柱子上面,啪啪啪直响。

“奶奶的,毛都没长齐,好大的口气。”

“妈的,有种你出来,别躲树后面。”

“看老子砸不死你。”

云璞摇了摇头“唉,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各位。看好了。”

云璞的竹棍本来是平舞旋转着守护在身前。可现在往上提的力度和往下去的力度都有些加强了。石头,呼啸着击中云璞手中的竹棍,又呼啸着飞了回来。

前方对面的碎石如倾盆大雨砸向云璞,接着又飞快弹向众人。

众人只好各自找地方去躲藏了。

云璞走出了树后,走了两步,在地上单脚一勾,一根削尖的竹棍挑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住。

两手同时舞着棍花,堂而皇之的在众人两面夹击之中悠哉悠哉的逛到深坑处。

“咦,果然没有竹棍过不去,你们还真想把我击杀在此啊!”云璞看向深沟中心说道。

云璞冷笑一声,一手飞快的把手中舞动的竹棍接力射向对岸深沟壁上。像来时那样,身体一蹲,一个起跳,单脚踩在竹棍上,借力再一跃,便也回到了对岸。

云璞身形未定,便飞快地跑向山下。

“我靠,这他妈也可以?”

“快、快、快、快拦住……”

“结巴就少他妈废话,大家拦住他啊!……”

云璞一路狂奔,所向披靡,一路响起嗷嗷的叫声。

“嘿,老头,令牌拿到了,我是不是赢了?”云璞一到山下,就找到那个大旗下的老头。

老头惊异地张大嘴巴,看着云璞,心道:怎么可能是傻小子拿到,难道我看走眼了?

但是令牌真是在云璞手上,老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下点点头:“没错,你赢了!到盟主堂去领银子吧!”

这么麻烦,云璞想了想,他连银子是干什么用都不知dào

,怎么可能跑去遥远的盟主堂拿呢。反正已经赢了,也算完成师父的布置的学业,想必便转身打算返回灵山。

“等等,敢问小兄弟是哪位高人的弟子?”老头看见云璞要走,连忙出言问道。

“好说了,在下姓云名璞字不详,师承无望老人!”

云璞话音刚落,后面追来的人听到这话,都瞪大了双眼:“难道这就是那个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

“什么!”老头听到这话比见到云璞得了令牌还要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就是当年无望老人收留的幸运儿。

众人这一愣神,云璞早已走远。

————————————————云璞回到灵山,无望老人丝毫没问及比武斗魁之事,只是简单交代几句,让云璞继xù

去练武。

云璞也没因出外比武玩心就加重,仍是刻苦练习武艺。他可是刀枪棍棒,剑斧匕锏,拳掌步法,十八般武艺样样要学。当然琴棋书画他也是略懂一些。谁叫他的师父,是天底下武功最好,饱读诗书的绝世高人呢!

灵山没有因云璞的一次胜利打乱它的宁静,但是江湖却因这场比武掀起了热潮。

一个黑衣壮汉,立在泰山之巅,微微翘起嘴角乐着。

看来,江湖该是你们的了。

第 五 章 悦来茶栈说书人

云璞从小就生活在灵山里,也就是出去参加了那么一次比武夺魁。说起江湖来,也是在无望老人那里略知一些而已,他算不算是一个武学奇才他不知dào

,只知dào

师父并不觉得他有多聪明。

他学的全是一些基本功,基本刀法,基本剑法,基本拳法,基本掌法……

他看了好多好多书,那些书里的大侠为什么都有那么多的武功绝学。为什么师父一样都没有教过他。

云璞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无望老人总淡淡地眼神看着他,捋着胡须深沉地说:

“有一天等你到了江湖,你就知dào

了。”

江湖,想起这两个字云璞就浑身热血沸腾,书中描绘的江湖,在云璞他心目中那刀光剑影,那爱恨情仇。少年总有一个江湖梦,曾经就有那么一段话是这么说起江湖入门。

首先想在江湖混出个地位,捷径有两个,一个是好的出身,比如说某一个武学世家,或者镖局遗子,再或者是骨骼精奇的武学天才。

如果没有好的出身也可以,那就一定要有好的运气,怎么说?就是哪一天,你在山崖下,秘洞里,草丛中你捡到秘籍甚至是遇到隐士高手,恭喜你,你赚到了。你将成为明日之星了。秘籍让你一步登天,而高人则会给你打通任督二脉,接着还会把毕生的内力从你头顶的百会穴灌进去。

江湖入门说这仅仅是进入江湖的第一步。

云璞仔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听师父说他的家似乎是天下第一大帮,应该是世家级别的了。这也算是进入江湖第一步达成了。然后,云璞是无望老人从丐帮带回来的,不需yào

偶遇什么高人了,无望老人已经是武林中的最巅峰人物了,完全符合。

云璞心想,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幸运呀。好事全让自己给碰上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但是这本江湖入门里面说的秘籍是指什么?难道是师父房里的这些武侠传奇抄本?可是书上没有教我怎么学呀。

云璞也曾学过抄本上的招式,可是那些都不适用,老是被郝老头打得落花流水,还不如平时用的那些。啊,对了,这一定只是残本,还有另外一些碎片呀什么的在别人手上,或者是无望老人的仇家夺去也难说,不,一定是这样的。云璞下定决心,出江湖的时候,一定要先找到那些秘籍的碎片,完成他的武学巅峰,成为武林中人。

但他还有一个不解,内力又是什么?这个词在书上反复出现多次。内力,分年份,分厚薄,分内家外家之说。

可是他还没见过一挥手就能震碎巨石的,当然,他懂事后就见过人除了郝老头和无望老人,就是那比武大会的手下败将们。

如果说无望老人不能,放眼江湖还有几人能?但云璞还是在幻想那种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滋味。

当他还在幻想的时候,无望老人决定让他出山了。

出山,云璞惊异道:“师父呀,璞儿什么都没学会就出山了?出去被人欺负怎么办?”别看云璞在灵山混的还可以,但是真让他现在就进入江湖,他还是如孩童般懵懂。

“去吧,师父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记得为师的一句话,武功是练出来的,不是学出来的!”

无望老人站在悬崖的泓潭,眼眸深邃,“哦对了,别忘了带上你的小师妹。”

小师妹?小瓒儿?天呐,云璞突然很讨厌这个称呼了,书里面的那个小师妹多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可这个……这个不是人呀……

就是这样,怀着少年江湖梦的丐帮二公子,带上他的小师妹,正式进入了这个万千世界。

——————————————————刚下山,什么都是新鲜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小瓒儿就窝在他怀里左瞧瞧右瞄瞄。

那本江湖入门,曾说过,入江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穿着雪白的衣裳,佩着锋利宝剑,骑着雪白的骏马,出去行走江湖。可是师父给他只准bèi

了几件普通人家穿的长衫而已。还是洗的发白那种。

不要紧,我的出身好,不会因为这个就进不了江湖的。云璞安慰自己道。

一抬头,这家茶馆的名字好特别呀,悦来茶栈。哇,和师父珍藏的书里那个大侠们出没的悦来客栈就差一个字。想起大侠,云璞心里涌动这一股自称是真气的劲头,于是他怀抱小师妹,一跃就跳进茶馆的大门。

这茶馆本来就是一个爱慕大侠的老板开的店,想仿造那流传许久的武侠传奇很是瞻仰,茶馆不住人,也只好改了个字。

茶馆虽然还坐得满满当当,但云璞进来却没几人注意。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茶馆中央,众人团团围住中间几人。

莫不是要打架?云璞也好奇地往前凑去。

只见中间的是一个身材短小,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是个娃娃脸,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态。

这个年轻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咳咳,刚咱们说到哪了?”

“说到您老和庄主发xiàn

了断龙墓和断龙山庄的不对头。”众人七嘴八舌地应道。

云璞本就是练家子,耳聪目明,听了几句众人的话语,心下一分析倒明白几分。这下是遇到江湖中最广传的说书了。正在说风头最盛的断龙山庄之事。

但云璞不知dào

这个说书人可不一般,此人正是人称天机庄的江湖百晓生,看他是个小个子,名字就叫白小,白小即百晓,是个消息灵通的情报奇才,也是江湖众多情报来源之源头。他统领的情报组织是什么隐私都能挖出来的,令人闻风丧胆。天机庄所有经济来源,名门声望都是白小一人主持的,虽然他在外称副庄主,不过真zhèng

主是的还是他。

天机庄是什么?天机庄本是个出售情报的大组织,被天机庄评为高手的武林人士,就一定是真zhèng

的高手。这也是众人拥护他们的前提。

以前天机庄只是个十分普通的小团伙,后来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神mì

人,人们都尊称他为——四哥。就是这位四哥上位后,天机庄就越来越有名气,在江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除了四哥和白小,还有一个人,是说起天机庄不得不提的。

这是一个胖子,他叫白城,是个武功强劲的超级高手,武功盛名不在无望老人之下,听说他手头从不带兵器出门,要打架的时候,随手拈起什么就开打。

曾经,就他单枪匹马,把整个翠微堂给灭了。

翠微堂是什么?那可是曾经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为天下第一堂的帮派呐,和天机庄是绝对敌对的。翠微堂就是认死理,不灭天机庄他们就不算是天下第一。最后还不是白城一人就把他们搞定了。

翠微堂平时也没什么好名声,被灭的时候,竟然没多少人站出来给他们评理。

倒是,白城被江湖人崇拜了。

江湖人都称这是好一个盛名在外返朴归真的高手。

除此以外也就是个傻愣愣的胖子,也许所谓天才都不拘小节的人罢。

好啦,天机庄这些事先表过不提,现在,是白小在说故事:

“啧啧,刚才说过,断龙墓是传说无望老人为了埋葬他的一位故人而建立的,断龙刀和断龙刀法就放在里面了,还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藏。而消息指明,断龙墓就在断龙山庄所处的断龙山里。不过这消息是真是假,还有待商议……”

(为了表述这个故事的重yào

性,有可能要分几章来叙说,便以第三人称。记住,这云璞是在听白小讲的故事。废话不多说,上故事。)酒馆里。

白小:“断龙山庄的秘密也不知dào

被谁人喧嚷出来的,断龙山庄以后的日子未必好过咯。”他捏着筷子,随意挑着面前的几盘菜。接着说到:

“断龙山庄是个新崛起的门派,我也只知dào

断龙山庄庄主断天齐这个人,得了一把黑漆漆地宝刀,和一套诡异凌厉的刀法,应该就是断龙刀和断龙刀法了。他一举就挑了附近了几个山寨。也小有名气。不知dào

这能不能保住断龙墓和断龙山庄。”

“这所有人都明白,断龙墓所在的秘洞一经传扬出去,必将引起江湖中的轩然大波,也许,江湖又有一场血雨腥风了。”白小用这句话来总结他得到的情报,现在人尽皆知。

知dào

断龙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能得到无望老人的部分真传,也能意味着你能名扬江湖。

“那也未必,你看,断龙山庄对来此寻宝的人,都受到断龙山庄的热情款待。似乎就是断龙山庄大方的把宝藏给贡献出来,你说,是不是断龙山庄的人自己放出来的消息啊?还是这里面有什么机关阴谋呢?断天齐这个人,很特别。好玩!看来又有好玩的事了!哈哈哈哈!”说话的便是四哥,这青衣男子脸上带着梨涡浅笑,但听到这话的人一看,总觉得他那浅笑是一种怎么看怎么像无赖的谑笑。看来江湖传闻四哥的神mì

还是有根据的。

“咦!”白小突然抬头望向窗户,一只信鸽扑哧扑哧远远飞了过来,落在白小面前的窗沿上。白小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字条,看完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四哥,戏好像要开演了!”

第 六 章 噬血擒魂断龙山

断龙山庄外。

只听见一声急促的龙吟长啸。

临近山庄的阴翳的树林里,三个身影冷眼看着眼前这幕。

树林外,天色越见清亮。

只是,此时林外已成为一片血海屠场。

身形奔掠的人影不时腾起扑击,刀光与刃芒凄寒如冰,暴叱和怒吼起落飞扬,时有惨烈的爆号出自于生命濒绝之人的口中,时有狂悍野性的怪笑发于赢得短促胜利者的丹田。

人们血眼相向,狠杀狂斩,慈悲和宽容早已为腥赤的鲜血所淹没,更遭死尸与残骸所深埋。

人们的意念里,只有一个字:杀!

血在溅!

肉在飞!

刀光剑影中,如此修罗后场般的场面越形凄厉和悲凉。

他们三人踱出了疏林,正忘情于恶斗中的两方人马,一时之间竟无人注意到这三人的存zài



三个人影,中间那人一袭青衣,悄然立于林外月光阴影之中。

不消说,这三人就是酒馆的天机庄的四哥和白小,现在还多了个白城。

白城望着已被血清染得褐赤的泥土地,以及四野遍布的残尸遗骇,不禁做皱起浓眉,喟叹道:“生命果真如此轻贱,不值得珍惜?”

白小更是满脸匪夷所思地喃喃啧舌道:“乖乖,看着他们杀得多么忘我投入呀,那种面目狰狞的德性,哪还像个人样?简直比野兽还要野蛮。”

他接着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就算是杀人,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嘛,白城啊,以后你可得多加注意,要杀就得杀得干净利落,把杀人搞得那么的血肉糊漓,真是太残酷、太有失优雅了。”

白城听见了他的嘀咕,愣然道:“杀人也有不残酷的?什么是艺术,杀人也能成为艺术?你傻了吧。”

白小正要准bèi

反驳白城,半天不吭声的四哥忽然哼了一声打岔。

白小双手插腰,拉长脸道:“他说我傻,我都还没开口,你就哼什么哼,你有什么不爽,也该等我表达完意见之后再表示嘛!”

“什么?”四哥茫然地瞪他一眼,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显然,刚才四哥的心思可不在白小他们的对话上。

白城好笑问道:“四哥,你都不知dào

我们在说什么?你哼什么?”

“我….靠!”四哥瞄望向拼战的双方。哼声骂道:“本大庄主在此站得都快变成石头了,这些家伙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即时醒悟,没有发xiàn

大庄主的大驾光临,他们未免也太中无人啦!”

白小咂舌,笑道:“说的也是。四哥,你可是咱们最最伟大的庄主,怎能受此冷落而不发疯,你说,你打算如何整治这些不开眼的家伙?”

白城失笑道:“白小,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那可不。”白小嘿嘿贼笑道:“天下越乱,咱们才越有机会趁此摸鱼摸虾,这可是咱们天机庄庄主的教诲,我岂敢忘。”

“嘿嘿!没错。不过今天改一下规矩,我们去救人!”

话没说完,四哥人已大步踏向战场。

“啥?哥啊,我们救哪边?”

这时,四哥身形突现,二名杀红了眼的玄衣大汉竟不辨来者何人地猛扑过来,手中的大砍刀兜头劈落。

“真是没长眼睛,唉……”

青衣的四哥话出拳现,拳影却在他叹息出声的同时,已带着两条生命殒逝向幽冥。不是四哥武功太高,而是双方拼杀已久,就差一个天平的倾斜能量而已。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正被数名玄衣大汉围困,眼见就要生命不保,忽然,几个举刀而起的大汉,蓦地头手分家,自他们颈项喷出的鲜血将这名铮铮儿郎淋个正着,使他变成个活生生的大血人。

这人淌着冷汗抬头,发xiàn

四哥闲闲地挥着钢刀正潇洒的朝自己露出个微笑。

“阁下……”

“断庄主,这时候不是聊天的时候哦,要谢谢本公子也先解决那些小猫小狗先罢!”

此时,白城已赶到,再笨的白城也明白,玄衣汉子便是敌人。敌人已经出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抢过四哥手中的钢刀,大喊着杀了过去。

白城所经过之地,血刹那间齐齐喷飞溅洒,那惨嚎与鲜血同时入空。残肢与断刃,四下抛坠。

树林中的乌鸦,发出鸣鸣的低鸣,宛若来自地狱的凄凉幽魂,正准bèi

大肆噬血擒魂。

眼前的白城不再是一个傻愣愣的憨仔,他是来自地狱掠夺人命的修罗。他不是最终的审判者,却是这个过程的执行者。

只见他返身扑向其中一人,刀子一横,瞬间抹了脖子,直接反手一刀,又解决一个。

手中的青刃,还在滴血,说明,它,不是一把好刀。真zhèng

的好刃,是不染血的。

战况因白城的打扰,不再暴烈如初。

整个战场的人也这才真zhèng

的注意到白城、四哥的出现,动手之际有了明显的变化和不同。

凡是断龙山庄所属的人马,个个越见兴奋,动手自然越发利落快捷。

至于进犯的玄衣人物,渐有气短之态,动起手来,不觉地已越来越没劲儿。

空出手来的四哥,负着手依旧悠闲看着这血染的大地,他的眼里只有漠视,没有丝毫怜悯,成大事者,哪有生命可言,他们都是同样的一种人。

他轻松地背着双手,闲话家常般地道:“你们还在打啊,累不累呀?休息一下再战?”

听到这,缠战中的一位玄衣莽壮汉子隔空喝问:“你是谁人,敢来阻挡老子的好事?我们逆鳞堂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此人的身形步法,就知dào

他个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之流。可惜,遇到的是白城。也敢威胁天机庄,也是他们活该倒霉了。

“你说我是谁呢?赤魁难道你是瞎子吗?哈哈哈哈!”也不知dào

是故yì

,还是配合,这话刚落,白小就举着火把站在了四哥的身边。

这青衣,这狂妄,这笑声。除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剩下各人的胆战心惊。

赤魁变色道:“难道……连天机庄也来了吗,断龙墓……天机庄也要插手此事?”

四哥不耐烦地道:“真多废话!”

赤魁退出战圈,震骇地追问:“这么说,你们帮定了断龙山庄了吗?”

四哥对他如此愚蠢的问题,不住痛苦地摇其头。

这时,一声悠长如轮回地狱所传来的哀嚎恐怖地飘散在空中。

赤魁凝目望去,正好来得及看见白城的钢刀自逆鳞五虎之一的宋祥肚腹间拨了出来。

喷溅的鲜血与蠕动的肚肠随着拨弦的青刃,自宋祥紧按肚皮的指缝间涌挤流出。

扑通一声,宋祥如死鱼般翻瞪着一双了无生气的白眼匍匐于地。

逆鳞五虎中的另二人,邢成义和易天明二人嘶厉狂吼:“姓白的,偿命来。”

邢成义完全不顾眼前黑衣的断天齐蕴含内力的刀刃即将临身,反而趁势斜扑未及转身的白城。

易天明更是将手中一对重逾百斤的瓜锤。猛朝白城激射过去,人亦紧随兵刃之后,挥拳扑去。

“白大侠,当心!”

断天齐心急地警告着,手中刀式加快推出,企图替白城解危一二。

白城不愧是天机庄乃至全江湖数一数二的人物。

只见他身形微屈,半旋身,钢刀改劈为点,即刻点中爪锤,巧妙地将瓜锤倒撞向迎面扑来的易天明,逼得易天明不得不身形微滞,闪身相避。

但是,虽然白城反应敏捷,化解易天明这一波的攻击,可是邢成义的狼牙刀却已临身,犹不及盈尺。

白城沉稳一笑,微屈的身子倏地向前跃弹半步。

狼牙刀的刀锋便于此时划过白城的肩头。带起一抹血光。

但是,白城的钢刀亦由胁下反劈斜斩,将邢成义紧握狼牙刀的右臂斩断,血淋淋地抛入半空。

邢成义犹未及因断臂而哀嚎,断天齐抖手隐含刀式的断龙刀,已将他劈翻震飞,砰地落向七尺之外,寂然不动。

这边,赤魁将一切看得清楚,不由得痛苦悲呼:“天呀,五虎已经跟随老夫十余年,如今竟五去其二。这叫老夫如何向仅存的三人交待。”

断天齐冷冷道:“这问题,在你想要挑起这场漫天锋火时,就该预先考lǜ

了才对,此时来谈,一切都已经太晚。”

正当此时,又有数声惨叫突起。

赤魁急忙转头望去,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全都也完了。”

断天齐沉吟道:“赤魁,逆鳞堂的精英业已伤亡殆尽,你的此番作为注定要失败,你何不下令停手,以免图增手下儿郎的死伤。”

蓦地,赤魁忽然神经质的仰天狂笑。

“又有一个人疯了。”百晓生以怜悯的目光望着被发狂笑的赤魁,同情道。“估计是因为咱们天机庄的插手,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罢!”

果然,赤魁狂笑之后,指着四哥咬牙切齿道:“是你,都是你,天机庄搭救姓断的,坏我大事的是你,杀我逆鳞二虎,去我助臂,致今本堂一败涂地的就是你,天机庄呀,天机庄,逆鳞堂到底与你们有何冤仇过节,如此对我?或者是姓断的拿什么收买了你?是不是他把断龙墓里的宝藏拱手送你,才使你如此心甘情愿地帮着他击溃我逆鳞堂,坏我百年巨业?”

“老实说……”四哥摆出最天真清纯的表情,无辜道:“我真不是故yì

,看到你充满失望的眼睛,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失败的你是否真的能谅解我,我会帮断天齐,是因为你我之间有太多距离,实在难以超越。而断天齐正好比较对我脾胃,所以我就顺便帮他一把,没想到这一帮,却帮出如此结局,我真的只能说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

他这说的,简直比唱得好听。

赤魁狂怒中,仰天撮口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长啸,挥动着手中那柄九环紫金大砍刀,练起匹练似的寒光,圈圈卷卷,锐啸咻咻,威猛至极地对准四哥猛地罩落。

断天齐见状,拎起断龙刀正打算帮四哥接下这一仗,不料,四哥身影猝闪即逝,已经迎向赤魁。

“断庄主,交给我自己来吧。”

四哥手挥一把三寸黑漆短刀,似要硬架赤魁的砍刀攻击。

他语声倏然道:“我若不给这位大堂主一次机会,证实一下是不是我们天机庄要坏他大计,他就是死也不甘心的啦!”

第 七 章 四哥单刀战赤魁

寒月初升,冷清中隐含无尽凄凉。

乌鸟轻啼,声声泣血。

这次与断龙山庄大战,计划已经全盘失败,那些原本支持逆鳞堂,随同参与此番会战的其余各地独枭,一见逆鳞堂大势已去,不由得各自抽腿,悄悄地隐道而去。

“现在只剩下你和你的三个手下了,白城,肃清残敌!”

短短数语中,四哥的短刃和赤魁的大砍刀已硬拼硬架过三回。

无数的金蛇溅向虚无,金铁交击的火花迸射蓬散,震击之声宛如焦雷密聚,响亮回荡的音韵刺耳至极地穿透虚空。

四哥和赤魁二人错身交闪,又同时旋足回扑,再度悍然地缠战一起。

赤魁手中大砍刀虽重通二、三十斤,但他所施的刀法却时而如江河决堤之浩洪,时而若神龙腾闪般巧利,有时气势成挥宏效应时却又细腻灵活。

显然,他对手之砍刀和所用刀法,早已到达如火纯青,挥撒自如的境地。

四哥没有任何慌乱的神情,有条不紊地应对,一来一回。显然大战了几十个回合,看不出门道来。

但是,又有惨叫声陆续传来。

那些似是陌生却又显得那么熟悉的呼号,不断刺激着赤魁,明显地告知他自己的手下正逐一遭到歼灭。

只是,此时的他已是自顾不暇,忙着应付四哥都嫌来不及,哪还有余力去为自己正在殒命的手下们哀悼?

除了赤魁,剩下进犯的聚众都分崩决裂了。逆鳞三虎也都在断龙山庄的好手下逐一走上死途。

断天齐也不是想把逆鳞堂赶尽杀绝,三虎一死,他便使手下缴了逆鳞余党的兵器,也不捆绑,让他们集中在一起,等待这场单打独斗的结果。

看得出来,四哥要求独斗赤魁这事,断天齐似是挺无奈的,他只能摇头走到一边坐壁上观。防守山庄的众人,也都陆续围观过来。断龙山庄的庄客纷纷把伤员扶进山庄。

白小更是乐得抱起双臂,看戏般地和白城一同对拼命中双方的攻守拒防,详加评头论足一番。

“哥,他们的人就这些了,还有就剩那赤什么的。我们请来的这些宾客,似乎都在隔岸观火。这个天机庄庄主打不赢也不怕了!”一个黑衣男子走近断天齐的身边,轻声说到。其实,即使他再轻声说话,白小那耳朵可不是盖得,不然人家怎么做情报这行呢!

“天涯,你小看了天机庄呢!”断天齐看着场地里那缠斗一起的两条人影,浅笑不已。

断天涯却不以为然,走近旁边窃窃私语的白城白小两人。

再走近些,断天涯终于听清楚白城他们的讨论,原来竟是赌上了。

他们赌的是四哥能在几招内结束最后之战吗?

断天涯嘀咕道:“这,这天机庄的怎么……怎么赌上了?他们的庄主还在和人拚命,不是吗?”不解地看向白小他们的还有断天齐。

断天齐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这时,白小笑道:“根据天机庄第一副庄主和第二副庄主的共同决议,我们一致认为既然我们的庄主正忙着拚命,我们理所当然不应该闲着无事。所以,我们郑重决定,要陪帮主一起玩命。”

“玩命?玩谁的命,怎么个玩法?”

断天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白小严肃认真道:“当然是玩庄主的命,至于玩命嘛……”

说到这,白小清了清喉咙,大声吆喝道:“咳咳,各位,各位。既然是打斗么,总得来点彩头不是吗?都看过来哈,我天机庄百晓生在此地摆下一场赌局。我们就赌下赤魁和四哥的战事,如果四哥发飙灭赤魁那丫的,赔率是一赔四!如果赤魁觉得我百晓生更适合当天机庄的庄主,替天行道铲除四哥那妖孽,赔率则是一赔十四。哈哈哈哈哈!……”

白小那狂傲的笑声响彻山林,他见众人的视线从战场移到他的身上,更是得yì

洋洋地挥了挥手,扬起一叠银票。

断天齐和断天涯听到此话,顿时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状况?见过造反的,没见过这么猖狂的造反。

断天齐心道:天机庄果然不同凡响。

白小继xù

喊道:“时间在一炷香内,生死赌约,机会难得。来来来,快下注,快下注……”

那边,四哥好不容易在应付赤魁狠辣刀法的同时,隔空大喊道:“靠,本庄主正忙着上戏,你们在一边可凉快了,居然还赌开来了,白小你这丫的,谋朝串位有一套哈,借刀杀人刀不见血呀,但是我告sù

你们,你们可别忘了,本庄主的戏可不是这么容易看的,你们都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不逼紧点,怎么能算是玩命?更何况,是我百晓生坐庄,废话说那么多就来银子吗?下注才有银子拿!”正说着,一炷香已然燃起。

赤魁看见四哥不但能挡下他的砍刀,还有空和天机庄几人废话,顿时血气上升,把四哥更是紧紧相逼。

他们这一番讨论,嗓门之大,连死也吵得醒,更甭说附近那些正在收拾善后,清点战果的断龙山庄儿郎们,还有那些隔岸观火的各人。理所当然听得明白清楚。

“天机庄又开赌局了,这次赌什么?”

“不知dào

,看看去?”

白小的耳朵可不是盖的,那一个叫耳听八方的人物,“好说了,百晓生的赌局机不逢时,时不再来,赌命玩命天天有,今天玩大了,天机庄对上逆鳞堂那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哦!”

这些人闻言,自然是好奇与有趣兼而有之。

因此,纷纷自动围上前来一观究竟。

当然,都有意围观了,若不顺便赌上一把。岂不太没意思。

“要不我也买上两注试试看?”

“怕什么啊,天机庄你都信不过?上次在西湖船坞边的豪赌听说过吗?就是人天机庄开的庄,一掷千金啊,人天机庄有得是钱,玩的就是心跳。”

“哦哦,那感情好,天机庄一直都是这样的,看来又给咱送钱来。”

“走,下几注去。”

“我买一百两!就赌赤魁的命。”

“切,就一百两?穷鬼。我买一千两,赌四哥会让赤魁死得干净清溜的。”

大部分的人都会给天机庄庄主的面子,几乎都是认为四哥必胜无疑啦。

而这帮子下注的人中,最兴奋的要属断天涯了。

他抓出一把银票,“我两个都买,一个一赔四,一个一赔十四,谁的命我都买了,都不是我亏,你赔得起吗?嘿嘿!”

“啧啧,不愧是断龙山庄的副庄主,果然名不虚传的聪明伶俐、玩世不恭!在下佩服佩服。钱财乃身外物嘛,能结交到各路英雄是我天机庄一直贯彻的行动。难得相聚在一起,我们今天就以赌会友!”白小一副贼笑地看着得yì

不已的断天涯。

“哈哈,好好好,本少爷就是喜欢结交朋友了,来,我各下十万两!”

“断副庄主一看就是豪爽之人,好,好好好!”

白小这个时候看见众人旁边的逆鳞堂余党,眼珠一转,对他们也喊起来:“喂,那边逆鳞堂的各位落魄英雄也过来下注呀,这是难得翻盘的机会哟!想买谁胜都可以,如果你们赢了,胜了不单银子照例兑换,还放了你们!”

说完,用眼神望了下断天齐,能坐上庄主这位置的是何等人物,断天齐立马说到:“既然百晓生说出这种条件,我又何妨,就卖天机庄一个面子。赢了就放人!”

余党们个个面面相觑,天下竟有这等好事!纷纷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送到白小面前。

毕竟都是赤魁的弟兄们,这些热血的汉子,还至于因为一个赌局就把自家老大给抹灭了,基本都是在买四哥的命,反正买谁赢都有可能放人不是吗?当然,断天涯刚开了个无赖的头,也有几人两人的命都买了,能赚一点就赚一点,这就是人之常情。

不一会,白小和白城面前就堆满了银票。

赤魁早已被百晓生他们如此的目中无人,大谈赌经的态度气疯了。尤其是听到断天齐给自家弟兄的保证。

凭什么我在这里拼死拼活地打架,你们只要下注就没事了,心里冒起了熊熊怒火。而他手中紫金砍刀挥得更狂更猛。恨不能将四哥划成肉泥方始甘心。

刃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尖啸,似要撕碎人们耳膜般地然叫不绝。

四哥体能状况似乎十分充沛,这战事看来未必一炷香就体现得出来。

此时,他身处赤魁刀势之中,只感到有如狂涛怒Lang般的巨大压力,正漫天倒海地朝自己汹涌排挤而来。

他长吸口气,以最省力的方式施展小幅而细腻的挪移,忽左忽右,修起倏落地穿梭于劲力与劫力间,几乎微不可察的些许隙缝。

断天齐并没顾得上那边的赌局,只看四哥游舞翻腾于赤魁的攻击中,游刃有余,刻意卖弄步法,便拍手叫好,也引得周势众人亦纷纷鼓掌喝采。

断天齐拍手叫好是因为欣赏四哥,而众人喝彩多是因为自己的银子罢。

香,已燃了大半。断天涯看着缠斗的双方,不分胜负的比拼,猛地醒悟过来。对着白小急切地问道:“若他们的比斗超过了这炷香的时间,怎么办?”

白小看了一样断天涯,好笑道:“那有什么,庄家通赔呗。凭我百晓生的名声,你还怕我说话不算数?”

“是吗是吗?嘿嘿,我加注,可以吧?”

“没问题,随便加随便加!有多少加多少!”

这两人的对话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纷纷加注,百晓生手上的银票更是越来越多。

“啧,天机庄是在送钱还是什么的,怎的这么大方!”

“你不知dào

,天机庄的这几位爷,都是好玩的主,这点钱算的了什么,有钱人是这样的啦!”

“我看像,你说他们有钱人没地花,玩玩也过瘾不是!”

众人窃窃私语可全都进了白小那无dí

的耳朵里,但是白小却表情奇怪地低着头。

一炷香已经快燃到尽头了,所有人都闭住呼吸地关注着两人的斗争,更关注的是那炷香一点一点的燃烧。

这时,四哥手底不慢地厮杀着,却滴溜直转着的一双贼眼,精光倏闪即逝。

第 八 章 豪赌怡情奈若何

这时,四哥手底不慢地厮杀着,却滴溜直转着的一双贼眼,精光倏闪即逝。

四哥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既纯真又无邪地飘忽笑容。

他笑得突然,更笑得让赤魁暗自心里猛打了个突。

赤魁冷哼道:“哼,你笑什么?你以为如此装疯卖傻,老夫就会轻易饶了你吗?你别做梦了。”

“我好累!”四哥皱皱眉头,撇嘴哼道:“我不想和你玩了。”

说着,他还真是一晃身,轻易地飘退七步有余,气喘嘘嘘地负手而立。

“不玩了?”赤魁面色狰狞道:“哼,你当老夫是在和你游戏,容得你说不玩就不玩?”

四哥撇撤嘴,啧啧嘲弄道:“不然你想怎么样?就凭庄主我的本事,说走人就走人,连你这老小子也拦不住我,不信你试试。”

四哥果真丢下赤魁,平肩一晃,说走便走,转身背对赤魁人朝围观的人群中走去。

“你真的敢走?”赤魁愕然征叫:“天机庄庄主,凭你堂堂一庄之主,既然如此不顾颜面地撒腿走人,你给我留下。”

叫声中,赤魁愤不可当地急起直追,试图阻拦四哥。

古怪的是,众人明明眼见赤魁对着四哥背影猛然扑至,他举起砍刀,准bèi

将毫无防备的四哥立毙刀下。

忽然。

“呃……”赤魁身形诡异的僵硬立于场中。一条血丝从嘴角溢出。

众人惊诧,这,这天机庄的庄主真的是神mì

莫测,这杀人于无形吗?

杀人于无形,确实是够惊骇的,但是更惊骇的还在后面。

赤魁僵硬的身体直直往前倒去,后面露出的竟是白城一手拿刀,刀锋斜向指天,另一手叉腰,双腿微岔,背对众人,犹如讨命债的恶鬼,又如马戏开场的猴子。这一幕。也不知dào

他摆了有多久。

众人愕然。

这是个什么情况?再看看燃起的那炷香,还有短短的一小截,还有时间!

断天涯回过神来,狂喜道:“哇哈哈哈,好在少爷我醒目,多买多加注,你们快看,赤魁死了,我赢了!一赔四的赔率,也算赚了不少!发财咯!”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

众人都露出羡慕妒忌恨的表情,唉,谁叫自己不敢加注的,谁叫自己银子没别人的多,自己胆色没别人的好。

“可惜就是还有富余的香,不然嘿嘿嘿嘿……!”断天涯多少有些得yì

忘形了。

“哈……哈!……”一阵怪异的笑声从身边传来,原本嬉闹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只有那响彻山林的笑声在震荡。众人目光把断天涯的身上转移开,认真一看,笑得如此嚣张的人是白小。

“哈哈哈哈哈哈!”白小那表情怪异,原来是在憋笑,他终于可以笑出来了,可真憋坏他了。

所有人都看着百晓生,这个笑起来如此猥琐的人。

这个笑,不太像庄家通赔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这输钱的还这么开心?

笑到后面,白小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还在“哈哈哈哈,”用手拍打着地面。突然感觉到全场的眼睛都盯着他。他立马站起身来,淡定地用手扫了扫衣摆,他定了定神,说:

“你赢了?看清楚看清楚,第一,一炷香还剩一点,第二,赤魁死是死了,不过,第三不是死在我们四哥手上的,所以,这局庄家通杀!懂吗?哈哈哈!”

“你……你……你耍赖,明明就是我赢了好不好,看赤魁都死了。”断天涯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再说了,即使是不是死在四哥手上,但是他还是死了,不是我们在买他们的命吗?你不是说在玩命?”

“对没错,是在玩命,但是你可只记得我在立下赌局的时候说过什么了吗?”白小也不甘示弱地亮底牌了。

“你们都听听哈,我刚刚是这样说的,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如果四哥发飙灭赤魁那丫的,赔率是一赔四!如果赤魁觉得我百晓生更适合当天机庄的庄主,替天行道铲除四哥那妖孽,赔率则是一赔十四。时间在一炷香内,生死赌约,大家说说看,我说得没错吧?”

众人点头,没错,是实话,还一字不落。

“喏,现在赤魁是死了,但不是四哥发飙把他给灭了,不再赌局的范围内,时间还有富余,庄家通赔的条件又没达成!你说不是庄家赢还是怎么。说个理由来听听!”百晓生扬扬手中的银票。

断天涯顿时被激得哑口无言。想了想,还是对他破口大骂。

“靠!你小子耍无赖呀,你们天机庄几个一定一起作假的,来骗我们钱。”本意是想煽动大家伙同仇敌忾讨回公道。

众人愕然归愕然,天机庄百晓生的台,大家还是不敢拆的,他断天涯是断龙山庄副庄主,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就别掺合了。

不过,刚刚天机庄正牌庄主四哥不是说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吗?

明显断天涯也想到这点了,“四哥,您刚不是说白小借刀杀人,谋朝串位吗,还要他付出代价的。您说话算不算数!”

这话倒引起大家共鸣,虽然说百晓生的台他们不敢拆,但是如果四哥给他们撑腰的话,拆拆也无妨呀。

“是呀,您老刚说过的,我们大家都听到了!”这是凑热闹类型。

“天机庄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不会辜负我们的,对吧!”这是起哄类型。

“打倒百晓生!”说完一溜烟不见了。这人是反dòng

派类型。

“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这是热血青年类型。

“这个,四哥,您老是这里最好说话的了,能不能把我们的银票还给我们,不需yào

赌金了,本钱就够了。”这是默默不惹事类型。

“……”围观敢怒不敢言类型。

断天涯见众人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情绪了,也理直气壮地用责问的眼神盯着四哥看。

四哥瞄了瞄白小一眼,白小很得yì

地叉腰站在他面前,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害pà

、在彷徨,反而像在邀功。

四哥开口了:“天机庄言出必行,这是我们一贯的宗旨,我刚才说,白小谋朝串位有一套,借刀杀人刀不见血这话听不出来是在表扬他吗?我们天机庄的庄规第一条就是有能力者上位,你们不觉得白小很有能力吗?”

说完,有看了一眼白小,点点了头,说:“这点子想的不错,不过比起英明神武的本庄主可差远了!继xù

努力哈!钱就不用分我了!”

这话一出,还有谁敢开口应百晓生的不是了?就连断天涯都傻愣在当场了,这天机庄果真神人辈出,不说这么猖狂的造反,也没见过这么鼓励造反的老大。

四哥又清清嗓子道:“咳咳,我说你们会付出代价的。是的呀,你们都付出代价了呀!难道不是?这银票都是假的?”

“……”没想到,这庄主更无赖。

断天涯登时火冒三丈:“你这是在狡辩,你想吞我们的银票,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举动,耍无赖……”

“……”

于是这断天涯在旁边咋呼了半天,既然百晓生的台都不敢拆,谁敢去动四哥?众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装傻的装傻,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他。他咿呀了半天,还是被气到无语了。

白小见四哥一番话把断天涯气得没话说了,眼睛也一扫众人,他们自是不敢再对天机庄有什么歹心,天机庄谁惹得起啊。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天机庄的人竟然这么无赖,那个庄主更是无赖到极点了。

四哥好似真的累了一样,半个人都倚到断天齐的身上去。“断庄主,你看本公子为了你们的事如此费心劳力,天色又这么晚了,是不是该好好招待一下本公子啊……”

看来,无语的不单单是断天涯了,沉稳的断天齐,脑门上隐隐的青筋狠狠地跳动了几下。

场面一片静谧,除了四哥脸上的笑容,断天齐的青筋。就只剩下呼呼山风的声音了,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众人甚至怀疑身边这几位来客,真的来自神mì

的天机庄?

过了好一会,断天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情,开口道:“各位辛苦了,不远万里来到鄙人山庄做客,却遇到这等事情。都怪断某招待不周。烦请各位移步庄内,容断某尽下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

“客气客气!”

众人纷纷结伴走入庄内,刚才的是一句也不再提起,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吵吵嚷嚷地进庄去了。

众人不提,不代表天机庄的人就忘记了。

白小看见白城还保持着那个挥刀的姿态一动不动,一刀杀了赤魁他就没再动过了。于是白小大吼一声“还傻站那里干嘛,你被赤魁点穴了?还不快点过来搬钱!”

“哦,哦!”雕像般的白城把刀随手一扔,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这个时候,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山庄里。逆鳞堂的余党也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但是眼睛还是不停瞄着白小。

刚才赌局的时候,白小是答yīng

赢了放他们走的,现在是庄家通杀了,这应该不算是赢了吧,这可怎么办才是?

这无赖的百晓生不会是想赶尽杀绝吧,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老大死了,钱没了,现在连命都要丢了!

他们看向白小的眼神都是复杂万分,既期待又怨恨。

这断龙山庄,也算是江湖的新起之秀,但是却又有武林里大气威武的风范,不单单是断天齐这人稳重,断龙山庄这大厅也是一派富丽堂皇,在大厅上首处,有一用檀木搭建起来的台阶,高约一寸,正中放着把檀木椅子,两首分摆数十张檀木。

上首处还有一张壁画,上面没有刻画武林人士最爱的猛虎下山之类,只见青绿当中描绘了一棵苍翠巍峨的迎客松,大气跃然于厅内。

这种种彰显出断龙山庄不止是武林人,而且品位高凡。

环顾四周,却见摆设更是气派,陈设、雕刻无不是精品。

屏风上梅瘦影斜,清荷绿幽红稀,何处悠悠飘来缈缈琴韵,暖香氤氲,无处不透露着主人的雅兴。

要霸气有霸气,要雅致有雅致。这可不是一般新起之秀的小山庄能比拟的,无一不显示,这个断龙山庄财力之雄势,品味之高雅,绝不是一般暴发户的模仿,是真的很有实力。

就像是世家,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世家!

四哥在进入大厅之后,心思一直围着这跟他神mì

有得一拼的断天齐身上。

他老实不客气,直接走向离上首最近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

第 九 章 暗藏玄机巧结盟

断龙山庄的大厅算是迎来了一群怪异的人,断天齐坐在上首看着众人,一时之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他看见逆鳞堂的余党们走了进来,站在了右侧。

哦!这帮子人还得处理一下。

他抬眼见到白小走进大厅,原本答yīng

白小,这些人赢了是放了的,现在不知白小是怎么想的,如果白小不愿意放人,那就不好办了。

白小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八面玲珑的百晓生呀,断天齐望向他的时候,他便边走进边笑着说:

“断庄主,刚刚赌局上说好,如果逆鳞堂这些人能赢的话就放了。既然现在是这么个结果,我赢了他们这么多钱,我也就不管了。就由断庄主来做主好了!”既得了便宜,那就卖个乖吧。百晓生的生意经可是武林有名的。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对众人开口道:“逆鳞堂这次进犯,不得不说是断某人的一些决断所导致的结果,既然赤魁已死,也不能祸及池鱼嘛!承蒙大家光临我们断龙山庄,来者都是客,断某就做主处理这事了。”

断天齐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逆鳞堂的余党面前立定。

逆鳞堂余党们惶恐不安,生怕断天齐一开口就判他们死罪。如果是战死在敌人之手,虽死犹荣。但是当他们能有逃一命希望的时候,生命还是最值得珍惜的。

稳重地笑道:“各位英雄,今日本是商议处理断龙墓这件大事,却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知dào

,你们也是各为其主,忠心可嘉。当然,断某并不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但是英雄难得,断某的山庄本是需yào

人才之时。如各位不嫌弃,断某希望你们能留在此处助断某一臂之力,当然,这都是自愿的。断某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出了这个大厅,断龙山庄绝不再追究。”

逆鳞堂余党们面面相觑,今天怎么好事一Lang接一Lang。难道这是上天给予的机会?

当即就有几人表示要留下来,老大已死,而这些人都是把命放在刀口上过活的人,哪还有什么家眷了,本就是孤身一人,四海为家。他们也只是想要一个能让他们效忠仁义的地方罢了。

但也有几位忠心逆鳞之人,想都没想,道了声后会有期,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见此,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断天齐的仁义来。

刚进来时,四哥就大大咧咧地坐下了。像看戏一样看完断天齐如何地收买人心,在一旁微微笑,端起下人刚奉来的龙井,咂砸嘴地品了一下。

见众人还在恭维断天齐,也顺口恭维起他来:

“断庄主,这山庄待客之道真是不错嘛,龙井倒是极香郁的,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这茶还是清明节采制的女儿红呢。啧啧,‘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这等珍品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哦。断庄主,你可真很有手段哦!”

一段的看似文采极好的马屁用无赖的语气说出来,确实让人无法正常反应的。众人一看天机庄一上来就话中带话的,一时也只能望向断天齐了。

“天机庄庄主客气了,我们山庄在西湖正好就有产业,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茶舍而已,这龙井可不算什么珍品,就是今天产量不错,在座的各位都是各路豪杰,我们小山庄可不能怠慢不是?今天各位的鼎力相助,断龙山庄是不会忘记的,以后有什么可以用到断龙山庄的,尽管说,别的没有,龙井还是有几盏,拼命三郎还是有几个的!”后面那几句是面向这众人说的。

“断庄主,客气了,客气了!”众人纷纷表示感谢。

“俺是粗人,也不知dào

这什么龙井好在哪,不过,断天齐你这人不错,够义气的,刚刚被逆鳞堂围攻的时候,都是断龙山庄的人挡在前面的,不然我们的人损失更重。我沈某人认你这个兄弟了,有事说话!”一位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站出来捶着胸膛,声如雷、沫如雨,一开口就下起了“雷阵雨”,果然不失雷霆堂的“威名”。

饶是旁边的几人见机挡得够快,仍然被他喷了满头满脸的灵芝露。

再看不输给他的断天齐,剑眉虎目,相貌英挺。果然是英雄惜英雄,断天齐沉稳一笑:“沈堂主,我断天齐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不介yì

的话,请允许我喊你一声沈大哥。从现在起,断龙山庄与雷霆堂就算正式结盟了。”

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祝hè声,并还有不少像沈鹏那样的义气之交,不失身份地与断龙山庄大谈结盟之事。一下就把天机庄的三人给忘在一旁了。

白小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说:“这个断天齐是个人物,这出戏还是演得不错嘛!”

“你说,断龙山庄他们在演戏?我怎么看不像啊,他们刚刚真的死了很多人呐!”白城可不像白小那么明晓局面,声音并没有放低,边数那赢来的银票,依旧不假思索把心里话给倒了出来。幸好,大厅的声音已盖过了他们的声音。

刚只说了段话,又被众人遗忘在一边的四哥,没完没了的品着龙井,反正不要钱不是。

“傻小子,你太‘纯’了。你不知dào

这个世界还有个叫做阴谋的词吗?断天齐也不算太明显了啦,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四哥稍微思考了一会,又说到:

“他先是放出江湖人垂涎的断龙刀和断龙刀法在他山庄的消息,再就是抛出断龙墓这个烟雾弹,不说断龙墓是真是假。倒是引来了一场蓄意待发的暗战,一群寻宝的江湖人汇集断龙山。这本来就是让断龙山庄陷入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的事情,但是被好手段的断天齐热情的邀请进了山庄,并邀了几位有名望的门主过来商议,齐聚一堂商量如何去破解断龙墓。反正不是说宝藏断天齐一个人吃不下嘛。”

四哥吹了吹杯中的茶沫,吸了口氤氲的茶香,继xù

道:“断天齐这样做,可谓是把暗战给明了,一般的名门正派都不会明着耍手段不给断龙山庄面子,明着商量,暗地做做情报做做疏通倒是正常。也就有一群不懂时势的人,认定断龙山庄想阻碍大伙挖宝藏,明着要断天齐交出宝藏,这不,出事了吧!真当断天齐请那些大门派是来这游山玩水的?”

“你是说,逆鳞堂的人认为断天齐早就挖出宝藏,然后独吞了?”白小听完也低下头盘算起来。

“估计差不多,并且有可能还散播谣言说断天齐把大家引入断龙墓绞杀。不过,想想刚刚我只是说龙井不错,他就能表出如此心意,有这种好手段的人,怎么会把自己送到逆鳞堂手上,大概断天齐又做了什么,把逆鳞堂摆上台,变为众所矢之。这很容易,断龙山庄只是个新崛起的小山庄,一般人都不会认为断天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独吞断龙墓,再说了,他吞得下吗?”

白小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断天齐这样做确实可以收买一些人心,保住他的山庄并提升地位。那这么说,他那些人拼死护着众人,是苦肉计咯!”

四哥抬起头,对着断天齐方向露出一丝浅笑,“恩,交情是命换来的,何况是生死之交。逆鳞堂是个警醒,这一战后,就不会再有人明着对断龙山庄下刀了。还有,你不觉得,这个断龙山庄很有钱吗?看看这椅子,这屏风。这么有实力的新生派难道没有苗头吗?能瞒得过你百晓生?”

“确实没有,”白小皱了皱眉头,“我不知dào

这个断龙山庄怎么冒出来的,断天齐以断龙刀成名后,就有了这断龙山庄了。还有断天齐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也不晓得,姓断,我倒没听说过有太极手断简有什么耍刀的后人!”

“我想他不一定是断简的人,他们家都是些极其注意形象的怪物,出门都是风度翩翩”的君子样,挖墓这样龌蹉的事他们怎么会做。虽说,断天齐像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却是一股豪迈之气,行事果duàn

,刀法也是极犀利。这样的人,我想他也未必姓断。断天齐,这个名字可能是保命用的。江湖中听到姓断的,还是会联想到断简他们,不由得退避三舍吧!”

白小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心道,四哥啊四哥,也只有你才会说断简他们是怪物吧。还有听到断简的名号,顶多是敬畏,哪来的退避三舍!

“我想断天齐在断龙墓里也得了不少好处,不然也不会这么财大气粗邀请这么多人,蛮热闹的!”久未出声的白城突然插嘴道,想来已经把钱给数好了。

四哥伸手摸了摸白城的脑瓜,浅笑地看着他,这笑容似鼓励似赞赏。只有熟悉他的白城猛然一惊,连连往后缩着身子。

“四……四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四哥哈哈大笑,“只是你都能想到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想到呢,看来除了这抛砖引玉的好戏外,还有场更好的戏要开演了。我就爱看戏了!呵呵呵!……”

说完,转头对着一直用余光瞥他的断天齐,露出他招牌的浅笑。

这笑看得真让人发毛。

第 十 章 阴谋阳谋为何谋

次日。

白城一早就起来了,在后院里练了会功就无所事事了。

“真无聊。这偌大的山庄怎么就没什么好玩的!”

“喂,你不要以为你在家好不,大少爷!家里什么都有,四哥给你弄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玩具,你当是在哪都能有的啊!”白小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四哥呢?我看他不在房里。”

“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找断庄主喝茶去。我看他又是去骗龙井去了!”白城其实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四哥老是喜欢骗别人吃的喝的呢。他不是很有钱吗?

有钱那是肯定的,放眼看去,整个江湖,不,整个中原。又有谁能比天机庄有钱的。

“那是他的爱好,”百晓生看出了白城的疑惑,答道:“能骗吃骗喝是一种境界,你不懂的啦!看来,断天齐的耳朵要遭殃了。”

白城嘿嘿地笑了声,对于四哥的爱好,他深有体会。其他的他也就没在意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想起另一件事了。“哦,我们是不是分一下昨天那个赌局的钱了?”

白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口水快掉下的样子。“对对,分钱,分钱!”

昨天那个赌局,下注的人用的都是银票,在场都是大小门派的重yào

人物,自然没有人那么小气用散银来做赌资的,一张张银票数额不等。还有断天涯的那俩张十万两的银票,当时他拿出来的时候还肉痛很呢。

“按规矩,我们一人一半吧,反正四哥不会要的。银票有三十多张,一人一半就是一人十五张,还有多的。”白城憨憨地提议到。“然后一人是多少张呢?”

白小却脑瓜一转,笑道:“我来分!”

“不行,你每次都骗我,自己拿多的那一份,说什么精神损失费,劳务费,每次你都拿得比我多。这次要公平分!就一人一半!”

白小心道,这小子这次竟然学聪明了,看来上当上多了。

“行行,我不拿多,这次你出力比较多不是?那个赤魁也是你杀的,那你多拿点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大脸一红,刚刚还义正言辞的白城现在又回到那傻憨憨的模样了。

白小一挥手,“就这么算。”伸手拿了几张银票就转身走了。

白城喜滋滋地抓着手上一把银票,高高兴兴跑到前厅去找四哥了。

这时,转角的走廊。

白小拍了拍手中的银票,“傻子就是傻子,你手里的那堆加起来还没有我这几张多,高兴个屁,嘿嘿!”百晓生把那两张十万两的和所有的一万两的大额银票都拿走了。而白城手里的那堆全是一百两、五十两,最好的不过是一、两张一千两的,加起来确实离二十万两差得远。

这笨蛋,又被我骗到了。白小确实很高兴,大摇大摆地走去前厅断龙山庄前厅。

这里可算是热闹非凡呀,断龙山庄请来的宾客们都在厅里聊天,断天齐和断天涯在招待着。

“看来这断龙山庄蛮有礼行的嘛!不知dào

他们在谈些什么东西?”

白小刚准bèi

凑上前去询问一番,发挥他百晓生的能力,断天涯就走了过来。

看他的表情,似乎还在为自己的二十万银票心疼着,对白小脸色并不太好。

“白副庄主,喝茶吗?昨儿晚上睡得如何?没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吧?嗯?”断天涯字字咬牙切齿地说到。恨不得白小昨晚睡觉睡死他。

白小似笑非笑地应到:“没有呀,这里睡得可舒服了,断龙山庄门第森严,就算做了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呀!不是吗?”

断天涯心里诅咒了白小千遍万遍,呐喊着,白小你丫的,你也知dào

你做了亏心事呀!我的二十万两啊!!

但脸上还是堆着勉强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白城看着这对诡异的人,悄悄向四哥身边移了移位置,这个时候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好。

这个时候,断天齐出来打圆场,朝四哥看去:

“唔,四哥!你觉得现在什么生意比较有赚头,你也知dào

,我这家大业大的。总不能天天打打杀杀的,难不成要去做这占山为王的土匪不成?”

“啧啧,这茶是越喝越香了。好说了,难道天机庄也是占山为王吗?我可不敢说这话,我们都是天子脚下的良民。”

断天涯看到四哥那伪装的模样,气打不过一起来,正想从上前去撕破他那可恶的嘴脸。

断天齐似乎很清楚断天涯的心思,抬手轻轻在朝右方空气中一挥。

看到这个手势,断天涯的怒气瞬间就消弭,顷刻间,还是那不羁的风流公子断天涯。

四哥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断天涯的表演。心道,这俩兄弟可难对付着,断天涯倒是个容易冲动的主,可惜这个断天齐也太理智了。

四哥有点头疼,这样下去,断龙山庄就会拿到主动权,想在这次断龙墓事件中掺一脚是比较麻烦的。

想到着,不经有些叹息。

“哦?四哥您摇头做什么?是对断某的招待有何不满yì

吗?”

“不不,断庄主真的客气。我是在想刚刚断庄主的问题,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断庄主,昨儿那一战,现江湖里谁人不知dào

你断龙山庄的威名。您看看您看看,这断龙山庄招待我们的的都是极好的龙井。我能有什么不满yì

!”

顺手又拿起杯盏,抿了口,继xù

道:“啧啧。真是美味至极!断庄主,您都能在西湖开这么大的茶园了,难道向我这个情报贩子请教生意经。这也说不过去吧!”

“哪里哪里,断某的茶园是小本经营,根本就赚不了大钱。四哥可不要谦虚,谁都知dào

天机庄可是江湖,不不,是中原第一首富。向您请教生意经,那是我们的福气呀。是不是啊!”

“没错没错,四哥,你就别谦虚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中年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袍,不怒自威,却带着一脸微笑。正抬脚走进前厅。四哥抬头一看,哇,这断天齐好大的面子呀,连武林盟主都请来了。

“呵!原来是辜老大呀!在下失敬失敬,老大您真是过奖了。咦,怎么昨天没见着老大?您这是?……”就算是四哥,在辜老大面前还是会乖一点的。

辜老大可不仅仅只是武林盟主这一虚名而已。

“其实前几天我就接到断庄主的邀请,特赶来与大家商议的。本来昨天就能到,可惜路途出了点意wài

,耽搁了。”

“哦?是什么意wài

?”在这节骨点出意wài

,真的是巧合吗?

“唔,也不完全是意wài

,就是马被盗了,一时之间没地方找一匹去,便耽搁了。断庄主请见谅!”

“您真是太见外了,我们都是非常期待辜老大的到来的,怎么出门不带几个人?”

“呵呵,习惯了习惯了。不说这个了,对了,召集我们来是什么事,断庄主你就直说吧!”辜老大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是那个意wài

还是让四哥觉得不是什么巧合的事。偏偏在两方争斗中,盟主却不在场,如果不是天机庄来了。是不是这场混战,会更激烈,伤亡……

伤亡?……因为接收逆鳞的俘虏,断龙山庄人员反而不减反增,真zhèng

伤亡的,除了被灭的逆鳞,还有一些比较小的门派。这些门派都基本是倾帮而来,一来借断龙墓的宝藏让自己提升,二来是可以傍上这个实力不错的断龙山庄。

这场争斗,如果是断天齐带领众人灭了逆鳞,那么一定是众望所归,加上他的实力,这算不算再上一层楼了?所以,辜老大会耽搁,也是他的安排?他的目的是门派之争吗?

不过。

断天齐这招釜底抽薪,用得还真是巧妙。四哥不经要很佩服他了,这感觉就像是遇到了真zhèng

的对手那种兴奋感。

好,很好,我就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辜盟主到了,我们就到书房来商议如何?”这时,断天齐提议到,正事要开锣了。

茶过三巡,断天齐还没有提起邀众人到书房商议的事情,能进书房的只有来做客的辜老大,和几位门派的正主,连白小都在外面。

这几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并不是什么鲁莽匹夫,全都是一脸悠然地相互聊着天。

四哥也不例外,不过他是百无聊赖地在打量这间不小的书房。

书房正首挂着一副李白的画像,站在断崖边上,负手俯视滚滚长江水。左侧空白上题: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四哥饶有兴致地对断天齐道:“断庄主,书房中挂此诗,可是觉得自己功业莫从就,岁光屡奔迫?我看不像吧,断庄主看上去,不算老呀!是不是另有深意?”

断天齐稳重一笑,“四哥看来很懂诗,但断某是个鲁莽的江湖人,只是附庸风雅罢了,总不能失了山庄的面子嘛!”

四哥挑眉也不接话,倒是辜老大好似按耐不住了,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断庄主,对于断龙墓,你的打算是怎样?”

“断某不才,能如此幸运得到这块宝地,已经算是福气所至了。这断龙墓我也直说了吧,里面是机关重重,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进去,牺牲了不少的弟兄。可后来我发xiàn

我进到的却只是个外层。内层的机关实在没办法开启。”

书房内的几人也都点了点头,不说话。断天齐的话还算是实在。

他继xù

道:“不瞒各位说,我断某也是因为这座断龙墓才发家的,断龙刀和断龙刀法就在这儿发xiàn

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就明白地告sù

大家,我个人认为这就是断龙墓!”

哦……难怪这断龙山庄刚崛起却实力不凡,原来是这样。

不过,断天齐这么把话说出来,就不怕他人惦记吗?虽说他请来的都是名门正派,但正派中也有宵小之徒,这话要是传出去,断天齐能保得住断龙墓吗?

“传说断龙刀是无望老人常用的兵器,此地是断龙墓,我想错不了了,但是断庄主,为什么要直接告sù

我们断龙刀和断龙刀法,你完全可以否认的呀?”又是辜老大在质疑。这也正常,名门正派要摆姿态,很难直接开口询问的。

“怪断某没有说清楚,这断龙墓的外层都如此难进,那么内层怕是更凶险了,断某不才,没这个能力拥有这处宝藏,所以想集众人之力,解开断龙墓,也算还我一个心愿罢!”

“原来如此。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一起提出来算了,也别像逆鳞堂那样质疑不成还动起手来,真是太不理智了!”众人表示没有意见,既然人家都愿意公开了,能分一杯羹还是好的。

“好,既然如此,”辜老大最后来总结:“断庄主,明天我们一同去断龙墓的内层看看吧,既然断庄主如此仁义,我们也得有诚意。就我们几个进去得了,此话在这了,别往外传了!”

众人点点头,谁不想自己分得更多一些,再传出去,怕是连汤都没得喝了。

一夜无话。

————————————————————还望大家能多多点击,多多收藏。墨浅感激不尽。

新书不易,传统武侠更不易。

第十一章 古墓迷阵机关重

断天齐与几位帮派、门派的上位者,来到了断龙山的另一边,这是一座崖,这边的崖底是一个绝幽的山谷,这个山谷是有来历的。

很久很久以前,就有无数人莫名其妙地葬身此谷之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要一进山谷,便从此消失。这就是断龙山一直都荒废的原因。以前断龙山也不叫断龙山,它被人们冠以恐怖的名字——灭绝山。

山谷两岸,悬崖绝壁,险象环生,见者不寒而栗,闻者谈之色变。

断龙墓难道就在这山谷之间?

断天齐带领着众人往深谷去,来人之中,除了辜老大,四哥和断天涯外,还有青城派的万旭道长,点苍派的副掌门柳哲,隐逸堡的二公子杨笙,还有几位以雷霆堂沈鹏为首的各路hei道枭雄。

白小和白城都留在了断龙山庄里,各门派世家也只有正主才能见到断龙墓的真貌。

这个时候,山谷到了,从外部看,只是一个不算大的盆地地形,树林有些稀疏,相隔距离都不一样,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异常,可是地面却满布了杂草。

只是显示了这个山谷比较荒芜而已,灭绝山谷的恐怖倒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可是。

有个堂主冷哼一声,“断天齐,莫不是你打算把我们引来这里,来个瓮中捉鳖吧。哼……”这不单单是这位堂主的想法,也是几人的想法,毕竟这里是断龙山庄的地头,很难说断天齐没有这个想法。

“如果duàn

某要花费这些心思下手,那么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我断龙山庄也是刚刚起步,接下来断某怎么会做让自己山庄蒙难的事,我总不会这么傻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断龙墓是天下人必争之地,你想自己独吞吧,引我们这些知情之人来此地歼灭,好狠的手段呐!”

断天齐刚要说话,四哥却先开口:“元堂主,你言重了。你想想,断天齐如果想独吞的话,他也不会说出断龙刀和断龙刀法的出处。要知dào

,无望老人的断龙刀法可是天下第一,断龙墓里最贵重也许就是此物。他没道理非要公开断龙墓不可。”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既得宝物又得人心呗!你们自称名门正派最喜欢做这样的事,伪善之人何患无词?”

断天涯在旁看不过眼了,正想冲上前去教xùn

一下这个口出逊言之徒。四哥手疾眼快,连忙一拉,把断天涯拽住,打着圆场到:“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非这样不可。断龙墓我们还没见到,就自己人动起手来了,这有意思吗?我信断庄主的话,赏我个脸面,进去瞧瞧又何妨。这不,辜老大都在此,有什么可怕的?”

估计这个时候想起辜老大武林盟主的身份,那个元堂主也没在闹了,几人随着断天齐进入了山谷里的林子里。

这个林子看上去并不大,但是认真一看,发xiàn

这树林着实有古怪。每棵树都像分叉就像有七八条岔道,就像一座小迷宫。断天齐却是看都没看就直接走了过去,没有任何犹豫。

虽说有辜老大在坐镇,但心底还是惶恐不安,就怕一个不小心遭了断龙山庄的毒手。七弯八转,左转右转。正当大家都转的头晕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黑漆漆地山洞面前。

“断龙墓到了,因为断某曾经来过,里面的一些机关也被断某解开了或破坏掉。等一下如果不听断某劝告,乱走者,断某可不会负责任的。”说这话的时候,断天齐是看着辜老大在的。

辜老大也表态:“只要断庄主遵守诺言,带我们到真zhèng

的断龙墓里,我们是一定听从断庄主的忠告的。”

断天齐也没说什么,率先进了洞去。

四哥和辜老大也没什么别样心思,随着断天齐和断天涯的脚步就进去了。剩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进去怕被害,不进去又不甘心入宝山空手还。咬了咬牙,进去了。

洞口黑漆漆的,可内部却燃起了火把。既然早先就进过此洞,断龙山庄早有准bèi

。从外部看,洞口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行。进到洞里才发xiàn

,这里面宽敞得能容八马并行。真想不到这个传说中的灭绝山谷还有这等地方。

“这儿就是断龙墓的墓室了。”

几人前行了几步,断天齐停在一段近十丈长的石板路前,脸色严峻地叮嘱到:“等一下各位一定要严格按照断某的脚步走,踏错了一块石板,就会引来万箭齐发!万万要小心。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错了就会全军覆灭了!”

众人心头一赫,这……

断天齐小心翼翼开始踏出第一步,众人也闭住呼吸,不敢打扰到断天齐。只怕自己一开口,把断天齐惊着,踏错一步千古恨呀!

好在也石板路不算长,断天齐的记忆很好。一路很是安全地通过了。在断天齐的带领下,他们分别通过了落石、暗弩、流沙、窝弩,还有石桩。虽说被断龙山庄破坏了不少,墓室里的机关还是接连不断,几人走得是狼狈不堪。不过从侧面来说,断天齐至少是牺牲巨大才能得到这个断龙墓的信息。

这个时候,从洞穴不知dào

什么地方吹来一阵阴风,众人手中火把的火苗摇曳起来,晃得眼睛迷离,看到前路也是模模糊糊的。这时候整个墓室才显得有些阴森。

他们又来到一段十丈长的石板路前,这路与刚进墓第一个机关是一模一样。众人也不多问,直接跟着断天齐的脚步落去。前方还能隐约见到一堵灰黑色的墙,想来是最后一个机关了。

也许是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却是状况突变……

隐逸堡杨笙公子,因为天生比较爱干净,进到墓室里一直是捂着鼻子,脚下很是注意闪闪避避。

正走着。

杨笙为了躲避要踏踩的那块石板上的污秽,将脚底略移了一些,但是下脚却没有踏实,身子一歪,踏向了边上那块。

杨笙走得比较靠前,所以他的举动都被后面几人看见,当即心头一沉,还来不及扯到他衣角,杨笙就踩实了那块不该踩的石板上。

轰地一声,众人吓得胆战心惊,正想举步逃离这里的时候。却没发xiàn

有一支箭的影子。万箭齐发呢?

倒是那个隐逸堡的二公子杨笙,在踩上石板的时候,因为太过震惊,身形一顿,往后倒去。也亏他武功不弱,在落地前,腰部猛地用劲,下盘一稳,还是站住了。他在众人疑惑机关到底有没有触动的时候,发xiàn

,他的左边。有一个很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一个鬼。

披头散发,身上的白衫血迹斑斑,双手垂在身侧,用一根麻绳吊在杨笙的左边。

一声尖叫直冲云霄。

众人心底又是那么一沉。在墓里出现吊死鬼倒吓不到真zhèng

的江湖人,只是大家对这位杨公子的声音有了新的看法。

沈鹏的雷阵雨又来了:“喊什么喊,没见过鬼是不,都多大的人了,还怕鬼?像个娘们似的!”

杨笙嫌恶地用袖角擦了擦脸,瞪了沈鹏一眼,看来他对污秽比对鬼要更害pà

些。

四哥走近那个吊死鬼一看,发xiàn

只是个穿着衣服的稻草人而已,这个发xiàn

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疑惑起来。

断天齐早就在一边看着,不等众人询问,他便开口道:“这次只是机关,并不是前面的万箭齐发,咳咳。也许是无望老人给大家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说到后面,断天齐也有一丝尴尬的神情。

“这个好玩!哈哈!”四哥兴致勃勃地踩起了石板玩,他还专门在杨笙的身边踩,一会出来个人头,一会出来一条巨蛇。吓得杨笙尖叫连连。

众人是敢怒不敢言呀,这堂堂天机庄庄主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起把戏来!

四哥总是突然间踩那么一下,众人虽然知dào

这是假的,但也经不住四哥这般突然,加上还有杨笙娘娘腔地尖叫。实在是心跳连连呀。

杨笙又是气又是怒,可又得吞声忍气。许多次都被万旭道长按住,也幸亏按住了,不然四哥会更疯狂地报复起他来。

他们又是闹又是叫地,很快就来到那堵墙前。

这堵墙有些特别,正常点说,这并不是一堵墙。而是半堵,还是上半堵是墙,下半是一种说不清的金属制物体。中间还有一个供人匍匐穿过洞口。

断天齐解释原本是密封的,因为上下材质不同。上部是极坚硬的花岗石,而下部的金属却有一处供人穿过的位置能打通,其他也都是坚硬无比。

在洞口两边安置两个火盆,要从洞穴爬着进,火把也用不着了。

断天齐打头阵,低下身子爬了进去,众人也纷纷进去。杨笙很是厌恶地看着洞口,犹豫着进还是不进时候。四哥嘲笑道:“怎么?不想进?不想进就别进了,这种肮脏地方,省的弄脏了杨公子的衣裳!”

说完,回身还踩了一脚石板!一个白森森地影子垂了下来,阴风一吹。吓得杨笙跳了起来,直往洞口冲去。

四哥悠悠然地跟在杨笙后面,匍匐前进,时不时抬头看着杨笙左扭右扭地避开洞内堆积地秽物。还不停用手去戳他脚,催促他快点前进。

杨笙也没办法,只好用手去戳前面那人。可前面的是沈鹏呀,沈鹏是什么人?他是“神喷”呀,回过头来,大吼一句:“你干什么!赶着投胎吗?”

杨笙在洞穴里好艰难地擦了擦脸,欲哭无泪地嘀咕:“这么远都能喷到!你真是神喷!”

前有虎后有狼地杨笙好不简单地爬出了洞穴,直起身子拍拍土,他打定主意要离四哥这个瘟神远一点了。

众人重新点燃火把,发xiàn

这个洞中洞宽敞无比,说话都略有回声。

这里就是墓室的大厅了。

第十二章 墓穴争斗兄弟义

洞内到处都是钟ru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悬空中,有的像白Lang滔滔,波涌连天。

原来这竟是一处高不见顶的钟ru石洞,这么说来,已经身在断龙山山腹之中了。众人啧啧称奇地伸头四望,但见洞内地面皆是赭黄,和无数悬壁直下的钟ru石,以及地面上滴聚凝结的纯白石笋,两色辉映,景色壮丽。

与刚进墓室阴风阵阵的机关通道相比,这里实在是怡人之极。

众人环顾四周后,辜老大指着一处硕大钟ru石问道:“断庄主,这钟ru石,可是龙头之意?”

果见此石犄角、眼、须俱全,而且栩栩如生,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像煞了龙之首。可惜的是,本是巨型钟ru石正中,不知为何从上至下裂开,把好好的龙头裂成两半,似连非断。

“果真是断龙之意,看来确是断龙墓不假!”辜老大话音一落,众人的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终于见到断龙墓的真面目了。

“此地也是断龙刀与刀法安置之处。原本断某应该沿路解说一下,但各位并不太相信断某的行事作风,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还是那个元堂主答话了:“你说这里是断龙墓就是吗?有什么证据证明?莫不是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歼灭的?”众人一听,也是,不能凭这个断龙头就确定这是断龙墓!也都齐齐望向了断天齐。

断天齐沉吟道:“断某并没有什么可证明的,外层的东西已归断某所有,断龙刀和刀法也不能证明,如果元堂主和大家都不信,断某也是没有办法的。”

众人也沉默了,对呀,这外层明显就被断龙山庄都搜刮完,断龙山庄如此的财力看来也是这得来的,断龙墓果真是个宝藏。虽心生贪念,但又不能直接明抢,这不合江湖道义。除了辜老大和四哥,余下几人都是眼神闪烁,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元堂主冷哼一声,也不再发难了,大家默默不说话,四周除了火把的噼啪声,一片静谧。

进洞之后的四哥,很认真站在钟ru石之下观望,不知dào

想什么。在断开的龙头旁边,有一扇金属门,厚重无比,上面纹路也是十分诡异。

看众人没有说话,他便对着断天齐道:“旁边这个是内层的入口吗?”

“是的,这个入口断某实在没有办法打开了。不过断某研究过,这个入口也有机关,需yào

钥匙才能开。不过说是钥匙,依断某之见应是信物之类。”

“哦?”一听别人解不了的情况,四哥就来了精神头。上前查看。

这门却没有一丝缝隙,与其说是金属门,还不如说是一堵金属墙更贴切。门上的纹路从四个方向连延到正中汇集凹入,分成四个凹槽。四哥用手伸入探索,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物体形状,很是古怪。

“断某认为,这些钥匙是关键。里面可能是墓室的内层,按照断龙山的结构,墓室外层的构造。这里面一定是别有洞天,这里面才是真zhèng

断龙墓的宝藏。”

辜老大点点头,道:“看来是这样的,那么,钥匙在哪里?”这话一出,气氛似乎凝重了些许。

断天齐苦笑道:“辜老大,您可不能这么说,断某一开始便说了,实在无法打开这个内层。钥匙断某并不知dào

在何处。如果我有这个钥匙,那何不自己藏着,也不会这么把宝藏给公开出来!”

断天齐的话并没错,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觉悟。

元堂主冷冷道:“我看是断庄主演的一出好戏吧,老子就不信,你会这么大方?”

断天齐正准bèi

发话,可他身边的断天涯不干了,非常不耐烦地骂道:“你少他妈废话,他奶奶的,三番五次不给我们面子,看我不教xùn

!”

边说着,他左手拔出腰际的那柄细剑,猛然刺向元堂主!

断天涯虽不出名,但断龙山庄庄主之弟的名头可不是Lang得虚名,细剑一出,必见血光。

元堂主如临大敌,面色凝重,双拳捏得紧紧地。这元堂主本是与雷霆堂齐名的风鹤堂的大当家,只不过雷霆堂虽然是绿林好汉结集,但是行的是劫富救贫之名,名声自然要高于风鹤堂一些。

这元堂主的外家功夫很是扎实,几乎是练就了一双铁手拳。断天涯这一剑过去,并不会让他觉得有压力。只是他并不轻敌,他反应非常迅速,在断天涯将刺到面前时,身子往左则一让。断天涯一时不稳,冲锋稍从元堂主右边身子过去一些。这个时候,元堂主一个左勾拳就朝断天涯的后脑砸去了。

断天齐忽然开口。

他只淡淡道:“住手。”此时断天涯已经一个鹞子翻身,闪到了一边。元堂主本想欺身过去再来几拳,可是辜老大却已经拦在他的面前。

“现在不是争斗的时候,元堂主冷静点。”

“拦我做甚,为什么连你都庇护着他。莫不是你跟他们都是一起的吗?”辜老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元堂主可真不知好歹,在断龙山庄的地盘上,就不懂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何况这地头蛇不是这么好惹的。

辜老大也不迂腐,既然这人自己都不要性命,还轮不到他来出面了。

元堂主开始以为断天涯是个高手,看他出剑时的速度。可惜这断天涯也只是个狂妄的小子,速度还可以,但剑劲不足。元堂主誓要给他点教xùn

,一路追着断天涯打,这洞穴很是宽敞,也能跑得开。

断天涯不再动手,一味地逃开。看来他确实很听断天齐的话。刚刚断天齐说完住手后,并未发话。

这一追一逃间,众人并不好发话,辜老大显然不会管这事了,也没什么人会为元堂主出头,个个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那个胆小的杨笙公子这个时候躲在辜老大身后,只露个小脸出来窥视。

这个时候断天齐发出了第二声,略有些怒气:“住手!”

可还是没人理他。

四哥抱着双手坐山观虎斗,打吧,你们打吧。本来天机庄就一直是中立的,要知dào

那天晚上在林子里救人可是少之又少的事情。

他一直看着断天齐的脸色,这说两遍住手后,脸上沉稳地笑容瞬间就没有了,这脸竟比不怒自威的辜老大还要霸气,透露出一种王者之威。

“元堂主既然这么喜欢打,那很好!断某来陪你打,打死勿论。天涯退下!”说完从顺手从身边拿起一把钢刀。

断天涯走到断天齐身后,怒视着元堂主。

元堂主说:“断天齐,你不要以为我也是你们断龙山庄想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知不知dào

老子是谁?”

断天齐冷笑一声,眼睛里闪出一道精光,应道:“我知dào

,那你知不知dào

,他是谁?”用右手大拇指往身后比了比。

元堂主愣了一下,没想到断天齐竟然反问,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话。断天齐又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打,那就来吧!过门都是客,这还在断龙山庄里,你请先!”

这边话音刚落,元堂主已是大怒,举起沙钵大的拳头,往断天齐冲去,边喊到:“既然你知dào

我是谁,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

话还在嘴边,可是他头颅已经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并没见到断天齐是怎么出手的,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元堂主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断天齐竟然一招就把元堂主的人头给斩了下来,这是什么样的力qì

,什么样的精准才能做到的!

四哥有些难以置信,原本他以为断天齐不过是武功略高而已,那天并没太注意到断天齐的身手,见他被围困才施以援手的,看来并不尽然。

这一刀了结元堂主,让众人重新认识了眼前断天齐的实力,看来断龙山庄不是这么简单的。

况且,一开始就说好了打死勿论。

辜老大想了想,便率先开口:“断庄主,既然我们都没什么异议了,那你说说看这断龙墓的内层怎么处理。”

这话一出,也表明了他是相信断天齐的。余下几人也用诚恳的目光看着断天齐,武林里一直都是用实力说话的。并且元堂主的行为也是名门正派所不齿的,他们眼里风鹤堂并不是什么正派,烧杀掳虐,无所不做。同时绿林好汉最讲究的就是义气,断天齐这样,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怜的是元堂主,至死都没有人为他说话。

“此事到这就算了,断龙墓内层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开启的,我想各位也不会放qì

这个宝藏。我断某并不是什么阴险小人,也许我早先做的事是为断龙山庄谋利益。但是,这个断龙墓,还不是断某一个人的,它是属于所有人的!”

断天齐一字一句地表达完他的意思后,转身对着辜老大:“辜老大,今天你就做个公证人可好?”

辜老大心里很是欣赏断天齐果duàn

勇猛的性格,豪爽地拍了拍断天齐的肩膀:“行,有我辜某在的一天,必做到公正严明!”

断天齐哈哈一笑,“有辜老大的保证,我也安心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这断龙墓能不能开启,不是断某能做到的。那么断某希望武林有能人异士把这内层打开,断某愿每月提供几天为他带路。你们大家也都看到,这洞穴外面那个树林了。别看断某左转右转带你们进来,其实进来并不难,难得是出去。”

“哦?怎么说?”事关自己,总得问个清楚。

“这么说吧,那个林子是个上古阵法。名字断某可不清楚,只是这阵只能进不能出。进来无论如何走,都能到达这个洞穴的。不过出去嘛……我们断龙山庄的弟兄们,多数就是夭折在这个地方,我也是在林子里转了一个月才把这阵法给摸清楚的。”

“怪不得以前这地方叫灭绝山呢,原来是这样呀!”想得到一处宝藏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不过得到断天齐的保障,众人也多少有底气,这宝藏假以时日还是能挖掘出来的。

当下无话,众人陆续爬出洞穴,走过机关。

到树林子时,不用断天齐多话,众人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毕竟宝藏再宝贵也不比他们的性命珍贵。

四哥一路看着断天齐走过的地方,却被转得头晕脑胀,这复杂的变化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这里想必也是断龙山庄重兵把守的地方。看来,断天齐当真是智勇双全。

待回到山庄后,断天齐盛情招待了众人。不久,便有门派之人告辞离去。

不过因为断天齐的承诺,也有不少人留在山庄。

至此,这件惊天大宝藏之事就这么了结了。

断龙山庄一跃便成为了武林盛名的帮派之一,隐隐有天下第一庄之威名。

————————————————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云璞听的是津津有味。这说书人可真是不一般呀。故事讲得是跌宕起伏,听者是心潮澎湃。

此刻云璞就想化身为里面的人物,称义气,抢宝藏。原来这就是江湖呐!

这时,有人提出疑问:“百晓生,既然断庄主把元堂主给杀了,那么风鹤堂的人能放过断龙山庄吗?”到这时云璞才知dào

说书人原来是里面的百晓生。

“这个问题问的好!风鹤堂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断天齐也是个人物。杀一儆百不说,他是直接地接收了风鹤堂!”

“哇,这么牛?”

“这就是所谓江湖老大才能做到的霸气呀!”

周边都是称赞断天齐的人,其实风鹤堂的名声是在是太臭了,断天齐这样的做法,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白小微笑着看众人的窃窃私语,心里却道:“如果不是和断天涯打赌打输了,我才不会抛头露面帮断龙山庄说故事呢!唉!还有几个镇子要去?我不干了!……”

江湖,又多了一个让人膜拜的传奇。

(这个故事,咳咳咳,是有点长了,不过还精彩吗?)

第十三章 清水冲茶可换钱

云璞还在回味百晓生的故事里时,白小便悄然离去了。只能说云璞竟然少了一次跟武林中处在巅峰之人的一个交流,是他一个损失呀。

等云璞回过神来,悦来茶栈也算人去楼空,刚刚满满当当的人,早已离去。他想了想,天色不早了,但自己还不知dào

该去哪儿?

书上说,刚下山的侠客们,都是身怀使命的。要么就是国恨家仇,要么就是师父交代,要么就是逛逛世家。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该干什么。

可这书上没教呀,师父也太不靠谱了,什么都不交代一下就扔他下山了。

正当云璞纠结的时候,茶馆掌柜注意到这个坐在角落的人了。云璞从小练武,刚才人多挤着的时候,他就在这个角落了,顺道要了一壶茶,反正他隔得再远一点也能听得清。

“这位客官,天色不早了,我看您在这坐了很久了,想必也该饿了,要不要尝尝本店的招牌点心?”

掌柜不说还好,这一说,云璞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怀里的小瓒儿也可怜兮兮地朝他喵喵喵。这饿坏自己,可不能饿坏小师妹呀,不然这小家伙又挠人了。

“吃的?好的,就,就……”云璞想起书上大侠,一进店里,开口便是:“小二,来两斤牛肉,一壶女儿红!”

云璞也开口便道:“小二,来两斤牛肉,一壶女儿红!”

掌柜的一脸纳闷,“我这……这,这……”这了半天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

这小伙子怎么傻傻的呢,看他眉清目秀的,也不像是什么痞子呀。

掌柜想了想还是客客气气地说:“抱歉,客官。我们这儿是茶馆,只有茶水和点心。并不卖牛肉,也没有酒!而且,我是掌柜,不是小二。”

“那,点心是什么?”

“点心就是小小巧巧,又香又甜的。”掌柜也不知dào

怎么介shào

点心这个词,毕竟是个人都知dào

点心是什么。

小小巧巧,又香又甜。这不是跟灵山里的果子差不多,那可是云璞和小瓒儿最喜欢吃的。

“那就每样都来几份吧!”云璞又想起书上大侠,他们都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豪爽。也许他们不这么说,就会很没面子吧。

“这……”掌柜想不到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子,竟然这么有钱。心里暗道,如果真的每一样都上的话,三张这桌子也摆不下呀。这小娃子是真有钱,还是耍我玩?

当下也不好得罪金主,笑道:“好的客官,在下马上准bèi

,不过。客官,在本茶栈,点心是得先交钱的。也不多,这算下来,客官给个一两足矣!”掌柜盘算了一下,心中画面是这样的:

这个,书生不像书生,江湖中人不像江湖中人,微服私访的公子爷不像微服私访的公子爷,不过人不可貌相。掌柜坚信这个道理,所以态度更是毕恭毕敬。

掌柜的觉得,在听到他说出这段话后,一定会浓眉一挑,凤眼一瞪,啪地一声,一锭精致无比的金子就敲在桌子边上。接着还会不屑道:“你还怕我少了你的吗?”这话可是金玉吉言,只要这话一出,这茶资必定是翻上几番!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么武林气息的店名,想想那场景,掌柜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身高不高,但心却很高的掌柜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根本没听清云璞的第一句话:“钱?一两?这是什么东西?”

云璞见他没反应,以为钱这东西是入江湖必备的条件之一,是自己不知dào

而已,那这就不要紧了,自己可是具有入江湖的必备条件的。怕被人看不起,当下豪爽地说了一句:“没问题,先上点心先上点心,我饿了!”

掌柜刚回过神就听到这句,心头一喜,也不在意什么时候给钱了,连连应道:“好好好,客官你稍安勿躁,马上给您准bèi

去!”说完便入了内堂忙活去了。

不一会,云璞面前摆满了三桌点心,玲琅满目,看得人口水直流。原来点心有这么多种,比果子好kàn

多了,颜色也不一样。

这时,小瓒儿从云璞怀里跳了出来,猫儿小瓒本应该是肉食动物,可是被无望老人的逼迫下,渐渐不再吃肉食,眼前这些个点心反倒成为它心头爱。

掌柜看到小瓒儿,也不惊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也顺口说:“客官,需yào

我帮您喂猫吗?我们这有专项服wù

的。”

“不用了,哦,忘了介shào

,这是我的小师妹。它和我一起吃就可以了。”

什么?这不是一只猫吗?

不过掌柜很有职业风范,当下也不多问,就退下让云璞和小瓒儿吃喝起来。

于是这一人一猫大快朵颐了一顿,吃得是肚皮滚圆,真是太满足了。

掌柜看到云璞吃得挺好了,于是就上前来讨要他的金子:“客官,这点心还不错吧?”

“当,呃……当然好,呃……我都吃撑了,就,呃……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那就好,那,那钱该结了吧。您看天都黑了,您如果要打尖,我可以帮你安排安排,对面那家客栈我熟呀,要不要我送您过去?”其实对面客栈是掌柜他弟弟开的,能把这个金主拉去,也算天大的奉献,这样子,他弟给的分红可不少哇!

云璞吃饱了,思维也不太清晰了,更想不明白钱为何物。也不耻下问:“这个好说了,不过掌柜的,我初出江湖,还不太懂那些规矩。你跟我说说,钱是什么东西?”

“什么!……”掌柜大吃一惊,这是在耍他呢,还是真的是个白痴?

“客官,您这是说笑呢吧?”

“没有啊,我没有说笑啊,我真不知dào

,什么是钱?”

掌柜听了火冒三丈,当下也不怕得罪了。抓起云璞的衣领:“小子,放老实点。别想着在悦来茶栈吃霸王餐,知dào

我是谁不?嗯?”

“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其实云璞不是傻子,可是他根本就没用过钱,也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过,他也以为这是江湖规矩,于是很清楚明白地诚实回答了。

可他这个样子在掌柜眼里是嚣张至极,把掌柜气得是浑身发抖。这时,云璞还非常关怀地问道:“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要不我给你把把脉。”手伸过去想握住掌柜的手腕。

掌柜也算是见多识广,这一动手以为云璞想揍他一顿,立马放开云璞的衣领,远远跳开。

云璞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给他把脉嘛,干嘛跳这么远?

掌柜有点胆颤,真害pà

眼前这个混小子在茶栈里动手。“我说小子,你到底给不给钱,别以为我怕你呀。我告sù

你!我,我是青刃堂的。哼,赶快把钱给我交出来!”

“钱,就是上次那老头说的银子吗?可是我还没去领呀。青刃堂又是哪里?难道是书上和那个百晓生说的那些帮派?哇哇,你是那里面的人呀!快,我也想进去,你带我去怎么样?”云璞是激动万分,能遇到这么一个江湖中人,真是太幸运了。他觉得自己就是江湖应运而生的。

怪不得握不住他的手腕,原来江湖中人警觉性这么高呀!佩服佩服!

掌柜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这厮分明就是在赖账,好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妈的,小子,快说你是谁,敢在本店赖账的,在地头上还数不出几个来。快说!”

你问名字就问名字呗,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会不告sù

你,云璞心里直嘀咕。口上却还是很谦和地说到:“在下姓云名璞字不详,丐帮云天第二子。”这是师父交代他说的,毕竟出门还是要有自己的名号,没闯出名堂的时候,必要还是要交代下自家的身世。

掌柜一听丐帮脸就黑了,云天这个名字虽然很是响亮,但那是在武林中而已。掌柜也算是个武林的边缘人士,对于丐帮帮主,顶多是知dào

帮主这个头衔而已,姓啥名谁关他何事。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小子是个小乞丐咯,那就不用客气了。还是冲上前去,抓着云璞衣领,嘴上也骂骂咧咧:“好呀好呀!我当你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乞丐窝的,还说什么丐帮,丐帮有你这样的吗,看你贼眉鼠眼,就知dào

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被我逮到了,竟然敢吃霸王餐,那就送你进衙门,吃他几餐牢饭吧!”

云璞在无望老人那学到的并不少,但他看得最多的还是那些武侠传奇。他知dào

衙门这个地方是武林中最忌讳的,相当于敌人一般。这掌柜的竟然要把他送到敌人那里去,这可怎么办呀!

师父交代过,下山不可用武功乱伤人,除非自己占着理。

刚刚掌柜好像在问自己要钱来着,自己没给,他才要扭送衙门的。是不是自己错了呢?云璞还是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掌柜的,我真不是吃什么霸王餐,那个钱到底是什么?你先告sù

我,我有的话一定给你!”

看云璞斯斯文文的样子,其实怎么看都不想是个骗子。掌柜心一软,也许只是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太势利眼了?于是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咳,钱是用来买东西的,没有钱,就不能买吃的喝的。现在什么都得用钱来买。钱可以是银子,也是可以是银票。”

银子?白花花的五十万两!但是身上只有去领银子的令牌,没有银子呀。那怎么办?

云璞想了想,确实是自己错了,便把自己的包袱全放在桌子上。“掌柜,这里是我所有的东西了,我也不知dào

吃东西要钱的。以前我住在山里,没有用过钱。这些东西能不能抵?”

掌柜听到云璞说是山里出来的,就明白知dào

他是没见过世面,心里也激不起什么忿恨了。他当年也是从山里出来的庄稼汉,心里同情起这个小娃子了。但钱还是没有给,总不能白吃吧。

“这些衣服给我当抹布都不行,算了。看在你小,我就不追究了。不过钱还是不能免,刚好我这缺一个打杂的跑堂。你就在这做工换钱吧。”

云璞算是遇到好人了,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别的店里。早就动起手来了。

这不,大名鼎鼎的云璞一下山,听了一个故事后,然后就成为悦来茶栈的跑堂。

跑堂不是简单的工作,客人上门了,要擦桌子,要询问客人的需yào

。客人要了茶,要到后堂去把茶叶分类装进茶壶,灌上热水,还要送到客人面前。客人走了,还得说“欢迎下次光临!”等等……

云璞在茶馆待了一个月,学到了在灵山,在师父和郝老头那学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这一壶清水,放几片树叶就能卖钱了。

这可真是奇怪,原来钱是这么好赚的呀!

掌柜说了,如果云璞能在茶栈做跑堂一个月,是能把欠的钱都还上,还包他吃饭,晚上也能在店里搭个桌子睡觉。

不知不觉,一个月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第十四章 墓地惊魂牛头村

一个月,把债还清的云璞告辞了茶馆老板,虽然在这里很好玩,可是云璞总归是江湖人士,有句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他在茶馆的时候,就在想该去哪里,现在出了茶馆也还是想不出。

回家吗?可是回家也需yào

路费,现在的云璞算是学到不少新东西。与刚下山的时候相比,起码知dào

了一些江湖规矩,也知dào

了钱的用处。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在云璞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印记。

该怎么办?难道真上盟主堂去领那个五十万两?

盟主堂怎么去?不花钱?

云璞想起茶馆里,那些闲来无事之人讨论如何快速赚钱的法子。有拦路抢劫的,有投奔山寨的,有敲诈勒索的,还有偷墓盗宝的。

前面几样怎么看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堂堂无望老人嫡传弟子,丐帮帮主第二子,能做这样的事情吗?不能!

所以云璞下定决心,决定去盗墓。因为断天齐也是一个盗墓发家的,这武林不是靠盗墓都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嘛!

盗墓也有几分讲究的,首先,要找到墓在哪里。这个对于云璞来说挺好办的,在茶馆的时候,他就已经很详细地打听到了这附近的墓地所在。

他是这样想着,于是决定带着他的小师妹,准bèi

做一件他认为挺光明正大的事,盗墓。

——————————————小憩过后,云璞起身把面前篝火的点点火光也灭了。脚尖还狠狠地碾了几下火星。

这时候暮色四合,夜晚将至,林子里已经黑洞洞的了,云璞直勾勾的看着一点,那里几双碧色亮得吓人。云璞瘪嘴,这天还没黑狼崽子就出来了,什么世道。

叹了口气,云璞耸肩离开了林子边缘,今天又没有人进去。

云璞到这个牛头村已经好几天,好不容易向村子的人打听到,这个墓地有古怪,总有些外来的人会进去,接着就会消失在墓地里,永远不见出来。要知dào

,这在墓地的林子,出口三面都是悬崖,只有通过这个牛头村才可能离去。并且晚上这墓地还发出一些嬉闹的人声、狼嚎,村子的人都以为闹鬼了。是的,传说动物是能见到鬼的。

云璞并不觉得鬼是多可怕的事物,只是这个墓地确实有些蹊跷,他进去几次探过,但是这墓地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遗体还有一些不值钱的陪葬品之外,就属这山林很茂密了,杂草丛生,树木密集,大白天也只能看见星点阳光,进去了几个来回,值钱的没捞到,山果野味倒吃了不少。

也是因为他进去一点事都没有又出来了,村里的人都当他是神明般看待,以为他身有法力,可以为村子消灾祈福,擒拿妖魔。

“听说了吗,前几天进墓地的那小子在树林里面遇到一个无头女鬼。”

“啊?然后呢?他怎么活着出来的?”

“这小子应该是个高人,来我们牛头村就直接去了墓地里面。只要在墓地的树林里里面呆到三更时分,就会有一股寒风刹气,漫山的树木唦唦作响。这高人估计是感觉到了,突然手持桃木剑,身披黄道褂,凌空抛起八卦盘,一道金山闪过,一个无头女鬼身穿白衣在树林方向时隐时现……”

“唉……唉,兄弟吹过啦,吹过啦,哪有那么悬啊……”

“你就别打岔,说时迟,那时快。之见这人立剑与胸前,拿出捉鬼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喝一声:‘破。’双眼一瞪,把符纸从剑根出飞快滑向剑尖,一路电闪雷鸣,在符纸出见那一刻,直指上空,无头女鬼也不甘示弱,发出撕裂刺耳的尖叫。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见这人气沉丹田,剑花游走,默念口诀,马步一稳,投出手中桃木剑,这桃木剑化作七七四十九把,朝着无头女鬼奔去,女鬼见势不妙,准bèi

落跑,可高人哪里会给他机会,符纸一扔,大喝一声:‘定。’符纸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贴到了女鬼身上,七七四十九把桃木剑来回穿梭与女鬼身体,高人拿出收鬼葫芦,默念中抛向空中,‘收。’霎时,鬼山又少了一个鬼。”

“哎我说,他明明可以直接把无头女鬼定身之后,直接收入葫芦。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抛出那七七四十九把桃木剑?”

“兄弟,哈哈……我说了,你听了。听了就别当真嘛!”

“哈哈……兄弟,难道你以为我真信了?”

“……”

云璞在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兄弟,你们说的那个高人是谁呀?能不能介shào

给我认识认识?”

那两人回头看了云璞一眼,惊呼道:“高人,你竟然在这里?”

这一声高呼,引起了牛头村众人好奇的目光,并有围上来的趋势。

不明所以,不之所措的云璞站在当中,一头雾水。

听了一阵,云璞突然明白,原来他们就是我呀,可我怎么不知dào

呢?

这时,牛头村人又在旁众说纷纭。

“哎,我跟你说,这鬼山埋有大量秦朝时期各路诸侯的宝藏,你可知dào

?”

“可我听说这鬼山,山上有一魔兽呢,三头六眼,专门吃狼,你每晚不都听见狼哭了么?”

“你们这都听谁说的,我告sù

你,我亲眼所见的,这山上有一狐妖,美如天仙…”

“……”

云璞本因未盗得财物准bèi

离去,又听到这些个道听途说,顿时觉得此处神mì

,应该有些别的什么的。这个发xiàn

引起了云璞的浓厚兴趣,当即决定探索探索,一定要看看这牛头村人眼中的墓地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天,云璞又打算进墓地探索一番,虽然村里的这些墓的主人都是贫苦人家,且估计多年未来扫墓了,这里的墓大多荒芜了数久,杂草丛生,云璞本来就打算放qì

盗墓了,进墓地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在黑夜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云璞在林子里笑嘻嘻和猫儿小瓒打闹着。

可当天黑了,云璞笑嘻嘻的脸还是会有一丝的波澜。那些林子里的狼又出来了,小瓒儿虽然是被黑妞养大的,可是小瓒儿并不是天生的森林王者,当然是有些害pà



那些野兽的眼眼睛亮堂着,利齿上仍有血囗腥气传来,碧色的竖瞳微微缩起,那些爪子捕食的声音都像把刀在顿顿的割着。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走进了树林子里。这个黑影并没有燃起火把,只是小心翼翼的潜行着。云璞耳聪目明,不动声色地悄悄地跟上。

那黑影不曾想身后早多了一只黄雀,他本来以为村子并没有人有胆子半夜前来墓地,也只顾着看路了。

这个黑影摸索到了墓地中央,辗转来到一块比较体面的墓碑前面。这块墓地应该是村里算是比较富豪的人家,建起墓碑也是比别人的大一些。

黑影在墓碑上又摸了一阵,随即又抬起头左盼右顾一会,确定真的没有人的时候,他推开了墓碑。

云璞在暗处瞧着这点,这原来有个暗门呀,上次来过这里,没见到什么机关。不过这也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影也想不到村子里竟然来了个武功不弱的人,更没想到这个人还如此好奇地跟他来到墓地,还发xiàn

了秘密。

云璞也不鲁莽,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墓碑。黑影推开墓碑以后,地面露出一个刚好能容一人进入的洞口,黑影便跳了进去。墓碑也在缓缓地移回原位,不规律的移动表明,这并不是什么机关,而是底下有人在推拉。

墓碑移回原位后,过了近一刻钟,云璞也按捺不住自己。悄悄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接近墓碑,连脚下树叶的噼啪声都在云璞的控zhì

之内。除了夜风徐徐吹过的声音,万物寂静。

墓碑就在眼前,他试图用手推了推,可是纹丝不动。看来那个黑影在墓碑上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这点云璞早已料到。

江湖的事,云璞不懂归不懂,但并不能说明他完全是一个傻孩子。无望老人不单是武功绝伦,并且他的文学造诣并不下于他的武学天赋。他教出来的弟子,也不会是个很差的人。无望老人要云璞出山,想必也是想要云璞能学到在灵山学不到的东西罢了。

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云璞在墓碑前摸索了好久,但始终找不到移动墓碑的机关。

云璞知dào

今晚估计是进不去了。心道,这样在这里摸索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人出来撞个满怀,那多尴尬。这进去的人,是什么人也说不定,也许也是来盗墓的呢。不过,估计这同行踩点也踩了很久了,不然不可能知dào

这墓的机关的。

好吧,那就看看你们在这能找到什么。该怎么进去?这是现在要考lǜ

的问题。

守株待兔。

既然有人进去了这墓地,那么他总归是要出来的。就算他不出来,这里既然有秘密,也有人会来的。

云璞在附近选中了一棵比较茂密的大树,他爬上树杈,找了个隐蔽又能看得清地上情况的地方躲起来。这里的树大多枝叶茂盛,很难察觉到上面有人,但是上面看下面那就不一样了,居高临下嘛。

怀抱着小瓒儿斜靠在树上,四周时有狼嚎,时有野猪野兔穿梭。晚风吹起,带了树叶唦唦的声音,昏暗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点般的洒满附近,这黑中带着白色的印子,透出一种诡异。

云璞觉得这里比灵山好多了,在灵山里更寂静,这小风吹得都想睡觉了。眼皮越来越沉,小瓒儿早已蜷缩在怀中,香甜地进入梦想。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村口窜进了树林子里。

第十六章 青山不改水长流

云璞从傲拜那了解到,按门派来说,现今武林可以说是隐隐的五分天下。

首先,是天下第一帮的丐帮,这可不必细说。另外便是少林和武当,一个佛法,一个道术。少林以阳刚威猛为宜,太极讲究以柔克刚,以动止静,心态平和。这两个门派基本上很少会下山参与江湖事。

另外两个,便是武林世家的隐逸堡以及新生势力的断龙山庄。

剩下那些大大小小的门派也都是依附他们五大门派生存。

这五分天下,实jì

上却是各管各自。而由武林人士公认的武林盟主,却是一个抑制各门派的重yào

旗帜。没有这个盟主,江湖将大乱。

云璞听完对他来说其实用处不大的消息,却面无表情的问道:“傲拜兄可知dào

附近可有比较富有的墓室?”

“啊?墓室?”傲拜刚饶有兴致的述说完丐帮的现状,五分天下的宏观。哪知dào

这云璞听完后问了这么个问题,一下没反应过来。“额,云二少可是要去弄点古董文物?”

“古董文物?很值钱吗?”

“那是当然,这古董文物分为:瓷器,首饰………”

话还没说完云璞就接道:“是的,就是去弄些古董文物。”只有值钱就行了,管他是什么呢。

“嘿,云二少,您还真问对人了,我还就知dào

有这么一个地方。”说着傲拜挺直了腰板,手往后一伸一出,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啪”的一声甩开,轻轻摇曳,一副逍遥公子状。

“话说这牛头山以北三百里,有一连绵山脉。山体弯弯曲曲盘旋围绕,这就是盘龙山,这盘龙山占据着方圆五百里,中间有一龙头山,这山就是盘龙山的龙头处,据说那里有一个上古皇祖的墓室。但是此山太大,并且野兽居多,更骇人的是传说这山中有无数冤魂盘踞。唉,云二少,你可不知dào

这墓室呢,知dào

的人虽多,却无一人敢去,敢去的人去了就没回来过,你可知dào

这是何故?”

“野兽吃了?”

“有这么一个可能,但是并不完全,在猜猜!”

“难道还真有冤魂索命?”

“这有没有呢,我不知dào

。也许有,也许没有。唉,我告sù

你啊。是这样的,这盘龙山呢,你也知dào

啦,他不是一座山,他是很多座山连起来的,所以啊,你想去龙头山呢,就要翻过这龙山的身体才能看见龙头山,并且也许还不止需yào

你翻过一个山,也许更多。如此众多的山脉,里面猛兽又众多,但是,这并不是最骇人的,这最骇人的就是,里面有几处地方跟迷宫一样,你进去了,回头一看,就发xiàn

,你都不知dào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你根本没来过。然后你在往前面走,你就有发xiàn

,咦,这里不是刚进山林的路口么。这还是运气好的,更有更骇人的,那些运气差点的,走着走着就走到猛虎窝,饿狼群里面去了。这还只是在翻这盘龙山的龙身的时候遇到的,谁知dào

后面还有什么更骇人的呢,是吧。”

“那照你这样说,我去了就是送死咯,那你还跟我说?”

“嘿嘿,云二少别急嘛,我跟你说肯定有原因来嘛,你听我慢慢跟你细讲。”傲拜风骚的吹起他眉骨上挑落的头发,然后在一甩,在用手把那束头发夹到耳后,从耳后挑落,然后抚摸着继xù

说道。

“这盘龙山因为以讹传讹、道听途说,变的更是凶险万分,所以后来敢去的人越来越少,但是,哥几个最近正准bèi

去会会。这虽说我们也称的上个什么什么堂,在这牛头山也小有名气。但是我们自己知dào

,这些只是小打小闹,要想做大事那就要像断龙山庄那样。嘿,这断龙山庄,云二少可知否?”

“嗯,听说过,断龙山庄庄主断天齐是忠义事迹我在茶楼听说过。”

“对啊,云二少,那你应该知dào

,这断龙山庄是如何发家的吧!”

“听说是找到了我师傅无望老人的断龙墓,然后在里面找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有我师傅的断龙刀和断龙刀法。但是这和你们扯的上关系?”

“云二少,话不能这么说,他断天齐凭借着断龙山庄现在隐隐有做天下第一庄的趋势,并一度成为炙手可热的大门派。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他找到了一个有大量金银财宝的墓室。现在的江湖,只要你有钱,忠肝义胆,然后开庄招贤纳士,你就能够撑起一片江湖。所以啊,与其我们在这鸟不生蛋的牛头村做这么个撑不死,饿不着,还要偷偷摸摸的狗屁堂,还不如搞大他,去把那龙头山给洗了,然后咱们也来开庄立派,招贤纳士。大丈夫就应该做点大事,你说是吧?”

云璞有点无语了,这大丈夫什么的字眼在傲拜的嘴里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看着傲拜的一身,真想用形容女孩的字眼来形容他。

娘娘腔,云璞想起四哥骂杨笙的话来。

“想法是挺不错的,可是你刚才都说了这盘龙山这么凶险,那你们就这样去?”

“什么叫想法不错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计划,就差你了。”傲拜深情而又得yì

的给了旁边众人一个眼神然后定定的看着云璞。

云璞看到这眼神,这微笑。心底一凉,双手本能的做出一个格挡,双手一抬。

倒把傲拜给吓得往后一跳,然后反应过来问:“你干嘛?”

云璞惊呆了,这人的反应这么快?

不过,老实说,云璞实在不想这么形容他的反应。他很想说一句:大哥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而且你的反应动作怎么那么猥琐呢,跟你这绝美的外貌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就差我,是什么意思?”

傲拜又风骚的吹起他眉骨上挑落的头发,然后在一甩,在用手把那束头发夹到耳后,从耳后挑落,然后抚摸着。折扇“啪”的一下又打开,轻轻摇曳,傲拜的秀发随风而飘起。

咦,他这束头发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云璞心里那个郁闷,这傲拜大哥,不是傲气堂的副堂主吗?原本一听这个绿林好汉的名字,应该很有男子气的呀?您有着如此绝世容貌,能不能别用这么娘娘腔来对我说话,难道这个意思是表示女人很可怕?

傲拜看着云璞盯着他,眼珠一动不动,微微一笑道:“这盘龙山呢,我们已经勘察过了,可以从龙尾旁边上去,那里只需yào

翻越一座山,然后就可以看见龙头山了,这盘龙山只有那么一处地方只需yào

翻越一座山,可以节省不少体力,然后呢,我们还准bèi

了连弩,长弓,绳索等等工具,遇到猛兽可以不伤分毫将之拿下,这猛兽呢是小问题,最主要的是里面迷宫一样的鬼打墙,这个就需yào

云二少这样的人了。”

“唉,等会,鬼打墙?这鬼打墙是什么?你刚才怎么没说?”

“嘿嘿,云二少,这鬼打墙啊,只是一种传说,在民间流传甚广。传说遇到鬼打墙的话,你就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dào

要往何处走,老在原地转圈。但是据我所知,江湖上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弄出这种现象,大家熟知的一个就是阵法,运用很多东西使人迷失方向,具体这什么东西是什么呢,我也不知dào

。呵呵,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云二少你是跟着无望老人在灵山长大的,那森林什么的对于你来说,那不是手到擒来?”

“我这灵山长大的这倒是不错,但是有没有能力去这龙头山呢,暂时还说不好,要去了才知dào

。”

“别谦虚嘛,你云二少我相信你!再说了,凭借你的武功和对森林的了解,在森林里面还不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啊,是吧,哈哈哈。”

绝世的容貌很儒雅的穿着,这傲拜能不能也笑得儒雅一些?

云璞摇了摇头问道:“那你们准bèi

什么时候去?”

“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看你云二少什么时候能动身,我们就什么时候去!”说着向云璞抛了个媚眼,把云璞吓了一跳。

“那我怎么联系你?”云璞觉得自己没法在这呆下去了,这人比野兽还恐怖!

“三更过后,我基本都在这里。”

“那好,那我先走了,我决定好再来找你!”边说着,云璞抱了抱拳,急忙转身朝那通道飞奔过去。

不跑不行呀,在里面呆得这段时间云璞就要吐了。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当初听百晓生的故事,那个杨笙顶多只能算是个胆小。这,这傲拜大哥真的是……

受不了了!

傲拜看见云璞竟然这么着急离去,也不好阻拦,只好在后面高声喊道:

“云二少,出去是不需yào

机关的。那个掩盖洞口的墓碑底下,有一个暗扣,扳动它就能移开墓碑了!”

云璞虽然逃得飞快,但这句话还是听到了。连忙高声应道:“多谢傲拜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云璞在经常书上看到这句,现在也是现学现用。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世家公子,他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的。

这洞窟并不大,这话傲拜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暗叹这云二少的风姿真是不错。飞奔都飞奔得这么有型。

哎不对,他说后会有期,不是他还要来找我的吗?后会有期可不是这么用的!傲拜心里不住地嘀咕着。

第十七章 盘龙孤影何处休

话说,云璞在这牛头村也呆了一段日子了,在村子虽然身无分文,但是他毕竟是在山里长大的,这山跟他家后院差不多。不过现在,他就要离开了。

他现在正踏上了前往盘龙山的路上。千万别意wài

,就只有他和小瓒儿。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傲拜的风姿绰约,这实在太考验他的忍耐力了。即使云璞得到无望老人的真传,但是他还是顶不住这般的摧残。

当时他可算是逃命般地离开的。他也想好了,如果改天不巧碰到傲拜,傲拜说他不守信义的话,他就会告sù

他,我云璞好像没有答yīng

过说要他一起去!

即使现在,想起傲拜那抛媚眼的样子,云璞还是会惊得抖上一抖。

三百里不是个近的地方,云璞紧赶慢赶也走了几天。不过好在他英明做出早早的判断。原本打算进墓地发一个小财却发xiàn

傲气堂的聚集地,而当时傲拜怀揣的银子,现在就有一部分在云璞怀里。这是他向傲拜借的,这,总算是有一点收获吧。

第八天夜里,他便到达盘龙山的山脚。因为不太懂尘世的事情,并没有雇马车之类的事,单凭自己双腿走过了这三百里。这也归功于自己的底子好。

这里也有一个小村镇,不过却比牛头村大了许多。云璞打算在这住上一宿,第二天才进山找找墓。

这个村镇只有一间小客栈,云璞便要在此打尖。

他正打算进门,却见一个少女正低着头从客栈走出。一时闪避不了,两人就撞了个正着。云璞走路得并不急冲,所以两人也只是碰撞了一下,并没倒地。

“抱……抱歉。”云璞从没跟女的打过交道,把头一低,脸立马就哗地红了。

少女噗哧一笑,非常大方地应道:“没关系,是我太急了。”说完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小瓒儿的头。

刚两人相撞的时候,小瓒儿就已经从云璞怀里蹦下来了,以免他俩误伤到自己。

“别摸,小心……”云璞终于抬起头,连忙出声阻止到。

这小瓒儿跟云璞一个样,从没见过世面。它除了云璞以外,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它一下的。在茶馆好几次挠伤客人呢!这少女怕是也要遭它的毒爪了。

可是,小瓒儿并未暴起突击这个少女,而是很温存地享shòu

着少女的抚摸。

“很可爱的小猫,为什么不能摸?”少女抬起头来。

“没……没有,你摸……”云璞脸又低下了。

刚云璞抬头发xiàn

这个少女长得很普通,并没什么出众的样子。不过她身着不是一般女子穿绸衫,也不是普通的布衣。是跟自己身上的一样材质的短衫,一条淡红色的腰带很是扎眼。这,这是个江湖儿女呀!

难得碰上个江湖人,云璞特别激动,想找少女说说话,可是他又不知dào

怎么开口。

这时少女抱起小瓒儿把它放进云璞怀里,笑道:“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云璞目送这位少女离开,原来女人也不是那么恐怖的嘛!云璞是被书上描写,还有被傲拜那种娘娘腔给吓怕了。

自己傻笑了下,转身进入客栈中。

——————————————云璞行走在这纵谷、绝崖、莽林、瘴气、人兽绝迹,这就是进盘龙上之后看到的一成不变的景象。所谓的龙头在哪,他在这山脉是看不见的。

正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他在思考,是不是走错了路。这傲拜说的那些野兽他可是一个都没见着,要不是山林里有许多的野果裹腹,他也不知dào

能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他像煞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闯,希望一不小心就撞见墓室。

若和傲拜一同来此处,便不会一无所获了。

没有收获的日子,总叫人气闷。

回归山林的小瓒儿兴奋异常,左蹦右跑,上窜下跳。它本是小兽一只,这山林才是它真zhèng

的归属地。看着小瓒儿的激动,云璞也没有那么烦闷了。

云璞在灵山,每日无望老人都会让他背诵诗书、学习孔孟之道。他一直以一个文武双全的标准去要求自己。现已出山了,本该回家看望父亲。可他自幼明白,在游子的眼中,奉养爹娘才是儿女应尽之责。

而他却是身无分文。

小瓒儿在他裤脚猛地一扯,云璞才回过神来。眼前是绝地山崖,再走上几步,怕是要掉下去了。往下一看,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再细看山崖中裂开了一条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

云璞转念一想,在这走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墓室的存zài

,那这深谷也许是一条路也说不定。也不多想,抓起小瓒儿往怀里一放,开始攀岩而下。

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尽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致一溜而下。这云璞本是山间长大的,这点路径,还是轻而易举的。但爬了许久仍未到崖底,爬到后来,衣衫早给荆刺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小瓒儿却在云璞怀里睡得呼呼作响。

云璞心里暗骂一句,但还是速度不停地往下爬去。幸好这山崖并不是危崖笔立,山壁也多是夹缝岩突,不算太消耗体力。

这时,就在云璞快到达山崖底的时候。突然自右上侧山壁的裂缝内,闪电般蹿出一条身如海碗粗细,头大如斗,蛇信殷红,蛇目碧绿阴森的巨蟒。飞噬向凌空扑至的云璞。

小瓒儿似早感到危险所至,巨蛇扑出之前身子就在云璞怀里躁动不已。

云璞在顷刻间就发xiàn

向他扑来的巨蛇,可他身在山壁上,脚不着地。离地最少还有七八丈,如果冒然跳落下去,不知能否安然。云璞不能这么冒险,他手脚并用急急忙忙往右边跃奔而去。

巨蛇从裂缝中扑出,蛇尾却缠在长出裂缝外的松树上,这条巨蛇借着这松树之力在山壁上游走。这时蛇身一个回荡,又逼近了云璞身边。

云璞叹叫一声,难道就躲不过去吗?他一边不停地攀沿在山壁上,一边回头瞄着巨蛇不断接近的血盆大口。

突然,晴空下,光芒一闪倏灭,正转向追击云璞的蛇头,被一股血红的喷泉,托高丈余,划过天际,落入深谷的某处。

正当血泉化作漫天的血雨洒下时,云璞才发xiàn

自己根本避不开这倾泄而下的血雨,淋了个正着。

连连躲开余下的血雨,他继xù

往右侧跃去。云璞基本成为了一个血人,怀里的小瓒儿却没沾上一丝血迹,但它却被血腥激得难受异常。

云璞抬头看着光芒发出的地方,正是巨蛇蛇尾交缠的松树上,那儿有个身着红衫的人。

那人看着血雨飞溅,好像欣赏雨中即景般逍遥自在,根本未将方才发生的事当做一问事。

血雾弥漫中,还是可以看见巨蛇蛇头处插着一把银光闪闪地匕首,巨蛇吃痛地连蛇尾也在一点点松开。最终,巨蛇还是从山壁上滑落到深谷。

巨蛇没有死,但却离死不远了。

这盘龙山还真是有野兽的,敢情是自己运气好,进山这么久才在这里遇到。

云璞松一口气,毕竟刚才那瞬间也是因为松树上那人才获救的,他很感激。连忙使劲攀向那棵松树处。

原来巨蛇蹿出的裂缝是个山洞,方才云璞一心只顾着下山崖,并没发xiàn

这边的危险。

那人也站在山洞前,云璞连忙上前,拱手抱拳,谢道:“在下云璞,承蒙兄台搭救,在下感激不尽!敢问兄台名讳是?……”

那人穿着一身红衫,长发在头顶成一束扎起。带有几分英气,脸容端严之致。指执白刃,如持花枝,一时之间却是分不清是男是女。但看此人潇洒利落之态,不像是个女子。书中也有不少女扮男装的事情,云璞看到这个雄雌不辨的人物,也不好妄自揣度。

“莫非。”声音清冷。

“兄台莫非什么?”

“我就叫莫非!……”

“……哦,哦!莫非,这个名字好特别。呵呵……”云璞觉得此人看上去很是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特别是他的眼睛,俊目流转,眸若星辰。

云璞还来不及陷入思考,怀里的小瓒儿却是乱动不停。原来云璞被血雨撒了一身,虽然怀里的小瓒儿没沾,可是血腥味让小瓒儿难受。

毕竟与小瓒儿感情深厚,云璞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师妹受这等虐待。连忙把身上衣衫解开,小瓒儿从云璞怀里跳出来后,立kè

离他远远的。

云璞好不容易擦拭完血迹,庆幸刚才慌乱之间却没有让包袱撒上血浆。他换好衣衫转头一看。

只见莫非坐在山洞边,怀抱着小瓒儿,远眺盘龙山头那氤氲渺渺的云。

看到这样的一人一猫,云璞想起他在灵山的日子,他也安安静静地坐在莫非身边,深深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是想家了。

在想灵山的家,还是想他丐帮的家?云璞也不知dào



远处夕阳渐渐把那团云镀上了金色,一片绛红铺满天空。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人目瞪口呆,惊叹不已。这时晚风也柔柔地吹过山壁,莫非那束发也在风中轻轻飘扬。这静谧的时刻,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

咦,不对!为什么他能抱起小瓒儿,小瓒儿竟然也能被莫菲给抱起,难道?……

难道小瓒儿不再讨厌害pà

人了?

第十八章 奇门遁甲鬼打墙

“对了,莫非兄台,可否容在下请教一个问题?”云璞还是率先打破这个静谧的气氛,天色不早了。

莫非回转头来,冷冷看了云璞一眼:“什么问题?”

云璞眼中亮光一闪,非常恳切地问道:“莫非兄,你有没有打通任督二脉?我刚刚看你那飞刀绝技,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

莫非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云璞,看云璞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说呢?”

这话让云璞手舞足蹈起来,“真的?这是真的呀!快教我,快教教我。莫非兄!”

莫非没什么表情的脸却抽搐下,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展开一副人鬼勿近的样子:“好呀,如果你带我出这个盘龙山,我就教你!”

“怎么,你出不去?”但是云璞是不会被他的样子给吓退的,这人可是云璞的救命恩人呐!

“这个山好像迷宫一样,我走进来后再也走不出去了。不然我也不会救你了!”原来莫非并不是专门救云璞的,听完这话,云璞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其实云璞哪里知dào

路呀,他也就是乱走。莫非却认定没有人敢在不知dào

路的情况下就贸贸然进了盘龙山,当然他自己是个例外。

爬上山崖后,他们两人在树林子里转悠,可是转了这么久,要么看不见龙头位置,要么找不到出口。可一路走来,发xiàn

这盘龙山确实是很奇怪,还看见了奇形怪状的各种景色,也算是开了眼界。

不过,似乎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奇怪的盘龙山里。

太阳出来了,出奇的亮丽,出奇的热情,出奇的烫人。

云璞他们已经是汗湿衣衫,而衣服上的汗水,竟滴滴答答,滴落有声。

放眼望去,他们所经之地除了满地沙砾,居然不见半棵小树,或是一方稍大的岩石,这表示,他们两人连个想遮荫蔽的地力都找不到着!

云璞自小习武,体魄自然比常人要好,但也快受不了如此的酷热。而莫非看上去似乎也是如此。

云璞拉住莫非,抹着汗哀喘道:“莫非兄,我要喝水,热死人啦!”

莫非tian口干裂的嘴唇,淡然道:“水早就喝完了,你是不是热昏头,忘记啦?”

云璞右手搭于眉前,四处张望道:“我没忘!我只是想,如果再问一次,不知dào

会不会出现奇迹,突然跑出一壶水来!”

莫非冷冷道:“你是不是是太阳晒太多,烧坏脑子了?”

云璞被噎着没话说,默默跟在莫非后面继xù

走。

莫非看着他这可怜样子,想了想,又说到:“咳咳,那个我说,这盘龙就算是连绵不绝,有荒漠的地方是肯定的,但不至于走上一天都走不出去吧,怎么觉得好像走到下一辈子一样,永远都走不完的感觉!”

云璞突然顿住身形,失魂般抬着头,不住地喃喃自语。莫非好奇地倪着他,难道我话说太多了?

半晌,莫非不耐烦地推了推云璞,问道:“喂!怎么啦?”

云璞突兀地猛跺脚,懊恼道:“被骗了!真是的,被骗了!”

莫非看着他,说到:“怎么了?”

云璞苦笑,丝毫不在意莫非的冷淡,道:“莫非兄,你可知dào

有阵法这一说?”

伸手朝布满沙砾的四周,大大挥比一圈,大声道:“看到没,这些辽阔无边的沙砾,是骗人的,全是骗人的,这又是阵式作怪。如果我没猜错,这种现象,就是奇门遁甲所造成的幻象,我们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否则,这山脉之地,哪有眼前这般广泛无垠?”

莫非随着云璞挥动的手势,眼神跟着转了一圈,然后,若有所思道:“有点道理,怪不得走上一天都没有走到!你有什么办法?”

云璞无奈道:“我没学过奇门遁甲,怎么会有办法?”

“那就是没办法咯!那继xù

走!”

“还走呀!”

太阳,还是热烘烘的太阳。

“你不热?”云璞热得把长衫都脱了,露出赤裸结实的臂膀。

莫非摇了摇头,紧走几步,赶在云璞前头去。

这走了一天,黄昏将近,燃烧般的火球,已经有些后继无力,威力不如先前那般热烈。

他们二人,为了抗拒酷热,保持体力,两人断然决定就地打坐休息,待到天黑之后,再想法子找出出路。

云璞又惦记着书中那些神奇,连忙向莫非恳求到:“莫非兄,你答yīng

教我打通任督二脉的,现在不正是有时间了嘛?况且我学会了真zhèng

的神功,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莫非看了云璞一眼,还是面无表情。只见他伸手从云璞怀里抱出小瓒儿,让它伏在自己怀里。然后左手做了一个拈花指样,另一手俯手向下,盖于膝头。

他淡淡地说到:“你要学可以,你先把气聚在丹田吧!”

气聚丹田,好呀。原来这莫非兄也是个高手!

“好好好……不过,丹田在哪里?”

莫非又面无表情看着他,伸手随便在他的肚脐处点了下。

“哦!原来是神阙穴呀!懂了懂了!”

云璞如尊沙漠中的化石,端坐在夕阳里,寂静不动,落日,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

可惜他憋得满头大汗,都没有一点气的感觉。本想再问莫非,可看见他一直看着远方在沉思。就没好意思再去问了,当是天气太热,不能气聚丹田。

夕阳下,晚风起,终于为酷热无比的地面,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如今,还真如当初所料,天气转凉。这凉风一吹,累了一天的云璞昏昏欲睡,他发xiàn

原本还在沉思的莫非早已睡了过去。打个哈欠,云璞也沉沉堕入梦乡。

若不是那一声鸟鸣,云璞也不会醒来。自从进了这个盘龙山,他就没好好休息过,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到这儿来受苦。

云璞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想活动活动。这时,他竟然发xiàn

,那个荒漠不见了,眼前是一片山林。而左侧过去不到十丈远,竟是他们昨天出发的山崖。

这走上一天还是在原地?

云璞也没办法了,他没学过奇门遁甲,但是他却从书上看见过,如果找不出阵眼。他们就一定会被困在这的。难道说,这就是傲拜所说的鬼打墙?

昨天遇到的是荒漠,这是云璞从没见过的景象,他当然不能正常思考啦。而现在他们又回到这个山林里面。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这话还是没错的。

他想起进盘龙山的时候,是从南往正北的方向走的,而且一直没有拐过道就走到这山崖边了,那么出山只要一直向正南方向,就一定能出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莫非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地上没动,小瓒儿躺在他怀里装死一样。他们都饿了。

可是就没人去找吃的。云璞看着莫非,莫非和小瓒儿看着云璞。

终于……

莫非先开口了:“这样吧,你去找吃的。等你回来,我给你表演真zhèng

的内力,展示打通任督二脉后真zhèng

的实力。怎样?”

这算是戳中云璞的软肋了,他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去找吃的去。

莫非那万年不变的神情,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云璞找了一堆野果,“这山林一时半会找不到野兔野鸡,这些将就一下吧。”莫非点了点头。

云璞万分期待莫非是如何施展他那“浑厚的内功”。

莫非也不含糊,挥手向他左边的树冠打去。早晨的山林并没有风,这一挥手,竟让那茂盛的树冠晃了一晃。

这还没完,莫非又一挥手,这次却是挥向了身前一块大石。接着,“砰”地一声,大石竟然炸了开来,碎石漫天飞。

云璞崇拜的眼神,顿时是闪亮无比,这莫非兄竟然比师父还要厉害。原来真的有内功的,这个发xiàn

让云璞跳了起来。

莫非手势一收,负手在后。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

云璞一看天色还早,打算再练习一下。

云璞扎好马步,半蹲在沙地上,用尽浑身的力qì

往那个肚脐处聚去。可他满脸憋得通红,本来不算太俊朗的面目也扭曲起来。

“噗哈哈哈哈……”这时旁边却传来狂笑声,云璞定神一看。却是莫非,他笑得满地打滚了,连那俊逸的红衫沾满了泥土,都不自知。

他为什么笑?云璞想,虽然他和莫非才见面一天,可他印象中,这莫非兄可是冷酷不已,面无表情,少言冷淡的公子。这莫非应该是风度翩翩,但这为什么能满地打滚呢?

莫非笑了好一阵却没了笑声。在云璞以为他不笑的时候,又一阵狂笑响起。

“……哈哈哈哈……”

原来刚刚是莫非笑岔了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又笑不停了。

“如果……如果你要行方便的话,……可以……去茅厕,也可以……找个石头后面。就别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丢脸了……哈哈哈哈……!”莫非又看了一眼云璞的样子。

听到这话,云璞脸一红。想想也觉自己那个姿态实在是不雅观。

连忙站直身来,不知所措地望着莫非。

莫非终于笑完了,无力地坐在地上。“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真好玩,怎么就这么逗呢?”

“啊?我不是在聚气吗?”云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非也强忍着自己的笑意,跟云璞解释起来。

“刚我是在逗你玩,什么内功。现在能有这玩意吗?看你那么认真的样子,也好在我看过几本武侠传奇,不然怎么唬得了你?”

“原来你不会内功的呀,我还以为呢?那刚才那树冠真的动了,那石头也被震碎了!”

“好了,不逗你了。刚才你去找野果的时候。我在树冠和石头做了手脚的。”

“哦,是这样!那是怎么做到的?”云璞很是好奇。

“我不会告sù

你的!”莫非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切,不告sù

就算了!”云璞也不在意,只是觉得,眼前这个莫非才是真zhèng

的莫非。之前那个冷淡的他,是个伪装吧?

云璞在书上了解过,人在江湖行走,一定要留三分心眼,千万不能把自己的本性给暴露出来。云璞觉得,莫非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性情,证明,莫非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云璞带着莫非朝正南一直走,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一个村庄。

第二十章 客栈遇袭剑弩张

朦胧的月光下,忽见有一条黑影窜了出来,咋一看还有点眼熟,云璞怔了一怔,定睛一瞧,几乎惊得失声呼喊!

莫绯。

黑暗里的莫绯见了云璞,也是一怔,她立即摇手示意,叫他不要出声,随即便走过来。

真的是莫绯,她果然回到这里来了!

莫绯轻轻拍了云璞一下,用手一指,云璞一看,她手指方向正是自己所住的那间房间,云璞顿时会意,拉上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了窗户,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吧?莫绯,这是怎么回事?”

莫绯在他耳边说道:“小声点儿,你别忙着问我,我先问你,你窥探了那个姓断的房间,看见什么来了?”

云璞道:“看见他有满箱珠宝,我眼都花了,只是夜明珠,就有几十颗!还有珊瑚树和玉如意,我虽然不懂珠宝,但依我看来,就算拿皇帝的贡品与它相比,只能算是一堆垃圾!”

莫绯知dào

那箱珠宝亦已价值不菲。脸上早现出笑意,说道:“这么说来,大概我不会虚此一行了?”

云璞惊奇之极,连忙问道:“这么说,你当真是为了这姓断的珠宝才来的么?也好,若是你,我可以放心了。”心想,原来不是因为他才来的,心里有些失落。

莫绯听了他这顿没头没脑的说话,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可不明白你的话!”

云璞道:“我想你最多是要偷他的珠宝,决不会伤人,是么?”

莫绯弯下腰来,捂着小嘴,极力忍着,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云璞道:“怎么?我说错了么?你为何如此好笑?”

莫绯满怀笑意对云璞说到:“你知dào

我是谁吗?”

云璞一头雾水说:“我怎么知dào

,我也是这几天才认识你的。难道你不是叫莫绯吗?”

莫绯笑道:“哈,你这人真有意思!”

随即正了正神情,说到:“我看你这人还挺仗义的,我莫绯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我呢,不算很有名气,不过有个外号叫做——鬼盗。这个断公子就是我的任务,所以说,你明白吗?”

“哦!怪不得你去而复返了呢,原来是这样。鬼盗,你有这么好听的名号的呀!”云璞本就天真,加上并没什么江湖经lì

。哪知dào

这个鬼盗的名号有多大。

这么说吧,鬼盗是和江湖第一神偷齐名,但是并没有人知dào

鬼盗是男是女,是圆是扁。

原本那神偷也是个身份极神mì

的人物。但是呢,他不好运,在一个古宅里得罪了鬼盗,又没有鬼盗的路数好。

本来嘛,同行是冤家,何况还得罪了人家。

鬼盗的盗术比神偷的要略好些,当时俩人比试一阵后,神偷便落于下风,被鬼盗扯下遮脸布。鬼盗最擅长的是什么?当然是化妆啦,她的易装可是天下一绝,云璞当初还不是把她给认错。

“其实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也不是我本貌。所以,我才有这么一个名号!”

果真是一绝,云璞是心服口服。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去抢他的珠宝吗?”云璞还没干过这种偷盗之事,很是好奇。

莫绯道:“抢,这种没技术的事,当然不是鬼盗所为。现在先监视一下姓断的行为。我才好动手。”

云璞点点头,听从莫绯的安排。

“这个姓断的,跟断龙山庄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断天齐?”云璞是念念不忘茶馆听到的故事。

“不是的,这个断公子是断简的三儿子。不过这事倒是跟断龙山庄有些瓜葛。这断公子他是代父去拜访断龙山庄的。你也知dào

,现在断龙山庄混得是风生水起,如果duàn

家人能和这断龙山庄攀上交情,岂不是更好。”

“这么说,这断公子手中的珠宝就送给断天齐的咯!”云璞心里也明白,这就是世家和世家之间的暗地交yì

罢了。

莫绯对着云璞微微一笑:“你刚才曾窥探过他的房间,是不是发xiàn

这姓断的身怀绝技,武功非比寻常?”

云璞想了想,道:“这断公子是否身怀绝技,我倒未曾见到。只是据我所闻,他也好像已经知dào

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了。”

莫绯愣了一愣,说道:“真的?难道暴露了?你听见什么?”

云璞道:“我听见他对他那个小厮说,叫他留意提防埋伏在店子里的另一些人!”

莫绯疑惑地看着云璞:“另一些什么人?”

云璞笑道:“他们怀疑我也是个小贼呢。”当下将自己怎样怀着一片好心,想去劝那断公子不可将宝藏外露,却听到他们主仆私下谈话,将他也怀疑上了。

莫绯笑道:“我说你这人很特别吧,在江湖中遇到这样的事,是避之不及。你还就打算贴脸上去,不怀疑你怀疑谁呀。”

“我这不是好心嘛,看来这个断公子很是谨慎!”

莫绯点点头。“这断家人,并非庸手。看来他是知dào

我要打他主意了。”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扑通”一声,似是有什么重物给摔了出来,随即听得有人喊道:

“哼,我就知dào

有人会不识好歹,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也不知dào

我断飞云的厉害!你还有几个党羽?有种的都站出来!”正是那断公子的声音。

屋里两人吃了一惊,难不成还有别人在打这断公子的主意?随即二人推开窗门,立即闪身躲入暗处,攀爬上了屋顶。

云璞借着月黑风高,借助檐角的阴影,往下一望,顿时呆了。

只见一个黑衣瘦长的汉子,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说时迟,那时快,那断公子已然追了出来。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翻起身的瘦汉子唰的一剑朝追来的断公子刺去,这一剑刺出,剑尖颤动,嗡嗡有声,端的是劲道十足,凌厉非常。

那姓断的公子赞道:“好剑法。”身子一飘一闪,瞬息之间,避开了瘦汉子的连环三剑。待到第四剑刺来,猛的一声大喝道:“撒手!”不知如何,他手上多了一把折扇,瘦汉子的长剑被他的扇子一搭,顿时好像彼千斤重物压住一般,剑身弯曲。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未曾撒手。

这瘦汉子是什么人,云璞并不知晓。但他还是在上面看得津津有味,这云璞从没见过真zhèng

的江湖人打架。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莫绯知dào

云璞没什么江湖经验,便凑到他耳边说道:“这精瘦的黑衣人,是傲气堂的堂主,名号叫傲鹰。你知dào

傲气堂不?”

云璞从未被女孩如此靠近过,当下一阵香气飘入鼻子里,不由得心猿意马,脸上一红。虽然今日是夜黑风高,但是朦朦胧胧地月光洒在屋顶上,还是让靠近的莫绯看见云璞的脸,莫绯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起来。

这时云璞不好意思的脸更红了,他连忙正了正心神。

“何止是知dào

,那傲气堂的老窝我也去过。我认识他们的副堂主,我记得他们其实算是一伙强匪呀,不过还是挺有名气。”

“正是,这傲气堂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抢断家堡的人呀,他们可没这个胆子。不知dào

有什么原因?”莫绯转过头去,看着底下的打斗。

眼下二人早已对过几招,只见那断飞云折扇连挥,把傲鹰是迫得步步后退。眼看要逼至墙角,剑在此可是难以施展开来。如此将会越打越是处处受制。

傲鹰气得双眉倒竖,怒目圆睁,疾攻三剑,好不容易才把那断飞云的攻势挡住了。随即毫不放qì

地展剑刺断飞云胸口的“璇玑穴”。运剑如风,当真是性命相搏,凌厉非常!

不料断飞云的身形一个倾斜滑步,他的长剑已经刺歪,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那断飞云已是声到人到,只听得“啪”的一声,傲鹰的额角被扇子狠狠地敲了一记,血流如注。

断飞云敲完,收势站于傲鹰身前一丈远。冷笑道:“傲堂主今晚这番是何用意,乘我断飞云不察之际,想要拿飞云的命吗?”

傲鹰额角受伤,但并无大碍,仍还用长剑挡于身前,防备道:“哼,我傲鹰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之人,但是你们断家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千万别怪我傲鹰要为武林除害了。”

断飞云阴沉着脸,但还是保持他该有的风度:“你说我们断家堡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可有证据?你在此胡说八道,就不怕武林人士的笑话吗?”

傲鹰冷然道:“证据,证据都被你们灭口了。我要能找出证据来,就不会过来做此偷袭之事了。虽然傲气堂并不如你们断家堡,但我傲鹰是行得正,也走得正。我也不怕别人什么笑话。只是尽我傲鹰之能,为武林铲除恶霸罢了!”说完,伸手打了个响指。

这时,从树上、墙角暗处都有人现身出来,足有二十余人。屋顶上的云璞大惊,方才只注意断飞云和傲鹰的打斗,竟未察觉这附近还有这么多人埋伏。

这些人一现身,便把断飞云团团围住。

断飞云并不惊慌,把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摇曳。只是他的脸却阴沉地盯着傲鹰,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一时之间,剑拨弩张。

第廿一章 刀光剑影为哪般

傲鹰瞪视断飞云一眼,说道:“断公子,就别怪我傲气堂不管江湖规矩了,就算留下千古骂名,我傲鹰也一定要为武林铲除祸害!”

群众刀剑齐动,即将蜂拥而上。却被断飞云一声冷笑打断:“好一句不管江湖规矩,可你傲鹰又是何身份说此话,可曾想诬蔑我断家堡的人吗?”

唰然一剑,奇快无比的已刺向断飞云胸口,傲鹰以行动回答这问题。“你找死。”

断飞云没想到他竟会未说话就动手,而且快的让人眼花。

还好断飞云也非省油之灯,身形往左飘闪,手中折扇已舞向傲鹰左胸,右脚一个飞踢,攻向其下盘。

傲鹰一击不中,招势不变,左足猛点,人平跃而起,躲过一脚,突然翻过断飞云肩头,长剑竟然出手,反射其背部。

剑光如电闪,猛噬而至,云璞不由惊呼。

断飞云突见人影已高掠,又闻尖叫声,心知对方必有后招,不敢怠慢。身形回旋转起,躲过着一剑,回首对着屋顶大吼一声:“什么人?!”

傲鹰也是个汉子,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但他还不至于做背后捅刀子的事,听断飞云这一怒喝,手中长剑便已收势,众人一同望向屋顶。

云璞一见这种阵势,知dào

自己躲藏不了,便不好意思地伸出头来。

“我,我是来投宿,不是什么坏人。你们打你们接着打。我走了……”

断飞云阴晴不定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狡狯,但天色尚暗,众人却无人看见。断飞云上前一步道:“兄弟既然来此,便是有缘。为何这般着急离去?”

“你是姓断的帮手吗?那就请下来一会吧!”断飞云听闻云璞话中并不像是要插入此事,所以也不怕傲鹰出言相激。

云璞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反应。正在踌躇之时,背后被推了一把,云璞明白莫绯这是让他先行下去,不然众人怕是要上房来捉人了。

云璞也是干脆,虽说没有什么轻功之说,但是云璞的步法确是诡异非常。他借这房檐和院中的树木,几个踏脚的起落,便落于地上。对众人也是一拱手,道:“我真的只是路过,听到打斗才好奇一观。实在是没有打搅各位的意思。”

傲鹰见云璞一推再推,也不想多生事端,今日他只是想取这断飞云的项上人头而已。见云璞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再次对断飞云发难:“断飞云,你死到临头了。就别唧唧歪歪了,受死吧!”

暴喝一声,身形突然闪往断飞云的左侧,反斩他腰间。

断飞云慢了一步,看似没把握再躲过腰际一剑。但断飞云可不愿冒这个险,用折扇回身一砍,笔直砍向利剑,人也暴翻而起。也不知dào

断飞云手中的折扇是何物所造,与剑一击,却是叮当作响,似是金属。

说归说,招式已发,瞬息万变,云璞在旁看得投入,这比在屋顶好kàn

多了。正想着,偷眼看向屋顶,想看清莫绯是否还在。月光还是朦朦胧胧,这莫绯的影子是一点都看不见。

再观战场,却是一片混乱。在傲鹰砍向断飞云的时候,傲鹰招来的众人也一同动手了。此时,刀光剑影。

断飞云避过要害,身形一转,想从众人缝隙之中跃出,哪料那十几把刀剑,竟似织成了一面铁网,断飞云的身法已是快到极点,但不论转到哪个方位,都有刀剑迎面劈来。

断飞云心中一怔:这明明是预先排练好的阵法!当下不敢大意,提起精神,在刀剑阵中窜高纵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那二十来人迫得阵脚松动,连连后退。

这傲气堂的人,除了老大傲鹰,也都是些泛泛之辈。没过一会,全都被打趴下了。圈中又只剩断飞云和傲鹰对持。

云璞在混战之时便躲入了角落,他眼睛往战场一扫,却发xiàn

躺在地上咿呀喊疼的人,竟少了一个去。这是?……

这个时候,云璞被人在肩头拍了一下。云璞一个激灵,转身回掌拍向背后来人,鼻尖却捕捉到一丝清香。赶忙收势,那一掌堪堪停在莫绯的面门上。

黑暗中,莫绯笑盈盈地看着他,云璞不好意思收回手掌,摸了摸后脑勺。莫绯又一笑,欺近身来,往云璞怀里塞了好几颗圆滚滚地珠子。再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云璞眼前晃了晃,说道:“看,我的任务完成了。”

原来莫绯乘众人混战之际,浑水摸鱼地偷了断飞云的玉佩,那云璞怀里的那些珠子,便是他偷看到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了。

这鬼盗真是好身手。莫绯完成了任务,便要向云璞告辞了:“我要走了。这次就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有缘再见吧!还有,能把小瓒儿送给我吗?”小瓒儿在云璞下山后,便不见踪影,云璞以为它耐不住寂寞,去山林玩耍了。谁知它竟在莫绯的怀里,冲着云璞喵喵直叫。

“这,这恐怕不行,它是我小师妹。”云璞接过小瓒儿,为难地说到。

“小师妹?”果然,只要云璞一报上小瓒儿的身份,是没有人不惊讶的。莫绯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那就没办法咯!只好愿以后能再见到你们了!”说完她也不留恋,一个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飞奔而去。

云璞望着她绝尘的倩影,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样。

云璞在角落好一阵发愣,但对战二人的形势早已瞬息万变。那断飞云占得了上风,夺了傲鹰的利剑,正逼得傲鹰节节败退。

傲鹰本技不如人,又失兵器,身上多处伤痕,血流如注。看来支持不了多久了,便哀叹道:“我傲鹰技不如人,偷袭不成,反被人歼灭,傲鹰无话可说。就是可惜了我傲气堂二十多个好儿郎了!”

断飞云冷笑一声:“他们都是给你陪葬去的!”原来,断飞云夺剑之后,便把那些傲气堂的喽啰一一刺死。此时的断飞云已成了地狱的魔鬼,浴血站在修罗道场上。

“就只剩下你了!”说完,反手一刺,利剑顿时从傲鹰身上穿去,这一个对穿,傲鹰如风烛残年缓缓向后倒去:“你,好,狠!”

此时云璞已回过神来,正好kàn

见这一幕。断飞云把利剑猛然从傲鹰身体里抽出,顿时,鲜血喷了断飞云一身。

云璞看着如同恶鬼般的断飞云,惊得浑身发抖。他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是他却知dào

人命的可贵,此时一团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云璞放开小瓒儿,一个闪身,奔向断飞云身边。

断飞云刚把傲鹰解决,正松一口气的时候,却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直冲他而来。回身一看,见是那屋顶路过的少年。

云璞赤手空拳对上拿着利剑的断飞云,显然是不可能的。云璞虽不懂世事,但他并不傻。他快要靠近断飞云的时候,一脚踢起尸体边的钢刀。伸手一接,毫不犹豫地一个回旋朝断飞云劈去。

断飞云没料到这个少年竟然不由分说便朝自己砍来,当下明白如果不把这个少年也解决了,那今日之事就不会完了。断飞云顿下杀心,也不避云璞全力劈来的钢刀,手中剑锋刺向云璞举刀右腕。

云璞见剑锋直刺而来,手中钢刀改劈为扫,避过利剑之锋芒,直扫断飞云的腰际。断飞云猛然后退,却还是被云璞刀锋划破了衣衫。

两人对上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借由刀剑交锋激起的火花,看向对方的面容。两人手上不停,心里也飞快地转动。断飞云心中猜测眼前这少年是何人,而云璞则是对断飞云这种滥杀手无寸铁之人的恶行,恨之入骨。

断飞云见招拆招,轻易化消云璞这一阵狠砍猛杀。

两人这一上手便是不分东西南北,云璞虽然对断飞云深恶痛绝,但毕竟是初出江湖,还不会如此轻易取人性命,手下多有留情。断飞云本不是善用剑之人,却逢云璞用的是虎虎生威地钢刀,不好用那短小折扇应对。这一时之间也是分不出个高下来。

刹时,月影与寒光相触。

一阵刮人耳膜的金铁交击声,伴着如飓突起,四溢穿射的劲流,叮叮当当响透夜空!满天非花,在这阵激荡回旋的劲流中狂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断飞云不想在此多做纠缠,便一个闪身,跃出了云璞刀锋范围。一个甩手,将利剑往云璞扔去。云璞躲之不及,只好用钢刀挥落利剑。断飞云已借由跃出一丈远,正高声说道:

“这位小兄弟好武艺,但飞云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再切磋了。可否留下名讳,他日飞云再上门拜访。”断飞云似不怕云璞对今晚上的事情多做宣传,还是说他有恃无恐?

云璞本就纯良,他人问话,是必答之:“在下是云璞,他日拜访就免了。没有人愿意你来拜访的!”

“云璞?可是无望老人的徒弟?”断飞云一时惊疑,如果说这傲气堂他不惧,那么丐帮他就得掂量掂量了。便不再多想,一个闪身,施展最迅速的步法,逃离了此处。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云名璞字不详,丐帮帮主第二子!”云璞正想纵身追去,可不料被一只手给拉着裤脚。

原来那傲鹰还有一息尚存,在听闻这打抱不平的少年是他傲气堂盟友之人,连忙使出全身的劲拉住云璞。

“云,云二少。”傲鹰已经气息奄奄了,血从身上徐徐冒出,怕是不久于人世了。“老夫,傲鹰所率领的傲气堂,今日看来是在劫难逃了。傲气堂素来与丐帮交好。这断家堡的事,还望云二少帮老夫做主呀!”

看着傲鹰和满地的尸体,云璞内心的痛苦无可复加,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要为了一点事就得杀人,只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吗?

第廿二章 故乡无眠思千里

云璞捏紧手中的钢刀,他不知dào

该如何却宣泄自己的情绪,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武林吗?这就是自己一直憧憬的武林吗?

他不知dào



满身是血的傲鹰没有注意云璞的异样,他还在断断续续地喃语:“云二少,拜托你……傲气堂一定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云璞蹲下身子,郑重地对傲鹰承诺道:“我一定,以我云璞名义发誓,为傲气堂讨回公道。”

听完这句,傲鹰心头一松,差点缓不过来。他还是硬撑着,因为他还完成他的使命。

“云二少,请附耳过来,老夫今晚所说的,是一个阴谋。事关傲气堂和断家堡……云二少,除了你,千万,千万不要告sù

任何人……”

傲鹰在云璞耳边窃窃私语,半响,傲鹰的脑袋低垂下去。这位忠肝义胆,不畏强势的绿林好汉,就此归天。

云璞还震惊在那个阴谋里面,他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但是,傲鹰已死,只有时间才能解封这个秘密。

————————————————“白马,白马。宝剑,宝剑……”一路上,云璞一直念叨着这几个词。下山到现在,云璞终于有钱了,这中间的周折实在令人唏嘘。

但是,扬眉吐气的一天来了。

“入江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穿着雪白的衣裳,佩着锋利宝剑,骑着雪白的骏马,出去行走江湖。”

这句话印在他的脑子里了。当他换上这传说中的装扮后,云璞也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

马,是雪白的良驹。剑,是锋利的宝剑。人,是一身白袍,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所谓人靠衣装,这刚出山的混小子,也是人模人样了。

正所谓衣锦还乡,是的,云璞将要踏上他归家的征程了。

他的家,丐帮。

记忆里的家,是个很大很大的宅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反正云璞是忘记了,只记得很大很大。也很多的人,罗叔叔有次抱着他说,这都是爹爹麾下的千军万马,那时的罗叔叔意气风发,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扬着那浓黑的眉毛。爹爹是将军吗?他还记得当时搂着罗叔叔脖子好奇地问道。不是,你爹爹是江湖的老大哥,你以后就懂的了。

现在想来也是,哪里有军队那么军纪不严明的。

在他模糊记忆里,有时这群人他们在吵架,吵吵闹闹的,拍桌子,敲棍子,制造着喧闹的吵杂声。有时他们在打架,可爹爹却说他们在切磋武功。有时他们又在喝酒,醉醺醺地跑来猛亲他的脸,满脸胡渣刮得直叫他生疼,可即使这样,他也很是喜欢那个家。

他那时多大了?一岁?两岁?

云璞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归心似箭。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洞庭湖不单单景色美,地头也十分热闹。

一群衣衫褴楼,蓬头垢面,邋邋遢遢的小乞丐围聚一堆,足足有十来人,在那里呼么喝六,赌的昏天暗地。听他们的嗓门,赌的那么起劲,即使是一掷千金的大赌场里,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洞庭湖,丐帮总堂口所在地。

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成千上万的弟子,老乞丐、大乞丐、小乞丐,男的女的遍布天下各地。这里是丐帮的大本营,虽然到处都是乞丐,但进丐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最近几天,帮中好像有什么大事,大伙儿都显得特别忙碌,而且兴高采烈。

他们这群乞丐,大多都不是丐帮里的人,没什么好玩的。

他们也忙里偷闲,在这里赌上了。

这时当庄的乞丐儿,有着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付人小鬼大的精灵相,满头披散乱发,一对精明灵巧的大眼睛,小脸蛋儿却是脏兮兮的,他高举竹筒,手按筒口,用力摇动筒内的三粒骰子,一面向围在四周的小乞丐呛喝道:“开啦!开啦要翻本的快下呀!下呀……”

听他的口气,显然是大赢家。

那些年纪都比他大的乞丐,听了他充满诱惑的贬喝,便纷纷争着下注,连输寒了心、犹像不决的,也忍下住一咬牙下了注。

当庄的乞丐儿露出皓齿一笑,继xù

叱喝:“快下啊!

“快下……”一眼瞄见身旁笨笨憨憨的傻大个子,愁眉苦脸地在那里发呆。

“喂!大个子,怎么不下注?”

傻大个子苦笑一下,耸耸肩,傻笑道:“输完……啦!”

看来这傻子都输光了,小乞丐很同情傻大个子,断了赌本的痛苦,他是可以体会得出来的。

傻大个子点点头、两手伸进裤袋,把口袋翻出,四角空空如也,连个蹦也没剩了。

当庄的乞丐儿望望面前,赢得堆了一大堆的碎银,随手抓起一把,遗向傻大个子道:“喏,借给你翻本。”

不料傻大个子却拒绝道:“不!我不要!”

“为什么?你不想翻本了?”乞丐儿感到很意wài



傻大个子道:“我听人家说的,赌钱最讲究迷信,赢家在赌桌上借钱给输家,会倒霉的。”

“哦?”乞丐儿笑道:“庄家倒霉,押注的不是正求之不得吗?”

傻大个子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那样我就算赢了,也心里不爽……”

乞丐儿信心十足道:“我倒不信这个邪!况且,这儿根本没有赌桌,我是在地上借给你的,大家只要有本事,尽管赢,我输了绝不怪你就是啦!”

傻大个子憨得可爱,仍然坚侍道:“不!下回我有了银子再翻本……”

乞丐儿眉头一皱,摸摸鼻子,摇着头道:“你这种人倒少见,这样吧,你没银子下注,就赌打耳光好了。”

“赌耳光?”傻大个子一脸茫然,心想赢了耳光有什么用?

乞丐儿道:“如果你赢了,我赠你一钱银子,输了,你就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

傻大个子还没搞清楚,已有人叫道:“哪有这种赌法的?听都没听过。”

乞丐儿瞄他一眼:“现在你不但听过,而且马上就见到!”

这种好事谁不想捡便宜?立即听人接口道:“那我也下十个耳光!”

乞丐儿向那小子一看,长得樟头鼠目,一副爷爷不疼,奶奶不爱,十足臭要饭的德性,让人看了就打从心眼里不舒服,偏偏他还马不知脸长,在那里臭美。

“你?”乞丐儿摇摇头道:“打耳光不行,你输了要打屁股!”

那小子不服道:“为什么他可以下耳光?”说时向傻大个一指。

乞丐儿没好气地道:“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那小子嘻皮笑脸道:“好!我就下十个屁股!”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有人起哄道:“鼠仔,如果你输了,这十个屁股可得脱了裤子打啊!”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对!要打光屁股!”

“还要打得重,打得响才算数!”

鼠仔毫不在乎地笑道:“怕什么?反正这里全是乞丐,老子怕个球!”

有人已经不耐烦了:“他奶奶的,你们穷搅和些什么,咱们还要翻本呐!”

大家一听,个个迫不及待催促庄家继xù

赌局。

乞丐儿不慌不忙,向傻大个子间道:“怎么样?”

傻大个子一脸的瘪相,勉为其难道:“好吧!我下十个耳光。”

鼠仔接道:“我下十个屁股!”

乞丐儿黠笑道:“全收了!

喳喳呼呼声中,这个当庄的乞丐儿继xù

高举竹筒摇将起来。

“幺二三!幺二三!”

十来个押注的小乞丐们,不断大声呼喝,一个个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瞪着地上那只缺了口的破海碗,巴不得庄家掷出的是“幺”或“幺二三”,押注的连赶都不用赶,庄家就通赔了。

可是庄家的手风大顺,赌了将近一个时辰,他还没有通赔的纪录,倒是通吃不断的出现。

这批要饭的乞丐们都贼的很,个个好比回锅油条,尤其赌这行的门道,便是精的像猴儿似的,要在他们面前耍花样、做手脚,那真是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人家庄家赌的可是干净俐落,赢钱全凭赌技和手气,丝毫找不出毛病。不过,如果是平时,他们输急了,保证讹、诈、骗、赖全部出笼,鸡蛋里也能找出骨头来。

眼前这个人他们可不敢得罪,他是丐帮的人,这群乞丐也就只好凭自己的运气咯。

他们正赌得高兴,一个衣着华丽,咳咳,就是穿着雪白的衣裳,佩着锋利宝剑,骑着雪白的骏马。翩翩公子哥的年轻人站到他们身旁看着,他身后跟着他的是一只小猫咪。

这人便是想要回家的云璞。

云璞感觉到周围的人都诧异了,但是他自我感觉还是非常良好的。

虽然云璞十分地招摇,可当庄的乞丐儿也没太注意,这人来人往的地,总会有好奇的人来瞧瞧。

“小兄弟,来玩玩吗?”这个乞丐头也不抬,便开口道。他和云璞一般大,小小年纪却用如此老练的语气说话,看来丐帮倒是个龙蛇混杂之地。

云璞浅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说实在的,这个乞丐儿感觉有人站在旁边,却不搭话,心里打了个突。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继xù

摇他的竹筒。

“来来来,继xù

下继xù

下,翻本的机会又来了哦!”

云璞看得出来,乞丐儿赌术极精,是个人才。他笑了笑,并没有点破,其实乞丐儿还是耍了千术的。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便转身抬腿准bèi

进庄子去。

但他被人拦了下来,是那个当庄的乞丐儿。

第 一 章 酣畅淋漓舔犊情

乞丐儿突然瞪着云璞:“是你!”

哇哦。什么叫不打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识,说的就是这两位呀。

原来这个乞丐儿就是当年云璞在比武大会教xùn

的少年,那个被云璞折磨来折磨去,又被劝下山倒霉人。

云璞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怎么,真的不习武了?改行当赌徒?”

少年乞丐摸摸头:“呵呵,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我本来就不喜欢练武,可是老是被人逼着我去。可我呀,是最喜欢赌了!”

当年云璞也是孩子心性,才把少年耍得团团转,现在这么说,还真不好意思了。

少年乞丐又说道:“我知dào

你就是云二少,当时我是下山了,可我没走远。我从小就生活在丐帮,帮主对我可好了。当时我回来告sù

帮主以后,帮主就特例让我不习武,专管赌档的生意呢!”

云璞看着少年乞丐这样的自豪,其实心里也有所触动,原来这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吗?原来是这么开心的。

那自己想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云璞想起了断天齐,如果能做他那样的人,能成功吗?

云璞摇摇头,撇开那些东的西的,说道:“我回来是来找丐帮帮主的,要不小兄弟你帮我通传通传?”刚才乞丐儿喊了云璞一声小兄弟,被云璞给记仇上了,现在又回了他一句小兄弟。

乞丐儿倒没在意这些,还没资格跑到云家去见丐帮帮主,但帮云璞去通传是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点点头:“好呀,帮你通传去!”

云璞想了想,拉住他说道:“等等,你进去通传就别说我是云璞,只说有人来拜访。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乞丐儿狡狯一笑:“哦!好哇,不知dào

帮主看到你会不会哭出来呢?嘻嘻……”

云璞觉得乞丐儿跟自己是一类人,顿时对他好感飙升。

乞丐儿也是这么想的,对云璞拱手抱拳:“在下杜星鹏,你可以叫我星仔!云二少,这次回来还走吗?”

“还不知dào

。”

“喂,你还玩不玩了,站在那说话好玩吗?”他们俩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让周围的乞丐们都很不耐烦了。

星仔挥了挥手,让这群聚在一起的乞丐们都散了。他歪头想了想,面前所有的散银一个没拿:“这些你们分了吧。”跟云璞道一声,便转身跑进了庄子里。

这可便宜了那些邋邋遢遢的乞丐们,一窝蜂地抢成了一堆,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看到此场景,云璞会心地笑了笑。

星仔跑进庄里,找谁去通传好呢,于是想到自己最熟悉的便是七袋长老,罗思齐。

这罗思齐可真是个人物,早年跟着帮主南征北战,给丐帮可打下不少江山。所谓思齐,源于:见贤思齐,见到比自己贤能的人就想向他学习。他本是个才思敏捷的青青子衿,只因家徒四壁,无法供他上京赴考,埋汰了这么一位能人。

他并没有觉得在丐帮做个乞丐不好,帮主可是对他有恩。要不是丐帮伸出援手救了他们一家,他和爹娘早就饿死在路边。

本来今天难得空闲,刚想出去溜溜,不料星仔跑来找他,说外面有人想要见帮主。

一般来见帮主的都是大人物,这一个小子独身一人过来,难道对丐帮有什么企图不成?不过泱泱大帮还怕一个小屁孩不成,罗思齐不屑地摇摇头。反正今天还算清闲,去看看又何妨。

便让星仔带路,来到庄门口。

眼前这个少年很熟悉,罗思齐第一眼见到云璞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到底哪里熟悉他说不上来。

但,云璞认得这个人,就是小时候老是抱着他的罗叔叔。虽然模模糊糊,罗叔叔一点都没有变,很容易就认出来的。

云璞心里极其激动,但面上悄悄不动声色。

“我有非常重yào

的事要拜见帮主,请通融一下。”语气不卑不亢,罗思齐倒是觉得这少年蛮顺眼,也就没有难为他。

“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走进庄里,带云璞来到一座宅子前。

“这便是帮里的议事厅了。”

按云璞他以前那模模糊糊地记忆,还有书上那些描写江湖中人的豪迈,是怎么也对不上现在这个宅子。

文雅得简直不想是丐帮的总堂。

一进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屋顶出檐比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间流行的制作样式。这些种种让人不禁揣测,这里的主人或许不是丐帮中人,是个飘逸灵秀,有好生之德的世外君子吧。

一袋弟子是不能进议事厅的,星仔通报了以后,耐不住赌性又跑到外面坐庄去了。

一进门,罗思齐便开口询问云璞:“敢问小兄弟到丐帮来有何要事?”

云璞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罗叔叔,这是……

一个人激动的时候,是无法开口的。

“好吧,那小兄弟稍等一会,老帮主很快会到的。”

老帮主?

云璞可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秘密:“请问罗叔……罗长老,为什么称帮主为老帮主?”

罗思齐有些疑惑,这少年说是孤陋寡闻吧,倒还知dào

他的名讳,但怎么会不知dào

丐帮少帮主要上位这事呢?

按捺下心中的考lǜ

,笑了笑说到:“小兄弟有说不知,丐帮有个规矩,帮主无论功绩,每二十年总会选次帮主,老帮主呢,就退位到长老。贤者高居嘛。二十年前,帮主也是如此。现在正临少帮主即将上位。小兄弟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再过几天,便要举行庆典呐,留下来好好玩几天。”

一看就知dào

罗思齐这个人十分好客,连眼前这人还不知dào

来头,就邀人参加庆典了。

“一定一定。”云璞连忙客气道。

这个时候,云天走了出来。

只见此人,目光清澈犀利,满面红光,尤其是鼻头,尖而挺,自是飘逸不凡。

不过话一出口,就破了这儒雅之相。

“是谁,是谁来找老子啊!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云璞愕然,他一直觉得,师父就像爹一样对他,所以在他心目中,爹也是想师父一样。绝对是个谦谦君子。

好吧,梦总是被破灭的。又是一个郝老头,性情中人。

“是我,云璞!”

云璞微微浅笑,走上前去跪地拜见:“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顿时,议事厅的两人被这句话给怔在当场。

眼前这个少年,是二公子呀,罗思齐心里涌现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难怪第一眼见他时,是那么的亲切。

倒是云天把持不住感情,手一阵颤抖,扶起云璞,细细看之。tian犊之情在他面上流露,喜泣哽咽道:“璞儿,真的是璞儿啊!”

云璞默默让他搂进怀中,童年从没有过的一股满足洋溢着他心头。

这种感觉真好。

人的一生,犹如草木一秋,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没有不爱自己骨肉的父母,即便有,那也是微乎其微,少之甚少。

云璞很幸运,虽然没了娘亲,可是爹还是爱自己的。

“璞儿,你回来得真是时候,过几天就是你大哥上位的日子了,哈哈。真是双喜临门!不过可惜,延儿到外迎接宾客了,还未归来。我想他也会高兴的!”

云天确实性情中人,一阵渲泄过后,即使双眸含泪,仍爽朗大笑。难怪丐帮在江湖中如日中天。

云璞脸上神情不变,但是心里却是紧张,他知dào

云延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如今是否还是一样?

云天今天特别激动,很快他就召集了丐帮上下,准bèi

为自己的儿子接风洗尘。原本到丐帮来参加新帮主上位的宾客,听到这消息,纷纷前来祝hè。

云璞虽然刚入江湖,但是他的名声早已在外。是呀,无望老人的唯一嫡传弟子,丐帮帮主的儿子。这些头衔是别人一辈子都恨不来的,那些人纷纷赶来,就想知dào

云璞是否有三头六臂,要不然怎么无望老人看不上自己,却看上他了呢?

于是云璞就被人当猴子观赏了。

云璞回到丐帮也不愿意换衣衫,他就觉得这白色的底、金线镶边,是真真威武不凡。

俗话不是这么说嘛,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不算太出众的他,赫然一副相貌堂堂之风,威风凛凛之貌。配上他独有的笑容,站在云天旁边,宛如优雅入画般。

“真像,这云二少和云少还真是两兄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好呀,好呀!云老帮主可是福至家门,有这么两位公子,他乐得牙都没有了!”

云璞笑容满面地帮父亲迎接宾客,一边用心听着别人的评价,他越发想见到他的兄长,他的哥哥。

不多会,人迎接得差不多了。云天和云璞一同走进大厅之时,原本喧闹的大厅立kè

安静了下来,这一动一静反而让施施然走进来的云璞愣了一愣,然后那云天开怀大笑说道:“哈哈哈,今天人好齐整呀,真是难得!”

云璞看见这阵势也不仅赞叹一声,这大厅少说也有四五十桌的酒席,现在居然全都站了起来,恭迎云老帮主的进来。

云璞也不是什么怯场之人,他大大方方的迎着众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随着父亲走到了桌前。

云天说道:“今天我云天非常、非常的开心,因为我在外学艺的儿子回来了。大家也知dào

,我的小儿,在无望老人的灵山上学艺十余载,终于在我即将退位的时候回来了!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云璞看着激动不已的父亲,再看着整个大厅盯着他看的宾客们。脸一红,拿起酒壶也不说话,仰天就将那一壶酒咕咚咕咚的倒进了嘴里,没一会一壶酒已经喝光了,他打开酒壶的盖倒置过来却是一滴不剩,这才抱拳道:“不孝子云璞,多年在外,不曾尽过孝道。所以今天我回来了!”

说完,朝云天跪下,正正式式地磕上三个响头。

看到这一幕,满堂宾客无一不叫好。云天扶起儿子,端起酒杯,豪气万丈:“诸位,为我云天有云璞而自豪,来,痛饮此杯!”

众人齐声叫道:“好!”声音震天,仿佛要将那屋檐都震塌了一般,都是各自斟满对着云天,云天抱拳环首,四顾朗声道“千言万语只一字,干!”

“干!”

数百人痛饮,却是立kè

哈哈大笑,喝酒就是要这么痛快的感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畅快大笑,才是我辈风范。

原本颇为拘束的酒席忽然间就热闹开了,一桌桌的酒席上就热闹了起来。云璞经不住美酒的诱惑,一杯接一杯,一壶接一壶,却是喝得脸不红气不踹,犹自精神抖擞,当即不少人叫道:“云二少,少年英雄好酒量,豪气!”

本是丐帮,又何拘束。成何体统这话怕是跟他们绝缘咯!

大厅大喝、大骂、大笑声此起彼伏,不一会这宴会上桌桌都开始拼酒了。

第 二 章 天降横祸父子情

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宾主尽欢,从傍晚开始吃,一直到了三更天,热闹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然后就是让那些没有醉的趴下的,将这些拼酒倒下的人送了回去。

而云璞自然无事,他本在灵山被无望老人和郝老头调教出来的,也算是个千杯不醉的海量,与众人畅饮,居然只是脸庞稍微见红,神智却是依然清醒。

可是云天倒真是喝高了,这时候也表露出一个做父亲的形态。宾客们走得差不多了,丐帮自家人都心照不宣地留下云璞照顾着老帮主。这云天他是一会傻笑,一会叹气,唠唠叨叨跟云璞讲他的英雄事迹。

云璞在旁微笑着倾听,捋着蔓延父亲发鬓的丝丝银发,心里满是叹谓。云天还在大着舌头忆往事:“璞儿,还记不记得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爱抓着我的胡子乱扯。哈哈,现在你都这么大了!”

刚到灵山的时候,云璞老是扯郝老头的胡子玩,因此才被他给记恨上的。想到这,云璞才发xiàn

,自己对父亲的,只有那一点点记忆了。

“璞儿,好呀。回来好!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我老了,要退位了。好呀!退位好呀!这个世道该是你们来耍耍了!……璞儿,我是真想你娘了!……”云天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断断续续说着醉话。

“我以后要像你师父,无望老人那样,食山果饮甘露,日抚瑶琴夜读诗书,不亦快哉!!……哈哈哈……”

这豪气冲天的丐帮帮主,也想走上无望老人的退隐之路,是高处不胜寒的落寞,或是看破世间丑恶的避退?

有些事,它注定是要发生的。

月凉如水,散满了整个江湖。

下山的时候,无望老人并没有交代云璞需yào

做什么,所以云璞也很是舒心地住在了自己家里,天天陪着云天四处查看逛逛,逍遥自在地还真像纨绔子弟。

直至云延的归来。

云延,云天长子,年纪轻轻,却是十分有作为。在武林这一代中,颇得赞赏。继任丐帮新一任帮主,众望所归。

眼前这人,斯文的书卷气,温文的笑,清秀的面庞,如果说云天有着不同他丐帮身份的儒雅之相,这人更称得上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却每每让人不住频频回眸。

这便是哥哥呀。

他本该是一位温和的兄长。

他本该温文得不显山不露水,一直永远亲切而可靠。

可是当云延看到云璞,却是一愣,笑容从脸上慢慢消失。接着便是眼神冰冷冷地盯着云璞,想把这个弟弟活活吞进肚子里去。

“哥……”

“……你怎么回来了?……”

云延压抑着自己想把弟弟活吞的想法,今日是自己上位之喜,又有众多宾客在场,若是这般为难自家人,说不过去呀。于是从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其实众人早就知dào

这对兄弟的不和,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谁说话,就连他们的父亲也是无法断解两人之间的怨恨。

更多的人只是抱着看云璞笑话的心态,毕竟云延之名可是一手一脚挣来的,云璞罩在了无望老人的威名之下,小有成就,却无功无劳。

一个是青年才俊,在我丐帮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一个是年少盛名,头顶着丐帮二少、无望老人关门弟子等多出光环。人们当然更喜欢凭借自己的本事打下江山的云延,再者说,云延是在丐帮一起打拼过来的,大家彼此相熟。可云璞呢?虽一直在听闻他的传说,却从未见过一面,这见面了,又发觉,也没有三头六臂,和自己一样,两个耳朵两个眼睛一张嘴巴。

云延一路走来,跟大家有说有笑,拱手行礼,好不和气。

上了台阶,这上面的都是丐帮中的顶梁柱,全部是掌管一方领地的当家人。云延也不含糊,拱手亲切的跟大家行礼,各个当家人也都还礼。这足见云延在丐帮中的威望,即使是长辈们都和气地跟云延打着招呼。

云延一扫眼,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错愕,惊讶等等复杂的表情转瞬即至,和刚才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哥……”云璞也不知dào

是该兴奋,还是应该惆怅。他此刻的表情就有点小心翼翼的。

“……你怎么回来了?……”云延也不知dào

如何应对眼前的弟弟。半响憋出了一句话。

“师父说叫我出山,所以我就回家看看。”云璞小心翼翼的的回答着哥哥的问题。

云延收起错愕的表情,微微闭上眼睛,在睁开,此时的视线看向了众人。

云璞成了透明的。

“各位,今天是我丐帮大喜之日,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大家在一起的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云延的为人你们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云延的抱负……”云延抱拳与众宾客周旋。

这个时候一个家中仆人冲冲撞撞地朝他跑来,云延愣了一下,沉稳地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慢说。”

仆人走上前来在云延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云延原本温和的笑容唰的一下变成了惊愕,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乱踢,用手不停挥打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众人哗然,这什么情况。认识云延这么久,可从来没见到云延这么失态过。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延突然站立起来,一回头,视线迅速在众人之间游走:“不详!不详!”云延看着走到身边的罗思齐和八袋李长老又说道:“罗叔,李长老,帮我看着不详,千万不能让他靠近我云家一步。”说完颤抖着在家仆的搀扶下狂奔而出。

“怎么啦?怎么回事?”众人四下询问究竟。

————————————————云延回到家中,冲进父亲云天的房间,看见云天倒在桌前,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四周。

“爹,爹!”云延半蹲把云天的头部放在腿上。体温还有,但是父亲已经断气,云延颤颤巍巍的伸手探明云天已死。唰的一下,两道清泪从面庞黯然划过。

“爹……爹!……别抛下我,您不能丢下我,孩儿很努力的做到了,我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我做到了,今天我众望所归,执掌丐帮,我没有失信于您啦,您醒醒啦,别丢下我……”云延抱着父亲的遗体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众人跟着云延了赶到了云家,向仆人问明事情的缘由。顿时,云家哭声震天。每个人双腿发软坐在了地方,嚎嚎大哭,甚是悲痛。云天是帮中不可缺失的主心骨,他的离开毫无征兆,这说走就走了,没有给大家一丝准bèi

的时间,突闻噩耗,大家的底线瞬间击垮。

“罗叔,李长老,我哥他怎么啦,我们家是不是出事了?”云璞还未明白什么事的时候,就被罗思齐带去了丐帮总堂的偏房。他明明看见家中的仆人走来奔去,却不知所为何事。

他也察觉了不对劲,哥哥的惊愕更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

“璞儿啊,我们也还不知dào

,你看,我们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罗思齐说道。云延交代了一定看好云璞,罗思齐不敢不遵命。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云璞被二人好说歹说拉拉扯扯的弄进这间偏房。此时醒悟过来了,家里也许真的出事了,他的直觉告sù

他,出事了。他心急如焚,他要回家。“爹呢?要不喊爹过来带我回去也可以的!”

“璞儿,乖一点,你大哥走时交代我二人先暂时不让你回家,你不能为难我们二老是吧!”李长老说道。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回家,我家中可能真的出事了,罗叔,李长老,真的,相信我,我的直觉告sù

我,我家里真的出事了。”云璞心急如焚,就往外冲,被二人拉住。云璞不敢跟他们动手,一直在挣脱。

“璞儿。”罗思齐一甩手,吼了一句。

“你大哥不让你现在回去,肯定有他的道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罗思齐恶狠狠的看着云璞吼道。

云璞被这么一吼,惊呆了。罗叔叔一向都很和蔼可亲,从小对他更是宠爱。他第一次看到罗叔叔发脾气。

“璞儿啊,你乖乖听话,就算有什么事情,你大哥也能处理不是,你罗叔说的对,就算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回去也帮不到什么啊,你刚回来才几天,你大哥叫你先不要回去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乖乖先呆在这里。我保证,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sù

你。”李长老温和的安慰着云璞。

云璞阵阵的看着二人,二人都是他最敬重的,小时候陪他玩的最多的。现在他却惹罗叔叔生气了。

“罗叔,罗叔,我不回家了,不找爹了。您别生气好不好?”云璞小心翼翼的的看着罗思齐的反应。

“哎,璞儿啊,走,先进房。”罗思齐叹了一口气,把云璞轻轻用力转了个面,轻轻拍打云璞的背说道。

“罗长老,李长老……罗长老,李长老……”三人刚走近没多久,身后就有人急切的喊道。

“什么事,这么急。毛毛躁躁的。”李长老边喝斥着来人边走出来。

来人是丐帮帮众,见李长老出来,刚准bèi

大声喊出,突眼一扫眼看到了云璞。再一扫眼,看到李长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个醒悟,迅速附耳跟李长老耳语了几句。

李长老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扶着门框,回头给罗思齐一个眼色。

罗思齐见状走了出来示意来人先走了。

第 三 章 傲骨禀烈血浓情

来人一走,罗思齐急切又小心地问道:“怎么啦?”

李长老哀叹一声,附耳告sù

了罗思齐。

罗思齐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一番惊愕,张着口,瞪着眼盯着李长老。

“你……你、你、他妈的骗我,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不是的……”罗思齐已经深受刺激,有些语无伦次了。

李长老连忙走过去扶罗思齐。

“滚……你给我滚!你别碰我,骗我的,你是骗我的……你跟我开玩笑对吧,呵呵,这一点都不好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最后那一句基本是吼出来了。

听到罗思齐的大吼大叫,云璞从偏房走了出来。看着一直注重仪表的罗叔叔坐在地上,疯了一样,就像……就像哥哥一样。

“是不是我家发生什么事情啦!告sù

我,罗叔,李长老,快说呀!”这一切,云璞觉得事情一定很严重的,急切的问道。

“哈哈,璞儿,没事,我跟你罗叔开玩笑呢,看把他吓的,哈哈哈……”李长老蓦然脸色一变,爽朗的笑着说道。

“骗我……你骗我,不可能的!不可能啊!”罗思齐还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说着。

“罗思齐!罗思齐!”李长老一个跺脚,吼道。

“啊?”罗思齐被一吼,一愣,抬头啊了一声,又静静一呆,突然一个醒悟的眼神瞪着李长老。

“哈哈,罗思齐啊罗思齐,开个玩笑嘛!”李长老还是依旧爽朗的笑着说道,不经意的扔给罗思齐一个眼神。

罗思齐心下已然明了:“呵呵,是啊,呵呵……”罗思齐慢慢站起打着哈哈说道。

“罗叔,李长老,到底什么事情啊,快跟我说啊,是不是我家发生什么事情了?”云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看的真切。

“璞儿,没事,真的,没事,你乖乖在自己呆着。你大哥说了,三天后,他会过来告sù

你的,我们也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下,我们两个老头呢,也会陪着你的,没事,别担心!”李长老很是随和的对着云璞说道。

“刚才那来人说什么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他跟您说什么了?”云璞问道,语气虽急但还算恭敬。

“哦,他啊,他,他跟我说,你大哥他忘记了一个东西没带,额,刚才回去拿了,他跟我说,你大哥说这几天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叫你先别回去了,先在这里住着,他三天就忙完过来看你,跟你好好叙叙旧……”李长老慢慢憋着话语,一句一顿的说道。

“真的?”云璞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哎,老罗啊,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看你那熊样,哈哈哈。”李长老没理云璞的问题,转头对着罗思齐说道。

“啊,是啊,是啊,呵呵,你这老大不小了,还跟我开玩笑,哈!让我在云璞面前丢脸啦。”罗思齐打着哈哈,视线小心翼翼的看向云璞,见云璞又要开口,立kè

又说道:“璞儿啊,这些年在灵山过的可好?都学些什么啦?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没有,来跟我和李长老说说,说说……”

云璞刚准bèi

问出的问题又咽回了肚子里。长辈说话,自己打岔可是不敬的。现在罗思齐又问话,不答也是不敬。

二人就这样转移了云璞的注意力,云璞说着一些无聊的事情,罗李二人都伪装听得津津有味,拍手叫好,但心里为老帮主的死讯焦急不已。

三人就聊着聊着,每当云璞把话题说到家事上,罗李二人就转移话题,聊别的,这一聊,就是三日,云璞困了就睡觉,罗李二人也轮班睡觉,只要云璞一睁眼,就会有人兴奋的拉着他聊。

云璞并不傻,现在十分清楚了,家里肯定是出事了!

三日之期已到,云璞伸长脖子等着哥哥或爹来接他,但是等了许久谁都没有来。却听见远处总堂大厅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呜呜的声音。

云璞心里一突,有种不详的感觉萦绕心头。

看到云璞在旁边沉思,李长老脸色一变,这怕是被云璞发xiàn

了什么端倪了。云璞也盯着李长老看,两人默默对视着。

“璞儿呀,小瓒儿呢?我们去找……”

就在这话音还未完的突然,云璞左手伸掌凌空劈出,右拳跟着迅捷之极的挥去,左手掌先发后到,右拳后发先到。

当云璞左掌伸出之际,李长老便有了应对,往左侧身想避过云璞的左掌。可没承想,这云璞居然耍了个心计,正等着李长老的侧身,这一拳是砸得他老眼昏花。

云璞挥出右拳的时候,便明了,出事的一定是爹!

如果不是爹爹,罗叔和李长老不会不让他出这个门,也好在罗叔现在正在休息。不然两人联手,定是逃不出来的。

云璞脚步不停往大门冲出去,这一路上所有的房门都用白纸封其中心,门框、门心也封白纸。

唯独他出来的这个偏房。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云璞越跑越心惊,这一路的白,慎得慌。云璞不敢跑向大厅,他心里很慌乱,脚下没有犹豫,咬牙往云家方向奔去。

云家里丐帮总堂并不远,可回到家里却是发xiàn

空空无人,这里也是一片惨白景象。云天的房中更是所有镜子、悬挂的字画、箱柜上的铜活全用白单子蒙上或糊上了,桌上摆的带有彩花的摆设都转向后面。

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云璞脚步踉跄,不得不逃离这白森森的屋子。

云璞失魂落魄地赶去大厅的时候,罗思齐和李长老却是埋首跪在中央。大厅只有几个下人,但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

大厅正对门的上首挂着一个大大的“奠”。

罗思齐和李长老都没有阻止云璞了,因为他看见了。

他看见他的爹爹,云天的名字就刻在那,那个牌位上。

父亲归天了?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这真的是开玩笑的,为什么,云延不告sù

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不说!

罗思齐和李长老不知dào

该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云璞对着牌位颤抖,却无计可施。两人也知dào

,今天是老帮主云天的下殡之日,可是该不该告sù

云璞呢?云延交代过,不许云璞踏进云家门一步,这是为什么?

但是罗思齐和李长老都是非常守信之人,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在他们心目中便是尊贵无比。云廷的话,他们是不得不听。

云璞呆呆地看着牌位,一行清泪滑落下来,望着爹爹这熟悉的名字,耳边仿佛还有爹爹那爽朗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就取下了灵牌,双手抚摸着这古色古香的灵位。

才刚刚回家,才刚刚有一点点满足感。为什么您要走得这么匆忙,您这是要丢下您的儿不管了吗?

云璞又缓缓地灵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拿起了边上的三支香,在跳动的烛火上点燃,对着跪下,想了许久才哽咽道:“爹!”

而后又站起身后,顿了顿,对还在灵堂的下人说道:“有酒吗?”

云璞的话音刚落,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恭敬地应道取来。

不一会一个下人就捧着一张盘走了过来,上面有一壶酒和三只酒杯。

云璞接过,再次跪下,望着父亲的灵牌说道:“第一杯敬天,不孝子云璞不能为父披麻戴孝,不能见上爹爹的最后一面,也再不能陪伴爹爹饮酒了。儿只能为您敬上这杯酒,爹!”说完将这杯就洒向空,酒水在烛光下反射出道道璀璨的光辉,然后化为了一道虹彩。

云璞,又斟满第二杯酒,举起道:“这第二杯敬地,望爹爹能在九泉之下和娘团圆,你们生前,璞儿未尽半点孝心,而现在,却只能借酒来尽此孝道!……”说完将酒杯翻转从身前一洒而过,均匀的浇出了一个半圆。

又拿起了第三个酒杯,右手斟满道:“这第三杯敬爹爹,哥哥他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但璞儿却是什么也没有做到。云璞才是真zhèng

不孝之子!”说完讲酒杯往前一送,手劲准确地使酒落到了云天的灵位前。

男儿有泪不轻弹,就连罗思齐和李长老听得此话,也纷纷洒下热泪。

云璞也不站起,继xù

低头哭道:“再敬,就该罚璞儿了,离家十年有余,却未曾回家看望过爹。虽说守孝绝酒肉,但是我却知爹爹好酒,泉下有知,就别怪璞儿以酒祭父!”

说完酒壶往口一送,喝了一大口,顿了顿幽幽叹道:

“璞儿无才,幸得慈父,本该昼夜侍,不离床。而今呜呼我父,匆然离世,举家悲痛!感父之德,思父万千。无以言表,眼泪成行,唯以杯酒侍奉!父之养育,刻骨铭心。父之离世,天悲地泣。怀父忠骨,存父之灵。儿之不孝,洒泪叩拜!”

随着云璞悲呛的话音落下,忽然一阵风卷进堂内,在云天的灵位前徘徊过后,又在云璞的身边仿佛诉说着什么一般,随即又忽然的往堂外飞去。

大厅之中的众人心悸动莫名,再去看那灵位前的酒水却凭空少了几分,不知是被刚才的怪风卷走了,或是云天在天有灵,喝下儿子奉上的祭酒。

罗思齐和李长老虽然心无比惊讶,明知dào

这不可能是真的,却宁愿相信是云天的灵魂回来过。

而云璞怔怔的望着那盘旋而去的怪风,眼不自禁的滚落下一滴热泪来。转过身,对着天怒吼。

稚子哀鸣,闻者悲戚。

(大家看完请帮墨浅投票哦。~墨浅拜谢。这一篇墨浅写得很有感触,云天之死让墨浅想起自己的爷爷。后面的剧情会更精彩,如果这里有什么看不懂的,我们下回分解。【墨浅觉得这话好欠扁呐呐。~】)

第 四 章 恩怨难解甘舍命

云璞满脸泪水地站起身来,对着罗思齐和李长老跪下。说道:“璞儿自知哥哥对自己的厌恶,云璞确是不祥之人,但是,逝者已逝,死者为大。望二位长辈能告知璞儿,爹,葬在何处?”

“璞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云少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我们也是知dào

的。他从小就怨恨你的出生,更是因你娘的故去含恨不已。他……你也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兄弟之间,我们怎能插手呢!哎……”

罗思齐急的团团转,真不知dào

该如何去面对云璞那份感人的孝心。

“罢了,罢了……”罗思齐哀叹一声:“云老帮主并不想你们兄弟二人心有嫌隙,唉……真是造物弄人。璞儿,你爹是今天下殡,这急急忙忙的,一是不愿让你看见,二是你大哥心里哽着刺,这些都还得要你自己去解呀!”

云璞猛地抬起头,还可以再见父亲一眼吗?

“星仔,你带二少先去吧!”罗思齐一扫众人,却发xiàn

星仔还留在总堂大厅。

云璞拔腿扯起星仔就跑,他心急如焚,爹、爹……您一定要等我呀。

星仔在云璞的拉扯下,跑得是气喘吁吁,他没有云璞那样习武的体魄,自然跟不上云璞着急的脚步,只好指点位置让云璞自个先去。

山上,云延脸色阴沉,云天的事对他打击是极大的,这丧事从简,一方面是因为云璞的归来。另一方面,则是云老帮主在新帮主继任当天死于非命,这事不能大肆渲染出去。云延头疼欲裂,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不该在此地出现的人。

云璞。

云延三日来寝食难安,再加上悲痛深藏,在看到云璞的瞬间,便爆fā

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声暴喝从云延口中从天而出,众人被云延的怒气吓着。云延在江湖也有十多年,从小时候的聪明伶俐,饱读诗书,到后来的武艺过人,更是为丐帮打下半壁江山。如此一个谦谦君子,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暴怒。

“我,我……我来拜祭爹爹的……”云璞看着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大哥,不知dào

怎么地,就结结巴巴了。

云延对云璞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善意,他眼神阴沉地紧紧逼迫过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的话,爹爹一定不会走。你,你就是个不祥人!……”云璞咬着嘴唇,不敢去反驳大哥的话。

云延爆fā

了,他哪管何人在场,他恨,他恨眼前这个和他血浓于水的弟弟,他恨这个不祥之人。

云延猛地挥出右拳,狠狠地砸在了云璞的头上,云璞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云延不管不顾,继xù

扑了上来,左右开弓,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云璞身上,同时口中还在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生,为什么你要带走娘……你知不知dào

,我想娘,我想娘呀!……”

云璞对着云延的暴打,也不躲闪,任凭他的拳头砸在身上。云璞也痛恨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娘,娘一定活得好好的,那样云延一定很幸福吧。

云延的泪水从脸上滚落,和云璞的血混在一起:“为什么要回来,你一回来,爹爹也走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还我爹爹!……啊!……”云延边喊着,拳头更是发狠地在云璞身上发泄怒气。

周边众人无人敢上前,这是云家家务事,他们管不着。况且,这兄弟之间的纠葛,是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

云璞被云延拳拳打得是奄奄一息,可是他还是咬着牙,挨着打,他不知dào

该怎么办,这是大哥,他根本不敢反抗,眼泪和鲜血铺满一身。

委屈和不甘让云璞也断断续续地哭喊起来:“我,我没有错。哥,璞儿没有错……哥,你还有璞儿……璞儿很乖的,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哥,不要打,不要打了……”

云延哪里会听到弟弟的哀求,他不近人情地继xù

挥舞着拳头。

云璞上山到被大哥暴打,是非常短的时间。此时,星仔已在后头赶上了山,刚接近墓地,便看见云帮主按着云璞,往死里打。他不知dào

云璞和云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只知dào

,如果让云延这么打下去,云璞一定会死的。

星仔没想太多,冲上去,双手抓着云延狠狠往下砸的拳头。云延往外一甩,星仔便飞了出去,砸在了泥地上。

这时,天色阴沉下来,风呜呜地呼啸而至,要下雨了。

这山里是六月的天,雨说下就下,众人无法躲,在这种情况更是不敢躲,眼睁睁地看着。

雨一滴一滴滴落下来,把两人身上的血迹,混淆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云璞的,哪些是是云延的。

云延不知疲累地哭喊着:“都死了,全都死了……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你知不知dào

,我从小用了多少功,做了多少事,才得到今天的地位。爹爹让我立志当帮主,我当上了,我终于当上了……

可是你,你回来……你回来全毁了……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你就是不祥之人,你知dào

吗?不祥不祥,当初你要取字的时候,是我说的,要取不祥……我没有说错,你就是不祥……”

云延难道不痛吗?他痛,他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他看见弟弟满身的鲜血,他也心痛。刚刚云璞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可是他却是对云璞恨之入骨,没有办法控zhì

自己的怒气。

云延已经失去了理智。

虽然在冰冷的雨中,但云璞还是感受到哥哥的眼泪滴在身上,那些眼泪灼伤了他。云璞害pà

地颤抖着身体,他不怕哥哥打死了他,只怕哥哥又再失去一个亲人。

“……哥……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哥,这是小时候你教我的弟子规。哥,念在同胞的份上,求你……求你放过弟弟!……”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动容,是呀,任何仇恨,在血浓亲情下,还有什么不能化解的。纷纷开口道:“云帮主,云帮主。云璞并没有错呀,害死老帮主的不是他,这是命运弄人,天意!天意呀!”

“是呀,云帮主,停手吧!”

云延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拳头比雨点还快速落到云璞身上:“什么是兄道友,弟道恭,如果,如果小时候我就把你杀了,那……那爹就不会死了!”

云延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他恨云璞已经恨进骨子里,跟他自己融在了一起。

何为道义,何为情谊?

云璞知dào

哥哥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他也明白,就算哥哥把他打死在这里,也不会原谅他的。那么,就成全哥哥吧。

云璞放qì

了挣扎,任凭云延泄恨的双拳落在身上,此时的云璞已经看不出模样了,身上那件白袍更是沾满了鲜血,整个天地都是红的。

模糊中,云璞想起了小时候,哥哥被爹爹逼着关起来读书,饿了一天一夜。小小的他偷偷地给哥哥送去点心,却被哥哥冷眼相对。但是当他转身出去,爬上窗台,却发xiàn

哥哥偷偷地把点心吃光。

云璞想起了,哥哥教小小的他读书,因为读错一个字,抓起戒尺就打手掌心。可小小的他没有哭,因为哥哥这是为他好。

当云璞第一次被人称为云二少的时候,他心里是窃喜的,他喜欢这个称号,因为这样可以把他们兄弟相提并论。

离开灵山,这一路,所有的客栈茶馆,人人口中都有云延的名字。哥哥是多么英雄的一个人,云璞是为之骄傲的。

当所有的回忆凝结到一起,在云璞心中成为了一个温润如玉的云延。

如果有下辈子,你再做我哥哥吧。

云璞微笑地看着云延,丝毫不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有多痛,哥哥对不起,你要孤苦伶仃了。

众人都看见云璞不再反抗,并还露出了微笑,便知dào

他要放qì

了,赶忙冲过去把云延拉开。

云延其实在云璞露出笑容的时候,就已经收手了,他双手血肉模糊,那血一半是他自己的,一半是云璞身上的。

无论仇恨与否,他们也注定这辈子是血脉相融的兄弟。

云延扯下自己的衣袍,撕下一块,扔在了云璞的身上。“云家今日之后,再没有云璞这个人,云延与不祥割袍断义!”

说完,挺直了身体,转身便走向云天的墓碑。

众人看着奄奄一息的云璞,心中不忍,还没行动的时候,云延又说了一句:“谁管他的话,谁就不再是我丐帮之人!”

众人听得这话,不敢再动,赶忙跟着云延走了过去。

云延走到碑前,直直跪了下去,低沉着头。雨水滴滴嗒嗒落在云延的肩上,背上,他始终低头不动。

不管雨势多大,他都不愿离开。

众人不知所措,不知dào

是该上前去安慰云延,还是转身去照顾云璞。

云璞紧抓着哥哥撕下的衣袍,挣扎着往云天的墓爬去,身下的鲜血与泥土混在一块,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哥……哥,你不要璞儿,可以……但是,让我再见爹爹一眼吧……璞儿也可以安心地去了……”

众人心疼地看着云璞一路爬来,却不敢伸手扶他。那些泪水都是滴在众人的心头。

云延始终低着头,不言语。

待到云璞快爬近的时候,手一挥:“把他拖走!……”语气甚是严肃,不容任何质疑。

云璞挣脱着众人的手,吼道:“不,我不走……”可是,云璞哪里还有力qì

,吼出一句后,便已虚脱,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有些长老对着星仔使眼色,星仔明了,走向云璞,挽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力一提。

星仔扭头对跪着的云延说:“帮主,我走了……”

第 五 章 内忧外患兵临城

雨唰唰落在二人身上,星仔艰难地拖着云璞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能救下云璞他非常愿意。他知dào

,这一走,是真的要离开丐帮了。

虽然说他只是个一袋弟子,但是他从小就生活在丐帮,那些老乞丐、长老们都把他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只是他的功夫实在是太差劲了,又生性好赌,才在丐帮混得不怎么样。

星仔自嘲地笑笑,从此以后,我就和这位云二少Lang迹天涯吗?星仔看着云璞那紧闭双眼的脸,摇了摇头。

雨势是越来越大,星仔在崎岖的山路上摔了不知dào

多少次,他那单薄的身体,能撑着云璞已经算不错了。他们既不能回丐帮,这云二少又是遍体鳞伤,这可愁坏了他,放下云璞不管?这星仔是做不出的。

星仔想起这深山中,传说是住着一位老神医,如果能找到他,那云璞就有救了。如果找不到,那,那云二少,星仔就陪着你吧,路上也好有个伴了。

星仔继xù

自嘲地摇摇头,云二少,你是我的克星吗?遇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他还是脚步不停,尽心尽lì

地在泥泞地里艰难前行。

密集的雨帘,把他们的身影都遮盖了。

——————————————霆赋,原名是沈霆赋,他是被遗弃在荒岭的孤儿,幸有前御医沈宗岩上山采药,把他救下。

这沈宗岩本是宫廷御医,医术是极其高明,可惜他却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权贵,被贬去了官职。他一个家贫如洗的医者,又是实在没办法开店坐诊,只好自己做了个走方医。

可这样又得罪了附近的那些世医了,他们是继承了祖宗的子承父业,世代相传的医术,但却比不过这个医术神奇的走方医。

这沈宗岩看诊却鲜有收取诊金的,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才多少收些米粮,平民老百姓哪个不喜欢这样的医者。

那些世医哪个不是有财有势,集体商议把这善良的老走方医给陷害了。沈宗岩惹上了官司,他人有木讷,又不懂阿谀奉承,便被判下个误诊罪名。不明真相的众人便把这沈宗岩给轰走了。

可怜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沈宗岩只好伤心地到山林归隐去了。

救起霆赋的时候,是在一个春雨雷鸣的傍晚,这孩子从小对医术更是比沈宗岩着迷,沈宗岩尤其喜爱,便给他取名沈霆赋,也好慰藉自己孤苦伶仃的心。

小霆赋对医术的痴迷,是沈宗岩始料不及的,他一生人中,也就只有霆赋这个孩子让他有所成就,便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毕生医术传授给霆赋。

霆赋年方十四之时,医术早超出沈宗岩许多,沈宗岩甚感欣慰,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便回归天地了。

这霆赋从小跟着木讷的沈宗岩,也学会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习惯,沈宗岩含笑而逝了都近一天了,霆赋才发xiàn

。埋葬沈宗岩的时候,他不哭也不闹,就像沈宗岩没有离开一样,他的生活还是如常继xù



这不,大半年过去了,霆赋还是潜心研究医书,有空闲的时候就出去找点草药回来钻研钻研,活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这一天,天突降大雨,霆赋恰好出外采药,被淋了个落汤鸡,好不容易赶回自己茅庐时,发xiàn

屋前倒了两个人。

只见这两人满身鲜血,气息尚存的样子。医者父母心,完全承继沈宗岩医训的霆赋连忙把两人拖进茅庐内。

他身单力薄,扶不起他们两躺到床上。只好就地救治了。

一人虽是满身鲜血,却无伤痕,只是疲累不堪才倒下的。另一个,却受了严重的伤。

他身上全是被击打磨搓出来的血痕,背部早已经血肉模糊,脏腑之间更是伤痕累累。不过也好在是倒在霆赋家门口,不然还不知dào

能不能熬过去。

这两人,便是星仔和云璞。

霆赋小心翼翼地把云璞背部的伤敷上草药,又给他处理别的伤口,最主要的是脏腑的内伤。也许是云璞命不该绝,霆赋今日外出采的草药正好是医治内伤的。

霆赋赶忙去煎药,忙前忙后,总算把云璞的病情延缓下来了。

星仔经过一宿的休养,人也恢复了,对着霆赋是千恩万谢,直直夸奖他是真zhèng

的妙手回春、比沈老御医还有厉害的大神医。

霆赋从没出过山,但还是知dào

什么叫做恭维,听到神医这个称号,神情不由地得yì

起来。

云璞在他们两精心照料下,人也很快清醒过来。一睁眼就见到一个瘦瘦的,额头宽宽的,眼睛很大的少年盯着他看。

“醒啦,星仔,他醒啦!……”家里人多了,霆赋体验到一种快乐的感觉,其实霆赋并不木讷,他只是被沈宗岩给带进沉闷的世界而已。

云璞醒过来自然对霆赋也是万分感谢,躺在床上是感概万千呀。

他知dào

哥哥是铁定心思不会让他回家了,更不会承认他,既然自己死不了,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云璞和星仔打算在这里住下,霆赋自然是十分乐意。星仔本来就是乞丐儿,什么苦都吃过,云璞就更不用说了,这山就像他家一样。

云璞的小师妹,就是那只猫儿小瓒,当时云璞走得急,并没有带小瓒儿出来,它还在丐帮那个偏房睡得呼呼地。

醒来不见云璞后,把那个偏房是闹得鸡飞狗叫,鸡鸣狗吠,鸡犬升天的。但是却没有人敢动这云二少的小师妹。

直到云璞醒来才想起自己的小师妹,让星仔特地回了一趟丐帮,把小瓒儿给带回来。

可这小瓒儿也是个认人的主,见到是星仔来接它,很是不满,把星仔那张脏兮兮的脸添上几条爪印。

星仔为了讨好它,上街买了一堆点心,才勉强哄住了小瓒儿。

就这样,这三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在一起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欢腾,他们也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甚至还效仿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在这草庐边上,撮上一堆土,插上几根树枝,便成为异姓兄弟。

星仔虽然稍年长,但是因为是云璞的手下败将,只好委屈居于老二之位。霆赋年幼,云璞又是特别照顾他,一是因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另一方面则是这霆赋跟云璞的经lì

颇有相似。

云璞作为三人的老大,严肃地端起了架子,每天督促他们习武,强生健体。而星仔本想教唆云璞赌博,乘机会好好灭灭云璞的威风。

谁知dào

云璞却聪明决顶,没两下就把星仔那些被他吹得神乎其技的赌术给学会了,星仔是输得哭爹喊娘的。

这三人在山里乐翻了天,如果是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

就算不出江湖,哪有如何?

正当他们三人一猫在山里休养的时候,武林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丐帮老帮主在新任帮主继位之际死于非命这一消息,在武林传开后,闹得是沸沸扬扬,究竟云天是怎么死的,还有待商议。

不过丐帮总堂在洞庭湖的死对头——煞刀堂集结了周边好几个帮派,打算趁换届之时,对丐帮的进行抢占。

还有就是,这新帮主继任,更有些不满云延改革丐帮的人闹起事来,一时间,丐帮陷入了外忧内患的境地。

丐帮总堂口的大厅里,正在紧急会商。

在座的除了丐帮帮主云延,帮中九袋长老罗思齐,也尚有十几位长老待命,唯一的“外人”,那就是少林前来拜祭老帮主的高僧释垣大师。

只见众人是神情凝重,正苦思对策。

云延说道:“老帮主去世后的这段时间,煞刀堂集结了周边好几个帮派,已经屡次侵犯我丐帮各地地盘。今日请大家来,便是需yào

解决这件事情!”

云延本着丐帮与世无争的宗旨,始终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约束各地弟子尽lì

容忍,避免正面冲突。

但是那个煞刀堂却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最近更摆明挑衅姿态,不断故yì

制造事端,场言将独霸长江全线水陆买卖。

如此一来,等于存心断绝丐帮生路。

丐帮一直都以靠近长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这正当便是捕鱼,船运等,稍微不正当,便是运些私盐什么的。

煞刀堂正是与丐帮在长江这线上水陆生意起了冲突,丐帮又秉着天下第一大帮,不与之计较,但是他们竟然公然入侵洞庭湖一带,直接威胁到丐帮的大本营,丐帮的众弟子终于忍无可忍,跟煞刀堂发生正面冲突。

结果,几次械斗后,却造成了丐帮重大伤亡。

云延听毕各地的长老告急,不禁皱紧了眉头,这父亲的刚走不久,自己才接下这偌大的丐帮,要是这时候出事了,他怎么跟九泉之下的父亲交代呀。

但是他身为丐帮帮主,又不能沉不住气,只好一时陷于苦思,颇难决定如何对付煞刀堂的大举来犯。

释垣大师虽然和云天云老帮主有数十年交情,但他毕竟是局外人,不便表示任何意见,只好保持沉默。

这时,李长老说道:“帮主,煞刀堂已纠集数千之众,蠢蠢被动,随时有大举来犯,直逼洞庭湖的可能最大。”

另一长老接道:“是呀,如果煞刀堂倾巢来犯,我们更需加强戒备,以免措手不及。”

云延微微颔首,转向罗思齐,执礼甚恭道:“罗叔,您的意思……”原来云天与罗思齐还是同门一宗的子弟。

罗思齐连连摇手道:“这事可不好说,我就先不发表意见了。”

云延虽身为丐帮帮主,一向虚怀若谷,尤其不忘敬老尊贤,更为帮中大部分的弟子爱戴。

如今释垣大师既在座,他不能不顾到礼数,双手一拱道:“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释垣大师自告奋勇道:“如果云帮主决定跟煞刀堂硬干,老衲既然正好在此,把我算上一份就是了!”

众人都露出一丝希望的神情,如果少林能助丐帮一臂之力,那这事就算好了结了。

云延却有顾忌道:“大师自愿助我丐帮一臂之力,这番盛情,实令人感动,但此事万一牵涉少林……”

罗思齐皱起眉头道:“说的也是,煞刀堂是冲着咱们丐帮来的,把大师拖下水,总是不大好。”

释垣大师道:“你们难道要把老衲晾在一边,看热闹不成?”

云延连连摆手:“大师能助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这样吧,我去飞鸽传书把这里的事情告知给盟主吧,由辜盟主来定夺。而我们自己先做好防守的准bèi

,怎样?”

众人都认同地点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大家帮墨浅点个收藏、投投鲜花好么。~墨浅拜谢】

第 六 章 事出无常必有妖

虽说云璞和星仔在山中玩得痛快,但是其实他们心里都在惦记着一件事,那便是云天被刺杀的事情。

云璞已在星仔那儿得知一部分他爹云天被杀的情况。

那天继任大会时云延回来,云璞和几位长老去迎接,当时云天反而没有前去。当时他与罗思齐交代了一番,说是一位故人要前来拜访他,他一定要见一见这位故人,稍后便会回去。

罗思齐知dào

云天是个好交朋结友的人,如果是故人的话,他是一定不会爽约的,也没有在意太多。

所以大家都没有在意云天没有到场的事。后来事发突然,当时罗思齐又和云璞在一起,这些事情便是星仔告sù

大家的。

云天交代事情的时候星仔在场,也是星仔送云天去望月酒楼的见那位故人。故人是谁,星仔未曾见到,但听云天不小心曾透露出来的口风,像是多年未见的武林边缘人物。

这个边缘人物,就不好说了。有一种说法是官府中人,他们也算是武者,但是确实被真zhèng

的江湖人所不屑的。另一种就是收集情报的,以天机庄为首的情报贩子。

天机庄倒真没有人敢说他们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别的却没有天机庄这样的财势物力,更没有想白城这样出色的武者坐镇,他们沦为武林边缘人士大有人是。

如果说云天要去见以为边缘人士,那么到底是官府的人,还是情报贩子呢?

这些却都因云天的死不得而知了。

云延在云天死的当天曾下令要严查这位边缘人士是谁,但云天却是死在自己家中,云延也问过家中仆人,可是却没有人看见过云天回来,那么云天是怎么死的呢?

又是因何而死?

云天这个人在江湖中可算得是真zhèng

的义薄云天,在当今五大势力中可是声名赫赫,但却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当真让人唏嘘。

云璞对他爹死的事也是耿耿于怀,把星仔都被拉去问了好几次。

云璞问得甚是详细:“那天真不知dào

我爹见的是谁?”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是真不知dào

,云老帮主那天只是要我把马车叫到家门口。当时又是云少的继任大会,罗长老说马车夫不要用别人,以免出什么意wài

。当时个个都忙得昏天暗地的,所以是我把云老帮主送到望月酒楼去的。”

“那我爹就他一个人去吗?他什么时候出的门?”

“我记得云老帮主原本打算卯时出门,我都把车叫到门口了,可是云老帮主却突然跟我说,要辰时才出去。”

“那他又是怎么时候被发xiàn

的?”

“云老帮主是在家中,那时已近午时了,家中仆人要到云老帮主卧室去收拾,才发xiàn

的。还有,云老帮主是一个人出的门,什么都没有带。不过……”

“不过什么?”云璞以为有新的什么线索,眼前一亮。

星仔想了一会,说道:“不过,云老帮主和平时不一样,他穿的是一件我从没见过的玄色长袍,并且非常干净正式。二少,你有所不知,这云老帮主和云少是不一样。云老帮主平时穿得还真想个乞丐。”

云璞也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爹爹的时候,他身上穿得是一件补丁甚多,不算太多肮脏的长衫而已,但也比星仔身上要好上一点。

星仔又说道:“当时云老帮主穿了那件长袍,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原来云老帮主也是一表人才呀,怪不得云少那么风度翩翩呢?啊哈,其实云二少你也是,你也是……”

星仔看云璞斜睨着他,只好打着哈哈说道。

云璞没理星仔,也沉思了一会:“这算不算一件有违常规的事情,爹如果平时不修边幅,但是为了见一个人,却着实收拾了一下自己,这事出无常必有妖呀!”

星仔在旁边点着头:“是的,不过我听罗长老说过,他跟着云老帮主快三十年了,以前云老帮主没做丐帮帮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呢!”

“有这样的事?”云璞到现在才发xiàn

,自己口口声声尽孝道,对父亲的事情,却不如一个跟在爹身边的乞丐儿知dào

的多,他不由得摇了摇头。

“罗长老还说,云老帮主以前在江湖上早就是美名盛誉,尤其的是一把剑舞遍了大江南北,结交了不少英雄豪杰。”星仔向往地说道,他是非常崇拜云天的,当时得知云天死讯的时候,他也是偷偷抹过眼泪的。

星仔继xù

道:“丐帮里人人都说,云少现在像极了以前刚出道的云老帮主。这般谦谦君子就是做了丐帮帮主,为了和大家打成一片,才换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云老帮主为了丐帮,就是连小细节都不放过。”

霆赋在旁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并不知dào

,云璞和星仔说的这个云老帮主是什么人。

“云老帮主的英雄事迹在丐帮是绝口称赞的,他要退下来的消息也让许多人唏嘘呀,云少虽然年少有为,也是为丐帮尽了心。但是云少老是给我们宣扬什么有规矩必成方圆这些个道理,你也知dào

,我们这些野惯了的乞丐儿,那就是乞丐儿,怎么能变成公子哥呢?”

云璞也明白,这是哥哥和爹爹做事的方式不一样,其实他们都为了丐帮好。爹爹是希望丐帮上下一心,哥哥是希望把丐帮发扬光大。

星仔似想起以前的日子,在那里大谈在丐帮的日子,霆赋正扯着他问东问西的。

云璞心里记掛着云天的死因,不过现在也算掌有些许线索了,云天是辰时出的门,午时的时候被家中仆人发xiàn

,那时云天还未完全断气。那这两个时辰,是云天和那个不知名的边缘人士见面,然后再返回家中,被埋伏的人刺杀?

这似乎是说得过去的,但是别的人又是怎么知dào

云天要去和他人见面,还在家中做好埋伏。而且云天还改了时辰出门,这不是丐帮的人,别人会这么清楚吗?难道说这是丐帮出了内奸?

云璞瞄了一眼星仔,他不是不信任星仔,只是想,这星仔会不会一个不注意,把云天的动态告sù

了别人。

云璞是毫无头绪,他想把杀害他爹爹的真凶给找出来,可是又谈何容易。

目前据他分析,那个约见云天的边缘人,一定是云天当年还未做丐帮帮主的时候认识的,不然云天不会特意打扮的出门。

而且是打扮得非常隆重,这看来云天很是看重这个边缘人,那他一定是江湖中,或者是武林边缘人中很出名的人物。

既然这样,云璞决定先把这个边缘人给找出来。怎么找呢,云璞也不知dào

,他混江湖还没好好混,认识的人也不多,去哪里找这个还是武林的边缘人士?

但是,他还是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在悦来茶栈的说书人,百晓生。

如果是百晓生的话,一定有办法追查到这个边缘人士是谁,说不定还能解开云天被害之谜呢。就这么办,云璞心想到。

找天机庄是要一定费用的,这云璞还是知dào

的,不过云璞并不穷,以前他只是不知dào

钱是干嘛用的。现在他知dào

了,而他原本在比武夺魁的时候,就赢了五十万两。

这五十万两用来请百晓生查这个边缘人,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云璞想罢,当下决定带上令牌先上盟主堂,找人兑换了那五十万两。然后再去天机庄找百晓生追查那边缘人的下落。

想到自己能为自己父亲做点事了,云璞很是高兴,这也多亏了星仔的帮忙呢。

云璞露出一丝笑容,看向了星仔。

星仔还在和霆赋大吹特吹自己在江湖中的见闻,霆赋被他唬得是一愣一愣的,眼睛里直放精光,他也想去江湖中见识见识。

“话说,你还没吃过丐帮的叫化**。我跟你说呀,那家伙叫一个好吃呀。肉是香脆嫩滑,皮是油光腻腻。咬上一口呀,真是……”星仔边说还边吧唧嘴。

弄得霆赋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里叫化鸡是吃不着了,不过‘叫化鸽’就有可能哦!”

“怎么说?”霆赋迫不及待地问道。

星仔得yì

洋洋地哈哈笑:“今天早上,我在树林里无聊打鸟玩,随手扔了个石头,就打中了一个鸽子。哈哈哈……你星哥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那星哥给小弟做个‘叫化鸽’吃吧!”

“好说,好说。那死鸽子就放在前院那里,现在就给你弄着吃!”

霆赋欢呼一声,连忙冲出了门。

云璞也好笑地跟他们俩一起出去,只见院子里确实有一个羽毛沾了些血的鸽子,看来是被石子个打死的。

星仔在霆赋面前得yì

非凡,一个劲地笑哈哈。

云璞在他背后嘀咕一声,瞎猫撞上死耗子。星仔在旁撞了云璞一下,示意让云璞在霆赋面前给他留个面子。

云璞好笑地看着星仔,也没戳穿他的小阴谋。

星仔走上前去捡起死鸽子,准bèi

给三人弄一顿正宗的‘叫化鸽’。

这时,云璞随意一瞟,眼尖地发xiàn

这鸽子的奇特之处。

星仔一直在丐帮做着打下手或者是赌场的事情,鲜有出门。而云璞怎么说,也算是个出过远门的人,况且他也是在茶馆做过一段时间的店小二的。

这鸽子明明是只信鸽。

以前在茶馆的时候,云璞常常见到这种鸽子在窗口飞进来飞出去。这些信鸽都有独特的记号,一般人是不会把它们给打下来的。

星仔并不知dào

,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将信鸽给打下来的。

云璞走上前去,把信鸽夺了过来,去查看信鸽身上有没有带着字条。信鸽一般都会在脚上绑有一个小管,里面会藏有递信人的书信。

这只确实是只信鸽,还是丐帮送出来的信鸽,这冤家路窄地被星仔给打了下来。

第 七 章 锐不可挡单刀战

云璞拿起的信鸽,腿上竟然没有绑管子,只是在脚环带了这个“丐”字而已。证明确实是丐帮所有的信鸽。

没绑管子就怪不得星子也不知dào

了,那这个确实要去送信的信鸽吗?

云璞把鸽子翻过来又翻过去地查看,鸽子身上也没有绑什么信件、字条之类的。

正当云璞想要放qì

的时候,发xiàn

这个鸽子的羽毛有一丝黑色。鸽子是白中带有一点灰色,但是云璞看到的确实墨色。

云璞把鸽子的羽毛都展开来,细细察看。

其中一根羽毛上写着字,云璞看完脸色一变,连忙拉起星仔:“你赶快去一趟盟主堂,不然丐帮就出大事了。”

星仔一听丐帮要出事,急忙跳起来:“出什么事了?”

“你和盟主说,煞刀堂联合了长江一带的帮派,准bèi

一举攻陷丐帮在洞庭湖总堂。要盟主过来主持公道。”

“什么!煞刀堂敢来丐帮闹事?他奶奶的……不把我们丐帮放在眼里了吗?靠,我也要去收拾他们!”

“好啦,我知dào

你急,但是送信的事更急。谁叫你把鸽子给打下来,‘叫化鸽’没得吃,还要跑腿,活该吧你!”

星仔哭丧着脸,这都什么事呀,要不是自己手贱把鸽子给打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咦,不对。如果不是自己把鸽子打下来,那云二少怎么能知dào

丐帮的事呢?

星仔又得yì

起来,一副老子就是厉害,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云璞知dào

他又在自我安慰了,也不多说话,一脚踹向星仔屁股。星仔也知趣,赶忙就往山下跑去。

从这去盟主堂也不算太远,这盟主堂便在那文人雅士最喜欢去的黄鹤楼边上。奇怪了,这武林人为什么这么喜欢附庸风雅呢?

闲话不过说,这星仔一去一来,也不超过十天时间。能请到盟主来支持公道当然是最好,但是如果耽搁了时间,那丐帮该怎么办?

云璞也不敢闲着,就打算直接下山去看看情况。

霆赋见星仔去报信,云璞又要下山,他也想跟着去。自从云璞和星仔来了以后,霆赋才真zhèng

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原来不只是有医术可以学。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

云璞很清楚霆赋的想法,他何尝不是对这个世界很好奇,所以两人结伴下了山。

这个时候,丐帮华容县城的分舵正面临着危机。

古有关羽镇守华容道,义释曹操,今华容县城也出了个使大刀的美髯公。此人自称是关羽后人,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刀是否还是那把青龙偃月刀,没有人知dào

,可是这位关翔仁兄,同样也是丹凤眼,卧蚕眉,据说他喝醉酒以后,还真有几分关公相。

是的,如果是关公镇守的华容道,是不容有失的,关翔也是如此。

他带了一把大关刀已杀出庭园,关刀一挥,一叶七里香已弹起。

敌人夜袭庭园,虽然长老千万交代一定要做好防备,但是谁也未曾想过,华容县城会被夜袭。

谁能想到呢?

关翔只想杀出一条血路,他是誓死要于分舵共存亡,但是他身后还有几十个弟兄,他不能让他们都夭折在这里,杀出去,就能有活路。

关刀一挥,唰然生风响,闪向一名蒙面男子,却只撂下了一片漆黑衣角。

那蒙面男子一声尖啸,往后一跌,便躲开了这记刀锋,冷笑道:“关翔,你们都跑不了了,乖乖受死吧!”

关翔双目尽怒,吼道:“别以为蒙着脸我就不知dào

你,煞刀堂净出些孙子,做下这等龌蹉事,还不敢认。哈哈……我关翔匹夫一个,死何足惜。但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秦小人,看刀!”

这秦禄本是煞刀堂的一位副堂主,今天带着一队人马夜袭丐帮的华容分舵,却没想到这关翔还真有几分勇猛,一顿厮杀,却落下个不分上下。现在又被关翔给认了出来,秦禄暗自心急。

这事都做下了,就不怕什么后果了。他见关翔砍刀已至,连忙后退。可是后退却是退无可退,这身后是一颗碗粗的枫树。

秦禄眼看大关刀就扫到面门了,他急中生智,顺势躺倒,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刀锋。这一招式虽然避开了重击,却滚得狼狈不堪。

秦禄也毫不在意,只要躲过致命伤,怎么样的脸面他都不管了。

关翔这一刀已挥了过去,虽被秦禄躲开,可是枫树是怎么也躲不开的。

刀闪树倒,连枝带叶,轰地一声,倒压地面,枫叶为之乱飞,也压坏了不少花卉,枝尾还吊浸水池中。

秦禄赶巧滚开,差点被压个正着,吓得脸上无一血色。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蒙面人看见自家副堂主危急,一个掠身,已飞扑向关翔。

这两人也不知dào

是觉得一同对付关翔便绰绰有余,还是根本就没把关翔放在眼里。两人出招同时而至,一个耍刀,一个舞剑。

姿势甚是优美、洒脱。

岂知关翔在狂怒中,一身霸烈非常,百斤大关刀在他手中一点也未见重量。只见他耍得如狂涛骇Lang,气势逼人,一刀已切砍两人中拿剑的一人。随着关翔挥起的大关刀,劲风也呼啸过去。

这人不知dào

哪里来的自信,举剑就封向关刀,岂知看似有劲无力的刀势,在接触之际竟如此猛烈,逼得那人利剑脱手而出,手掌生疼,眼看就快被砍着,喝声不好,赶忙掠退。

然而刀势劲烈,唰的一声,已切划那人胸前,见了肌肤。

不单单是见了肌肤,一簇血从那人的胸膛喷撒漫天。

再看另一人,用他单薄的刀面,死死地举着百斤重的大关刀。关翔很是轻松就把这耍刀人压了下去,微微再一用劲,喀嘣一声,刀被腰斩成两半,而人,自然是血溅当场了。

秦禄一见关翔竟然如此勇猛,连斩他两员大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连忙暗地朝天发出信号烟火。

原来秦禄带有一支百**队,这队人只有数十人是煞刀堂的,另外还有不少其他小帮派想来分一杯羹。

为了自己能争夺最多的功劳,他扬言只要他们数十人便拿得下这威名远播的关翔。但是现在看来,怕是自己也得折在这儿了。

关翔冲入人群,提刀就砍,冲杀着这帮偷袭之徒,杀得他们作鸟兽散。

秦禄也不再废话,怎么说他也是个副堂主,多少也要在属下面前表态。他抽出长剑,准bèi

拦扫大关刀。

关翔怒笑不已,大关刀再挥,力道何只千斤?交向利剑,叮地一响.竟然把利剑给砍成两段。

这也难怪,大关刀为重兵器,挥劈之际,锐不可挡,若以轻兵器硬碰,除非使剑者功力甚高,否则折剑机会大得很。

利剑已断,秦禄惊慌失措,猝往后跌撞,退的十分狼狈,差点撞向墙头。

关翔一刀未消,回刀再砍,目标指向秦禄,劈的更是猛狠。

这时,又有人一出来救驾,关翔倒是认得此人,这人使得一手好棍法,方才便是这人将关翔一帮好弟兄阻挡在庄园里。

这人名字关翔可不知晓,但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人挥起木棍挡向刀柄,心想避过刀锋,将可震痛关翔虎口而逼落关刀。

然而在碰触之际,那人却是骇然,这关翔力qì

十足,但是灵巧也不差,一个回斩,竟把木棍扫断,连带震得他虎口生疼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闪三退,才避开关翔刀势,不得不急叫:“快缠斗,消耗他体力。”

那人想着大关刀重逾百斤,虽猛不可挡,但最是耗损力qì

,不能长久应战,只要时间一久,关翔自会败阵下来。

然而关翔似乎换了个人,力qì

不单是用之不竭,一把大关刀还杀得凛烈生风,一点倦态也没有。

这帮蒙面人近不了身,又等不到关翔力道转弱,已被追得四处逃窜.狼狈已极。

关翔心不在追杀,只想杀出一条血路给丐帮弟兄离去罢了。可是,这偌大的丐帮分舵,却唯有他一人能力战群雄的。

丐帮其他人被这些蒙面人杀得同样也是四处逃窜,关翔救得了这边,可却也救不过那边。

关翔刀没有舞刀杀得疲惫不堪,却被自家兄弟搅得心神不宁,他红着双眼,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四处冲撞。

其他人又不敢近其身,就这么一拦一阻间,煞刀堂的救兵来了。

秦禄一见人来了,胆气也足些。但心里还是对关翔这般勇猛胆颤,一挥手,让手下人全上。一时间,近百人以压倒性地扑向关翔等人。

关翔挥起大关刀也是游刃有余地对付来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关翔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群人当中出现的人。

谁?丐帮荆州分舵舵主——严长生。

关翔怒视此人:“是你,原来所谓的内奸就是你!……”

严长生并未遮面,他也不怕关翔认他不出,哈哈一笑道:“是我,就是我。怎么样,关兄,咱们别来无恙吧。”

关翔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怒目而视,举起大关刀,已罩劈向严长生。

严长生眼看刀锋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也不闪躲,手中不知何时捏起的石块,从关翔的侧方打出,疾射他膝盖。

关翔能逼得他们落荒而逃,凭的全是一股拼命的霸气,但在巧劲,身形,招式上要比这知己知彼的严长生差得太多。方觉得有东西袭来,想要躲闪,却不及石块快速,叭的一响,硬是被打着趋跪于前。

第 八 章 江山辈出豪杰俊

关翔被暗算到这一跪,丐帮众人便都已失色,难道一个神般的形象要倒了。

但关翔会让自己倒下吗?不,他不会!关翔到底还是关公的后人,可以跪父母,可以跪兄长,可以跪帮主。但绝不会跪敌人。

那石块只是让关翔膝盖骨砸伤罢了,把那大关刀往地上一立,他照样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关翔冷笑一声:“好你个严长生,下三滥的手段耍得不错呀,敢跟你关爷爷再较量较量吗?哼……”

严长生不急不缓地说道:“关兄,在这条江上,这条道上,有谁人不识你关翔这位大英雄。但是我严某可不这么认为啦,英雄都气短,何况你这顶多只是一介莽夫。说严某这使得是下三滥的手段,我看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哈哈哈……”

“严狗贼,你莫得yì

,有句老话曾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就洗干净等着报应吧!”关翔的愤nù

已达到极致,他只想手刃敌人。可他却知dào

,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里把严长生击杀的。

严长生一脸嚣张,他虽为丐帮荆州分舵舵主,但是少有人知dào

他的名号。原因多数因为这华容出了个关翔,这边就压了半个头。再者,荆州离洞庭湖总堂比较近,多少有些制约着他。

这严长生什么都不喜欢,倒是十分喜欢登高位,曾因此被云延狠狠责骂过。云延对丐帮的改革其中之一便是长幼不再分尊卑,而是按功劳来重新选择各分舵舵主、长老等。

严长生的舵主之位算是求来的,他的父亲曾在丐帮是大名鼎鼎的十袋长老。丐帮十袋长老的功勋可不是一般人能得来,这严长生别的能力没有,哄他老爹开心还是蛮好。这不,就哄来了一个分舵舵主的位置。

云延的上位,让严长生感到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他老爹早已仙逝,云天也魂归九天,这上下全凭这个年少有为的云少做主了。

好在煞刀堂找上门来了,二话不说,他就降了,听说还能混个长老或副堂主做做。严长生是得yì

了,关翔就要遭殃了。

煞刀堂堂主说了,今晚是一个丐帮华容分舵的人一个都不许留活口。这事严长生喜欢做,当下手一挥,让所有人继xù

厮杀。

两路人马在关翔和严长生对峙的时候,便已停手。这当儿一个外人手一举,指挥他们去做事,煞刀堂这边多少是有些不惯,所以个个眼光都瞄向站在一旁的秦禄。

秦禄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杀无赦。

关翔是勇猛,但是一拳总难敌四手,少许十人怎能抵挡百只虎狼。关翔的弟兄们业已屠杀殆尽,关翔看得更是肝胆俱裂,一声怒吼,誓与敌人同归于尽。

一把大关刀舞起来是虎虎生威,众人也是近身不得,正无计可施之时。严长生又使出他的阴招来,几块石头飞向当中的关翔。

关翔虽吃过这石块的亏,但是关翔一生光明磊落,未曾把这些阴招放在心头。其中一石块就飞到他左侧,正中左胳膊。

就这一小小的阻力,关翔便露出左边身子的破绽,被一人利剑直穿左肋而去。

这一剑不单是穿过了关翔的身体,更是穿在了丐帮的五脏六腑里去了。

关翔奋力再挥起大关刀,将那个使剑横扫出去,左胸的血喷天而出,大关刀一立,这次却撑不住他的身体了。

一代英雄关翔倒下了,他像他的祖先一样倒下了。关翔倒下的时候,很不甘,死死地瞪着严长生。

严长生被这一眼瞪得浑身发毛,但是心里还是壮了壮胆,身边这么多人在,他是不怕关翔还能继xù

奋战的。

秦禄一刻未停,他知dào

人多势众,总能收拾掉关翔的。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他立马要手下人收拾起尸体、庭院来。

“把所有人的尸体全抬走,扔进江里。然后用土把血迹都掩埋了,那些倒了的树都搬走……快点,快点。官府的人就要来,别被抓了现行!”

秦禄指挥好煞刀堂的人,就走到严长生身边,对他说道:“严舵主,眼下华容分舵已经歼灭了,这边的事,做好没有?”

严长生微微一笑:“当然啦,堂主交代下来的,属下一定好好办妥。丐帮每天都会有分舵派人回总堂汇报的,我已经把华容分舵这边通信的人收买了。这边出事,丐帮总堂是不会收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呀!荆州和华容的地盘都归我们了,现在正和我们煞刀堂总部形成一个掎角之势。对付丐帮指日可待了,现在主要是争取到时间就好了。”

“秦堂主说的对呀,那么属下的……”

“你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放心吧!哈哈!”

“哈哈哈……”

月华怜凉,这夜黑得连人心都看不清了。

——————————————长江水势浩大,入了夜的江水更是冰凉。关翔其实并没有死,他被煞刀堂的人抛入江中的时候,是已经休克过去了。

不过这被冰凉的江水一激,求生的欲望便强烈起来了。

他被利剑对穿,伤在左肋处,离心脏仅仅只有小指距离。若不是将那人横扫在一边,那人一定会在使劲一挑,那还真是回天无力了。

这,是天也不愿看丐帮灭亡呀!

关翔随着江水一路漂荡,几经沉浮,关翔也受不了水势的波澜,再次晕了过去。

等他醒转过来的时候,躺在岸边,身边竟然有两个少年。

这两人就是刚下山,准bèi

去丐帮总堂打探消息的云璞和沈霆赋。

两人刚走到江边,打算休息一会再进城,谁知dào

云璞眼尖发xiàn

上流漂来一人,看这人在江中沉沉浮浮,也不知是死是活。

霆赋自然是医者父母心,云璞也是个善良之人,当下无二话,云璞便跳进江中救人。

霆赋见他还有一息善存,手脚不停开始对关翔进行救治。不多会,在他妙手回春之下,关翔悠悠醒转。

关翔心念丐帮,想要勉强站起,霆赋又不让,两人拉扯的时候,云璞开口了:

“这个大哥,你为何在江水里面,又是为什么遭受这么严重的伤势?听我三弟说,你的伤口好在没伤到心脏,不然就一命呜呼了。是不是有什么意wài

?”

关翔听到这问话,也叹了一声:“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边说着,边抬眼看向云璞,这一看,倒发xiàn

云璞有些眼熟。

再看多一眼,眼睛登时瞪圆,连忙挣扎着甩开霆赋的手摇晃着站起,又对着云璞跪下:“帮主呀,属下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华容分舵,被歼灭了……”

云璞连忙把他扶住:“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云延……”

关翔抬眼对着云璞的样子端详,那天云天仙逝的午时,这关翔正好在赶来的路上,并没有和云璞对上过眼,所以关翔只知dào

云璞,却没见过他。

这话一出,云璞也知dào

关翔是丐帮的人。眼下丐帮正在危难当中,关翔这身重伤一定是与丐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云璞也不卖关子了,连忙拱手抱拳对关翔说道:“在下虽不是云延,但在下正是云延之弟,云璞。请问,丐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璞……云璞,二公子。好,好呀。老夫真是命不该绝,竟然在这里遇到云二少了,太好了……多谢二少救命之恩!”

云璞很是不好意思:“救命乃举手之劳,更是本分,怎能如此言谢,折煞小弟了。”

关翔是知dào

云延云璞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云延说过和云璞割袍断义,但是整个丐帮也不会真把云璞给排斥出去的。

关翔也知dào

自己负伤在身,如果不赶去通风报信的话,丐帮就真在危难当中了。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拉住云璞的手,说到:“二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不会对丐帮不管不顾的,是吗?”

“那当然,丐帮是我的家,一辈子的家!”

“好!那就好!现在老夫有一件重yào

的事要托付给二少,请二少务必帮老夫达成,不然老夫死也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关翔说的严重,但云璞知dào

,这是忠心,死也要忠于丐帮的心。云璞郑重地点点头,示意一定会做到的。

关翔露出微笑,说道:“二少,丐帮华容分舵沦陷了,荆州分舵舵主严长生已经叛变。现在煞刀堂占领了离洞庭湖不远的西北之地,与他总部成了掎角之势。如果这个时候要去攻打丐帮总堂,那丐帮就危险了。”

“什么……这,真是大事不好了,我要赶快去告sù

哥哥。”

“二少,老夫知dào

你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武艺一定过人。请你务必救丐帮于水火,铲除那姓严的狗贼。”

“好,我答yīng

你的事,云璞用项上头颅来保证。”

“大恩不言谢,二少用得着我的,关翔甘愿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您言重了!”云璞对着关翔微微笑道:“对了,您叫关翔?可与三国时期的关二哥是同宗呀?”

听闻这话,关翔笑意愈浓:“老夫就是关公的后人,关公义薄云天,而今我也不算太污秽祖先的名誉呀!哈哈哈……”

关翔虽身受重伤,但是他却能怡然自若笑得出来。

还真是一代豪杰江山辈出。

第 九 章 后发制人反间计

云璞答yīng

了关翔,自然是不会食言。交代霆赋好好照顾关翔,孤身赶往丐帮总堂去。

这时的丐帮总堂却丝毫不见慌乱,原因自然是严长生做好了一切周详计划,丐帮总堂至今也不知dào

,华容分舵二十人余殉难的消息。

云璞心想,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地跑去跟哥哥说,既然出了严长生这个叛徒,那一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当下心中盘算起来。

心里想着,但脚上功夫也没减慢,不多一会就到了丐帮总堂的大门。

云璞高声一喊:“我要去见哥哥,带我去见我哥哥云延。今天云璞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来!”

总堂门前照例还有聚集不少乞丐,这些乞丐只有丐帮的人才知dào

眼前这人是云二少,根本就不敢去管云少和云二少之间的恩怨,都当没有听见一样,连瞄都没有瞄云璞一眼。

不过,懂事的人还是有,连忙把云璞在门外高喊这事报gào

给了几位长老。

这出来的依旧是罗思齐。

云璞意见罗思齐,就凑上前去,拉着他说:“罗叔,不管怎样,你今天一定要为璞儿做主。哥哥那天在爹的坟前,这般打骂,叫璞儿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呀!”

罗思齐虽然跟云璞并未相处时间太长,可他非常了解云家,云天云延都不是这般计较之人,云璞也不像,便觉得此中必有些问题。

也不多说话,只是让云璞进了门,带他来到一个偏房中。

罗思齐说道:“璞儿,这里没人,有事就直接说吧!”

云璞呵呵一笑说道:“还是罗叔比较了解我哈,璞儿真有要事要说。这丐帮上下可是出了内奸,说话不大方便。”

“内奸?”罗思齐百思不得其解,丐帮出了内奸,为什么云璞会知dào

,星仔说过他受伤之后,就没有下过山了:“璞儿是怎么知dào

丐帮出了内奸?”

“是这样的……”云璞把他们怎么把关翔从江中救了上来,关翔又如何在华容分舵里浴血奋战的情况一一给罗思齐做了详解。

罗思齐边听,脸上的神情就不停变换,当云璞把话都说完的时候。罗思齐气愤得一拍桌子,哗地一声站了起来:“妈的,这严长生吃里扒外,我今天非手刃这狗贼不可!”

云璞也站起身来,扯着罗思齐的袖子:“罗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煞刀堂已经将荆州和华容这两地的地盘收拢在一起了。他们也一定在担心消息的走漏,这个时候一定在为大战做好准bèi

了。”

罗思齐只是听闻荆州分舵叛变,华容分舵又被全歼灭的消息一时激愤而已,没多会就冷静下来了。

云璞又说道:“罗叔,璞儿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丐帮度过这次危机!不过,一定要罗叔你来配合才可以。”

罗思齐愤nù

的眼神消弭下去,打起精神来听云璞说他的计谋。

云璞如此这般地和罗思齐说罢,就起身告辞了,他还要赶回去给关翔回报去。

罗思齐在云璞走后,也转身走向了丐帮的议事大厅。

议事厅里,有不少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个都知dào

这不久就有一场大战。但是这大战该怎么打,一时之间还没有多少头绪。

云延坐在上首位置,头疼地听着手下的人一一给他献计。

罗思齐进来后,对众人歉意地拱拱手,对云延说道:“帮主,刚有分舵派人送密信前来。”

云延一听,赶忙问道是何事。

罗思齐便走上前去,在云延耳边将华容分舵的一切都说出,云延神色如常地听完这般话,依旧神色如常地沉吟了一会。

罗思齐很是佩服这位年少有为的帮主,这么件大事听完后,脸上还能保持平常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若不是云璞拉着,就出大事了。

罗思齐正想把云璞的计划给云延说,但云延转身走去了书房。他挥毫书写了一封信,装进信封封好,又走进大厅来。

喊了一个一袋弟子进来,让信给他,并说道:“务必在明天日落之前把这信交到荆州分舵舵主手里,切记,一定要亲手送到舵主手上,听明白了吗?”

那一袋弟子连忙应道,转身飞奔了出去。

众人这时纷纷询问出什么事了,而云延摆了摆手笑道是喜事。

当云延将那一袋弟子叫进来的时候,罗思齐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明白帮主已经胸有成竹了,丐帮有救了。

这信到不到得了严长生手上,罗思齐并不在意,他还怕这信真到了严长生手上呢!

果然不出罗思齐所料,信还真到了严长生的手中,不过是秦禄早已经看过信了。这秦禄也是个嫉贤妒能之徒,严长生叛变后提出的要求,正是把他的势力范围圈了一块去。

本来秦禄还不太往心里去,但这信一到手的时候,秦禄心中就打了一个突,这严长生是真降还是假降呀。

这信上明明白白的说,要严长生务必稳住局面,一切以大事为重。五天后的大战,请一定从后方包抄。此后必升他为九袋长老。

况且这信正是从丐帮帮主手中送出的,而且当时还有几个派去隐藏在丐帮里的人回报说,正是罗思齐密报给云延,云延才写下这封信。

要是这信真到了严长生手中,那煞刀堂这次就被严长生给耍了。

但不过,这不是真的,万一中了丐帮的反间计又该怎么办呢?秦禄心里犹豫不决,就把这事给上报了堂主。

煞刀堂堂主也正为这事在嘀咕,严长生毕竟是一方豪杰,统领这荆州这一要地,应该是不差这副堂主的位置的。那为什么严长生要叛变呢,难道这里真有诈?

煞刀堂堂主是这么回秦禄的:宁杀错一千,莫放过一个,先稳住严长生。

这话秦禄就最爱听了,当下就带人去了严长生下榻的客栈。

严长生自从剿了丐帮的华容分舵,就一直呆在华容县城里,反正以后这华容县城也是他的地盘了。

秦禄来的时候,他甚是开心,这可是他以后升官发财的财神爷呀。

但是今天秦禄却是他的阎王爷。

秦禄一到也不多话,将云延的书信重重甩在了桌子上。严长生一见这阵势,心里打了一个突,不动神色地把信拿起来读阅。

这一看罢,就把严长生吓得信都掉在地上了。秦禄在旁狠狠一哼,说道:“好你个严长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能耐呀。”

“这,这不是真的。你别中了丐帮的反间计呀,你想云延这么忠肝义胆之人,怎么会放任我们把他们华容分舵的一锅端呢?又怎么会任我们把关翔给杀了?”

“哼,这正是你们高明之处,可惜牺牲了关翔,还是要我们给发xiàn

了!你既然说云延是忠肝义胆之人,想必你也是特别推崇他吧。哼哼……”

严长生也冷笑道:“看来你们煞刀堂也是愚蠢至极,若是我真与丐帮做下这周瑜打黄盖之事,那我还在真等着你来抓我吗?难道云延还会光明正大地派送书信给我吗?难道就不怕你们发xiàn

?”

秦禄得yì

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知dào

我们煞刀堂的厉害了。丐帮总堂现在有不少我们的人,这不管云延要送什么书信给你们,都会先送到我这里来的。况且,这云延也不像世人说的那么聪明,至少他没有想到这计谋就被我给识破了。哈哈哈……”

严长生看出来了,这秦禄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不管自己是真降还是假降,都不可能逃过这一关了。连忙打量四周,寻机而逃。

他这举动秦禄是看在眼里的,秦禄怎么会让他给逃了呢,不过难得他能这么炫耀,也不想这么快把严长生给杀了。随即哈哈笑道:“严兄呀严兄,你也没想到吧。我秦禄平时看上去就是那么平庸,不过如果我没点才,怎么能坐上煞刀堂副堂主呢?”

严长生呸了他一口:“我看煞刀堂尽出你这样的庸才,才被丐帮的反间计给蒙骗的。我严长生可是一代俊才,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哟,你终于认了吗?看来我秦禄还真是慧眼呀,我早就发xiàn

你有问题了,到我们煞刀堂来就狮子大开口。你也不想想,那可都是我的地盘,你都拿了,我该怎么办呀?”

严长生终于知dào

,秦禄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了。就算丐帮不出这个反间计,那以后秦禄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看来是自己太愚蠢了才是。

秦禄也怕真是丐帮的反间计,若是就这么把严长生杀了,万一他那荆州分舵造起反来,那煞刀堂还真的背腹受敌了。

于是下令道:“我知dào

严兄你想逃,不过,我早想到这一招,这里已经被围起来了。那么就请严兄委屈一下,到我们煞刀堂去做客做客。”

手里拿有这严长生这一人质,不管是真的反间计,还是严长生真叛变了丐帮。对于秦禄来说,都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秦禄把严长生押到华容分舵,现在是煞刀堂的华容分部了。吩咐手下将其关了起来,严加看管。

这消息也传到丐帮总堂云延耳中去,云延下令火速派人前往华容分舵进行营救。

这一营救,恰是将严长生往火盆里推。

第 十 章 抢先下手跌宕起

云延是绝对不会真的去营救严长生的,不过正是这样的举动,让煞刀堂反而觉得手上这严长生说不定是个筹码。

这倒是云延没有料到的,不杀严长生,丐帮却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在道上扬言,煞刀堂抓丐帮荆州分舵舵主,是有虎狼之心。这又给了丐帮一个师出有名的机会,让丐帮开始了绝地大反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煞刀堂将要抢先对丐帮发动一次总攻。

且不说丐帮上下为此次大战做如何的准bèi

,这时的云璞正在策划一起偷袭事件。

关翔在霆赋的精心照料之下,多少能走动了,不过拿起武器冲锋那是不可能的。云璞带着霆赋和关翔来到了华容县城。

煞刀堂想要去攻打丐帮总堂的话,定会从华容县城或是赤壁出发。但是赤壁正是盟主堂要来丐帮的必经之路,煞刀堂的人不会这么傻,让盟主来抓把柄的。

换句话说,他们就会从华容县城水路顺流而下,突击丐帮总堂。但是,他们要集合这么多帮派,管理起来一定非常不容易。

云璞就是看准了他们这般的不容易,偷袭起敌人后方来是不是就容易多了呢?

以前的丐帮华容分舵对面有家酒楼,云璞和关翔、霆赋三人就坐在二楼临窗,密切地监视着对面的情况。

关翔把他那身乞丐装给换了下来,摇身一变穿上了青色长袍,那份儒雅,如同关公在世。不过华容县城一向以关公的忠义著称,另又出了个关翔这个英雄人物,满大街都是美髯公,提大关刀的汉子。

这关翔的打扮,立kè

就变得极为普通,关翔都不知dào

该笑,还是该纳闷了。

云璞一直盯着对面分舵的动静,这一天都没有多少人出出进进,看样子不像是要大战的感觉。

这个时候,酒楼门外走进来一个六旬老妇。这老妇进酒楼,一不是乞讨,二不是来喝酒。进来以后,直接走向了云璞这一桌。

老妇走进酒楼的时候,关翔就一直盯着这老妇看,这老妇动作迟缓,但是目的性非常强烈,不偏不倚地朝他们走来。

关翔全神戒备,云璞也不动神色地回过头来,只有霆赋傻兮兮地笑着。

先开口说话的是霆赋:“老婆婆,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呀!……婆婆我饿了……”老妇一开口,霆赋就皱起了眉头。无他,正是这老妇的声音十分怪异,就像尖石磨在地角棱面上的声音,嘶哑无比。

云璞扫眼打量起她来,这老妇身穿的衣物整洁,并不是什么贫苦人家的感觉,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老妇又说到:“小伙子,既然没有吃的,那就给婆婆我倒杯酒喝吧。”霆赋没动,他也觉得这婆婆十分怪异,下山的时候,云璞千万交代他要注意江湖上的人,不要随随便便上了别人的当。

老妇见没人动,又都戒备地看着自己,于是呵呵笑了一声,自己伸手去拿酒杯。

在这种大战前的关键的时刻,任何人都有可能拥有改变形势的因素。这时候,不得不对陌生人报以怀疑的眼光。尤其是关翔,他紧紧捏着那把新的大关刀,只要老妇有什么不妥的动作,他就会猛冲上前。

老妇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伸手拿起了酒杯和酒壶罢了。

云璞盯着老妇的双手看,他记得有人说过,如果要伪装,那么手一定会暴露身份的。不过,眼前这双手确实长有老人斑,皱纹纵横,松弛得很的双手。拿酒杯的时候,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云璞稍放心,至少不像有恶意的。

突然,云璞发xiàn

老妇的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这红绳好眼熟,彷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云璞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妇自斟自酌,已经喝了好几杯。这桌子上的人却没有说一个字,没动一个多余的动作。

老妇刚放下酒杯,被众人早已忽略的小瓒儿从云璞怀里跳了出来,它似乎睡够了,出来散散心的。这一蹦就蹦到了桌子上去,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被聚焦在小瓒儿的身上了。

小瓒儿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在桌子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蹲到云璞的酒杯旁,tian了一下云璞杯中的酒水。还未来得及tian第二口,就伸出它那粉红色的小舌头,这是被酒辣的。

云璞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妹,拿起旁边的茶壶给小瓒儿倒上了一杯茶。

小瓒儿把小舌头泡浸在茶水里,才终于好一点儿,它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看着云璞。意思是,你怎么能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云璞很无语,把小瓒儿往对面猛地推了一下,小瓒儿滑到桌角那一面去了。

云璞对面正是老妇,小瓒儿这一下就被推到老妇面前。小瓒儿昂头看向这个陌生人,却直接窜到老妇身上去了。

云璞心中暗喊要糟,猛地站起身来,想赶在小瓒儿窜到老妇身上之前,就把小瓒儿给截下来。

不过,小瓒儿怎么说也是无望老人的弟子,它一个巧妙得不能再巧妙的猫步,闪过了云璞的截道。又一个闪身,还是跳进了老妇的怀里去。

小瓒儿不像是要对老妇出手,它非常安逸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进了老妇的怀里。

这是什么一回事?云璞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霆赋和关翔也是十分纳闷,这小瓒儿的功夫他们可是都尝过了,凶猛有余,但是灵巧十足,可怕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小瓒儿却躲在了一个老妇的怀里,还乖巧得不行。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云璞这时想起一个人来,是的,只有她,小瓒儿才会一声不吭地扑上去。只有她,才有这么巧夺天工的伪装。

莫绯。

也只有她,才有那一抹红的惊艳。不管是客栈偶遇的少女,还是山崖的恩人,或是眼前的老妇。只要是莫绯,便有了那抹红。

老妇也知dào

被云璞看出来了,隐瞒也是没有用的,淡淡一笑,露出个奇异的笑容。

“这块肉太大了,你们是吃不完的。婆婆我饿了,能不能分一点给我吃呀?”

这桌上只有云璞才知dào

莫绯的真实身份,也不点破,笑道:“婆婆真是客气,当然可以,不过婆婆可有牙来啃肉?”

“婆婆我才刚过知天命之年,你敢说婆婆连吃肉的能耐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婆婆能来吃,云璞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我就先去拿上碗筷,静等你这场盛宴咯!”说完这话,缓缓站起身来,抱着小瓒儿,转身走了出去。

关翔和霆赋一头雾水地听完云璞和老妇的对话,正在茫然的时候,云璞却笑着说:“太好了,这下我们的计划就一定能实现了。”

“怎么回事?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关翔感觉很是奇怪。云璞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继xù

盯着对面监视。

是夜,漆黑没有月亮,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猫叫。

云璞和关翔一跃而出,飞快地在街道上奔跑,目的地?当然是华容分舵。此时的华容分舵门前,是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

莫绯,斜靠在门前,丝毫不在意自己暴露在一个不能暴露身份的场所。莫绯脸上总是有一种看淡一切的笑容,也不知dào

她是看淡自己将要完成的任务,还是对自己做的事充满了自信。

今天的莫绯又是一张不认识的脸,不过其实莫绯还真是好认,云璞心想。只要有小瓒儿在,只要她身上必有的一丝红。

看见他们奔来,莫绯朝云璞扔了件斗篷,却对着关翔说:“关大哥,等下您就装着根本没有受到重伤就可以了,别的话只要听我的就行。”

关翔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非常信任云璞,知dào

云璞一定有他的计划,也不多说,点点头,跟在莫绯身后进了华容分舵。

莫绯带着他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毕竟这地曾是丐帮的,煞刀堂夺得是不明不白,如果太过张扬,说不定被道上别的人灭了也说不准。

前院没有人镇守,但是前厅门口却聚集了一群黑衣黑裤的煞刀堂众人。

也不知dào

,为什么那些自称在道上混的人,都喜欢黑衣黑裤呢?大晚上的,就不怕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人吗?傻呀!

莫绯笑容满脸地走了过去,今天的莫绯装扮是非常漂亮的,柔美中却带有一丝风尘气。走路更是摇曳生姿。

在场的全是汉子,那贼溜溜,赤裸裸的眼神都盯着莫绯看,响起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这时,秦禄却也是笑容满脸地迎接他们:“欢迎欢迎,贾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今天莫绯竟然装扮起长江水陆最有名的多情夫人来,说起这贾美人,自然真的是美人一个,风情万种,处处留情。也不知dào

她跟多少个道上的,帮派的老大来往。

不过所有人都知dào

,贾美人身后的势力,煞刀堂是不敢得罪的。可以这么说吧,得罪了丐帮,就只是丐帮而已。但是得罪了贾美人,那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武林。

算不算是一个说得上号的人物?

秦禄笑道:“秦某今日接到贾美人的来信,真是让我们受惊若宠,不知dào

什么事情要劳烦你的大驾光临?”

莫绯翘着樱桃小嘴,微嘟起说道:“瞧你说的,我有这么大面子吗?呵呵,我来你们这玩不可以呀?我就喜欢这地!”

秦禄表面笑盈盈地,但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这美人眼前自然是秀色可餐,不过这贾美人可是出了名的蛇蝎心肠,别是大战之际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第十一章 阴谋蠢动雾迷蒙

莫绯风情万种地一笑,当然,是用多情夫人贾美人的身份来笑的。走近秦禄身边,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其实我今天是来告sù

你一个坏消息的,不过对我,来说却是个好消息,呵呵呵……”

莫绯这一笑,彻底把秦禄的脸给笑绿了。

果不其然,多情夫人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贾美人,我们煞刀堂和你可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就敞开来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

莫绯又一笑:“那好吧,既然秦堂主这么着急知dào

,那我就告sù

你吧,来看看,这位是谁?”

她身体往旁边一让,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盯着扮成贾美人的莫绯在看,根本就没有留意她身后的两人。

这时,众人都看清莫绯身后的人,竟是关翔!

难道关翔没有死?他不是丐帮的人吗,怎么会和多情夫人在一起?

“呵呵呵,想不到吧,关翔竟然没有死。其实吧,你们和丐帮的事,我们也是知dào

的。不过丐帮既然在江湖称第一大帮,那如果只有你们煞刀堂吃这块肉,是不是太独食了?”

“你的意思是?……”

“明人不说暗话,这理解起来也并不难呀!我要一半。”

秦禄听闻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贾美人呀贾美人,我秦禄还是低估你了呀,想不到江湖中蛇蝎心肠的女人,果然就是这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呀!”

莫绯风情一笑,媚眼一抛。静静等待秦禄把话说完。

秦禄继xù

道:“我们煞刀堂在前面浴血奋战,你在后面拣现成的,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再者说,我们煞刀堂是好惹的吗?”

“当然不是啦,不过既然你现在看到关翔了,难道你就不奇怪?”

秦禄哼了一声,心道这臭婆娘又耍什么花样。

莫绯继xù

道:“关翔本来就是我的人,你也知dào

,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啦。哪有我多情夫人出马搞不定的事情呢。呵呵呵……不过,你们和丐帮是万万没想到,鹬蚌相争却是渔翁得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禄眯起眼,若是惹上多情夫人,不知dào

堂主会不会把他给怎么样呢?

“还想不明白吗?严长生带你们来偷袭华容分舵,但是关翔却没有死,你说这是谁在作祟?你以为是丐帮吗?你不是派了内奸去了丐帮,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莫绯翘起小嘴笑了笑,又道:“这很容易就想明白啦,严长生和关翔都是我的人。在你们煞刀堂进驻华容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在荆州这一带埋伏好了。你想想,你们在前面打得热火朝天,我在后面捅一刀子。呵呵呵……”

秦禄背后冒出了冷汗,若是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煞刀堂就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怪不得人常说最毒女人心,这话是一点都没有错。

“你,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开了,那就很简单。我说了,我要一半。给我们一半,那合zuò

的事就可以来谈谈咯!你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吗?”莫绯又是一个媚态的笑。

这笑不能让秦禄产生任何欲望,他觉得眼前这女人难以应付。

秦禄抹了一把汗,说道:“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等我禀明堂主,再说定论吧。”

莫绯摊了摊手,耸了耸肩:“随便你们,不过这事我可等不了这么久,要是太晚了,这辜盟主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秦禄也知dào

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赶鸭子上架也得做下去。于是牙一咬,说道:“行,合zuò

的事可以谈谈,不过……”

“我知dào

你们担心什么,我劝你们还是别耍什么心眼,和我耍心眼不是傻吗?明天还是这个时辰,还是这个地点,我还会来。”

“那就劳烦多情夫人再来一趟了,届时堂主一定恭候你的大驾。”

莫绯微微一笑,竖起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摇了摇,说道:“记住,跟我耍花样的话,你们会死得很惨的!”

秦禄又抹了一把汗:“自然不会!”

莫绯轻轻抚了一下发髻,笑道:“都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就不打搅秦副堂主了。”

能送走这尊瘟神,秦禄自然是愿意的,连忙拱手道:“那就请多情夫人在我们这休息吧,明天也好和堂主商量事情。”

“不了,你这地方我可住不惯,我还是回我的水莲阁吧。哦,对了,秦副堂主,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秦禄顿时紧张起来,不知dào

这女人又有什么事。

“呵呵,你也不是知dào

严长生是我们的人,那还不放了他,莫不是想拿他来威胁我吗?”

“当然不,这就放了他。”严长生不是丐帮的人,那留着他就成了祸害,反正也没太大的损失,或许放了还能赢到这多情夫人的一些筹码。

于是吩咐手下人将严长生押解出来。这时,莫绯和关翔已转身出去了,只有云璞还站在原地。

严长生并不知晓今天来的人是所谓的多情夫人,更不知dào

关翔还没有死。云璞又穿着斗篷,看不出来样子。

他只是听押他出来的人说,是把他给放了,这放了自然是好。见到是个陌生人,也不知dào

是何人前来搭救的。

严长生临走前,秦禄还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严长生坚信自己安全了。他是个聪明人,他也不说话,跟着云璞身后就走出了华容分舵。

一路上,严长生问云璞,究竟是何人,可云璞一声不吭,直往前走去。走到城郊的小树林子里,就停住了脚步。

这一停,倒把严长生吓了一跳,荒郊野外,又不认识眼前这人,他心里盘算是不是自己先逃了再说,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就算恩将仇报又如何。

打定主意的严长生猛地一转身,想从来路逃走。

不过此时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这人是谁?这人正是关翔,他被严长生害得痛失华容分舵,连带自己都快要踏进阎罗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严长生这一看见关翔,吓得一哆嗦。

“是你!”

此时关翔满带怒气的双眼盯着严长生,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如同复仇的恶鬼。

严长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刚逃离了狼窝,这又进了虎口。关翔是人是鬼,他暂且不知,他也不想知dào

,一个闪身,准bèi

从右侧突击出去。

云璞知dào

关翔还没有恢复,便欺身上前,一个擒拿想将严长生扣住,但也迟了一步,只好踏步跃起,一个凌空下踢,将严长生踹得飞远。

不过,严长生正是借着这一踹,就地一滚,微蹲小腿,身子一弹,借力又朝前奔去。云璞有些懊恼,这一下就拉开了严长生和云璞之间的距离。

这个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却影影绰绰地在树林里闪现,一会这,一会那。令人眼花缭乱,如同鬼魅。

鬼盗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莫绯的步法诡异,根本看不见她脚步是怎么踏出,又是怎么闪向前去的。

严长生自是跑不出莫绯的追击,他正奋力奔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破空的声音。有暗器!这暗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严长生刚听见破空声,暗器就已经到了他的后脑勺。

卟的一声,严长生朝前倒去。

云璞奔向前去,将严长生双手往一扣,扯着他衣领拉起。严长生低头一看,那破空而来的暗器竟是一块石头。

再一回头,身后款款而来的红色身影,竟然是多情夫人贾美人?

云璞将严长生交给关翔,关翔也不多话,直接一刀朝严长生捅去。

严长生到死到不明白,为什么多情夫人要杀了他,他也不需yào

明白了。

——————————————————忽然响起一连串急如密鼓的马蹄声,一阵马蹄嘶扬,冲向千百座高峰,震得山峰抖动,回音不绝,在这充满山涧、断崖的山峰中、那马儿竟能健步如飞,奔踏云雾,直往那落于云层中,飘浮不定的尖耸城堡奔去……

那古城有若水晶般亮丽,闪耀在艳阳下,幻出无数灿烂银光,又如海市蜃楼般移幻于千峰万岭之间,似只一座,又似千百座,飘飘忽忽,不可捉摸。

但那马匹似能识途,纵腾飞掠,毫不犹豫,直往它心中目标奔掠过去,马蹄越奔越急,速度越来越快,那回音悬荡交加,汇成巨流,有若江河决堤、万马奔腾般滚将而来。

猝然马匹一扬蹄,蹿高数丈,它猛然嘶吼,身形在空中扭转,那雄浑肌肉暴胀,条条粗若人臂,直如霸弓绷硬弦,扭转之际,马匹又借此劲道拔高十余丈,怒吼狂嘶,又已蹿过那数十丈宽的悬崖。

或而冲力过猛,前蹄往对崖崖面一触,叭然一响,那崖面吃力不了,竟也崩裂偌大岩块,眼看烈马即将失前蹄,随着岩块掉落万丈深渊之际,那烈马竟然不慌不乱,猛又长嘶,训liàn

有素地猛然缩身,前腿急抬,后腿猛蹬巨石,砰然一响,巨岩被踢个碎烂,马匹借此反弹力道又拔高数丈,直往空中蹿去。

这马并未停滞,身未落地,已撞往城门,恰恰停在了城门口。

这马上的人又是谁呢?

第十二章 虚实难辨美人计

这个人便是武林盟主辜阎辰,江湖人都对其尊称为辜老大。辜老大倒是一接到消息就单枪匹马地赶来了。

原本他应该立kè

赶往丐帮的,但是他却在这座悬崖边的城堡停了下来。

这城堡属于谁的?这个问题问的好,城堡是一个在江湖中不出名,但是在江湖中却较有威望的一个世家。

断家堡,为何辜老大要来断家堡,而不是去支援丐帮或者去解决丐帮和煞刀堂的纷争?这个问题就要问辜老大了。

辜老大站在城门前,高声喊:“黄鹤楼盟主堂辜阎辰,请见断家堡堡主断简。”

城里的人自然是见到飞奔而来的骏马,更是听见这高声呐喊。

城门开了,断简也出来迎接:“辜老大远道而来,令我断家堡蓬荜生辉,但不知辜老大来此所谓何事?”

辜老大也不下马,高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丐帮和煞刀堂的纷争,想必断兄是听说了的。”

断简很是好奇地问道:“自然是听说了,不过这与我们断家堡有何关系?”

辜老大哈哈一笑:“自然是没关系的,不过这场纷争必定是整个武林的动荡,我以盟主堂身份邀请断家堡共同去援助丐帮。”

断简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辜老大,不知dào

这辜老大为何要做出这个决定:“辜老大,我断家堡自是非常愿意为盟主堂做事。不过,你也知dào

我们断家堡和丐帮素来就不对头。你这是要我们为难呀!”

辜老大勒马向前,笑曰:“话不能这么说,我也知dào

,断家堡势力就在丐帮的附近,若是要断家堡去援助丐帮,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唇亡齿寒。若是这次煞刀堂吧丐帮一举歼灭了,他还会让你断家堡在此立足吗?”

也许这段话说进断简心里去了,他低头不知dào

在想什么。

辜老大又说道:“这么说吧,煞刀堂这次进犯丐帮,确实是抢夺生意,抢夺地盘的事。断家堡要是能伸出援手,说不定断家堡在武林的地位也是一次提升的机会。断兄呀,这机会难得呀!”

断简细想一下,这话也是对的。断家在武林里,名气虽不大,但是威望还是不错的,说起断家人,总有人能认出来。

以德报怨,这个名声比与丐帮斗气要来得好。

断简释然道:“好吧,我们就随辜老大走一趟吧,我们断家人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辜老大在马上抱拳应道:“那就多谢了。”

断简清点人数,带上了断家堡一大半的人,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断家堡出发,行向洞庭湖。

行路就表过不提,此时云延也在做大战前的准bèi



云延一直坐镇在总堂运筹帷幄,长老以下的人也不知dào

云延的计划是什么,一条条命令从云延处派出,下面的人也一条条紧张的进行。

这可苦了煞刀堂在丐帮的内奸,他们都不是很高职位的人,根本不知dào

云延下令的具体事务是什么,传出的消息根本毫无意义。

煞刀堂堂主薛保才可以说是一个莽夫,手下的人都是鲁莽之辈。除了在丐帮安插内奸,也没其他什么好的作为,这大战之际,一时间还是惶恐了,是不是不该发动这次大战?

秦禄报gào

说多情夫人要求与煞刀堂谈合zuò

,这让这位莽夫堂主更是犹豫起来了,若是让他冲杀,他是不怕的,这煞刀堂堂主耍得一手好双鞭,犹如当年威名远播的尉迟恭,这一堂主也是这么打下来的。

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了,自然还是要去应对的。

一早他就赶往了华容分舵,静静等待着多情夫人的合zuò

。若是能谈妥,说不定对煞刀堂是一次机会,能顺利拿下丐帮这个心头刺,也是好的。

煞刀堂堂主并没有秦禄那种花花肠子,没想到多情夫人这么阴险。虽然他也讨厌多情夫人的狮子大开口,但是若是能吃下丐帮,那总比现在局势要好得多。

一半,那也是大半南方的势力,这样煞刀堂也能一跃成为中原大的帮派了。

想想也是好事将近。

夜半三更时分,多情夫人贾美人果然来赴约了。

照例,是莫绯带着看不见样貌的云璞和关翔。这一边,只是三人。而那一边却是二十多个壮汉。

这个阵势让煞刀堂堂主对多情夫人刮目相看。

煞刀堂堂主薛保才说道:“别人都说多情夫人是蛇蝎美人,但我看来,多情夫人倒是巾帼英雄。阵势不大,却不输人!”

莫绯对他抛了个媚眼,诱惑地一笑:“果然是慧眼识人,薛堂主果然是个英雄。”

薛保才看到貌美的多情夫人,色迷迷地一笑,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说道:“贾美人,你昨晚说的,秦禄都和我说了,要是你能和我们合zuò

拿下丐帮的话,那一半也不在话下。我薛保才虽然不是英雄人物,但也是一方豪杰。怎么说,这些势力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莫绯一笑:“那自然是好,这么说来,薛堂主打算什么时候发动总攻?”

薛保才也豪爽大笑:“当然是越早越好,我们煞刀堂已经做好一切周全准bèi

了,若是贾美人能提供一些人力财力,那便是东风都俱全了。”

莫绯也没想到,秦禄却是比堂主难说话,更没想到美人计还是对薛保才有用些。

当下笑容绽放:“那就好,不过,薛堂主应该知dào

,我是没有什么势力的。不过人嘛,凭我一声高呼,还是能提供不少的。”

“那太好了。”

“不过……”

“不过什么?”薛保才急切地问道。

莫绯娇羞一笑:“薛堂主你不要这么急,不过只是我需yào

一些时间才能召集人手罢了,薛堂主可以先去打头阵,我随后就到,怎么样?”

薛保才彻底被多情夫人的貌美给吸引了,那娇媚神态,更是让薛保才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不过清醒的人还是有的,秦禄拉扯了一下薛保才,在他耳边说道:“堂主,这样不可,若是多情夫人反悔,那可怎么办。我们可是背腹受敌呀!”

薛保才一想,也对。万一他们在前方拼死拼活,多情夫人一个说不援助,那可怎么办?薛保才虽喜欢美人,但是却不想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薛保才哈哈一笑,对莫绯说道:“多情夫人,我自然是很愿意你说的方式,不过,你也知dào

的。我们煞刀堂不是单单出战的,还有不少盟友,若是先行出战,那万一……”

“薛堂主的想法是对的,那这样吧,约定好大战的时间,我带人一同与你们一起出战,这样可否?”

“当然好,当然好!”薛保才喜出望外,这多情夫人其实很好说话的嘛。都是秦禄在这找茬,让自己在美人面前好似多小气一样。

想到这,薛保才用白眼瞪了秦禄一眼。

也许是知dào

自己主子的心思,秦禄倒不在意薛保才的白眼。虽然多情夫人的话中并无破绽,但是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堂主在,还轮不到他来说话。秦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双方达成一致。

莫绯三人告别煞刀堂众人,回到客栈后,莫绯又急急忙忙地帮云璞、关翔,还有霆赋化起妆来。

关翔问云璞,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云璞也不知dào

是不是从他师父无望老人那学来的,神mì

一笑:“关大哥,你慢慢看,很快你就知dào

了。”

关翔摇了摇头说:“不知dào

你们俩在商量了什么东西,不过你这位朋友还真是厉害,连多情夫人都装扮得出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呀?”

莫绯用多情夫人那娇媚的样子,温柔一笑,说道:“关大哥,你有所不知,易容术那确实是传说中的,跟我这个可不同。易容术是把自己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样子。我这个顶多算是个伪装罢了。”

“伪装不是易容术吗?”

“那是自然不是,其实拿我来说,我只能化妆成女性,若是化妆成男性的话,也只能是个少年。若是我能化妆成关大哥的样子,那便是易容了。”

关翔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还真是长见识了。”

莫绯又继xù

说道:“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这种伪装就是把一些材料,用在自己身上。变成一个和原貌相差不大的人。比如说,秦禄和薛保才是从来没有见过多情夫人的,而听闻过多情夫人是个极美又魅惑的女人罢了。主要是因为早先我送出的信,他们就信了。”

关翔和霆赋对莫绯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莫绯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就是,其实我见过多情夫人,所以,多多少少这模子还是多情夫人的样子。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就不是假扮多情夫人这么简单了。”

说完,莫绯对着云璞嫣然一笑。

云璞会意地报以一笑:“是这样的,我们接下来,要把真zhèng

的多情夫人引出来,这蹚浑水,就要我们几个把它搅得更浑。”

关翔问道:“怎么说?”

云璞答道:“让他们自己窝里讧。”

关翔好奇道:“他们能在这大战前内讧吗?谁不知dào

这秦禄是个精明的人,能让咱们这么玩吗?”

云璞哈哈大笑,说道:“本来不能的,不过刚刚那薛保才竟然能中莫绯的美人计,这才决定让他们自己来个窝里斗的。怎么说薛保才总是个堂主,那秦禄再精明也不能越主而行事吧。”

“那我们该怎么做?”关翔从来都是扛起刀就上前砍的,就没玩过这种虚虚实实的计谋,他有些磨拳擦掌,乐在其中了。

“接下来,很快就知dào

了。”云璞又是神mì

一笑。

第十三章 多情夫人贾美人

是的,接下来便都知dào

了。

云璞这次的计划就是要引出多情夫人,在莫绯精湛的手艺下,云璞、霆赋以及关翔都改变了自己的模样。

云璞摇身一变成了秦禄,霆赋和关翔则化妆成跟班。但是莫绯却是化妆成一个魅力不输于多情夫人的又一美人。

若是云璞装扮成秦禄还让人明白,这是一记借刀杀人之计。不过莫绯却以一绝世美人的身份出现在多情夫人面前,这又是为何?

关翔好奇地询问云璞,云璞坦然一笑:“关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多情夫人虽然极好男色,不过对于绝世美人,她更是喜爱。她那水莲阁就全都是这样的美人,或许是她想要网罗天下所有的男人心吧。”

关翔很是惊奇,他在江湖这么多年,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见闻。

云璞看出关翔的心思,又说道:“其实不是我知dào

这么多,是莫绯告sù

我的。莫绯,嗯,……就是专门收集情报的情报贩子……”

云璞正想说出莫绯是鬼盗的事,却见莫绯一挑眉,微微瞪了他一眼,云璞就只好乱编排了。

鬼盗变成情报贩子,这是什么事呀!

莫绯接过云璞的话说道:“我这个样子去,就是送多情夫人一个诚意。并且可以打探些消息,顺便搅搅这滩浑水。”

关翔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莫姑娘真是足智多谋。”

莫绯浅笑道:“关大哥你过奖了,其实计谋都是云璞想出来的,只是缺我这个技术罢了。他才算是鬼点子多吧!”

云璞想,不是足智多谋吗?怎么变成鬼点子多了,这话怎么感觉不像是夸我呢!

闲话表过,化妆成秦禄的云璞带着几人前往荆州附近的水莲阁,这楼阁在湖的一畔,红白相间的楼阁宛若白象牙嵌上红水晶镶出来的古物,高雅脱俗已极。

楼阁临水而立,倒映如镜,更如人间仙境。

连着湖面为一白色曲桥,桥上延伸路面,种植不少红花绿叶,美景天成。

这么美的环境,自然是让人认为这里住着一位绝世美人,多情夫人美不美?

那便是你看多情夫人是用什么眼光看待,这个贾家在前朝本是富甲一方,府中美人更是数不胜数。本朝之后,贾家虽然家道中落,不过贾美人却是名声鹊起。

贾美人原名是什么没有人知dào

,在江湖中,能称,敢称美人的却只有她一个。

你若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那这位多情夫人便是美,虽说是个风尘女子,却不失一份清秀绝俗。不抹胭脂,不扫娥眉,单挽雾风鬟,一支金步瑶,便是她的全部妆容。

若不是知dào

她心如蛇蝎,那这美人还真是风华绝代。

心术不正之人见她,只是一个轻勾罗帐的小动作,都能拜倒她石榴裙下。

多情夫人的美,便是她的武器。

云璞见到多情夫人的第一眼,心里想的却是莫绯。莫绯那巧夺天工的伪装还真是绝了,那日她模仿多情夫人,样子像也就罢了,连神情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怪不得煞刀堂的人都不曾怀疑过真假。

贾美人听闻煞刀堂副堂主来拜见,心觉奇怪,这水莲阁不算什么江湖纷争之地,又与煞刀堂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秦禄不去好好打丐帮,来这干嘛?

贾美人能有今天这样的身价地位,自然是笑脸迎人:“哟,不知是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秦副堂主给吹进我们水莲阁来了!”边笑边把这四人让进楼阁客厅。

云璞笑道:“多情夫人好客气,在下冒昧来访已是打搅。不过事态紧急,所以请多情夫人见谅。”

“哦?是什么事,让煞刀堂主事的人跑上一趟?”这多情夫人可不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比起煞刀堂那些莽夫怕是要高上一筹。

“哎……还是多情夫人会体贴人呀!都知dào

我秦禄是煞刀堂主事的人,但是却只是个副堂主,说的好听,做却在做那些跑腿的活!”

多情夫人风情万种笑道:“难不成秦大哥是来我这消遣的,我这可不是青楼哦!要是秦大哥要我来安慰安慰,我还是很愿意的!”

云璞对女人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他在深山没见过女的。出了深山正眼看过的女人,也只有莫绯一个。虽然和莫绯待过一段时间了,多少也不会见到动不动女孩就脸红。

不过今天这多情夫人果然是名不虚传,这秦副堂主瞬间变成秦大哥,就是云璞那再厉害的伪装,也掩盖不了脸上泛起的红晕。

莫绯一看见云璞脸红,知dào

再这么下去就会露陷的。况且秦禄又是有名的不近女色,让多情夫人看出端倪就麻烦大发了。

莫绯上前一步,盈盈下拜道:“小女子初霜拜见多情夫人。”

这温言软语打断了多情夫人的调笑,但是她并不恼,反而笑开颜地扶起莫绯,“初捻霜纨生怅望,妙龄少女就该有这样诗意的名字!”

当她看见莫绯伪装的容颜后,更是赞叹:“真是好标致,这是谁家的姑娘呀?”多情夫人久久不肯移开目光,好像是寻着了宝似的。

云璞早已在莫绯说话之际就缓过劲来,连忙说道:“哦!我都忘了给你介shào

了,这是初霜,是我的远房表妹。知dào

多情夫人喜欢网罗天下美女,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好呀,好呀!”多情夫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怪癖,只是因为她本人爱好美好的事物,又因为本身身处江湖特殊的缘故。

江湖中有些人喜欢收集兵器,喜欢收集**,这多情夫人收集美人,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自己,美人便是她的武器。

云璞道:“说到这,都忘了正事了。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煞刀堂的事!”

多情夫人魅惑一笑:“哦?煞刀堂又什么事能与我贾美人有关呀?”

云璞又道:“多情夫人方才不是说我是煞刀堂的主事嘛?那多情夫人看看在下,能不能成煞刀堂真zhèng

的主事?”

多情夫人的桃花眼轻轻一转,嘴角更是擒起一抹笑:“原来秦大哥是想推翻旧政换新颜呀,可这关我贾美人什么事呀?难不成是因为刚才我一句戏言,秦大哥就当真。那可不能怪妹妹我呀!”

“多情夫人多虑了,听我慢慢道来”云璞喝了口茶,娓娓说道:

“也不怕告sù

多情夫人听,其实在下早有这心思了。只是时机一直都未成熟,这次那个薛保才挑动这么多人去攻打丐帮,丐帮之难,恐怕是回天无力了。若是等他拿下丐帮,这长江沿岸以及南边的势力,可都是煞刀堂的啦!

长江沿岸除了丐帮和煞刀堂,若是能论势力的话,只有东面的断家堡和多情夫人你这水莲阁了。水莲阁虽是夫人你的容身所,但多情夫人的势力可不小呀!断家堡路途较远,与丐帮及煞刀堂又是有嫌隙,自是不能与我相见。

现在可好,这和丐帮打起来,我的机会就来了。若是能找个盟友合zuò

,踹掉薛保才,平分丐帮和煞刀堂的势力,那就等于平分到半个南边了。就没人会不动心吗?

再说了,多情夫人虽不是江湖中打打杀杀之辈,不过若是等煞刀堂做大了,那你的容身之地可想而知了。我是敬佩夫人你的呀,这一个女人能在这乱世中保护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夫人难道就不想趁乱争得一席之地?”

多情夫人低眉顺眼,脸上一片沉默。云璞也不急,边喝着茶边等多情夫人的考lǜ

结果。

多情夫人能在江湖上站得稳,自然是有她自己的一套。本来她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机地搜寻这么多美人。她就希望有朝一日能用她这些武器,俘虏男人,占得一席之地。

眼前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多情夫人笑了,这想开了的,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秦大哥果然是精明人,这弑主夺位说得是冠冕堂皇,理所应当。但是,却很有道理!”

云璞也应和道:“真是夸奖了,夫人的意思……”

“若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若你帮我,平分势力还不是好处吗?还有我这远房表妹初霜,可是江南都难得一见的美人!多情夫人还想要什么好处?”

多情夫人笑容一转,调笑道:“哟,若是我自己把煞刀堂端来,又当如何?”

云璞哈哈大笑道:“夫人,莫要说大话了。事情我们就摆在台面上说了,你的势力看似庞大,其实都不是你的。别怪我秦某说得粗俗,那也就是你家姘头们的。要召集这些势力过来,并不是容易的!”

女人脸可是六月天,说变就变,刚才还笑容可掬的多情夫人勃然大怒,白皙地玉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云璞骂道:“好你个秦禄,你也太看不起我贾美人了吧。若是我自个把煞刀堂给灭了,你也活不成!”

云璞依旧谈笑风生,笑道:“夫人这话我秦某可不这么认为,若是夫人能把煞刀堂灭了,自然是好事。难道我就不能抽身出来?也可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我这个煞刀堂的主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多情夫人果然是多情,情绪也是格外多。那怒气转瞬就退,盈盈一笑,娇媚道:“看你说的,妹妹我能这么做吗?当然要依仗秦大哥的帮忙,这盟友我可当定了哦,不要让给别人,知dào

吗?”

云璞也露出了大家都了然的笑容:“那是当然的,能得多情夫人的帮忙,我秦某还怕不成事?三天之后,这煞刀堂就得换人了!”

多情夫人道:“看来煞刀堂要进攻丐帮也就是这一两天咯?”

“正是,煞刀堂这次进攻丐帮可谓是天人相助呀!”

“怎么说?”多情夫人现在特别欣赏秦禄,虽然这秦禄看上去很是猥琐。

云璞笑道:“夫人应该听说过丐帮荆州分舵舵主严长生吧?”

多情夫人道:“当然,荆州离我这不远,严长生也是与我们水莲阁常来交往的。”

云璞道:“严长生是丐帮的没错,但是现在已叛变到煞刀堂来了。华容分舵也被煞刀堂给打了下来。这西北的局势基本就算这么着了,煞刀堂本召集了十多个帮派一同进攻,你说能不能一举拿下丐帮?”

多情夫人心想,虽说十多个帮派都是些小帮小派,但是这积聚的能力确实是能将丐帮这块肥肉给吞了,丐帮这次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她又想到了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是我们要在煞刀堂夺得丐帮后起事,那些帮派不会帮着薛保才来剿灭我们吗?”

云璞也料到这一点了,浅笑道:“多情夫人请放心,这些帮派本就是我秦禄去召集而来的,又是为地为财而来。我秦禄在长江沿岸可是说得上的人物,说不定还会因为我的面子,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样甚好!”

第十四章 血影刀光战君山

从水莲阁出来,云璞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多情夫人这女人的心思可真重。她虽然那么轻易就答yīng

,不过她一定会在背后捅刀子的。

其实这才是云璞真zhèng

的目的,如果多情夫人真去捅秦禄或煞刀堂的刀子,那才是真要松口气了。

莫绯不再跟着云璞继xù

后面的谋划,她留在多情夫人身边,说不定才是最关键的。

云璞让关翔和霆赋留在客栈,还未卸妆,就只身一人赶往煞刀堂暂设洞庭湖边的明月乡。

现在算是万事俱备了,这东风自然是等待煞刀堂正式进攻洞庭湖。

云璞与多情夫人约定的时间是一天以后,在华容分舵汇合。这个时间正好是薛保才与莫绯扮的多情夫人约定的日子。

同时这也是煞刀堂发动进攻的时间。

明月乡里的煞刀堂。

薛保才坐在上首,怒气冲冲。他现在是恨透了严长生这个小人,他不单让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而且让丐帮做好大战的准bèi



薛保才他本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上位者,一开始他只是垂涎丐帮拥有的势力罢了。现在的江湖,谁不是有土地,有势力就一定有钱,有美女的。

这次进攻丐帮的计划大部分是由副堂主也同时是军师的秦禄提出来的,本来这个秦禄是薛保才的得力大将,可是为什么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大战在即,不容薛保才多思考。

这事有人来报:“堂主,据报辜老大在断家堡停留,并说服了断简前来援助丐帮。大约两日后便能抵达洞庭湖。”

“什么!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按脚程,辜老大至少还有三天多的时间才会来的呀!这……”薛保才拍了下座下的木椅把手,站起起来,烦躁地在大厅走来走去。

他转过头来对手下们说道:“不行,不能这么耽搁下去了。我们的人能有多少就上多少吧。现在丐帮若是能得辜老大和断家堡的人支援,那我们就真的要完蛋了。”

若能赶在辜老大到达之前,煞刀堂拿下丐帮,这辜老大是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不完全算江湖纷争,以前在立盟主堂的时候,曾说过,盟主堂有权插手任何武林纷争,并以盟主堂的意见为主。

但是,生意纷争却是除外。毕竟人要生存,盟主堂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做这事。丐帮人数众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难免有些人飞扬跋扈做些下流,有违生意场上规矩的事。煞刀堂就用这些理由对丐帮发动攻击的。

辜老大也是在途中了解,丐帮以煞刀堂抓了分舵舵主为理由反攻。这两个理由看似纷争源头,但是在盟主堂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故此,辜老大只好把断家堡带上,凭他一人,如何解决这场乱七八糟的纷争。

薛保才摇了摇头,不想了。若是不成事,自己还有个杀手锏不是?便直接带上能叫上的人马,赶往洞庭湖。

洞庭湖这边倒还算是风平Lang静,云延既期待又着急等待大战的来临。十天,信鸽的事罗思齐已经告sù

他了,他也知dào

星仔去送信,那么这场大战在十天内就得结束。

十天,只剩下三天了。煞刀堂怕是要等不及了吧,云延说是说做好了万全准bèi

。但是,丐帮虽是天下第一大帮,但那只是指人数众多而言,会武功的不及百分之一,能称得上高手的,更是少之又少,现在,整个丐帮凑不足五百人。

况且,分散在各地,哪能一时间就赶来洞庭湖集中,全力跟煞刀堂一搏。

留在洞庭湖的十几名长老,半数是来自洞庭湖附近一带的,至于路途较远的人马,则必需yào

两、三日才能陆续的赶到。

论武功,这十几名长老,在帮中已称得上上级别的高手了,若跟煞刀堂加上召集的帮派的实力相比,悬殊太大。

云延叹了一口气,突闻厅外人声哗然,使云延为之一怔,赶忙起身向外走去。

尚未出厅,便见一个身背三只麻袋的乞丐儿,慌慌张张入报:“帮主,岭南来的几位长老,在渡口出了事!”

“是煞刀堂!”

云延脸色霍地一沉,他担心的事始终就发生了,煞刀堂根本就等不了这么久,云延急步冲出厅外,只见五六个丐帮长老,显然受伤不轻,正由健壮乞丐扶着走进,后面还跟著一群大小乞丐。

一见这情形,云延上前阻止几个长老施礼,吩咐道:“快扶几位长老到大厅。”

那群大小乞丐,不敢擅自跟入大厅,留在厅外交头接耳,谈论纷纷,一时群情激愤,恨不得立即跟煞刀堂全力一拼。

云延等人回到大厅,待几名受伤长老坐下,即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遇上煞刀堂的人?”

潭州分舵的七袋长老,一手按住左臂伤口,道:“咱们跟湘阴地区各分舵的人,昨夜在岳阳会合,一行二十多人,今天一早就赶往渡口,不料中了煞刀堂的埋伏。

渡口附近,至少布下了一两百弓箭手,出其不意射来一阵乱箭,使咱们措手不及,程长老,杨长老带著几个弟子走在前面,首当其冲,当场被乱箭射死。”

顿了一顿,他喘口气继xù

道:“接著杀出两三百人,其中不少武林高手,咱们虽然奋力抵抗,仍是寡不敌众,没有死的全都成残兵败将了……”

另一六袋长老接道:“咱们突围冲近渡口,只剩下了五六人,要不是总堂弟子的渡船赶来援助,咱们可能一个也活不了!”

在一旁的李长老也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分明要赶尽杀绝嘛!”

云延略一沉吟,当机立断道:“拖延时间是不行了,若我们再不出击,那现在赶往总堂的弟兄们,说不准都会遇到袭击。弟兄们,跟我冲杀出去吧!”

在大厅的众人更是群情激奋,这场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云璞也赶到了明月乡,因为他脸上的妆容还在,身材又与秦禄差不了多少,一时之间还是难辨真假。薛保才早已带人去进攻丐帮去了,真zhèng

的秦禄又留在华容分舵与多情夫人一起。

谁能想到秦禄是假扮的呢!

云璞冲进这个暂设为煞刀堂的召集地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留在这。

只有薛保才的弟弟留在这里坐镇,这薛弟弟却是个草包一个,也许因为这样,薛保才才没有让他去参与进攻丐帮。

这位薛弟弟也该他不好运,他原本跟秦禄就不对盘,总觉得自己才是做副堂主的人选。当他看到云璞的时候,怒气勃发,直骂道:“你这狗犊子,不去讨好那骚娘们,来爷爷这作甚?”

云璞听到这么粗俗的话语,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耳光。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这薛弟弟被这两耳光给扇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禄竟敢以下犯上,一个气急败坏,对着云璞猛冲过去。云璞不急不缓,伸手用了招无望老人借鉴武当太极的拳法,后发先至,顺其势而改其路,将这薛弟弟引进,使其失重落空,右手乘虚而入,全力一击。

薛弟弟哪里是云璞的对手,就这简单一拳,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薛保才把所有精英都带走了,这些人云璞理都没理,在角落找了个火把,引来火,举起大吼了一声:“走水啦!走水啦!”

这一吼把煞刀堂余下的人都喊出来了,云璞满yì

地一笑,把手上的火引向屋子各处易燃的地方。

薛弟弟眼睁睁地看着云璞把这个煞刀堂给烧了,却又不能阻止,又急又气。云璞借着火光看着他,走过去拍着他肩膀说道:“麻烦你去跟你们家老大,也就是曾经我老大说一下,我秦禄不跟他干了。”

又拍了拍薛弟弟刚跌倒在地身上沾的灰,笑道:“还有就是,煞刀堂呢,是我的了。多情夫人呢,也只会帮煞刀堂。也就是我的煞刀堂。要薛保才好自为之吧。”

薛弟弟被这话吓在当场,不知dào

该有何反应。云璞也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往华容分舵赶去。

这个时候,丐帮与煞刀堂终于正面交锋了。原本丐帮是人多,可是在总堂的人却很少,煞刀堂联合起来的帮派,却仗著人多势众,在洞庭湖的君山围杀起丐帮的人来。

云延在高处喊道:“薛保才,我看你大概穷疯了,连要饭的也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保才也在远处愤声道:“云延小子,别以为你有多厉害,若是云天在的时候,我还会忌惮你们丐帮几分!现在云老贼已经死了,你这小贼又能兴起多大风Lang?还不如乖乖交给我来,也不玷污这天下第一大帮。”

云延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确定能灭得了我们丐帮吗?别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

薛保才倒不再应云延的话,一心厮杀着这些抢他饭碗的乞丐们。

也不知dào

这场大战交战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双方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qì

,死不完的人。

云延知dào

,丐帮这次怕是要撑不住了,做好的准bèi

也不及敌人的猛攻。他也无暇多想,振声道:“弟兄们,我们不要跟这些强盗们客气,杀一个少一个,冲啊!”

“冲!”

丐帮众人被这下激起劲来,精神顿觉一振,紧随在云延身后,疾奔而去。

丐帮的人手伤亡过半了,不足三百人应对,此刻又仅剩下十几个武功较强的长老,奋力跟多出数倍的煞刀堂激战,情势已是岌岌可危。

只听薛保才振声喝令道:“杀!不留一个活口。”

他奶奶的,竟想来个赶尽杀绝!

云延一听,火气大发了,身如流矢,直向煞刀堂人群中冲去,出手就攻。

煞刀堂召集过来的帮派,毕竟是为财而来的,看到这种拼命自是不敢应对,陆陆续续散开,只留煞刀堂原本人马与丐帮在场厮杀。

此时,那个倒霉的薛弟弟赶来了。当听到秦禄居然叛变的消息,让薛保才脑袋一懵。原本薛保才的计划是先消耗丐帮的战力,甚至是能直接灭掉总堂的势力。

同一时间,多情夫人与秦禄将丐帮各地各点各个击破,这样去瓦解丐帮的所有势力。

现在丐帮没能瓦解,自己的煞刀堂就要瓦解了。

这正所谓后堂失火,薛保才也不管能不能拿下丐帮了,现在他的煞刀堂才是最要紧的。连忙下令撤出战圈,也来不及打招呼,带上人赶去华容分舵击杀秦禄。

丐帮哪会放过这次机会,更是急追其后。

真是一路血影一路刀光。

第十五章 刀枪相向谋已定

话分两头,真zhèng

的多情夫人和真zhèng

的秦禄总算见了面。莫绯虽然在多情夫人手下时间只有短短一日,但多情夫人却是非常喜欢她。这不,也把她带在身边。

魅惑的多情夫人对着秦禄说道:“秦大哥,今个儿怎么板着脸呀?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给妹妹我听,妹妹给你解解忧嘛!”边说还边抛媚眼过去。

秦禄哪有心思去理会这多情夫人,他心心念念记挂着那头丐帮和煞刀堂的大战。况且对于秦禄来说,远离这个女人会更好一些。

多情夫人自讨没趣,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转过头来询问莫绯:“初霜,你表哥这是怎么了,跟那天不太一样呀!”

莫绯淡淡地笑着说:“夫人,表哥这是在担心煞刀堂能不能打赢丐帮。若是煞刀堂输了,这事那就……夫人,你明白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多情夫人点了点头,又转回过去对着秦禄说道:“秦大哥,何时动手?”

多情夫人这个动手自然是何时与煞刀堂动手,但在秦禄耳朵里就变成了什么时候去把那些丐帮的余党灭了。

秦禄看都没看多情夫人一眼,应道:“自然是等帮主回来就立即动手。”秦禄和薛保才不一样,他会精明地打算,万一总堂那边攻不下,这边又有多情夫人,煞刀堂就会背腹受敌。

拿下丐帮之后,再合力把多情夫人悄悄灭了。这就是秦禄打的如意算盘。

就在多情夫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薛保才接近了华容分舵。

这时候,跑进华容分舵的并不是薛保才的人,而是云璞。

云璞把妆容卸下之后,只是稍稍找泥摸黑了自己脸,穿上在明月乡抢来的下人衣服。他边冲进华容分舵,边大声喊:“秦副堂主,堂主回来了!”

秦禄一听,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战打得也太快了吧!也没多想,赶忙走出大厅,准bèi

迎接薛保才。

多情夫人也听见云璞的喊声,知dào

薛保才要回来了。他们俩都认为,这薛保才,一定是打了胜仗才回来的。多情夫人心想,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偷袭。

她抛了个眼神给她带来的人,示意做好刺杀的准bèi



煞刀堂堂主薛保才是个粗人,本来就觉得自己没秦禄聪明,自然是完全听信薛弟弟的话,想都没想就跑来找秦禄算帐。

他是心急如焚,一马当先就冲在前面,也不管后方的弟兄。

这一进门,就看见秦禄笑嘻嘻地迎上来。

这笑在薛保才眼中,就成了胸有成竹,幸灾乐祸的嘲笑,薛保才更是怒气勃发,举起手中的双鞭,劈杀过去。

可怜的秦禄看见自家堂主朝他冲啦,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有何反应,直到那鞭已近身前,才猛地一退一闪。

薛保才功力自是比秦禄要高出不少,不容秦禄再有反应,手上的竹节双鞭一劈而去。秦禄只是来迎接薛保才的,手上根本就没拿武器,有句老话这么说来着:钢鞭一击追人魂。

秦禄却是把魂都吓掉了。这个时候,旁边的多情夫人已然出手。

跟随在多情夫人身边的几个青衣女子,将缠在腰里的九节鞭,一拔而出,十分狠辣地抡起正五花,左右斜劈过去。

薛保才看到多情夫人也动手了,更是相信秦禄是真的叛变了他,气急攻心的薛保才躲避着九节鞭,手中的竹节双鞭急急朝秦禄劈去。

多情夫人见薛保才只盯着秦禄,心想这渔翁之利看来是自己的了。密密麻麻的鞭影组成一个网,将薛保才和秦禄都笼罩在网内。

可怜的秦禄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堂主要杀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秦禄一死,薛保才也专心致志地开始对付起多情夫人的人手来。

也许是杀了秦禄已经泄愤,阴沉沉的薛保才其实并不想与多情夫人交手,他还幻想着得到多情夫人。

“多情夫人,我们素来无冤无仇,秦禄已死,又何必刀枪相向呢?”

“呵呵呵……薛堂主你真是喜欢开玩笑,我是秦大哥请来的帮手。那就一定要帮秦大哥报仇不是?再说了,秦大哥死了,煞刀堂归我了,那正好不是?”多情夫人翘起红唇,魅惑地一笑。

薛保才听到此言,双目眦红,凶光乍现,像是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把多情夫人给杀了:“好呀,好呀!以前总听人说最毒妇人心,我还不信。看来这是真的了!”

多情夫人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对手下几位青衣女子说道:“杀、了、他!”

缠斗的双方都是使鞭的好手,但是,无论人数还是武器,多情夫人这边是占尽优势。多情夫人这边使的是软鞭,以长击短。薛保才是处处受制,有力还无处使。

不过这个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煞刀堂的人还是很及时地赶来了。一时之间,华容分舵又蒙上了迷蒙的刀枪血影。

莫绯早在薛保才进门的时候就跑了出来,和云璞一起又上房顶看戏。

这两人,每次爬上房顶,下面发生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多情夫人的人手其实挺多,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手,留在华容分舵里的就只有这几个青衣女子。

多情夫人打了个呼啸,却没见自家的人出现。她也开始有着急了,莫不是自己这边也出事了?

突然,一个爽朗的笑声出现在华容分舵的大门:“哈哈哈!多情夫人,别使唤了。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什么?”多情夫人和薛保才一见来人,都暗叫不好,双方默契地停下了打斗。

这人是谁?正是那随煞刀堂身后赶来的罗思齐。

“不知dào

多情夫人知dào

不知dào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正是现在这个情况!”

“你……”

“多情夫人,我们做个交yì

怎么样。我知dào

你想要煞刀堂的地盘,这好说,我们联手灭了煞刀堂,一人一半怎么样?”原来云璞从水莲阁离去后,便交代了关翔与罗思齐暗中联系,告知罗思齐这边发生的事情。

听了这话,多情夫人的脸色由青转回了白,抹了一把虚汗:“原来是跟妹妹做生意呀,那感情好呀!我……”

多情夫人话还没说完,薛保才在一旁高声应道:“多情夫人别上他的当,他这是打算将我们两家一同灭在此地。我薛保才也可以和你做生意,若你助我,将得到大多丐帮的势力,留些残羹给我就可以了!”

多情夫人掩嘴呵呵一笑,乐道:“哟!我怎么不知dào

我这么抢手呀。不过薛堂主,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许我这虚有的势力?真不老实!你没见我的人都在这丐帮罗长老手上吗,我又不傻!呵呵呵……”

薛保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是呀,自己傻呀?

罗思齐满yì

地点点头,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人走进来。

门外进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们和身着黑衣的多情夫人手下,煞刀堂中细心的人发xiàn

,这群乞丐并不是和他们在洞庭湖大战的人。

罗思齐呵呵笑道:“很奇怪是不是?嗯,这确实。薛堂主呀,你难道就没怀疑,你们攻下了华容分舵这事我们已经知dào

了,却未见任何丐帮的人来夺回华容分舵?这不奇怪吗?”

薛保才想了想,对呀,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不单是薛保才没有想到,就连枉死的秦禄也疏忽了这一点。

罗思齐很欣赏薛保才的表情,又继xù

道:“这也难怪,薛堂主怎么会想得通这里面的道道呢!这帮就是我们襄阳的丐帮弟兄,特意留在华容分舵来等着今天的。”

罗思齐抬眼看向房顶的云璞,云璞朝他挥手示意,起身借由树干之力,奔跃下来。云璞笑嘻嘻地走到罗思齐身边站定。

这一连串动作,多情夫人的手下和煞刀堂的人都傻愣愣地看着,心想,这人又是什么来头?

薛保才阴沉地问道:“你是谁?哪里来的小鬼,报上名来!”

云璞乐呵呵地答道:“我是谁?嘿嘿,我,便是,报应。”

“报应?”

“是呀,你做下坏事,自然有报应啦!”

薛保才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你到底是谁?我们从未打过照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何报应之说!”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哈哈……你错了,应该是往日有仇,你对丐帮可是仇深似海呀!近日却也有怨,你不想想,为何你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你明月乡的房子是怎么烧的?你弟弟是怎么被人打的?秦禄又是怎么死的?嗯?”

“你……你是……”薛保才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这个小子什么都知dào

,难不成有内奸?

云璞好似看透他的心思:“别多想了,没有什么内奸,这些是都是我做的。是我假扮了秦禄去偷袭你明月乡的堂口。”

薛保才气得想吐血,都怪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最忠心的副堂主给杀了,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呀!薛保才真觉得是报应。

多情夫人在一旁可是什么都听清楚了,对着云璞妖媚一笑:“哟,这么说来,那么到我水莲阁的也是你假扮的咯?”

“正是在下!”

“啧啧,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把我多情夫人骗到这里,是不是不把我多情夫人放在眼里啊?”后面那句多情夫人是厉声脱口而出,怒气也出现在脸上。

云璞知dào

多情夫人容易喜怒无常,也不在意地笑笑,说道:“多情夫人,你吃亏了吗?我答yīng

给你半个煞刀堂,现在罗长老不是一样也许给你了吗?多情夫人,可别得了便宜不卖乖哦,要知dào

等盟主来了,可连羹都喝不上。”

一席话说得多情夫人也淡淡地回应:“这么说来,我还该谢谢你咯?”

云璞摊了摊手:“是该谢谢我的。没我的计划,你怎么能得到半个煞刀堂?”

“有意思!”多情夫人又翘起她那魅惑的红唇。

可惜云璞对她并不感兴趣。

第十六章 孰对孰错心坦荡

云璞感兴趣的是什么?自然是煞刀堂的何去何从。

薛保才忿恨地吼道:“罗思齐,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封住我煞刀堂,今个我们势要和丐帮血战到底!”

罗思齐听闻却只是淡淡地一笑,应道:“丐帮并不远与煞刀堂结仇,是你们处处为难我们罢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时候我们又何必呢?”

“哼哼,天大的笑话!你丐帮就没有过错吗?是,是我们发动的纷争,无纷争不江湖,你以为我们个个都愿意?我们都是把脑袋挂在刀刃上过活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这位小兄弟的好计谋,我也认了,谁叫我技不如人呢!”

云璞听罢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其实煞刀堂堂主并不惹人生厌,薛保才虽是一介莽夫,但是有气有节,实在可称得上是一条好汉。不过,从未遇到纷争云璞也不知如何是好,云璞虽不是丐帮的人,但是丐帮是他的家,为自家谋划有何错?

错在哪?

薛保才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今天大家都想来个了结,那么我薛保才就奉陪到底,废话少说,看鞭!”

一声令下,双方人马立kè

缠斗在一起,分不清谁是你,谁是我。

这般血腥的场面,犹如那天血洗华容分舵再现。

阎罗再一次降临人世间!

云璞在他们开打之间就跑了出来,他实在对这样的厮杀看不下去,他们这为的到底是什么?是自己不懂,还是应是如此?

这华容分舵离长江边并不远,江水就在旁边怒吼翻滚。

而岸边早已立了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望着江水发怔,好像没有注意身后来了人一样。

云璞知dào

是哥哥,堂堂丐帮帮主,双手沾满血腥的丐帮帮主,竟然也会躲起来,不愿意看到这般厮杀。

毕竟是兄弟连心,两人自是同一份心思。云延做得再强势,他也是为了丐帮而已,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的手上沾满别人的鲜血。若不是丐帮岌岌可危,若不是为了计划,也许,云延宁愿死守着丐帮。

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云延只好苦笑自己的无能。

仁慈者,必不能成大器。

所以一开始云延就已经计划,让煞刀堂毁灭在自己手中,当初有了云璞的通风报信,也就有了这次的围剿行动。原本云延是打算让罗思齐去捣乱,使得煞刀堂内讧再围剿歼灭。

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云璞去实行的,并且还要布下了这个天罗地网,若不是他,还真没有人能做的这么好,不愧是云天的儿子!

自己真是小看他了。云延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口口声声为了丐帮,其实这次只是为了煞刀堂的势力而已,是不是太过贪心了?所以这场杀戮是自己该背负的!

不该吗?

难道还要再去怪不祥?云延自嘲地笑了笑,怪他拯救了丐帮,怪他带给自己那么一个大包袱?

真是可笑!

说起不祥,不祥之人云璞也在想他的这个字,他看着眼前滚滚长江水,怒吼翻滚,就像那天云延失控的样子。

哥哥说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字的,字不详罢了。没想到字还是哥哥给我取的,还真是取得好。

若是没有我不祥,那一切都将会不一样,就像这次的煞刀堂一样。

师父呀师父,您是不是知dào

有这么一天,所以你才教我权谋。你说,江湖不需yào

一个的绝顶高手,只想我做一个真zhèng

的侠客。

您说的侠客,要以侠义为德,以忠义为心。您教我习武,教我诗书,教我这些权谋,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您说的行侠仗义吗?

那师父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什么是江湖?

云璞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倚在岸边的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枕在脑后。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哥哥,没有说话。

不是不敢说,而是怕打破这种难得的景致。

长江边有两个白色剪影,一个远眺对岸,身姿挺拔。一个笑看怒江,怡然逍遥。

宁静到只剩下飒飒的风声和洪腾的涛声,宁静到只听见那边传来的喊杀声。

与这边宁静得过分相比,华容分舵已成了修罗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刃芒凄寒如冰,怒吼起落飞扬。浅薄的语言已经无法描绘那种凄惨的景象。

这人劈下一刀,那人刺出一剑,拿刀的砍中了拿剑的,接着拿刀的又被另一个拿剑刺了个对穿。如此的反反复复,看得人都麻木了。

地上的尸体堆满个个角落,就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鲜血就像泼墨般泼向所有人身上,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煞刀堂堂主,薛保才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他的心凉了。

他大吼一声:“停手!”

这一声,喊得早厮杀麻木的双方人马一个激灵,从那种不受控zhì

的状况冷静下来。

薛保才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着说不清的落寞,笑完了又露出莫名的凄楚。

“我,薛保才,也有无人企及的英勇,曾经出生入死为了这个煞刀堂。可是天并不会可怜我。因为我错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谧了,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

“我把这个计划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太小看你们丐帮了。我一直以为我的计划是多么的天衣无缝。但是我却只走了一步,就步步踩在了别人做好的陷阱里。我不会说什么天助你丐帮,不助我煞刀。这话实在是太懦弱了!

江湖纷争,一直都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有的只是人的心,心有多大,武林就有多大。我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了,若是我不去争我要的东西,那我还留在这个武林干什么?

混江湖,我薛保才混了三十多年,有这么多兄弟,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失败了,我不会有一丝悔恨,我会死的很坦然。

但弟兄们,再听我一言,散了吧!所谓侠义道义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还不如一碗饭重yào

。没必要与那些大侠争那口气。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进容易,退也容易。

我的心,进退自如!”

话音刚落,举起双鞭敲向自己的百汇穴。薛保才一生不算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但是却是个豪气冲天的坦荡之人。

当所有的传说成为泛黄的书页时,谁还记得这个进退自如死得坦然的薛保才呢?

罗思齐看着倒地的薛保才,不知为何,他就想起了刘邦和项羽。一行老泪差点就溢满出来,他哀叹一声,对着薛保才的尸体抱拳深深鞠了躬。

这个对手值得敬重。

残阳如血,只有旁边酒楼竖起的酒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像是为他奏起了挽歌。

凝重的气息传到了江边,听不见喊杀声,云延知dào

意味着什么。云延只是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却没有后悔,为了丐帮,他可以付出一切。

这种悲哀与薛保才同出一辙。

云延冷嘲地笑了笑,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云璞。云璞在云延看向他的同时,也抬眼望向哥哥。

这次眼神的触碰,他们在对方眼里都没有看到仇恨或是纠葛,甚至没有内容。

只有迷茫。

突然,一个悠扬顿挫的声音从上游沿岸传来。云家两兄弟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耄耋老者缓缓走来。

这位老者边走还边大声念起了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念完以后,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老了,真糊涂。竟然在长江边念起了黄河之水天上来,哈哈哈……若是被古人听见,那可要笑掉大牙咯!”

这个时候,老者也发xiàn

了云璞和云延,他们俩兄弟一动不动站在那。老者边走近他们,边笑呵呵地说道:“哈哈……被你们听到了。你们不会笑我老人家的吧!”

云璞连连摆手:“当然不会!”云延也报以微笑。

老者继xù

笑呵呵说道:“就算笑我老人家又何妨,人嘛,就是要洒脱点。谁说就不能在长江边念将进酒的?哈哈……”

老者的脚步是没有停的,边说他还边走,不一会儿,只听见他哈哈的笑声一路传远。

云璞目送老者走远,回过头来看云延,却发xiàn

云延竟然对着他笑了起来。

然后云延也转身离开江边了。

刚刚是哥哥在笑?还是眼花了?云璞摇了摇头,也笑了起来。

一个人看着这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的滚滚长江水。

是呀,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也许这就是江湖,其实没有那么多苦恼,孰对孰错,心里坦然就好了。我云璞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更对得起父亲心心念念的丐帮。

那么我何错之有?

第十七章 无边刹境探迷津

丐帮的危机已经解决了,煞刀堂从此也从江湖上除名了。

江湖就是这样,起起伏伏,一个势力立起来了,就会有一些势力坠落下去。

正在大家收拾残局的时候,辜老大他们总算到了。只不过是到得比较迟了,断家堡的人见到眼前这种场景,个个都像打霜的茄子似得焉了。

是呀,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了。

断简用气愤的眼神盯着辜老大,辜老大也只好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这个我也没办法了,谁让丐帮有这么一个能力让自己逢凶化吉呢?”

断简也明白,怪就怪自己时运不佳,这么着急赶来,还迟到了一步。他羡慕地看着多情夫人,摇了摇头,很落寞地告辞走人。

辜老大拉着他说道:“断兄,你着急什么呢。听我把话说完呀!”

“有话你快说,磨磨蹭蹭的干嘛!”断简没好气地看着辜老大。辜老大倒是没太在意笑笑说道:“这不是我老头六十大寿了嘛,怎么,打算不赏脸?”

“这,辜老太爷的寿辰,我哪敢不去。我这不是赶着回家准bèi

嘛!”

“呵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老头的寿辰嘛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就这么走了,你叫丐帮帮主怎么办才好,你可是特意跑来帮他的!”

云延连忙上前答话:“就是就是!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断堡主你就不让云延这个晚辈尽下地主之谊吗?”

断简连忙应道:“这自然不是,既然帮主这么客气,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边请。”

“好,请。”

表面一看,这两人和和气气的。但云璞心里对断简提防再提防,因为他想起了回家前在客栈发生的事。

断飞云正是断简的三儿子。

说起断飞云,云璞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他把莫绯拉到一旁,悄悄询问道:“莫绯,你那天晚上偷的玉佩是什么东西?”

莫绯看了一眼走远的断简,眉头轻轻一挑,笑道:“你还记得这件事呀,不过告sù

你也无妨,这件事和你有关哦!”

云璞莫名其妙,摸了摸脸说:“和我有关?怎么会,这玉佩又不是我的。”

“我知dào

不是你的,不然我当时把玉佩放在你眼前晃,你早发xiàn

了。我是说这个玉佩的来历和你有关罢了。其实,这块玉佩是开启断龙墓的钥匙。”

“什么!你是说这块玉佩是钥匙?”云璞突然想起那天在茶馆听百晓生讲的故事,金属门上四个凹槽。难不成就是放置这块玉佩的吗?

莫绯看见云璞盯着她看,心里明白他想的是什么,说道:“断龙山庄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过。这块玉佩我想就是放置在凹槽里的物体。不过,是真是假也只是我的猜测。”

“那你又说是断龙墓的钥匙?”

“这个为什么知dào

我不能告sù

你,我可以告sù

你的是,断飞云肯定知dào

这是钥匙,他去断龙山庄,看上去是送那箱珠宝,实jì

上是拿这块玉佩去断龙墓做鉴定罢了。”

云璞点点头,明白莫绯说的。莫绯又说道:“还有就是,傲鹰死的时候,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秘密?”

云璞低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我不能说。不过我想应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傲气堂和断家堡的私人恩怨罢了。”

莫绯笑了笑,想不到云璞出江湖这么久,还没有真zhèng

看到这江湖的水有多深:“私人恩怨?我想不是吧,你知dào

这玉佩从哪来的吗?就是在傲气堂手上抢走的!”

“什么?”云璞今天还真是惊吓连连呀。

“不过,傲气堂不至于因为一个玉佩就举帮追杀断飞云,我想其中一定还有我不知dào

的。”说完,对着云璞又挑了挑眉。

云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这莫绯怎么这么喜欢挑眉呢?不过挑眉的样子还挺好kàn

的。啊呸,自己在想什么呀!

云璞突然脸红了一下,连忙用手假装擦汗,说道:“这天怎么这么的热呀!”

莫绯噗哧一笑,也不戳穿他的谎言,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递给云璞。

云璞接过去,细细打量。这玉璞上纹路像是一把剑,又像是一把刀,图案完全与平常的玉佩不一样。玉佩的背面写了“刹”字,这个字体云璞认得,正是无望老人的手笔。

“我想,这个玉佩很有可能是真的!”

莫绯不解,说道:“你不是没见过这玉佩吗?为什么说它是真的?”

云璞说道:“我师父下山的时候和我说过,要我去找断龙墓,他在里面给我留了些东西。不过,我这个师父,其实老坏了。他怎么也不肯告sù

我断龙墓在哪里,也不告sù

我怎么打开。就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十世古今,始终不移于当念。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

莫绯听完细细地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解:“这句是《华严经》的一句名偈,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璞也摇了摇头:“不知dào

,不过这个玉佩上有个‘刹’字,说不定四块玉佩上面刻的就是无边刹境这个词吧。还有,师父的断龙刀就是纹路上这把不像刀又不像剑的武器。我想这是很少人知dào

的。”

莫绯点了点头,无望老人行走江湖的时候,并不常用断龙刀,而是常常拿着一些不入流的小刀小剑耍着玩,但就是这样他仍然是江湖里武功最高的绝世高人。

他们俩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莫绯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断龙山一趟吧。试试这块玉佩的真伪,然后再去偷剩下的玉佩。”

“又是偷,你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呀!”云璞汗颜,行走江湖的姑娘还真是不敢得罪,万一哪天得罪了莫绯,那不是得被她偷得倾家荡产了?

莫绯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xù

说道:“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追查断龙墓里有什么东西,所以,我一定要把所有的玉佩都弄到手!”

云璞也想把断龙墓的秘密给解开,当时他听完百晓生的故事后,对断天齐充满了崇拜之情。对于一个刚出江湖的年轻侠客来说,断天齐的霸气忠义实在是令人赞不绝口。若是自己能把断龙墓解开,那么就一定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云璞的天真是浑然天成的,基本上,他所认定的事都是很让人无语的。

云璞对莫绯说道:“断龙墓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虽然我很想解开这墓的秘密,可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我爹的事。要不是我爹死了,这煞刀堂绝不去来进攻丐帮的。”

莫绯很理解地拍了拍云璞,笑道:“那我就帮你一起追查吧。不过你要答yīng

我,解开断龙墓之后,宝物一人一半哦!”

莫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初霜的那个打扮,媚眼红唇的,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多情夫人。

云璞汗颜,她不会是跟了多情夫人几天,就被多情夫人那种魅惑给洗脑了吧。万一她尽得多情夫人真传,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莫绯看着云璞的脸色阴晴不定,变化多端。还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真是太好骗了。这都相信,笑,笑死我了!哈哈……”

云璞一脸郁闷地看着莫绯,这姑娘可是打不得骂不得,更是得罪不得。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么一个小祸害呢?

莫绯笑够了,直起身来,说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了,说正事。我觉得你要找出杀你爹的真凶,可以去找辜老大或天机庄帮忙。”

“嗯,我本来就打算去找天机庄的百晓生的。”云璞把那天在山上所设想的种种告sù

了莫绯,包括那个边缘人的事。

“现在这不正好嘛,辜老爷子的六十寿辰就要到了,天机庄一定也要去祝hè的。你直接去盟主堂不就可以了。”

两人很愉快地决定了行程,回到客栈后,便见到了旧日未见的星仔。

星仔和霆赋是云璞的结拜兄弟,云璞是老大,自然是老大决定了,小弟就得跟上啦。星仔很无奈地发牢骚,说早知dào

他就不回来,留在黄鹤楼等他们多好。

牢骚归牢骚,他们几个还是很愉快地踏上的旅程。

原本打算和辜阎辰一同前往的,但是这武林盟主的事就是多,刚决定好行程的时候,西边又发生了争斗。

辜老大只好马不停蹄地又赶往了西边去。

做老大还真不容易,尤其是江湖老大。

几天过后。

云璞等人终于来到雁岩山。

星仔遥指山腰处,一座占地极广的古老建筑,沉稳道:“那里就是盟主堂了,自三百七十余年前,有所谓忠肝义胆、舍己为人美称的第一代武林盟主康前辈创立以来,盟主堂就落籍在此雁岩山的山腰,未曾迁移过。”

说完他又忽地呵呵失笑道:“提到盟主,我就想起和云二少不打不相识的过去。”

霆赋很好奇地问道:“星哥,你和云二少有什么不打不相识的过去?”

云璞也想起那个时候正是盟主堂设立的比武夺魁,第一次和星仔见面的时候,就暴打了他一顿,还真是不打不相识的过去呀。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咳咳!我们怎么上去呀?”星仔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糗事,赶忙转移了话题。

云璞调侃道:“如何上去?当然是顺着石阶一步一步走进去,难道你想四肢着地爬进去不成?”

星仔白了云璞一眼,笑道:“废话,当然是走上去啦。我是问你就这么走上去,别人会不会接待咱们呀?你和我都不是丐帮的人了,他俩,算了吧!”说完瞄了莫绯和霆赋一眼,叹了口气。

怎么自己队伍里就没有名人呢?

“你才是废话!”云璞还以颜色道:“你就忘了我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啦?虽然我师父没有设立门派,但是,怎么说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呃……”星仔只是一时之间忘记这茬而已,也只好吃哑巴亏被云璞鄙视了。

众人抬头,雁岩山山腰。

盟主堂外围苍灰的石墙迤逦在望。

第十八章 童心未泯时已逝

盟主堂门外。

云璞几人一字在门前排开,上下打量起巍峨的盟主堂。

云璞道:“乖乖,我一直以为我家的总堂是最漂亮的房子,没想到这个盟主堂看上去这么宏伟壮阔呀!”

星仔嗤笑道:“乡巴佬肯定没见过世面,等一下别和人说我认识你!”

云璞脸一黑,二话不说从上前去,一手抓起星仔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星仔的左手。放开衣领,把手往后一扭。

星仔是防不胜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住了,何况他根本就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云璞也懒得再擒他另一只手了,直接用脚踢星仔的屁股:“叫你说我乡巴佬,叫你说我乡巴佬……”

此情此景,真是似曾相识。

星仔哭丧着脸喊道:“哥,二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呜呜……”

“大男人的哭什么哭,羞不羞呀你!”莫绯在旁边冷淡淡地说道。

莫绯只有和云璞单独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原本心性,而平时的莫绯,是个淡淡不言语的冷漠女子。她今天又换了一张脸,平淡无奇,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难得注意到她。

小瓒儿温顺地窝在莫绯的怀里,莫绯说完这话,小瓒儿也抬起头来冲着星仔喵喵直叫。

星仔欲哭无泪,自己做的什么孽呀,连猫也鄙视他了。

云璞把他手一放,拍了拍衣袍上莫须有的尘土,笑道:“那你还敢不敢说我坏话了?”

星仔讨好地、卑躬屈膝地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对二少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靠!你当我是韦宝宝呀!马屁精!”

插播一条信息:【金庸迷们,别喷墨浅。墨浅对你们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墨浅遁走。

就连霆赋也抛出个白眼给星仔,三人走进盟主堂的大门。

星仔站在原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盟主堂内部陈设简单,透露出隐隐一股王者之气。这也难怪,武林盟主就像是武林是皇帝,这个皇帝却不是坐在金銮殿里的那个皇帝。这个武林皇帝还真是日理万机,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出面解决才行。

其实,辜老大心里真的苦不堪言呐,他武功高超,为人仗义,交友甚广。就因为这样,被人推举成盟主。

说真的,盟主这一席位,并不如武侠传奇那般,人人都想争夺。实jì

上,做盟主可是个累死人的活。既要公正,又得威严,只有笨蛋才会去做。

不,不。我不是说辜老大是笨蛋,我是说憨厚、厚道、老实、实在……

话回正题,云璞等人走进盟主堂后,就有人迎了上来。

一名年约三旬,头束方巾,脚蹬软靴,相貌堂正的青衣儒生,当门而立,拱手为礼道:“请问几位来盟主堂,是公事还是私事?”

云璞抱拳,微微笑道:“无望老人嫡传弟子云璞,前来为辜老爷子祝寿!”

无望老人的大名可谓是传扬四海,云璞嘛,也小有名气。青衣儒生连忙拜礼:“不知云二少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呀!老爷子的寿辰还有几天,宾客还没有到。所以并没有设立专门的人来迎接,真是失礼了!”

云璞道:“不不不,没有的事。是我们来早了,这不,我们都是年轻人嘛。想凑热闹就赶紧来了!”

青衣儒生也笑道:“呵呵,在下是盟主堂的管家,也是姓辜,单名谦字。辜盟主现不在堂里,但辜老爷子倒是在后院喝茶,要不我领你们过去?”

“好的好的!”

辜谦带着几人走向后院,院子里栽了几棵桃树。

一个眼睛圆溜溜,长得也圆溜溜的八岁小女孩看见他们几个,就跑上前来。

大方的拉着莫绯的衣摆,粉嫩嫩地问道:“你们是谁呀?来我家做什么?”

云璞好笑地应道:“我们是来你家玩耍的,你又是谁呀?”

小女孩很神气地叉着腰说道:“我是顶天立地忠肝义胆傲气称雄美名远播帅气无比武林盟主的辜阎辰之女辜丫丫是也!”

“哇哦!……”云璞几人被辜丫丫这八岁小女孩一段换气都用不上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随即莫绯噗哧一笑,让大伙反应过来也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辜谦这个儒生也呵呵直笑,虽然他早就见惯了辜丫丫这小淘气的神气了。

辜丫丫撇了一下嘴,对他们的笑声不以为然,继xù

对莫绯问道:“姐姐,你们来我们家干什么呢?”

云璞明明就回过她的问话,为什么就没搭理呢?云璞郁闷地摸了摸鼻子。

莫绯温柔一笑,说道:“我们是来给你爷爷祝寿的!”

辜丫丫哦了一声,转身朝一棵桃树后面奔去,口中还大喊着:“爷爷,快来哟!有人来给你祝寿了!”

云璞几人年龄都不大,也是孩子心性。看见辜丫丫这可爱小女孩的活泼,自然也流露出天真的率性,像孩子一样,又奔又跳地跟了过去。

只有莫绯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虽然她心里很是泄气,自己没事干嘛是女的呀,要是男孩子多好!

莫绯的心里话自然是没人听见的。

云璞和星仔奔到树后,看见一个老人家悠然地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摸着辜丫丫的小脑袋,在呵呵直乐。

两人脚步戛然而止,特别是云璞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吃惊无比。

这也难怪,这老人家可是熟人一个呐。辜老爷子正是比武夺魁上那个老头,辜老爷子也认出云璞来了,对着他招了招手。

云璞摸着头,坦率笑道:“老爷子您好,我是云璞。”

辜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知dào

,云璞嘛,比武夺魁的魁首嘛,无望老哥和郝老哥的徒弟嘛。我老头什么都知dào

!”

云璞听闻,就好奇道:“老爷子,武林人多数都知dào

我是无望老人的弟子,但是却无人知晓我也是郝老头的徒弟,您是怎么知dào

的?”

他边说着走近老爷子。

辜老爷子猝然翻掌扣向云璞腕脉,云璞轻嗤一笑,身形竟平平板板往后倒移三尺,恰好避开辜老爷子的扣拿。

“嘿嘿,这是老套啦!”云璞嘿嘿笑道:“郝老头最喜欢来这一手,您都喊他叫老哥了,果然和他同个德性。”

辜老爷子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老滑头教出来的小滑头,哈哈……”

他的笑声不但洪亮,而且中气十足。

云璞对于此种老而弥响的笑声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因为他在灵山时,听郝老头笑多了。不由得心生亲切,他也跟着老爷子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辜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多少年过去了,他们还过得好吧?我想应该还不错,看你这么傻呼呼却又挺机灵的。他们还真费心思呀!”

星仔很奇怪,问道:“辜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说呀?”

辜老爷子笑道:“你不知dào

,无望老哥和郝老哥,不喜欢尘世间的纷争,才隐居于灵山的。他们俩都是特别讨厌俗世的那一套套的规矩,我想他们对云璞的教导,就是这么不拘小节,不让他知dào

这么多俗世的事情。

所以我说云璞他就傻呼呼的,这样也好,傻人有傻福!不过想必无望老哥和郝老哥教了你很多东西吧?”

云璞笑嘻嘻地答道:“是的,在灵山里,可苦了我。师父要我练功的时候,郝老头老是过来捣乱的,真是气死人了。”

“嘿嘿,郝老哥就是个老顽童,永远也改不了的。”

云璞也伴随着辜老爷子的笑声,哈哈大笑。他心里很是怀念起在灵山的日子,虽然嘴里老是说苦呀苦,但却是特别的开心。

他也和无望老人和郝老头呆的时间甚久,自然是明白老人家喜欢怀旧,他们的人生岁月中,已经看过、听过,甚而亲身经lì

过太多生离死别的无常世事。在得知老友健在,故人有后,他们的心也泛起细微激动或涟漪。

笑着笑着。

云璞越看辜老爷子越想起师父和郝老头来,眼眶却渐渐红了。云璞的心,在见识到这个江湖的辛辣,苦涩,残忍后,痛苦麻木不堪。好不容易见到辜老爷子,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忍不住想哭出来。

辜老爷子也是知晓事理之人,轻轻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说道:“孩子,你不简单呐。也是他们两个超脱尘世之人创造的奇迹。你的天真是这个江湖没有的,所以呀,要好好地为这个浑沌的武林洗洗干净。”

云璞的喉咙像哽着什么东西一样,但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辜老爷子满yì

地笑道:“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过去的事情了,听说你们是来给老头我祝寿的?”

星仔连忙应道:“是的,老爷子大寿,小辈们应该前来祝hè的!”

辜老爷子笑着点头,说道:“好,盟主堂难得又有那么热闹了。辜谦,先招待好他们几个小鬼头吧,等阎辰回来再定寿宴之事。”

云璞这时已恢复了精神,连忙谢道:“那就有劳辜老爷子了。”

“瞎客气什么,你是无望老哥的徒弟,你老爹也得称我一声辜老哥,别说算我的半个弟子,算半个儿子都行。”辜老爷子意气风发地说道。

云璞连连点头,心想,这一转怎么又成了别人的半个儿子了,真吃亏。

第十九章 针锋相对笑意浓

云璞等人安心留在了盟主堂,辜老大也在寿辰前夕赶了回来。

辜老大算起来是第一次正式和云璞见面,云璞一上来就围着辜老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个不停。看得辜老大郁闷不已。

最后,云璞说道:“辜老大,你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为什么在江湖上的名气这么大?”

辜老大知dào

云璞这是变着法子来夸赞自己,很坦然地哈哈大笑:“云二少,你真会说话。我若是有两个鼻子一个眼睛,那不成了怪物了吗?”

云璞又说:“那请问辜老大,你既然这么有名,那辜老大的武功一定很好了?”

辜老大被这话问得愣了一下,该说自己武功挺好,还是不好?堂堂武林盟主难不成不是靠实力上来的吗?若是说自己武功好,那不是等同于不谦虚了嘛?

辜老大很是为难地看着云璞,都不知dào

怎么开口了。

云璞毫不在意地又问了一个问题:“辜老大!我想你武功一定很不错的,要不然怎么能做到武林盟主呢!”辜老大松了一口气,但是云璞的问题还没完:“辜老大,你会内功吗?能一掌拍碎巨石吗?”

辜老大才知dào

,原来第一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个问题才是问题,这让辜老大也是哭笑不得。

一掌拍碎巨石不是武侠传奇里面才有的吗?事实上,连无望老人都不会。辜老大看着云璞,若不是他那天真的眼神毫无一丝龌蹉,辜老大就会认为他一定在捉弄自己的。

辜老大也不好让云璞失望,只好说道:“这个,一掌拍碎巨石嘛,咳咳,本人实在是功力尚浅,无法做到。不过内功嘛……”

听到前一句,云璞有些泄气了,但是后一句不过,就让云璞两眼冒出光彩来。

辜老大乐呵呵地看着云璞,还真是个小孩:“不过你可以上武当去问问,武当派正是内家之宗,以意运气,以气运身。也许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云璞连连点头。

而星仔和霆赋在一旁嘿嘿直笑,现在连霆赋都知dào

,现今武林是没有什么内力、轻功之说的,那些绚丽的**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云璞甩个白眼给他们俩,他们俩倒是笑得更大声了。星仔还夸张到倒在地上翻滚地笑。云璞忍不住冲上去踹了星仔几脚,装出恶狠狠地声音说道:

“笑,笑,我让你笑……你不知dào

笑话老大是什么样的后果吗?再笑,我就让你尝尝我新学的打狗棒法!”

“哈哈……打狗棒法……哥呀,你怎么老是迷恋传说中的丐帮绝学呢?再说了,就算有打狗棒法,也不是你所能学的呀。那是丐帮帮主才会的!”星仔在地上左右翻滚,躲避着云璞的脚踹。

旁边的霆赋却是笑岔了气,连连咳嗽,但还是抑不住满脸笑意。

星仔更是得yì

洋洋地说道:“哼,别以为你是老大,我们就不能笑你了,你说是不是呀,霆赋?”

霆赋没理星仔,自顾自地哈哈笑个不停,连辜老大也呵呵直乐。

星仔觉得莫名其妙,这时云璞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在手中轻轻拍着笑道:“谁说我学的是丐帮的打狗棒法了。我只是说,找根木棒来,打狗,罢了!”

话音未落,云璞手中的木棍就朝着星仔猛敲过去。星仔一个激灵,从地上跃起。这云璞手持木棍,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星仔边喊救命,边围绕着院子乱跑。云璞手持木棍在后面紧追不舍,轻轻松松地堵着星仔的去路,还顺手往星仔小腿敲去。

星仔被敲得腿脚生疼,自然是上蹦下窜、手舞足蹈的。云璞看到他这个样子,玩心顿起,举起木棍大喝一声:

“呔,妖怪莫跑,吃俺老云一棒!”他模仿起《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还耍起了左右交替,舞起了棍花。

“好!”辜老大拍手叫了声好,他看得出来,云璞虽然不像一般武林人,有一手赖以成名的绝技,但是基本功却非常的扎实。手中棍法完完全全是按套路走的,但又舞得虎虎生威,令人不敢小觑。

星仔哭丧着脸,大呼小叫地乱窜:“哥,饶命……我错了,我不笑了还不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呀?……霆赋不是也笑了吗?……”

“呔,你这妖怪莫要多说,待俺老云将你收服!”

又一阵鸡飞狗跳的追打,整个院子充满了嘻嘻哈哈,以及大呼小叫的声音。

辜老大看着这几个半大不大的小鬼头,心里很是羡慕。辜老大成名早,其实还未到三十。原本的年少轻狂,早被这武林繁琐的事务给缠身,这么逍遥的日子他是一天都没有过过了。

看着肆意的云璞等人,他是真的由心而乐。

正在他们闹腾的时候,参加辜老爷子寿辰的宾客也赶来了。辜老大听闻,连忙到前厅去招待。

来着正是天机庄的几位,四哥、白小和白城。辜老大自是和四哥一番客套和寒暄。

后院的云璞和星仔闹腾累了,听辜谦说来人是天机庄的四哥他们,云璞就立马扔下木棍,拖起被追打得半死不活的星仔和笑得岔气的霆赋,直奔前厅。

盟主堂的前厅与后院相连,从后院是可以直接穿到前厅去的,云璞他们三人躲在门后,探头往厅内窥去。

厅中四人都是站立的,云璞只认得穿着普通,身材矮小的白小,白小旁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胖子,没记错的话,他就是绝世高手白城。

而在旁边那个青衣男子,他脸上一直带着浅笑,正和辜老大说着话,应该就是传说中四哥了。

说起这个四哥,云璞看他不过年方二十,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为什么江湖人都称他为四哥,这是云璞一直没有弄懂的。

这时四哥正好转身,从白小手中接过寿礼,正待交给辜老大。眼神不经意往门后角落一瞄过去,正好kàn

到三双贼溜溜的眼睛。

四哥挑眉一笑,对辜老大说道:“啧啧,盟主堂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小鬼,这么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辜老大也转头看向门后,发xiàn

是云璞等人偷偷躲在角落里。

好笑地对他们说道:“这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云璞。前两天来的,说起来,他还真是个小鬼头,顽皮着呢。”

云璞见自己躲不住了,大大方方地走出来,说道:“辜老大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我就已经十六岁了,哪里是个小鬼头呀!”

四哥见云璞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便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个年少盛名的云二少。

云璞长得并不帅,但常年练武,身才颀长,也有四哥一般的高。身穿他最喜欢的白袍,很有一种风流公子哥的感觉。

四哥最讨厌和最喜欢什么?最讨厌就是看上去比自己好kàn

,或比自己惹人注意的人。最喜欢的也是看上去比自己好kàn

和比自己惹人注意的人。

第一个是断天齐,第二个似乎就是眼前这个云璞了。

四哥很轻佻戏谑地把手放在云璞的肩上,笑道:“云老弟,说你是小鬼头确实说错了,不过依我看来,你也顶多算个小屁孩,而已!”

云璞听过百晓生的故事,自然知dào

四哥是什么人,也微微一笑:“四哥,怪不得人人称你为四哥啦。我想云璞在四哥面前,确实只是个小孩子。叫您四哥还真是太不尊敬了。应该叫你四叔才对!”

然后连忙对着四哥行了个大礼,拱手拜道:“云璞拜见四叔,您老可安康?”

四哥左眉一挑,正准bèi

说话,云璞连忙阻止道:“四叔呀,你老了。就别在扬您老那半黑不白的眉了,再说扬眉也是我们年轻人做的事嘛!”

四哥特有的浅笑是越来越浓了,白城和白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云璞一点都不惧,依然笑嘻嘻地说道:“对,对的。四叔,您老就是应该多笑一些,笑一笑十年少,能年轻一些,对您老还真是难得的事哎。”

四哥可是第一次被人抬杠的,以前根本就没有人敢说四哥一句不是。他感觉到云璞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但四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靠,你这小子敢和你四哥抬杠?没死过吗?

于是,四哥拍了拍云璞的肩头,笑着说道:“你小子,挺不错。很不错呀!”

云璞忍着笑意,摆出一副非常认真受教的样子。其实心里早笑翻了,他明显听出四哥这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感觉还真是太好玩了。

这时,莫绯正好抱着小瓒儿路过前厅,正好听到四哥对云璞说的这么一句话,于是转过身来。

冷然地对四哥说道:“哟,大名鼎鼎的四哥竟然说不过一个小鬼头,啧啧,传出去不知dào

多少人拍手叫好咯!”

莫绯的装扮是个极其普通的少女,但是脸上的冷然,说话的口气,却给在场的几人带来一种不知名的气场。

四哥心里真是郁闷非常,先是被小鬼头抬杠,再是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少女鄙视。

这算什么事呀?

难不成自己已经落后于这个江湖了吗?我真的老了?

四哥难得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

第二十章 年少轻狂逍遥心

四哥到底还是四哥,他怎么可能会服输呢?

他浅浅一笑,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就一小鬼头嘛,相信自己还是能摆平的。四哥永远都是这么自信。

自信归自信,四哥也不再理会云璞,对着辜老大告退:“我去跟辜老爷子打个招呼去,你就别忙活了,都是自家人!”

咳咳,四哥和谁都是自家人。

辜老大也习惯了,呵呵一笑,拍了拍四哥的肩膀说:“随意就好,你自己去就好了,让白小和我下几盘棋吧,最近还真是烦心事多着呢。”

云璞看着四哥没搭理他,他也没打算抓着四哥不放,他倒是小有兴趣的打量起白城来。

听故事里的白城,云璞就知dào

这是个特别实在的人。看白城长得十分普通,穿着也普通,要说特别,就是胖了一些。怎么看怎么像个庄稼汉。

白城本来想跟着辜老大和白小去下棋的,但没料那个敢和四哥犟嘴的小鬼头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白城笑道:“小鬼头,怎么了?”

云璞有些不满:“我不是小鬼头,我有名有姓,怎么能叫我小鬼头呢?这样太不礼貌了吧。”

白城笑呵呵地说:“我看四哥就这么叫你,你也应了。才喊你小鬼头的。”

云璞知dào

白城实在,有些好笑地说道:“算你狠。我姓云名璞字……咳,师承无望老人。”其实云璞习惯了以前的名号,可是现在却不知dào

该不该把自己的名号亮出来。

姓云名璞字不祥,丐帮云天第二子。

是因为自己连为父报仇都没有做到,才没法真zhèng

喊出自己该有的名号吧!

白城哦了一声,说道:“这个我知dào

,是隐世高手无望老人,他可是江湖的传说呀。要是有一天我能和他比试切磋,那该有多少呀!”白城一脸向往的表情。

云璞笑道:“有机会的,白城大哥,其实小弟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而已。”

白城憨厚地呵呵一笑,拍了拍云璞的肩膀:“别喊我大哥大哥的,我不喜欢玩这种虚的。你喊我白城,我喊你云璞。这样就可以了!”

云璞摸了摸被白城拍疼的肩膀,这老哥是怎么练的,大不了自己多少,但是功力却高自己许多。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我想知dào

白城你能不能一掌拍碎巨石?有没有内功,轻功什么的?”

“轻功是什么?内功好像听四哥说过,武当派的绝技,我不会那个。一掌拍碎巨石嘛,这个还没试过,不知dào

!”白城就是老实,认认真真地回答。

云璞一听,也许有戏,乐得一蹦三丈高:“好,好。白城,要不我们去试试吧,看能不能把巨石拍碎。若是你真能拍碎,那云璞就拜你做大哥。”

“做大哥就不用了,走,去试试。”

云璞跟白城勾肩搭背地走往后院。

盟主堂后院桃树边就有一块假山石,这石头也有两人合围大小。

云璞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石头,拉着白城来到石头跟前,白城是二话不说,举掌就劈。这可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度。

只听“轰”地一声,再听“嗷”的一声。

四哥从辜老爷子的房子里窜出来,只见后院里,白城捂着自己的手掌,在地上打滚嗷呜叫疼。

云璞站在旁边,看着假山石,目瞪口呆。

随后奔来的是辜老大,但他一见这阵势就明白了。又是云璞这混小子问能不能一掌把巨石拍碎。

只见那假山石,仅仅只碎了一个角。

云璞目瞪口呆的不是白城能拍碎一个角,而是惊讶白城只能拍碎一个角。要知dào

武侠传奇里面的大侠们,碰都没碰巨石,它就自己爆裂开来。

又看见白城在那痛得打滚,连忙把他拉了起来,查看起他的手掌。

白城的手掌红肿非常,也幸巨石长满了青苔,不然非当场飙血不可。

四哥走近,虽不明白为什么白城傻到以肉掌去拍这偌大的假山石,但他明白,这事一定和云璞脱不了干系。

于是四哥狠狠地一掌拍在云璞的脑袋上,骂道:“混小子,臭小鬼。你干嘛让我家白城拍这巨石,不知dào

拍得疼吗?看我不拍扁你。”

云璞似乎发xiàn

自己错了,连忙躲开四哥的攻击,拉着白城就跑。

干嘛要拉着白城跑呢,当然是找小神医霆赋讨些消肿的药啦。

辜老大看着他们,哭笑不得。

来祝hè寿辰的,自然是许多宾客到临。一时间也没人顾及到云璞等人,他们也怡然自得,自顾自去玩儿了。

又值黄昏时刻。

雁岩山峻岭深处,绝峰山顶上。

云璞高倨一巨石之上,卓立顶峰,遥望远山滚滚云层,只觉得群山尽在自己足下,一时意气风发,不由得昂首纵声长啸。

激昂壮烈的啸声,恰如老龙吟空,轰然地在群山之间震动回荡。剎时间,千山万谷齐声共鸣,回音洪然澎湃不绝于耳。

一声啸罢,复又一声。

良久,云璞哈哈一笑,对身边的星仔说道:“如何?这几声仰天长啸是不是有岳飞的气概?”

星仔笑骂道:“岳飞会像你这样傻不拉唧的站在这儿乱喊一气吗?就算是岳飞,你怎么不去征战沙场?”

这时,发自他们身后,一个冰冷陌生的声音:“可惜岳飞不得好死,难不成你要步上他后尘吗?呵呵……”

云璞和星仔回头一望身后,只见二名样貌堂堂,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正以一种冷然肃杀的眼光打量自己。

星仔本是丐帮中人,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样貌堂堂却口出狂言的公子哥了。

便忍不住尖酸刻薄地讽刺着:“奶奶的,你们又是哪钻出来的虾兵鳖将?我少爷在这里引吭畅啸,难不成碰巧震垮你家的祖坟,否则你说话干嘛那么毒?”

左边那名较为年轻的剑士,勃然怒斥道:“住口。在点苍双绝面前,岂容你这厮如此张狂!”

“点苍双绝?”一旁的云璞不屑道:“没听过。那又是哪根葱,哪棵蒜?”

其实,云璞和星仔并非真的没听过这点苍双绝之名,他们乃是武林除五大势力外的余下大门派年轻一辈中,颇为杰出的高手。

他们兄弟两人,哥哥叫赵飞岩,弟弟是赵和德。

只是云璞一来不明白何以这素不相识的两人,竟在此时此地出现找他的碴。二来,这两人的态度已经惹毛了他,云璞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甚至也想故yì

刺激一下对方。

身为兄长的赵飞岩毕竟比较老成,他阻止暴躁的弟弟,冷冷道:“乡巴佬,能来这个地方,难道不知dào

这里是盟主堂的势力范围吗?是你这种小屁孩能来的地方吗?”

云璞最生气的是别人喊他小屁孩了,他不怒反笑,嘿嘿谑笑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就知dào

我是个小屁孩。你算什么东西?”

云璞就是这样,遇强则强,与弱则弱。

“呸!”赵和德暴烈道:“不入流的小子,这话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说得出口,江湖中有你这等垃圾,实为江湖之耻辱!”

星仔怒然道:“他妈的小白脸,你那张臭嘴尽放啥个屁!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家少爷说话。”

他知dào

自己武功并不好,也只是身子随之往前稍微一移,摆出拉开架式打算教xùn

对方的样子罢了。

云璞知dào

星仔中看不中用,摆摆手,慢条斯理道:“星仔,等一等,打人也该知dào

原因。”

他右眉一挑,笑着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吃饱撑着,没事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找挨打?我与你们既不相识,就谈不上有何瓜葛,难道这里禁止说话?”

赵飞岩森然道:“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教xùn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不行?”

赵和德一点也不和平道德,张口就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大哥何必跟小鬼头计较。打你,就是我们看不惯你这张狂的态度,决定给你点教xùn

,好让你知晓,江湖名声不是靠混的就可以出头。更不是你叫几声我们就怕你的。”

星仔在旁鄙夷道:“得了。啧啧……这种掩耳盗铃的事,只有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弟子才做得出来。”

这时,又有四名年轻人自上山的小径中缓缓走出。

这四人之中,有两名身着黄褐劲装,手持双钩,另两名却是白衫飘飘,身背三尺青锋。

其中,一名白衫秀士淡然道:“呵呵,你这句名门弟子,岂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将各门各派的朋友一起得罪了。”

星仔打小就瞧不起那些自以为是的正派人物。他心里能看得上眼的,除了武当、少林这些修道之人。还有就是自己丐帮,丐帮多是贫苦兄弟,多是粗俗之人罢了。

当然隐逸堡的人没接触过,还不知dào



其他各门派多多少少就有这么些自以为特别厉害,又瞧不起人的年轻人。星仔自然是火冒三丈地扬眉讥讽道:“这位老兄,你倒是真会说话,三两句就足以扇起一把火,要我得罪半个江湖中的人吶!”

云璞眼神犀利地瞟过来人,不禁暗自皱眉忖道:“奶奶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呐,若是真在这打起来,一来不一定打得过,二来嘛,这里可是盟主堂,随便动手毕竟不太好!”

心念一转,云璞呵呵一笑:“好吧,既然你们说看不惯我们这张狂的态度,那我们就好好的赔不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声音太大,打搅你们了。”

这一笑,笑得眼前几位的年轻弟子,个个都不是滋味,以为云璞是在嘲笑他们众人。

赵和德对着云璞指骂道:“臭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得yì

!”

云璞肚子里憋了一口气,这算什么,给脸不要脸吗?嘲弄道:“我得yì

什么,关你屁事!”

事字的尾音在空中回绕着,云璞蓦地自巨石上一跃而起。再一个急速奔走,来到赵和德的面前。

啪啪两声脆响。

第廿一章 冷煞寒光猝然出

赵和德被这两巴掌打得一怔,随之,他暴跳如雷,抽出长剑,狂吼着扑向云璞。

云璞冷冷一哼,根本不与理会。反正都已经挑起了事端,打上一架又何妨。

正当赵和德冲至身前,挥剑便砍的同时,云璞轻轻往后一个错身,手掌一扬,抽出在他身边一直是个配饰的宝剑。

宝剑带着冷煞寒光,猝然而出拦向长剑。

只听见“当”地一响,赵和德手中长剑竟被云璞的宝剑拦腰斩断。不管宝剑是否真的锋利无比,云璞这一手算得上劲巧而猛。

他手腕再次轻巧一翻,在数声惊呼中一剑削落赵和德头顶发髻后,收势而立。

“德弟!”赵飞岩直至此时才堪堪扑身而至,一把抓住面色如土的弟弟。

云璞满yì

道:“这剑还挺称手的。”

然而,云璞这一手非但没有阻止对方的蠢动,反而,持钩的两人,随之扑击而出,怒喝道:“青城派何威、文守平领教。”

云璞轻轻一笑道:“也好,反正也无聊,就陪你们玩玩。”

说完蓦地旋身扬剑,彷佛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朦朦剑影,悍然地截击青城双钩。

于是何威、文守平两人四钩,错身交闪,漫空幻出无数钩影自上而下,朝云璞头顶罩落。云璞冷笑,暴吼一声,弯刀简单利落横扫上迎,与对方来个十足的硬碰硬!

叮当数响,火光迸溅,云璞微退半步,立即再次挺身而上。

青城双钩却被这一轮硬拚震得双手发麻,他们乍见云璞再度扬剑而至,不由得双双倒掠几步,退避云璞剑锋所指。

方才开口的那名白衣,竟想趁此空隙挺剑刺向云璞,他口中犹自做作道:“隐逸堡七贤‘叹咏怀’江弘保这厢有礼了。”

江弘保的功夫显然比在场其它人高明许多,就在他一句话的短短时间内,已连刺数剑,剑剑快若流光,直奔云璞前胸而去。

星仔没料到江弘保竟会从旁偷袭杀出,急进的身形彷佛是云璞自己心甘情愿地往对方剑尖上撞去。

星仔瞪目怒吼道:“你他妈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但见云璞右手猝扬,手中利剑似乎带着一股如剑似刃的锐利劲风,呼啸着撞向江弘保的长剑。同时,江弘保身侧蓦然闪现与江弘保流光剑般如出一辙的数道光影,直撞向江弘保长剑剑身。

在这双重的拦击之下,江弘保的长剑硬是被撞得脱手飞出,云璞算是侥幸逃过利剑穿胸这一劫。

江弘保满脸困惑地瞪视着他身旁刚刚出手的人,那人亦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衫男子。良久,江弘保似是强抑怒气,但又不敢责斥的口气说道:“二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白衣公子,冷静地道:“师兄,我只是觉得如此车轮战对付人家,似乎有欠公允。”

这人毕竟不愿得罪自己的师兄,故yì

不提江弘保方才的行径简直是偷袭。

星仔连忙探视云璞,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拍手呵笑道:“好极了!你们这些名门弟子里,总算还有个象样,敢说人话的人。”

云璞也颇感兴趣道:“这位公子,你也是隐逸堡的吧?看来,我看比你那个师兄有出息多了。”

那人有些顾忌江弘保一眼,矜持道:“在下杨笙,也是隐逸七贤,外号慕广陵。”

“慕广陵?杨笙?”云璞拍着额头道:“这名字挺熟的嘛……”

忽然,他恍然大叫道:“对了!之前听故事的时候,你是隐逸堡的二公子嘛,那个被四哥说是娘娘腔的人。”

杨笙倒不生气,非常有涵养地笑道:“看来是好事不出门,糗事传千里哦!”

江弘保冷声地道:“二公子,跟这种粗俗之人客气什么,他这个样子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若二公子真的不想动手,那就退到一旁吧,解决这人还不需yào

这么大阵仗。”

江湖都知dào

隐逸堡有七贤,原是仿竹林七贤所创立的。这七贤并不全是江湖中人,更有几位是文人雅士。

七贤中,杨笙虽为二公子,但是年龄与资历尚弱,只能屈居第五,江弘保却为他师兄。

杨笙黯然道:“师兄,我们是来祝寿的,不是来惹事的。”

云璞环顾其它人一眼,接着道:“杨公子,你算是给名门正派稍争回脸面了,云璞真的佩服公子的仗义,不过咱们今天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也实在是遗憾,啧啧!为了不使你有所顾忌,我看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现在……”

云璞又哈哈一笑道:“我建议各位不妨将名门弟子的脸皮丢开,一起动手你们或许比较有便宜可占。”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云璞已嘿然一笑,踏步欺身切入众人之中。

只见他双手齐扬,抓、扣、劈、斩,剎时之间攻出二十余掌,逼得江弘保等人忙不迭闪挪腾避。

江弘保趁势捞回落地的长剑,怂恿道:“各位兄台,这厮狡诈,善于诡计,吾等若想教xùn

他,可别中了他的言语激将,还是联手合zuò

为宜!”

于是,其它人冷诺一声,拳、掌、剑、钩齐出,将云璞与星仔围困于剑影之中。

唯独杨笙顿足叫道:“各位,如此以众凌寡有违正派呀!”

江弘保斥喝道:“二公子,对付恶徒还谈什么正派,你就在一旁好好kàn

着,我们来动手就是了!”

云璞仰天大笑道:“说得好,对付恶徒,谈什么正派,难道这就是武林正义的精神。我今天总算是学到老,活到老了。很了解,也领教了。”

云璞抽出利剑弹开何威的双钩,斜身让过另一柄长剑,再度冷笑道:“虽说杀鸡焉用牛刀,你们说的正派就是这样欺负人的吗?”

眼前这些名门弟子在江湖上或许都有些名气,却岂是云璞的对手。

虽说这个场面,杨笙是不方便出面,但是看到众人竟然受制在云璞手中,在场都是好友。若这时还站在旁边观看,这也说不过去了。杨笙只好无奈地一咬牙,抽出背上长剑,出声警告道:“这位公子,你小心了!”

只见杨笙一抖长剑,似抖洒出漫天星芒,剑网似地罩向云璞。

云璞赞赏道:“好剑法,有点看头。”

云璞呵呵一笑,不退反进,宝剑猝扬,顿时,一阵凄厉的剑舞呼啸而起,排山倒海的撞向杨笙洒落的剑芒,硬是将他撞退三步。

江弘保趁机抢攻,连续挥出二、三十剑,道道剑光交织成一面致命的罡网,布在云璞头顶,凌空压落。

赵飞岩、赵和德兄弟自左右夹击,阻断云璞闪避之路,青城双钩更是目瞪如铃,将手中的钩子舞得呼呼有声,自前后包抄围向云璞。

他们杀得性起,反倒把星仔冷落在一旁,兀自不知是不是介入战圈。

杨笙有些无奈地瞥眼星仔,星仔在旁摊了摊手。

这时。

“给我住手!”

他们后方传来一声厉喝。杨笙和星仔转头一望,来人正是辜阎辰辜老大。

看到辜老大来了,星仔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dào

云璞能不能对付这几个人,虽然他对云璞的武功还是充满了信心。

但是杨笙心头却不是这样想的,先不说这事是对是错,但他们这边确实是以众凌寡。依辜老大的性子,最恨这样的事了。

杨笙不由得为江弘保几人担心。

云璞一听是辜老大的声音,也轻松地冲打斗中脱身而出,站到一旁,随意地把利剑插回剑鞘。

在场的几人也因这一声厉喝停下了手中的打斗。

辜老大阴沉着脸色走上前来:“好呀,你们几个小子,在这里打架?是不是活腻歪了?”

星仔惹不住噗哧一笑,被辜老大瞪了一眼。但是星仔明显与辜老大待了几天,还是非常清楚辜老大这人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

哪会真的在责怪人呀。

辜老大瞪完星仔后,依然深沉地盯着眼前这几个小子:“说说,怎么回事?”

杨笙明显想上前来说话,但被江弘保背地拉扯住衣服,他抬头疑惑地看着江弘保,江弘保不动声色地对他摇了摇头。

这个小动作可逃不过云璞那双机灵的眼睛,他悄悄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呵呵一笑。

他的笑声自然是引得众人朝他望来,云璞很是随意的说:“辜老大,我们几个小孩子在这里切磋武技而已,你老这么紧张干嘛呢?”

“我很老吗?哼,切磋武技?你知不知dào

骗我后果很严重的?”辜老大眯着眼睛说道。

云璞撇了撇嘴,说道:“辜老大,你太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了吧。年轻人都是闹腾的,你就让我们几个闹腾下,也好给辜老爷子祝祝寿,你说是吗?”

辜老大不信:“你们真的只是在闹腾?”

云璞笑道:“当然啦,不信你问他们。”说完边笑边望着在场的几人。

虽然在场的基本都是年少轻狂的年轻之秀,但是个个都明白眼前这个辜老大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若是真被他抓住斗殴的把柄,回去也不好交代。

便个个都连忙点头,连江弘保都非常不愿意地微微胡乱晃了下。

杨笙向云璞投向一个感激的神情,他觉得眼前这个白袍少年,看上去非常的顺眼,而且性格非常不错,当下很想结交。

辜老大虽然心里是万分不信,但是云璞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让众人回盟主堂去。

江弘保等人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云璞和星仔一眼。

云璞双手抱胸,嘴角上扬,他也不会就此放过他们的。

这梁子莫名其妙就结下了。

第廿二章 江湖险恶须慎行

梁子结下就结下了,对于江湖的年轻之秀来说,结梁子那都是常有的事。

星仔拉着云璞边走边说到:“二少,这帮人来头可不小哦,个个都是有名气的,难不成真要跟他们对着干吗?”

“不对着干?架都打上了,现在再说不对着干行吗?怕什么,还有我呢,你就在一边好好kàn

戏就是了。你嘛,赌还可以,打架你就站一边。”云璞毫不在乎的说道。

“反正我是你小弟,二少威武,这事你看着办就是了。”

云璞对星仔翻了翻白眼,这小子最会得便宜卖乖了,继xù

说道:“哦,对了。我觉得这些人之中那个隐逸堡二公子杨笙还不错。知dào

他是谁不?”

“你不是知dào

他是隐逸堡的人吗?怎么还不知dào

他是谁!”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听百晓生讲的故事,我才知dào

这个人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星仔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我想隐逸堡你是知dào

了,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杨笙公子,倒是个颇有口碑的俊才。”

“哦?在你星仔口中的名门正派不都是伪君子吗?怎么这个杨公子这么特殊?”云璞扬了扬眉,好奇地问道。

星仔道:“他奶奶的,我就是看不爽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杨笙虽然比较胆小,他那娘娘腔呢嘛,也不算什么,顶多就是比较喜欢洁净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因为他就爱干净,所以看到江湖龌蹉和不平事,他是非常的反感,还很正义的主持公道。”

云璞边听边点头:“总有些人是比较喜欢洁净的,这没什么。这人还是值得结交呀。”

“没错,所以他就成了江湖六公子之首。”

“江湖六公子?”

星仔拍了拍脑袋,他忘了云璞江湖经验比他还少,说道:“是这样的,现在的江湖年轻之秀中,多喜欢效仿古人结义。你看不是有什么点苍双绝、隐逸七贤什么的,百晓生也出了一份榜单。”

“榜单?”云璞一听就好奇了,这是不是武侠传奇里面,那些大侠的排名?

星仔道:“这个榜单也算是大家公认的,具体一些,我想二少你自己去问问百晓生更好。不过刚说的江湖六公子,我还是知dào

的。

二少,你听我说,江湖六公子,首先是杨笙,其余的五位基本上是不分排名,平分秋色。我先说说里面都有谁。我记得好像是有断龙山庄的断天涯、天机庄的四哥、咱们丐帮帮主云延,二少你,还有就是那个刚和我们动手的江弘保。”

云璞听到有自己名字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那个偷袭的败类也算是公子?”

星仔无奈地点点头:“是的,他在江湖上传闻可是举止优雅,与杨笙并称隐逸双杰的。想不到竟是这样的人。”

云璞点头称是。

星仔继xù

道:“公子嘛,外形是非常重yào

的,其次就是在江湖上不以厮杀为业又风流俊雅的公子哥。比如说断天齐,他就不算是翩翩公子,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大英雄。二少你能当上江湖公子,是因为你以计击败了煞刀堂,而且你这身白袍还真是帅呀!”

云璞嘿嘿一笑,这马屁拍得他还是蛮喜欢的。

“还有就是,二少,你知dào

被你挤下六公子之位的是谁吗?”

云璞饶有兴趣问道:“哦?是谁?”

“就是刚开始对你出言不逊的赵飞岩,听说因为知dào

是你抢了他头衔,他气得几天都没吃东西。这不脾气变得特别暴躁了。”

听到这,云璞来着兴致:“那他知dào

跟他打架的我,正是抢他头衔之人。会不会气得蹦起来?”

星仔猥琐地笑着:“蹦起来?最好就是气得跳脚骂街,那才好玩。”

云璞也哈哈笑了起来,虽然他没有星仔这么猥琐,但是也是用一种非常不符合翩翩公子的笑声。

这放肆的笑声从后方传到江弘保等人的耳朵,他们回头看了看云璞他们。

赵飞岩气愤地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在盟主堂这地方如此放肆。也不知dào

是哪个门派的,真是丢人现眼。”

江弘保说:“赵兄莫要生气,粗野之人何足挂齿。”说完瞄了一眼身边的杨笙。

江弘保虽然尊称杨笙一声二公子,但他毕竟是杨笙的师兄,在外还是有些威严的。他非常不满杨笙对云璞的好意,叹了一口气对杨笙说道:

“二公子,我知dào

你永远都有一种菩萨心肠,更是个谦和公子。但是这人看上去定不是什么入流之人。为何为他出面,败了我们几人之间的情义呢?”

杨笙轻咳道:“师兄,各位好兄弟。今日之事本是我们的不对。这,他好好的在山间呐喊,抒发下情绪罢了。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这样上去与他理论,也就罢了,这还动起手来。也罢,人家都为咱们打圆场了,就别计较了。”

赵和德这下就不满了,直接对杨笙说道:“他在这路上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老子不过是上去教xùn

下这个狂妄小子罢了,难道老子还错了不成?”

杨笙淡然道:“和德兄此言差矣,我们几人虽是金兰至交,在下但对师出无名,于理无据之事,亦不能相从罢了!”

赵和德强抑住满腔怒火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赵和德做事不但于理无据,而且出师无名?既然如此,我倒很奇怪,你杨二公子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眼见他们两人的话越说越僵,赵飞岩和江弘保两人,连忙各自上前劝开赵和德和杨笙。

云璞和星仔跟在后头,来回瞅着面前的杨笙和赵和德起内讧,他们俩倒觉得这比看出戏还有意思多了!

星仔呵呵笑道:“这算什么?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云璞冷哼一声,笑道:“正派?这个德性就是正派的话,那我宁愿做邪派!”

这又是一路闹腾,好不容易回到了盟主堂。

明天就是辜老爷子的寿辰了,离得远的宾客都来的差不多,盟主堂里多了许许多多的江湖人,热闹非常。

江湖里难得有聚会,所以很多门派的掌门、堂主、庄主们都纷纷来着自己得yì

门生,得yì

弟子过来炫耀炫耀。

一时间,盟主堂像过年似的,恭维声不断。

也是因为实在是太吵闹了,云璞和星仔才想到去山顶玩玩的。不过抱有同样想法的,就不止他们二人,杨笙等人也是因为想寻个清净地罢了。

他们双方根本就没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仅仅只是看对方不爽而已。

赵飞岩和赵和德两兄弟刚一进大厅,就看见自家点苍派掌门稳坐在堂,于是就想是不是可以落一下云璞和星仔的面子。

他们见云璞虽然穿了一身白袍,但是与一身乞丐打扮,浑身脏兮兮的星仔站在一起,确实是有些让人看不起。

而他们有恃无恐的是,点苍派的掌门柳之成是出了名最护短之人。赵飞岩兄弟正是这柳之成的嫡传弟子,也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他们飞扬跋扈的性格。

赵和德大大咧咧地走到云璞面前,说道:“好小子,能来盟主堂给辜老爷子拜寿的,都是不简单的人。我看你样貌一般,是那个小门派的?”

这话一出,引了在场几人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辜老大皱了皱眉头,回来的路上,他们几人的吵吵闹闹也就算了,毕竟是年轻人,火气是大一些的。辜老大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可是在长辈们面前,还胡闹,成什么样子。

云璞并未想到赵和德的用心,他本天真,也很随意的说道:“我没有门派。”

听到这个回答,赵和德高傲的哼了一下,很是轻蔑的说:“没有门派?那就是哪个世家雇的打手咯!”

原本赵和德以为,星仔和云璞顶多是个丐帮的小辈罢了。听闻没有门派,想来只是个闲人,更是有恃无恐了。

不单是赵和德如此轻蔑,大厅里好几人都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云璞。

看他穿得衣着光鲜,想不到竟然是个打手。在江湖人眼里,打手就等同于富贵人家养的狗,看起来多华贵,但依旧还是条狗。好好的武功不用来行侠仗义,偏偏去世家讨饭吃,真是侮辱了武者这个名号。

所以,赵和德此话一出,云璞便特别引得当场新秀们的反感。

云璞虽然不知dào

打手是何意思,但是看在场的人对他投来的眼神,多多少少还是猜出,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打手,我说没门派,是因为我师父也没门派。”

这一解释,倒也让当场的人收起了蔑视,但也没对云璞另眼相看。没门派不就是只闲云野鹤,没什么值得结交的。

赵和德冷笑一声:“啧啧,怪不得,看你的样子就知dào

你上不了台面,还不给我滚出去?”

辜老大听完这话,眉头皱得更深,正准bèi

发火的时候,被四哥拦住了。

四哥浅笑着说道:“辜老大,小孩子吵架,就别去管了。让他们自己闹去吧。反正这么多人在,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辜老大一听也是,自己这个盟主管的是江湖事,这年轻人拌嘴,自己上去,可不是倚仗权势欺负他们吗?再说了,这云璞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谈什么混江湖呀。

于是便释然地站在一边,乐呵呵看云璞怎么来解决这事。

四哥看劝下辜老大了,脸上笑意更浓。

呵呵,我看你云璞怎么玩,可别让我失望哦!

第廿三章 才兼文武出将相

云璞冷冷一笑,看来自己给点颜色他看看,他是不会知dào

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轻轻抓着手中宝剑,也不脱剑鞘,很是随意地靠近赵和德。

赵和德曾被云璞扇过两耳光,知dào

云璞的出手速度飞快,他这靠近过来肯定是不怀好意的。知dào

自己没胜算,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这先下手为强自然不是武功啦,他大大幅度往后一跳,高声叫骂道:“你个不入流的东西,怎么?想打架吗?敢在盟主堂上动手,你活腻了吧!”

云璞嘿嘿冷笑,也不答话,正想举起手中的宝剑。

这时,端坐的柳之成可就坐不住了,他是很了解自己徒弟的性格,若是这人他对付得了,那一定会气势汹汹地出手。而现在却是畏畏缩缩地躲在这呐喊,看得出这小子有两下子的。

柳之成大喝一声:“小子,你到底是何人?”

云璞转头一望,看着这个身穿一套服服帖帖的蓝衫,眼睛滴溜溜直转的中年人。怎么看怎么像个奸诈的老狐狸。

云璞随意地收回宝剑,笑道:“那你又是谁?”

柳之成冷笑一声:“我都不认识,还真是不入流。”赵和德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学着自己师父的冷笑说道:“你看到这位是点苍派的掌门,柳之成。”

“哦!柳掌门呀,失敬失敬!”

柳之成得yì

地哈哈大笑,手轻轻一挥,说道:“算你还有点见识,看在辜盟主的面子上,我也不追究你什么了。不过我奉劝你呀,在别人地盘上,别这么嚣张!”

云璞冷笑道:“是吗?那这话我原话奉还给你!”

话音未落,云璞也不顾不上在什么场合了,抽出宝剑直刺过去。

其实云璞什么时候会顾及场合,平时的谦和,是他因为尊重人罢了。

柳之成毕竟是老狐狸,他早料到云璞会受刺激朝他举剑刺来,年轻人就是这么不知dào

天高地厚,柳之成有心让云璞吃吃眼前亏。

点苍派本以百步穿杨的箭法闻名武林,正所谓“点苍箭法,一箭封喉”。派内弟子皆习弓箭,箭术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可是当他们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一般都不以弓箭为武器。

刚在山顶的时候,云璞和赵飞岩赵和德兄弟比剑法的时,他们兄弟处处落于下风也是这个原因。

若是论箭术,怕是这个武林也找不出一人比柳之成高,但是……

柳之成从容地闪身躲过云璞的直刺,云璞自然料到他会躲过,手腕一翻,利剑朝柳之成横扫过去。

云璞速度快,但柳之成比他还要快。

他身子一低,堪堪避过剑锋。云璞手中利剑还刚刚扫了过去,还未来得及回攻。柳之成身子低下的同时,翻身从手中弹出一硬物。

柳之成的箭术是百发百中,那他发出来的暗器自然也毫无虚发。

云璞手腕被弹来的硬物击中,宝剑也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云璞捂着手腕,低头望向击中他的硬物,原来是只茶杯。

看来这老狐狸比他徒弟聪明多了,不会以自己之短迎他人之长。

没有宝剑不要紧,云璞松了松手腕,赤手空拳继xù

上前。

柳之成本以为茶杯击中云璞手腕,会让他疼痛半天的,自己明明用了十成力道弹出,一般人是不可能承shòu的。

惊讶归惊讶,云璞拳势攻来,柳之成来不及多想了。

眼见云璞左拳攻出,势如奔雷,柳之成刚暗叫一声:“不好!”身体随着对方击来的凌厉拳风,左右一摇晃,巧妙无比地避开一拳。

紧接着,柳之成像是弱不禁风,又似喝得酩酊大醉,被拳势扫带倒地,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出一丈开外。不过,他的滚法很特别,滚去立即又滚回,霍地一跃而起,竟然仍在原地。

云璞看得一怔,暗自惊诧道:“这不是丐帮沾衣十八跌中的懒驴打滚吗?”

要知沾衣十八跌,也是武侠传奇里的,但还是真有这武功,乃是丐帮的招牌功夫。近身肉搏必不可少,凡是丐帮弟子会武功的,无不勤练此技,只是火候有别而已。

这掌门不是点苍派的吗?怎么会使这丐帮弟子功夫,难道跟丐帮有什么渊源?

念犹末了,双方已各显身手,施展开自己的看家本领。

云璞身无寸铁,自是以拳制敌。

只见他双拳左右开弓,虎虎生风。威力无比,尤其那强劲凌厉拳势,似乎带起一片清风,可见气势威猛惊人。

柳之成以那一身轻巧身法,随着对方击出的拳势摇晃,如同虚无飘渺的幽魂,又似东倒西歪的醉汉,连连翻滚扑跌,将沾衣十八跌发挥得淋漓尽致。

星仔也看出丐帮的招牌功夫来,喊道:“姓柳的,你不是点苍派的掌门吗?偷学丐帮功夫,好不要脸!”

柳之成听到,却轻松一笑:“你别以为我们点苍派就只会箭术,天下武功同属一宗,学成学不成,各安天命。何况,我进门派前,也还是个小乞丐,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用!”

星仔咬牙切齿,却也无话可说。

旁边的赵和德见云璞那威风八面,声势骇人的拳技,一口气攻出十七八拳之多,竟连自家师父的汗毛都没伤到一根。如此看来,云璞还就不是自家师父的对手。

他在旁哈哈大笑:“小子,认输吧,投降我们就不计较了!”

他是说的轻松,但柳之成却不轻松。

这打斗也有一会,柳之成看出自己武功不及云璞,不敢硬拼,手上也无暗器,惟有避重就轻,以沾衣十八跌周旋。

突闻一声疾喝:“住手!”

云璞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收势,但被闪向右侧的柳之成,出手如电一掌劈中肩膀,幸好力道不够,仅使他向前一个踉跄,冲跌出两步。

众人回头一看,这声疾喝是从辜老大嘴里发出的,这也难怪,这在人家地盘上打架,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云璞被击中后站稳,却只是轻轻一笑了之。

柳之成也想起这身在盟主堂,不是他自己的点苍派,不禁老脸一红,连忙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四哥看到云璞被掌劈中,心里乐开了花,看你小子下次还敢跟我抬杠不,吃亏了吧。

四哥一点也不在乎这道理站在谁那边,只要是云璞能吃亏,他就高兴。

辜老大也不好为难柳之成,便掩饰地轻咳,说道:“柳掌门不单是箭术超群,这身法也是绝伦,怪不人总说,近身不足,身法来补。看来柳掌门也给我们这些后辈们授业了。”

按辈分,武林大部分掌门要比辜老大年长,辈分也要高出。只是,辜老大是盟主,喊他老大都喊习惯了。

柳之成得yì

一笑,知dào

这是辜老大给出的台阶,也顺势下了:“盟主谬赞了,这小兄弟的武功也不错,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不知师承哪位高手?”

云璞心中暗骂一声伪君子,脸上自然也不会太好的脸色:“我姓云名璞,师承无望老人。名号,名号是不祥人。”云璞见各路江湖中人都回报上名号,所以临时自己给自己也起了个。

云璞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响起了阵阵讨论声。

柳之成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个不入流的小子竟然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赵飞岩赵和德兄弟更是不敢置信,尤其是赵飞岩,他眼里迸射出恶狠狠的凶光,这就是抢了自己头衔的小子。

原来这个就是闻名已久的云璞云二公子。那个在比武夺魁上的傻小子,那个一回家就被赶出家门的不祥人,那个在丐帮危难中一计歼灭了煞刀堂的智多星。

而杨笙一直都在关注云璞的动向,听闻他是与自己同为江湖六公子的云璞时,连连心中感叹,更是想去结交一番。

可江弘保不干了,本因在山顶的纷争,江弘保对云璞早就心生怨恨。怨从何来,他也不知dào

,在他们对上眼的时候,就已有仇视。

或许他们上辈子就是仇家也说不准。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江弘保呵呵一笑,上前对云璞抱拳拱手为礼,说道:“久闻云二公子为无望老前辈之传人,而无望老前辈的又是文才武略样样精通,这武比嘛,我可不能与公子相比,但想以文比方式,与公子讨教一二。可否?”

众人听到此话,也停下讨论,来了兴致,纷纷举手赞同。

在江湖中,有这么一个规矩,特别是在年轻一辈中流传更甚。若是有人以某样技艺成名,那他人就可以以此样技艺与其比斗。双方约斗,他人不可参与,不可阻拦。

云璞盛名在外,别人自然认为云璞能出山,就一定是学成出山的。这样直接的约斗也是正常的,辜老大对云璞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云璞年轻气盛,又看不惯江弘保那所谓名门正派的作风,自然是满口答yīng



辜老大让出后院给他们比斗,众人也随他们而至。

云璞问道:“那你想怎么比?”

江弘保说道:“无望老前辈曾在绝隐峰一曲琴音响彻云霄,他那悠然琴音更是值得我辈去学习,可想必公子也在无望老前辈授业下亦是精通音律。故而,这文比,向公子请教音韵之美,如何?”

“随意。”

这江弘保能位于江湖六公子,可是凭真本事的。他在江湖中成名,不是剑使得好,而是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这琴,他自傲于乐艺之精,少有人可出其右。

江弘保对此次比斗,是势在必得。

第廿四章 心根法尘镜上痕

于是,辜老大喊手下搬来长方形的矮几,置于屋前空地的阴凉处,做为琴台。

江弘保将携带来的黑琴轻轻置于台上,盘膝于台前坐定。

只是他抬眼环顾近前青葱翠绿的山光景色,深吸了一口气调匀呼吸,心与境合,抡指缓缓拨动琴弦。

剎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幽悠响起。

初时琴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引得树梢上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

忽而琴声低转,像煞风生院竹,雨打芭蕉,紧凑的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忽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税祥和之感。

蓦地,琴声再起,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音韵铿锵似铁,如同急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酣战,万马奔腾,充满壮烈凛然,刀光血影的杀伐之气。

琴音越拨越急,越奏越紧,使得旁人闻之血脉贲张,只想长啸而起,投入那种激烈的战场之中!

琴音就在最为激昂澎湃的顶点,嘎然而止。

一时之间,万物俱寂,众人不禁为如此令人痴醉的琴音,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江弘保含笑起身,得yì

回礼,随而转向云璞道:“尚请云二公子指教。”

在场等人折于江弘保的琴艺,不由得有些为云璞担心,不知他是否能弹奏出如此像样的曲子,搞不好,就连无望老人都会丢脸!

云璞笑意漾然的落坐,以指轻拭琴身,满yì

道:“原来这琴竟是唐代名琴‘枯木龙吟’,怪不得琴音的震鸣效果如此纯正!”

他接着叮叮咚咚,拨弄几下琴弦,笑道:“啧啧,不错!不错!这真是一具好琴。”

江弘保微讶道:“想不到云二公子有这么锐利的眼光,竟能轻易道出此琴奥妙。”

云璞tiantian嘴唇,略见兴奋道:“好久没有奏琴了!今天难得遇上好琴,怎么能败了众人的兴致呢!”

在众人期盼下,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是一瞬间,云璞就令自己进入到另一重境界。

缓缓提手拂掠琴弦,左手首先按上了第一根琴弦,紧接着,双手柔和地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伤害到那纤细地琴弦一般。一阵流水也似的清脆声音,浅浅细细的流溢出来。

彷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听的众人耳中,流淌于陶醉的众人怀里。

这阵细碎的声音,虽是轻悄的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传出。那股祥和又无所不在的拂动一切,那股轻灵又飘逸的掠向大地……

蓦地,琴音一沉,那阵掠向大地的风,顿时就像来到荒漠,变得低哑呜咽,宛如细述着荒漠里沉冷的寂夜。

琴声渐扬,沉寂的冷夜里,就好像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山,一座栩栩如生,白骨森森的骨山。

彷佛这是大战之后的遗迹,这里没有千军酣战,没有万马奔腾,没有壮烈凛然,也没有刀光血影的杀伐之气,只有琴音空空缪缪的哀叹。英雄迟暮,在他那幽幽的琴音之中,多了几分悲凉。

不由让人暗叹一句,古来征战几人回。

又一声连绵琴音长扬,犹如龙吟般地嗡鸣,响彻云霄。琴声,像煞了丧失亲人的哀鸣,令人措手不及的呼啸而至,压得人心沉沉,几欲窒息。

再看云璞,他早已泪眼潸潸。

曲调始终在低沉和高昂中穿梭,琴音随云璞的手势在呜咽,令众人心神荡漾,仿佛灵魂都要被这古琴冲散一般。这把“枯木龙吟”在云璞手上,霸道而深沉,就像真zhèng

的巨龙腾飞一般,威慑众生。

琴声仍然激烈澎湃,但是窒人的压力逐渐消失,变成广袤、沉寂融合着虚空的无垠,殷殷召唤着众人内心最深处的奥妙。

同时,了无痕迹地涤净众人心灵曾经受过的创痛和哀伤!

所有的人,都在云璞神妙的琴音中,迷失了自己……

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辜老大自激动的情绪中,强挤出一句话:“我曾见过亲眼见过战场的激昂……”他闭上眼,努力镇定自己,方始接道:“刚才,我以为……我又回到了那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地方!”

四哥默默站在了一边,像是思绪万千。

所有人好似突然被惊醒了一样,在场的众人口中都错愕的呢喃:“天呀!这是琴音还是天籁?”

云璞似乎还停留在自己思绪当中,纹风不动的目注空茫。

辜老爷子原本呆在房中与白小下棋,突然被这龙吟般的琴音吸引,拿着棋子手停在空中,心里却陷入了深思,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划过。

记忆在岁月里回荡,暗香犹在。

他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逍遥自在少年侠,一把剑,一匹马,一腔豪情,一壶烈酒,如此徘徊在这无边无止的江湖中。但而后,经lì

了金戈铁马,刀剑争鸣,心感疲累。一入江湖深似海,谁来还我武林一个安宁?

没有人,所以,他选择退出了这个纷纷扰扰的江湖,安养晚年。

心是根,法是尘,两者犹如镜上痕。

这不是琴音,是每个人心中的魔音。

过了一会,云璞恍然回过神来,看见每个人都还沉浸在那不知dào

什么时候结束的琴音中,他呵笑道:“没想到本少爷的琴声竟能如此令人感动!”

江弘保长叹口气,知dào

自己败了,剑败了,就连琴艺也败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在琴音中早已失神。

技艺高超不算什么,弹出能让人身临其境,又如痴如醉的琴音,问世间又有几人?

他摇头道:“云二公子,果然尽得无望老前辈的神技,在下是自叹不如!敢问公子弹奏的是何曲子?”

云璞黯然一笑,道:“其实,这不是一首完整的曲子,这只是我听你那激昂的刀光血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一直向往的江湖。我自从出山以来,所见所闻,无不是这江湖中生命的卑贱,无不是为了某些权利去践踏别人的生命。这也只是有感而发,只是对逝者的哀思罢了。”

江湖如战场,没有人知dào

会有哪一天自己就成了那脚下的白骨。

听罢此话,江弘保觉得技艺虽败,但仍不肯咽下那口不甘,继xù

问道:“在下愚钝,这无谱何成曲呢?可否再想向云二公子请教请教。”

云璞笑了笑,心中自然明白江弘保的意思,便说道:“我对琴技不算太了解,但师父说过,要想达到琴艺高度,便要把曲谱给忘了。”

“忘了?”

云璞继xù

道:“任何琴音弦律若是着于曲谱,其意境,难免就会受到限制。原本可以表达流水的动性,也可以表达浮云的飘逸,就看作曲之人如何诠释,可是任何诠释却都只能传达出一种意念,而割舍了另一种意念。”

云璞见江弘保等人点头,又接着道:“以刚才江公子的演奏来说,你已经精确地捕捉到琴曲中的涵意,而且也懂得将心神贯注于曲中,并借着高超的技巧,达到心与曲合的境界。”

喘口气,云璞继xù

道:“像这样子弹琴,你永远是受曲谱的摆布,作曲的人要你弹水,你就无法弹云,势必破坏整个曲子的流畅。如此,你的琴艺虽好,却也无法突pò

精进!”

听着听着,江弘保似是有些明白地陷入沉思之中,他深深在想,想得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心意。

云璞给他一段仔细思考的时间,以消化他刚才那一番话。

然后,云璞缓和语气道:“所以,演奏时,不论是笛、是箫、或是琴,唯有忘掉有形的曲谱,让自己的心灵一片空白,毫无其它曲调的杂思。

这样,才能想到什么意境,就奏出属于那层意境的音律,毫不拘怩有形,如此自然会达到曲随心生的无形境界。那时,任何音韵弦律的演奏,都是心灵的演奏,也唯独人类的心,方能体悟天地万物之间复杂的变化和种种声响。

因此直接由心灵深处所奏出的音律,才能真zhèng

符合自然宇宙的律动,方可算是接近天籁之音的高超演奏。”

再看江弘保,他早已痴然沉醉于云璞所说的一番话之中。

良久……

江弘保幽幽长叹一声,道:“我向来自傲于乐艺之精,以为少有人可比我艺高超。如今方知此道之不可窥,昔日自以为是之谬,想来着实惭愧。”

他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江弘保转身与辜老大和众人抱了抱拳,脸色沉郁地飘然离去。

星仔茫然不解道:“他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受了很深的刺激!”

一旁的辜老大感慨道:“江弘保在江湖中,是出名的爱乐成痴,而且向来目高于顶,如今云二少一席话,揭发乐艺之道最深的奥妙,却是他从未窥见的殿堂,他岂有不受刺激之理!”

四哥若有所思道:“云二少这番话,何止是阐明乐艺的妙境而已。武学一途,不也是要超越有形,寻求心灵的无形,这就是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云璞惊讶的看向四哥,他的话,就像当年师父教导琴艺时说过的话。

无望老人曾说:“要做到能把妄想及身体的感觉化掉,你就解脱了。念头要化掉,需yào

有相当大的智慧,功夫要做到忘我,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你还记得我的那句佛偈吗?”

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

所以无望老人从来都不教云璞任何招式,也不教导云璞任何道理。

这才成就了今天的云璞。

第 一 章 犯我天威远必诛

要说这闹腾也闹腾了,这云璞的名气也因此这般闹腾,在江湖上名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这盟主堂举办辜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却成了一个小小江湖。这是因为辜老爷子是上一辈最令人崇拜的武林前辈,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帮派都纷纷赶来祝寿。

听下人来报,断龙山庄前来祝hè。云璞便一马当先冲下山,说什么也要去迎接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霆赋、星仔和莫绯也笑嘻嘻地跟在云璞身后,大英雄嘛,谁不想见?

江弘保和赵飞岩兄弟自持身份,在一旁笑说不予山野之人为伍。

辜老大在旁无奈地笑了笑,这帮小子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去?边笑边跟在猴急的云璞身后,悠悠然地也去迎接。

谁让这断庄主在武林上锋芒正盛。

不过当他们赶到山脚的时候发xiàn

,来的人不是断天齐,却是断天涯。

而且他是满脸疲惫,辜老大迎上去:“断副庄主,怎么?”

断天涯连忙客气道:“辜老大,喊我天涯就可。是这样的,长江口外海发生了战事,那可恶的矮鬼子又来袭击了。但是朝廷迟迟没有动静,你也知dào

,历来朝廷比较重视北虏之患,认为蒙古骑兵比东南倭寇的威胁更大。”

他缓了一口气,继xù

说道:“这场战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前方战事吃紧,朝廷又无所作为,眼看黎民百姓就要遭罪了。齐哥气不过,于是就从沿海行商的富商处买了些船、炮。决意自己前去攻打倭寇。”

辜老大听完,左掌往右掌上一击,激动说道:“好!断天齐真是好样的!这朝廷手下无良将,我们这些刀口tian血的江湖人,到底还是财力物力不足。幸好有断天齐!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名。断天齐真不辱没侠这个名号!”

云璞更为激动:“我听师父说过,倭国只有小小弹丸之地,但是却是胆大包天。云璞不才,但愿与断庄主齐心抗击倭寇。倭寇们在咱们沿海一带干下不少惨无人道的事,今天撞见,云璞绝对不能放走任何一个。”

平日里,云璞绝不是个嗜杀之人,只因日本倭寇在袭击我国沿海村庄,不仅是**掳掠,更甚者,常有闻及这些倭寇占了村庄,找来孕妇,相互猜赌孕妇所怀为男或女,之后当场将孕妇开膛剖腹,取出腹内婴儿定输赢之事。

这一切种种惨事,云璞他早已听多、见多,此时倭寇又来入侵,只是听闻,却彷佛见到他们残杀毫无抵抗之力的百姓。他不由得怒从心生,决心将这些倭寇个个诛绝。

他转身面向辜老大,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

云璞说道:“辜老大,这是我第一次出山,在比武大会上夺来的令牌,也是这个令牌让我与辜老爷子结识。今日辜老爷子的寿辰,恕云璞无法为他老人家祝寿了。这块令牌就当是云璞的一点心意!”

辜老大惊讶道:“这令牌可值五十万两呀,这般贵重的礼物,我怎可……”

云璞打断辜老大的话,说道:“不,辜老大,这令牌说值钱,其实它并不值。因为它是唯一的,更是我与辜老爷子第一次相识的一个见证。我希望辜老爷子能收下这个小辈的礼物。”

看见辜老大点头,云璞因听到这个消息绷着的脸,也缓和了,露出一个微笑。转身就要走。

辜老大说道:“云二少,其实倭寇之事,也不急于一时。可否等我们聚集人马一同前去?”

云璞回转身来,摇了摇头说:“犯我天威,虽远必诛。时不我待,云璞去也!”

话音刚落,云璞就扭头跑了,莫绯也对着辜老大抱了抱拳,说道:“莫绯虽是一介女流,但尚还有些手艺。若家都没有了,又何来我的立身之处。莫绯跟随云璞而去,望辜老大向辜老爷子致歉几句。”

星仔和霆赋也以同样理由向辜老大辞行,毅然转身追向了云璞。

辜老大看着云璞等人绝尘的背影,叹道:“真是好儿郎!”

旁边的断天涯也点点头,说道:“若举国都有这般热血之人,收复山河是指日可待。辜老大,等辜老爷子的寿辰结束后。天涯与你一同前往支援齐哥。”

辜老大道:“这是自然。但不知dào

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能不能做些事出来呀!”

哀叹是没有用的,辜老大自然知dào

,他转身上山,现在他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sù

大家。

盟主堂的大厅里。

“什么!那些倭寇竟敢犯我河山,这……这容不得他们放肆!”辜老爷子激动地一拍桌子。“还祝什么寿,云璞说得好,时不我待。去,都跟我去抗击倭寇去。若是谁能击败这些混蛋们,就是给我最好的寿礼!”

这时,四哥拉着激动的辜老爷子,安抚他说道:“辜老爷子,您别太激动。想我泱泱大国,他弹丸之地,有何可惧。这云璞是个好小子,做个急先锋。而我们毕竟是去打战,不是江湖上的斗殴。总得定好计谋,集结人马不是?”

辜老大接话说道:“对,爹。四哥说的没错,这抗击倭寇可不能只凭一份铁血丹心,这得从长计议。爹,我答yīng

您,最多,最多不超过三天,我们一定出发。”

辜老爷子在江湖上漂泊了一生,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听闻这等疼心疾首之事。一个铮铮铁骨之人怎能忍下这口气。

辜老大转身面向群雄,大声说道:“各位豪杰,今天因为辜老爷子的寿辰而相聚于此。在下深感荣幸。这倭寇进犯我朝之事,我想你们也听说了。既然朝廷无所作为,那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这些倭寇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这句话引起了群雄的附和,众人纷纷以行动拿出了自己的爱国爱民的赤子之心。

整个武林在辜老大的带领下,进行了紧张的备战。

此时,云璞等人正赶往长江口。云璞心底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飞一般地到达断天齐身边,喋血保卫祖国。

路在脚下不停地后退,人心早在千里之外了。

星仔却有个问题,为何身在深山中的云璞为何这么了解倭寇?

云璞说道:“我自小在师父的身边长大,从小也听了许多倭寇入侵的故事。师父给我讲过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也许那个时期,与故事里说的人,也有很多很多。只是有些人能无比幸运地存活下来罢了。”

去往长江口的路途上,云璞陷入了深深沉思。

那个故事讲的是什么,云璞也忘了许多。但是,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无辜的小孩,看到了自己的娘,爹爹,姐姐,一个个亲人在这个孩子面前,被倭寇们刨开肚皮,挖了内脏。甚至砍下头颅一一排列码好,为的只是炫耀自己的残忍。

这个故事听得云璞浑身发抖,他不知dào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这么大,为什么能残忍到杀害自己的同类?

这些为什么化为一腔热血,他曾问过无望老人,当时无望老人只是惨淡一笑。

他说:“我朝无良将,奸臣又当道。连抗击小小弹丸之地也如此无能,难道要这些黎民百姓都白白牺牲,那他们拿什么享乐,有谁给他们提供享乐?”

无望老人又问云璞:“璞儿,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创立断龙刀法吗?”

小云璞乖乖答不知dào



“璞儿呀,你现在还小。等有一天你看到那把断龙刀,看到那本断龙刀法,我想你就明白师父要说的话了。”

无望老人继xù

道:“刀法我不教你了,你是永远也不适合拿起那把刀,若是哪一天你找到这把刀的时候,就交给一个适合的人吧。”

小云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无望老人摸着他的头,笑了笑。

他说道:“璞儿,你知dào

龙吗?龙是我们中原一直以来的图腾。不管它经过多少朝代的洗礼,多少格局的变迁。它依然屹立在我们中原之地。

但是现在,这条龙却不作为,它本该为土地施雨,但它却卷走了所有的恩泽。他本该护我山河,却因被触碰的只是一片小小龙鳞,不以为然。

这条龙不再腾飞,因为众人的崇拜,它骄傲了。

这条龙不再护国,因为没伤及自身,它求和了。

这条龙成了一条卧龙,它擦不亮自己的眼睛了。所有的蒙蔽让它不再是百姓的救星,而是祸星。

天长日久,纵龙成虫。这让我们这些国民是忍无可忍。

护我山河,巨龙无用。既然无用,那么就让我来斩下这无用的龙。用我自己手中的刀剑,来保护我们自己。

断龙,是斩醒自己的逆鳞。璞儿,你懂吗?”

以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

远在外海的断天齐,站在船头,无视这船的颠波,任衣袖在风中摆动。

他低头翻开一本泛黄的书,开头一句。

泱泱大国,巨龙犹卧,驱虏安邦,断龙立志,若为我辈,必先抗争。

断天齐看完,微笑着抬头,对着眼前这片大海,一声长啸:

“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墨浅手无缚鸡之力,只有热血一腔。以上之词,心中所感,平仄扔去,只为**。墨浅只是一人,但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原本断天齐要比较后的章节才会正式和云璞见面。但为了这次爱国情,增加了新章节,但墨浅保证不会影响到以后的故事情节。】

第 二 章 魂魄归来护山河

辜老大站在雁岩山山顶,身边只有四哥一人。

辜老大叹了一口气说道:“明天就要出发了,可我们却只凑齐了这些人马,四哥呀,这场战,该怎么打?”

四哥也摇了摇头,说道:“爱国心,人皆有之。但是有能力者,却非常的少有。你知dào

,要一个人扔下自己的帮派,扔下自己的妻儿,这是非常难做到的。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怎么事不关己了?这难道就不是我们自己的家吗?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去保护我们自己的国家吗?”

“因为,战,还没有打到他们的家门口。辜老大,我想你是明白的。江湖只有一个断天齐。”

辜老大再叹一口,说:“是呀,他们都不是断天齐。我无兵无权,空有这名号,却不能号召天下英豪前去抗敌!唉……”

四哥突然浅笑说道:“辜老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你听过的故事,但你却不记得的故事!”

四哥抬眼远眺,他看向长江口,看向那战火连连的地方。

开口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叫做一代战魂。

那是一个喜与悲并存的时代。

在一座城外的古道上,音尘绝迹,西风凛冽。古道两旁尽是陵墓碑石,有的已经坍塌风化,不复完整。更远处,一轮巨大的落日在寥廓的天边静静地沉下去,那样地悲凉,犹如一个曾几何时风光无限的胜者的没落.……

一群身着异服的人狼狈的逃窜着,并不时得回头张望,眼里写满了恐慌。肃杀的秋风咆哮着,落叶纷纷,吹得败落的军旗嗖嗖直响,也像是一把锃亮的钢刀,直直地摧击着他们濒临绝望的精神。秋风吹凉了他们的心。

大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前方,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愈来愈响,伴随而来的是声势震天的喊杀声,黄沙漫天,飞扬的黄沙此刻也掩盖不住腾腾杀气。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瞪大了眼睛呆望着。

是的,是他们,他们来了。

绝望的士兵此时完全崩溃了,被追赶了三天三夜的他们不想再逃下去,这个疯子简直把他们逼得只想一刀为快,所有的人都掉落了身上的兵器,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反抗。

因为他们知dào

,死神在一步步得逼近,百姓的血要由他们的血来偿还,一切都是自己闯下的。

顷刻间,剑拔出鞘的声音接踵而来,队伍后边的年轻的入侵者,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间,撕心裂肺得喊出了死神的名字:

“战魂来了!”

战魂!战魂,他的一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真zhèng

的戎马一生。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封官加爵,得个封妻荫子,只是为了他心中的一个志向,一个目标,一份牵挂,为了这个国家。

他可以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但他不甘心,天生的傲骨逼迫他必须建功立业,不然死不瞑目。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

大大小小八十余场战役中,斩首人数总计,十余万。

一代战魂,一段传奇,这是一个民族的骄傲。”

最后一个字吐出的时候,四哥暗叹了一声,缓缓地回转头来,问辜老大:“你现在知dào

他是谁吗?”

“嗯!”

他们俩一同望向远方,一代战魂,可否让这个传奇永远流传下去,可否保卫好前方的将士平安归来,可否,让脚下所踩的土地属于我们自己?

魂魄归来,护我山河。

——————————————————————松江府。

一场小战事刚停息,断天齐也就赶回来再制定对敌方案。

听闻这起战事已不仅仅在长江口外海打响,现在整个东南沿海倭寇猖獗,横行无忌。所到之处,焚毁房屋,抢劫商船,大肆掠夺,无恶不作。

也许正是太过猖獗,朝廷无奈只好派出了两广督府。征调了“狼兵”(广西壮族土官兵)、“土兵”(湘西土家族土司兵)前往东南沿海抗倭。

断天齐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至少现在是上下一心抗敌。

按理说,自己也是算是个自发民间组织,这朝廷怎么说也应该联合自己一同抗敌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人?

久等不来人,断天齐也没办法,只好找一些自己结识的江湖豪杰来商量。

这帮豪杰都是断天齐的结盟盟友,如雷霆堂的沈鹏,青刃堂的林岚等人。他们自是以断天齐为首。

商量来商量去,总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沈鹏大喝道:“说这么多干嘛,我们直接冲上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断天齐摇了摇头说:“沈兄,这个打仗跟我们平常可不一样,在武器挥舞如飞的是英雄好汉。你知dào

吗,各地的拳师、打手、盐枭以至苗人都被招聘入伍。可是他们却被有组织的倭寇屡屡击溃。你知dào

是为什么吗?”

“不知dào

!”

断天齐说道:“因为他们没有组织,武器、武艺都不能协调。而我们上次打胜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手下都是自己人,听指挥。现在倭寇也在源源不断从倭国增兵过来,我们手上这点人,还不够看。怎么能打胜?”

沈鹏说道:“那就再找些人进来呗!”

断天齐道:“那我们的问题又回去了,这些英雄好汉,自然是武艺超群,但是他们都心高气傲,不肯听从指挥。而朝廷的军队又迟迟没到,就怕,就怕那些矮鬼子的突然袭击!”

沈鹏急道:“那我们怎么办?”

断天齐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以逸待劳,先练练兵。实在不行,等天涯到辜老大那里集结好人马,再行定夺。”

这时,有人进来通报:“断庄主,外面有一白衣少年求见,还有几位年龄不大的随从,有一个还是乞丐打扮。”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白衣少年,乞丐?难道是云延?

当然不是云延,这白衣少年自然就是云璞,还有星仔和霆赋、莫绯等人。

刚到长江口的时候,他们发xiàn

周边都是沿海人家,他们常年收到倭寇们的侵袭,苦不堪言。这下好了,断天齐率领的船队刚打了个小胜仗,那些渔家们都将他奉若神明。

云璞想要打听断天齐所在,还真是容易了。

不过,华亭东北一巨镇,这上海镇大是大,但是也许是战事的原因吧,街上倒是萧条的很。云璞等人走在镇上,只见家家门户紧闭。

云璞等人也只好照着沿海的渔家们告sù

的方位寻去。

断天齐赶来迎到门前,发xiàn

竟然是个不熟悉的少年,但眉宇间确实很像是云延。

不过,断天齐也是个反应极快的人,笑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云二公子,上次丐帮危难,你这个丐帮弃子前去挽救,击败了煞刀堂。这次,沿海战事吃紧,你也是来助断某一臂之力?”

云璞见到心中一直崇拜的断天齐就已经激动不已了。断天齐一身黑色劲装,星目剑眉,说话间还带有一丝微笑。

云璞再听这句实jì

上是夸赞的话,便十分不好意思地笑着摸自己的脑袋。

云璞说道:“断庄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不管怎样,这是云璞该做的。”

断天齐爽朗一笑:“那好。我们就废话不多说了,我们正好在商量这接下来该如何打。”

进门后,云璞把星仔等人向豪杰们介shào

,在场的人寒暄了一会,便又转入了正题。

听完刚才断天齐和一帮豪杰的决议后,云璞说道:“断庄主,云璞虽然刚出山不久,也不太懂什么是江湖规矩。但云璞也知dào

,什么是人心。毕竟这次不是一场争夺地盘的江湖纷争,这是战争。”

缓了一口气,又说道:“既然是战争,那么现在只是在沿海,而没有打到他们的地盘上,他们也许就不会轻易出动。这样的话,来支援的人必定是少之又少。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倭寇们增兵了,我们就一定会陷入危难的。”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方面,我也想过。除了朝廷,所有沿海能正面抗击倭寇的,就只有我们这边的势力了。朝廷迟迟未出兵支援,我想也是因为我们这边势力过大的原因。”

星仔在一旁搭话:“断庄主,这朝廷怕是觉得,万一我们击退倭寇后,又引起百姓们的爱戴,生出叛乱之心吧。他们是在防着咱们呐!”

断天齐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丐帮果然人才出,没错。我想这边的战事得我们自己解决了。”

那雷霆堂的堂主沈鹏,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唾沫满天飞,下起了雨一般:“去他奶奶的,这帮狗崽子,打战了不出力,功劳又想自己捞。什么东西!”

众人用自己衣袖在抹了一把,这又打雷又下雨的沈堂主还真是名不虚传。

在一旁深思的莫绯,这时却微微一笑,说道:

“我有个办法,不知……”

【文中四哥所讲的故事,是戚继光,我想熟知历史的人,肯定是早已明白了。《断龙墓》是架空的年代,为了剧情需yào

,情节类似明朝时期。墨浅也不想在这里出现一个逻辑性的错误,但是,在我心中,只有戚继光配得上这个名号、战魂。】

第 三 章 乘风破浪广见闻

“我有个办法,不知……”莫绯说道。

众人都扭头看向莫绯,断天齐说道:“但说无妨。”

莫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方法要断庄主你们的配合才能完成。并且还需yào

一些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众人皆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样子。

莫绯微微笑道:“断庄主,这个时候,你既然能买到船和大炮。我想你应该有远海贸易的生意吧,那你的手下就一定有精通多国语言的人才吧?”

断天齐突然眼睛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莫姑娘为何这么清楚断某的事,莫非……”

莫绯继xù

道:“莫绯根本就不知dào

断庄主的事情。莫绯也只是一介女流,怎么连断庄主做什么生意都知dào

呢?其实,这很简单,断庄主,我们一路走来,无不是宣扬你打胜仗的消息。”

对断天齐再露一个笑脸说道:“既然在朝廷的兵马还没到的情况下打胜仗,那么说来,断庄主的船和炮可不是一般的货色哦。并且还在数量不多的状况下,而现在能买到好货色,除了远洋,还真没别的地方了。断庄主,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

断天齐舒展开笑颜,敬佩地说道:“想不到莫姑娘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好,断某佩服。你要的这人,我可以让他配合你,现在说说姑娘的办法吧。”

莫绯一笑,说道:“断庄主,这三十六计,我想你应该比小女子我清楚得多。那么断庄主的以逸待劳加上瞒天过海、围魏救赵等计。怎么样?”

说完,莫绯看向在一旁默默不语的云璞。

云璞像是接到莫绯想要传达的信息,接着莫绯的话说道:“以前的胜仗一定会让倭寇们注意到我们,正面对攻说不定就会吃亏。但是如果我们的进攻方向是后方呢?说不准,可以起到奇兵之计。”

断天齐也听明白了,莫绯想要假扮倭寇混进他们中间,然后再见机行事。

断天齐开口说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莫绯应道:“无妨,我是女子。天生个子是高不过中原男子,但是乔装这些矮鬼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一些材料就足矣。我只需yào

一个能精通他们语言的人配合,这样就成了。”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么说来,莫姑娘是有一技傍身咯?”

莫绯知dào

断天齐是个多疑的人,这是肯定的,高位者不多疑,命也难保。她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师承朱颜夫人,我想,断庄主应该放心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断天齐倒真是吃了一惊。

朱颜夫人是何人?她是江湖上最神乎其技的一个人,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就算见了真面目,也不晓她是何人。

断天齐心想,若是朱颜夫人的徒弟,那么莫绯应该也是个乔装打扮的高手了。想到这一点,断天齐便放下戒心了。

断天齐说道:“那就有劳莫姑娘了,我们先练练兵吧。之前不是海战,我们还能占点优势的。说不准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看,先招募些渔民吧。还有打出来的旗号,就别用我们自己的,也别用朝廷。再重做一个军旗,就以抗击倭寇为记吧!”

众人听从断天齐的安排,各自忙去。

安顿好了以后,断天齐带上云璞等人来到码头,虽说战事吃紧,这的人比以往少上许多,但是码头上还是人头耸动。

上海镇上汇集了不少南北杂货,甚至水货商行,准bèi

随时提供各种新鲜、时髦的玩意儿,供京城里的皇亲国戚,权臣大爷们吃喝玩乐之需。

这码头码头旁泊有许多舢舨和中、小型货船,忙碌的搬运工人吆喝着上下船货,从没见过海的云璞眼都不转了,直勾勾地看着。

码头右侧是一排高大宽敞的砖砌大厝,有些是仓库,也是临江而设的大店铺。

一片繁华的景象。

断天齐笑着对云璞说道:“看到这些景象以后,我想我们这一战还是打对了。现在且不说朝廷是否做到国泰民安,至少这些人是真的过上好日子了,总不能被那些外来人给侵占了吧!”

云璞也笑道:“我真喜欢这里,以前在山里一直在想,那些小溪、河流都是流到哪里去的,现在我才知dào

,原来这就是海。”

“不,这还不是海。走吧,上船,我带你们看看我们自己的船。”断天齐拍了拍云璞的肩膀。

之前在华容分舵的时候,云璞和莫绯就乘过船,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烦。

一艘敞篷快船如飞地直出了码头。

只见四处舟楫林立,不乏远洋大船,海口周围显得热闹而拥挤。

断天齐他们的船,在梢公巧妙地掌舵之下,宛若游鱼般,自在地穿梭在众大小船只之间,不一刻,便脱离港区,驶入海湾内。

那是一艘造形与本土帆船大异其趣的三桅大帆船,三张随风飘扬的大帆,宛若三朵自海面浮起的偌大云团轻轻鼓动着。

帆上悬挂的索网,隐约可见有人手脚俐落如猿猴般,轻快地攀爬悬荡在其间。

最让云璞等人目瞪口呆的,则是那艘船的船身之大,犹较这海口上最大型的海船还要大上二倍。难怪要停在外海,这沿岸的浅滩都容不下这艘大船。

断天齐轻笑地插口解说道:“这是临时的指挥船,战舰还在更远的外海。他们现在正在训liàn

。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型帆船的人,的确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若非此等巨型船只,那我们还打什么仗呀!”

断天齐又说道:“我带你们出海去,看看我们训liàn

的兵。还有以后也许要你们在海上待了,陆地上我让沈兄他们安排。”

云璞笑道:“这没什么,人嘛,什么地方都得适应。我想那些倭寇自然明白,上陆地我们可人多势众,他们讨不了好。这仗看来非在海上开打不可。”

几人边说边笑换船登上了大帆船。

他们全都站在舰板上,享shòu

船行驶时,那种迎风破Lang、上下沈浮的飘然快感。

是夜,海面风平Lang静,满天星斗清晰的彷佛伸手便可摘取。

云璞和星仔两人悠然和衣躺在空旷的舺板上,仰望满穹繁星。闲扯着些自古以来流传已久,种种与星宿有关的神话。

星仔眼见东方已有些泛白,不禁乐道:“听说在海上看日出别有一番风味,我们这是等着看海上日出?”

云璞轻笑道:“其实,现在离日出时间还远,你看到的光亮,是蒙气传光的道理,不是真的快日出。”

星子不服问道:“你怎么知dào

不是快日出?”

云璞哈哈一笑,斜瞄了星仔一眼,指着天空道:“北斗西移,勺底朝天,夜之将尽。你看看北斗七星那个勺子的部份,只有半偏,尚未全部倒扣。时不过三更尽、四更起,夜还长的很吶!”

星仔盯着高挂夜空的星辰,不得不服气的干笑数声。

云璞又笑道:“谁喊你不多读点书,就你这样还出来混江湖。真是笑死人了!”

星仔撇了撇嘴,知dào

这次是自己无理,也不多说什么,小声在侧过去呢喃:“读书顶个毛用,读再多的书还不是被人欺负。照我说,手上有门手艺那才是硬道理。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么好命呀?”

云璞装做没听见,很舒适地享shòu

这宁静的夜晚。

断天齐为了最近的战事头疼不已,他扶额从船舱走了出来,想吹吹海风清醒清醒。这正好就听见云璞那段解说夜还长之说。

哈哈一笑:“想不到云二公子还熟知些星象呀。”

云璞和星仔撑起身,一同扭头向后看。

云璞说道:“断庄主这日理万机,比做皇帝还辛苦呢?”

“谁说不是呢,做皇帝可没我这么累。说真的,若不是为自己的兄弟,为自己的家园。谁会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呀!”断天齐边笑着边从善如流地在云璞身边躺下,仰望这满穹繁星。

断天齐继xù

道:“这天空真美,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星星,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云璞接过话来,说道:“在灵山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看星星的。在那里有好多猴子,两只老虎,还有,还有黑妞。呵呵……我怎么感觉其实江湖不像我看见那样呢?”

断天齐笑道:“江湖,江湖是什么?谁又说得清楚。我以前也是一个只爱看星星的傻小子,也没有立志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那个时候,我以为这辈子娶个媳妇,生个胖娃,这样过一辈子也就足矣。”

断天齐换了一个舒适的姿态,继xù

道:“谁愿意到这个是非纷争的江湖里来?这个江湖,多待一天,就多一份责任。说到底今天的地位,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你说我这辈子能不能过上个真真zhèng

正舒适的日子呢?”

云璞叹了一口气,说:“断庄主,我一直以为大英雄都是天生的。从小我就喜欢看武侠传奇,里面的大英雄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为国为民,行侠仗义。但是为什么看到书里面的打杀,我是激昂的。而真zhèng

见到厮杀时,我却难受呢?”

断天齐笑道:“因为那些都是传说,都是传说!连我也是,是你听得太夸张的传说。这个江湖要生存下去,就要比别人狠,就要比别人拥有的更多。话说回来,云二公子,一上船的时候,我猜你是不是也想问我能不能震碎大石,有没有内力的问题?”

也许是话题太沉重了,断天齐不想谈下去才换了个话题。不过,这话一出,云璞脸稍稍红了下,现在的他也许已经知dào

,以前想的那些都只是传说。

断天齐又笑道:“呵呵……其实小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到处问别人。只是,我可没有云二公子这么出名。更没有因为这个而出名的。”

这,云璞突然觉得额头上汗滴落下来。原来这断天齐也会开玩笑的呀,他一直以为断天齐就是个冷酷的,心里老算计人的江湖侠客。

也许这样的江湖也很不错哦!

第 四 章 针锋对决波涛涌

断天齐和云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星仔不知dào

什么时候沉沉睡去了。

也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不知不觉地,原本平静的海面,竟刮起阵阵强风。

云璞但觉耳边风声甚急,海中逐渐翻腾起如山白Lang,浩浩荡荡,一望无际的海面,剎时Lang滔层层,煞是好kàn



此时,海面上风声呼呼价响,这帆船更加剧烈的起伏摇动,天上云气一片一片地堆聚叠得越过越紧,越紧越不能相让,甚为诡谲。

过了些时,东方一片红光,云层阻在红光前,颜色逐渐变得深黝。

云璞皱眉道:“看这光景,咱们今天是看不着日出了。”

有船员神色不太好地上到舺板,老远就朝断天齐等人叫道:“断庄主,变天啦!我看有个风暴就要来了,咱们还是赶快转舵,准bèi

找个地方避避。”

断天齐道:“好!你去和船主商量就行了!”

云璞虽然知dào

要变天,但是从未经lì

过海上的暴风雨,尚不知个中厉害。

断天齐正凝视云层,他忽然低声道:“云二公子,你看东边有一丝黑影随波出没,大概是另一艘船只正打此经过。”

忽然。

“有船打劫!”

船桅上负责瞭望的船员,高声大呼,警告下面的人。

顿时,这大帆船好像就在这声呼叫中苏醒一般,一时之间,船上的船员奔来跑去,做着种种预防准bèi

的措施。

云璞凝视道:“那打劫的海盗挂的是啥旗子?白底红日,海盗船不都是挂黑骷髅旗吗?”

旁边的船员惶然道:“糟糕!那是倭寇的海盗船,他们打劫最为残忍,另一艘船只怕无可生还之人!”

断天齐喝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将大船驶过去救人!”

那船员道:“这暴风雨看似就要来了,而且对方又是有火器配备的倭寇船,这过去……岂不是送死?再说,我们这船可不是战舰呀!”

断天齐说道:“去吧!这还没大战,遇到了就该他们倒霉。我想他们正在抢劫,还不会攻击我们这个没有旗号的船。况且,我们这个可是伪装的商船,悄悄靠近,他们不会发炮的,说不定我们正是他们的目标。”

那船员大声吩咐转舵,大帆船立即乘风破Lang,飞快朝远方两艘船接近。

越近越能看见,遭劫那艘货船,船身约有二十余丈,已算是艘很大的船。

此时,那被打劫的货船主站在船楼上,正比手划脚地指挥船员抵抗倭寇攻击,四名专管转舵的船员,正拚命操纵挂着六扇旧帆的桅杆,企图摆脱倭寇的追击。

但是由于货船本身吃载颇重,终究无法摆开倭寇的追击,船身被倭寇船钩住,一时,无数手持东洋刀的倭寇,已经喊着跳上货船见人即杀。

海上,波涛汹涌。

大帆船在众船员催力划动下,宛如一支急箭,笔直朝东边缠战的两艘船接近。

眼见双方距离逐渐缩短,由遥遥相望,到百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船员纷纷掏出来了一卷卷绳子,绳子那头上都绑着个钩子,甩开膀子扔了过去。接着众船员开始爬绳登船。

断天齐和云璞一马当先登上了遭劫的货船。

云璞不慌不忙,抽出宝剑,扬手便刺翻两名手持东洋刀的黑衣倭寇,另外四名黑衣倭寇蛮横地朝他冲来,云璞摇身一晃,从这四人之间穿过,舞起宝剑左右开弓,顿时,这四名倭寇惨号着倒地,被船栏一绊,噗通连响,他们全都口吐鲜血的坠入海上。

此时,已有不少黑依倭寇开始搬箱移柜,将大批船货搬往倭寇船。

再看断天齐那边,只见刀光映闪,不少围向他的倭寇已然死的不明不白。

断天齐高呼道:“云二公子,这些倭寇们虽然不是军队,但今天撞见,他们竟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抢劫,先救人,再把他们给清理掉!”

星仔早在发xiàn

海盗船的时候就已经转醒,他随手顺了把钢刀也跟了过来。听到断天齐这话,他附和道:“对!他妈的八嘎丫噜(==你懂的粗话),今天能跟你们这些倭寇撞见,也算你们运气太差!”

黑衣倭寇骤闻“八嘎丫噜”,不禁凶相狰狞,亦是左一句“八嘎丫噜”、右一句“八嘎丫噜”,杂夹着扶桑语与星仔开骂。

星仔嘻嘻嗤笑道:“哈哈,我昨天只从船员那里学了这一句扶桑话,没想到反应居然这么好,不过,你们其它说什么,我可一句也没有听懂!”

随着星仔的话尾,云璞身形猝闪,手中的宝剑如蛇吐信,已经七次进出七名黑衣倭寇的咽喉。这些人很不巧都被星仔的叫骂给吸引住了。

其它黑衣倭寇不由得暴烈的狂吼冲向云璞,东洋刀狂挥猛扫,恨不得将云璞剁成肉酱似的。

断天齐他们原本只想先救人,但此时,他环顾一匝后,只见满船二、三十名船员已经无一幸存,只见整艘货船上,充斥着黑衣倭寇,或是搬货,或是截杀。

云璞已是心情大恶,再看到如此场景,脑海中迅速闪过所有提及有关倭寇种种恶行,他不由地怒然暴吼道:“杀!”

云璞喝起人却不停,又悍然扑向那些抢货的倭寇群中,手起剑飞,连扫带刺,来回冲杀,不一会,他身上已溅满倭寇的鲜血。

另一边,断天齐一声长啸,如龙吟空,一柄宝刀呼啸着尖锐的破空声,迸溅着冰冷的青芒,毫不留情的溅血夺命,杀得这群倭寇呼爹喊娘,渐生恐惧之心。这些倭寇脚下已开始不自觉地朝后挪移,生怕那冰冷的刀光招呼在自家的身上。

虽然,断天齐和云璞他们仗着一身精绝艺业,杀得黑衣倭寇人仰马翻。

但是,毕竟倭寇人数甚多,不下百人。断天齐他们这边,会武功的也许只有断天齐和云璞,星仔也只是上来凑热闹,剩下的二十来人,比起星仔也好不了多少。

而莫绯和霆赋留在帆船上观望,就算他们来了也无济于事。

一时之间,谁也无法立即消灭对方,只得任由这些倭寇将货船搬得一空。

此时,一名显然是倭寇头目的扶桑Lang人,正高倨倭寇船上观战,他见断天齐他们虽然只有自己一半的人数,并且只有断天齐和云璞两人真zhèng

动手。竟将自己手下视若无物地宰杀,他不由得重重冷哼,侧首对身边另外几名Lang人低声数语。

其中一人便开口叽哩哇啦大吼一阵,黑衣倭寇闻言立即散了开来,不再与断天齐他们缠战。

而这些恰似穿着裤裙般的扶桑Lang人,大剌剌的提着佩剑,由倭寇船跳上货船,朝断天齐他们走来。

云璞早就瞧见正从倭寇船上走来的那几名扶桑Lang人,个个杀气内敛,脚步沉稳,一看即知不是易与的高手。

远方黑沉沉的天际猝然亮起一道金蛇般的闪电,一声闷雷随即隆隆的响起。

海面的风Lang更大,这艘遭劫的货船已有进水的趋势,随波起伏之间已经显得不太平稳。

包括倭寇头目在内,一共六名扶桑Lang人,却无视这船的颠波,一前五后,定定的在云璞他们面前不远站定,大剌剌的环臂于衣内,任空荡的衣袖在风中摆动。

为首那名Lang人冷漠的注视着断天齐,以生硬的汉语缓缓开口道:“你是谁?山本太郎的事你也敢管吗?那你就注定该死!”

断天齐冷蔑笑道:“原来你也懂得咱们中土汉语,真是不简单,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们了,以为你们这些倭寇都是残酷如兽、愚蠢如猪!怎么,这里是你的地方?”

山本太郎身后的五人闻言怒喝,却被山本太郎扬手阻止。

山本太郎冷漠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断天齐也冷冷应道:“我?断龙山庄断天齐!”

山本太郎微微仰首,翘望乌云密布的远方,以极为轻视的态度,嗤鼻道:“断龙山庄?没听过!”

断天齐哈哈长笑道:“你这个倭奴,还不配知dào

断龙山庄!有没有听过都没有关系,只要能送你们入地狱,就是勾魂使者!”

随着话声,断天齐脸色由笑渐冷,狂风吹乱他有些紊乱的发丝,使得他看来果然如一尊来自九幽地狱的拘命魔神。此时自断天齐身上所散发出那股冷厉肃杀的杀气,使得对面的山本太郎有些微然动容。

山本太郎缓缓松开双手,自衣袖探出,轻搭于腰际佩剑之上,他沉喝一声:“阔落西!”(杀,==是不是这次。请指教、墨浅不懂。)!”

他身后五人,“唰!”地抽出东洋刀,朝云璞和星仔等人围去,山本太郎自己则是斜退半步,气度雍容的缓缓抽刀直指断天齐。

一股锐利的杀气,就随着山本太郎的出刀直逼断天齐。

断天齐沉沉一笑,右手握紧手中一柄锈迹斑斑的钢刀,脸上神情肃杀,但嘴角的笑容却带着一丝随意,就好像他手中那柄刀一样。

杀人之钝器。

看着这柄刀,那山本太郎再也沉不住气了,这难道就是中原人最常说的激将法?

海风更厉,波涛汹涌,这象征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记惊雷,霹雳般猝然响起。

山本太郎随着雷声,倏然挥刀,直劈断天齐头顶。

第 六 章 鬼呼狼号为活命

或许真是为了最后的活命,山本太郎拼尽自己的力qì



那速度已经超出断天齐的反应能力,这一击,若不成功,那便成仁。

山本太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断天齐奋力移身,仍被山本太郎抱个正着,一刀自腰际斜插而入,总算好在断天齐避开了要害,没有被捅成前心穿后背。

断天齐虎吼一声,扬起手中那锈迹斑斑的破刀,斩断山本太郎的双手,再一脚砰地将他踢飞撞向桅杆。

“噗!”地一响,山本太郎的脑袋像个炸开的烂柿子,鲜血、脑浆四溅中,变成血糊糊一团。

其它倭寇见首领身亡,自知逃脱无望,凶性大发,一个个如狼似虎扑向断天齐。

云璞和船员们急急来援,顿时,一片刀光血影,鬼呼狼号,场面再次演变得血腥凶戾。

当这些倭寇们没有一个站起来的时候,这场血战终于告一段落了。

断天齐他腰际的伤势,已经大大影响他的体力,血从他捂着伤口的指缝间直冒出来。他斜靠在船沿边,看着满船的尸体,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口,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风暴好像变小了,怎么这次的风暴这么快就退去了?”

海,依然是那么辽阔而深邃。

当它在暴怒时,虽然能使风云变色,拥有覆天倾地的凶猛威力,但是在它平息时,却温柔得似恋爱中少女那含情脉脉的双眸。

此时的海面,就平静的宛如不曾有过之前那种肆虐和狂暴的时刻。

浩淼的海面,水色蔚蓝而深幽,蓝得像一整片透光的晶润宝石,正与蓝得发亮的天空相映成趣,显得是如此清新舒朗。

但是,景色再美,也只是他们几人欣赏而已。

———————————————————几日后。

辜老大一行人在凌晨时分已经赶到了上海镇,他带来的人数并不多,寥寥八百来人而已。再加上断天齐原有人马,估计也只有一千二百人左右。

一千二百人,能打得过吗?

每个人心里都搁着这么一句话,但是没有人提出来。能走到这里的,都是爱国志士,也是放qì

了一切而来,回不回得去,已经不再是他们思考的事了。

风波又起山河变,正是男儿报国时。

就在辜老大来的同时,倭寇们的反攻也随之而来。云璞参加的第一场战役,就在外海打响了。

此刻,海面上。

倭寇头子以为这带队的是朝廷的人,满不在乎、满怀信心地觉得,此次必定是他的胜利。把军队停在这里,只是想要朝廷派使节来,顺便刮刮油水。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断天齐腰际伤势在霆赋的照料下,也好得极快。他站在战船上,对着那边遥遥相望,想到这倭寇头子还不知dào

自己这边不是朝廷的人,说不准是为了谈判而来的。

沉吟了下,大吼道:“传我令,准bèi

开炮……给这些狗日的倭寇们一些厉害看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来欺负我们!”

传令兵摇旗,所有的船同时得到命令后,喊道:“……开炮!……”

咚!六艘战船各十两座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声,喷出了耀眼的火焰,炮弹飞出炮膛的同时,每个战船向另一侧一抖,在战船炮击一侧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被主炮气Lang冲开的水圈。

紧接着其他小艘战船也开火了,使得整个船队炮击的一侧,顷刻间形成了一排由火焰和烟雾组成的天然烟雾。

只见被主炮击中的位置升起一团团红黑环绕,顷刻间巨大的爆zhà

声、嚎叫声、呼喊声组成了战争特有的轰鸣。

炮弹不论落到哪里,都会让它附近立kè

成为死亡的埋葬墓地,巨大的气Lang即使周围的倭寇们直接被送上蔚蓝的天空。

离得近的肢体破碎,血肉横飞。

离得远的不是被爆zhà

碎片杀死,就是被刮伤,甚至被剧烈的爆zhà

声震晕过去。

主炮的射击后的空白,同样也被随后跟上的副炮射击后被补上,形成了一张无法遁逃的火力网。

没想到说都不说就直接开炮,对面的倭寇头子吓了一跳。这汉人的朝廷什么时候这么强势过?而从来没有经lì

过如此剧烈炮击的倭寇们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四散惊逃,纷纷寻找掩体和能藏身之处。

这一刻,倭寇们忘记了抵抗,忘记了使命,只想着自己的性命,纷纷撒腿就跑。

逃跑是战场上的军事大忌,逃兵更是死的最快的人群之一。

果然,就在他们四散逃跑的时候,又一轮的炮击开始了,一次齐射的炮弹呼啸着飞往逃跑的人群。

轰!前一刻还是一群逃跑的人群,下一刻就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炮弹砸开之处仿佛一朵绽放的鲜花。

一直躲在后面观战的倭寇头子,此刻咬得牙都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这汉人的朝廷真的痛改前非了,这么说来,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了?

现在可好了,什么好处都还没捞到,就被人猛打一通。

这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那里有人就朝哪飞。

直到整个能见到的海面全部都处于火海和烟雾之中,无法再看清之后,断天齐才满足的说道:“撤了!”

大战前的下马威罢了。

回到大帆船后,断天齐站在舺板上笑呵呵地迎接了辜老大他们。

辜老大一行人开始从远处就看到刚才那壮观的景象,这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原以为自己这么一点人,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

不曾想,断天齐的人马不也就区区四百来人,竟然把那群至少有几千人的倭寇们轰得是支离破碎的。

大快人心。

在大帆船的船舱里,众人席地而坐。

断天齐说道:“既然辜老大来了,这指挥权,我想交予辜老大来掌控,不知dào

诸位有何看法?”

辜老大没想到断天齐要把指挥权交给他,猛地一愣,毕竟这些船、炮都是断天齐的,人马也属断天齐最多,理应由断天齐来带头。

他连连摆手:“不,断庄主。辜某实在是担当不起这个大任。方才看到断庄主手下的精兵尽出,还是由断庄主来指挥。”

断天齐沉稳一笑,说道:“辜老大,你可知我们都是叫你辜老大的。你是武林盟主,更是我们这些粗莽之辈的领头人呀。最重yào

的是,我可不会指挥,我就只会自己冲锋杀敌!虽说我这有四百来人,但大部分都是周边的渔民。”

他环顾船舱一圈后,又继xù

说道:“在坐的都是我们江湖中人,说到底,也只是手底下见真章的本事。可没有上阵杀倭寇的经验。我找的这些渔民,大多数都曾经做过水兵。更有些人祖上曾在战魂手底下上过战场。所以,人数并不是指挥权着落的重点。”

辜老大明白断天齐的想法,他这是怕引起武林的公愤,虽说他是在武林威望很高,但嫉恨他的人也不少。更有可能是源于朝廷,这断天齐一个小小山庄,带领这么多人来打战,若是打完了倭寇,是不是该反过来起义呢?

但,辜老大就不一样了。辜老大始终是个武林盟主,是江湖中推选出来的代表。朝廷虽然没有明确公告,但也是暗地里认可的。简单的来说,武林盟主,朝廷信任,断天齐,朝廷绝不相信。

辜老大想明白了也不推辞,点了点头,算是答yīng

了断天齐的请求。断天齐同样也在微笑,他也看出,有几个帮派的领头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指挥的人定下来了,断天齐和云璞也把这段时间商量好的计划和安排都一一罗列出来。

辜老大听完,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也只是一千对他们五千人马咯?”

断天齐道:“嗯,不过他们也没有五千人马了,刚才那几轰,我们那只算是偷袭,估计他们损失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再说了,他们可没有动手的机会。下一次,可不会有这么好运气的了。”

他缓了口气,继xù

道:“何况,我们的炮弹可不多,要把这五千人炸飞可简单。但是,他们可还有支援,源源不断而来,我们可抵挡不住呀!”

辜老大点了点头,说道:“来个下马威是应该的,打打士气。我们都是草莽之辈,这上战场确实不是我们的强项。不过我还是知dào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我们虽然只有一千来人,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反之,那些贼倭寇也是一样的。”

断天齐对这些可是了然于心,笑道:“这个不劳辜老大操心了,断某早已准bèi

好了。粮草可是足够的,还有船会一批一批运来。断某想,是不是把我们的人集结到后方。先用炮弹攻,接着再上前冲杀?”

辜老大赞同道:“这样也好,我们反正是江湖人,又不是那些将军、政客们。开打之前还要来一套之乎者也,直接上去轰他们一脑袋。哈哈,这样虽不是君子之为,但对这些倭寇们,也是理所应当。”

众人皆是赞同,纷纷提议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建议。

不过众人心底也是埋了一个疑惑,断天齐虽然得到了断龙墓,但是这个断龙墓里面真有如此多的宝藏吗?能让断天齐集结到这么善战的渔民,能让他炮弹如此之好,能让他准bèi

那么多的粮草。这明明就比得上一个小朝廷了。

尤其是四哥,他愈发浅笑了。

断天齐,你到底是谁?

第 七 章 有条不紊齐商议

断天齐是谁,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这场战该怎么打下去。

现在,呆在这片海域里的,除了这帮江湖中人以外,就只有敌对的倭寇们了,人数还是江湖人的五倍。

能不能打赢,难道只能靠运气吗?

那么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断天齐给莫绯引见了一个人,他的样子极其普通,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衣着也很是普通,稍微不注意就不会在意他的感觉。莫绯第一眼看见这人,眼睛都直冒着精光了。

断天齐笑道:“莫姑娘,这位就是赵哥,你说的特别的人才,我这给你带来了,哈哈……莫姑娘你可要好好帮我这个忙呀!”

莫绯连连点头,激动得直拉着赵哥看。

云璞很是好奇莫绯的反应,这人没看出什么特别来呀。

莫绯很是开心,说道:“赵哥,告sù

我,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您带的这是面具吗?”

原来这个赵哥也是个中高手呀,他也是个擅长伪装的人。

赵哥道:“哈哈,看不出来,你这女娃子眼光这么精。好吧,竟然你看出来了,我就不瞒你,这个就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油泥模。”

“油泥模?”

赵哥呵呵笑道:“这种模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制造过程我可不能随便透露给你。不过女娃子,你也是擅长伪装的吧。”

莫绯笑笑地把话题转开,这赵哥是行家,若继xù

说起师承,还真容易暴露身份:“赵哥,你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易容’吧。”

赵哥也笑道:“也不算吧,传说中的‘易容’可玄乎着呢,我这雕虫小技还上不了台面。你若走近我一看,还是颇有破绽的。还有,我会的也只是这脸上的功夫,哪像女娃子你,简简单单的化装,就连老夫也很难看出你的破绽在哪!”

“那我说,我没有化妆呢,您信吗?”莫绯俏皮地笑道。

赵哥连连摆手,说道:“女娃子,莫骗我,虽然很难,但你的小把戏,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嘴里含着棉花,虽然说话并不能听出来,但是你笑的时候,这两边脸颊可是没有颤动哦!”

棉花含在嘴里让脸颊显得更突出,可以改变脸部轮廓。莫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被赵哥给看出来了,万一被这人察觉身份,这可不好办了。

于是,她又回复以前那种清冷,只是捎带一些微笑地说道:“赵哥真乃我辈中人,今日可要麻烦赵哥了。”

赵哥也不在意莫绯转变,对着断天齐说道:“庄主,老夫拜托你准bèi

的东西都准bèi

好了吗?”

断天齐道:“都准bèi

好了,在别的船上,我让几个船员带你前去。”

“好的,那请这位女娃子同老夫一起前去做接下来的准bèi

?”

“好!”莫绯把小瓒儿往云璞怀里放下,就跟着赵哥等人去了。

云璞和断天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准bèi

?

莫绯和赵哥不是刚认识吗,他们事先就接触过,知dào

要去做什么?

断天齐和云璞两人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不解。

————————————————————辜老大坐镇大帆船上,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

辜老大说道:“我们人数是一千二百余人,有十六个帮派参加。共有八艘船,其中六艘是战船,每艘船都有一个主炮和两个副炮。一艘指挥船,还有一艘是存粮船。船嘛,倒是勉强能容下这么多人。但以后增加怎么办?”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前几日我开始在附近沿海处招些新的渔民,训liàn

一下也能顶上些用处,船的事,容我再想想办法吧。还是那句老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存粮船上的粮草足够让我们所有人吃上半个月的,五日后,还会有船继xù

供应过来的,这个请大家放心。”

四哥听完浅浅一笑:“断庄主真是细心又大方呀,看来这场战可是信心满满呀!”

自从在断龙山庄,白小赢了断天涯的钱以后,断天涯就一直很不爽四哥。他在旁边阴阴地说道:“我说四哥,这我哥出钱出力,你总得表示表示吧。你可是大财主一个呀!”

云璞在旁噗哧一笑,打击四哥他可是最喜欢的,插口道:“四叔,四叔。您老要不就再买几艘船来,也好让我这些小辈服气服气哈!”

断天涯想不到竟有人会和他同仇敌忾,这江湖的人可是个个都不敢得罪四哥,断天涯也是仗着有断天齐的撑腰才敢这样说话的。

断天涯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表示很友好,笑道:“看吧,四哥。这可是大家的呼声呀!”

众人望着两人,再看着四哥,都不动声色。这边是四哥,不好得罪。那边一个是神mì

又实力雄厚的断龙山庄副庄主,更是风流倜傥的江湖六公子之一。另一个也还是六公子之一,但是武功好,出身好,家世好,虽然是个丐帮弃子,但谁敢低看他一眼呀。

这……大家都不说话了,包括辜老大和断天齐。

四哥嘿嘿一笑,脸上的浅笑越堆越多,说道:“好呀,好呀!还真是长江后Lang推前Lang,这前Lang怕是要死在沙滩上咯!不过,别忘了,我可是四哥。”话音一转,高喊道:“白小,白城呢?……”

听到四哥喊白城,断天涯就慌了,连忙躲在云璞身后。

断天涯颤抖地说道:“四哥,我们就是这么说着而已,你君子动口可不动手呀!”

“出息!”四哥鄙视了断天涯一眼,转身对走近的白小说道:“我们的东西呢?”

白小笑嘻嘻地答道:“白城已经过去迎了,过会就到。不过……”剩下的不过以后的话都在四哥耳边说了。

四哥沉吟了一会,还是笑道:“没事,就这样吧!”

随即,他玩味地看了一眼淡然的云璞和有些紧张的断天涯,大声对众人宣bù

:“既然这两位与我同有江湖六公子之称的公子,要我表示表示。这可真是巧了,我准bèi

给那些倭寇的见面礼,正好就有几艘船和些许炮弹。”

辜老大和断天齐对眼一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喜,辜老大笑道:“原来你在路上说给我个惊喜,就是这么一个惊喜呀!好好好,这下就不用愁了。”

四哥笑道:“那我可没断庄主这么财势,这么有门路。我只有三艘战船和七门大炮而已,哎……也不知dào

断庄主是什么弄到这般多的!”

断天齐呵呵笑道:“让四哥你见笑了,我本来就是做了些海外的生意,这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帮衬,在别国给我买来的。”

“哦?是吗?那断庄主也是广交人缘呀!”

“那是那是……呵呵呵……”

两人不知是心照不宣还是怎么的,一起哈哈笑着。

辜老大拍了下手,说道:“那我们现在船有了,人也还算有些了。要跟他们倭寇决一死战的了!”

断天齐把话接过来说道:“是呀,我们倒不担心人数了。前几天我和云二公子在海上遇到一帮倭寇,虽然我被刺伤了腰部,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他们的高手是少之又少。并且也不是太厉害,我们这些人要以一当十打有些困难,但打上两、三个也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话,众人皆露出欣喜状,来的武林高手可是甚多,若真是如断天齐所说的这样,那这场仗就打得有把握多了。

但云璞疑惑地发问:“断庄主,我们那天遇到的可是海盗。不是他们的军队,这他们的民间和他们的朝廷间,应该差距也蛮大的吧!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吧?”

云璞的疑惑也让众人面面相觑,是呀,海盗和倭寇兵可不能等同呀。

断天齐微微笑道:“云二公子担心的很有道理,但若是那天和我们打斗的,就是倭寇兵呢?”

云璞说道:“这,这是怎么说?”

断天齐继xù

道:“那天回来之前,我可是仔仔细细检查过他们的船。发xiàn

他们其实是战船伪装的,打着海盗的旗号来打打秋风罢了。”

这下云璞明白了,笑道:“怪不得他们的高手这么团结,那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有胜算咯?”

断天齐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大家也别太在意什么能不能胜利这话,只要我们尽了力,就一定能打败他们这些入侵者的。”

辜老大点头,应道:“希望真是如此!”

————————————————四哥带上白小和一帮人去迎他买来的船了,断天齐乘此机会把辜老大拉到了一边。

断天齐悄悄与辜老大说道:“辜老大,你等一会去问问四哥的炮弹有多少。”

辜老大有些疑惑地看着断天齐,说道:“你怎么自己不去问?四哥应该会告sù

你的呀,而且你昨天不是说炮弹充足吗?够我们打的!”

断天齐摇了摇头,叹道:“辜老大,我可不是神呀。这炮弹本来就是极其昂贵,又是稀有的东西。我本来就不多,这不是怕万一嘛!”

“那你那天?”

断天齐说道:“辜老大,你知dào

打倭寇最怕什么吗?不是打不死他们,是吓不住他们。他们扶桑有种叫武士道精神,那就像是灭不完的老鼠一样。一波接一波的来,若是不能一击将死,那我们就永无宁日了。”

辜老大似已明白地点了点头:“所以你那天死命炮轰他们,让他们知dào

,我们是不好欺负的。他们就会害pà

,也会不敢小觑我们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炮弹不够了。”

“还有多少?”辜老大问道。

断天齐严峻地看着辜老大说道:“还够六艘船一同炮轰百次左右。”

第 八 章 悍然厮杀死何惧

辜老大听完后,说道:“百次不是很多吗?”

断天齐摇了摇头,轻叹道:“辜老大,百次并不是多不多的问题,重yào

的是,我们都是江湖人,不是正规的军人。做不到一直炮轰,更不懂什么是海上的厮杀。况且,上次的下马威,我们就已经炮轰了二十多次。”

辜老大明白断天齐的意思,简单来讲,若是炮轰也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并且还有别人有准bèi

的情况下。

那么,情况就变得严峻了。

三日后。

放眼望去,海面上升起浓烟阵阵。

这场大战终于打响了。

“看来这次的倭寇很厉害。”辜老大立在大帆船船头说道。在他的身后,有断天齐、断天涯、云璞、四哥,还有更多更多的人。

他们不是军人,但是都在为自己的国土而战。

“很厉害?怕个球,让老子冲上去厮杀一场,把他们通通赶回他们那鸟不生蛋的倭寇岛去!”雷霆堂的沈鹏唾沫乱飞,咆哮地说道。

众人没有说话,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辜老大,等着他来发号施令。就连手中的弓弦都绞紧了,只待辜老大一句话,便可发箭。

辜老大一直盯着远方没有动,倭寇的战船已经逼近了,大约有三十多艘船,船上倭旗遍布。

前方迎战的一艘战船已经被倭寇的火器击中,冒着浓烟。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倭寇船上站着的倭寇个个的头盔上都文饰着金银牛角状的东西,身上挂着各色长丝,如妖魔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不但刺眼,更是起到到威慑的作用。

辜老大沉吟了一会,喝到:“全部擂鼓,对准他们的船轮番炮轰。同时弓箭手准bèi

,一起齐射。炮轰的同时,想办法靠近他们的船,尽量穿插到他们中间去。”

众人的疑问又来了,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能做到吗?

辜老大说道:“说不到也得做到,我们力量小,但他们数量多。若是以炮轰,我们可是轰不过别人,也就只能冲上船去厮杀了。”

时间不等人,原本一字排开的战船,听闻号令后,分组组成了两个小的锥形阵。

这是断天齐和云璞研究了两天的办法,首先是以战船组成了锥形阵冲进倭寇们的战船队中,再各自分散开登船。倭寇们的炮都置于战船两侧,两舷都是炮口,只要不向两侧靠陇,选择从船首,船尾的方向登船。

这样一来,他们既不能开炮,又不能阻止登船厮杀了。

对于江湖人来说,打仗自然是短处,可是厮杀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

以己之长攻其之短。

当万事俱备,辜老大便下令:“开炮!……”

二十五门炮分为三排,轮番开火,巨大的轰鸣声立kè

响彻了整个海面,倭寇船的反击同时也来了,但是,断天齐手头上的大炮也不知dào

是哪个国家制造的,比起那些倭寇的,不止好上几倍。就连射程也比倭寇们的远。

在第一轮的炮击中,有三艘倭寇战船被炮弹击中,有两艘的侧舷被击穿。海水大量的涌入船体中,还有一艘船楼中弹,被砸开了一个桌面大小的窟窿,在船楼里的倭寇兵,也死伤一片。

同时在倭寇战船的一方的海面上,也是水柱四起,不少倭寇战船虽然没有中弹,但也都产生了剧烈的摇晃,一些船上的倭寇兵站立不稳,纷纷都跌落到海水里。

同时间,“放箭!……”辜老大一声令下。

以点苍派为首的弓箭手们,便朝船上的倭寇放箭。一时间箭矢齐放,还在舺板的倭寇兵们,纷纷中箭倒下。

因为距离尚远,这方法似乎并不奏效。

云璞在旁吼道:“换火箭,他们的船是木制的。专往他们容易烧起来的地方射,这样他们躲无可躲。”

弓箭手们面面相觑,回头看向辜老大。

辜老大疑惑的应道:“没有用的,这些战船外面都包有铁甲或皮甲,他们的风帆都收起来了。怎么能被点燃起火?”

云璞应道:“放,烧他们的旗帜,这海战,用弓弩对射本是最常用的战术,但火箭也是必须的。重yào

的是,他们的船并没有我们的好。就算烧不起来,总比普通弓箭要好!”

辜老大望向断天齐,断天齐赞同地点了点头。

辜老大也点了点头,吼道:“那就换火箭,齐射!……”

乱箭齐发,但这次却是漫天火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别看一支火箭如此之小,箭如雨发下的火箭可是威力无比。不一会,已有几艘倭寇船开始燃烧了起来,船上的人纷纷跳海或逃往别艘船去。

武林豪杰们的船加快速度,已经驶入倭寇船的射程范围了,倭寇头子叽里呱啦地下令,倭寇船的炮轰是越来越激烈了。

咚!咚!咚!武林豪杰们站在船上,摇摇晃晃。但断天齐所拥有的船毕竟要坚固得多,仍然向箭一般,快速地朝倭寇的船队冲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武林豪杰们全都化为不畏死的勇士,悍然冲击着倭寇们的防线。他们战鼓震天,口中吼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死有何惧!

倭寇们被这种气势吓到了,以往的海战。都是这汉人的朝廷和他们对轰,对轰完了就散了。再议和,再协商,再循环下去。

这是哪里来的一帮彪悍的汉人,没有旗帜,不。他们有旗帜!

倭寇们惊恐地看着对面每艘船竖起了旌旗,一面鲜红如血的旌旗,一面用黄字书写着八个大字:

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这血红的旗帜,是血债血还吗?这些字,是告sù

自己,这个国家碰不得,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是吗?

是!

就算是倭寇,就算是入侵者,这悍然的勇士,这悍然的战船,这悍然的大炮。更是这悍然的自我回答狠狠击溃了他们的心。

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与汉人对抗。

不知dào

什么时候,炮轰声已经渐渐停息下来,双方的战船已经交织在一起,即使能看见船上的旌旗,也没再妄自开炮。

“冲!杀!”

武林豪杰们等不及了,纷纷使用工具登上了倭寇船。

一场面对面的厮杀正式开始了。

“杀!杀!杀杀杀!……”辜老大他们也顾不上什么指挥了,原本众人都是一群群的武林豪杰组成的,各有各的优势所在。虽然不团结,但是却各自为营,杀得痛快。

沈鹏这个雷阵雨,口中的“雨”下的大,声也不小。手里拿着大砍刀冲向倭寇,边冲边叫。倭寇一听到他的叫声,耳膜似乎被刺穿一般,头疼得难以前进。

眼睁睁看着沈鹏举着大砍刀越跑越近,倭寇们挥动随身佩戴的双刀,但是根本抵挡不住大砍刀的虐杀。

登船以后,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虽然炮弹没再轰起,但羽箭、火箭还在天空中飞舞,霎时间还是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大军交战,即使在海上,武林中的群殴比武与之相较,那是也是不可同日语。

这边。

云璞抽出宝剑,青光闪动,剑突然刺出,指向在一名倭寇的左肩,云璞不等剑完招,手腕一抖,剑稍稍斜去,剑锋已削向那倭寇的右颈。

那倭寇用手中的刀格挡,铮的一声响,刀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云璞剑光霍霍,倭寇手中刀猛地击落。

那倭寇快速避向右侧,云璞左手剑一引,疾刺那倭寇的大腿。

倭寇哇地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时,已有五、六个倭寇围上了云璞。

云璞呵呵冷笑,朝倭寇们迎了上去。

他的眼瞳骤然收缩,手中宝剑挥舞起来,如血Lang一般的匹练般朝着他们的顶门劈去。几人身后还有几名倭寇,他们望着云璞这充满杀气的眼睛,吓得没法移动,只能僵直着身子,似任凭宰割。

一连串兵刃相交的声音跌宕起伏,四处传来。

那五人挥舞着早就亮出来的雪亮的钢刀,四面围杀上来。

云璞抖手一剑,手腕一转,悍然却又诡异地扫了三剑,剑剑都沿着一个诡异的弧线,却是狠狠地划过三人的后颈,顿时,血光飞溅。

此时三个倭寇的身子宛如木偶般极不自然地挣扎了两下,齐刷刷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倭寇看到朝夕相处的四个凶悍同伴如拾草芥般地被云璞诛杀,只感到目眦尽裂,嘶哑着嗓子吼道:“八嘎丫噜!……啊!……”

云璞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一点也不妨碍两人的厮杀。

不,不是厮杀,而是屠杀。

那个倭寇一点都不是云璞的对手,这一面倒的局势不多会就结束了。

云璞站在舺板,扫视四周,四面都在喊杀,刀光剑影,血溅肉飞。

现在连云璞身边的星仔和四哥身边的白小也不得不加入战团。星仔对上两个倭寇也不算太吃力,白小的身手与星仔相比,也就是一个样。而四哥则跟六个倭寇交手依然不落下风,当真是高手。

当然,真zhèng

的高手还是白城。

【虽然本文是架空的朝代。但因为剧情需yào

,这里的海战,基本是以明朝时期的海战规模来描写的。倭寇的装备当时确实比较落后,故而断天齐他们能以少胜多。】

第 九 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

白城脸上充满着暴戾的气息,他从登船以后,就不再是平常那个胖子了。他是阎罗殿的修罗,他是索魂的使者。

他双手举起钢刀,冲入倭寇群中。手腕急转,没有使出任何的花式,仅仅用的是简单的左劈右砍,挥舞起一片片的血肉。在白城面前,这一个个活生生的倭寇,被当成了平日里练武的木偶,对他来说,是没有知觉,甚至连反抗都没有。

那是因为白城的刀,刀快,刀猛。

白城一身白色战袍,沾满了点点片片鲜血。不,那已经不是白袍了,而一身浴血红袍,骇得群倭寇肝胆俱裂。

倭寇头子站在船楼上看着这一切,从一开始的胆寒,到冷静的思考。

远远就听见兵器的碰撞和惨呼声,浓浓的血腥味让人想要呕吐。

厮杀的场面看的多了,但从没有这么激烈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肢鲜血。杀红眼的两方人马还在拼命,舺板上的尸体是越堆越多,那一张张怨怼的面孔和不甘的眼神清楚地展现在眼前。

他明白了,这些不是汉人,不,应该说,不是他心里所认知的那些汉人。

这群人绝对不是以往的朝廷军队,他还记得刚不久从别处海岸得回的消息,据探子回报。那些朝廷的战船以及炮弹绝不会太充足,更不可能超越自己的战力。

再看看眼前,这群战船,没有悬挂朝廷的旗帜。在他们战船上,飘扬的却只是这面鲜红的红旗。竟然如此骁勇作战,他们是什么人?

倭寇头子也是个明晓局势的人,原以为这就与平日作战一般,寥寥一千人,随随便便就能彻底消灭。现在确实是随随便便被消灭,却是自己被这群汉人随手打败。

想到这,倭寇头子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撤tuì



这毕竟是倭寇的军队,军纪严明,他们更是阴狠无比。凡是被武林豪杰所登船的船,统统被弃,剩下的,全体一同调头往回驶。

与武林豪杰们厮杀的士兵,瞬间化身为死士,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以血肉之躯紧紧缠绕着这一千来人。

武林豪杰们被这群不畏死的倭寇们,弄得是措手不及,那些拿手的绝技都施展不开。

断天齐暗叫不好,下令急追。但为时已晚,倭寇的战船纷纷驶离他们的射程范围。虽然驶离的不到十几艘战船,但他们的主力部队已然全线撤tuì



断天齐与辜老大站在满目疮痍的战船上,静静伫立。

辜老大说道:“断庄主为何不继xù

紧追?他们才十几艘战船,我们的战船速度也快,并且还能炮轰一阵!”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辜老大,俗语说,穷寇莫追。他们也只是损失了这部分的力量而已,尚不可知他们在后方是否留有余兵。更何况我们本不善作战,这直追而去,万一中了他们的伏兵之计,有该如何?”

辜老大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万一中计了,我们区区才一千人,该不是他们的对手了。但现在不能一击而溃,他日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的。”

断天齐道:“原本我也想干脆一次把他们打垮,这样一来,我们占尽了优势。现在看来,我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我们不善于倭寇作战,也不知dào

他们竟然能弃船、弃自己的战士而去。是我们的失策呀。”

辜老大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唉!……现在再自责也没有用。原本打算以武力拼杀,现在看来,非要莫绯姑娘和你那个赵哥出动不可。”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莫绯和那个赵哥,究竟做了什么准bèi

,为何至今没有消息?

云璞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莫绯音信全无,原本打算一次打击倭寇的计划也失败了。只能静静的等待。

海面上没有一丝风,天空飘满了云朵儿。

这是不是又是大战前的平静?压抑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四哥在大帆船的舺板截住了断天齐,他不再用他惯常的玩笑口气,而是严肃地问道:“断庄主,你实话说。是不是炮弹不足了?”

断天齐丝毫没有惊异,他早料到这个四哥是个精明人,这点小事还是不能瞒过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没错,炮弹不足了。也许,比上次示威的炮弹还要少,我们的战船,也不足应战了。”

四哥听完,苦笑道:“看来我的猜测不错,就算你断天齐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拥有用之不竭的炮弹,始终我们都不是朝廷。”

断天齐道:“四哥,这事我看就我们知dào

好了,莫要这些豪杰们担心。我再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些炮弹和船只来。”

四哥也不再追问,他只是眯着眼看着断天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那个理智下令撤tuì

的倭寇头子,名叫石原纯一郎。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片海域会出现除了朝廷外的军队,虽然并不成势,但看得出来,他们的战力非常的高。

炮轰是其次,这登船后的厮杀,绝不是朝廷的军队所训liàn

出来的,他们随便一个人都能以一当十的对战。

这次的入侵,倭寇们也在赌,当然这是一场豪赌,他们在用这一次的疯狂想要打掉这汉人朝廷的一部分实力,然后配合这片海域其他伪倭寇们得势力,再吃掉剩下的汉人的军队或者给予重伤。

一旦这倭寇的计划得以成功,这条沿海岸就会落入倭寇的手中。

虽然倭寇手中的船队暂时不能够给朝廷有很大的威胁,但是朝廷就算要恢复元气也需yào

一定的时间,等到朝廷的军队恢复了元气,而北方那些虎视眈眈的蒙古铁骑的压力,也会迫使汉人朝廷不敢双线开战。

倭寇则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大力的发展他们的势力,建造出一支汉人朝廷无法相抗衡的势力,这绝对是一个一箭双雕,甚至于完美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此时也在按照倭寇的想法在进行着。

可是这小小的一段外海域,却被断天齐等人给拦截了下来。

这一次,决不能再失误了。

石原纯一郎心里下定了决心,就算把别处的船队都召集过来,也要把这块海域给拿下,不然进攻中原的计划,一定会被搁浅的。

这样更是他不能接受的。

————————————————“断庄主,你不要着急,说不定这只是一个意wài

!”辜老大看着断天齐回来后心急火燎的样子,也就只能没轻没重的劝说着。

前几天,断天齐出海去想办法弄船和炮弹,但回来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这事进行得不顺利。

毕竟断天齐、辜老大的势力都属于武林的,并不是朝廷的势力。朝廷心心念念在防着他们,就算战胜了又怎么样。

简单来说,就是防他们造反。

断天齐直接用手摆了摆,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水刚刚流进喉咙,断天齐就被水中的茶叶呛了一下,连连的咳嗽了几声。

身后的断天涯急忙拍打他的后背,两片茶叶被断天齐吐了出来。身边的断天涯刚想拿收拾,却被断天齐用手一把抓住,断天涯看着断天齐反常的举动,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他明白,齐哥想到了办法。

而辜老大却发xiàn

断天齐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茶叶。

“我想到了!”断天齐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脸上立kè

露出震惊无比的样子,立kè

松开自己的手,然后唰的一下站起来道:

“我们江湖人最厉害的是什么?当然是武功啦。我们都不擅长作战,就算有了再多的战船和炮弹,未必是那些倭寇们得对手。我们完全可以用智谋来取胜。”

辜老大疑问道:“什么智谋?”

断天齐微笑着凑到了辜老大的耳边,悄悄把他所想的计划说出。

断天齐的话给了辜老大极大的震撼,辜老大听罢,沉吟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能行得通吗?”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不通那也没办法了,这我们的处境逼迫着只能选择这一步。别忘了,我们不是军人。虽然做得不够仁义,可是为了这次的胜利,为了兄弟们,我们只能一拼。”

如果倭寇真如断天齐所说,将会大部队一同来攻打他们这寥寥一千来人。那后果绝对不敢想象。

辜老大看着断天齐真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断天齐说道:“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减少最大的伤亡,拖延足够的时间。”

且不知断天齐所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过,在这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断龙山庄却出事了。

武林中,一些不知名小势力却联合了一大批的人,冲上断龙山,攻占了断龙山庄。

断龙山庄留守的百来人,却不战而降。

【现在写的,因为战争,也许脱离了很多江湖纷争的场面,墨浅尽量吧战争向武侠化,但也许笔力不足,写得不好,还望大家多多指点指点。】

第 十 章 笑看风雨一场醉

断龙山庄被攻陷了,断龙山庄的人不战而降了。

消息传遍了整个武林,自然以飞快的速度就传到了正在谋划接下来大战的断天齐他们耳朵里。

辜老大听到这消息,直接砸了一个茶几:“这都反了吗?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武林盟主放在眼里的!我们这么浴血奋战,还不都是为了苍生?他们这么做,把侠义放在什么地方了?……砰……”这又砸了一个茶壶。

反而断天齐却异常冷静了,他静静看着辜老大,当辜老大把那个茶壶扔了的时候,他说话了:“辜老大,别着急,听我说!”

辜老大抬头看着断天齐,也许是断天齐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慌乱或者愤nù

的表情,辜老大抿着嘴盯着断天齐看。

断天齐说道:“辜老大,断龙山庄的事,我就早料到了。之所以他们不战而降,也是因为我的告诫。我决定到这片海的时候,断某已经知dào

,断龙山庄是保不住了。之所以我倾巢而出也是因为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满船舱的豪杰们:“其实,我断某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因为诸位的帮忙和支持。但是我断天齐,绝不能因为一己私利而断送了自己的国家。断龙山庄是我的,那么它永远都是我断天齐的。

就算是别人夺走了,总有一天,我,断天齐,也会把它给夺回来。那么现在,断龙山庄就让那帮小儿替我断某照看一下吧!”

断龙山庄是我的,那么它永远都是我断天齐的。

这句话何其的气势,震得整船的武林豪杰们心头荡然。笑看风雨路,又有多少人能看淡这些东西。谁不在争权夺利,谁不在为自己的势力不择手段。只有他,为了这个大义,宁可要自己的弟兄们投降,仅仅只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生命。

放qì

的可是整整一个山庄,整整一个武林势力。

所以,江湖中只有一个断天齐。

辜老大紧捏成拳的手松开了,他想不到断天齐竟然并不看重断龙山庄。那不是他的根吗?难道连根也不要了?

江湖中一直以为,断天齐是靠断龙墓发家的,更是有人觉得,这断天齐也太不厚道了,借由这断龙墓的宝藏让自己跃上了五大势力之一。

不过。

四哥想起,断天齐似乎从来没有承认过,他的所有钱财都是来自于断龙墓。断天齐仅仅只说过断龙山庄的实力是来源于断龙墓。

实力,来源于断龙墓,莫非他是说,因为有断龙墓,所以才建立起这个断龙山庄吗?为的只是,借由断龙墓,让武林知dào

,断天齐和断龙山庄?

那他又是如何得来这富可敌国的财力?

看来断龙墓之谜还未解开,断天齐之谜也还未解开!

原来之前那个猜测是错误的,断天齐呀断天齐,你真是让人高看几眼呀!

四哥淡淡浅笑,又将目光移到了在一旁思考的云璞身上。这个小子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在他身上又有多少秘密可以挖掘呢?

或许,他才是解开断龙墓的关键。

断天齐一句话打断了四哥的思绪:“现在我们也别讨论断龙山庄了,若是有一天断某夺回山庄,需yào

大家,只请众人也助断某一臂之力才是呀!”

“断庄主一句话,我们万死不辞!”

“是呀,断庄主,你为我们大家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若是我们还推辞,那就真他妈不是人啦!”

“断庄主……”

在场的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应起来,每个人心中激昂不已。这个时候,谁还去管断天齐与断龙墓到底存有什么关系,这些在民族大义面前都不重yào

了。

断天齐,他不是侠,那么何为侠?

直到此刻,众人才是真心拥戴这个侠客。

断天齐也被众人言语激起热血澎湃来,举起他随手扔在一边的刀,挥舞起来,大声吼着:“打退倭寇之日,便是我夺回断龙山庄之时!”

“好!打退倭寇,夺回断龙山庄!杀!杀!杀!”众人齐吼,这艘巨大的帆船也抖上一抖,吼叫得连别处的战船也听出了激昂的血性来。

别处战船自然不知dào

大帆船里的事情,他们只是听见这豪气万丈的吼声,也忍受不住自身的情绪。跟着这吼声,一个接一个传开了去。

在船舱的众人还能隐隐听见外头传来的声音:“嘿嘿!兄弟一二三四五!……嘿嘿!兄弟个十百千万!呼呼!嘿哟!……”看来是喊上号子了。

众人仰头大笑,没错,笑傲江湖,这才是真真zhèng

正的江湖。

死何足惜,但一定要有这帮好兄弟。

辜老大也在笑,他知dào

,这个时候谈什么计划都是废话,于是喊人从存粮船搬来一坛又一坛的好酒。

喜欢喝酒的人,纷纷大声说笑着:“知我者,辜老大也!”

众人中就算不擅长喝酒,也不禁地拿起了酒坛子,拍开封泥,传递着酒碗,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云璞不禁也豪气大发,他在灵山可是好酒量,出来也只是在丐帮喝过一次罢了,他抓起大酒坛,“咕噜!……”就灌。

“好!想不到云二公子还有这等好酒量,喝,再喝!哈哈哈……”断天齐同样抓起另一个大酒坛。

这群人一喝起酒来就换了个人似的,就连霆赋这个从未喝过酒的小神医,也端起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只不过当他喝完以后,整个大帆船就是他一个人的戏台了。又唱又跳了一会后,轰地一声倒地了。

笑着,闹着,喝着。一群人喝得昏天黑地,也许行酒令这哥俩,曾在武林中是死对头,纷争不断。但是现在在酒场上,却是一家亲。

再看看那喝到抱头痛哭的兄弟,却是从没见过面的。

闹腾到最后,几个人都唱起的歌,这边断天齐搭着云璞的肩,那边断天涯勾着辜老大的脑袋,这儿四哥扯着沈鹏的衣服。嬉闹无比:

“上天入地,谁都不惧!

拜来拜去,先敬自己!

出生入死,游刃有余!

有情有义,这帮好兄弟!

哥有志气,身怀绝技!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人活一世,争一口气!

有散有聚,勇闯天地!

带上这帮好兄弟,一场英雄的相聚!

我们的辉煌崛起,融入了一方天地!

记住这帮好兄弟,一场武林的印记!

你的名字虽然不在天机庄里,可我们知dào

你!”

一遍一遍,响彻了云霄,喝着酒他们不怕倭寇的偷袭,喝着酒他们根本就忘记了忧愁。也许,有酒有兄弟,这已足矣。

笑着,闹着,喝着,唱着,哭着……

……

第二天.

断天齐揉着宿醉的脑袋,推开压在他身上断天涯的腿,走到船头上吹起了凉风。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回头一看,云璞。

云璞笑道:“怎么,喝这么点酒就醉成这样了,我从小以为江湖上的大侠客们都是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看来齐哥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哈!”喝了一晚上的酒,这称呼就从断庄主就改为了齐哥。

断天齐捶了他一拳,笑道:“哈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说完,深沉一笑,转头远眺大海,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你哥怎么样?”

云璞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我哥?我哥,他是个大好人,还是个君子。记得小时候他老是教我念书,念弟子规。我笨,念不出来,他是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教我。还有还有,他还教我放纸鸢。反正他就是好……”

断天齐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说道:“江湖传闻中,他可是自小就怨恨你了,没有人听他提起过你的事情。不祥,呵呵,我可没见过这样的兄弟呀!他打你,但你却念着他的好?没想法?”

“呵呵,没想法那是假的,当然有。其实,我很羡慕你和断天涯的感情,能把自己兄弟护在身后的那种情义。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从小离家,只有他和爹爹相依为命。我亏欠了他,他该恨我,而且。整个江湖都是他的传奇,他很厉害。真的……”

云璞越说越开心:“想起来,我从灵山出来以后,那可是到处都在说云少是如何的出众,如何的谦和,如何的风度翩翩。我从心里为他骄傲,我想爹爹也是这么想的,有他撑起丐帮就好了,有他为爹爹未完成的心愿努力就好了……我宁可当这个不祥的弃子。”

断天齐再转回头远眺,淡淡地说道:“真好……”

云璞同样远眺,问道:“齐哥,你也在想你的兄弟吗?除了断天涯,你是不是还有亲人呀?……”

断天齐有点诧异,歪着头看着云璞,云璞却不看他。过了好一会,断天齐说道:“嗯,他也教过我放纸鸢……还教我念诗,也念弟子规。只不过,他不在了……”

云璞回过头来看着断天齐,断天齐也看着云璞。两人相视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一样地笑个不停。

断天齐勾着云璞的肩膀,笑道:“好兄弟,哈哈!走,喊他们起来再喝一场去!”

“走!……”

兄弟情,是夜空中万千星光。

第十一章 神鬼莫测钟宇岛

大帆船的船舱里。

辜老大道:“酒我们也喝了,闹也闹完了,现在我们得商议正事。”说完,对着断天齐点了点头。

断天齐说道:“原本这个计划是不打算实施的,但是因为上一次我们拿不下倭寇,让他们给跑了。那么这一场就异常难打了。最主要的是,我们快要没有炮弹了。”

没有炮弹?众人疑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是连这通天的断天齐也没有了炮弹,那这该如何继xù

攻打倭寇?

点苍派的掌门柳之成说道:“这个时候,我们应当请求朝廷增兵支援。难道我们真在这里等死不成?”

一帮点苍派的弟子都纷纷应道,还有更多的人也要辜老大去请求朝廷。

断天齐往下虚压了压手,说道:“这事我在很早之前就让天涯的了,但是一点儿答复都没有,不过我们也不用太着急了。这儿的事,还得我们自己来解决,炮弹嘛……”

四哥把话截下,说道:“断庄主,这炮弹我还能弄一些来,但是就这么更倭寇硬拼,有再多的炮弹也是拼不过的。”

断天齐点了点头,沉吟道:“四哥说的有理,硬拼是肯定行不通的,只能智取。我和辜老大已经商量了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有一定的危险。”

众人一听有计划,自然希望先听取这个计划能不能可行。

断天齐说道:“这个计划就是诈败!”

“诈败?”众人面面相觑。

断天齐解释道:“这个诈败是指我们在海战上诈败。这个计划是那天断某喝茶的时候,却被两片茶叶子给呛了一下。我想你们也知dào

,这茶叶离了水,它就变成什么了?”

星仔在一旁笑道:“就变成没有茶水的茶叶咯!”说完哈哈笑了起来,众人都盯着他看。星仔瞪了众人一眼:“我又没有说错,这是事实。”

“没错,”断天齐说道,众人很是费解地看着断天齐,这断天齐不是急傻了吧?但一旁的星仔倒是得yì

洋洋地乐呵起来。

看着众人不解的眼神,断天齐说道:“这有茶水的茶叶能泡出好茶,能润喉解渴。但是没有茶水的茶叶,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换句话说,这倭寇依仗的自然是战船,而我们所擅长的却不是海战。”

说着,拿起茶杯,也抿上口茶,继xù

道:“若是这倭寇离了船,就得由我们来宰割了。断某是这么想的,先是试探地炮轰了一会,接着由于我们的诈败,引得这帮倭寇随后追击,直引到我们事先埋伏的小岛上,想办法让他们登岛,这样我们就用冲杀的办法把这群倭寇歼灭掉。”

众人听完,心里自然有无数的疑问。

又是点苍派的人说话了,赵飞岩和赵合德兄弟大声问道:“断庄主,你说的这么容易,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们登岛呢?我们这样的举动,不是太过引人怀疑了吗?”

断天齐笑道:“这办法,断某早已做好了安排,赵氏兄弟不用担心。现在只要大家全力配合我们的方法,最后在岛上决一死战就可以了。”

赵飞岩和赵合德兄弟对看一眼,同声说道:“全凭断庄主做主。”

不止是他们俩兄弟这么想,众人也是同声应道。

出船舱的时候,辜老大拍了拍断天齐的肩膀,笑道:“其实断庄主你做这个指挥者,更是一呼百应。为什么还让给我?”

断天齐也笑道:“辜老大,虽然我也曾是个一庄之主,但是。在这里,代表着我们武林的抗击倭寇的势力,绝不是我个人的行为。有辜老大在,会让更多的人放心。”

“你是说朝廷?”辜老大看着断天齐说道。

断天齐却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就是朝廷。我们在这里快两个月了,这朝廷是不闻不问。若是这边失守,那这长江口沿岸,就保不住了!”

辜老大也叹一口气:“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是一个寂静的黎明。

根据可靠情报的倭寇主力八十艘战船悄悄开到了长江口外海南部。

在那里,正停泊着武林豪杰们的战船,不知dào

四哥和断天齐用什么手段,却弄来三十条小船。

当发xiàn

倭寇来袭时,武林豪杰们摆开了阵势,大帆船居中,剩下的战船四散策应。

辜老大下令,采取黑虎掏心的战术。按照事先布置,四散的战船全部直奔倭寇船而去,只以那些几艘战船两路突击去对付海盗船。

同时,他们采用了在战场从未见过的打法,当然这个是借鉴了赤壁之战的战术。想也知dào

,倭寇怎么会那么熟悉汉人的文化呢。

火海战术,这些条小船都是清一色的火船,随着一声令下,在大战船火炮掩护下,三十条火船蜂拥而上搭钩点火。

倭寇能使用火船最多只几条,倭寇们是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火船铺天盖地蜂拥而上的场面。在这种情况下的战斗,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悬念,一阵喧嚣过后,两艘刚一开战即被火船搭住焚毁,另外两艘则在炮战中被硬碰硬的击沉。

倭寇们肯定是气急败坏了,那个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气得下令让整个军队围剿这不到十艘的战船。

这个时候,辜老大已经让几艘战船和大帆船调头了,几艘船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而去。倭寇的战船在后头紧追不舍。

很快,他们就来到这个岛附近的海域了。

这个岛,就是传说中的钟宇岛。

岛上基岩裸露,尖峰突起,土层基薄,缺乏淡水。杂草随处可见,遍地丛生。这些植物显然为了适应海上强风的自然环境,都长得又矮又粗壮。

不认真看,还不知dào

这里藏着人和好几门大炮呢。辜老大带着武林豪杰们一靠岸,就往岛中冲去。

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一看,暗叫不好。下令只要接近岛的射程范围,所有的炮一定要齐轰。他冷哼一声,暗道:“嘿嘿,看你们这些汉人从哪里逃,我纯一郎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此为扶桑语】倭寇的船越来越近了,在岛上的众人屏住呼吸,若是真等这些倭寇开炮轰这个岛的时候,还真是逃也没地方逃了。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断天齐,断天齐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状态,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更是鼓励了众人,纷纷守在那些床弩旁边。

其实这是众人都因为一开始,断天齐的炮弹齐轰给震撼了。便一直以为打海战只能用炮弹才可以打赢那些倭寇。他们也忘了,前人是如何在海上抗击敌人的,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的炮弹去打海盗呀。

这些床弩,还有几台投石机。都是断天齐和辜老大偷偷运来的,这些虽然没有炮弹的威力大,但一定也能让倭寇们吃不消。

现在,只要倭寇们下船登岛了,可是他们能这么容易就弃船吗?

倭寇战船越来越接近岛了,大概就还有那么一段,就会开炮了,众人的心全都吊在了嗓子眼上,等待着……

这时,突然轰地一声。所有人都以为倭寇船开炮了,众人也连忙找掩盖物躲起来。但是,这个钟宇岛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像是被炮轰。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艘倭寇的战船炸了开来。

轰……

又一艘。

那个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在船上大喊着八嘎丫噜,忙着抓起人来问怎么回事。手下一人回答道:“右边的几艘船都被火药点燃了。”

“点燃了怎么会炸,这是爆zhà

声!”

手下那人吞了一口唾沫,说道:“那,那些船都是我们存放炮弹的。所有……”

石原纯一郎气得跳脚,大骂:“八嘎丫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倭寇这边还在闹腾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船燃起火,很多炮弹也炸了开来。轰!轰!轰!……就像是节日里的鞭炮一样。

同样也是红的,只不过节日里,是喜庆的红。而这里,却是染满了鲜血,那些血肉被炸得满天飞。焦黑的木块,乌密的浓烟笼罩在这片海域上。

石原纯一郎气急,大吼着下令,让所有的倭寇都跳海往岛上逃生。他想,自己可是一只足足上万人的军队。虽然海上的火船战,这里的爆zhà

,但是人数也还有七八千人。汉人那边,顶破天也就千把人。

石原纯一郎仍是阴深深地冷笑,既然这样,就让这些汉人试下什么叫做屠杀的滋味吧。想到这,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唇边添了一圈,也随手下跳入了大海。

这场爆zhà

自然是莫绯和赵哥所为,他们俩在倭寇和武林豪杰第一次交锋时,就乔装打扮混入了倭寇阵营中。趁着当时混乱,两人混入得天衣无缝,在倭寇阵营中当起了小兵。

当断天齐联系赵哥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把倭寇的存粮船和存放炮弹的船,摸索得一清二楚了。正好配合这个计划,就是把炮弹引爆,还有趁乱点火如此了。

莫绯本就是出了名的神鬼莫测,她只要在出发时,在倭寇船特定的地方倒上火油,这一切也就顺势而生了。

说起来简单,但也是他们两才能完成的。

【知dào

钟宇岛是什么吗?就是中国钓鱼岛的简称加谐音哦。~】

第十二章 势如破竹生死搏

这时候,断天齐等人紧紧盯着快要上岸的倭寇,只要他们一登岸集结在一起后,就直接使用床弩和投石机。

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一上岸,就知dào

大事不好。这岛是由一座不太高的岛山形成,这海滩位置极低。只要是敌人埋伏,就无力回天了。

这般的背腹受敌。石原纯一郎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不该跳海逃生的。他原本以为,倭寇战船的爆zhà

是敌人奸细所为,但是现在看来,并不全会爆zhà

,炸的只是存放炮弹的船而已。

其他的战船,全只是着火,并没有别的异状。

中计了。

可是断天齐并没有让倭寇们有过多的反应,他和辜老大手一挥,所有的武林豪杰们摇转绞车,张开弩弦,机发弦弹,一支支巨箭齐射而去。同时,投石机也投出炮石,声震天地。

“呼!呼!……”“砰!砰!……”

随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石块、巨箭纷纷飞向登岸后正在集结的倭寇军队。所击之处无不摧陷,更是入地七尺。

一阵鬼哭狼嚎传来,就连那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也抱头鼠窜。

倭寇们不全都跳海上岸了,自然还是有人不听命令从战船上跳下,不过,反倒是这些人挽救回石原纯一郎的命。

那些残留在船上的倭寇们,到底是有见多识广的人,稍微愣了一下神之后,也不管火势如何,一边跑一边高喊着:“还击!还击!……”

战船上的倭寇,马上被激起了血性,一片乱吼乱叫声中,纷纷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当下也有十几个人跑到了各船的大炮处。

岛上,石弹呼啸、箭矢嗖嗖。海面上,炮弹齐发,雷霆之势。一时间,海Lang滔天、喊杀声大作。

在这种激烈的海战场面下,很少有人能压抑得住自己的激情,双方全都杀红了眼,呐喊着,用尽每个人的全部体力,并且把箭矢或炮弹尽情的倾泻到对方头上。

可是,这些倭寇们的人数到底是远远的高于武林豪杰,怎么可能说被打垮就被打垮。

石原纯一郎是战场上保持清醒的少数几个人之一,他清楚的明白,对方的投石机和床弩都属良品,射程之远,威力之大,是自己无法比拟的。自己人多又怎么样,还不是打得落花流水。

“八嘎丫噜,他们不知dào

把舱里的火箭给我搬出来吗?放箭,放箭给我烧死他们!”

或许还真是有人明了这倭寇头子的心思,当下,有几个倭寇冒险跑进船舱,抬出来火箭,四五个看上去箭法不错的倭寇,每人挽了一张强弓,凑着火头点燃了箭支。

一通乱射之后,对面的岛上的草燃起了点点火光,虽然这岛上的空气是湿润无比,但是也经不住这轮番的火箭扫射,很快,杂草就燃了起来。

明显感到射过来的石弹、巨箭减少了许多,石原纯一郎高声大笑,喊道:“好!射得好!继xù

射,烧死他们!”

辜老大一看这火开始蔓延开来,原本只是点点火星,不一会就燃成了这席卷整座小岛的熊熊大火。

他明白,再这么下去,火势是越来越大。辜老大转头看向他身边的断天齐,断天齐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杀吧!”

辜老大点点头,举起那面红旗,挥动起,大吼着:“冲!杀啊!……”

喊完他率先跳了出去,以旗帜为武器,舞起了棍法。那面红旗亦然已成为所有英雄豪杰的象征,所有的人不再为自己,为帮派,而是为国家而战。

辜老大边冲边抡起旗杆,忽忽的风声在耳边响彻。他以力之势,撂倒了一群群欲冲将上来的倭寇们,倭寇们的钢刀朝他砍来时,他举起旗杆一横一拦,再一推。那几把钢刀砍在旗杆上卜卜几声,刀势还未尽去时,旗杆已然将他们推倒。

辜老大当真是力大无穷,这蛮力一扫,那些被扫中的倭寇都是痛苦倒地,口吐鲜血而亡。

而在辜老大身后的则是断天齐,他能把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如削果皮一般地切开倭寇的头颅,可想而已,他的刀是有多快了。

天下之势,唯快不破。断天齐的刀法一动起来便是无边无际的连绵,没有一丝停顿。像只翩飞不断的蝴蝶,不不,应该是那盘旋在天空的老鹰。

就像只陀螺般地收割着倭寇们的生命。

旁边的白城更是个又猛又快的高手,他的手法简单无比,仍是一把钢刀,仍是肃杀的眼神,仍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招式。

所过之处,无一生存。

这三人如同一直尖锐的钢钉直刺如倭寇的心,倭寇们们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鲜血犹如流水般从伤口处流出,那些怨恨的眼睛瞪得大大,血丝布满了眼球。

云璞倒是这些人中最特别的一个,他身着的白袍冲锋,就在这焦黑的土地,火光冲天的杂草丛中,犹如一尊战神。

只见云璞他把宝剑当大刀来用,举过头顶,猛地跳了起来,那剑重重地劈了下来,斩断了一个倭寇手上的他又横着剑猛地一扫,将一个倭寇拦腰劈住,剑锋朝上一挑,那倒霉的倭寇便猛地向上掠了过去。

若说断天齐的刀快,却没云璞的剑快。若说辜老大的力猛,却没有云璞的力巧。若说白城刀快刀猛,却不及云璞的稳妥扎实。

虽然他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但是他却像是一个戏台上的武生。简单又明了的招式,优雅又急速的动作,让人不得不欣赏起他的剑法来。

他们是在厮杀,而云璞更像在表演。

一场生死较量的戏法。

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武林豪杰汹涌而上,以一当十,以一当百地拼死相搏,斗志激昂。

这边点苍派掌门柳之成喊道:“射,都给我狠狠地射!他妈的,能不能给我射快一点,你没吃饭吗?……”

那头青城派的掌门也喊道:“好样的,就这么杀!杀他们个狗娘养的!……”

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在呐喊,各种秽语不绝于口,边喊边杀,更是过瘾。就连丐帮帮主云延也来了,丐帮的人更是骂声不断。

这群人中,还依稀听到星仔的笑骂:“嘻嘻!……来呀!……打我呀!靠!你真敢打你爷爷!……哈!嘿!……知dào

我的厉害了吧,嘿嘿嘿!……”

……

原本在战船上的倭寇们,见武林豪杰都冲过来拼杀了,与自己的人交杂在一起,更不好开炮轰了,正在战船上急的冒汗,他们是留也不是,登岛也不是。

“不好了!对面的战船要撞过来了!”

其中的一名倭寇一声大喊,让着急的倭寇们愣了一下:“不好,他们的船上有撞角!”

这些倭寇到底是经验丰富,马上看出对面快速冲过来的战船水面下伸着一丈来长、黑乎乎的家伙是什么东西。

“快转舵,掉头!掉头!”

随着倭寇的竭斯底里的喊叫声,倭寇船开始缓慢的调头。这些擅长海战的倭寇们到底是驶船老手,危急时刻,玄之又玄的避开了撞角的撞击,船身被驶过的高大战船擦了一下,引起一阵强烈的摇摆,总算没翻,真是万幸。

这边石原纯一郎刚刚看见自己的几艘战船庆幸躲过一劫,这可是他们反击的根本呀。还没缓过神来,见武林豪杰们的冲锋已然而至,这一次却是被带走了几千多个兄弟的生命。

剩下的弟兄全都朝他奔来,石原纯一郎愕然扭头一看,脸一下白了。只见断天齐、白城、辜老大还有云璞这几个武林高手追击而来,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辜老大的旗杆舞得是虎虎生威,那哗哗的风声,带起杂草燃烧过的灰烬,扇得人脸上生疼。白城和断天齐却是如同鬼魅一般席卷而来。

也许最不霸气的是云璞,但是最恐怖的却又是他。那一板一眼的招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像是戏台里的戏法一样,你永远不知dào

他下一步是不是把利剑划破你的喉咙,这永不落败般地惊恐笼罩在人的心头。

今天算是完了,石原纯一郎他扭头看看自己幸存的倭寇们,只见大家全都面楼惊恐之色,石原纯一郎心里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情。

看来自己今天就要丧生在这座小岛了呀,叹了一口气,石原纯一郎刚想下令和那些武林豪杰死拼到底。

刷刷几声,一柄钢刀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城。

在这一瞬间,视死如归的石原纯一郎忽然怕死了,他此刻无比渴望留住自己的生命,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恐怖。

“降了吧。”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qì

,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这倭寇头子都投降了,所有的倭寇也就停了下来,满面的溃败,他们果真是一败涂地。

那些武林豪杰还要杀,大吼着血债血偿,大吼着灭了这倭寇们龌蹉的根!

辜老大刚想下令把所有的俘虏都杀了,这时云璞却伸手一拦,阻止了辜老大。

辜老大奇怪地看着云璞,云璞却是微微一笑,身上满是血迹和焦黑的灰烬,看不出原本那还稍稍俊俏的脸庞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阻止呢?

第十三章 兼爱非攻震天威

云璞转头看向众豪杰,说道:“古语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破阵,休兵,爱民,兼爱敌国之民;爱兵,兼爱敌国之兵。他们是倭寇,我们是汉人。或许我们之间是有很多很多的血债血偿,但是我们首先,是人。”

抬眼看向那个倭寇头子石原纯一郎,他垂头丧气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云璞继xù

道:“我从小就听师父说,倭寇侵占我们国土的事,也听闻了许多骇人的故事。但是,这是他们朝廷的决定,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罪的。他们已经投降了,再杀,是不是不合符道义?”

道义。辜老大和断天齐想了想,看向一脸天真的云璞。

云璞说道:“我们首先是人。若是去掉倭寇,去掉汉人,我们都还只是人而已。打来打去,死的都是人,受苦的可都是百姓。”

众豪杰中当然有鲁莽冲动之人,但是却被云璞那没有任何仇恨的眼神,逼得退后几步,云璞也许是天真,但是话却没有错的。

断天齐看了一眼云璞,又看了一眼辜老大,走向石原纯一郎,把他拉了起来。在辜老大手上拿过那杆书写着“犯我天威,虽远必诛”的大旗,双手交与石原纯一郎。

威严地说道:“把这旗帜交给你们的皇帝,叫他挂在他的书房里!在我断某有生之年,如若你们还想入侵我国的话,那么尽管来试试。只不过,那个时候,就不会再有云璞所说的兼爱非攻,我定踏平你倭国。机会我只会给一次!你走吧!”

说完转身,不再理会这些倭寇,走进众豪杰之中,对着众**声宣bù

:“那么,我们该凯旋而归了!”

“对!凯旋凯旋!……”这场悬殊的战役到此结束了,别处,朝廷与倭寇的对阵还在继xù

,但是倭寇在这里却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

云璞的兼爱也好,断天齐的震威也罢,他们心中永远只有一个词,不是国,不是家,只是百姓。

心系百姓者,才是真zhèng

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

————————————————石原纯一郎双手握着手中那杆红色的旗帜,看着上面铿锵有力的八个大字:犯我天威,虽远必诛!心里塞满了千言万语。他蹒跚地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对着远去的众人,深深鞠了个躬。

口中用生硬地汉语说道:“对不起!谢谢!”

————————————————半夜。

这一次是云璞在舺板吹着冷风,断天齐站在他的身后。

“睡不着,是在想你的爹爹吗?”断天齐突然开口道,“也对,自从煞刀堂陨灭后,就再也没有云天之死的消息了。云延也全心全意地为丐帮做事,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任由你出尽风头呢,他可是一帮之主哦。”

云璞没有转头过来,仍面对着大海,说道:“齐哥,你有所不知。我和我哥……”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继xù

说下去。

断天齐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走上前来,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说道:“兄弟间的事,必须你们自己的解决,没有人能帮到你的。但是,我想告sù

你的是,你哥并没有我们所见那般恨你!”

云璞眼神一亮,扭头过来问道:“齐哥,你说我哥并不那么恨我?是真的吗?”

断天齐呵呵笑道,盘腿坐在舺板上,双手搁于脑后,斜靠在一块竖起来的桅杆。悠然地说道:“云老弟,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两兄弟。但是这俩兄弟却不是血脉相融的亲兄弟,他们俩都是孤儿,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在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了。那个时候,肚子饿了没有饭吃,只能去做小乞丐。哥哥很聪明,总是想方设法地出谋划策。

弟弟呢,就总是傻傻地听从。他们总是能弄到好吃的东西,比如馒头呀,包子呀。那个时候的馒头总是那么香,那样好吃。

不过也许是因为老是能弄到东西吃,他们总会被街边那些恶霸欺负。甚至是堵在角落里打骂不止。很早的时候,哥哥并不会武功,而弟弟原本就是在镖局里长大,只是后来一场大火把镖局烧得精光,这弟弟正好在外头玩耍才免遭于难。

弟弟是从小耳濡目染,懂得一些武功招式,但只是懂得些招式而已。但他却常常把哥哥护在身后。你也知dào

,这双拳难敌四手,经常是那些小恶霸把他们揍得是伤痕累累。虽然那段日子很苦,但是却有着不一样的温暖。

后来这哥哥勤习武功,慢慢地就不需yào

弟弟将他护在身后了。他可以和弟弟并肩战斗,很快就将那些恶霸们打得落花流水。为了学更多的武功来保护自己,他们还偷偷去武馆,镖局和一些门派里偷学。

渐渐地大了,弟弟贪玩,他的武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可是哥哥却越来越厉害,打架的时候,他总是把弟弟牢牢地护在身后。久而久之,弟弟越来越依赖哥哥了。

直到有一天,因为打伤了恶霸,哥哥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弟弟跟在身后,一路磕头一路跪着走,边哭边大声地求官府的人放了哥哥。可是那些冷漠的人,却一脚踢开这碍事的弟弟。

弟弟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地闯进当时的某一个堂口里的黑道老大家中,把刀架在了他三岁的小女儿脖子上,跪着威胁那个老大去救哥哥。

哥哥是很快就被救出来了,但是弟弟却被那个老大的手下狠狠打了一顿。当时打得弟弟几乎是奄奄一息,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去。哥哥冲过去把弟弟抱在怀里哭的时候,弟弟还在一个劲地向老大道谢。

那个老大看这弟弟如此忠义,于是便把他们留在手底下做事。

哥哥想不明白,弟弟是怎么摸进到那个老大的家中,又是怎么知dào

,这个老大可以把哥哥救出来的。但是,这些都不再重yào

,那个时候起,哥哥开始发誓。要给弟弟过上最好的生活,不再让他受苦。

在哥哥心里有一句话,那是弟弟第一次挡在哥哥面前,说道:‘哥哥别怕,弟弟一定会保护你的。’从那以后,这个哥哥永远地站在弟弟的面前。”

断天齐将故事娓娓道来,自己也被这个故事感染了,抬着头仰望浩淼的星空。

“齐哥,这个故事就是你和天涯哥的故事吧。”云璞偷偷用衣袖拭了下眼泪,也学着断天齐的样子,靠着桅杆仰望着夜空。

断天齐笑了笑:“那个弟弟也永远跟在哥哥身后,真是幸福的两兄弟呀!”

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世一个娘。

云璞心血澎湃地想着,若是自己哥哥也像故事里的哥哥那样护着弟弟,那该是多好的事呀。

断天齐又说道:“云老弟,你可知dào

,云延为何只管丐帮的事,却不闻不问云天之死呢。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云延他确实是个孝子,却不会放下自己的父仇不报的。”

云璞回过神来,低着头,说道:“这个,我也一直想不通。哥哥那天在坟前是痛不欲生,但是自从歼灭煞刀堂之后。我再也没听起过,丐帮要为老帮主报仇的事,连一丝追查寻探都没有丐帮的人去做。”

断天齐说道:“那是因为你哥哥故yì

为之。”

云璞转身,面向断天齐惊讶道:“哥哥为什么要故yì

不去追查爹爹的死因,莫不是……莫不是他已经知dào

是谁杀害了爹爹。”

云璞说到后面,已经激动不已地拉着断天齐的衣衫了。

断天齐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让云璞平复下心情,说道:“我想,他并不知dào

谁是凶手。但是我却明白一个做哥哥的心思。”

断天齐将自己衣衫拉好,继xù

道:“一个哥哥,就算他再恨自己的弟弟,他也不会不认自己的亲人。爱之深恨之切,他或许会狠心打你,但打在你身,却痛在他心。况且,我可是明明白白从他眼神中看出,他很关心你。”

“很关心我?很关心我……”云璞突然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不,他就是个孩子。“哥哥很关心我,我就知dào

哥哥不会真的不要我的!”

从被云延打成重伤的那天起,云璞表面装的是若无其事,他可以没心没肺地活着,但是身体里却绕了根藤条,无时无刻在勒着他的心。

直到断天齐说出,云延会关心他的时候,他竟然如此容易就放开了这个心结。

断天齐又说道:“云老弟,别那么高兴,听我说完。云延之所以将你逐出,就是因为要你孤身地追查这件事。这大概是因为身处丐帮的原因,所以云延根本不能自己或丐帮来进行这件事。”

听闻这个消息,云璞很是高兴,他想如果云延是这个心思的话,那自己就算受多大的苦,都会愿意的。

但是,断天齐为什么会知dào

云延的心思。

云璞扭头看向断天齐。

【墨浅虽然很爱国,但是墨浅会理智爱国。也借此希望大家都理性去爱我们自己的祖国,虽然我们有恨意,有怨怼。但是,我们始终是人,大家都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去爱国吧。觉得墨浅说的没错,那就花花或票票支持一下墨浅吧。~抗击倭寇篇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是断天齐如何夺回断龙山庄。敬请期待!】

第十四章 扑朔迷离计中计

云璞看向断天齐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断天齐自然很快就发xiàn

了,他淡然笑道:“云老弟果然是心思缜密,当然这些都是云延告sù

我的。”

“我哥哥说的?”

“是的,云延还说,这个事情暂时不能和外人说。我是因为某些机缘在一件别的事,他才拜托我和你说的。”断天齐再次笑着说道。

云璞低着头,想了想。这断天齐应该是可信的,他行事磊落,有大侠之风范,也难怪哥哥会对他推心置腹。不过话说回来,这断天齐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下他的山庄呢?

云璞道:“齐哥,我明白了。这事可以先放放,爹的事我也是一时没有头绪。现在首要是将断龙山庄给夺回来,要是,这万一……”

断天齐说道:“其实这断龙山庄是谁下的黑手,我是知dào

的。所以,这次夺回山庄,最主要的不是怎么武力解决。”

云璞又说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齐哥,你是说一早知dào

谁会对你山庄进攻吗?”

断天齐沉吟道:“是的,我有很准确的消息来源。不过这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还待进一步追查。我想这事一定和朝廷有关就是了。或许,和你爹也有关系。”

“什么?”这一惊一乍的让云璞很是不爽,断天齐为什么说话都是一节一节的,就是不肯一次把话说完呢。

云璞的表情断天齐看在眼里,笑在脸上。捉弄他一般地口气说道:“你这年轻人哈,怎么能沉不住气呢?这可不是做大事者所为。”

云璞回身捶了断天齐一拳,笑骂道:“去你的,你很老吗?”

断天齐只不过是虚长云璞几岁,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脸上的棱角分明。并不像断天涯那样的俊朗,但长得魁梧有力,再看他浓眉大眼,这真是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英气勃勃的断天齐倒是不自觉,用力拍了拍云璞的背,说道:“这当然是对于你们这小鬼头而言的,要不怎么会是你齐哥呢!”

云璞被断天齐拍得气血逆流,这力道还是真大。心想可不能吃亏,也不甘示弱地回击过去,用暗劲在断天齐右边的肩膀上狠狠捏了一下。云璞本来就是样样基本功都习过,这指头的力道自然是不弱的。

断天齐一时不察,被他偷袭到,心里暗叫失算。

云璞偷偷一笑,断天齐也只好揉着麻木的右肩,失笑道:“你这小鬼头,真是不爱吃亏的呀。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打你一下,你就得回击吗?”

“那是自然,本公子还就是不怕你报复,我可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吗?”云璞哼了一声,自负满满地说道。

打闹了好一会,云璞才想起了正事,有正了正神情说道:“齐哥,你说进攻山庄和我爹之死有关,并且还和朝廷有关是怎么一回事?”

断天齐也正了正神情,说道:“这么说吧,和朝廷有关,是因为我们出来打倭寇了。并且前几次都是胜仗,更是打进了百姓的心声,百姓自然很是拥戴我们。但朝廷可是怕我们这股势力坐大,为了防范于未然,就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云璞气愤道:“这朝廷也忒不道德了,我们可是辛辛苦苦去攻打入侵者。他们倒好,坏人不打,还自个儿窝里斗,真是气死我了。”

断天齐叹了口气,说道:“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原本朝廷对武林就很有戒心,辜老大也迫于没办法才做上这个武林盟主之位,你想想,一个武林巅峰的人,为什么每天都在奔波这武林大大小小的琐事呢!”

云璞点了点头,原本以为武林盟主是个多么威风凛凛的事儿。现在看来,做武林盟主还不如一个帮派的老大潇洒。

断天齐又说道:“这么说来,朝廷对我们的防备是肯定的。这次抗击倭寇,百姓的呼声很高,有很多帮派也非常想来做一次造反之行。朝廷就必须得采取行动,而我断龙山庄便是个杀鸡儆猴的目标。”

断天齐看着云璞又点了点头,便继xù

道:“然后,这事是怎么和你爹之死扯上关系呢,那就得从你爹死之前说起了。你爹云天曾经拜托天机庄追查过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却是准bèi

来我断龙山庄的断飞云,这人……”

“这人我知dào

。”云璞听到这个名字后,神情突然一变。

“哦?你认识这断飞云?”断天齐倒没认真看云璞的表情,这倒是不奇怪,出来行走江湖的世家公子,自然是清楚武林里的新秀。所以,他也没太往深处想。

断天齐继xù

说道:“这断飞云在来我断龙山庄的途中,竟然很奇怪地失踪了,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丝信息。他住过的客房里,除了一具小厮的尸体外,便只有他父亲捎来的礼物。更让人奇怪的是,这断飞云失踪了,断家堡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你爹去追查了。”

云璞听到这,心里嘀咕起来。这父亲要找断飞云的下落,自然是这傲气堂的原因。不过,这事是不是和傲鹰所说的秘密有关?云璞在心中纠结,要不要告sù

断天齐的好。

断天齐看到云璞沉思,以为他在想父亲了而已,轻轻一笑,说道:“你还是听我说完吧,这一条条理顺了还真不容易的。”断天齐舒缓了语气,正色道:

“断飞云的失踪,到底为什么会引起你爹的注意呢,我想这里面,是因为断龙墓的关系。断飞云是断家堡的三公子,但是却不知dào

从哪里得知,那傲气堂的副堂主傲拜手上有一块能开启断龙墓内室大门的玉佩。

于是断飞云不知是起了杀心还是贪念,反正最后是傲拜失踪了,他身边的人也全都死光了。这玉佩也应该是落在了断飞云的手上。傲气堂素来与丐帮交好,想必是傲气堂堂主傲鹰弥留的时候拜托了云天去追查此事吧。”

听到这,云璞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

他连忙问道:“齐哥,你说断飞云所住的客栈,只有一具小厮的尸体吗?外面的院子里,没有其他的尸体?还有,傲鹰弥留之前?那传闻中他是怎么死的。”

断天齐看到云璞如此激动的神情,也皱起眉头思考,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没错,就是只有一具尸体,还是在房中。那客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天机庄的人曾去打探过,那日住店的,就断飞云和他小厮。

还有傲鹰嘛,他是怎么死的嘛。我记得是傲气堂的一个手下去丐帮报信,说傲鹰身患恶疾。然后好像没几天人就没了。刚好这事就在你回家之前,不过这你爹有没有去见傲鹰就不得而知了。”

云璞听得是晕头转向,明明那天自己就在店里,为什么没人看见。还有就是,院子里的尸体都去哪儿了?莫不是自己在做梦吧?

不对,不是这样的。云璞想到,这里面还有个莫绯。莫绯当时可是把断飞云的玉佩给偷了,那这绝对不是做梦。或许是断飞云去而复返,将客栈重新收拾过,买通店家,让天机庄的人误以为傲鹰之死不在那儿。

然后对外公布傲鹰之死是身患恶疾而致,说不定是爹爹发xiàn

了什么端详,才招致灭口的。这事难道是因为那块玉佩,或者是那个秘密?断飞云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璞想得很是头疼,用力捶了下脑袋。他很想把那个秘密告sù

断天齐,以断天齐的头脑,说不定能想明其中的玄机。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云璞当时可是发誓不把秘密告sù

第二个人。

断天齐看云璞绞尽脑汁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云老弟,你急也没有用。这断飞云说不定就在我的山庄里。我想他得不到断龙墓,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再去问他,说不准能得知你爹的事。”

云璞又想到了个问题,问道:“齐哥,这断家堡为什么不去管断飞云的事。而且……”云璞抬头望了望其中一艘船,“断简就在这,你不去劳师问罪?”

断天齐拍了下脑门,失笑道:“瞧我给忘了,这事,你是不知dào

的。断飞云本是庶出,前面又有两个哥哥。断家堡本是世家,而断简并不喜欢这小儿子,便任其发展。这断飞云到时天之聪慧,这武功是日进精湛。很快,断飞云便成了武林武功的榜眼。

断飞云是厉害了,可他却打算与断家堡要隔绝关系,并且还想要另立门派。断简或许真是对儿子失望,也就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不过后来断简打算与我山庄联姻,想托人送来聘礼。可是这断飞云却莫名其妙地前去说他想替妹妹做最后的这件事。

断简也没推脱,便让断飞云前来,也就有了后面的事。不过这事,江湖中人可是不知dào

的,我也是因为追查玉佩之事时,才在断简口中得知的。”

云璞想这事必须见到断飞云才能得到答案,自己瞎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摇着头,便和断天齐告辞回去。

咦?那莫绯上次给他的夜明珠,不就是断简给断天齐的聘礼咯?哎呀,这事一定不能给断天齐知dào

。云璞边想着,边紧张地快步离开。

断天齐奇怪地看着云璞用突然变得僵硬的步伐走回船舱。

心想,他这是怎么了?

第十五章 运筹帷幄闯龙山

回到上海镇后,断天齐将所有的战船和炮弹,全部都送给了当地的水师。

从此,这长江口外海又有了一支装备强悍的海战队,每条船桅杆悬挂的旗帜除了朝廷的令旗,还有一面随风飘扬的红旗: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倭寇见此旗帜心惊胆寒,许多年都不再入侵中原。

沿海一带也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上海镇。

众豪杰整装待发,准bèi

以武力夺回断龙山庄。

这一次,那些并肩作战的豪杰们,在和倭寇的最后一场战役时,牺牲虽然不多,但也还只剩下近八百人而已。

战争中,以四百对一万多人,可谓是大胜。

但在武林人看来,却少了四百个弟兄。投降的倭寇不能杀,所以这次大家是卯足了劲,想要把那股火气发泄到那些在背后捅刀子的人身上。

乘火打劫,不可谓不高明,但绝对是让人所不耻的。在众人请求以武力夺回山庄的时候,断天齐便说道:“首先,断某非常感激各位,但是断龙山庄现在的情况,或许真的不适合以武力来解决。”

断天齐的话还没有说话,就有人开始叫嚣了。

“断庄主,莫要怕那些宵小。话说我们这么多人,就直接一起冲上山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这不是更大快人心。”

“沈兄,莫急。我们现在不宜如此大的动作,虽说我山庄那些人投降了没错,但是他们肯定是被监禁起来了。现在要将他们救出来,才是正事。”

商量的几人都点了点头,赞同了这话。

山庄是断天齐的,自然是由断天齐来做主。

众人也愿听从断天齐的调遣,断天齐很快部署好一切,但单单只带了莫绯、云璞、星仔和断天涯前往山庄。还有,最爱看热闹的天机庄三人也自告奋勇地跟着去了。

一行八人去往了断龙山的方向。

骑马奔驰的路上,星仔偷偷拉着云璞问道。

星仔说:“既然是去救人,那我们人是不是太多了,这样不是太大张旗鼓了吗?”

云璞说道:“星仔呀星仔,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或者说你从来没有聪明过。这莫绯不是跟来了,你忘了她最擅长的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这次要扮谁?”上次云璞带上霆赋打煞刀堂的时候,莫绯是给霆赋也化了妆。星仔回来后,他大肆在星仔面前炫耀,弄得星仔对莫绯的伪装术特别的感兴趣。

云璞叹口气道∶“到时你就知dào

了,主要是不能惊动了敌人,现在我们得偷偷摸摸暗中地救出断龙山庄那些人!”

星仔顾虑道:“万一情况不好,我们又无法暗中救出他们呢,又该如何?”

“那就别救了。”云璞呵呵笑道:“其实,这回我们上山,救人还是次要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先去探个虚实。更何况,谁能保证断龙山庄的人一定还在山上?如果他们有我这麽聪明,在逮着人之後,他们就应该立即将人送到别处去收押。然後,再弄个晃子,假装人还在山上,等着笨贼自己上门送死。”

“原来如此!”星仔恍然道:“那我去干嘛呢?我武功又不好,这不是去送死了吗?”

“你的功效吗,嘿嘿。到时再告sù

你。不过自开始,齐哥就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挑人也都挑那种比较有特殊用途的人,所以就我们几个去。”云璞笑道。“看莫绯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人。”

莫绯笑骂道:“瞧你把我说的,好像我是天天跑给人家追的亡命之徒一样。”

“亡命倒不至於。”云璞扮着鬼脸,笑谑道:“玩命之徒,比较贴切一点。”

断天齐他们几人,此时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云璞。认识这个云二少以来,他从来都是非常镇定地对待事情。并且还很能揣摩别人的计划,在他那张看似幼稚单纯的面孔下,竟然隐藏着深沉而慎密的心思。

星夜,星光闪烁。

野地里,不甘寂静的夏虫扯直了嗓门,唧唧啾啾地相互争鸣。

断天齐他们数人趁夜赶路,此时已渡过了黄河,自断龙县外的荒郊,全力朝断龙山方向飞骑而行。

沿途,断天齐将上下断龙山的各个路线,仔细解说一番。

“断龙山一共有东西两部分,其中西部是灭绝谷,而东部又分为了南北两峰,这断龙山的北峰是以陡险着称,便是断龙山庄待客、居住所在。南峰的乘龙轩,则是庄客们平日里训liàn

的地方。至于现在情况如何,就等咱们自己上去看过才知dào

。”

星仔却应道:“如果是我,就一定选在灭绝谷里,因为那里面肯定最安全。”

白小在旁嗤笑道:“这灭绝谷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你觉得那帮贼人就那么傻?断龙山庄的人虽投降,但是明显那些贼人便是拿他们当人质的。你呀真是没头脑……”

星仔不甘示弱地应道:“你才没头脑呢,昨天不知dào

谁在那儿输的一个子都不剩,连赌都输给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没头脑。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原来星仔和白小在住店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无聊透顶,便赌了起来。这白小那是那成精的赌徒星仔的对手,三两下就输得清溜了。现在正一肚子气没处发,星仔正好撞到板了。

白小看星仔在马背上笑得恁般张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从怀里掏出一硬物,朝着星仔狠劲扔了过去。

这白小的武功可是和星仔有得一拼,两人都属于练武的废人,倒是别样的手艺不错。按理说星仔不会没在意飞来的硬物,只不过他实在是太得yì

忘形了,犹自陶醉在嘲笑白小的得yì

中。

那硬物一击既中他身子的右半边,一阵僵麻的感觉袭来。

快马奔驰中,星仔的身子一滑,便朝马腹右侧坠摔而落,吓得他不由自主地怪叫一声。

但总算他的反应还不慢,人一打滑,左脚已急忙勾进脚蹬,同时猛探尚能活动的左臂紧紧扳住鞍头,才免掉坠马的命运。

饶是如此,星仔却已经是半垂半挂地吊在马腹边晃荡,模样好不狼狈。

“啊!啊!”星仔好不容易重新坐稳在马背上,面色如土地大骂道∶“死白小、臭白小,这种玩笑你也敢开?我若真的摔下马去,哪还有命在?你存心想要谋杀老子,是不是?”

这下子,换成白小猖狂大笑:“奶奶的,杜星鹏,你活该,叫你笑话本天机庄的副庄主,这就是你要付的代价。再说,我若真的想谋杀你,还给你留下自救的机会?”

星仔只是冷不防被吓到,才会大吼大叫地反应过度。吓过吼过之後,连他自己也觉得有趣地呵呵失笑。

白小翻个白眼,讪笑道:“有人惊吓过度,变得有点歇斯底里。”

几人在这样又闹又乐的状态奔往山庄,这一点也不想是去救人的,倒想是去游山玩水。这一路朝断龙山奔去,不觉月沉星稀,又近天明。

当天空泛起鱼肚的微白时,断天齐他们数人,也已经抵达断龙山的山脚底下。

他们下了马,藏身于山脚边一座密林之内。

“要上断龙山,必须从这里出发┅┅”

断天齐手持树枝在地上画着地形图,不厌其烦地详述着上山之路:“沿着山溪而上,经忆龙关、巧岚坪到达龙啸石。由此,攀着过这个峭壁,就是断龙山北峰。从北峰继xù

前进,经过龙蜒沟,可直上与南峰夹在一块的苍龙岭。

苍龙岭不远处的锁龙关,有两条路可供登山,一条绕过南峰从东面的斜坡直上,是乘龙轩的正门。另一条,便是抄近路从西北处的断崖直接而上。断某盘算他们会把人囚禁在南峰,这个乘龙轩非常大,至少可容上千人。”

云璞瞧着地形图沉吟道∶“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从断龙山北峰过去,然后渡过那最险的地段,就是在这峭壁和龙蜒沟这里。”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地方确实既狭又险,若是设下埋伏,便有千军万马也难越此雷池一步。”

云璞想了想,又问:“这个地方想必一定有人把守,我想人不会直接把人在囚禁在南峰的乘龙轩。很有可能在别的地方,那乘龙轩有没有专门关人的大牢?”

断天齐道:“这倒没有,乘龙轩只供人习武的地方,里面并未置设囚人之所。若是说大牢的话,在这个面朝南峰的苍龙岭倒是有个地方。那里前临断崖,後倚山壁,地形易守难攻,劫囚非易,一直是断龙山用来囚关重犯的地方。”

云璞低着头努力地思考着,断天齐在旁微微笑着,他可是认为云璞是可以想出以智谋取胜的办法来。

星仔看看已经大亮的天色,调侃道:“云二少呀云二少,现在天已大光,你可想出什麽惊人的计划,好让咱们能够顺利潜上山去观光一番?”

云璞的脑筋正忙着运筹帷幄,并没有理会星仔的调笑。

“就是这样了!”云璞蓦地击掌,回过神来。

第十六章 月黑风高偷袭夜

星仔笑道:“是呀,天亮了该吃早饭了。”

云璞白了星仔一眼,正想追着星仔一通好打,这时断天齐自然是忧心断龙山庄的事情,连忙截口问道:“云老弟,你刚才是想到什麽计划了?是不是可以行动?”

“现在是什麽时辰了呀?”云璞突然问道。

星仔在一旁打趣道:“报gào

云二少,现在是卯时末接近辰时初。天空艳阳高挂,万里无云,这是一片风和日丽,炎热无比的夏……”

“闭嘴!”不单单是云璞开口了,连莫绯、白小、断天涯等人都看不下眼,异口同声地喊道。

这话一出,星仔只好讪讪地低着头,嘀咕着。

断天齐倒不想再闹下去了,连忙问道云璞:“云老弟,你问时辰干嘛?这难不成要夜袭,这个时候不合适?”

云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夜袭。”

断天齐也点着头说道:“唔,我们可以借着地形阴影的掩护,直达断龙山的北峰潜进。忆龙关、巧岚坪和龙啸石这三个地方一定是戒备逐渐森严,明着有巡山的马队。还有各关卡处,更是暗桩的安插。”

云璞接过话继xù

说道:“通过这些关卡还不算完,这个北峰最险峻的地方就是峭壁和龙蜒沟,然而这里应该是没有守卫的。峭壁的地形和山险一定会让在龙啸石附近巡逻的人发xiàn

,这里过去的话,必须解决了龙啸石的守卫。”

“云老弟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没有守卫,却又是最最凶险的地方。”断天齐惊讶于云璞的观察力,断天齐自己对于断龙山的地形是熟记于心,但是云璞却从未来过,他仅仅只是从这个地形图和自己口中的一点信息就能判断出来吗?

云璞还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云璞接着说道:“这都不是问题,过这些关卡对于我们来讲都不是难事,只需yào

偷偷摸摸进去就一定可以了。现在重yào

的是,过了这个苍龙岭该怎么办,是去关押的大牢,还是去乘龙轩?”

断天齐也沉吟,无论去哪个地方,都一定会打草惊蛇的。若想直接营救出来,这就必须要非常准确的情报才能做到的。除非,直接把人给灭了,但是这样断龙山庄的弟兄们该怎么办。

断天齐自己也不敢肯定,若是强攻的话,那些攻占山庄的人会不会对留在断龙山庄的弟兄们下手。

这时候,许久未曾说话的四哥,懒洋洋地说道:“我说你们闹够了没,断庄主,我看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这事,或许根本就不需yào

偷袭。”

“怎么说?”断天齐和云璞连忙应道。

四哥斜睨了断天齐和云璞一眼,笑道:“你们知dào

攻占山庄的人是谁吗?”

“断飞云呀。”云璞想都没想,便直接说了出来,断天齐在一旁也点着头。

“啧啧,我说你们呐,还真是死脑筋。这消息都不准确,怎么能成大事呢?是不是这么说的呀?断庄主和云二公子。”四哥一脸调侃的语气。

云璞真是气不过,正想回击,被断天齐拉住。断天齐呵呵一下笑,说道:“那就请四哥指点吧,毕竟我们都不是做情报的,怎么和你相比呀。”

这话说得四哥很是舒服,哈哈一笑,便和盘托出:“这事或许是和断飞云有关,只不过现在在山庄里的。不是断飞云,另有他人。这个人,我想断庄主也许很熟悉哦。”

“谁?”

“冲公子。”四哥仍然嬉笑着说道。

断天齐倒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所以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换了几次。半响,断天齐皱着眉头说道:“竟然是他,这可所谓冤家不聚首吗?”

这冲公子和断天齐结下了什么梁子,这就得从当初断龙山庄崛起的时候说起。

断龙山庄是如何崛起的,整个江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这断天齐放出话来,断龙墓可随意进出时,江湖便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冲公子就在这个时候,放出话来,要见识见识断天齐的断龙刀,以及他那神乎其技的断龙刀法。更是狂妄地说出,把断龙山庄收为自己的势力。

只不过,断天齐却没有应战。

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梁子,仅仅只是一种单方面的挑zhàn

罢了。

云璞倒是不知dào

冲公子是什么人,所以很安静在旁听断天齐和四哥的对话。

断天齐道:“这么说来,他这是打算乘我病要我命吗?或许是情报弄错了,我想冲公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四哥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事确实是冲公子所为。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冲公子或许是和断飞云做了什么交yì

,便在我们去攻打倭寇的时候,来到山庄,并且攻占了下来。这么一来,这冲公子可算是在守株待兔。”

断天齐沉吟道:“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这冲公子在江湖上可是个有名了高手,况且他又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他的脾性可是全凭喜好和心情。不过,我这只兔子,可不能就这么送上门去。”

四哥打趣道:“那是自然,堂堂断龙山庄的断庄主,怎么能变成兔子呢。”

断天齐没理会四哥的打趣,又说道:“这占我山庄,夺我弟兄。摆明了是激我与他比武,这冲公子还真是真性情。好,那就去会会他吧。”

看到断天齐这么激昂,四哥连忙应道:“不不不,我突然觉得。我们不能这么就着了他的道,我看,还是用云二少的方式。我们偷袭进去,并且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当然,若是冲公子的话,这人质必然就在乘龙轩。”

云璞这时候开口道:“四叔,你就这么肯定他们在乘龙轩吗?”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在这么严肃的环境下,云璞还是用了四叔这个称呼。四哥气急,一拳赏了云璞一记爆栗子,骂道:“死小鬼头,你敢再喊我四叔,信不信我要白城灭了你!”

云璞摸了摸被四哥捶痛的地方,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才是小鬼头,这么小气干什么,没看见正在谈正事吗?还是真是没分寸。”

四哥狠狠瞪了云璞一眼,但这再继xù

计较,那太没风度了。呼了一口气,四哥又说道:“不是确不确定,这冲公子是一定会在乘龙轩等。他的性格,或许很难琢磨,但是他的行事作风一是不会乱杀无辜,二呢,就是他非常想和断庄主切磋。”

这话断天齐听明白了,笑道:“所以,他就在乘龙轩这个练武的地方,守着我这只兔子。哈哈,行吧。四哥,就按你的意思来。”

云璞也没有异议,于是众人便无所事事地等待着天黑。

断天齐众人就沐浴在皎洁皓亮的月光下,无所遁行地直指断龙山庄北峰而行。

初更时分。

断天齐他们一路安然地到达忆龙关,除了避开几拨明着巡山的马队,并未受到任何阻碍。他们在忆龙关下了马後,由断天齐带路,八人借着地形阴影的掩护,直达龙啸石潜进。

经过巧岚坪之後,山上戒备逐渐变得森严,明着巡山的马队,不但为数增多,便是在各关卡处,也开始增加暗桩的安插。

这使得断天齐他们行进的速度,大为减缓。

直到三更鼓响,断天齐他们才堪堪抵达龙啸石附近,上北峰的路尚未走过一半。

断天齐眼见再下去的山路越来越难行,而明桩暗卡更是不断增加,这偷偷摸摸的行动实在不易。

断天齐便低吩咐道:“这样吧,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吧。莫姑娘,麻烦你试着帮白小、星仔还有天涯他们三人伪装一下。能摸上去就上去,实在不行就留在此地。我和云璞、四哥,还有白城先摸上去。”

众人都没有任何异议,倒是星仔白了白小一眼:“我才不要和这个小气鬼在一起呢,云二少,我跟着你们上去行不!”

白小压着嗓门低吼一声,同时扬腿飞踹星仔臀部。星仔贼笑,轻松躲过。

云璞生恐他们两人的胡闹惊动附近警戒的桩哨,便自後猝袭,喀喀两声,一人赏他们一记爆栗子。

“哎哟!”,“哎哟!”

白小和星仔不约而同抱着後脑勺惊蹦回身,气呼呼地瞪着云璞。

云璞一摆手,威严道:“什麽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情打混?想要玩决斗的游戏,也该看看这是什麽地方。今晚如果不能探查到什麽消息,或者把断龙山庄的人就出来。我看你们两个有什麽面皮见齐哥!”

星仔揉着脑勺,低嗔道:“切,我们闹,你还不是在闹。”

云璞正要反驳,前方已来人声:“噫?施铠,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什麽声音?我看你是见鬼了!”

“去你的球,你才见鬼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前面浅沟那头,有人在说话。”

那个叫施铠的人并未再出言消遣对方,反而略作考lǜ

地沉吟道:“有人说话?那咱们最好过去看看比较保险些。

你也知dào

,前两天上面那些人就是在巧岚坪附近截住了青刃堂他们。上面就是怕青刃堂他们摸回山来,才叫咱们加强戒备的嘛!好歹,咱们得应付一下,免得万一真有纰漏时,可都是自己背着。”

他们一边说话,已经一边朝断天齐他们刚才停的地方搜了过来。

第十七章 明桩暗卡瓮捉鳖

断天齐等人本想逃之夭夭,但一听这两人似乎挺多话的,就决定多留一会儿,以便试试能否从这两人口中听到些什麽内幕消息。

他轻轻打了个手势,招呼云璞等人就近潜上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藏身。

刚藏妥身形,树下已出现二名手持长剑,神色兢兢战战搜索而至的人影。他们拿着长剑,在附近草丛和岩石堆中拨拨寻寻,半天不见人影,方始松了口气。

其中一人啐声道:“他妈的,哪有什麽人影?施凯,我看你是今晚喝多了,才会疑神疑鬼。”

那名叫洪彰也吐了口吐沫,嘀咕道:“还好没人,如果有人,光凭咱们俩,又能济得了鸟事?断天齐他们的身手,咱们也不是不清楚,就算再来四个施铠、四个洪彰吧!还不是沾不到人家的衣角!”

施铠有些气馁地在一块石头上落座,叹息道:“还说呢!要不是那个朝廷大员捉了我老婆,我也不至于跟断庄主为敌呀。这攻占山庄成功了也就罢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在此埋伏他们,说什么也不够江湖道义。”

“老实说……”洪彰也找了截枯木坐下,长剑无聊地挥砍着:“如果真让我碰了断庄主他们,我还真不知dào

该怎麽办才好。一来不是对手,二来这断庄主对我们可好了。我们整个镇子的人,若不是断龙山庄,还真是个穷村僻壤。”

施凯应道:“是呀,这断庄主一直对咱们挺和气的,从来不曾摆过脸色给咱们看。并且还给我们生意做,叫我们习武,保护自己。那些恶霸都没有了,唉唉,总感觉自己对不起断庄主呀。”

洪彰气道,声音稍稍大了些:“现在,咱们却得拿剑来对付他,这不成了自家人杀自家人?这……算什麽嘛!”

“嘘!”施凯提醒道:“小声一点,抱怨归抱怨,也得防着被那些人听去。唉……其实,不光是我这麽想而已。但是他们的下场全被打入大牢,据说,现在苍龙岭的牢房,全都已经客满了,不管吃的、睡的都没有受到应有照顾,情况凄惨的很呐!”

“这日子是没法活了。”洪彰哼道:“依我看,断庄主一定会回来的夺山庄的。不知dào

,他会不会怪我们呢?”

“怪你们那我断某可就成了是非不分的小人了!”断天齐话音刚落,便现出身来。

洪彰和施凯同是大吃一惊,弹身而起,紧张地喝道:“什麽人?”

“嘘!”断天齐轻笑道:“抱怨归抱怨,可也得防着被占山为王的人听去,那样你们就倒霉啦!”

众人这时也从树冠下或滑或跳地落地,看得洪彰和施凯两人又惊又怔。

“你……”施凯壮起胆子问道:“你们到底是什麽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夜闯我华山一派!”

断天齐呵呵笑道:“你们看清楚些。”

洪彰怔然地看着断天齐,猛地醒悟,和施凯同时骇然大退一步,二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

洪彰和施凯俩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地张着大嘴,怔愕地瞪着断天齐他们。

施凯更是跪了下来:“断庄主,我知dào

你是好人,是侠客。我的家人都被那些朝廷来的官员给抓去了,说我们窝藏你们,为了表忠心,便让我们来巡山。”

洪彰显得有些尴尬道:“我们,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现在满山遍野都是暗哨,他们的人手好像不足,便让我们这些人来驻守。”

断天齐露出安抚人心的笑容,说道:“好了,我知dào

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这种事就算是我们遇到,也是无可奈何的。现在,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二位,不知可不可以?”

洪彰和施凯对望一眼,呐呐道:“你想问什麽?我们正在巡逻中,马上要回龙啸石的巡逻哨内报到。若是我们回去得太迟,怕会引起哨监的注意和追查。”

“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罢了,”断天齐说道:“他们的人是不是在乘龙轩?我原本山庄的兄弟是不是都还在苍龙岭的牢房里?”

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都在乘龙轩。只不过,山庄的人,全都不在牢房,而是在乘龙轩里。”

断天齐沉吟道:“那事就有点复杂,看来还得去乘龙轩走上一趟。不知dào

两位可否告知断某现在山上的布防是怎样的。”

施凯呵呵笑道:“这个你就问对人了,若是能渡过天险的峭壁和龙蜒沟,当然,以断庄主的身手和熟悉,是一定能过去的。这里是没有多少防线,但苍龙岭之后的布防,俱是以十丈方圆为一防守。在这其中,各设有明桩四路,暗卡四处,交错固守这十丈方圆。”

洪彰补充道:“这四路明桩,每路以六人为一组,徒步巡逻于辖地内,而且,在这六人之中,便有一个是朝廷的人。还有就是那个冲公子的手下也会不定时地来往巡视于各个防守之间。

至于四处暗卡,每处有四人,也是四人之中就有一名监视之人。这名监视人,美其名是为传递消息所设,其实,真zhèng

的用意却是在监视其他像我们这样的人。”

星仔在旁轻声嘘道:“这麽说,我们能和你们接上头,还真是误打误撞蒙中的运气呐!”

“可不是嘛!”施凯笑道:“不过真zhèng

的布防是在苍龙岭那边,比较之下,这里简直就是松的很。”

云璞纳闷道:“为什麽前、后两边的布防会相差这麽多?难道是有啥阴谋,所以故布疑阵?”

洪彰和施凯连连摇头,说道:“这些我们也不知dào

。”

断天齐回头看了看天色,对洪彰和施凯两人说道:“请问二位尊名,这日后我也好报答今日的相助之情。现在天色已晚,为了不使你们的哨监起疑,我想二位就先回龙啸石去报个到,应应卯。”

此话一出,两人怔了一下,似乎不想要断天齐知dào

他们的名字一样,但是看见断天齐那威严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说道:“我,我姓李,叫洪彰。”

“在下姓元,名施凯。”

断天齐笑道:“好好好。李洪彰,元施凯,真是好名字。二位,恕断某要事在身不远送,也请多担待些。”

“好说,好说。”这李洪彰和元施凯二人是冒着冷汗走出树林的。

走出好远之后,李洪彰开口说话了:“你说,他们上当了吗?”

“不好说。”元施凯说道:“这断天齐太精明了,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熟悉那些村民的。我们这样假扮,虽说不能瞒过,但也能忽悠他一两分。只要他们去到乘龙轩,这一切就有了结果。”

原来,这两人是官府的人,他们知dào

断天齐一定会来就断龙山庄。这很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让断天齐等人闯上一闯。

早先听到脚步声时,这两人便开始故yì

大声谈论起来,引的断天齐的现身。再动之以情地引断天齐到乘龙轩去。

元施凯继xù

道:“只要他们踏进乘龙轩,那就是瓮中捉鳖的事了。王大人说了,只要剿灭了这断龙山庄的叛贼,就一定能升我们的官。”

李洪彰道:“那就好,他们这帮自投罗网的傻子,抓他们倒还真是易如反掌。只不过现在要担心的是那个冲公子,这人不知dào

是什么来头,连王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他说不定是个变数,指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那是他们江湖人的事,与我们无关。这事,我们都是偷偷来的,上头虽然是不知dào

。但只要干净利落,处理掉这断龙山庄,上头一定会嘉奖。再说了,这断龙墓里的宝藏,说不定不少呢,你看这断龙山庄多富有。”元施凯边说边憧憬起来。

李洪彰也笑道:“没错,照我说,这断天齐就是个傻子。好好的宝藏不守着,跑去打什么倭寇,这下可好,什么都是我们的啦。嘿嘿,这英雄可是不容易当的。”

断天齐傻吗?他不傻。

在李洪彰和元施凯两人走远的之后,断天齐便阴沉着脸对云璞等人说道:“计划有变,从现在起,我们的人都不能走散了,我们直接去乘龙轩便妥。”

云璞奇怪道:“齐哥,你脸色这么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两人……”

“那两人绝不是镇里的人,虽说镇子并不小,但是每一个人,断某都能认识。两人对断龙山周围很熟悉没错,但是我能断定,这两人所说的都是在骗人。”

云璞又问道:“那既然这两人都是骗人的,那为什么还听他们的话,前去乘龙轩?”

断天齐应道:“我想去会会这些人,虽然有些冒险,但是我想这些我们都能应付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中间有个变数在。”

“你是说,冲公子?”

“是的。”断天齐点了点头,看向四哥。

四哥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冲公子估计只是和断飞云以及朝廷做了什么交yì

,虽说他做事全凭喜好。但是他的为人,我四哥还是能保证的。”

云璞说道:“那就好。不过现在这暗哨重重的,去乘龙轩的路不是更难行了?”

断天齐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他们既然引我们前去去乘龙轩,自然是想一网打尽。况且,他们还特意告sù

我们,他们的布防是怎样的,好让我们避开,又不生疑。那么我们去乘龙轩一定是道路畅通,这样只需直去乘龙轩便是。”

众人皆应一声好,便急速行路。

第十八章 龙潭虎穴乘龙轩

夏末的时节。

山上的夜,却已有了初秋的微寒。

清冷的山风呼啸地吹过断龙山的北峰,险径上用以攀手的铁索链也在夜风的拂荡中,发出呼啦、呼啦的轻声金属撞响。

时已四更,这不正是守夜之人精神最为疲靡涣散的时辰。这个时候,这种天色,理所当然是最适合夜行活动的时辰。

断天齐他们从山间的小径迅速潜去。虽然这些人是设计让他们潜到乘龙轩去,但是行事还是小心为妙,惹上麻烦也是自己倒霉。

他们八人速度不同地在龙啸石附近奔掠而去,就在行经峭壁处时,昏黑的夜色中突然有强弩自四面八方破空射至。

断天齐等人骤遭奇袭,冲掠的身形不及闪变,临危之际,已然机警地朝地面扑贴窜行,避开乱箭。幸好是,他们距离峡口只隔着三尺不到,因此扑地之後,再一翻滚,便得已觅石掩护,不露行迹。

一阵强弩箭雨之後,亮起数支火把,有人朝这头搜了过来。

云璞躲在岩石后面,看得真确,他不由地心犯嘀咕:“这下可好,老天爷偏要和咱们过不去,非得搞些纰漏让咱们热闹一阵不可。看这情形,瓮中捉鳖是一出,能歼灭咱们在这儿又是一出。”

其实,朝廷的人老远就已潜伏在进入峭壁这条小径的路口附近,他们蹲踞在黑暗中,犹如守候着猎物的山猫,双目熠熠地盯着蜿蜒的险径。

断天齐他们一出现,便立kè

被偷袭了。

断天齐心里想到:“看来是我小觑了那位冲公子,既然有心引我们去乘龙轩,也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让我们自己跳。这是想让我们各凭本事来会会你这位大人物吗?好,既然这样,我断某可就不客气地接受挑zhàn

了。”

早先明亮光洁的月儿,此时,好似知dào

断天齐的心思一眼,颇为识相地减弱了光华,只留下一抹昏黄黯淡的余韵,点缀也似地斜斜挂在西边山头,即将沉落。

四野,亦随着月娘的隐退,显得愈发地幽暗冷寂。

但是搜索的人却丝毫没有放松,那边,互对暗语的低喝声一路响近。

这个时候,云璞突然发xiàn

身边有淡淡一丝红影闪过。再定睛一看,原来是莫绯。莫绯身穿夜行衣,浑身黑漆漆,却在手腕处系了条红绳。

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是这么奇怪。

莫绯把一套衣服扔给了云璞,示意他穿上。云璞看了看手上的衣服,便明白过来,三下两下直接穿在原本衣服上。

莫绯又说道:“口令答:姑苏城外寒山寺。”说完她又闪到了一边,那头是星仔和白小、白城的所在。

云璞微微笑道,原来刚才没有看见莫绯,她是在将那些明桩暗卡的守卫衣服给偷了过来,又问道了口令。

咦,不对呀,她一个姑娘,怎么能乱扒别人的衣服呢!

云璞正想着,脑袋却被回转过来的莫绯敲了一记。莫绯问道:“干嘛傻站在这儿,想被他们发xiàn

呀?多大人了,还好玩吗?”

“不是……这……”云璞语无伦次地说道。

莫绯却像知晓他的心,淡淡说道:“是我下药迷晕他们,断天涯把衣服偷来的。”

这下云璞倒是松了一口气了,断天涯武功虽然不太好,但是跑得却是蛮快的,勉强还是能跟上莫绯的速度。

可是,云璞又想到,为什么自己要松一口气呢?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因为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已经过来了。那些人穿的衣衫全都一样的,这是为了辨别敌人和自己人,但同时也是为断天齐他们提供了方便。

一个举火把的人见是自己人,便只是冷淡地开口:“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不对,云璞突然醒转过来,这是对口令。若是一般人听见这句话,马上便接了上去,很自然就知dào

有没有人假扮自己人。

想出此口令之人果真是不同凡响。

云璞大声应道:“姑苏城外寒山寺。”

对方一听口令对了,也不管他们,继xù

在黑暗搜索开来。

断天齐也借由快速地离开此地。路上,遇到人便先开口问道口令,若是没遇到什么人,便急速奔跑开来。

他们几人人离开龙蜒沟和苍龙岭,从锁龙关循路朝乘龙轩而去。一路上,因为混在人群当中,断天齐他们几人也就能一改前半夜那种拖拖拉拉的方式,迅速前往乘龙轩。

而莫绯呢,就不时以迷药和她拿手的绝技,对付负责那些守卫。凡是被她碰上的守卫,不论明桩或暗卡,在尚未明白怎麽回事之前,已经去拜见周公。

不到盏茶工夫,他们已经看到灯火微明的乘龙轩。

莫绯也不招呼,便直接朝乘龙轩潜了过去,首先去做她打探的工作。

众人隐伏在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顶上,看着莫绯轻松避开乘龙轩附近的守卫人员,悄然消失于乘龙轩的阴影里。

星仔不禁轻笑道:“看莫绯她行动毫无阻碍的样子,不知情的人铁定以为她早就已经研究过对方的警戒分布图呢。”

云璞吃吃直笑地点头道:“她可不愧天生就是做贼的料,我看她光凭直觉也能知dào

哪条路行不通。”

断天涯悄悄在云璞耳边问道:“这莫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呀?还有,她不会是你的?……”

云璞脸刷地红了:“不……什么呀?”

“嘿嘿,你懂的!……”断天涯猥琐地笑道。“我看她身材挺不错的,就是不知dào

长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dào

,每次见她都是不一样的。只有小瓒儿才能准确地认出她来,之前她还能捉弄我们一下,后来也拿小瓒儿没办法啦!”云璞边观察周边的环境,边和断天涯说道。

而白小和四哥这两个天机庄的情报贩子也凑了过来,询问起莫绯的身份,只可惜连云璞自己也不知dào

莫绯的来历,只是莫绯对断龙墓那块玉佩的事一字未提。

最后白小总结道:“这莫姑娘倒是和以前传闻中的朱颜夫人很相像,若她真是朱颜夫人的传人,那也不奇怪了。只是我看莫姑娘的身手诡异,倒是朱颜夫人却是一点武艺都没有弱女子,这点就有些奇怪了。”

这个时候,莫绯偷偷摸摸又潜了回来。

莫绯说道:“这里面倒真是像断庄主说的,没什么机关能在这么大的地方装上。只不过,这里面的人却很是奇怪。”

断天齐是最为紧张的,连忙问道:“什么奇怪法?难道还真是猜中了,里面有埋伏?”

“有埋伏是肯定的,”莫绯皱了皱眉头,继xù

说道:“我看里面似乎不止一拨人,这里的人马他们自己就有分歧,而且说不定有内讧的倾向。”

“哦,怎么说?”这下把几人全都吸引过来了。

莫绯继xù

道:“这里面,我看至少是两拨以上的人,一拨人马应该是那两人所说朝廷官员,另外一拨便是那冲公子的人。不过我很奇怪的是,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制衡他们两拨人马的势力在。具体是什么人,我便不能仔细看清。”

断天齐又问道:“那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莫绯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听见几句,有个穿着一身华贵长衫的员外郎,应该就是朝廷的人。这人对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衫的人说:‘都这个时辰了,我看断庄主未必能活着上来乘龙轩,干脆将这些人也都杀了吧。’而那个黑衫男子却说道:‘断庄主会上来的,他有这个本事。这些人嘛,我还有用,现在可杀不得哦。你说是不是呀?’那句是不是,我看不像是对员外郎说的话,但也不知dào

他在问谁。

但是,听到这句是不是的时候,那个员外郎样子的人却表现出满脸的不爽和一丝小小的惊慌。很快他们就没再说话了,我也就先出来跟你们说说。”

听完这话,断天齐和云璞,还有四哥都深深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断天齐问道:“里面的布防怎样?”

“表面是很简单的安排,就只是把一群看上去是囚犯的人围在中间,然后很多高处和暗处都藏有弓弩手。”莫绯应道。

断天齐沉稳地说道:“这确实是很简单。不过,我想我们进去是没有问题的,我想那个制约着朝廷和冲公子之间的人。一定是断飞云的势力,如此看来,我这断龙山庄也成了龙潭虎穴了。”

“那也要闯上一闯。”云璞在旁学着断天齐的口气应了一句。

断天齐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朝廷要灭我的口。这冲公子倒是单纯的很,就只想要和我切磋、比武罢了。关键是这方断飞云的势力,不知dào

是何目的。”

“什么目的进来了便知晓了!既然来了,就有请诸位了!”这个时候,从乘龙轩出来了一人,冲着他们的方向朗声说道。

众人被这声邀请给惊吓到了,他们什么时候发xiàn

的?不过发xiàn

了也不要紧了,这里的几人都不是吃素的,打倭寇那种大场面都见过了,这点小小的乘龙轩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了,便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

云璞这时拉着莫绯的衣袖,瞧瞧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查探消息的?”

莫绯看了云璞一眼,指了指乘龙轩的房顶,淡淡地露了个笑脸。云璞愣愣地看着房顶,哀叹了一声。

又是房顶,难怪会被发xiàn



第十九章 大费周章蹊跷局

还没进乘龙轩的门,这时候一个穿黑衫的人走了出来。

和他并排的也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但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和那同穿黑衫的人站在一起,却没有一点让人注意他的感觉。

黑衫人,便是冲公子。

云璞站定,看着冲公子朝他们走过来。而注意到,那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却走到了一边。虽然感觉这个夜行衣,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人物的感觉。

但是云璞还是觉得,这人很是蹊跷。

这身打扮,仍是黑布覆面,那双眼睛却在猛然间会平板冷硬、目光如电,转瞬再看,却发xiàn

没有一丝异样。还真是处处透露出不寻常来。

不过,此时却不顾上这么多了,数百名手持火把和风灯的人,在冲公子的率领下,宛如铁桶般地将断天齐等人团团围住。

冲公子面相柔和,若不是知dào

他是个亦正亦邪的性情,说不定还能在江湖六公子中占一席之地呢。看他这一身黑衫,与断天齐的风格又是不一样的,他的感觉就像是在黑夜里烁烁发亮的星星一样,将这身衣服穿出了耀眼无比的光彩。

而断天齐的黑衫,却是风华内敛的威严,而他的神情举止与冲公子却是不一样的风格。倒是云璞与冲公子这一黑一白还挺相得益彰。

冲公子说道:“断庄主,我们还是在这里说话的好。”

“冲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断天齐沉稳地说道。

冲公子还未接话,倒是云璞接过话头:“好,就在外头。这里头大是大,不过嘛,夏日还是挺闷热的。外头多好呀,星空下,来场决斗还真是不错。”

“甚好甚好。”冲公子对着云璞拱了拱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无望老人的弟子,云二公子是否?”

云璞见这个冲公子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诡异,反倒觉得他有礼有节,温润儒雅。并且拦着不让他们进去,是因为里面的布置。

难不成是内讧?

云璞说道:“没错,真是在下。冲公子,有礼了。”

“有礼有礼,”冲公子出言有礼,举止颇为客气,一时之间这断龙山的南峰上竟变得一团和气,他笑道:“既然大家都来齐了,我们就来个游戏怎样。”

断天齐应道:“说游戏恐怕不好把,既然冲公子这么大费周章夺我山庄,又邀请我们来这里,并不是陪你一场游戏这么简单吧。”

“哈哈哈……”冲公子大笑道:“好一个断龙山庄的断天齐,我果真没有看错你。是的,我是来找你决斗的。不过,就我们俩决斗都没意思呀。既然是比试,那就来个三盘两胜,比点绝活怎样。”

冲公子又看了一眼在角落的那个穿夜行衣的人,继xù

道:“不管怎么样,今晚我还算是这里的主人,那么就让我来定一下规矩吧。”

不知是不是见到这位冲公子,感觉到与传闻中的不符,星仔毅然开始挑zhàn

起他的威严来:“这里的主人不是断庄主吗?这算哪门子的主人!”

冲公子却忽然脸色一变,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此话一出,锋芒毕露,这位冲公子似乎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罩压在众人头上似得。

没有人见到冲公子出手,只见一阵晃眼的亮光直奔星仔而去。内行人这么一看,就知dào

如果这星仔被击中了,定血溅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哐当一声,又见冲公子往后退了一步,再看星仔,却是被云璞护在了身后。

“冲公子,莫激动。”云璞手持宝剑横在了胸前,淡淡一笑,说道:“真是好一把软剑,缠在腰间,可方便?

“哦?”冲公子挑眉说道:“你还是挺识货的,不过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云璞说道:“那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否此事算了?”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呵呵,本公子可不缺钱花。”冲公子冷冷一哼。

云璞这时也冷冷说道:“值一个断龙墓的秘密,怎样?”

听到这,冲公子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知dào

断龙墓的秘密吗?”

云璞没有理会这冲公子喜怒无常,淡淡地说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断龙墓的秘密我当然知dào

,不过我有条件。”

冲公子用左手拍了下额头,说道:“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是无望老人的弟子,自然是知dào

的。那好吧,什么条件!”

“用来做决斗的赌注,你说可好?”

冲公子哈哈大小道:“好一个云二少,行,就这么决定了。”

云璞笑道:“那自然好,这赌注嘛。我们这边是这个秘密,你们的呢?”云璞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人,自然是礼尚往来啦。

“哦?”冲公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云璞,沉吟了会,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那么就赌上这乘龙轩里面断龙山庄所有人的性命,怎么样?你们输了,我杀了他们,加上那个秘密。你们赢了,我答yīng

你们一件事!”

这话简直让人觉得荒谬,断天涯忍不住出口大骂:“你他妈的乱放什么狗屁,这哪里是什么赌注。你答yīng

一件事,能答yīng

什么事?上天摘月亮,你去不?”

断天齐连忙拉住断天涯,害pà

他再说出些什么话来,惹得那个冲公子发怒。这冲公子出手还真是极快的,那软剑也没有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的鞘,当然也没有见到何时归鞘。

虽然断天齐并不怕冲公子,他只是担心断天涯吃亏。

不过,冲公子却没有发怒,反而笑呵呵地说道:“那若是我输了,自然是想办法将那月亮摘下来给断二公子啦。”

这话一出,众人感觉到冲公子果然是个猜不透心思的人,众人都低头嘀咕着。倒是莫绯看都没正眼看过冲公子,一直在阴暗的地方死死地注视这那个藏在角落里的夜行衣人。

云璞没有理会断天涯和冲公子之间的小交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这决斗是文斗还是武斗?”

冲公子笑道:“那些都是老一套的了,不好玩。今天我们来玩玩新花样。第一场,我们来场赌局怎样?”

“赌?”说起这个赌,云璞便回头看向星仔。果不其然,星仔听见这个赌字的时候,两眼直冒光。

云璞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可否指派人来赌呢?”

“这是当然,”冲公子说道:“我知dào

你们中间有一个赌术很是厉害的小乞丐,想必也就是刚刚你护着的那一位吧。这赌也就让我的手下一名小厮和他切磋切磋吧。规矩嘛,我小厮自己就可以定。”

众人是一阵气愤,这冲公子言语间有意无意的奚落可真叫人难受的。

很快,冲公子的手下便搬出了一个方木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冲公子在旁早就有人侍候他坐下,更是茶果等等的都端了上来,有人摇着扇子,有人捶着腿。这公子哥的架势还真是十足的。

这时,有个青衣打扮的小厮走上前来,对星仔抱拳道:“我是和你来比赌术的,江湖人称刀仔,未请教?”

“我是星仔,失敬失敬!”

云璞心想,这两人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星仔说道:“怎么赌法?”

刀仔说道:“就简单的摇骰子可好?”

星仔没再应话,而是端坐在方木桌子前。刀仔微微一怔,也走到星仔对面坐下,说道:“想要如何赌法?”

“十局,猜点数,你我各摇五局!”星仔提出赌法。

刀仔毫不犹豫道:“没问题,我接受。”

星仔正色道:“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在摇完之后,不得再手碰宝缸,而由天机庄的白小来开宝如何?”

按理说,这办法是非常公平,这百晓生也不会为了让星仔赢而砸上自己的名声。刀仔略一沉吟后,始微微点头道:“就依你的。”

星仔笑了笑,便对刀仔道:“那就先请你摇第一局吧!”

刀仔也不客气,只见他左手抓起骰子,甩向空中。右手摇宝用的罩杯跟着往上拋。罩杯就像长了眼睛般,准确无比地扣向骰子。接着刀仔右手再出,啾的一声,罩杯已经扣在托盘上,然后,刀仔缓缓离手。

“星仔,你该下了。”

“七点。”星仔毫不考lǜ

地说道,并示意白小开宝。

刀仔脸色微现讶异。白小打开罩杯一看,四粒骰子,二个幺点,一个三点,一个两点,果然是七点。

众人几时见过如此的赌法,当下鼓掌叫好。

刀仔有些后悔,未曾在摇骰子时稍用技巧。紧接着星仔接过了骰子和摇宝用的宝缸。

只见星仔右手倏扬,骰子却只是缓缓射出,接着再抓起宝缸,同时拋向空中,追向骰子。这招更神,只见罩杯跟托盘好象有手在托着,突然分开扣向空中的骰子。而罩杯和托盘更在扣住骰子后,自动合盖在一起,卸个身落回桌上,轻轻一跳。

在场的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而云璞等人倒是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星仔更是得yì

地回身挥手道谢,那可是神光焕发,不可一世。

刀仔待众人欢呼稍停,才开日道:“六点豹子。”

白小一掀,众人齐口又是一阵欢呼。

原来,托盘上四粒骰子,只有三颗六,一颗却是幺。

如此一来,刀仔可又输了一局。

刀仔方才醒悟,原来刚才宝缸落回桌子时,曾轻轻一跳,只这一跳,便将原来的豹子,另外跳出个幺来。

第二十章 摇骰绝技辨点数

刀仔这个当倒是上的很甘心。

刀仔淡淡一笑接过了宝缸,手法类似第一次的出手。当右手再出抄向空中的罩杯时,右手灵巧地一翻一转,方将罩杯扣回托盘上。

直到此刻,还可以听见骰子在宝缸内仍的溜溜转个不停。

待骰子停后,星仔缓缓地开口猜道:“幺、二、三、四,各一颗。”

白小一揭罩杯,果然又是被星仔料中,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幺、二、三、四,四粒骰子。

这三局下来,刀仔总算笑不出来了。

星仔没说啥话,只是接过宝缸,照第一次的手法,完全不变地再使一次。

刀仔极其小心的辨别着点数,心中不禁付道:“难不成你以为骗过我一次,就可以骗我第二次。”

心中不禁有气,待宝缸一落桌,便很有把握地道:“七点!”

一开宝缸,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只见托盘上清一色四点,红澄澄的骰子,煞是刺眼。

尤其,刀仔的脸色更是难看。

原来,星仔算定,刀仔第一次上当后,第二次必定会相当小心。

于是出手,暗用一股力劲,当主缸落下时,看来虽然也像跳了一下,其实所出的力道,却巧在此时完全消褪。因此,宝缸虽然跳动,但力道不足以影响杯内骰子的点数。也因为刀仔对星仔的低估,这回使自己又输一局。

第五局开始,刀仔不再大意。只见他双手持着宝缸,慎重地摇着它。方法最传统的,但因为是最简单,最没花巧的摇法,所以摇骰子的人,更能得心应手地控zhì

着骰子。

赌功就如同一般的武功。

一般的武功,复杂花巧居多,往往能眩人耳目,但真zhèng

的高手,却只要由繁到简,精纯的一招,便可以使这复杂的招式,彻底地瓦解。

同样的,赌功亦是如此。因此,星仔不禁正襟危坐,屏气凝神,全力以赴。然后,就见伸出左手,轻轻搔搔头发,按着摇一摇。

待刀仔放下宝缸,星仔仍是缓缓地开口猜道:“三点。”

刀仔不禁露出一丝得yì

的微笑。

只见白小伸出手,按着宝缸停顿一秒钟,才缓缓地打开罩杯。

刀仔一见托盘中的骰子,居然真是三点。整个人都傻了,他若有所思地瞄向白小。直到此时,刀仔才知dào

,他老早就被星仔给算计上了。

可笑的是,自己竟茫然不知。看样子,星仔这次有所为而来,是不可能轻易输这十局的。星仔看见刀仔沉思的样子,知dào

他己经看出端倪,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过骰子和宝缸,也学刀仔,双手仔细而慎重地摇将起来。

但见星仔将这宝缸耍得团团转,左摇右摇,上翻下转,好一阵的拨弄,方才轻轻放下。刀仔这次居然没听出星仔摇的点数。

只觉得星仔方才摇骰子时,有时听来是四颗骰子的声音,有时居然只有两颗,甚至一颗骰子在动。

这下可令刀仔为难,终于有些勉强地猜道:“三个幻点,二个四点,共是八点。”

白小小心的打开罩杯来,众人俱皆大吃一惊。忍不住,断天齐这边又是一阵掌声,和禁不住的喝彩。

原来,此时托盘上不是平放着四颗骰子。而是四颗骰子像叠罗汉般不偏不倚地叠在一起。最上面的,赫然一个红色的幺点。算是摇出四颗骰子中,最小的点数。

刀仔哈哈笑道:“好,好,好。今天我还真是难得遇到对手,星仔,我佩服你。不过我还有个绝活,我想就别管还剩多少,直接一局定胜负吧。我就只摇这次,你猜出来了,我认输。猜不出来,嘿嘿……”

接着便拿起了骰子和一旁的宝缸慢条斯理将骰子放人其中,缓缓地摇了起来。

只见刀仔双手只是一上一下地摇着宝缸,但却听不出有骰子的声音,星仔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却闭上了眼,靠回椅子,彷若是在闭目养神,又像睡着了似的。

刀仔居然对星仔的举动,视若无睹,只是很专心摇他的骰子。

一时之间,全场便完全地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除了摇骰子所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外,连众人的呼吸也为之放轻、放慢,简直就像暂时停止呼吸。

如同一不小心,便会破坏这次紧张的赌赛。

终于,刀仔双手稳稳地放下宝缸,直视着星仔。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星仔方才睁开眼睛,佩服地望向刀仔道:“我杜星鹏今天终于大开眼界。当年天下第一赌在桌上立子的神奇赌技,不但重现,而且你这招要比在桌上竖鸡蛋还不容易吶。”

刀仔闻言不知dào

是喜还是怒地说道:“看来你还是猜着了。”

“嗯,零点。”

刀仔呵呵大笑,亲手又仔细又小心地掀开罩杯。果然,在托盘上四颗骰子,都像鸡蛋直竖起来般,全用一个顶角站立着,居然不倒。

在赌场中,只有当年的天下第一赌,曾在桌面上掷出如此模样的骰子,由于六面无一着地,故为零点。

而今刀仔不但掷出零点,而且是不经由手控zhì

,全靠宝缸摇出来的。无怪乎,星仔要大叫叹为观止。这技术虽不一定会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壮举。

刀仔笑着道:“我的技术虽奇,你的耳力也不差,居然听得出来,不简单吶。话已经抛了出来,那么,我也愿赌服输啦。”

冲公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和那个输了的刀仔,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场的胜负。反而还觉得能和星仔赌上一局,很是开心。

星仔赢了这一局,这么说,只要再一局,就等于冲公子完全的输了。

星仔意犹未尽地看了刀仔一眼,又回头看了云璞一眼。

虽然胜利了,但是星仔却觉得自己技艺还不怎么好,这也是后来星仔能被称为天下第一赌的一个契机。

第一局的胜利可算是来得容易。

毕竟身为情报贩子的天机庄副庄主,可不是随便在江湖上混混罢了的。白小的情报,不能说是一定准确,但也有十分。

这冲公子身边有个名为刀仔的赌术高手,传说还是天下第一赌的传人。这个刀仔有个习惯,就是一开始不喜欢和别人玩绝技。除非那个人的赌术比较高,能把他前面那些小把戏都识破。

星仔和白小的一个小小的配合,也是这场赌局胜利的关键。

天机庄的百晓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这点冲公子对他可不太清楚。所以才就让这两人钻了个空子。

当然,最后那场胜利,却是因为星仔的听力十分之厉害。自然也是刀仔真心佩服星仔的所在。

早些的时候,断天齐就已经为这件事情做了准bèi

。所以,在挑选上山的人,必须把星仔带上。星仔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dào

,原来自己的赌术,还是被大人物看在眼里的。

冲公子依然斜靠在他那张太师椅上,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第一局我们是输了,那来第二局吧。千年!”

这时,一个一直站在冲公子身后的青衣少年走了出来。话说这位少年长得可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依稀从他俯低的脸庞看到,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弟弟,你就代哥来比试这场吧。”冲公子轻轻笑道。

名叫千年的少年便走到桌前站定,仍然是低着头说道:“第二局比的是毒术,请问哪一位上来比试呢?”

断天齐等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白小更是盯着千年看了好一会,说道:“这是冲公子的弟弟?为什么我却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资料?或者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小卒怎敢直接开口比毒术呢?再说了这局再胜一次,那冲公子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虽然天机庄跟在断天齐的身边,那也算是站在断天齐这边的,但是,原本天机庄的想法就是来看热闹的,帮zhù

星仔纯粹是白小的个人行为。这观察敌情嘛,倒是白小最还做的事,可不单单是为了断天齐着想的。

可不管之前的情报如何,而现在总得有个结论。

沈霆赋带着小瓒儿随辜老大回去盟主堂等消息了,这医毒两家算是本源,如果霆赋在的话,那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问题是霆赋不在,所以只能是集百家之所长的云璞和略懂些的莫绯这两人。

云璞看见莫绯一副心不在焉的感觉,便只好自告奋勇地走到方木桌子前,对千年拱了拱手,说道:“那就云璞来挑zhàn

这位公子了。”

千年朝着对面那张椅子伸手道:“这句公子可不敢当,唤我千年便可。那么,云二公子,请坐。”

云璞也是随意,也伸手说道:“千年,请坐。”

于是,两人同时坐下,众人也停止了说话,静静看着这两个人。也不知dào

这个毒术该怎么比法,是辨认还是下毒解毒?

千年仍低着头,说道:“云二公子,规矩很简单,就是我下毒,你来解。然后你下毒,我来解。如此一来一回,直到对方解不了毒为止。你看如何?”

这千年的礼行,比之前冲公子更甚,云璞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也是十分公平的比试。

第廿一章 弃酒惊弓生死斗

这也是十分公平的比试。

千年又说道:“那就请云二公子挑选一个人,作为下毒的人选吧。”

“这……”云璞为难道:“能不在人身上下毒吗?”

千年还是低着头,说道:“如果不想在别人身上下毒的话,那么就在自己身上下,这又如何?”

“自己身上?”云璞有些惊讶,这在自己身上下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自己身上。在自己身上下毒,让对方来解。下轻了,对方便容易解开。下重了,自己的性命难保。这不是更考验毒术的技艺吗?”

这话,让云璞迅速冷静下来。

看来这冲公子还真是个人物,若是在对方身上下毒,准是没轻没重。一来看不出技艺,二来,这冲公子也要赢也是赢的光明正大的,真是连做些手脚都不行。

半晌,云璞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就玩这么一把。”

千年等的也是这句话,云璞话音刚落,他便说道:“那我们的比斗,分几个阶段吧。第一,先是水溶的毒。”

边说他轻轻一招手,便有下人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端来了。

千年推说年幼,礼让云璞。云璞拿起一个杯子,手迅疾的在杯上一抹,动作之快常人难以发觉。千年那低头的眼睛却突然闪了一下,他的眼力犀利,也不挑明,静静看着云璞下一步准bèi

干什么。

只见云璞缓缓往杯中倒入些酒水,毫不迟疑地一口仰头喝了下去。

千年轻轻皱了下眉头,但是却依然温和地说道:“这酒挺不错,是我酿的。还请云二公子慢慢品尝。”

“酒确实是好酒,这香醇无比,定是加了不少桂花吧。”云璞神情虽如常,但是脸上开始冒汗了:“那就请千年公子来给我解解看吧。”

千年表面看得轻松,但是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一凛。搭上云璞的脉,脉象凌乱,只觉得一股忽冷忽热的感觉,从云璞身上传来。接着云璞的身体一阵颤抖,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千年心说好厉害的毒药,要不是云璞熟悉此毒,此刻定是已经倒地抽搐了吧。他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了一丝亮光。问道:“这个毒药好,请教名字。”

云璞强忍着自己翻江倒海的不适,仰头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冰火两重天,是我在师父那儿学到的第一个毒物。简单,但是很有效果。”

千年点了点头,笑道:“确实是非常简单的毒,只要抵消掉身体里的寒毒和热毒就可以了。我这正好有几颗自制的调和药,吃下就可以了。云二公子,虽然这毒的毒性很厉害。你这算是礼让了。”

云璞吃下药后,脸上也不冒汗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轮到千年了。

千年也从桌子上取来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从怀中慢悠悠的取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往酒杯里滴了两滴液体,然后又慢悠悠塞上瓶塞,把小瓶子装回怀中。

之后千年也把杯子举起来,仿佛刚刚那些下毒的动作都没发生过一般,笑道:“我这酒入口绵软,就是后劲比较大而已。”

说完,边缓缓喝下那杯酒。

云璞很认真地盯着千年看,看着他喝了酒后神态如常,半响后仍是毫无反应。云璞心里还在怀疑着千年到底有没有下毒。

虽然中毒的不是他,但云璞心中暗暗着急,若是这毒的发作越晚,就证明这千年施下的毒可不一般。

这时,云璞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千年突然脸色一变。

千年额头开始冒汗,双手捂着腹部,慢慢弯下腰去,倒在地上,显然是十分痛苦。云璞也搭上他的脉搏,再看他腹痛难忍状。

云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褐色的丸子,给千年服下。

解药入口见效,千年虚弱的躺在地上,问道:“你这个解药,既然连我这个毒也能解的了?”

云璞伸手拉他起来,把这种解药的原理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遍。千年闻言,倒是心服口服。

千年坐回椅子上,有些虚弱地说道:“虽然这次算个平局,但是,云二公子的毒下得太轻,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我的毒,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弃酒惊弓’,如若和酒一起饮,便实难回天。这不能算是我赢了。所以,云二公子小胜一筹。”

“不,”云璞听完千年的话,便使劲地摇着头,说道:“并不是如此,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比试而已。但是你却是搭上姓名而斗的,虽然我很想说,这是何苦。但你却这样如此的相信我,我这赢也不光彩。”

众人看两人为这次的输赢争执不下,也没了主意,都嗡嗡在议论起来。

这时,冲公子说话了:“那这样可好,你们俩人先算个平手,把之后的比完。我们再来商议这一场的胜负,如何?”

众人皆点头同意,连断天齐也不禁点起头来。

比试的两人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千年说道:“那么,这一场我们稍微歇息下,来个文斗怎么样?”

“文斗斗什么?”

“一人说出症状,一人答出毒物药理,能加上解毒方式更佳,这样如何呢?”千年依然低着头说道。

云璞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千年公子,这次就由你先。”

千年也不虚让,开口便来:“百年茉莉根。”

“盛产于闽南桃花溪。桃花溪在武夷山九疑谷,遍地桃花,溪畔野生茉莉。溪水蕴藏桃花瘴,毒性甚烈,茉莉根受溪水滋养,也含有毒质。收藏百年,瘴气除尽,研成粉末,无色无味,人食之,至死无中毒迹象。”对于书上所记载的,云璞倒可以娓娓道来。

但对于解毒,云璞却是毫无办法,若是霆赋在就好。

千年又说道:“云二公子真是博学,虽然没有解毒方法,但是也把这‘百年茉莉根’的特性解释得透彻。现在,轮到公子发问了。”

云璞沉吟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物来,说道:“千年公子,请看这颗药丸。如果是公子能猜出此物为何物所制,那云璞我甘拜下风,输下此局。”

就连云璞也说下这样的话来,看来比斗也不会进行太长时间,或许在天亮之前,便能结束所有的比斗。

千年接过一看,是封着蜡的药丸,便把蜡封捏碎,一颗黄豆大不了多少的黝黑药丸滚在他手心。

千年用手轻轻拾起药丸,放到鼻下一闻,只觉药丸有种轻微的特殊的腥味。千年是常钻研毒药之人,一闻便知这腥味是一种特殊的蝎毒。

这种蝎毒很是少见,毒性远较一般的蝎毒强,也可以掺入很多其他的毒混合出剧毒的药物来。千年还发觉药丸的腥味中还掺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香气,只觉得那种味道很是熟悉。

他闭目苦想,忽然如同开窍一般想到,这不正是“七星海棠”的气味吗。

七星海棠,其叶与寻常海棠无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其花的根茎花叶均剧毒无比,但不加炼制,便不会伤人。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死者脸上还带着怡然的微笑。堪称天下毒物之王。

这样的花毒,只加上这奇怪的蝎毒,中间其实还有一小股淡淡的气味,就只是这个气味不知是何物。

既然闻不出有什么不同,于是,千年便沉思了一番,小心翼翼的把药丸压碎。只见药丸如湿泥一般仍是粘连在一起。

千年再仔细观察,发xiàn

了那如湿泥一般的药丸中隐隐能见到金丝般的细丝,心中顿时知dào

了,这味毒药中掺入的是清脆菇,是一种毒性甚烈的蘑菇,与蝎毒掺在一起便可叫“催血针”,剧毒,服用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千年取来了一杯酒,用小指小心翼翼地蘸了些碾压药丸的小粉末,然后把小指伸入酒杯中,轻轻搅了搅,然后静静等待着杯中的水恢复平静。

蝎毒入水便融化了,水仍是透明清澈。杯底却沉淀下来一些暗红色的粉末,亮晶晶闪着光。

千年轻轻一笑,已是知dào

,原来还有一种叫做“残岚麻散”在里面,这味特殊的毒物,世上可真少见了。若是与“催血针”放在一起,那更是剧毒,服用者七窍流血,流血不止。

千年做完这一连串之后,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他的笑有如微风吹来,两个小酒窝轻轻点缀在他脸颊,让人不由得和他一起开心起来。

虽然一直低眉顺眼,但还是个少年,自己解开了谜题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他的发xiàn

。每说出一条,云璞都不住地点头。

彷佛他们就不是在比斗,而是在切磋技艺一般。

当所有的材料都说了出来,云璞对比自己小的千年更是佩服,对着他轻轻一鞠躬,说道:“千年公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药丸,是师父留给我做防身之用。今日献丑拿出,能被公子辩出所有药物,也算是云璞大开眼界了。”

千年淡淡一笑,扶起云璞。

【毒药这块。墨浅不太熟悉,很多资料都来自大侠们,有些许自创。但愿看官们能提出些建议来。】

第廿二章 来如雷霆收震怒

千年说道:“云二公子,这药丸若是作为防身所有,就有个小缺陷。”

云璞说道:“哦?愿闻其详!”

千年稍微沉吟了下,说道:“如果说这里面加了曼陀罗草会更好。”

云璞奇怪道:“这里面再加入曼陀罗草?我记得曼陀罗草除了做毒药外,还可以有麻醉的作用,传说华佗发明的麻醉药‘麻沸散’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

“是的!”千年又说道:“你看这七星海棠中毒后,是非常痛苦的,所以可以与曼陀罗并用,毒上加毒,让人死亡时迅速而且没有痛苦。若是防身的时候用,他人死的也没有痛苦,更是没有声音,也不会暴露身份。”

云璞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公子有此见解,云璞真是甘拜下风。”

千年又说道:“那不一样,术业有专攻。云二公子可是武学文艺样样精通呀,这对毒物的见解也是颇深。才让吾等真真佩服。”

“哪里哪里!”

冲公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惺惺相惜:“好啦好啦。这一场是我们赢了,按现在来看,我们也算是平手了。其实,就算打不打成平手,断庄主,我还是会和你交手的!”

断天齐也开口了:“好呀。冲公子,下一场你打算比什么?”

冲公子微微一笑,这时候,大家才发xiàn

。原来冲公子笑起来的样子是非常温和的,并没有那种江湖人的戾气和粗狂。让被成为江湖六公子的云璞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公子原来是如此吸引人的。

冲公子说道:“既然都算平手了,而且这比斗的两方人马竟然惺惺相惜起来,还真是让人难拂兴致呀!天快亮了,还是断个结果比较好吧,我说得对吗?曾经的断庄主!”

这曾经两字惹火了断天涯,原本祥和的气息顿时瓦解。

星仔和断天涯两人的秽语开始不断地咒骂起冲公子来,断天齐也不开口,但是脸色也不大好kàn

了。

唯有四哥和云璞静静站在旁边看着。

四哥也发xiàn

云璞脸色有些凝重了,便走到他身边说道:“你发xiàn

了?”

“嗯,”云璞明白四哥所说的发xiàn

是什么,也不开玩笑了,认真地说道:“莫绯很早就发xiàn

了,只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确实很奇怪。”

四哥说道:“我看这场比斗,只是冲公子的缓兵之计,当然不是缓我们的兵。你看我们在门口闹腾了这么久,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出来抓捕我们。由此可见,这个制衡他们之间的,一定就是这个人。”

云璞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继xù

拖下去吧,天亮以后对我们还是比较有利些,这冲公子只是针对断天齐的实力罢了。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坏心的,倒是这个人,我很在意。”

他们所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与冲公子一同出来的夜行衣人。

这个人,在冲公子提出比斗的时候,就一直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若不是云璞发xiàn

他的眼睛时而会闪出寒光的话,说不定以为是尊石像呢。

这个人的存zài

感非常低,基本是别人忽视的对象,但是因为和冲公子的并排,让人又不得不开始重视他。

这个人,是谁?

四哥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冲公子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军师,冲公子他自己那边的势力,基本都是这个军师在打理。说不定,这人就是……”

“不,我想不是的。这人不该是冲公子的人,你想呀,能和冲公子并排站在一起的人能有几个?说不定是个什么重yào

的人物,又不想我们知dào

,才这样子的!”云璞皱着眉头说道。

莫绯仍然盯着那个穿夜行衣的人,一动也不动。

再看断天齐这边,他已经和冲公子商量好下一场的比斗了。

最后一场自然是两强对垒。

冲公子从椅子上站起,他手下的人也是非常麻利地收拾好,迅速地腾出一块干净又宽敞的场地。

场地中,断天齐和冲公子分站两边。

冲公子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也就是之前与云璞的宝剑碰撞的同一把。那剑流光四溢,果然是把难得的宝剑,他边温和地笑边了挽几个剑花。

这软剑的剑花与长剑又有很大的区别,长剑的剑路更容易让人看清,就是简单的剑花也容易识破剑路。软剑倒是剑路更为迷惑,有时还真分不清那些是实招,哪些是虚招。

冲公子挽着剑花的同时,嘴里也是不停地说道:“剑自古被誉为‘百刃之君’、‘诸器之帅’。但不知我这软剑能否也做到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呢?”

断天齐笑道:“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好!人说知音难觅,这江湖人都觉得是姑娘才爱用软剑,但我冲公子最爱还是这铿然有声,复直如弦的软剑。来吧,断天齐,我们决一胜负吧,拿出你的断龙刀。”

断天齐仰天一笑,说道:“哈哈哈……来吧!”

断天齐仍然拿出他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来,或许这把刀跟他非常有感情了,如此破刀还能留在这富可敌国的断天齐手上。

冲公子看着断天齐的破刀,心里有些动气,这断天齐是否就这么看不起人。难道我冲公子就那么不堪,只配你断天齐拿破刀对付?连断龙刀也不用,那好,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冲公子也不说话,阴沉着脸抢先一击,右手挥起软剑往断天齐左边脖子处割去,剑光一闪,那速度可是极快的。

断天齐也不是吃素的,身体猛然往右边倒下,凌空右手持刀平削冲公子下盘。冲公子见一击不中,便借势抖剑向下并往后大退一步,闪过断天齐平削的刀。

说时迟,那时快。断天齐倒地后,用持刀的手撑着地,旋转起自己的身体,双腿朝上,飞快地用脚踢开冲公子的剑面。借旋转的力道站立起来,双手握刀,往冲公子的方向劈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断天齐劈来的时候,冲公子正随着软剑的力道再回抖过来而已。

断天齐不退反进,继xù

用他那把锈迹斑斑的钢刀锵地一声挡住了软剑的剑路,手腕再一用力,甩开了冲公子的攻击。

这时,断天齐很迅猛地使出一招“力拔山河”,冲公子因为被甩开的剑势而失去躲闪的机会,这个时候若是不扔开剑躲开的话,就一定会被断天齐劈成两半的。

不过,冲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不躲也不闪,而是紧拽着剑,借着断天齐甩开的力道回旋了一圈,直接以剑面击向了断天齐的刀。

断天齐在冲公子的剑面击向了他的刀时,他想起这是软剑来,这软剑击在刀面上,那剑头会借由去势弯曲地击向自己的面目。

但是,断天齐已经来不及撤去刀势,只能猛地往后一退。

冲公子用劲之巧也是断天齐始料未及的,此时,剑面已然弯曲,冲公子把剑往前一送,又速度往后逃开断天齐缓下来的刀势。

即使断天齐后退很快,即使冲公子只是极快一送一退。但是那软剑的剑头还是在断天齐的脸上划下了一条口子。

断天齐退开,站好。用手摸了一下脸上受伤的地方,笑道:“好,这力道真是又快又巧,很不错。”

“你也不赖,听人说,你使得刀可是连绵不绝,让人断无可断的。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呀。你也是难得让我真心佩服的一个人呀,哈哈哈……”冲公子也不着急攻上来,反而是对断天齐赞赏起来。

就算两人如何欣赏对方都好,这一场打斗,还得继xù

下去。

断天齐甩了甩手,重新双手握刀,说道:“现在我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答yīng

你的挑zhàn

。你是个难得的好对手。”

冲公子嘴角一扯,露出个微笑:“是吗?我很早就把你当对手了。”

说完,两人同时冲前。

刀剑之间的比拼只在瞬间,锵锵声不绝于耳。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墨浅对软剑不太熟悉,若有写的不对的地方,请熟悉软剑特性的人来指点下墨浅。263426391这是墨浅的群号。可以和墨浅讨论些不同的武器用法哦。墨浅静候】

第廿三章 罢如江海凝青光

冲公子和断天齐的对决还刚刚开始,但是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没有嘶吼,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

只有刀光剑影,亮晃晃的刀光,闪烁的剑影。

冲公子在断天齐一刀挥来的时候,慢了一瞬,刀光已经朝他而来,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已然逼到面前。

但是慢,对于冲公子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冲公子在了解断天齐后,便不再提前出手,而是特别冷静地等待断天齐的主攻。

刀光已经闪到冲公子的胸前,而他手里的软剑也挥了出去。

韧度十足的软剑,因为过快的挥动,剑刃跟不上挥动的速度,以至于剑刃挥过的速度比剑柄也慢了一瞬。

就是这样的一剑,剑刃正在摆动的一剑。

剑柄已经对向了断天齐的脖子,而锋利的剑刃,也正在朝着断天齐的脖子处摆过去。

断天齐是一直盯着冲公子手里的软剑,这是因为他也了解冲公子的剑法套路。这软剑是轻巧,并不需yào

太快速地打击。

或许断龙刀法是无法对冲公子造成过大的伤害,对付他,只有两种方法。

一是,使出冲公子没有见过的绝招,让冲公子防不甚防。二是,忘记所有的招式,俗话说,一力降十巧。这个力,还必须是蛮力。

断天齐也不是只有断龙刀法,但是要说绝招,这断天齐还真是没有。唯今只能用蛮力对付这个冲公子了。

心念只是一瞬,这个时候,断天齐手里的刀已经逼到冲公子的胸膛处,而冲公子的软剑也摆动到了自己的面前。

如果duàn

天齐不顾一切地给冲公子一刀,或许就能刺进冲公子的胸膛,但是,这也意味着,他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冲公子手里的软剑切下来。

锵!……

断天齐突然撤手,刀往回撤去,就在软剑即将砍到他脖子的那一瞬间,迅猛地再挥一刀把软剑挡了回去。

但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断天齐虽然撤回弯刀,但是他的身体仍在往前冲,相比冲公子来说,断天齐那强壮的身体,硬生生地把冲公子给撞退一步去。

软剑倒是没有脱手飞离,而被冲公子借以稳定身形,将剑头扎进土里。

冲公子借着这弹性十足的软剑再轻巧地一用力,身形闪开了几步以外,躲开了断天齐再次扫来的一刀。

站稳后,冲公子抽出他那软剑,直指断天齐。软剑被抽出,还嗡嗡直响,激烈地晃动着。它所指的目标到底是哪个方向,想必只有冲公子才知dào



一柄软剑如同蛟龙,出手无情,果duàn

狠辣。

但是。

刀鸣的破空声,断天齐那把破刀有规律的循着一个方向而转动,也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没有任何繁杂的招式,一招力劈山河应声而下。

这个时候,冲公子也动了,手中的软剑仍随着晃动的迹象向断天齐甩来。同时手腕发力,更加迅速抖动手中的软剑。

再次“锵”地一声,软剑缠上了断天齐的破刀,冲公子用劲一甩,断天齐的刀偏向了一边。

断天齐很冷静地握紧了破刀,去势不减,手腕间发力,带着缠上的软剑,横向削向冲公子的额头。

冲公子倒抽一口凉气,一招两式,这再正常不过了。眼下,断天齐的爆fā

力竟然如此惊人。如果真的削实了,冲公子非得死在当场。

冲公子的手下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紧张的盯着他,双拳紧握。

而冲公子猛地抽回软剑,原地未动,向下一蹲。

刀过,发落,黑夜中,几缕黑发瑟瑟而落。

冲公子感觉头皮发麻,一阵发凉,但是他并没有停,仍是手腕一抖。手中软剑发出一阵嗡鸣之音,一瞬间如同普通长剑一样抖的笔直。

断天齐如临大敌,这可是软剑呀。

是的,冲公子手上确实是软剑,但是却不是一般的软剑。

软剑之软,可以随意的变形,当碰到硬物之时,甚至可以绕过,以达到杀敌的效果。冲公子这一抖,虽然能抖直这软剑,但也不能将此当为平常的长剑。

断天齐没有任何的犹豫,使起他那锈迹斑斑的破刀,没再用断龙刀法,但是却依然是断无可断的方式,连绵不绝地全力攻向冲公子。

短兵相接之后,冲公子也觉察到不安,这断天齐难道真的就看出自己的缺点来吗?电光火石之间,冲公子做出最正确的举动,往后撤了一步,接着再横跨几步。

“嘶拉……”退开的两人衣衫都稍许凌乱,断天齐的左臂露在外边,一道血线顺着手臂缓缓的下流着。冲公子的衣衫则是从左边肩膀到右边腰际,长长划拉了一条口子,只有左边肩膀有一小片血迹。

两个人仍是一击即退,分站在两边,凝视着对方。

这个时候,本来寂静无声的场面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传来,就是那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动了。

他,动了。

云璞和四哥也跟着动了。

莫绯静静地看着,她心想着,这人现在是不会有危险的。就算真的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也绝不是现在的敌人。

她一直看着这个人,这个人只是在把玩匕首,但是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这个人跑的方向不是断天齐和冲公子对决的场地,而是直奔与他们相反的峭壁悬崖而去。他手指把玩着匕首,匕首在手指间旋转着,似毫不经意地迈着步子。

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很快速地接近了悬崖边。

云璞和四哥一开始动的时候,以为这个夜行衣人打算插手断天齐和冲公子的对决,毕竟现在断龙山庄是属于“别人”的地方。

那人一动却是反向,四哥和云璞回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慢了一瞬,只好紧追在那人的身后。

云璞口中还大喊着:“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断天齐和冲公子因为这人动了,也转头望向这边来,冲公子一看是夜行衣的人跑向悬崖,眉头紧皱,脸色却微微发白。

断天齐这时也发xiàn

了冲公子的脸色不对,淡淡说了一句:“今晚之事,暂且如此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打成平手。

至于断天齐的话,不能算是认输,也算是一种妥协吧。

今晚上断龙山庄的形势,其真zhèng

的复杂程度远不是现在所见的这样,很多时候,看到的只是表面的事情,深层的也只是管中窥豹,臆测其身罢了。

断天齐和冲公子更是知dào

,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看来断龙墓的命运还是未知数。

这个时候,那个穿夜行衣的人已经来到了悬崖边。

众人不知dào

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云璞和四哥拼命也追不上这个人,云璞还回头看了莫绯一眼。他不解为什么莫绯不追上来,若是莫绯来追,说不定这人就跑不了了。

他将手中把玩的匕首,猛地往上一抛,正想伸手接着的时候。因为一直向前跑着,脚下却没有注意到悬崖边凸出的石头。

这一绊,他不但没有把匕首接到,还直接摔过悬崖去了。

丝毫没有声响的,这人连同他的匕首一同直坠悬崖底下去了。

云璞和四哥已经奔到悬崖边了,这时候天色还是微蒙蒙地发亮,根本就看不到悬崖下的任何情况。

他俩面面相觑,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真是莫名其妙。

第廿四章 明前龙井诉始末

云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不解地说道:“这……算什么事呀?他不是个高手吗,跑得这么快,怎么就摔下去了?”

四哥也很纳闷地说道:“或许,他这是有原因的?”

这时,莫绯已经绷不住了,实在很没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捂着肚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哈……哈哈哈……纯属意wài

,意wài

……哈哈哈……”

意wài

?

原来高手也有意wài

的时候呀!

云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学到了,原来不是每个高手都是表面上看那么轻松的,他们还真是辛苦呀!

四哥也不由自主地点起头来,云璞用很同情的眼光看着四哥:“原来四哥也有意wài

的时候,看不出来呀!”说完还拍了拍四哥的肩膀。

四哥反应过来了,狠狠拍了云璞后脑勺一巴掌,转身往回走。

云璞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也跟着四哥走了。

谁也没有看到,其实断龙山的南峰并不太高,那个夜行衣人从这不算太高的地方摔下,正好挂在了树上。

他抬头看了看崖顶,隐隐约约还是朦胧看到两个人影在那晃悠。

为了保护自己是高手的形象,他还是使劲地从勾着他衣服的树上挣脱下来。卟地一声,他掉在了地上。

他龇牙咧嘴地捂着摔疼的腰和屁股,仓忙地逃之夭夭。

还真是高手。

这个时候,冲公子和断天齐站在了一起,忘记了不久之前两人还算是敌人。断天齐说道:“他是断飞云的人吗?”

冲公子说道:“是的,因为他是来监视我的。我看他是见我败迹尚露,他便自行遁走了,刚刚……应该是意wài

……”

断天齐点了点头:“这么看来,你只是想跟我比武而已,与断飞云无关。”

“有关无关那是我的事,不过。”冲公子挑了一下眉,笑道:“你很厉害,我冲公子是甘拜下风,能在这么短时间看出我的破绽,你不是第一个,但却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断天齐哈哈大笑,他实在喜欢冲公子的性格,很直爽。

这个时候云璞等人也走了回来,跟冲公子的手下大眼瞪小眼,都不知dào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冲公子对断天齐一抱拳,笑道:“你比我年长,那我就自称是贤弟了。初次见面,就让贤弟帮齐哥收拾一下残局吧。”

“有劳!”断天齐豪爽地也一抱拳。

冲公子一招手,他的手下便全数进入了乘龙轩。

云璞问道:“这,他们不是敌人吗?”

“不,他只是我的对手,不是敌人。”断天齐哈哈一笑,说道:“云老弟,这次多亏了你们,才能保住我断龙山庄呀!”

云璞羞愧地说道:“不,齐哥。我给大家丢脸了,这不输了一局吗?”

“不,不是你输了。那千年公子说的对,术业有专攻。云老弟,你已经很不错了,杂学无需精,精学不必杂。”断天齐安慰似地拍了拍云璞的肩膀。

云璞也容易释怀,八人也聚在了一起。

断天齐说道:“我们走吧。”

“这……”云璞看了一下断天齐,又望了一眼乘龙轩。

断天齐知dào

他是在担心冲公子,便说道:“无妨,冲公子既然说帮我们来收拾残局,他就一定有办法。我们去书房喝茶吧,我那里有上好的龙井,一边品,一边等冲公子!”

“好呀!好呀!”未等云璞开口说话,四哥便抢先说道:“龙井可是许久没喝了,尤其是断龙山庄的龙井,那是别有一番风味。”

走在断天齐身后的断天涯回过头来白了四哥一眼,四哥一点都不在乎,大摇大摆,轻车熟路地往北峰走去。

这一路被莫绯放到的暗哨无数,到现在也没有醒来,众人也不想麻烦,寻了条轻便的路,便来到了书房。

断天齐的书房果然和百晓生在茶馆里描述得一模一样。

书房正首挂着一副李白的画像,站在断崖边上,负手俯视滚滚长江水。左侧空白上题:“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云璞站在这幅画前许久,一直在想,这句话里面能看出断天齐的心思吗?到底断天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此的神mì

,如此的深不可测。

虽然自己应该对断天齐劳师问罪的,这断龙墓始终是师父留下来的。但是管自己什么事?自己也不太愿意去管师父的事,毕竟自己不需yào

什么宝藏,更不需yào

什么武学,利器也不想要。

只是想知dào

,自己来这个江湖是干什么的。是的,他自己也不知dào



云璞正在画像面前分神的时候,四哥捧着茶乐不可支地喝了起来。众人也因为一夜的疲惫,纷纷自顾自地寻地休息去了,只有断天齐和白小坐在四哥对面。

断天齐说道:“四哥,那个穿夜行衣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应该会知dào

,看身手。”

四哥仍然端着茶杯,但是心思却没在那喷香的龙井了,说道:“这个,不好说。刚刚莫姑娘告sù

我,这人没有杀气,但绝对是个杀手。我想,他应该是江湖上常规的一个杀手组织的人罢了。大概,是断飞云雇来的也没准。”

断天齐听完,沉吟了一会,说道:“那连你也不知dào

这人的身份吗?”

四哥把手中已经微凉的茶杯放下,两手手指交叉托着头,说道:“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高手。虽然刚刚那场意wài

很出人意料,但往往高手都是出人意料的。这人,不可小觑。”

白小却接过话来,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是灭。”

“灭?”四哥和断天齐齐声高呼,四哥还紧紧抓着白小的肩膀,摇晃着说道:“难道真是他?他不是上次被我们的人杀了吗?有没有弄错?”

白小一把推开四哥,说道:“哎!别动手动脚的,你是庄主也不行。听我说完,灭,只是个代号。上次那个,是他的师父。还有,这个灭,是没有组织的,他也没有什么道德观念。简单来说,就是价高者得。”

“嗯,这个我听说了。只要出得起价钱,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断天齐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雇来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只要我们出更大的价钱请他就行了。”

四哥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个灭倒是好搞定,断飞云暂时也不会对我们有威胁,他也只是想来摸透我们的底细罢了。”

白小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就是说,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搞定的咯!我睡觉去!”

“稍等!”拦住白小的不是四哥,而是断天齐:“百晓生,我还有些事情需yào

你的帮忙,等冲公子来了之后,一起再行商议。”

白小摊了摊手,又坐回到四哥身边去了。

这时候,冲公子走进了书房,哈哈笑道:“齐哥果然很有兴致,唔,这是龙井,好香,好茶。这茶还是清明节采制的女儿红吧。‘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这可是上等的珍品。”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四哥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递上了一杯茶。

冲公子也不推托,拿起茶杯,便仰头喝下:“好,好!好茶,真是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没错,就是这样的形容才称之为好茶。”

“果然是同道中人,不错不错!”四哥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时云璞才知dào

,原来四哥当时不完全是为了夸赞断天齐,而是真的在品茶。

冲公子也哈哈大笑:“江湖六公子就是能称得上公子之人,果然好眼光。不过,如果有酒就更好了。”

“酒?”断天齐笑道:“酒是当然有的,不过,我们得把正事给办好。不然哪能喝得尽兴!”

听到酒字,云璞也回过神来,走到断天齐身边坐下了。

五个人围在一起,断天齐首先说道:“冲公子,既然你只是我的对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那断某希望能从你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冲公子微微一笑:“好,我就喜欢和比我厉害的人说话,这件事我可以知而不言的。不过,齐哥打败了我,那我是真的服你了。所以……”

他缓了一口气,便开始娓娓将事件的始末道来:

【这里开始自然又是讲故事啦。与之前百晓生故事一样,以第三人称来叙说。】冲公子自己有一方势力,这势力在北方偏远的地区,也算是一个与世无争之处。相比中原很多地方的纷争,冲公子的那方势力,更平静些。

但是他的势力如何形成的,世人少有知晓,只是听说,他祖上是一个没落的名望贵族,后来落难到了北方,才扎根的。

当然这种说法也是让人半信半疑,不过冲公子只是为人颇为随心罢了。但与他接触后,才发xiàn

江湖传言始终就是江湖传言,冲公子这人,有些特别。

用云璞的话来说,那才叫侠客呀。

冲公子这边的势力其实与断天齐是河水不犯井水,根本犯不着来夺取断龙山庄,并且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下。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廿五章 狂妄公子现端倪

冲公子究竟和断飞云有什么瓜葛,这就要从断飞云说起。

断飞云和冲公子都不是江湖六公子,但是他们自己却都是被世人成为公子的人,所以私下还是有一定的往来。

断飞云原本是因为前任盟主举行比武大会成为了榜眼,这个名头可不得了,即使他不是真的全武林武功第三,但这个头衔还真是极大的。

很快断飞云便有了离家之念,之前曾提到过,这断飞云断飞云本是庶出,前面又有两个哥哥。断家堡本是世家,而断简并不喜欢这小儿子,便任其发展。

正打算与他家的断家堡要隔绝关系,并且还想要另立门派的时候。因为断简打算与断龙联姻,断飞云却偏偏要来送这份聘礼。

原因也很是简单,就是借此机会来结识断天齐,以让自己羽翼渐丰。

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做,他便发xiàn

了断龙墓的秘密。其实事情也不是特别的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傲拜叛变了。

傲拜不愿意做那暗无天日,有见不得光的买卖,一心只想成大事,做大官。

傲气堂历来与丐帮交好,自然与断家堡交恶啦,这傲拜就做着两面派,既做着傲气堂的副堂主,又背着与断家堡勾搭。

断飞云见傲拜还算是个会做事的手下,便以重金拉拢到身边,做他忠实的亲信。

断龙墓的那块玉佩就是傲拜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中夺来的。断飞云也曾去过断龙墓里面,所以对这块玉佩也是甚为眼熟。

后来就发生了在盘龙山脚客栈之事。

玉佩丢了,让断飞云怀疑上云璞,更是怀疑这块玉佩的价值。

他费尽心机,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证据,证明这块玉佩就是打开断龙墓的其中一把钥匙。这个发xiàn

,对于断飞云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讯。

断飞云十分迫切地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而若是能得到断龙墓里那些传说中的宝藏,那更是能一步登天了。

这个时候,他需yào

的是盟友。

断飞云很明白他自己的处境,对于武林来说,与父亲决裂,另立门派,那可是离经叛道的不义事。

如果有人支持,那离成功之日要更近一层了。

这个盟友,自然不能是名门正派。但若是势力太弱,也不行。最后,断飞云就把目标放在了冲公子身上。

这冲公子是什么人,他可是全凭性子做事的,若是断飞云用权利,或者是说以天下霸业为由,是根本说服冲公子的。

但是有一样,冲公子非常想与断天齐打一场,比个高下。

这天,冲公子正在外打猎,却听到手下人来报,说断家堡的三公子断飞云来求见。冲公子算是和断飞云打过几次交道,这并不突兀。

冲公子也没多想,也就回到了自家的大厅。

一进厅,就看见断飞云带来了许多礼物。

冲公子皱了皱眉头,说道:“飞云兄,你这是为何?难道不把贤弟当自己人吗?来还带如此贵重的东西!”

“不,不!”断飞云展开手中的折扇,摇了几下,笑道:“公子可是这一方的霸主,我前来拜望,怎么能不带些重礼呢!”

“好说好说!”

两人一通寒暄后,便落座了。

冲公子说道:“好了,飞云兄。我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是什么事呢,但说无妨。是不是最近习了什么新招式,找我来切磋切磋。”

这冲公子一直都是以武会友,只要比他厉害的人,他都是很佩服的。

断飞云就是其中的一个。

断飞云笑道:“哈哈哈……话说,我还真有几个新招想向公子来讨教,不过,我这次来可是为了一件大事。”

冲公子也笑道:“行,就知dào

飞云兄是个直爽人,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上次切磋的时候,听闻公子一直想与那断龙山庄的断天齐比斗一番。我一直都记掛在心上,这次我就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冲公子急切地问道。

断飞云合起折扇,说道:“就是断天齐带了差不多大半个山庄的势力,去长江口外海抗击倭寇去了。这个时候,是断龙山庄非常空虚的时刻。”

冲公子呵呵一笑,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说道:“飞云兄,想要我去攻占断龙山庄,然后等断天齐他们回来后,就可以力邀一战了是吗?”

“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断飞云呵呵笑道。

冲公子抬眼看了断飞云许久,断飞云也是神情自若。

冲公子说道:“飞云兄,你是想为自己的势力做铺垫吧。莫不是看上断龙墓了?或者,根本就是想直接夺了断龙山庄做自己的势力呢?”

断飞云也不藏招,直接撂了出来:“是的,这不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我也是为了自己打算,难道冲公子不想跟断天齐来一次比斗吗?”

“也好,”冲公子笑道:“这样,断天齐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了,我也好一展拳脚,好好跟他比试比试。”

断飞云说道:“那这样就说定了,三日后,我会给一批人马与你。一同攻占断龙山庄,不过,我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暂时不会去。”

“难道,飞云兄不想一睹我打败断天齐的风采吗?”

断飞云又说道:“不,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果一个不慎,我们俩就会成为武林的公敌。到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

冲公子冷笑一声道:“是吗?我冲公子害pà

成为武林公敌?既然我是想去与断天齐一决高下的,难道还会害pà

这点小事吗?”

“哎!我可不是你冲公子,能这么狂妄。我得把一切事情处理完毕,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断飞云笑道。

冲公子也不为难断飞云,两人便一同到练武场去了。

三日后,果然真的就有一批人马来接应冲公子,断龙山庄也很容易就被攻打下来了,断龙山庄里面的人也很快地投降了。

事情,也到这里就结束了,那批人马是上到断龙山才知dào

是朝廷的人马,而灭是断飞云派来做代表的。

之后的事,便是等待断天齐上山了。

故事讲完了,断天齐和云璞相对望了一眼,在对方眼睛里看出,对于断龙墓的事情,恐怕是不那么容易结束的。

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谜团要解开。

比如说朝廷的人马,为什么和断飞云勾结?还有,灭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监视冲公子的一举一动吗?

或者,是冲公子说慌呢?

四哥似乎知晓断天齐和云璞的顾虑,便开口道:“冲公子的为人,我信得过。所以,也希望冲公子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助你们一臂之力?笑话……”虽然冲公子看得起断天齐,但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是尊敬的,这四哥开口说话,他就没正眼看过他。

四哥也不生气,笑盈盈地说道:“当然,如果要白城和你对打,你是不会服的。不过,我们有一人,你必须和他比试比试。”

“谁!”

“我!”云璞站了起身,微笑着看着冲公子。

冲公子打量了他一下,也没看什么端倪,便开口问道:“你是云璞云二公子,无望老人的徒弟。能比断天齐厉害吗?”

云璞笑道:“这个,当然是试过才知dào

!”

“好!那就来较量较量!”

第 一 章 以静制动疑窦生

其实,冲公子也是见云璞没有断天齐长的壮实,想来以力降巧,是不可能的。当下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两人一同出了书房门,走到后院去。

白小伸了伸懒腰,说道:“这不,他都讲完了,还要我留在这干嘛呢?我可是困死了,这都什么事呀!”

断天齐并不跟出去,而且端坐在四哥对面,一起品着龙井。

四哥说道:“他说的,半真不假,我想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在他的肚子里。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先把他的谜题揭开,再去找断飞云的马脚。”

白小一笑:“你是看他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吧,之前你这么挺他,竟然看不起你。是吧,你就是这样想的!”

“胡说。”四哥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我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只是我看不爽他这么拽的样子罢了。我可是天底下最善心的人,好心总是没好报。”

“咳……咳咳咳……”断天齐正好喝了一口茶,为了自己的仪态,实在是不好喷出来,只好死命吞下去,这不,就呛着了嘛!

白小偷偷掩嘴直笑,不过因为怕四哥看见报复,只好正了正神情说道:“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而已。”

断天齐也正了正神情,故作严肃地说道:“哪一点没有说?”

四哥白了断天齐和白小一眼,嘀咕了他们几句,抢先开口说道:“不就是他们来这里的最最主要的目的没说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小也回了一个白眼给四哥,便接着说道:“他们应该已经去了断龙墓,我想断庄主肯定知dào

,你山庄里是有内奸吧。”

断天齐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这是很正常的,若我如此大的山庄和势力,连内奸都没有,我想我这断天齐的面子也大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不怕什么内奸,断某做事坦荡荡。”

“是吗?”四哥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断天齐,看得断天齐也有些发毛了,才又说道:“我看,不单单是简单的内奸吧。”

白小接过话说道:“是的,不只是内鬼,还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人物。断庄主,你让那些留守山庄的人员,是否有一个头头?”

断天齐轻轻挑了挑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是我那个家仆断允搞得鬼?呵呵呵……你要知dào

,他可是断龙山庄的功臣,这是不可能的。”

白小说道:“或者,断允不可能,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断允呢?”

“你是说,现在这个断允是被假扮的吗?”

白小又说道:“我想,断庄主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想得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况且,你还特地带莫姑娘这个伪装的高手前来,难道不是认出那个人是不是伪装的吗?”

断天齐哈哈笑了起来:“好!好!好!果然是百晓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却是我很怀疑断允已经被害了。但是,我带莫姑娘来,只是为了辨认这里面有没有特意伪装的人而已。我想假扮断允,要瞒过我,可不是一般的伪装术。”

“哦?”这话提起了白小的兴趣,他说道:“既然不是一般的伪装术,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断允有个双胞胎哥哥。断允之前不叫这个名字,是进了山庄,做了我的家仆,才冠以这个姓氏的。他之前的姓氏,是独孤。”

白小应道:“鲜卑人?胡人?”

断天齐说道:“不完全是了,他只是个孤儿,哥哥生性好赌,早就扔下他远走了。他是被我在一个山林子里捡来的,老早就跟着我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这个断允就是他哥哥咯?”白小也皱着眉头起来了。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所以辨认断允,我还是能看出来。所以,冲公子抢先要帮我解决麻烦的时候,我也不想太快去揭穿他们的阴谋,否则怕是我们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四哥开口:“冲公子是真心对你的,那声齐哥,可是真心实意喊出来的。他去清理麻烦,恐怕只是不想之前他们做过的事迹败露而已。你这样怀疑他,怕是不好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帮他说话了,你不是也挺讨厌他的吗?”断天齐淡淡然地说道。他打下这偌大的断龙山庄不容易,得随时随地保持他的戒备心。

四哥没理断天齐的嘲讽,而是异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对人的戒备心太强了。冲公子虽然惹人讨厌,但是他不会做下些龌蹉的事情。我想冲公子对断龙墓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是一心只想和你比试!”

断天齐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四哥说道:“你为什么这么为他说话,你是想说,你很相信他吗?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白小也觉得奇怪,四哥从来不会为一个人如此讲话的,特别是那个人还不待见他。四哥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有问题,难道这不是四哥吗?

四哥也看出来,白小明显被断天齐几言几语对自己态度有所怀疑了,不禁有些动气,说道:“好!我虽然爱开玩笑,但这事我说的都是实话。白小,你就要信不信吧!”

说完这话,四哥也没心思喝茶了,拂袖离去。

白小愣在当场,他从来没有见过四哥发脾气,当然他也知dào

,四哥是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仔细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端倪。便和断天齐告了个别,也离开了。

断天齐坐在那儿动也没动一下,只是缓缓地端起他那已经冷掉的茶,喝掉。冷掉的茶水有些苦涩,但是却很能让人冷静。

冲公子的阴谋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自己的,没有败露。

——————————————————断龙山庄后院。

云璞和冲公子相对而立,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脸庞。

后院里栽了两棵杨柳,还未入秋的杨柳仍是翠绿,但是冲公子的脸也快要绿了。他没想到云璞的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规矩,而这种规矩,他却没办法破坏。

没办法破坏,就证明,自己根本就了解不来他的招式。

第一次冲公子的出手显得凌乱了,他用劲甩起软剑,开始左右摇晃起来,软剑就像蛇一样,形似闪电般钻向了云璞。

云璞淡淡一侧身,似乎是知dào

冲公子要甩来的位置,间不容发地,冲公子的软剑就在云璞的左肩上甩过,哧地一身声,可巧云璞已经侧身,这下便落了空。

云璞的招式并不花哨,更不会死板,一套剑法是使得行云流水,他不止是以力打巧,更是以不变来制万变。

云璞也不管冲公子怎么挑衅,怎么攻击,他就是不出手。只是冲公子一攻过来,他便开始左闪右避,或者是用手中的剑跳开自己的软剑。

只是防守。

这时冲公子的又一击堪堪走空,他招式一换,平削向云璞的头顶。云璞随意一低脑袋,冲公子的软剑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冲公子用力一甩,软剑在云璞头顶上绕了几圈,全被云璞简单的扭头闪过去了。

冲公子后退了几步,云璞仍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冲公子猛地怒道:“你这是什么招式,你就不会出手吗?”

云璞很自然道:“什么招式也不是,师父跟我说过,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所以,我已经做到了。”

冲公子再次冲了上去,这一回明显地要比上一次更快了。

云璞依旧是冷淡淡的样子,只听唰唰唰的声音不停,软剑的剑锋不停贴着云璞的脸庞、两肋、腰间划过,却丝毫伤不到云璞。

云璞好像和冲公子在演戏一样,他一抬手,冲公子攻击的必定是他刚才手的地方,他一迈腿,冲公子的软剑必定甩过他原来站过的土地。

简直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就是无望老人所教云璞的方式,云璞从小和他师父在一起,很多时候,面对的招式,都是非常的强势。因而也对很多招式有所了解,有了解,就一定能破招。

如果想出拳打他鼻子,心念一动他却已经开始低头,他当然会想那我不打你鼻子了,改为半道打你肩膀。

可是别说一般人,就算是高手,要想中途变招总会有一个停顿,等你拳头削向他肩膀而且再也无法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已经早就蹲低了身子。

快速变招这种小把戏,冲公子怎么能不懂?但就是如此,还是连云璞的衣角都不能碰到。

云璞从小就被训liàn

成思想快,他能预见到七八招以后甚至更多,不但你此刻想要怎么对付他他能揣测到,甚至连你还没想到的他都帮你想到了,是的,他不但知dào

你在想什么,而且知dào

你要想什么。

只见云璞始终是不紧不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步伐,像在微风中飘荡的蒲公英,而冲公子则疯狂地甩起了软剑,像一只正被火烤的蚂蚁。

看上去是一个极快而一个极慢,可说不清到底是冲公子慢了一步还是云璞快了一步,两人对打多时,竟连一次接触也没有,众人不禁相顾骇然。

云璞简直就像是一个能预知的人。

第 二 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就在这时候,云璞突然动了,“啪”的一声清清脆脆地扇在了冲公子的脸上,呈现出一条清晰的印子,这正是乘冲公子心烦意乱时出手的一击,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利剑竟然扇在脸上,这得用多巧的力。

以巧对巧,这对冲公子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呀,冲公子也不敢分神,更不敢心烦意乱了,就怕再被云璞攻击一招。

“你……你不是说不攻击的吗?为什么!”

云璞说道:“我没有说不攻击,只是防守是最好的攻击而已。况且,师父说过,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云璞边说着还浑不当回事地站在原地,就看着冲公子的软剑游过来似的,像蓄势待的毒蛇。等到了自己胸前不到一指距离的时候,云璞忽然动了一下,冲公子像受了他的指示似的,软剑一甩甩到了云璞刚才站着的空气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冲公子此时心胆俱寒,攻不够人攻,防也防不住,心一乱,动作更见疏漏,最后,云璞轻轻在他后脑上敲了一下,冲公子便慢慢坐倒在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

让冲公子这样的人服输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冲公子还是认真地认输了,毕竟自己并没有做到把别人压着打的境界。

冲公子不得不佩服云璞,他的招式有板有眼,并不是什么取巧而来。

他狠狠叹了口气,不得不服,不得不服呀!可是心里却深深有种挫败感,自己对上云璞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难道云璞比断天齐厉害不止一筹。

这个时候,四哥走了过来。

四哥对着冲公子笑着说道:“怎么,就分出个高下来啦?”

冲公子刚刚挫败,虽然很想和四哥吵上几句来泄泄火,但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不是自己太骄傲了,才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毕,他便淡淡地说道:“在下不及云二公子的一成,败得凄惨!”

四哥也不打算嘲笑冲公子,而是和他坐到了一起,拍了拍冲公子的肩膀,说道:“人生不如意的事,或许有很多,为什么不看开一些?”

从四哥来到后院之后,云璞一直看着四哥,他虽然和四哥初见面时不对眼过,但细心的云璞还是发xiàn

了四哥的不对劲。

云璞说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太想你平常的样子!”

四哥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冲公子是我的一位友人所托付我照顾的人,所以,我……”

冲公子腾地站了起来:“友人……你所说的友人是谁!……我,我要见他!”

“他不会出来见你的了,”四哥微微抬起头来,对着杨柳直看,说道:“这些年,我都没有去找过你,因为你过得很好。虽然狂妄,但依然是个公子爷。”

冲公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看着四哥:“不,不对,你这么年轻。最多不过年长我几岁,何来的友人要,要把我托付给你!”

四哥说道:“我和他忘年交,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四哥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去,然后云璞和冲公子都以为他不再说话的时候,四哥突然扬声说道:“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虽然你们都听过,不过我还是想讲……”

听到有故事可以听,云璞很是愿意,于是也坐到了与他们的空地上。

冲公子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好奇地打量起四哥来,这个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托付给他。

莫不会是,他知dào

了什么?

四哥没有理会云璞和冲公子心中所想,而是用清淡又有些缅怀地讲起了故事:

“阵阵朔风吹过眼前,卷起漫天平砂。刀枪过处,血光飞溅。厮杀声震动天地。

曾经秦国的将领王翦打败了赵国,俘虏了赵王。同时占领了所有赵国的土地,派兵向北侵占土地,一直到燕国南边的边界。

太子丹的心焦,荆轲的决然,樊於期的牺牲。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轮回,每一天,又会有新的阴谋和流血。

几乎每一把名剑本身必筑就着一段史诗。

所以,名剑鱼肠,图穷匕现。

“安居乐业,天下的百姓都是一国的百姓,不管是目所能及,还是目所不能及的地方,都将统一成一个国家,统一的货币,统一的文字,统……”

这是,这是秦王的声音。

这句话,拂过六国的上空,多一字便成了烦琐,少一声便会成就遗憾。

遗憾,或许太子丹就很遗憾,不过,他还来不及要遗憾,一人出现在他身边,这人,是刺客。

刺客。

这是荆轲吗?

是。看威武的身形就知dào

,不是剑客就是军人。杀人时的眼神和气势,瞬间压倒一切。

他是荆轲。

荆轲。那个开口一万钱,只转眼便只身取了铁匠一家老小的性命。然后却在一位泰然面对死亡的荏弱的盲女面前仓皇,不能下手甚至不能正视不敢逃跑的荆轲!

那个是在雨日,流Lang在高渐离的屋檐下,双眼死灰,甚至不知dào

自己身世何处而怆然落泪的荆轲。

那个为救素不相识的市井小孩,给酒楼老板打不还手,甚至做牢的荆轲。

沉默中面对燕国贵胄一如狱卒的荆轲;受伤,被赵姬像小孩一样看顾,骂得狗血淋头的又是荆轲。

荆轲,荆轲……

他明明知dào

只是被利用,依然会前往秦国的荆轲。杀秦舞阳,斩樊於期,也许不为尽天下苍生,只是为了一个曾经为他屈身煮过一碗粥的赵国女子,可能被威胁而已。

他是荆轲。

在王殿上,发鬓整齐,呈上燕国的地图,不知何谓卑贱。他是荆轲。

在已经被作过手脚注定失败的结局,虽败尤荣,倒于血泊的时候对一代秦王大笑。

他,就是荆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六国灭了。

荆轲却只有一座新坟,那上用木块做的墓碑新刻着“荆轲”二字。坟前荒草凄凄,或许盖聂能为荆轲引亢高唱最后的挽歌。但也是枉然,日光破云而出,一切都该生机盎然。

谁能辨识对错。

不久,秦王赢政最终以武力统一了中原。如愿以偿地自称始皇帝,君临天下。

第 三 章 嬉闹无边迷暗藏

每次四哥讲故事的时候,目光都会望向了远方,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云璞和冲公子沉浸在四哥所描绘的故事里。

“完啦?”云璞望着四哥问道:“这么简单就没了呀,不过,我从小就最喜欢荆轲,四哥,你和师父讲的故事不是一样的。”

四哥淡淡地点了点头,像似想起了什么回忆,哀叹了几声。

冲公子在一旁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听完故事也没明白四哥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而且重yào

的是,他有很多疑问要问四哥。

四哥微微一笑,拂袖而去:“故事讲完啦,散了吧!”

冲公子和云璞双双傻愣愣地看着四哥离去的背影,然后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发xiàn

,好像有种又被耍了的感觉。

冲公子觉得云璞与四哥倒是挺相熟的,便开口问道:“云二公子,你可知dào

他想表达些什么?”

云璞眨了眨眼睛,笑着说:“你不明白?”

“我没怎么听懂。”冲公子有点尴尬的说道。他心里明白,四哥这故事显然是讲给他听的。可是,可是冲公子听完了,没听懂,更不知dào

四哥想说些什么。

而现在他还要请教刚打败他的云二少,还真的是有些下不了台面的感觉。

云璞惊讶的表情继xù

追问着冲公子:“你真没听懂?”

“这……好吧,我是真的没听懂,还请云二公子赐教。”冲公子本就尴尬,可这云璞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还这样追问。

“四哥讲了这么一大堆,你一点意思都没理解出来?”云璞的表情越来越夸张。

“恩,是的,请赐教。”冲公子的尴尬神情好像突然的不见了,很是强硬的说了这么一句。心道:你说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啰嗦的问题,我都说了这么多遍我没听明白了,你这是想干嘛?

“你确定你真的没听明白?”云璞的表情夸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冲公子这时候呼吸有点不均匀了,低头,未吭声。

云璞好像陡然反应过来一样,一个后跳,用一种保护自己的姿势望着呼吸不均匀的冲公子,说道:“哈哈……其实,其实我也没听懂他想说什么!……”

这话还没说完,冲公子这下可真的是怒了,就算自己知dào

打不过云璞,他还是掏出软剑,手臂一挥,手腕一用力,软剑“唰唰”声甩起。

“救命啦!”云璞早就防着冲公子这一手了,冲公子的手还没放在软剑上的时候,云璞就已经转身边逃命,边喊救命了!

冲公子迈开腿直奔而去,嘴里也不管公子的形象了,大声地喊道:“云璞,云璞,你跟我站住,今天我不灭了你,我就,我就叫你一声哥!”

这小子,你也不知dào

你跟我摆什么谱啊,你以为你叫云璞就可以摆谱了?

“杀人啦!齐哥!齐哥!有人在你山庄杀人啦!”云璞那逃跑的叫一个奔放,边跑边大声叫唤。

冲公子在后面看到云璞的这一幕,顿时诧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云二少?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无望老人的唯一嫡传弟子?他不是江湖六公子?

云璞的这一声呐喊,顿时吸引了无数不明人士的围观,哗啦啦一群人好像有围过来的趋势。

“哪里杀人啦?”

“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什么状况?”

冲公子看着围拢上来的人,止步了。好说自己也是一公子哥,哪能这么粗野地去追逐,这样成何体统呀?

见这众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好大声喊道:“云璞我告sù

你,今儿个我冲公子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你啦!但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跟我等着,早晚会灭了你!”

冲公子怒气冲天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心道:哇,好险,看什么看,这都什么人啦,幸亏本公子天资聪慧。

“哎……哎!哎!别走啊,怎么就走了呢!”云璞见冲公子不追,转身大喊着。

冲公子理都没理云璞的叫喊,而是很急冲冲地走出了后院。

这时候,听到云璞救命声的断天涯心急火燎的跑过来,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云二少,你还好吧?”!

云璞一看又来了一个,嘴角悄悄地扯起了狡猾地笑容,但很快又压抑下去,脸上一脸无辜地说道:“不知dào

啊,冲公子突然出手想杀我。”

“什么,云二少他都敢杀,他活腻歪了是吧?”星仔也围过来大言不惭的说道。但他仔细回过神来一想,又说道:“咦,不对,你不是和他在比斗吗?他拿剑砍你,很正常呀!”

云璞继xù

做出最无辜的表情说道:“比斗,我赢了他,他不服气,所以……”。

断天涯原本就很看不爽冲公子的狂妄,怒道“不是吧,在我的地盘,他敢这么拽?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哼……你好歹也叫我天齐哥一声哥了,就是我天涯的弟弟。”现在这断龙山庄又是他的地盘了,有人要砍自己兄弟,那就是得罪了他。

“是啊,是啊,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星仔本来就是个看戏的不怕事大的人,附和着断天涯的话说道。

云璞听到这话,心里骂道:好你个星仔,你想干嘛,你也不想活了!

云璞乘着断天涯并没有注意他时,狠狠瞪了星仔一眼,星仔看着云璞的反应,陡然反应过来:“哎,那个,那个什么,额……”

星仔的话没说完,云璞就偷偷给了他一记爆栗。然后云璞继xù

低头无辜状说道:“是啊,打狗还看主人呢,天涯哥,你要给我做主啊。”边说着,云璞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十分地委屈。

断天涯一见云璞这样,也觉得云璞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冲公子都比他大上两、三岁了,能以大欺小吗?

话说,冲公子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在快要走出后院的时候,便在转弯处停留了下来,偷偷藏起来听他们的对话。

听到云璞委屈地向断天涯告状的时候,冲公子真是气血狂涌,这,这算不算是造谣,要不是打不过他,冲公子早就上去把云璞大卸八块了。

但是冲公子听到这里,突然有种挫败觉,武功败了这个可以苦练,有朝一日可以挣回面子来,但是现在的状况,他相信他自己这辈子都赢不了云璞。

这云璞,还真是个古怪的人!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白小和白城来的迟些,但是基于自己是天机庄副庄主,头衔是情报贩子的头头,他们还是秉承了那爱打听的优良习惯。

“那个叫冲什么什么的无缘无故的就要杀了云二少,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在我的地盘敢欺负我兄弟。”断天涯恶狠狠的说道。

但是,断天涯从来都是光说不做,只是说狠话。

“是啊,是啊。”云璞继xù

无辜状,还惟恐天下不乱地鼻子继xù

一抽一抽的。

“什么?这么拽?白城上……”白小拖着尾音叫着白城。当然如果是打架的话,没有理由不叫白城的。

冲公子听到白小的这一声呼喊,他便不再想说话,他不想再站着,他也不想坐着,他也不想蹲着,他也不想躺着,他也不想趴着,他也不想跪着。

简单来说,他的思维空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歹是云璞先惹我的,我这翩翩公子非但没报仇,还被恶人先告状了,这天理何在呀!

我这是得罪谁了?

“都干嘛呢?都在这干什么?”

断天齐一手拿着小小茶杯,站在书房门口喊道:“你们一个个早晨吵什么了?天涯?云老弟?四……”他发xiàn

四哥并不在场,按理说这种热闹的一般是少不了四哥的,可为什么他却没有走出来看热闹呢?

云璞看断天齐出来,也知dào

自己是怎么也糊弄不了断天齐那个老狐狸的,便不再伪装那无辜的表情,而是笑嘻嘻地说道:“我们闹着玩呢!”

“玩?”众人纷纷看着云璞,他刚刚那无辜的样子,和声声血控的场面,难道就是在闹着玩?

只有星仔对云璞翻了一个白眼,他早就知dào

云璞在戏耍冲公子,这偌大的山庄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只好耍耍哪个比较倒霉的人罢了。

冲公子真好就撞到了这硬板子上了。

他们几人还在闹哄哄的时候,一个娉婷身姿地少女走进了后院。

众人抬头只见这少女,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举措多娇媚。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让在场的几位少年都不禁红了脸。

这是哪家的姑娘?

【咳咳,此章为小小过渡,几人的打闹只想让各位看官放松心情。然而墨浅很对不起冲公子那翩翩的形象。故而,会给您送上比这更美的姑娘做媳妇的。~能不能写出来是一回事,但是墨浅还是要说说嘛。】

第 四 章 醉人岂止是醇酒

那少女缓缓朝他们走来。

她开口道:“你们都在干嘛?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少女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声音很耳熟。

云璞突然笑了。因为他看见少女的裙裾边飘这一条绯红的腰带。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在猜测,这个少女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断龙山庄。

断天齐自然是紧张是不是自己的山庄管得不够严谨,随便什么人都能出入了,虽然眼前是个美若天仙的姑娘。

断天齐并不好色,所以第一句话,便是声色厉荏地问道:“你是谁?到我山庄来干什么的,是不是朝廷的人?还是断飞云?”

旁边的断天涯倒是挺怜香惜玉,连忙拉扯着断天齐的衣袖,说道:“天齐哥,别这么和姑娘家说话,多没礼貌,她会被你吓着的!”说完还瞟了那少女几眼。

“难不成这姑娘是断庄主抢来的压寨夫人吗?难说难说,断庄主今年也二十有余了,该是需yào

成亲的时候了。”白小从来都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星仔听了,骇然地望着断天齐,难道真的是抢来的压寨夫人吗?难道这断庄主也干这么龌蹉的强抢民女的事?

连断天涯也瞪着断天齐:“天齐哥,没想到你竟然也这样。你瞒得我好苦呀,枉我一直以为天齐哥对女人不感兴趣。罢罢罢,她,就让给你吧!唉……”说完自己还哀叹一声,多好的姑娘呀,就这么,没了。

断天齐怒了,大吼了一声:“你们都在胡说什么?我断天齐是这样的人吗?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星仔举手说道:“有,有……我知dào

天齐哥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你有断袖子的癖好?”

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断天齐气打不过一处来,自己都认识些什么人,堂堂的断龙山庄庄主,竟然被诬陷了。

和断天齐同样心思的还有冲公子,他心里也是想着这一句话,自己都认识些什么人呐。堂堂的冲公子竟然沦落到被人诬陷的地步。

该说,断天齐和冲公子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哎!

谁都没有注意到,其实那少女一直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几人看,特别是看星仔的眼光里,多了几分笑意。

星仔也注意到了,这笑意竟然还带着寒气。他惶恐地嘀咕着:“这姑娘该不会是莫绯吧?她那伪装,谁能看得出来呀,说不定还真是……”想到这,星仔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莫绯,刚刚那些话可算是把她给得罪了。

怎么办呀怎么办,云璞显然是早发xiàn

了,不然这么顽皮的一个人,怎么在旁边一声不吭呢。唉!我怎么就把这妖孽给忘了,上次她也是这么出现,然后把我给活活折磨死。

星仔是越想越怕,越怕他又越觉得这姑娘就是莫绯。

这里唯一正常的却是白城,他只是憨憨地对那少女说了一句:“呀!这女娃长得真是好kàn

。”

“请问姑娘芳名?本公子断天涯。”断天涯已经冲上去了,瞬间变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摇曳着纸扇。在不是刚才没有骨头懒散的躺在檀木椅子上的那位了。

“小女子莫绯,有礼了。”莫绯对断天涯行一礼说道。

听完这话,除了云璞,每个人都向后退了一步,包括白城也是。莫绯的迷药谁没见识过,莫绯的诡异谁没见识过,莫绯的能力谁没见识过?

断天涯往后倒去,怎么自己没早发xiàn

,这莫姑娘是如此的漂亮。在他身旁的云璞眼疾手快闪身将断天涯扶住。

断天涯一把摔开云璞的手,瞬间又变翩翩公子还礼道:“原来是莫绯姑娘啊,难怪难怪!哦,对了,祥龙苑里的荷花已经盛开了,这个季节虽然不是最佳的赏荷日子,但我们山庄的荷花可是清香远溢,凌波翠盖。敢问在下可否有幸邀请姑娘同去一赏?”

众人错愕,惊呆了,望着断天涯。云璞心道:终于知dào

什么叫做见色忘义了。

莫绯瞟了云璞一眼,然后微微颔首点头,微笑道:“好呀,小女子荣幸之至。不过,小女子对花不太喜欢,庄上可有陈年佳酿吗?可否请小女子喝上几杯?”

断天涯心花怒放,能与美女共饮,人常说秀色可餐,现在倒是秀色醉人了。他晕乎乎地笑道:“自然是没问题的,请!”边说还边摆出自以为很帅的一个邀请姿势。

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原来断天涯这江湖六公子,还真是个风流公子哥。

断天涯更不自知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崩瓦了,还很倜傥地大声唱到:“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就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我还有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

就是!看来断天涯不仅是风流,还挺自恋。

众人别说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连站都站不住了,纷纷捂起耳朵。回房休息的,回书房喝茶的,继xù

发呆的,继xù

待在转弯角哀叹的,一窝蜂地只留云璞一个人看着莫绯的背影。

心底有点小酸涩的感觉,莫绯刚刚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我去保护她吗?还是,算了,她就是让我去保护她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和一个男人去喝酒呢?喝酒?

想到这,云璞赶忙跟了上去。

断龙山庄的前厅旁也有个院子,这个院子有石凳石桌等,大清晨的在这里喝酒,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对于断天涯来说,更是心若甘甜,醉人的岂止是醇酒!

断天涯为了在莫绯面前体现一下他的优雅公子哥,很温和就端起小酒杯对莫绯说道:“莫姑娘,这是上好的梅花酿,在下就先干为敬了。”以袖掩脸,仰头把酒喝下。

他看着莫绯貌若桃花的面庞,想来江湖儿女也有这温柔娴淑的一面。而这梅花酿也是姑娘家最爱的一种酒,清香又不上头。若是酒酣之间,能一表情意,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莫绯端着酒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杯子太小了吧,怎么喝得尽兴?”说罢,瞄了一眼旁边放着的数斤重的酒坛。

微微一笑,抓起桌上酒坛,仰首咕噜咕噜连灌数口。虽然酒从坛子里边喝边洒了出来,酒迹都洒在她的衣裳上了,可她却一点也没有在意。

断天涯傻眼了,姑娘喝酒他见过,可是没有见过这么豪放性子的姑娘,说道:“这,莫姑娘,酒还有很多……慢慢喝……”

莫绯放下酒坛子,美目一瞪,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呐!来喝酒!干坛,别整那种风花雪月的。喝酒不喝豪爽,还喝来干嘛!”

“好!”断天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看笑话,也不顾什么翩翩公子的形象,美人要喝酒,舍命陪美人呗:“来,干坛!”

“干!”

二人同时仰首,举坛就喝。

咕噜咕噜直响,二大坛酒,坛底越翘越高,终于一滴不剩,被两人喝完。更别说两人的衣衫前襟都湿了,但莫绯明显有备而来,衣裳里面竟是袍子。

二人同时放下酒坛,只是刚放下酒坛的断天涯抱着酒坛对着莫绯哈哈笑道:“好酒好酒!莫姑娘更是好酒量。”其实此时他就已经坐不稳了,终于一阵晕眩之后,他又呵呵一笑,对莫绯竖起了拇指,醉倒在石桌上。

莫绯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角,扯起了一个动人的微笑。

这时,云璞在一旁看得目愣口呆。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原本是一代诗仙独酌时的乐趣,但是由云璞口中吟出竟也是如此合宜。莫绯更是微笑着看着云璞说道:“云璞你过来,我记得你可会喝酒了,要不要我们来拼一拼?”

“拼酒?”

莫绯又开始眯着眼睛笑了,云璞看到这个笑容,也不敢说不,更不会说不。他大声地叫唤起断龙山庄的下人来。一来,让他们抬出不少好酒,二来,也不能让断天涯就醉在这石桌边。

两人觉得风雅地坐在石桌边喝酒也没个意思,于是十坛整整齐齐的竹叶青,并排成二列,码在后院那棵杨柳边。

云璞说道:“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哈哈哈……有句话曾说‘赏花赏月赏秋香’。我看呀,是‘叹酒叹柳叹莫绯’吧!”

“哦?为什么要叹我?”莫绯也知云璞的个性,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想云璞却端正了态度说道:“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姑娘?”

“哦?”

“虽然我没怎么跟别的姑娘说过话,但是你很特别。以前在书里见过所有描写姑娘的诗词文章,无不是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你却如此,豪爽。我叹你喝酒洒脱的样子,叹你虽似弱柳,却不扶风,叹你莫绯的奇特和,动人。”

说到动人二字时,云璞的脸微微地红了。

第 五 章 把酒狂歌诗欲醉

莫绯对云璞的“叹酒叹柳叹莫绯”给逗乐了,轻轻拍了下云璞的肩膀说道:“好啦,知dào

什么叫做笑而不答心自闲吗?”

“不知。”云璞傻愣愣地说道。

莫绯也没打算回答云璞,而是抱起一酒坛,席地而坐。笑道:“江湖人喝酒勿需拘束,现在既有意境,又有美酒。打算怎么个喝法?”

虽然莫绯的话透出些许古怪,但云璞仍是对拼酒的兴致高昂。

云璞说道:“那咱们先来段小酌,效仿古人如何。一边品酒,一边对诗,如何?”

莫绯淡淡一笑道:“好,可有规矩?”

“没有规矩,话说,凑诗如何?”

“如何凑法?”

云璞“其实也就是个以诗下酒,从不同的诗词中选择不同的句子,拼成一首新的诗词,说不定读来别是一番风味。我们俩都不是文豪,对上个绝句即可。最后一句者出题,一句一口酒。”

莫绯点头答yīng

,两人是各抱一坛酒,席地而坐。

虽说是小酌,但两人没杯没碗的,抱着酒坛子就这么喝法。哪里还有小酌的样子,莫绯抱起酒坛,仰头一口。却只是浅啜一口酒,只觉得香醇有劲,入口时圆润,下腹后暖意陡升。

她不由地赞了一声好,随即诗便来之,吟道:“劝君更尽一杯酒,酒醉还来花下眠。对出意境不管格律如何,我可没有无望老人所教导出来的你,如此有才气。”

“无妨无妨。”云璞见莫绯刚刚一坛下肚,到现在也未见莫绯有何醉意,心想难道真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两人是一人一句,一人一口,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酒不醉人人自醉。

莫绯出一句:“长安少年游侠客。”云璞便接道:“一剑曾当百万师。”莫绯笑接:“侧身天地更怀古。”云璞再接:“一生襟抱向谁开。”

“哈哈……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那些文豪的名作了,不过颇有些心境。”莫绯笑道。

云璞也哈哈一笑,说道:“那是你莫绯没有接上,来句简单的,春眠不觉晓。”

“离离原上草。”

“举头望明月。”

“莫道君行早。”

“莫道君行早,好好好……莫绯,是我小看你了。豪饮也可,小酌何妨。酒伴知己,何聊规矩!”云璞豪气仰头数口,豪饮小酌都皆忘。

酒是拿来喝的。

莫绯又出一句道:“璞哥好豪爽,飞扬跋扈为谁雄。”

云璞紧接着答道:“绯儿笑容美,桃花依旧笑春风。”

“雕栏玉砌应犹在。”

“多少楼台烟雨中。”

……

他们俩也不知dào

一来一往,对诗小酌已经变成了狂傲豪饮,初时俩人还会品品酒。

“……好酒,酒醇而不腻,入口圆而不涩,淡淡甘味,隐泛竹香,初时若饮薄酒,后劲直催人醉,果然人间难得之仙露也!……”

后来……

“……幽姿不入少年场,无语只凄凉。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

响亮豪放的歌声,虽然不是在赏梅的季节,在两个早已沉醉在酒乡的少年,就把这细密的杨柳,当作那细雨的白雪,如同傲梅的挺立心声,不过如此。

品酒吟诗,悠游自得,终此生夫复何求!

于是,云璞潇洒的仰首,饮尽怀中美酒,拋去酒坛,顺势拔剑,就在酒坛轻巧落在地上的同时,他已经挥剑舞起了剑诀。

他的身影,忽而飘动如风,忽而沉静如山,不论如何,他手中的剑,总是如刺、如削、如劈、如挑的旋舞在身边四周。

借着股微狂的气势,他仗剑纵声高歌:“寒风起,吹皱武林江水;谈笑酒壶乾坤里,与君相共醉。击掌为歌传意,君且随情一醉;他日岂知身何在,相见无尽期……有酒理应歌,豪情离愁隔,离因逢为果,暂作长醉客。”

铿锵龙吟的剑鸣,和着激昂澎湃的歌声,唱出这位年少轻狂,他那逍遥狂放的心声。这是一个江湖中人的洒脱,歌声剑鸣,逐渐索绕飘散。

酒狂诗见性,梦浅剑舞墨。

云璞舞剑时,莫绯在旁轻笑。只见她仍是豪迈抓起酒坛,微倾,仰头就喝。她是想要世人都知dào

姑娘不只会轻酌浅啜,她也狂。

她已经喝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喝到后来,坛中的酒越来越少,身上的衣裳也被洒出的酒水浸湿了。

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之后,莫绯将酒坛一抛,正好云璞一剑击出,哐当一响,酒坛被宝剑击而碎。

迸裂四射的碎片,就像两人豪迈奔放的热情。

看到这飞洒的碎片,莫绯呃一声,打了个小酒嗝,露出陶醉的微笑,泛红的两颊,各有一个浅浅的小酒涡。

云璞被她这副微醉的柔美笑容迷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醉人岂止是醇酒。

醉了!醉了!

如此暮天而席地,不亦快哉!酒伴知己相对饮,豪饮也罢,小酌也罢,醉人的岂只是醇酒而已。

“我醉欲眠卿且去……”

云璞犹兀自喃喃着,话未歇,人已经大大咧咧地倒地沉沉睡去。

“好……好,那我就去了……”莫绯却仍自念知自己是姑娘家,忍着那欲醉的睡意,挣扎地扶着墙回房去了。

留下一地东倒西歪的酒坛子,一地洒落的美酒,还有一个烂醉的云璞。

断天齐从云璞舞剑的时候,他便已在旁静静伫立,看云璞的洒脱,看莫绯的轻狂。突然心生一种感叹。

天涯,莫姑娘不是你能共醉的那人。

云璞醉倒之后,断天齐无奈地让下人把他抬回去,对着满地狼藉说道:“还真是Lang费啊,这两个酒鬼。”

第二天,天朦朦亮的时候,众人就已经精神抖擞地活动开了。

连云璞和莫绯都精神奕奕,没有丝毫宿醉的感觉。不知dào

是他们的酒量好,还是断龙山庄的酒好。

连白小、白城和星仔也都走出来活动了。

也不知dào

是不是相约好的,在断龙山庄的众人早已聚集到了断龙山庄的前厅。原因自然是四哥的异常。

尤其是冲公子更是心急如焚,一天一夜都没有真zhèng

地休息好。

四哥来得是悠闲自在,也不管众人等他的等得是望眼欲穿,若不是白小说他今天一定会把事实说出来,众人早就不会让四哥得瑟这一天一夜了。

四哥一走进前厅,便笑笑说道:“哟,人还蛮齐的。”

断天涯和星仔对四哥这种不老还倚小卖老的态度颇为不满,怒瞪着他。四哥还不自知地走到往常最爱去的那个位置,离上首最近的椅子。

依旧不规不矩地坐着,端着清香的龙井,不紧不慢地说道:“看你们这么欢迎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把这事道上一道。”

四哥轻咳嗓子,也不管众人要吞了他的眼神,犹兀地说道:“我昨天虽然说的是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但是却是相似于另外一件真实的事。大概在十多年前,就是云二少去灵山学艺的时候,江湖中就发生了一件‘刺秦王’的事。

而这件事,真是冲公子的父亲所为。”

冲公子一愣,然后抬眼看向四哥,满脸疑问道:“我父亲?刺杀,还是被刺?”

“他是刺杀之人!被杀的那个人,是朝廷的一个准bèi

篡位的王爷。只不过,他并没有荆轲的坎坷,他成功了。但是,刺杀的那个王爷其实只是个傀儡,皇帝的政权还是笈笈可危。

你父亲得知此事,便知dào

自己时日无多了,便将你托付给他的几位志交好友。我只是其中一个,但是我当时只有十一、二岁,自是不能照顾于你。”

“十一、二岁?”众人惊呼一声,四哥的身世本就是整个江湖最大的谜团,难道今天他要来公布他的身世之谜吗?

这比冲公子的身世更为人所乐道。

但是,四哥端起龙井,品上一口后,淡淡说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墨浅今天写这章把酒狂歌的时候,还真是听着张卫健的《把酒狂歌》来写的。大家可以试试边听那歌的感觉边感觉云璞和莫绯的醉意。酒狂诗见性,梦浅剑舞墨。感觉越把云璞写得越像张卫健。】

第 六 章 福祸伏倚迷雾浓

四哥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们还是继xù

说说冲公子的身世之谜吧,若是再不说,冲公子就得被你们给急哭了。”

冲公子一脸无语地看着四哥,心想,你这个自恋狂,我怎么可能哭。

四哥无视冲公子瞪来的白眼,笑嘻嘻地说道:“话说当年,我和冲公子的父亲。当然,他父亲的姓名我是不能告sù

你们的,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其实,冲公子也不知dào

自己姓什么吧。”

冲公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自己的姓氏从小就不详。只不过我家的家仆一直称我为冲公子,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家人,更不知dào

自己从何而来。”

四哥说道:“这没什么,刺客本来就神mì

,保护自己和家人是他们的本能。况且你的亦正亦邪本来就很符合刺客的条件,但你父亲却不愿意让你却接触刺客这一类。”

这时,云璞在旁插口道:“冲公子说他没见过父亲和家人,但是他父亲托付的时候,你也十一、二岁了,当时的冲公子也有八、九岁了吧。”

四哥歪了下头,说道:“他确实是九岁了,不过。不过,他从小就没见过他父亲,因为他父亲的身份,是他不能接触的。冲公子的母亲也在生下他不久,就去了。”

云璞听完,转身站起,走到冲公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冲公子在云璞眼中看见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相互扶持的鼓励。是的,大家境遇都一样,那就得扶持。

四哥微笑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在这一瞬间的兄弟情义,也不说话了。

在场的,谁不是从刀光剑影,血水泥地里爬滚出来的,谁不是有着别人没有过的悲痛,谁不是背负这许许多多秘密的人物。

江湖,就是这么一个江湖。

四哥继xù

说道:“但是,冲公子的娘,死得更是蹊跷。谁也不知dào

他娘是怎么死的,因为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得病。所以你父亲便开始在江湖上消声灭迹。”

冲公子突然狂怒起来,或许是这些话他难以消化,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身世,却是如此神mì

到自己连碰也碰不得。

他怒站而起,冲着四哥大声道:“你说这个不能说,那个又不能说。那你能告sù

我什么?凭什么我不能知dào

,你告sù

我,告sù

我!”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真想冲上去扯着四哥的衣领。可是白城比他更快动了,哗地一阵风,就挡在了四哥面前。

白城瞪着冲公子,眼里没有平时的和善,而是充满了肃杀的感觉。

冲公子自知不是白城的对手,也知dào

自己的怒气发泄于四哥也是没有用的,一下子只能呆站在那儿,紧捏着拳头。

四哥拍了拍白城,让他走到一旁,自己却走过去把冲公子按在了椅子上。

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在意,你的父亲是个好人,他所做的事情都不是为了他自己,所以你要为他感到骄傲才对。我不能告sù

你,是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完。很可能,你父亲还没有死。”

“没有死?没有死?……”冲公子抖着嘴唇,喃喃道:“你是说,我爹还有可能活着?是吗?”

四哥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想他不一定就是死了。其实,我也不希望他死呀。不过,这件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冲公子也知dào

四哥是安慰他,但是他却很需yào

这样的安慰。

“好啦,暂时就这样吧。这是交给我们天机庄,包你满yì

。”四哥站起来后,依然嘻嘻哈哈地笑道。

冲公子也扯出一副勉强的笑脸来。

看着这个笑脸,四哥更是哈哈大笑,众人奇怪地看着笑得奇怪的四哥,也弄不懂,他究竟在笑什么。

四哥笑得像朵花一样地说道:“哈哈……你这个笑容,跟你爹是一模一样的,怪不得,我怎么就把你当你爹了呢!”

原来四哥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只是思念故友罢了。

冲公子听到这话,心里也温暖不少,四哥看似随性,但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人还是很贴心的。

四哥喝完手中的龙井,依然摇曳着他那动人的身姿,走出了前厅。

白小在身后叹了一句:“四哥,果然是有故事的人。”

这句话,说起来,还真是对的。

众人心里也是这么想,尤其是断天齐,他是感觉到四哥在怀疑他的身份,才跟上断龙山庄来的,但是心底却不得不佩服,四哥的心思缜密。

若被四哥发xiàn

自己的秘密,那是福还是祸呢?断天齐摇了摇头,更是用深邃的眼神盯着四哥。

这个眼神被云璞看在了眼里,他何尝不知dào

四哥的目的。但是断天齐的所作所为表明,就算他有什么阴谋,都绝不是危害武林,或危害某些人的事情。或许,他有他的报复,就如断飞云一样。

想到这里,云璞倒是有些头疼欲裂,从出山到现在。许许多多的事情汹涌而来,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地理清过这些。

所有的,也许就是因为师父的断龙墓。父亲云天的死,断飞云的计划,冲公子的秘密,断天齐的阴谋,还有打开断龙墓的办法。这些全是因为断龙墓而被一一出现在眼前。

断龙墓的出现,难道真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吗?

云璞已经身在其中了,很多迷雾都看不清楚,只能一点一点地摸索,或许他来江湖的意义,就是来解开这一切的一切。

云璞好像找到他来江湖的目标了,自己心中突然一阵轻松。

——————————————————断龙山庄的时候告一段落了,但是,之前去攻打倭寇的群雄们,还在等待着这边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断龙山庄始终在江湖人心中,是五大势力之一的。

要真被人轻易夺去,那还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自己没眼光看上这么个破势力?

断天齐自然不会提及冲公子,而是向武林说明,此次进攻断龙山庄的,却是朝廷和一些小地方势力的作祟,而自己山庄却没太大损失。顺便通知整个武林,那断龙墓是丝毫无损,依然不被解开。

武林人是又叹又愁,叹是断天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夺回山庄,当然,叹的都是些不明人士。而愁的呢,则是,据说是宝藏满满的断龙墓,至今都没办法解开。连无望老人的弟子出山了,也不曾见他有解开断龙墓的能力。

这也是实话,云璞确实不知dào

断龙墓该如何解开。

无望老人归隐的时候,未曾对断龙墓留下只言片语。而当断龙墓这个宝藏被打开后,无望老人依旧没有对此说过半个字。

按云璞的说法,灵山根本就不是消息完全封闭的地方,无望老人不会不知dào

这一系列的事情。

如此看来,无望老人的心思,并不会在乎这些宝藏。

而在抗击倭寇的时候,断天齐所表现出来的财力,也不像是无望老人所用有断龙墓中的那些宝藏。

他的财力富可敌国,并且身世神mì

,并不简单。

看来,不仅仅是云璞感到迷雾浓浓,整个武林,都被这一切的迷雾给笼罩着。

与断天齐兵分两路的辜老大他们,却在接到断龙山庄已经被夺回的消息时,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

辜老大心想,如果duàn

龙山庄易主的话,那么五大势力就会崩塌,而武林一定会迎来一场**,那将难以收拾。

几日后。

辜老大带上霆赋和小瓒儿,来到了断龙山庄。

第 七 章 镇庄之宝刀似剑

辜老大到山庄后,得知事情的始末,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猜不透断飞云究竟想干什么,不过唯一知dào

这些的冲公子,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占山庄的真zhèng

目的是什么。

迷雾仍是弥漫。

这一切,只能等到断飞云下一次动手才能知晓。

不过,众人心中就有个谜团,倒是可以解决的。那就是断天齐的断龙刀,到底长什么样子?据冲公子私下透露,在山庄却是没有发xiàn

断龙刀的踪影。

而云璞也说起过,抗击倭寇的时候,断天齐并没有拿什么断龙刀。

传说中的断龙刀,一定是看似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却是把黑沉沉的大砍刀,无声无色,神物自晦的宝刀。

这些都不过是云璞等人听来的传说和想象,当然这些也都是避开了断天齐和断天涯两兄弟来讨论的。

其中最好奇的却是辜老大,他说“我认识断天齐这么长时间了,断龙刀嘛,我倒是见过几次。但却从没见过断天齐拿起断龙刀来连过武,也没见断天齐带断龙刀出去过。”

四哥惊疑道:“我怎么没见过?以前无望老人可从没有拿出来过,这断天齐大摇大摆地让辜老大知dào

了,还不怕被人惦记着?”

“去你的!”辜老大拍了四哥一掌,没好气地说道:“我虽然也是喜欢耍刀玩的,可我总不能没个规矩,惦记别人的刀吧。就算是宝物又如何,我是这种人吗?”

四哥嘿嘿笑道:“我这不开个玩笑嘛,其实我也只是听说,真zhèng

的断龙刀可还没见识到。不如,辜老大让断天齐也给我们见识见识吧。”

辜老大沉吟了一会,看见云璞等人闪亮亮的眼神,这还真不好拒绝。

“好吧,我去和断天齐说说。”说完便转身走去找断天齐,云璞等人互相击掌,终于可以见识到真zhèng

的断龙刀。

可惜的是,断天齐因为实在是因为刚重整山庄而事务繁忙,一整天都没在山庄里。不过,辜老大和断天涯说起的时候,他却很是随意地说道:“要看断龙刀?没问题,我叫人把他们都喊到书房就行了。”

断龙刀在书房?

云璞等人都到了书房后,断天涯便从里屋捧出一长型盒子。

这看似沉甸甸的盒子里自然装着断龙刀,但是看断天涯手捧盒子却不太吃力,看来刀并不是特别的重。

这也难怪,原本断龙刀法就是连绵不断,而不是以重力为主的,刀自然是轻便的好。

断天涯边打开盒子边说道:“这把刀,天齐哥交代过,可看不可触。一是刀锋犀利,免得误伤。二则这刀呢,毕竟也算是个镇庄之宝,这心爱之物,自然是格外珍惜的。”

众人也表示谅解。

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把华光四溢的宝刀,这把刀确实是黑漆漆的,但却泛起了点点闪光。看上去应该是材质特异,才有这样的光华。

这通体黑色的刀,却更像一把剑,似刀不像剑。倒是和云璞之前看的那个玉佩的花纹所刻的一模一样。

但冲公子却提出了疑问:“这刀为什么跟我上次在这书房看见的那把一模一样呢?不过那把刀根本就不是什么吹发即断的宝刀。”

断天涯嗤地一笑,说道:“那是我们拿出来当幌子的,你想呀,这么贵重的刀,怎么会放在书房那么显眼的地方。”

冲公子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多打探这秘密了。

众人能见到传说中的断龙刀很满足了,云璞也知dào

师父说过,断龙刀该是有缘人得之,看完这刀,云璞就不太喜欢。既然如此适合断天齐,那么云璞自然是心甘情愿。

虽然,断天齐也不怕云璞来索要。

四哥说道:“那断庄主为什么老是扛着他那把破刀呢?有这么好的断龙刀不用。”

“你不知dào

,那把刀可是天齐哥一直带着的,他可喜欢了。况且刀嘛,用得得心应手,什么刀都可以用啦。没必要非要用这把断龙刀,是吧?万一不见了,或者坏掉了,这不自找罪受。”断天涯嘿嘿笑道。

“歪理。”辜老大笑骂断天涯一句,但也知dào

断天涯说的不无道理。想来无望老人当时也不是带着断龙刀到处招摇的,还不是也拿着个普普通通的钢刀。

众人了结了心事后,继xù

赌的赌,喝酒的喝酒,打闹的打闹。这小日子过得哈,还真是特别的舒坦。

又过了几日。

云璞等人决意告辞断天齐,在山庄虽然很是舒坦,但实在是无聊之极。除了几人的打打闹闹,要么就和星仔白小赌钱玩,但云璞不屑,四哥不愿。要么就是喝酒,可喝酒又喝不过云璞和莫绯,断龙山庄的酒基本都是被他们俩给喝完的。

最后,众人还是无聊透了。

云璞、星仔、霆赋和莫绯他们决定效仿游侠,先去这花花的武林里走上一遭,好好地体会他们才进入的这个江湖。

断龙山庄前厅。

断天齐说道:“云老弟,你们已经决定好了吗?就怕是招待不周呀,不过这出门在外,若是有什么困难,就一定要告sù

断某,我能做到的,必定不会亏待你。”叹了一口气,继xù

道:“其实呀,这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云璞笑道:“齐哥真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生死走过的兄弟,自然就是自家人了。齐哥你有山庄要守着,要成就自己的霸业。可不是跟我们一样游手好闲的人。不然,跟我们出去玩,山庄又被什么人占了,那还得我们跑回来把他给打跑。”

说完得yì

地对着冲公子直笑。冲公子这几天和云璞他们已经混熟,早就知dào

云璞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心上。

而是淡淡拿起折扇,刷地打开,摇着扇很悠闲地一笑,说道:“二少,你这话可说得太差,太差。我可是翩翩公子哥,我家有良田万顷,何须挂齿齐哥的山庄。况且说,齐哥的山庄由我保护就够了。”

云璞嘿嘿一笑,说道:“我可没有说是冲公子您来把齐哥的山庄占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冲公子没想到这一来一往,还是被云璞的一句给噎着了。

但是,对付云璞最好的办法就是:“那又如何,那是本公子的本事。你嘛,还差多了,上辈子没福报是学不来的,别嫉妒哈。”

云璞一愣,想不到冲公子在几人的打闹下,还真恢复了以往那随性的模样。亦正亦邪,全凭心情,还真是够好玩的。

对于云璞来说,好玩的人,才是他值得结交的。

云璞笑笑说道:“这么说也对,你也只能是看家的本事了。那好吧,冲公子就麻烦你留在这断龙山庄,好好帮齐哥看家护院。我们就跟着齐哥他们去逍遥逍遥啦,回见!”

说完还作势要拉扯断天齐离去。

冲公子没想到云璞的反应如此之快,连忙说道:“我什么时候要留在这里了,我也要出去走走,你管不着!”

断天齐看着两人耍宝忍俊不禁,笑道:“好啦好啦,再闹下去,天都黑了,你们还打算不打算上路了。”

“哦,对对对!我都快忘了,都是你!小冲冲!”云璞边说边对着冲公子瞪眼。

冲公子也不甘示弱:“应该是你吧!你以为你叫云璞就可以摆谱呀,谱是什么东西我看你都不知dào

吧。”

两人边吵边不相让地挤着走出了前厅。

这时,四哥和白小、白城也请辞了,说是江湖上无事,多少不习惯没有云璞等人打闹的日子,所以打算跟云璞他们一同出去转转。

这也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却是辜老大,他也跟着云璞他们走了。

原因只是,他累了。

做老大做累了,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于是,这队人数众多的江湖各类人士,结伴准bèi

将江湖再掀起一股风Lang来。

第 八 章 笑入长安酒肆中

云璞口上说说,是想到江湖上走走,见识见识。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待在断龙山庄,是不可能查出父亲之死的谜团。

更何况,断龙山庄并不是这么好待下去的,上次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断龙墓,现在云璞也想乘此机会,在江湖上好好寻找剩下的钥匙。

其实,同行他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话说四哥会无缘无故跟着云璞到处玩闹?就算四哥再不靠谱,总不是不务正业的人。

或许只有辜老大才是没有什么心怀鬼胎的小九九,他只是比较欣赏云璞这个小子罢了,算是出游散心。

看来,就只有冲公子的目的不明,但是四哥却也不动声色,或许,有些事情,并不用太多的想法反而会更好。

众人就这么一路走呀走,很快,就到底他们第一个目的地。

长安。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其中,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便是描速长安西市酒楼林立的一景。

望月酒楼,便位于长安西市,更是众酒之冠。

三层楼高的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眼望去还真是实在的气宇非凡。

即便只是楼中伙计,也是穿得颇为体面,不愧为长安第一楼之名。热络的招呼,亲切的服wù

,更是此楼无虚席、生意鼎盛的重yào

原因之一。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酒楼往往是越上层楼花费越高,气氛也越雅致,亦非一般平民百姓会上去,能上去的地方。

望月酒楼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来到这最繁华的一个地方,怎么能不见识下这长安第一楼之威名。

这天,辜老大和四哥已经冲公子皆说要拜访故友,一大早就跑得没踪影了,莫绯一个姑娘家更是不愿意跟着几个大老爷们逛街。

霆赋呢,说他要研读医书,没有那闲功夫出去游玩。也不知dào

他出山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要身处江湖,那便就闯了江湖?

所以,最后就只有云璞、白小、白城和星仔他们四人来见识见识。

云璞却在门口对着这望月酒楼几个字,发了呆。星仔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几个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白小在旁说道:“这个望月酒楼,在中原很是出名。当然家家都是货真价实的望月酒楼,连洞庭湖边的,也是一样的。”

“你是说……”云璞想起了他父亲在离世前曾在望月酒楼接见了一位武林边缘人物。当然那个望月酒楼则是洞庭湖边的。

之前刚出了断龙山庄后,云璞便和白小说起此事,白小沉思了很久,便要众人前往长安一行。

竟然会发xiàn

这长安第一楼望月酒楼,这是有意还是内有蹊跷?

白小自然是有意引众人来这里,他说道:“我是说你想打探的消息就在这里,这里本来就是来来往往最密集的地方。并且买卖消息也好,秘密会见也罢,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众人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上了望月酒楼的三楼。

恰好临窗的一桌刚离开,四人便围坐在一起了。

白小是四人中最有钱的一个,所以,几人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的菜。

要说这望月酒楼就是与别的不一般,上菜的速度也堪称一绝,何况他们点的都是些名贵菜肴,山珍海味。

尤其是星仔对着满桌精致可口的菜肴,他就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他拼着老命抢菜吃。他本来就是乞丐儿一名,走到哪都不会忘记他的本性,哪里会管他的吃相是多么难看。

他那种巴不得将碗盘桌筷,一并吞下去才甘心的吃相,就连阎罗地府没关好,不小心跑出来的饿死鬼见着,也得甘拜下风。

而他们后边的一桌,坐着一名身穿华服,未及弱冠的少年。一柄白色连鞘的长剑横拦于桌上,剑柄处还有金黄色的剑坠子挂着,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这个华服少年,看着星仔如此目中无人的吃相,频频冷哼不已。仿佛不屑与此种粗人同处吃饭般的神情,就连和星仔坐在一起的云璞三人都鄙视了一通。

待到星仔风卷残云的扫完桌上东西,才抬起头来,放下筷子,手抚肚皮,大舒口气,一副酒足饭饱的德性。

云璞和白小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这星仔的吃相实在是可乐至极。再加上他那身乞丐的装扮,若不是领他进来的云璞是一身不菲的白袍,说不定就被这望月酒楼的小二给赶出去了。

但是白城和白小却都一式的青布素衣,所以几人在这三楼的雅厅里可是受到众食客热切关注。

而坐在他们右手边那桌,一位紫色长衫,面容俊朗的青年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几人。虽然他脸上也带着笑容,却不是那种嘲笑。

这时,星仔吃撑着想要起身,小二正巧在此时端着酒菜过来。星仔没曾察觉,脑袋硬是撞到了小二手中的菜盘,整盘菜脱手而出。

忽见人影一闪,隔桌的那紫色长衫的人,已经掠身抄住那盘酒菜。并且还非常潇洒地将酒菜轻放在云璞他们桌上。

云璞见这人,一副潇洒大方的模样,不觉对他有相当的好感。

于是抱拳谢道:“多谢兄台!”

那穿紫色长衫的人,只是豪爽一笑,也抱拳答道:“兄弟不用客谦!”说完便径自回座,端起酒杯自斟自酌。

这是后座那个少年却是冷哼一声,高傲地说道:“哟,还会挺谦虚的。不就是身手利落些罢了,还在这里现什么现!”

紫衫青年却对这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可见涵养极好。

这时,店小二又领了两位客人上来,但见楼梯口处一亮,上来一位十七八岁的俏佳人。柔美的脸形,配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嘴。

莲步轻移,那姑娘的动作既优雅又轻柔,缓缓地行向云璞对面的座头坐下。

她环顾了一周,看见楼上直盯着她看,特别是那些男人一副那种眼珠子要掉下来的贼相,不由得微微一笑。

和她一起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鬟,正向候在一旁的小二点菜。

这姑娘为什么要坐在这三楼的雅厅呢?其实二楼更是有几间房间,正是供这些小姐、夫人就餐的地方。

云璞只是看了一眼,觉得奇怪罢了,便没再多看。

但是星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大叫道:“哇!这姑娘长得真不错,比起莫绯虽然要逊色一些,但至少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小姐。”

在一旁只顾着猛吃的白城回头看了看,继xù

大块朵颐,边问道:“你是怎么知dào

她就是富家小姐的?不就是多了个丫鬟,不就是多了些配饰罢了。”

星仔嘿嘿一笑,说道:“我给你说,那些配饰别看并不太华丽,其实价值可不低。哎哎!这个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去去去,吃肉去,哥要欣赏下美女。”

那姑娘看见星仔盯着她看,却是稍微皱了下眉头,这也难怪,一个平常家的姑娘见到乞丐也会绕路而行。

更何况星仔还笑眯眯地盯着看,好像**一般。

而后座那个华服少年,看星仔如此唐突佳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想上前教xùn

教xùn

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能在这长安第一楼碰见如此大大方方坐在雅厅的佳人,实属难得,想来先搭讪起姑娘比教xùn

人重yào



他立kè

来到姑娘的身边,抱拳,开口向小姑娘自我介shào

道:“姑娘,您好!在下点苍派派柳士儒。今日有幸,得见姑娘,不知能否与姑娘做个朋友?”

那姑娘抬起头来打量起柳士儒来。

第 九 章 把盏微醺聊风月

说起柳士儒这个人,对于云璞他们来说,应该是不陌生的。特别是白小,但是从进到望月酒楼到现在,白小对此一句话都没说。

原因自然就是这个柳士儒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

柳士儒是柳之成的儿子,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不过这倒不是柳士儒他本身高明,而是一来,在江湖上点苍派排名不低,人多势众,所以点苍弟子连带也沾光,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稍有名气。

二来,点苍派年轻一辈中,有一个人不得不说说,那就是柳士儒的大师兄,副掌门柳哲。他为人潇洒淡泊,不拘小节。但是他的箭术犀利无比,个性嫉恶如仇,一向是做到除恶务尽。由于个性平易近入,在江湖上朋友不少,名气自然不小。

三来,柳士儒之父点苍绝箭柳之成,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手下嫡传弟子除了自己的儿子外,就是那赵飞岩和赵和德兄弟。于是,好事之徒就将柳士儒和他二位师兄凑在一起,挂上点苍三绝的名号,以媲美他们的师父。

如此这般,柳士儒这小子理所当然在江湖上也有那么点名气。

一个有名气的点苍三绝,早就被他的老子给宠坏了,个性高傲的很呢!

那姑娘看了看柳士儒,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好,唤我拂晴即可,不知柳公子有何请教呢?”

柳士儒没想到自己的名号竟然让这姑娘无动于衷,难道这姑娘不是江湖人士?不对呀,不是江湖人士的话,一般的姑娘小姐是不会到雅厅来就坐的。

这个时候,那个穿紫衫衣服的青年却轻笑了一声,轻巧地从腰际取下一支萧来,也不管这酒楼人声鼎沸,似乎时光被凝结在此。

仿佛传自恒古的箫声,袅袅缠绕,忽忽幽幽。

犹如青梅竹马的玩伴,携手同游青山绿野之中,不知忧愁何物。欢乐时光短暂易逝,顿时年少远去,时光匆匆,成长后的两人,却要分道扬镖,依依活别,难舍难分,只怨造化弄人,难续前缘。

分手后,有长长的相思,相思又有何用?终会化成遥远的回忆,埋藏心头,日月流转,花谢花开,蓦回首,已是秋霜染白双鬓,青春安在。

忽地,闹市街中,却见伊人芳踪,欢颜笑。回忆昔日年少。且长谈别后多少琐事,如痴如醉。几疑在梦中。待绕膝孙儿娇唤,方始醒悟,凭添惆怅几多!

一曲终了,云璞也淡淡浅笑,拿起一杯酒,向那位紫衫青年敬去,说道:“把盏三千客,微醺八百杯。请问兄弟名讳!”

那紫衫青年也是豪爽,笑道:“在下姓萧,单名也是个萧字。”

“萧萧?好,好简单的名字。”云璞也笑道。

白小在一旁微微吃惊到,这萧萧可不是简单的人,首先他也是个侠客,独行侠。爱穿紫衣,随身带着一支萧,但是他使的却不是萧,而是一把刀。一把与他外貌两样的刀,很霸气的刀。

还有就是,他做过的事,按理说,他是个独行侠,并不会多管什么闲事。但是他却管起了江湖大大小小许多的不平事。哪里有冤屈,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除此之外,白小并不知dào

这人太多的信息,他师承何处,意有何为?这些都不知晓。

拂晴姑娘却被这袅渺的箫声给打动了,竟不顾矜持地起身走向他的桌子前,自顾自地搭起了话:“萧大侠,小女子被你所吹奏的曲子所倾心,可否教授些技艺?”

“姑娘谬赞,这萧倒是祖上传下来的,姑娘要学自然没问题。”

于是两人便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

倒是把柳士儒给晾在了一旁,他有些恼怒,说道:“好你个萧萧,你以为你是独行侠就了不起了,还不把我放在眼里。没见到公子我正在和姑娘说话吗?你如此没礼貌,姑娘,你别被这种伪君子给骗了。”

伪君子?听闻这话,萧萧倒是没有任何反应,那拂晴姑娘可就不依了,她冷笑了一声:“哟,若这位萧大侠是伪君子,那你可就是嫉妒伪君子的小人咯。啧啧,还真是……”

说到这,故yì

不往下说,气得柳士儒火冒三丈。

这时,星仔也许还就爱凑热闹,接口说道:“小人?确实挺小的,看看这身板,半大不大的小子,以为这是你柳家的地盘,倒在这装什么孙子?”

柳士儒见姑娘如此笑话他也就算了,但这乞丐儿也敢嘲笑,便在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扣住了星仔的右脉,狠狠地将星仔往窗外摔去,心想:“摔死你这个不入流的东西。”

但是云璞怎么会让柳士儒将他的兄弟给摔出去呢,一个闪身,便在柳士儒将人摔出去的同时,掐住了柳士儒的手腕。

星仔也是醒目,这摔出去的力道被云璞阻缓了下,身子虽然已经到了窗口,但却能腾出手脚来。他双手一撑,一个翻身,双脚蹬向窗椽,直往柳士儒身上撞去。

待柳士儒感觉不妙,想回身闪避时,却被云璞牢牢掐住手腕。只见星仔双脚毫不留情地往柳士儒的臂部踹去。

这时,云璞也猛地一放手。

只见柳士儒被踹得飞过一张桌子,四脚朝天地摔在第二张桌子上。

一阵乒乒乒乒的声音过后,就看见柳士儒右手抓着一只脆皮烤鸡,左手按着一条清蒸鲈鱼,外加砸碎一碗鱼翅燕窝汤,就这么稀里哗啦地被摆在桌上。

受到云璞和星仔的这招待,如果还能脸不红、气不喘,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那么被招待的这个人,不是圣人,就是白痴。

这柳公子当然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他只是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正常人,所以他的反应也是很正常。

他只不过是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落地后的星仔,一副非撕碎星仔才甘心的模样。

星仔哪里会让他给抓住,扭头就跑。

柳士儒一扑未成,人在空中,硬是扭腰、转身,便斜向小赌抓去。如果不是柳士儒一身汤汤水水,狼狈万分的话。那他这个美妙的身法,也许会博得一些热烈的掌声。

左闪右躲,星仔倒躲出兴趣来了。

只见他蹦高跳低,瞎闯乱窜,而柳士儒就在他身后不远,死命地追赶。二人在三楼一追一逃,倒像在玩官兵抓强盗。

云璞和白小、白城不但不去帮忙,反倒在一旁大声说笑地为星仔加油。

只听见星仔一边跑,一边大声念道:“来,来来,这边,不对不对……你真慢,再快点……我钻,嘿嘿嘿,怎么不敢钻,跳上去摔死你……”

配合起动作,还真有看头。

云璞和白小还拼命猛拍着桌子助威,不时指点道:“左边!右边!”

“快!快跑。”

“不对,后面来啦!”

“哇!再来一个!”

不仅如此,星仔每经过一张桌子,总会顺手抓起些盘子、碗什么的,连碗盘带菜肴,一股脑地往柳士儒身上招呼。

可怜的柳士儒躲也不是,挡也不是,又非要生吃星仔才甘心,他大概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惹上这个流氓赖皮。

而望月酒楼的三楼,此时有些客人难免会遭到鱼池之殃,纷纷往楼下避去。没人的楼上,更容易让星仔活动更开。

不过,最惊奇的却是那拂晴姑娘和萧大侠却仍然在那儿谈笑风生,两人还真是两耳不闻旁边事,一心只聊谈风月。

终于,星仔侧身滑到,自云璞所坐的桌底下穿出,顺手带走了桌上的就杯,一口喝干,学起贵妃醉酒的样子,踉踉跄跄,千娇百媚地回眸一笑,单手挥拋轻甩,将杯子丢还给云璞。

白小见状,如梨园看戏般,大喝道:“好!”和白城两人双掌更是拍得起劲,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这小子玩上瘾了。

第 十 章 多事之秋蹊跷难

星仔躲闪归躲闪,却没有打算跟柳士儒动手的意思。

他边跑着,还不时捞了些好吃的继xù

啃。

比如,他跑到了萧大侠的桌子前,捞起一块鸡腿。边跑边啃边说道:“萧大侠,这块鸡腿长的真好,归我啦!”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萧大侠挥了挥手爽快地说道。

那拂晴姑娘见萧大侠如此豪爽,不由地也对星仔笑道:“加油!小乞丐!”

柳士儒有气没地方发,当下很不客气地对着拂晴姑娘骂道:“滚开!小贱人!”

拂晴姑娘当场愣在那里,从小到大,还没听人骂过这么难听的字眼,而且又是被骂得如此的莫名其妙。

柳士儒正待再追赶,星仔不知何时回头,正停在柳士儒跟前,柳士儒差一点一鼻子撞了上去呢!

只见星仔双手叉腰,右脚轻拍着地面,脸上惯有的赖皮消失得无影无踪,说道:“疯狗!你刚才在乱吠些什么呢?”

柳士儒猛一抬头见星仔就已经大大的吓了一跳,想起了被骂疯狗,又愣了一会儿。

忽然又怒向胆边生,恶狠狠地向星仔扑了过去,说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这个熊样能吓得了谁?”

星仔转身又跑,柳士儒恨恨地回身,抽出刚才放置桌上的长剑,举手便往星仔胸口刺去。

眼看着要刺中星仔时,眼前一闪,星仔身子一退一蹲,也算柳士儒老练,回手便是一剑横扫,脚往前迈了几步,却忽然站立不稳。

原来是左侧的萧大侠往旁边一伸腿,正好拌了柳士儒一下。由于他招式已经用老,收手不及,硬是被往前冲去。

再前面,就是楼梯了。

还没等到柳士儒站稳,星仔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不由分说地将他推下了楼梯口。还好此时楼梯口挤满看热闹的人,他便跌在这群人的身上,总算没把他摔得天南不知地北。

事至如此,柳士儒还有什么脸留下。

虽然不至于抱头鼠窜,但也是一身湿答答,外带满身的菜香离去。

云璞和白小哈哈大笑,倒是为欢迎星仔凯旅归来而竖起大拇指。再瞧星仔他那一副得yì

满满,不可一世的德性,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迈着八爷步,星仔来到云璞身旁,再度落坐。

坐下后,转身对拂晴姑娘抱拳说道:“对不起,小娘子,害你被那只疯狗咬一口!”

拂晴姑娘捂嘴一笑,萧大侠倒是笑着接话道:“没关系啦!反正是你教xùn

他的,而且人若是被疯狗咬一口,除了自认倒媚以外,总不能也去咬疯狗一口吧。”

“哈哈!”众人忍不住哈哈笑起,看来都是性情中人,对这种欺世霸道之人甚是讨厌。

此时,星仔一眼看见小二畏畏缩缩地在楼梯口处,探头探脑的,就很不高兴地叫道:“小二,不会上来啊,又不是小媳妇儿,干啥躲躲藏藏!”

小二惶惶恐恐地一步一哈腰地来到桌前,苦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对云璞道:“这位公子,你带来的乞丐这一闹,不但把客人都赶跑,又将敝店弄得一团糟,您叫小的如何向掌柜的交待?”

云璞看了小二一眼,然后看着白小说道:“给钱呀,今天又不是我请客!”

白小也看了小二一眼,说道:“不是说好谁最有钱谁请客的吗?店小二,你看我像个有钱的人?”

小二上下打量了下白小,然后再打量了云璞一下,便对着云璞说道:“公子,你看看这乞丐把我们望月酒楼的三楼都糟蹋成怎么样了。我,我怎么就这么为难呢!”

云璞又瞄了白小一眼,说道:“白小哥,能不能别这么推搪了,谁不知dào

你最有钱,我可告sù

你,我最没钱的。”

白小翻了翻白眼,说道:“那谁弄成这样的,谁给就是!”

小二被两人的推脱弄得一筹莫展,这几人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主,要真是硬起脸面讨要来,还跟他们说不清理,只好哭着脸对着云璞。

这时,星仔却从他那破破烂烂的乞丐衣里掏出了一叠银票,看也不看,随手拈了一张给店小二:“你们吵什么吵,哥有的是钱!”

小二接过一看,啊地一声,下巴差一点掉下来。

原来是长安最大的一家钱庄“有钱钱庄”,乃是全国通用的银票,票额上五百两三个字,好似会闪闪地发光。

光这一张银票,足足让他们几人吃上一个月了。当下,小二的眼睛瞪得是一个比两个还要大。

难道人真的不能用斗量?不对,不对,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这个小乞丐才是他们之中最有钱的一个人。

星仔看小二一动不动了,便说道:“这个应该够了吧,这望月酒楼没那么大开销吧。哦!对了,把他们那桌的也给结了。”

小二回过神来,连忙向星仔道谢,点头哈腰地向掌柜报gào

去。

白小拍了星仔脑袋一下,说道:“你还真是败家仔,你会不会认数,这是五百两。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你,你……咦,那钱不是我的吗?”

星仔白了白小一眼,说道:“什么你的,你输给我了,那就是老子的!”

这两人又开始吵吵闹闹了。

云璞无视这两人的吵闹,而是对着萧大侠一抱拳,说道:“萧兄,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们还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

萧大侠也连忙站起,抱拳道:“敢问兄弟名讳,以后还可以前去贵府拜访。”

“什么贵府不贵府的,在下,姓云名璞,号称不祥人。”

萧大侠一听,竟然是传说中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赶忙行了个大礼,说道:“失敬失敬,竟然是云二公子,不过,这不祥人的头衔,可不太好听。”

云璞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个是我的字,是我哥哥取的。我很喜欢,况且我确实就是个不祥之人。”说完,心里黯然。本来是来查自己爹爹的死因,没想到现在,过去了好几个月,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萧大侠也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看来江湖传闻还真的不可信,你们兄弟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呀!”

云璞只好对此一笑了之,再次抱拳向萧萧告辞。

萧大侠目送云璞四人离去,心中感叹,不愧是长安第一楼,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传说中的云二公子。还有那个一直对自己没正眼看过的小矮子,竟然是天机庄的百晓生。他身边的胖子,自然是白城无异。

乞丐就不用猜测了,当然是传闻中赌术惊人的杜星鹏。

果然,又是到了多事之秋了。

萧大侠感叹完之后,回头对着拂晴姑娘说道:“我们继xù

聊?”

拂晴姑娘捂嘴笑道:“好!”

云璞等人在掌柜和店小二的热情欢送下走出了望月酒楼,他们回头再看看这气宇非凡的“众酒之冠”,叹了一句,确实大酒楼就是不一样,服wù

态度都比别人的好。

白小这时却板起了脸来,严肃地说道:“云二少,看来丐帮云天帮主之死,不简单。”

“啊?”云璞愣了一下,这白小进到望月酒楼之后,再没开口谈论起事情来,不是喝酒吃菜,就是和星仔打闹。

云璞以为他只是饿了才忘记到这望月酒楼的目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来。

白小又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种办法不能明着来,你别管。还有,这个边缘人我会帮你给找出来的。不过,那个拂晴姑娘和萧大侠,你还是别接触的好。”

云璞不解道:“为什么,他们也没什么异常呀!”

白小看了云璞一眼,说道:“你还小,不懂这个江湖的规矩。若是这拂晴姑娘没跟萧大侠在一起的话,你倒是可以和萧大侠交个朋友。但是现在不行了,若你不听我言,吃亏可是你自己。”

这话说得严重,云璞也是一惊,说道:“这,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白小摇了摇头,说道:“拂晴姑娘的身份很特殊,仅此而已。还有,萧大侠常年独行江湖,自然是与边缘人接触比我们多,他身边常有仇家,我是担心你的安全罢了。”

“只是这么简单?”云璞眯着眼睛,盯着白小说道。

白小也不看云璞,而是摇了摇头,说道:“有时候别把事情想复杂了,我们先回去吧。那些情报等四哥回来后,我理顺了,自然会告sù

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璞也只好点了点头,跟白小回去了。

一场长安第一楼的闹剧正式收场了。

真是多事之秋。

第十一章 又见谜团青刃堂

马嵬坡。

自早上出了长安,直到现在,这一伙人都没有看到什么可以打尖休息的地方。

他们几人在长安停留得并不久,云璞也不明白白小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也就只好跟着白小这里晃悠,那里转转了。

天机庄做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所以云璞也至少坐等消息。

他们在坡顶瞭望,见坡下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座树林,浓荫的林中,看起来就很凉快的样子。

刚看见,星仔就已经大声在欢呼:“哟呵!可以休息啦!”然后就像风一样地往下坡路冲去,巴不得早点进林内休息去。

江湖之中,有所谓逢林莫入的规矩。

可是,对于云璞等人来说,只是警觉,但也不想错过这凉快的地方。原本众人打算一头冲进林子里时,四哥却拉住了白小。

白小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啦?”

四哥用手指着林外一棵大树上,道:“白小,你看,那是什么?”原来这树上正插着一支精钢打造的令箭形的东西,而令箭的把手部分,还绑着一条青色的丝带。

白小皱皱眉头道:“好象是某个帮派的标志。”

云璞在旁说道:“有些帮派在寻仇或办事时,不喜欢人打扰,便插上一件独门标志,要武林朋友绕道而行。这树上的玩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白小点头说道:“没错,这是青……”

话没说完,就听见林中有叱喝之声。

于是,二人急急掠进林中。

只见本来无人的林中,此时却出现将近二十个人,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这群人,一式青衣,并以青色布巾覆面。

除了为首那人身穿长袍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劲装打扮,而且包括那个穿青色长袍的人在内,每个人都带着一把染了些许青色的钢刀。

为首的青袍衣蒙面人,看见几人后,便冷哼一声,道:“还有多少帮手,便一起叫进来,让大爷一起替你们超度得了!”

白小走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天机庄的百晓生,敢问贵帮可是青刃堂林岚的手下?”

“天机庄?”青袍人听闻是百晓生吃了一惊,难道这事被天机庄给截获了,那他们可真够快的。也没太多想,青袍人便抱拳道:“虽然你是天机庄的百晓生,但是这是我们堂口之间的争斗,与你们无关吧!”

白小点了点头,也了然。这江湖规矩倒是谁都得遵守,不然制定来干什么的,也不多少什么,便至少绕路出来。

虽说秋高气爽,但众人受不了高高的太阳,走得是筋疲力尽。

星仔对着冲公子抱怨起来,说如果不是冲公子要享shòu

这马嵬坡的风光,就不会沦落到几人要步行到下个落脚点了。

几人依旧打打闹闹地一路,莫绯抱着小瓒儿领头走,除了云璞,谁都不敢去触碰这个姑娘的逆鳞。

不过,白小却发xiàn

四哥自从出了林子之后,一直皱着眉头地沉思起来。

便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四哥眯着眼睛说:“我想,这青刃堂的那个林岚,好像和断天齐的关系不浅,你说,这次他们的纷争是什么事?会不会跟断天齐有关。”

白小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四哥,我看你是想多了的。这不可能事事都与断龙墓或断天齐有关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断龙墓也太让人放在心上了。”

“不,我是说,断天齐。断天齐是断天齐,断龙墓是断龙墓。这两者不一定有关系,很有可能,断龙墓是我们想得复杂了,才会这么困难重重。但是断天齐,他才是一个真zhèng

的谜团。”

白小应道:“那和青刃堂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就是盟友嘛,抗击倭寇的时候,不是也在一起嘛!再说了……咦,四哥,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闯断龙山庄的时候,那个元施凯和李洪彰这两人说道过,在巧岚坪附近截住过青刃堂的人。”

“是的没错。”

“这么看来,”白小也眯了下眼睛,说道:“青刃堂和断龙山庄的关系不一般呀。这个林岚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却把青刃堂上上下下几百人管理得服服帖帖的,也是个难得的女将。不过,断天齐和她好像只是有兄弟情谊,并没有男女之情。”

四哥一巴掌拍向白小后脑,说道:“叫你分析断天齐和青刃堂的关系,不是要你在这里乱点鸳鸯。”

白小撇了撇嘴,说道:“好了,我知dào

。断天齐嘛,可以迟些慢慢调查。不过,这青刃堂来这马嵬坡干什么的,还蒙着面,四哥你知dào

不?”

四哥瞄了走在前面的云璞等人一样,说道:“其实,他们不是青刃堂的。”

“什么?”白小大叫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朝后看去。

白小大叫之后,看见四哥用凶巴巴的眼神盯着他,连忙用手捂着脑袋,装得很痛苦的样子:“四哥,你说要白城当副庄主,不要我,这怎么可以?”

众人见四哥在和白小打闹,也就不感兴趣,回头专心走路了。

只有白城好奇地凑过来,摸着脑袋问道:“四哥,是不是可以升我做副庄主呀?好呀好呀!”

白小推开白城道:“一边玩去,说真事呢!”

四哥低声说道:“你刚才鬼叫什么,我跟你说,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他们几个知dào

了。青刃堂估计要有麻烦,不过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所以,这是规矩你懂的。”

“我懂,我懂。只不过,这假扮青刃堂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是要嫁祸于青刃堂什么?还是……”白小一猜测起来,就没玩没了了的。

四哥发话道:“好了,别猜了。把这件事记下来,将来如果青刃堂是因为断龙山庄出事的话,我们就出面去证明。如果,这件事与断龙山庄无关,那我们就别管了。江湖大大小小帮派如此之多,也该他们自个好好玩玩。”

白小点头应道:“好的,这如果和断飞云有关呢?”

“那就更不用我说了,直接把这件事查到底呗!”四哥轻描淡写地说道,彷佛这件事情是多么容易一样。

这个时候,忽然,“得啦!得啦!……”

由远而近,小道响起一阵骤加密雷的突兀马蹄声。随着蹄声移近,一团黑影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那是一匹长奔中的栗色大马,马背上挺坐着一名的黑色衣服骑士。

马匹驰掠的速度更是呼呼生风,而黑衣骑士的身子,亦随着马儿的奔势起伏有致。众人回头一见,纷纷给他让道。

四哥定睛一看,发xiàn

这个黑衣骑士不单单是大白天穿着紧身劲装,而且还是蒙面的,正奇怪的时候,一团石头大小的东西却朝他飞来。

四哥猛地一避开,那东西便落在了不远的地上,这匹马恰好飞奔而过了。

白城连忙跑到四哥身边来,说道:“四哥,我看这小子很不道德,他竟然朝你扔东西,哼,也没什么准头。”

四哥拍了拍白城肩膀,说道:“他就是故yì

的,而且扔的是纸团而已。”说完,便走上前去捡起纸团。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若想知dào

青刃堂和断龙山庄的秘密,那就到盘龙山下那个小客栈等消息吧。

看着这几个字,四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难不成还真有人是他肚子里的虫子,想什么都知dào

?

云璞走上前来,对四哥说道:“这人会不会是那个,灭?”四哥和白小都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dào

,这人很像灭。

冲公子也拼命回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看到的这个黑衣骑士到底是不是灭。

只有莫绯一个人在一旁沉思。

“那我们是不是该去那个小客栈?”白小比较实jì

,直接问道。

四哥点了点头,望向众人,谁都想知dào

这个黑衣骑士的目的,或者是断龙山庄的秘密。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的。

第十二章 怪事连连事初发

盘龙山,客栈。

是夜,月圆如盘,万星齐隐。

一个原该是晴朗的天空,因为刮个不停的呼啸狂风,显得有些抑郁。天上浓厚的云层随风飞快的向北流动,浓云无意,却掩得天上明月忽明忽灭的阴沉起来。

云璞和四哥双双无聊地托颚半趴於桌上,四目一同瞅着围绕灯光嗡嗡打转的扑火飞虫。

霆赋虽陪坐於侧,然而,他那优雅的小脑袋,却是上下有致地点动不停,早已梦会周公地打起盹来着。

辜老大坐于霆赋对面,木然地盯着霆赋的小脑袋上上下下打盹的幅度,双眼犀利有神,像似要看出点门道似的!

坐在床边的冲公子发呆一样地不知dào

在想什么事情,越想越投入,越投入,他就越想睡觉。白城也默默地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地枕於头下,翘起二郎腿,视而不见地盯着屋梁上出神。

屋子里,充满绝对的寂然,还有一股静悄悄,懒洋洋说不出别扭的闷气。

好似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已经失去活跃的热情,只想保持现在的模样,任时光一点一滴的消磨,直到生命终结的来临。

窗外肆虐的风,不知从哪里的缝隙溜进屋内,吹得桌上的灯光轻轻摇晃起来。

他们几人的影子,就随着晃动地火光,忽长忽短的投在墙上。

油灯突然爆出一个火花,“嗤!”然微响,一只来不及逃开的小虫,就被爆长的火舌吞噬……蓦地——一阵短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房门外传来星仔的叫声:“二少,四哥、冲公子你们都不在房里做什麽?难道都在这屋睡着了?”

霆赋被这阵突来的声音惊醒,整个人弹了起来,听出是星仔,于是疏懒地抹了把脸,慢步上前拉下门闩打开房门,将星仔让进屋中。

云璞不为所动地保持原来的姿态,只是扬起一边眉毛,懒散地睨眼道:“你干嘛!三更半夜地跑来瞧我们睡觉没有,是不是有什麽企图?”

“还是说,你想过来赌几局,让我们散散心?”四哥猛地坐起身子,很有兴致地盯着星仔瞧。

星仔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发xiàn

了一个怪现象。”跟四哥赌钱,傻了吧。我又不是散财童子。星仔边说心里边叹气。

云璞伸了个懒腰,捉狎地呵笑道:“怪现象?你是想说,你被人赢得不剩裤子了,还是把别人的裤子给赢回来了?”

“他的裤子谁要啊,回家当擦脚布?”冲公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云璞更龌蹉地笑着:“不行不行,用了会有脚气地,总不能贻害别人不是。哈哈!”

四哥诡笑的说到:“星仔,来来来,要不我们赌赌谁身上的虱子少,你看怎么样!”四哥说完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阵窃窃暗笑!

“四哥,你嫌我邋遢就明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好不好!”星仔似怒非怒的瞪着四哥!

“呵呵呵,不错,有进步哈,知dào

我骂你了,哈哈哈!”四哥肆无忌惮的鄙视星仔的笑声令众人一阵毛骨悚然!众人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座位。真是一个邪恶的人!

“唉,星仔”四哥突然止住笑声,想到什么似的扬了扬眉毛说到“看你们都这么无聊,我出个题你们猜猜!”四哥似征求似的扫视了众人一遍!

“哟,好啊,说说,说说。”云璞向着四哥傍边挪了挪坐,感兴趣的说道!

“好啊,好啊,猜出来有奖不?”霆赋一个机灵瞪着四哥问道!

星仔一听有奖,把坐于门口的霆赋往旁边挤了挤,“快说说,什么题,奖什么来的?”星仔一句兴奋的高声,把对面屋的白小也给引来了。

还躺在床上发呆的白城这时也蹦了起来。摸摸憨厚的后脑勺,迈着熊步走到四哥和霆赋中间望着抬头看他的四哥,憨憨笑着说道“哥,答对了奖什么?”

“咚咚咚!”迎着众人看向门口眼神,莫绯倚着门框,伸出的那手正敲着早已洞开的房门,一道淡然地眼神,似在鄙视着他们,道:“大半夜你们不睡觉,在这里商量谋反呢你们!”此言一出,吓得全体同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同时一声:

“嘘!”

那样子,比做贼的还贼呢。

云璞往旁边挪了挪坐,拍拍靠着他身旁的座位,示意莫绯坐过来,莫绯扫了众人一眼,走到云璞旁边坐了下来。

四哥看着众人一眼,浅笑道:“奖没问题,先答题先。我的题目是这样的。”说着看了一眼星仔,然后再次漏出一了引人深味的浅笑:

“有一个赌鬼死了,他的娘子有一天帮他们的儿子洗澡的时候,他们的儿子说了一句:‘爹爹好多天都不洗澡,上次我趁爹爹睡着的时候在他身上抓了几只虱子,好好玩哦。’此话刚一说完,他的娘亲猛地一愣,仰天痛苦,接着就疯了,好了题目出完了,你们猜猜他的娘亲为什么疯了呢?”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星仔一眼。

“赌鬼?有我赌术厉害吗?”星仔把四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给理解错了。当然,在星仔的心目中,赌术,才是他该在意的。

四哥一脸郁闷:“你脑袋是怎么长的,你的理解有那么差吗?”

“哈哈哈!”房里顿时响起了欢声笑语。只这一瞬间,小屋内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般热闹。

此时屋里的空气,似乎还有些隐然的澎湃,连桌上那盏摇摆不已的灯火,彷佛都比刚才还要明亮了些。

只有那白城和霆赋二人深锁眉头在沉思,不解为什么只是帮儿子洗澡就可以让人疯了呢?还是出这题目的四哥疯了?当然这样的说法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这么容易的题目也想不到,真笨!”四哥敲了敲星仔的脑袋,“我睡觉了,你慢慢想,嘿嘿!”

“我也睡觉去了,星仔加油啊。哈哈!”云璞似有深意地语重心长说了一句。也转身跟四哥回了他们的房间。

冲公子抱着膀子靠在门框,说道:“星仔,我看你是猜不出来的,好好认输算了,别老让我们看你笑话呀!”

“啊?”星仔实在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莫绯叹了一口气,“好无聊啊!你们!”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辜老大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猛盯着星仔憋笑不已,看得星仔满头黑线。

“啊!不对,我是来告sù

你们一件怪事的。真是的,猜什么谜题。”星仔恼怒地敲着桌子。“哦?”正准bèi

抬脚走回房的莫绯出声问道:“被人赢了裤子?”

“不是不是!你们干嘛老笑话我啊,我赌术好得很,难道连绯儿也这么认为的吗?”星仔真的是怒了!真想怒吼出来。

莫绯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话语说道:“你本来就是啊!上次不是输给了四哥,上上次不是输给了二少。再上上上次不是输给了我吗?”说完歪了歪头。

这话说完,再也没有人能忍着笑了,全都哈哈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了。

“啊啊啊,怎么这样!”星仔急的跳脚。但是莫绯说得又是实话。他只能跳脚了。

不过,星仔要说的事还是没有说出来。看来他老是被这帮人转移话题。

长夜漫漫,实在太无聊了。莫绯把星仔按回凳子。“别激动嘛!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对对对,”星仔总算想起自己的来意了,正了正神情,瞪了一眼还在笑个不停的霆赋和白小,(没敢瞪白城和辜老大),道:“这几天我的银票一天比一天少,有时候我放在身上也会不见了,我检查过门窗,并没有小偷到来过的痕迹。”顺道看了看白小,“我们是不是招贼惦记上了?”

白小笑笑说:“你确定你放好了?有次我还见你半夜爬起来,难道掉茅坑了?”

“一边去,昨天我还很认真地把银票藏在别的地方,可是今早一起来又没有。”

辜老大打了个哈欠,“那也没办法的,今晚就别睡那么熟,锁好门窗好了。”

“其实,把钱都交给我保管一定很安全的,真的!”白小一脸口水连连地说到。

星仔连忙双手护着自己,深怕白小把钱都掏走似的。“不要,别,我能保管得好的!”

白小一脸失落,“那好吧!”

莫绯轻笑地走回房,根本就没有心思理睬他们。

辜老大把吵闹地白小和星仔都赶回他们的房间后,便休息了。

【从今天开始,墨浅更新的是一系列的小突发事件。大家可以一起猜猜看。怪事连连背后藏着什么。】

第十三章 怪事连连钱被盗

月明星稀,一夜无话。

砰砰砰,咚咚咚,一大清早客栈的二楼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吵起来了。

“你在搞什么,星仔,停停停!”云璞和四哥发xiàn

声音就从星仔和白小的房间传来的。星仔团团转地翻动着房间里的任何物体,包括白小。

白小翻了翻白眼:“他说他的银票又不见了还是全部不见了并且他在严重地怀疑我拿的!”吸了口气又说开:“我有那么笨吗?跟他住一起还偷他的钱?要他的钱我直接骗来比较有成就感好不好?啊,你住手,往哪摸呢?”

剩下的众人纷纷聚来,看着星仔在房里跳脚不已。

“没理由的啊!我分了三个地方藏钱的,都不见了!啊啊!为什么!”星仔怒吼地在房间里继xù

团团转。

四哥皱了皱眉头说:“你确定门窗都锁着吗?”

“我十分地确定,连续几天都不见了钱,我当然很紧张啦!还有我在门窗开合的位置都放了些纸片,那位置我都记得住的。你们都知dào

我就记忆最好了,所以,我可以肯定没有人能进来的!”说完使劲地瞪着白小,彷佛他那些宝贝的银票就在他怀里。

“白小,为了撇清你的嫌疑,那么只有……嘿嘿!”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纷纷对着白小上下其手。

清早,早起赶路的路人正准bèi

用餐的时候,白粥清香正在齿间纠缠。“啊!不……不要啊……”一声哀怨中带有一丝不甘又略带羞涩的尖叫声从客栈的某间房传来,顿时,桌子旁的地上就多了几滩不明物体。

“哇,白小你这尖叫真是太,太……太销魂了。”云璞良久也不能表达自己心中那种对白小的佩服之情。

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

只有莫绯抱着小瓒儿倚在门框打量着这群怪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瓒儿那绒绒的毛。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们都出去,人太多了,我和二少来找就够了。”似乎发xiàn

莫绯那鄙视的眼神,四哥连连摸着不存zài

的虚汗道。

“星仔别激动,放下白小的衣服,放下放下!”四哥和二少连忙分别拉开白小和星仔。

“不是我拿的!”“就是你拿的!”

“不是你那是谁!”“是谁都不是我!”

“不是我!”……

“就是你!”……

这两人是小孩吗?

“算了,哼!……”星仔甩手就跑了出去。

白小扑进四哥怀里,哭着闹着:“我的清白啊!都毁了!”

四哥拎起白小,把他扔出门外,转身与云璞打量着这基本成为密室的房间。

剩下的几人打着哈欠下楼吃早饭去了,一致无视倒在地上的白小。小瓒儿从莫绯怀里跳出来,在白小身上印上几个梅花印,趾高气扬地也下楼去了。

“唉,真可怜!”莫绯很同情地说了件很值得同情的安慰,毫不同情地绕过他。

白小好委屈地站起身,“呜呜,你们怎么这样!”

房间里。

“你说,这有机关吗?”四哥说了句废话,云璞白了他一眼。

云璞难得认真地扫视着房间的结构,一进门就是张普通的八仙桌,几条板凳,两张床分别在房间的东西位置。正对门的是一扇推合的窗子,普通的人不破坏窗框是进不来的。开合的位置确有几张纸片。头顶的房梁虽比较宽,但也不足六寸,房梁和房顶相距也才六寸不到。根本就藏不了一个人,连人头都只能勉强塞进去。

这样的地方不见了东西,确实只能怀疑白小了。

“我觉得白小不可能,他也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如果真的要耍星仔,刚刚他就把钱给拿出来了嘲笑星仔啦!”四哥明显就和云璞想得是同样的事。

“恩,房间里不能藏人,也没有人进来过。白小身上是没有银票,他昨天身上的银票全输给星仔了。”

“就算他拿了,又把银票藏到外面去,也不能把纸片都复原啊!星仔的记性是很厉害的,他骗不过星仔的眼睛的!”

“是的,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四哥和云璞纷纷陷入了谜团中。

其实,云璞怀疑着一个人,不过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身手特别好的莫绯。

难道莫绯很需yào

钱?

“咿?这里怎么有水迹?”四哥站在星仔的床边,看见床脚旁有一滩小小的水迹。

云璞伸头看了看,“也许刚刚他们打架的时候弄洒了水吧!”

“恩,”四哥也点点头,“我饿了,我们下去吧!”

一整天,这几人的脑袋里都思索着这个奇怪的密室盗钱案。想方设法地说了很多种方案都被别人深深地鄙视了。

霆赋兴冲冲地说到:“也许那人一早就藏在房间里了,就比如书里写得那样,像个蜘蛛那样扒着瓦顶?”

一群白眼飞过去。

冲公子说道:“你睡觉不会抬头看到吗?”

霆赋应道:“恩,我都是侧身睡的。”

冲公子扬眉调笑道:“怪不得你长得那么矮小,小心长歪了,哈哈!”

霆赋败北。

“也许就是白小拿的,拿了藏在房里的某个地方。”白城点点了头,很是认同自己的说法,不过……

四哥狠狠敲了下白城的憨脑袋,“笨蛋,我们都搜了好几遍,白小又不傻,都被人蹂躏成那样了还不拿出来吗?”

“也是也是,呵呵!”白城憨憨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望着白小。

于是,什么争论都出来了,什么飞爪取物,什么西域蛊术,几个想象力很丰富的无聊人士想了许许多多的奇思怪想。

最后,四哥十分肯定地结论了。

“人为是不可能的。我看就是星仔在赌场惹了什么不干净地东西回来了!赌场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不是吗?”四哥阴森森地继xù

道:“赌场里要想常胜不败的话,有个法子很好用哦!你们听说过养童鬼没有?”

白城吞了吞口水,颤抖地说:“就是上次四哥你跟我说的那个故事吗?想一直赢的话,请人收一个惨死的婴儿的魂魄,把他养大给自己转运。”说完,自己还抖了两下。

“没错,就是那种,而且养这样的童鬼不单单可以转运,还可以为所欲为哦。我想,星仔有可能被缠上了!反正今天也是这么无聊,我给你们讲讲吧!”

“不要再说了!”白城连忙跑到辜老大身后,想雄伟的辜老大可以护着他,免得被那只小鬼缠身似的。不过辜老大就算十分壮实的身段也比不上白城那胖胖的身材,怎么也护不住他啊。

但是四哥还是说了:“白城,你不是听过吗,听多了就不怕了。

你们听过,暹逻这地方吧,最出名的养鬼术就从这地方传来的,暹逻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了!一般赌徒也最爱饲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那么大的邪气。

首先必须挑选两位刚死不久的童男童女,一个是没满两岁就夭折的小孩;另一个是胎死腹中不见天日的胎儿。这种凶死的童魂能力最强,有道德的人,就以高价向一些农家交换尸体,通常只有贫穷的人家才会作此交yì

。但一般的赌徒可不愿花大笔钱作此买卖,并且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前往孩童的坟头。

等收集到两位孩童的尸体后,就得马上祭练。

第十四章 怪事连连鬼报仇

四哥继xù

接着讲他未讲完的故事:

“等收集到两位孩童的尸体后,就得马上祭练。

你们知dào

吗,那些赌徒会拿着燃烧剧烈的火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处烧,约一炷香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得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这时必须开始拿这碗孩童的人油,放在法坛,开始不断地祭练,时间大概也要九九八十一天吧。

还有他们也要拿着两具小棺材,在旁不停念着咒,在小棺木中已放置两尊木雕童像,这雕像是以两棵不同颜色的树,当地称阴阳树,雕出一黑一白的童像,当祭练连续八十一天後,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人油,分别倒小棺木中,准bèi

最後阶段的祭练。

到最後祭练的阶段,通常都会发xiàn

两个小棺木会冒出白烟!这时便立kè

将童鬼像与尸油装入同一坛子中。咒语一般都是什么:渺渺冥冥,散者成气,聚者成灵等等的。

如果是要作为赌徒的童鬼,就可以念到:天地灵气,万神皆敬;我发灵气,无中生有;公比父母,鬼神皆厌;生你者我,创你者我;为人子女,服从首要。若有违背,不在供养!我此有令,永远牢记!等等等等……

祭练好的童鬼能替主人做任何事。通常都是歹多善少。

替赌徒行童鬼运财,搬光他人钱财;帮zhù

他们行迷魂摄魄术,让美男子或女子,心甘情愿以身相许,还能满足他们的**,进行违反常伦的败坏道德之事。”

故事一完结,四哥便停住了话头,周围一片肃静。

“总之,这件事,人为做不了的,只能是恶鬼报仇!”四哥他那阴森森地语调,加上刚入夜,没有灯火,天还又微微亮,人脸模模糊糊的时候。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在客栈中。

“哇,好恐怖啊!”莫绯很配合地说了一句,然后就低着头继xù

给小瓒儿搔痒。

所有人都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莫绯,这个女人,是真的觉得恐怖吗?怎么听不出来呢?

这个时候,星仔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门,就冲到桌子旁拿起茶壶猛灌。“哈,渴死我了!”星仔呼出一口满足的气后,发xiàn

众人都望着他,于是得yì

地说出今天的成果:“哇哈哈哈!我今天又赢了这么多,看看,爷又有钱了!哈哈哈哈!”

不是想鄙视他,实在是不能不鄙视他,不鄙视他实在对不起自己。一群人心里都这样想,全体无视此人。

星仔笑了几声,发xiàn

没有一个人理他,只好尴尬地又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刚刚那诡异的气氛瞬间被秒杀,回归到一种无所事事,无聊极度的环境里。

星仔左看看右看看,决定要打破僵局:“今天我一个人住,我要把自己关起来,我看谁能把我宝贝的银票给偷了!”十分自信地又瞪了白小一眼,白小同样回了个白眼给他。随即两人又动起手来。

“随便你,唉,今天又是好无聊,大家都早点睡。白小,今晚我到你那睡好了。别打了,走啦!”辜老大提议到。

众人便纷纷回房了。

白城临走前,还拍了拍星仔的肩膀:“你要小心,真的要小心知dào

不?”叹着气地走了。

旁边走过的莫绯也点了点头,“保重!”也伸手拍了拍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星仔一脸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这是干嘛?

云璞在四哥回房后,把门关上,好奇地问道:“你真的觉得是小鬼造成的?我看你那么肯定!”“当然不是啦,我不过是吓吓他们,你不觉得这几天太无聊了吗?还得等几天闷死人了。”

“你真够无聊的!”“过奖过奖!”

这个时节已过了秋天,寒风虽还未达到刺骨的程度,但是一阵萧瑟的味道是在所难免的。不知dào

是不是天气也应了四哥的意,有股凉风从似要从头顶自上而下的灌下来,那股子不同寻常的凉气,让人自心底发毛,寒毛都会竖起来的。

睡着的白小突然忽然觉得身体一阵发冷,那寒意越来越重,竟把他硬生生的冻醒了。他紧了紧被子。此时,却传来了声音。

寂静地夜晚,门外响起了哒、哒、哒地脚步声,一声一声敲在了白小的身上,有人。白小心里开始有点发毛,都怪四哥讲的那个小鬼,吓死人了。

不,也许是有人来投宿,店小二带人进房而已,对。就是这样。白小自己安慰着自己说道。

“辜老大,辜老大。”白小轻声地喊着,想把辜老大喊起来给自己壮壮胆。

但是床对面的辜老大是侧身向里面睡的。白小想,也许辜老大听不见吧。于是下床朝辜老大方向走了过去。

“辜老大,辜老大。”白小用手推了推辜老大,辜老大纹丝未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有什么人就在白小他们房间门口站住了。

白小不算胆子太小,但绝不是什么胆大的人。他鼓起勇气,转身对着门口大吼了一句:“什么人?”

吱呀。门开了,没有应声。借着月光,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不对,这门我睡觉前还锁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人进得来。那这是什么?白小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时,身后一只洁白无瑕地手抚上了白小的右肩,那只手一点也不像是辜老大的。白小记得辜老大的手是很浑厚满是老茧的大手。这是软若无骨的小手像是女人的。

“嘿嘿……嘿嘿……嘿!”毛骨悚然地笑声就在他身后响起,白小颤抖地望向了他的右边,一对眼,就看到了那个手的主人,是个女人的脸,闭着眼睛,头皮掉了半拉。露出半边头盖骨。嘴角咧着笑,白小还看见那口中阴森森的洞。

白小很镇定地回过头来,对着自己说,自己吓自己而已,没错。没什么可怕的。可是。

黑夜里,脚步声突兀地响起。显得这黑夜极不平静。那黑影极缓慢又极迅猛地走向了白小,这个矛盾一点也不妨碍白小那声凄厉的尖叫。

黑影已经走近了,白小看清了,那不是一个人,不,应该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有人的半拉身子和仅存的左手。再仔细看,那只左手和搭在白小右肩的手是一样地洁白无瑕。

身后那女人说话:“嘿嘿……那个是我的身子!……来找我的……嘿……合在一起之后我就会很漂亮的了!”

“啊!……别过来!”白小叫出了比刚才更凄厉地尖叫声,把身后的女鬼似也吓得一愣。趁这个时候,白小飞快地逃出了房间。

但是这时,一双洪武有力的手把白小的双肩抓住了。于是乎,一声响彻云霄地尖叫从白小口中飙出。“鬼啊……!”

辜老大被白小这声潜力爆fā

的尖叫吓着,松开白小双肩,一脚踹在盖着被子的白小身上。

“臭小子,你给我醒醒,吵什么吵!大清早地你喊什么啊!”白小再不醒可能就被辜老大暴打一顿了。

坐起身来的白小脸上还是惊魂不定,大概明白只是做噩梦了。

看着满脸惊惶的白小,辜老大也不太好再踹他了,只好悻悻然地打开门把被白小那尖叫引来的众人让进门。

“怎么了怎么了?”

“他可能是做噩梦了,梦见鬼了!唉!困死我了!”辜老大摇着头,双眼的周边都黑黑的,看来是折腾了一夜呢!

“哟,白小你也会梦见鬼啊?你也有今天那!”四哥幸灾乐祸地嘲笑着白小,又不是白城。四哥以为说了那鬼故事第一个被吓到的该是白城才对。不过是谁都好,吓到人,四哥就已经很有成就感了。

看着白小那一脸委屈地坐在床上,脸上地惊恐还未褪去,这帮没良心的却捧起肚子笑个不停,连莫绯也倚着门框捂着嘴偷笑呢。白小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心里狠狠诅咒他们晚上也做噩梦!

不对,好像少了个人。

第十五章 怪事连连亏心事

这时,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声忿恨地怒吼:“我的银票!”好吧,怎么听也是那个没有出现的星仔。

众人的笑声戛然停止,星仔猛地从他的房间冲了过来。

“呜呜呜,我的银票又没了,怎么这样啊!”一进门,星仔就扑向大伙,哭诉道。

几个人都没再说话,这事怎么一桩接一桩啊,怎么就没个消停的!

“白小你怎么了?”发xiàn

了白小的异样,星仔似乎就忘记了自己那深受打击的失窃。

霆赋凑到星仔耳边说了几句话,星仔那一脸痞像从哭腔变为了调笑,眼底夹带了一丝得yì

的味道。“活该啊,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你……你胡说!”白小那微红的脸顿时发白了,惊恐中带着愤nù

,恨不得把星仔撕碎了。

辜老大发xiàn

他们俩又闹腾起来了,只好打着圆场:“别闹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了吧!白小你又不是娘们,不就是做个噩梦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想这么多就是了!星仔的银票又被盗了,这事比较重,都去调查下是谁干的,不然大家都不得安生。”

老大都发话了,谁敢不从的。

于是,这几人吵吵闹闹地跑到楼下去喝酒,本来冷冷清清地小客栈,马上变得像菜市场似的。即使这样,掌柜地还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们。

这小店本来地处偏僻,加以这里上断龙山庄也就一、两个时辰的路。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到这小客栈来的。

不过这几天倒打破了这一常规,不但云璞他们一行在这打了尖,瞧,这不,又来客人了嘛。

他们还在吵闹的时候,一个衣冠华丽的人被几人拥着进店来了,中间这人,你实在看不出他是什么来头,只见他一身的绫罗绸缎,十根手指戴了九个亮晃晃的戒指,金的、银的、玉的、玛瑙、宝石什么的。腰上一根玉带上嵌的不是猫儿眼,就是夜明珠。

还有还有,本来嘛君子佩玉,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着实叫人想不起君子二字——无它,够大,十足够大,叫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将一块玉给整来了?玉旁边倒有个精巧的香囊,方方正正地绣着一个圆圈,中间上书“钱”字。远远望去,这整个人就仿佛是个移动的珠宝箱。

霎时间云璞几人被生生地震撼到了,这他妈还真是个有“钱”人呐!

其实最震惊的倒是掌柜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店就这么蓬荜生辉地引如此高贵的客人,连忙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的凑到中间这位贵人身前,谄笑着恭维道:“客官可是要住店,贵客到来小人惶恐,小店还有几间上房,虽不华丽,也算干净。”

这“珠宝箱”打量了一下四周,摆了摆手,表示不介yì

:“要不是行程快了几天,又约好了到断龙山庄拜访的时间,我怎么也不会来你这的。既然你这店都那么破了,我们还能过来,就知dào

你这没什么好东西的啦。我们只想有个地方休息休息,你安排吧。不过,我不喜欢有那么多闲人在。”

说完,便转过身望着无语的云璞众人,皱着眉头。

他低头跟身边的一人说到:“给点钱打发他们走算了。”

“是,钱老板。”那人拿出几张银票,甩到四哥他们桌子上,斜眼望着他们,心道这群不长眼的人没看见老大都发话了吗,拿了钱快滚吧。

看着桌子上的银票,他们几个的表情就丰富咯。

星仔背靠着桌子,双手抱胸,两眼直往上瞄屋顶,一脸反正老子钱没了你们自己解决的表情。白城、霆赋和辜老大这三人便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看着事态发展,当然心里早乐开花了。

冲公子皱着眉头来回望了众人,他也不知dào

这里面的玄机是什么。

云璞则是一脸无辜,一筹莫展,一如既往地望着四哥浅笑。他旁边的莫绯一脸似笑非笑地抚着小瓒儿,那猫又睡着了。

既然每个人都希望四哥来表演表演,四哥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啦。

四哥头凑过去看了看银票,刷地冲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稳稳地摆在那几张银票的旁边。

那人的斜眼看到这叠银票快成斗鸡眼了。

他甩到桌子上的银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正常来说,这几张银票够一家子生活好几年了。可四哥掏出来的银票全都是十万两一张的,足足一大叠,好说也有好几百万两不是。

那人汗如斗大地回到“珠宝箱”的身边,“珠宝箱”听得头上的青筋也暴起,不过还是灰溜溜地跟小二上楼去,连那几张银票也不要了。

四哥拿起那几张银票,塞入掌柜的手中,“这几位客官好豪爽啊,连我们的住店费什么的都抢着给付了,掌柜的,再上几个好菜哈。”

掌柜的哪敢得罪这几人啊,唯唯诺诺地收下,到后院张罗去了。

几人哈哈大笑,辜老大擦擦眼角,对四哥说到:

“你总是这样耍别人玩的?如果他知dào

你可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他估计立马就晕过去咯!”

四哥得yì

洋洋地喝了口酒,呼了口气。一副老子有钱天下第一的架势。

星仔可看不惯,喊道:“别玩了,说说,你们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钱。别人可不知dào

我身上有银票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可都觉得每个人都似有嫌疑一样。

“我觉得就是四哥,他最爱开玩笑的啦!”星仔首先发难,眼神不善地盯着四哥。谁喊你这么有钱的,不怀疑你怀疑谁。

四哥挑了挑眉,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比较无聊。不过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进你房间又怎么把你房间反锁的?我还没那本事吧!虽然我真的很厉害!”

星仔思索了一下,没错,他一个人住一间房,门窗都锁好了的。怎么也不可能进来人啊?思考实在是很痛苦。

白城听着四哥的解释,才真zhèng

意识到,那是一个密室。人是进不去的,那就只有那种东西可以进去咯!白城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那……那不是人做的……”首先注意到白城的异样声音是莫绯,她扬起半边柳眉地看着白城。白城自顾自地说到:“就是那个东西做的,一定是的……太恐怖了……”

“城哥,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星仔是唯一没有听四哥说过那个故事的人。但是其他人的脸色这个时候纷纷变色了。“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星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不明所以地问道。

“四哥说赌徒经常都会养小鬼的,所以一定是有人的小鬼报复你老是赢那么多钱,你身怀巨款不招人嫉妒才怪!”白小十分肯定地说,“我相信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才得此报应的!”

“放屁,我的钱赢得光明正大的,哪像你啊,亏心事做多了的!”

“你……你才放屁!”白小脸又白了。

星仔猥琐地笑了下,没再搭话。

云璞头疼,这帮子人捣乱还有一套,要他们都分析一件重yào

的事还是不行的。不过他是知dào

四哥一定没有嫌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

云璞深思了一会,下了一个决定。

第十六章 怪事连连再惊魂

乘着那群人胡作非为,胡编乱造的时候。

云璞拉了一个人在一边说起了悄悄话:“实话说,是不是你干的?”当然,云璞也不会顾及什么,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那语调那挑眉,显然就是莫绯。

不要忘了,莫绯可有个鬼盗的名号的。也只有她那诡异的手法才能骗过很多人的。只是,这里除了云璞外没有人知dào

她的名号而已,更不会知dào

莫绯喜欢没事偷东西玩。

云璞似乎更明确的肯定就是莫绯做的:“就告sù

我好了,是不是你干的?”

“你猜。”莫绯温柔地那么一笑,安之若素地上楼去了,留下了那一脸郁闷的云璞。

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似乎早已忘记发生的事一样,星仔和白小乐此不疲地依旧在斗嘴,你一言我一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白城和霆赋也依旧缠着辜老大讲他的传奇故事,白城脸上那恐惧的神情已经褪去,早沉浸在那肆意江湖的传奇去了。

当然冲公子很是不屑他们小孩子的玩闹,只是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好一片安宁的气氛呐,四哥感叹道。

云璞走了回来,还是一脸沉思地坐在板凳上。四哥凑过去问道:“是她干的?”明显四哥早发xiàn

了云璞的小动作。

云璞也不回避了,直接点了点头。

“应该是。”

“啧啧,这女人好特别啊,真是堪称一朵奇葩。神mì

十足,不过就差公子我那么一点点而已,有前途!”四哥在赞别人的时候也不忘顺道称赞下自己。

“不过我就是搞不懂,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我也没想通。”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两人都皱紧了眉头,脑袋开始高速转动。

“喵!……”桌子上,小瓒儿忽地从桌子上立起,睡眼迷蒙地看了看云璞和四哥,依旧带着那类似于鄙视的猫叫声冲他俩而来。

它咂了咂嘴,蹦下地找莫绯玩去了。

“这,这猫也太无法无天了,还把不把公子我放在眼里了。”四哥气急败坏地敲了敲桌子。

云璞则是习以为常:“这小瓒儿还不是被莫绯带坏了,本来这猫就是个高傲的主,现在还不如虎添翼了。况且……嘿嘿嘿!”

“况且什么?”四哥也知dào

从云璞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出来的,但是他还是好奇地问了问。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就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而已,你不用理我的!”

不管怎么看这云璞一定再打什么鬼主意罢。

四哥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奸笑,不知dào

这俩人是不是想到同一件事呢?

这一天显然过得飞快,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丝丝小动静。而星仔也就无钱一身轻,惹不起还躲得起。

夜晚几人也不再插科打诨了,早早就睡下。

清晨的微风总是那么的柔美,树上的叶子也轻轻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几声鸟鸣早已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跃。

这是一个宁静惬意的……

一声比昨儿早晨还凄厉的尖叫声如平地惊雷般响起,惊得树上的鸟儿纷纷飞跑,阵阵刷刷刷过后,空留枝头在那晃呀晃的。

众人也都纷纷推开门寻问到,连那个“珠宝箱”和他手下也都伸头出来查看,似乎不见有什么异样。

不,辜老大突然大喊道:“白小不见了!”

众人互相对了对眼,顿时一窝蜂地冲出客栈。白小不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得不说说,他们住的这间客栈是这村里唯一的一家,冷清的原因除了地处十分偏僻外,还因为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是块墓地。村里所有的人都会下葬到这里来。

那声尖叫显然就是从客栈外传来,客栈外能让人尖叫的,只有那块墓地了。

众人冲到墓地前看到,白小狼狈地跌坐在其中一块碑前,还犹抱着一床被子,被子边还有一件极为华美的……女式披风??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不知所云了,个个瞪大眼看着白小。

白小胆战心惊,昨晚又梦见那恐怖女人头了,早晨一醒来,觉得冷兮兮的。坐起身才发xiàn

自己竟睡在墓地里,如果说是梦游也算了,可是为什么被子会盖得整整齐齐,还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明显就是有人怕他冷着给他盖上的。

一想到这,白小生生打了个冷颤。

昨晚可是梦见那女鬼追着他赶,可他跑了一夜都没能跑出客栈,当他正觉得疲累的时候,女鬼却不见了,他实在累得不行,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睡得正舒服的时候,他听见女人的轻笑声,他想睁开眼去看看是谁,但是身子却一动也动不了,又沉沉睡去。知dào

早上醒来才发xiàn

在墓地。

难道昨天自己梦游跑到墓地来睡了?可是这披风又是谁的?

听完白小的叙说,各人还是在云里雾里的,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星仔说到:“你小子是不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鬼找上门来了?”星仔毫不吝啬地讽刺起白小来,昨晚没钱一身轻的他,可是睡得着实安稳。

“我看呐,这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是艳遇哦。”四哥也不会放过这么好调笑别人的机会,就算那人是他最亲的手下。

“艳遇?”众人还算抓住了重点。

“你们看!”

四哥指向白小被子旁的墓碑,墓碑上书:骆氏千金之墓。

“这骆氏八成是未出阁的姑娘,你都睡在人家姑娘旁了不是。还有,她不是给你盖了件衣服嘛,人家怕你冷了,这不是艳遇,是什么?”这不是艳遇这是胡扯。

众人一同打了个冷颤。

虽然心里有点毛毛的,不过看向白小的眼神都分明带有那么一点暧昧。他们懂的!

只有白城脸色深沉,手脚冰冷,脚肚子微微打颤。他不言不语,面上的神情有些阴鸷。

登时,四哥马上收起调笑的表情,换上一副紧张的神情跑到白城身边,拍了拍白城的肩膀,说到:“我开玩笑的,不过是白小自己梦游罢了。”

听完这句,白城的脸色才稍好一些。

四哥随即又出了几个主意让白城转移了注意力,总算把白城给安慰好了。

看着白城安安乐乐地跑去庙里求菩萨去,几人纷纷看向四哥,四哥一向是个冷漠淡定之人,今日怎么会那么好心去安慰人。第一次看见四哥真的这么紧张。

四哥知dào

众人心中的疑问,挥了挥手:“都回去吧,给你们讲个故事。”

他们正走到客栈的门口,看见“珠宝箱”正对着掌柜的乱喷口水。

“你这简直就是黑店,不然我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你要知dào

,那是我的传家之宝啊,就这么没了!你赔,在你店里不见的,你就给我赔!!”

众人往“珠宝箱”腰间看去,那块巨型佩玉不见了,看来跟星仔走上同样的遭遇啊。

掌柜的虽然很喜客栈不那么冷清,但他并不是缺钱才开的客栈,加上,有断龙山庄罩着,还怕这些商人?于是,他便不卑不亢的应道:“我的店虽小,可是开得光明正大的,做得是正当生意。要说,财不露眼,钱老板,您如此露财。难免被些小人给惦记上,这可与小店无关呐。”

“珠宝箱”确实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掌柜的下黑手,一时无语。转身看见这几位正从外面进来,一转眼珠,想到。

眼前这几位身怀巨款,却衣着普通,这么说来那些钱一定不是从正道来的。这伙人非匪即盗,得衙门报案去。

想到这里,他带上一帮随从匆匆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怪事连连万骨枯

想到这,“珠宝箱”就带上一帮随从匆匆走了出去。

云璞几个人暼都没暼他们一眼,当然是听故事要重yào

些。

四哥坐下便开口说道:“你们都知dào

,白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林高手,殊不知,他却十分怕鬼怪。当然,这归功于我,小时候我老是说一些鬼故事来吓白小和白城。所以他俩相对这些神神鬼鬼的,是有些忌讳。

在我天机庄里,还有好多我弄的小机关,白小可能习惯了,一般的把戏都难把他吓倒。而白城就不一样,他老是被我吓得睡不好觉。

也不知dào

这件事被谁给捅了出去,后来就发生了一件事。

三年前,我和白小应约去盟主堂喝辜老大儿子的满月酒,白城因为身体不适没去,就留在天机庄里休息。

那天街上刚来了组戏班子,你们都知dào

,白城最爱看戏了,他傍晚就自己跑去玩了。也许就因为白城他身体不适,倒没发觉有几个人偷偷地一路跟着他。

这伙人便是翠微堂的杂碎,翠微堂那帮子人就趁我们俩不在,白城又傻憨憨的,想把白城先解决掉。现在想来,白城身体不适也是他们搞的鬼。

后来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把白城引到了他们的预先埋伏的庄子里去。

一帮人装神弄鬼,用了很多吓人的法子把白城给吓傻过去。

就算白城被吓得不清,但是他的武功还是无人能敌的,那伙人好不容易把白城给砍伤了,自己还损失不少的人。

我不知dào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我接到信的时候,白城已经把他们都杀了。

当时为了把白城给解决掉,翠微堂可是出动了他们所有人来。

我和白小赶去的时候,看见的,是真zhèng

的人间地狱。

你们都想象一下,遍地是尸体,满庄子全是死尸,除了白城没有任何活口,方圆一里路可以有多少人,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是全的。

什么叫全,我想我不说你们也懂的。

那种惨状、那种支离破碎,啧啧,简直就笔墨难书。

而白城他单腿跪在这些支离破碎之间,早已昏了过去,仅用一把钢刀撑着他自己。

当时让我觉得害pà

的是白城手上的刀,虽然是钢刀,很普通。他一直都不带武器的,这刀也是随手捡的。刀刃都砍卷了,卷起来的部分夹杂了许许多多的肉屑和骨末,这得砍上多少人才有那么多的红红白白。

这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刀,什么鱼肠干将莫邪,什么魔刀,都比不上这把杀人的刀。

我一直都知dào

白城很厉害,可是我没有想过他竟成为如此暴戾的杀人狂魔。翠微堂就被他这么给灭门了。

如果说,平时杀人的白城是修罗化身,那天我看见的白城,便是阎罗王的转世。

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骨枯又该怎么堆积的?

那一战,白城也受了很重的伤,白小数过他身上的刀痕,足足有一百零八道。只能说他真的不是人,是战神。

后来很久,白城才从那次吓坏的阴影中走出。

我刚看他脸色又有点不太一样。真怕他又走火入魔起来。他那个样子是六亲不认的,我可惹不起。”

听完这段往事,众人心里也冷冷冰冰的,相对于鬼怪来说,白城的暴走其实更恐怖。白小心有余悸的想了下,女鬼并没有那么可怕的。

四哥和云璞商量,决定晚上他们俩去守护白小,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而后,白小向霆赋讨要了一副安神的方子,去药店抓些药来服用。

这个时候,白城也从庙里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嚷嚷到:“四哥四哥,你看。”举起手中那串佛珠示意。

那佛珠粒粒滚圆,色泽饱满,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淡淡的。整个佛珠呈深褐色,每颗珠子都刻着一只精致的凤眼。

一般在庙里求的佛珠都是宝篆沉香,极少有这样深褐色的凤眼佛珠。

不过,四哥看到白城有了这么一个寄托,也就放下心来了。说道:“那就好,怎么说你也安心一些了吧!”

霆赋看到这串佛珠极其兴奋,他最爱研究这些奇怪的材质了。可是白城不让:“你自己去庙里求去吧,那个庙祝人还是不错的。”

霆赋撇了撇嘴,也只好自己跑去村口的庙里。

这几天陆陆续续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众人的情绪都高昂起来,没有人再觉得在这小客栈里面待得无聊了。

不过,一个个心里却惊疑不定,毕竟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还都解释不通。

云璞和四哥都觉得是莫绯偷了星仔的钱,而白小竟被四哥的鬼故事给吓到梦游,不过事儿还没完。

第二天清晨,四哥和云璞在白小的房间守了一夜,白小是被四哥和云璞逼得睡着的。但是依然没事发生,白小并没有梦游的迹象,反而辜老大睡得老香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云璞和四哥一人一脚把白小给踹下床了。

说了事还没完,自然不是白小有没有梦游的事啦,出事的是白城。

因为昨天四哥说白城容易走火入魔,大家都交代了霆赋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白城。可是一大早,白城还是吓得半死。

原因就在他昨天求来的佛珠上,这佛珠还是粒粒滚圆,色泽饱满,还是带着那种奇怪的味道,还是呈深褐色,每颗珠子也还是刻着精致的凤眼。

但是,奇特的是,整串佛珠竟颗颗胀大不少,串连佛珠的绳子都快绷断了。

“这佛珠摸上去确是木制的,也不柔软,还非常坚硬,怎么会胀大呢?奇怪。”云璞接过佛珠看了看,还是不得其解。

冲公子疑惑了半天,说道:“你们怎么一个个老是出状况呢?难道是你们都被倒霉鬼给……唔唔……”这刚冒出个“鬼”字,他就被好几只手捂着嘴巴了。

四哥问白城:“昨晚你一直戴着着佛珠睡觉的吗?”

“嗯。”白城暴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佛珠会变大?”

“别急别急,我想既然是佛珠一定有什么玄机在的。”四哥连忙安慰白城。

云璞也沉吟道:“嗯,我觉得有道理,佛珠嘛。自然是妖魔鬼怪莫近的,也许好事不是吗?”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霆赋也在旁如此说道。

白城听到这,觉得有道理。

心想,也许这时观音菩萨看他昨天如此虔诚,才显灵。把什么妖魔吸进佛珠,所以佛珠才会胀大,一定是这样的。

这算不算自我安慰?白城也没多想,本来他就是个心思并没有那么细腻的一个人,自然觉得佛珠理所当然是佛主的替身,来帮他消灭昨天那些什么女鬼啊,童鬼的。

白城自己也点了点头,高兴拿着他的佛珠找辜老大听故事去了。

四哥看着白城的背影,低头跟云璞说道:“云璞,你觉得……”

“这是有问题,我想你也不会相信什么菩萨显灵之类的事吧?”

“那是当然,我是谁啊,本公子只需yào

相信自己就够了,如果我是菩萨的话,我就直接下凡来,大显神通刷刷拔出本公子的宝剑,把那些鬼怪砍得支离破碎,让他们都崇拜我去吧。哇哈哈哈哈……”

云璞抹了抹头上滴下来的汗珠,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云璞错了,是四哥已经疯了。

第十八章 怪事连连福祸依

出事的是白城。

因为昨天四哥说白城容易走火入魔,大家都交代了霆赋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白城。可是一大早,白城还是吓得半死。

原因就在他昨天求来的佛珠上,这佛珠还是粒粒滚圆,色泽饱满,还是带着那种奇怪的味道,还是呈深褐色,每颗珠子也还是刻着精致的凤眼。

但是,奇特的是,整串佛珠竟颗颗胀大不少,串连佛珠的绳子都快绷断了。

“这佛珠摸上去确是木制的,也不柔软,还非常坚硬,怎么会胀大呢?奇怪。”云璞接过佛珠看了看,还是不得其解。

冲公子疑惑了半天,说道:“你们怎么一个个老是出状况呢?难道是你们都被倒霉鬼给……唔唔……”这刚冒出个“鬼”字,他就被好几只手捂着嘴巴了。

四哥问白城:“昨晚你一直戴着着佛珠睡觉的吗?”

“嗯。”白城暴躁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佛珠会变大?”

“别急别急,我想既然是佛珠一定有什么玄机在的。”四哥连忙安慰白城。

云璞也沉吟道:“嗯,我觉得有道理,佛珠嘛。自然是妖魔鬼怪莫近的,也许好事不是吗?”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霆赋也在旁如此说道,白城听到这,觉得有道理。

也许这时观音菩萨看他昨天如此虔诚,才显灵。把什么妖魔吸进佛珠,所以佛珠才会胀大,一定是这样的。

这算不算自我安慰呢!白城也没多想,本来他就是个心思并没有那么细腻的一个人,自然觉得佛珠理所当然是佛主的替身,来帮他消灭昨天那些什么女鬼啊,童鬼的。

白城自己也点了点头,高兴拿着他的佛珠找辜老大听故事去了。

四哥看着白城的背影,低头跟云璞说道:“二少,你觉得……?”

“这是有问题,我想你也不会相信什么菩萨显灵之类的事吧?”

“那是当然,我是谁啊,本公子只需yào

相信自己就够了,如果我是菩萨的话,我就直接下凡来,大显神通刷刷拔出本公子的宝剑,把那些鬼怪砍得支离破碎,让他们都崇拜我去吧。哇哈哈哈哈……”

云璞抹了抹头上滴下来的汗珠,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云璞错了,是四哥已经疯了。

“但是,四哥。这又不太像人为的,你也知dào

,白城睡觉很难有人能近身的。”

四哥的疯劲过了,也正常地答道:“恩,你是说佛珠材质有问题吗?”

“对,一语中的。”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四哥很少用这样欣赏的眼光去看一个人的,云璞算是少有的一个,两人对视着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两人商量着怎么去问白城讨来佛珠,研究研究怎么一回事的时候。

一张字条被飞刀钉在两人对面的墙上,云璞想都没多想,直接跳起,飞快一跃,落地后直接飞奔追出门去。

门外仍是空无一人,风好像也停滞在这里,没有一丝异动。

云璞赶回来的时候,冲公子和四哥正展开字条看:

速去青刃堂,找堂主林岚。

就这几个字而已。那个偶遇的黑衣骑士让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天,现在又是一个字条就让他们东奔西跑,这是什么道理嘛!

“本公子哪有这么多时间陪他玩,不就是断龙山庄和青刃堂的关系嘛,本公子自己查也能查得到。把本公子当猴子耍,不玩了不玩了!”冲公子恨恨地甩下字条,自顾自走了。

云璞心想,这黑衣骑士一定查到什么了,不然这么急着喊我们到青刃堂去,也许在这个林岚身上有断天齐的秘密?林岚到底是什么人?算了,还是去看看吧。总比在这傻等的好。

云璞决定好,就去找那几人一同商量准bèi

起程。

“珠宝箱”一行人,看到云璞等人收拾行装上路的情形,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人气场十足,跟他们待在一起,真是紧张。

虽然四哥不耐烦黑衣人的做法,不过有热闹看,有八卦八,他还是很情愿地跟着云璞上路去找黑衣人了。

他们往东行去,从断龙山底到青刃堂地盘需yào

三天行程,虽然并不算远,但是一路行来,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

原因有一部分是黑衣人的情报,另一部分则是这几天在客栈遇到的怪事连连。

比如说,现在星仔就在想:

四哥比我有钱多了,为什么就不偷他的钱呢?真的是什么童鬼搞得鬼吗?我一般都不会得罪人啊,正常来说,童鬼不会偷钱吧?有可能这只是借口。想到这的时候,星仔望向了白小。

白小看到星仔用那种猥琐的眼光望着他,他也知dào

星仔在想什么。这也难怪,是自己跟他住一间房的时候才不见钱,不怀疑自己怀疑谁呢。唉,这是小事,白小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自己会在墓地中睡着的事。

白小想起有次霆赋跟他们提起过,有些草药混合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会不会是霆赋搞的鬼呢?白小把眼光转向了霆赋。

不过霆赋嘛,很淡定地骑在马上,他的脑子里想什么东西,也许只有玉皇大帝知dào

。就算玉皇大帝看到他的脑子也没有用,估计他脑子里全是什么草药啊,毒药啊什么的。

我们也别管这个药疯子。

看看四哥和冲公子,看看人家多有内涵,这才是个公子的样子嘛!骑着马,迎着风,风流不羁地摇着扇子,在那里跟云璞吟诗作对。

“曾执青峰闯九州,踏平四海了恩仇”四哥出了上联,眼睛笑眯眯地盯着云璞。

云璞笑笑,转身看着莫绯,应道:“琴箫一曲江湖远,西子湖头泛扁舟。”

四哥笑望二人,看来两人还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呀。感叹自己孤身一人,不过四哥毕竟是四哥,叹完仍意气风发地吟道:“我意人生自风流,逍遥天地任意游。”

也只有四哥才会如此风流倜傥,了无牵挂,率性为之。

沙场情场无败记,左望右看熟敌手?

辜老大很是羡慕这帮子年轻人,他觉得跟着他们,他又回到年轻的那些日子。

想当年,辜老大也是如此玩世不恭,年少轻狂一直都是江湖人不缺少的元素,说是说闯荡江湖,江湖,其实还不是一种发泄多余精力,成就所谓大事的地方。可曾知,高处不胜寒。

还是这样肆意,才是辜老大想要的。

还记得辜老大那天夜里喝醉时吟的那首诗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摧。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辜老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很幸运再回到闯荡的年代。

莫绯看着这群小男人,老男人,偷偷地笑了。抚上小瓒儿的背脊,轻轻摩挲它的绒毛,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将要落下去的余晖。

白城又一次举起他的佛珠,“四哥,你快看,佛珠变回去了。”

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纷纷看向这奇异的佛珠。

佛珠恢复原本的模样,霆赋好奇地拿了过去细细查看,被白城夺手抢了回来。“别弄坏了,这是我保命的护身符!”一脸紧张兮兮地查看佛珠。

“嘿嘿,这佛珠真灵,知dào

我们离了那个怪异的客栈就变回原样了,就是灵,下次回去再到庙里捐多些香火钱。”

四哥和云璞同时摇了摇头,虽是不解,但还是由白城去了。

傍晚,他们投宿到路途中官家驿站,怪事似乎真因为他们离了那家客栈,没再缠上他们。

白小没做鬼梦,星仔没带钱在身上,佛珠也纹丝不动。

莫绯房中。

第十九章 怪事连连迷踪现

莫绯坐在桌子边,双手帮小瓒儿试验她新得的易装材料,一边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地和小瓒儿说着话。

“瓒儿,你知dào

不,他们那些男人真笨。说什么被鬼怪缠身,这么简单的都想不到,哎亏他们还要出来混江湖呢,我看他们就是掉进浆糊里了。呵呵!”

莫绯掩嘴直笑,小瓒儿也应和着喵喵喵。

“那个傻云璞怀疑是我偷了星仔的钱,他错了,钱被偷,确实是我主谋,但是星仔把门窗都锁好,还有竟然还放什么字条记号。我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到他们房子里的。这完全就是一个密室。”

小瓒儿喵了一声跳进莫绯的怀里。

莫绯扶着小瓒儿也像说给它听,也像在自说自话:“这件事,确实不是人做的。是不,瓒儿。偷钱的就是你,在星仔他们出房门到四哥他们汇集的时候就进到星仔房间了。这么聪明的几个人都想不到,真是笨。

屋顶那个横梁上,放得下一个人头,就有足够空间塞进一只猫。不过瓒儿在那儿躲了一夜,是不是累坏了?其实早晨趁乱就跑出来的时候,我都担心死了。”

小瓒儿在莫绯怀里蹭了蹭,喵了一声,表示它非常的厉害,因为它也是无望老人的徒弟,必须有这个能耐。

莫绯嘿嘿一笑,更是温柔地抚摸着小瓒儿的毛:“呵呵,他们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既然能被称为鬼盗,自然有我一套方法啦。是不?

我在星仔回房前,在他身上的银票上撒了些药粉。那种药粉人是闻不见,但是对于猫却很喜爱,瓒儿,那药粉是不是很好闻?所以两天都是这样,瓒儿真是厉害,不愧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瓒儿,你说是不?”

小瓒儿再次傲气地一叫。

“喵喵喵……”

“其实要是云璞再深想一下,就马上发xiàn

不是我偷的,是小瓒儿。不过,他没时间深想,一连发生这么多事,他忙都忙不过来,怎么有时间去想是谁偷了星仔的钱。是不,瓒儿……

第二次嘛,趁乱进去就可以,反正谁都不会在意天天乱蹦的瓒儿,更不会在意我是不是总抱着瓒儿的。

至于白小那个倒霉蛋,会做噩梦完全就是星仔搞的鬼,上次我去找霆赋拿药粉的时候,就听见他偷偷摸摸地找霆赋问那个使人产生幻觉的药有什么配方。霆赋那傻小子也全都告sù

他,还说那药配起来简单,只要再加些安睡的药,就能变为一种让人做许许多多幻境的梦。

白小本来胆子就不大,加上从小被四哥说的故事吓掉不少胆色,晚上做噩梦很正常的。”莫绯很是闲散地说着,心里却是在鄙视着这些自称是侠客的人。

“喵?”

莫绯看着小瓒儿对着自己喵喵直叫,笑道:“瓒儿,我不是告sù

过你了吗,不是星仔把白小给扔到墓地去的,下药也是星仔报复报复他罢了。并且,星仔武功那么弱,要把白小给扔出去,不惊动辜老大哪才有鬼呢!

白小自己梦游?才不是,那药有安睡成分在,白小睡得死猪一样动都不动,不可能会梦游的。瓒儿,我再告sù

你哈,那天我看见了,那天晚上我去偷‘珠宝箱’的香囊了,当然那块玉是顺手拿走的。那香囊可是个好东西啊,里面香料有不少是易容用的材料,这次赚发了。

我刚从‘珠宝箱’他们屋顶跃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黑影偷偷摸摸地抱着一团东西走出客栈。当时呀,我也就是好奇跟上去看看。

虽知dào

那黑影把一团东西扔在了墓地,转身走回客栈的时候,我看见了。

他……是辜老大。

嘿,我跟你说哈,瓒儿一定认为,辜老大这样的人,总是个老大哥的样子,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你不知dào

,我听见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臭小子,叫你吵得老子睡不着觉,扔你出来吹吹冷风!’原来如此?你也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喵喵喵?……好吧,别瞪着我,我又不是猫,怎么叫也不像你呀!

其实呀,那团东西就是白小被包裹在被子里。也难为辜老大了,堂堂武林盟主,不单单要和人挤在一间房休息,还被他吵得睡不好,哈哈……有脾气。”

莫绯边跟小瓒儿说着话,边自己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云璞正从门口经过,听见笑声,便敲了敲门:“绯儿,你在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好玩的事儿!”

这突然的敲门声把莫绯吓了一跳,她对着小瓒儿吐了下舌头,嘿嘿笑道:“没什么事,我在跟瓒儿玩呢!”

云璞一听是跟自己小师妹玩,就没了兴趣,他现在好不容易放下小瓒儿这个包袱。他是怎么也不搞不懂,猫有什么好玩的。

于是,云璞摇着头地走开了。

莫绯听到云璞走远,回过头来,对小瓒儿笑道:“我们说到哪儿了?”

小瓒儿好像听懂了一样,喵喵两声。

“哦!对了,我等到辜老大进去后,也跑到白小旁边去看看。

把他扔在这,然后我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吧。所以我就把他的被子整理好,然后回房把我那件刚在镇上买的披风给他盖上。我们呀,都是同伴,怎么能让他冷着呢!

是吧,我就这么好的啦,看来只有瓒儿最了解我了。

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dào

啦。我可发誓,我没看见他躺在那个骆家千金的坟旁,那是巧合,真的是巧合啦。”

想起这个巧合,莫绯自己也笑个不停,看来上天也不想白小一个人这么孤单,想给他安排个伴。

莫绯继xù

道:“至于,白城那个怪异的佛珠嘛,是霆赋弄的啦。瓒儿你记得不,那天我去拿药粉的时候,他就告sù

我了。”

“喵?喵……”

“为什么告sù

我?我威胁他的呀!你也知dào

,霆赋怎么说也还是很怕白城报复他的啦。白城是什么人呐,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个药疯子说,看到这么奇异的材质,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qì

的,半夜他爬起来放了些迷药给白城。就把珠子拿去玩咯,至于佛珠为什么胀大,我也不知dào

。霆赋说了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我都没听懂。

估计就是什么东西遇到那个佛珠的材质就让它胀大,可能过段时间就消了吧,你看这一胀一缩,还真是奇异。

不过,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所以我才说,这个世上,很多男人都还是些笨蛋来的,你说是吗?”

莫绯摇了摇头,好在小瓒儿是母的。不然听到莫绯这样的结论要气死它了。

喵!喵!看来,小瓒儿还是认同了莫绯的看法,不过,这也是闺蜜之间的私房话而已,大家也就这么一听。

又一天过去了。

天气很好。

其实天气不一定都很好,但每次出门,他们都会觉得天气很好。

阳光中会有种快乐的味道,雨丝中会有种清新的味道,而寒风中会有种自由的味道。总之,就是好!哪怕是像今天这样到处飘着恼人的杨絮,他们也觉得很好。就当是春天里的雪呗,多壮观啊!

带着这样的天气,他们来到了青刃堂。

第二十章 打架将军巾帼颜

青刃堂。

堂主林岚。

林岚是什么人?要说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女人,别的姑娘都爱红妆,必须打扮漂亮才出门,她?她绝不打扮,也不爱红妆。

就像军队里的花木兰、穆桂英,所以,在她组建的帮派里,她就是将军。

一路上,四哥为了将林岚的事说得详细给众人听,不惜又动用了他的秘密武器——“讲故事。”

四哥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听到这句的时候,大部分人心里都有这么一句话冒出来:四哥,你又讲故事啦?能不能不玩这么玄虚的,直截了当告sù

我们不就行了吗?

不过众人的心声是怎么也不可能阻止四哥的了,那么,四哥的故事也就呈上:“在林岚还没有成名的时候,当时她才十四。五岁左右。那时,辜老大还不叫辜老大,那时的辜老大我们都亲切地叫他阎辰兄。”

众人一听,这里面还有辜老大呢,便一个个看向辜老大。

辜老大沉吟了一会,故作疑问地说道:“四哥,你是想讲许多年前的那次不算江湖纷争的,又不算英雄救美的,还不算见义勇为的事?”

“对对对,所言极是。”四哥浅浅一笑道。

辜老大突然跳起来,边掐住四哥的脖子边说道:“那是我的糗事,你这都敢讲,活腻歪了是不?”

众人连忙拉开两人,白城死命抱住了辜老大,万一真把四哥掐出事了,他可真是吃不完兜着走。

星仔嘿嘿笑着说道:“辜老大,我们都听惯了你的丰功伟绩,总得听听你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当然,我很想听。”霆赋在一旁拉扯着辜老大的衣服。

辜老大瞪了星仔一眼:“你别瞎起哄。”但是看到霆赋亮闪闪的眼睛,再看看众人。云璞好奇不已的表情,冲公子的有意无意瞟过来的眼神,就连莫绯,她也是微笑着盯住自己。听故事归听故事,但是听糗事就不一样了。

辜老大只好哀叹一声:“罢了罢了,这都是些陈年谷子的事了,要说就说吧。”

说完,便站在一边故作感叹时光流逝的样子,负着手,背对着众人。

四哥的故事又来了:“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呀。辜老大,不,当时是我们的阎辰兄。他那是也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年龄呀,也就我这么大而已。

他正走在山间的路上,而这时,他听到了一段话从那头的树林里传出:‘小妞,长得不错嘛,本来只打算劫俩钱花花,怎么样?去跟哥哥一起玩玩吧。’这是一个多么猥琐的声音。

阎辰兄心里一惊,当时他可是血气方刚的一小伙,当然是走了过去。

一看,只见三个年轻小伙围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可是水灵灵的,那叫一个说不出来的娇嫩。

正在阎辰兄感叹姑娘美貌的时候,忽然一愣,想到:这不对啊,三个男人围着她,难道自己就在着袖手旁观吗?

于是,阎辰兄便决定出去帮帮她。

阎辰兄走了出去,也没出声,阎辰兄可不像那些愣小子,看见别人被围攻就大叫着站出来。

他没这毛病,虽然说不是躲躲藏藏的偷袭,但是也没那些个人英雄逞能的毛病。

阎辰兄走过去,用右手揪住一人的肩膀,然后用膝盖对着他腰就是一下,因为腰上一旦受伤,身体就会迟钝,尤其是下半身。然后顺势对着那人小腿就是一脚,这个人就摔倒了,第一个人就圆满解决。

第二个人见状,挥着拳头就跑了过来,阎辰兄一闪身,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用右脚把他两只脚全都铲起来,这一下他就悬空了,然后一撒手,摔了个嘴啃泥。两个。

第三个人看见这样也慌了,抽出匕首来,一边骂着一边打算捅阎辰兄。还没迈出步子,却被那个姑娘对着他侧脸一个反拳,侧躺在地。

就这样,三个人就被放倒了。

‘我们饶不了你!’那三个人颇有丧家犬之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就跑没影了。

阎辰兄没想到这姑娘还有一身武艺,看来也是个江湖儿女,正想上前行礼。

‘我很感谢你帮我,但是……’那个姑娘开口了,‘我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三个人,都让你干掉了。’阎辰兄一愣,难道自己还帮错了?‘所以说呢’那姑娘摆好架势,‘看你也不弱嘛,陪我打一架吧。’阎辰兄听完,想必汗毛都竖起来了。真该死,这下虽不算英雄救美,又不是见义勇为,但好歹也博得姑娘一句多谢了。所以要回绝姑娘很简单,但是阎辰兄当时也是个愣头青,在他心里,这也算一次比武约斗。

‘好吧,’阎辰兄自然是满口答yīng

,也没把小姑娘放在心上:‘那就请小姑娘手下留情一点了。’那小姑娘也没有回话,一记侧踢就过来了,并且是对着阎辰兄的脸来的。

阎辰兄打算侧身闪躲。但是谁想到这只是一个幌子,那姑娘的脚突然改变方向,居然斜扫下来,阎辰兄只好出脚一挡,将她的脚踢开。

阎辰兄心里想到,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是个打架的老手,跟自己玩虚实招呢。

打架毕竟是打架,切磋毕竟是切磋,姑娘下手绝对不是在切磋。那句打一架,就是江湖上经常打架,有流氓打法,有点到为止,有誓死不休等等。

看来这姑娘也不是善茬。

这时,阎辰兄决定既然是打一架了,姑娘采取的也是一般街头混混的打法,自然也不拘于泥了。

阎辰兄右手试图去抓姑娘的肩膀,但是姑娘原本就比阎辰兄矮,那姑娘一低头,这一下阎辰兄就抓空了。

那姑娘可不放过这次机会,她从下而上对着阎辰兄的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

也仗着阎辰兄眼疾手快,身体往后一倾,躲开了姑娘的这记的攻击,然后用左臂把姑娘刚才打过来的右臂压制住,然后用手扣住了姑娘的右拳头。

那姑娘也不弱,用左手抓住了阎辰兄的右手手腕,然后右手的拳头使劲,打算把阎辰兄的手掰开。

但阎辰兄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在力量却还是稍占优势。但是这一时间却居然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两人对持了一会后。

阎辰兄只好说话道:‘小姑娘,很不错,武艺是哪里学的?’那姑娘一看阎辰兄先发话了,也算证明姑娘算小胜小半筹。便一撒手了。

笑了笑,对着阎辰兄说道:“我叫林岚,是青刃堂堂主林老爷子的女儿,要是想打架的话,就来找我!”

林岚,虽然阎辰兄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青刃堂的林老爷子可算是当时地方一霸,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头目。

好啦,我的故事也就讲完了,这也算是当时传为美谈。

直到阎辰兄成为辜老大,大家还津津乐道这件事,说当时那小姑娘林岚还真是神勇,竟然跟武林盟主斗得是不分上下。”

四哥说完故事后,一脸嘻嘻哈哈的看着辜老大。

云璞说道:“大家还津津乐道这件事,难不成,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dào

?”

四哥说道:“这是自然,那件事不久之后,我们的阎辰兄,也成为了辜老大。那天宴请宾客的时候,林岚也来了。很容易就把辜老大给认出来了,她原本就已经当自己是胜了,所以也就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讲了起来。”

“哼,那是我让着她的。”辜老大在一旁插话道。

就算让,那个也是个小姑娘呀,看来林岚可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小时候就这么爱打架,长大了,可不一般。

第廿一章 气概不死青刃堂

林岚自然是女中豪杰,但众人也并不输她多少,说说笑笑就来到了青刃堂总堂所在的镇子上。

镇子不大,但是有个好听的名字。

波澜镇。

这个镇位于盘龙山南边,又因青刃堂与断龙山庄交好。这个镇子自然也是备受断龙山庄不少的恩惠。

镇子的布局也和断龙山脚下的断龙镇差不多,只是当地的风土民情还是保留着,所以镇子在青刃堂的管理下也非常的繁荣。

但是,当他们到达波澜镇的时候,却发xiàn

有些异样。

当然发xiàn

这些的人,依然是敏锐的四哥:“等等,都先别进去。不对劲,不对劲。都不对劲,现在才晌午,怎么镇子的人这么少,并且你们看……”

秋风呼呼地吹着,不大不小的风刮着树叶子跑,镇子上只有零星的人影。但是这些人的脚步并不慌张,反而是悠哉些,并且重复来回的路线明显较多。

简单的来说,他们就像在等什么人。

四哥知dào

是黑衣骑士引他们来这里的,很容易就想到,这是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做出来的事情。

伏击?

但是他很快的想到,或许不是黑衣骑士要伏击他们,如果要伏击,盘龙山下的那个客栈,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很有可能,是树林里的那件事情。

现在的关键就是,这里的事情,是否与断龙山庄有关,更自白一些,黑衣骑士的目的是干什么,灭青刃堂,还是救?

四哥阻止了众人的前进脚步,让白城前去镇子里查看情况。

然后让云璞和莫绯潜入到青刃堂总堂所在去查看,这个镇子突然只是哦零星的人影,证明不是青刃堂出事了,就是镇子出事了。若真是青刃堂出事了,断龙山庄会出动吗?

四哥把剩下的人都一一分配开来,原地一个人也没有留。

白小和四哥到附近去打探最新的情报,冲公子和辜老大则是到附近不远的青刃堂分堂去寻找青刃堂的人。

众人散的很快,如果他们还留在原地的话,也许就会发xiàn

,镇子里的人都是在等他们。这些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青刃堂的人,青刃堂出事了。

事情得从五天前说起,也正是云璞等人到达盘龙山山脚客栈的时候。

林岚因为最近断龙山庄被人占领的事件,出动了许多兄弟来帮断天齐夺回山庄。虽然所做之事都是些无用功,但是林岚的气魄还是得到了许多人的赞赏。

赞赏不能当饭吃,林岚最近多少陷入了困境,也为了方便管理帮派的各样事务,她下令让堂里的手足兄弟们都聚集在了总堂。

他们打算夺下附近的一个小帮派,正商量着备战的事宜。

但是这个时候,与他们敌对的拭帮却直接把青刃堂围了起来,拭帮帮主艾浦易笑呵呵地走进了青刃堂的总堂里。

这个拭帮的势力正好在断龙山庄和青刃堂的夹隔的地方。因为帮主做事优柔寡断,保命可以,但鲜有这种吞并入侵的抉择。

而青刃堂林岚这边,却因为是商量重大事务,所以总堂里只有二十来个弟兄而已,其余的人根本就不知dào

总堂会发生事情。

江湖的纷争永远不会断隔,林岚只是没想到自己却是被内奸给出卖了。

这个内奸不单是在青刃堂位高权重之人,还是林岚的亲信之一,按交情来说,他还是林岚的一个远方的表叔叔。

当时林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这个叫林虎的人就待在了青刃堂里,打下青刃堂的地头自然是有他一部分的功劳在。

按理说,他便是长老。

何来不满?自古英雄纷争都是从继位、继承开始。这林虎和林岚之争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个林虎心计颇深,从未在林岚面前表露过自己想要这响亮亮的堂主头衔。

林老爷子临终前,可是将所有的势力一并交予林岚这个黄毛丫头,而让林虎给做了“顾命大臣”之类而已。

林虎可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自己却是毫无办法。

在那个拭帮攻进来的时候,林岚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总堂的布置是因为处理不甚才造成的,哪里知dào

身边的林虎却自己站了出来。

他说道:“岚儿,你就别怪叔叔我心狠手辣了,若是当年你肯将位置让给我,我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唔……我觉得用‘大义灭亲’这个词来形容也不错。你知dào

为什么我要说大义灭亲吗?”

林岚心中一颤,但是人却强自镇定,冷冷转过头来,说道:“呸,你还算什么叔叔,我林岚可从来没有一个内奸叔叔。大义灭亲,说得多正气凌然,不要脸的东西!”

林虎没有动怒,而是仍细条慢理地说道:“青刃堂本来就是我的,我夺回来,我想并不是什么不对的事吧。况且,你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吧,朝廷可是将你列为危险人物。

你知不知dào

青刃堂现在上上下下都是被朝廷通缉的对象。我想你也知dào

马嵬坡的事情,你们做下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就别怪叔叔我来清理门户了,你说我这算不算大义灭亲,总是为了你好。”

“你这算什么歪理,什么马嵬坡!”林岚说道:“既然想要这块肥肉,还怕自己手上沾上油腻?你太……”林岚还没把话说完,林虎便一个健步上来,“啪”地一声,扇了林岚一个耳光。

林岚身边的弟兄可见不得自家的堂主被人这么欺负,正想冲上来的时候,林岚动了,她直接一拳挥向了林虎。

嘴里边说道:“我林岚从来没认为过自己是什么名门正派,我是带着我自己的兄弟来混的。所谓我做的事,总归是为了兄弟们。”

林虎闪开了来势汹汹的一拳,笑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为了兄弟?哈哈哈哈……从一个黄毛丫头的嘴里说出,我都替你羞愧。”

林岚后跳一大步,她也知dào

林虎对自己是知根知底,只能伺机待动。

她一边想办法一边对林虎说话来拖延时间:“我是不可能把兄弟们交给你的,别说我不同意,就是青刃堂所有的弟兄都不会同意的。”

“你的兄弟我不要。”林虎在一边冷笑,他不会给林岚太多的时间,他明白对付林岚一定要快:“他们不都是你的弟兄嘛,那就让他们陪着你上路吧!反正我要的只是青刃堂,就算是个空壳也罢!”

说完转身对着拭帮帮主笑道:“艾帮主,就直接下令格杀吧,成大事者要心狠手快,否则什么也得不到了。”

这个林虎既然能帮林老爷子打下青刃堂的天下,自然不会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得了,因为十分了解林岚的性情,林虎很直接下令将这二十多人团团围住。

他知dào

林岚一定会忍不住动气和自己打起来,她的兄弟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林虎挑选攻入青刃堂的人时,还特意交代了多带些人,直接把他们围死是最好的。

拭帮为了青刃堂,可是下了血本,足足八百多人来围剿他们寥寥二十多人。

林岚知dào

自己强攻是逃不出的,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鲁莽,她心细地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要逃出去,除非打出一个缺口。

林岚不是一个容易放qì

的人,她深知硬拼是打不过那个从来看自己长大,又十分熟悉的叔叔。所以她将眼光瞄向了在一旁看戏的艾帮主。

能留在青刃堂的这些人,全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不等林岚反应过来,他们都自发地靠在一起,团团围住林岚,将背留给她。而他们面对的,却是数十倍的敌人。

他们可以为了林岚命都不要:“堂主,你要想做的事就去做吧,这里有兄弟我们撑着。只要你不死,青刃堂就不死!”

只要林岚不死,青刃堂就不死。

第廿二章 千里奔逃局势险

这场战斗结束得并不算快,也不算太惨烈。

只不过是林岚太过势单力薄了,再加上林虎的特意安排下,只有几个得力助手保护着林岚,所有的兄弟都分开了。

但是有件事,林虎是不知dào

的。

林岚素来与断天齐交好,断天齐曾教过林岚一种方法,可防身边之人。

因为断天齐始终相信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断天齐能成为强dà

势力的原因之一。

对于小帮派来说,青刃堂也算是个树大招风,内奸自然是有的,而林岚早依照断天齐的方式做出了布置。

镇上居住的人家,很大一部分是林岚自己安排的人,还有些是青刃堂的编外人员。这些人直系林岚单独管理,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知晓。

这些人,倒是在这个时候救了林岚一命。

在青刃堂总堂里,林岚带着自家兄弟在拼命的时候,外面被镇民们团团包围了起来。林虎和拭帮的艾帮主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想过,江湖纷争的时候,会有百姓进来干扰的,更没想到青刃堂竟然值得这么多百姓的拥戴。

艾帮主望着林虎,林虎自己也纳闷:“这林岚的本事难道还真是自己小看了?”

他被汹涌而来的镇民们吓破了胆。

武林盟主曾经规定,若是江湖的纷争,只要是不伤及百姓的,一律不予追究。但是若伤及百姓者,有理没理照灭不误。

艾帮主原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这镇民们虽然是青刃堂的人,但是他们却都是平常的百姓,这都是一点都动不得的人。

怎么办?

林虎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着艾帮主发难道:“艾帮主,现在不消灭掉青刃堂的这帮势力,那么以后再想灭他们,就难了。”

这个时候,拭帮的人被镇民包围着,一时不察,被林岚和几个兄弟杀出了一个缺口,再包围上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艾帮主眼睁睁看着林岚带着几个兄弟跑了,也不知dào

该不该下令去追。

林虎瞪了艾帮主一眼,下令去追赶林岚等人。

林岚因为镇民们的阻扰,也算是成功地逃脱了艾帮主和林虎的包围。而拭帮也因为人多势众而托大,显然没设下其他的陷阱。

青刃堂总堂已经是人去堂空,艾帮主想了想,明白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了,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获得最好的利益。

于是,拭帮也只是留下小部分人留守,其他也跟在了林虎身后,追赶林岚等人。而镇子里所有无辜的镇民已经都闭门不出,外面走动的,都是林岚暗藏的人。

这在外头等候,却是缘由一封信,这封信是一个黑衣人在林岚奔逃的路途中留下来的,信中只说,天机庄众人已到,不久便能前来救援。

林岚不认识这个送信人,更不懂为什么天机庄的人会来救她,林岚一直认为,能救她的人只有自己。

身边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可是林岚却是马不停蹄地向前逃去,林虎也不放过地朝她一直死命追。

两方人马在沿途上交战了数十回合,林岚等人快要撑不住了。她只好让其中一人偷偷潜回去通知留守的镇民们留意天机庄。

而她自己却仍然向前逃去,她的目标是前方。

再后来便是云璞等人来到镇子所见的场景。而四哥收集到所有的情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去断龙山庄。”

“断龙山庄?”众人不解,救林岚不是更为重yào

吗?这断龙山庄能远火救得了近水?但是四哥始终只有这一句。

去断龙山庄。

青刃堂位于盘龙山的西部,而断龙山庄则在盘龙山稍南面的地方。两帮之间隔着一个不算太小的势力,这个就是拭帮。

林岚奔逃的方向一直是南面,虽然绕了一大圈,绕过了拭帮,但是她的目标却是直指断龙山庄。

四哥的判断并没有错,这是林岚最狼狈的时刻,但是她始终没放qì

逃跑的方向。因为她深信,那个方向有真zhèng

能救她的人。

断天齐。

当四哥把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众人更是不解,云璞说道:“四哥,你真的相信断天齐会救林岚吗?青刃堂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势力远没有断龙山庄的一半大,更不可能有对抗拭帮的能力。恐怕,断天齐看不上青刃堂这块小肉。”

四哥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么断天齐一定会救林岚,因为林岚值得他救。况且,断天齐并不是一个完全看利益的人。他的思想,走得更远。”

云璞等人也不再询问,四哥要说的话,他始终会说的,现在不说,只是时机未到。

众人也一路追去,这沿途处处能看到血拼的痕迹。

林岚等人一路丢盔弃甲,她自己也负了伤,伤在左肩。是被林虎一剑刺穿的,当时其中一个弟兄死命抱住了林虎,才让林岚逃出生天。

那弟兄的下场不言而喻了,林岚也是忍着泪水,直往前奔去,坚强如她:“等着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等着等着……”

林岚右手紧按着左肩的伤口,但是这一路马不停蹄地奔跑,这一路心慌乱地看着一个个弟兄为了护她而死去。

她咬着牙,满口血往肚子里咽,肩上的血也一滴滴流了出来,在泥地上形成了明显的路标。

后面追上来的人自然也随着这血迹寻来,林岚一直处于避无可避的局面里。

而这个时候,断龙山的轮廓已经印入眼帘了。林虎知dào

林岚是去找断天齐支援,他很是清楚断天齐的手段,若被林岚抢先一步逃走。那莫说拭帮会如何,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林虎更是发狠地追击着林岚。

林岚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断龙山,身后如狼似虎地林虎紧咬不放。知dào

自己负伤没办法再继xù

逃了,便从自己身边的弟兄喊出一人:“去,去断龙山庄,通知断天齐来。就说我林岚要死了,救还是不救!快去!”

那人听完后,头也没回,直奔断龙山庄而去。

林虎一见,暗叫不好:“拦住他,否则我们将功亏一篑,别让他找到断天齐。”

不知dào

是功亏一篑这词刺激到了艾帮主,是因为听到了断天齐的名字。艾帮主一扫之前的犹犹豫豫,阴狠地分出数队人马再次包围起林岚来。

林岚抓起钢刀一横,大笑道:“谁想拿我林岚的命,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吧!”笑完后,林岚首当其冲地冲进了林虎的包围圈里,一刀挥向了人群。

四哥这边,因为林岚的绕路,反而四哥等人与林岚同时到达了断龙山下。

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拭帮的围剿,云璞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宝剑,上去刷刷几剑封住了拭帮阻碍林岚报信的包围。

那个送信的人对云璞点了点,继xù

朝断龙山庄的方向跑去。

四哥对白城摆了摆头,说道:“白城上吧,云二少都动手了。我们怎么能站着看的份,多掉咱天机庄的形象。”

白城等的也是这句话,二话不说冲上去,两拳把拭帮一人打蒙了,夺下他手中的利剑,跃入拭帮众人中,毫不犹豫地开杀。

冲公子与辜老大对看一眼,原本这样的纷争他们誓不参与的。但是看到这一帮穷凶极恶的人追赶着一个姑娘,心里却是堵着慌。

“奶奶的,我是武林盟主又如何,这般见死不救,还枉做江湖中人!”说罢,辜老大舞起大刀,加入了战场。

冲公子赞同地点头,刷地抽出软剑。

混战开始了。

第廿三章 江湖规矩勿杀绝

云璞抽出宝剑,冲上前来的时候,他看见地上七横八竖,倒毙十六、八名拭帮的人。而迎向他的却是拭帮的艾帮主。

别看艾帮主犹犹豫豫的性格,但是他的武功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不然怎么称为一帮之主呢。

看他四肢细长,根本就不会想到,其实他不喜欢带武器,用的却是一双肉掌对敌。

他冷笑道:“你是谁,难不成还想帮这如丧家之犬的林岚?”话落人闪,欺身向云璞,单手淬斩,一记手刀,猛然切向云璞颈子。

云璞身形不动,利剑也没出鞘,直接飞挑,敲向了艾帮主斩到的手刀。

艾帮主手腕一翻,原本切向云璞颈项的手刀,化掌为爪,拿向云璞手中未出鞘的宝剑,左手同时由下而上横切云璞的胸腹。

云璞淡淡一笑,宝剑不收,反而顺势加快,人同时往左后方斜退了半步,就在艾帮主快要抓住宝剑时,云璞蹲下,扎了个马步,翻腕。刹时,带着剑鞘的宝剑,有如满天棒影,当头罩下。

艾帮主大惊之下,连忙甩手扭身,往右后方急退三尺。

可是云璞岂容他退去,飞奔而上,宝剑脱鞘而出,利剑仍如出洞灵蛇,准确无比的刺向艾帮主的左小臂。

艾帮主这一退,并未脱开云璞利剑范围,心中刚暗叫“不妙!”但只觉得左臂上一凉,冰凉之后,小臂马上火热刺痛。大惊之下,怒叱一声,低头一看。臂上袖子已被齐齐切裂,小臂上多出一道三寸长的血痕。

艾帮主恼羞成怒,大袖一挥道:“上!”

跟着他的八十名拭帮的大汉们,在艾帮主的率领下围住云璞和冲上来的众人,此时云璞、四哥等人才寥寥九人,面对八十之敌,后果可虑。

辜老大不想在这种江湖纷争中亮出自己身份,扯了一块布蒙着脸,当机立断喊道:“一起上!”他人早已也加入战斗中,和众人围成一座交叉小方阵,轮转着抗拒拭帮的攻击。

两方人马虽然人数悬殊,但是却激烈地拼战在一处。

四哥等人和拭帮的激战,一时间是难以看出谁强谁弱来,但是,林岚和她的兄弟那边,却已是岌岌可危。

在林虎和拭帮精英的压力下,功力不不算太过于出色的青刃堂儿郎们,虽是仗着林岚拼杀的气势以少抗多,但决不是拭帮的对手,不久,就有人命丧林虎或拭帮帮众之手。

林岚乍闻惨嚎,一回眼,见自己帮里的兄弟倒下,心中大怒,只见她忽然厉啸出口,啸声如悲凤呜空,好不惨然。

林岚便在厉啸中,挥刀凌空劈下,或砍杀,或逼退自己身边拭帮数人。再几个空心滚翻,翻向自家兄弟身边来。

手中的刀却毫不在意似的,那般地挥扫自如。整个人呼啸着冲向拭帮众徒,顿时哀叫声不绝于耳,十六、七名拭帮众人,被林岚劈翻倒地。

艾帮主见自己与云璞等人纠缠上了,而林虎却不能把林岚等人击毙当场,同时伤着自己不少手下,脸上无光,便怒吼着追向林岚。

林岚一时不察,被艾帮主一掌打中。

这一掌打得林岚是气血狂涌,她想逃已来不及,只好拼死舞起手中的大刀,回身与艾帮主缠斗起来。

眼见着林岚便要命丧九泉,云璞等人双目泛赤,青筋暴浮。特别是辜老大透着脸上的蒙面布,大吼道:“小丫头,给我好好撑住了!”但是,他人却无法突围前去帮zhù

林岚。

林岚此时,反而湛然一笑:“哈哈哈……原来是手下败将来了,那如果你能救小女子一命,那就不再说你的糗事了!”

辜老大的眼圈猛地一红,口中喃喃道:“说吧说吧,我从来就没在意过,但,我一定能救你的。”

云璞正想放qì

与拭帮的人缠斗,前去救这位疯狂的女将军时。四哥却拦住了他,手指了指远处。

云璞抬眼一看,原来是断天齐赶到了。

一声清脆的长啸,有如来自九霄的警钟,不响却震得众人心中发麻。一条人影,有如自天而降,飞奔而至。

只见断天齐沉着脸,手反提着他那把破刀。如同疯了一般,一条血路杀了过来。所有的刀光剑影在他眼里,在他手中的刀里,都成了一个衬托。

一套连绵不绝的刀法,一个铁血无情的硬汉。

林岚露出了会心地微笑,他终于是来了。

此时的断天齐简直就像神话,震得拭帮的人傻在当场。

更有些人当断天齐的刀到了面前,都不懂得回避,直直面对着那流畅的招式,似乎是断天齐的破刀理所当然来到自己面前一样。

或许是断天齐的刀太快了,快到这破刀都不会卷刃。

众人愣神的时候,断天齐已经来到林岚的身边,见到林岚,断天齐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与林岚背靠着背。

云璞首先回转神来,发xiàn

林岚身边早已是躺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她青刃堂的弟兄。可见她是多得兄弟的人心,这些都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自己的堂主。

浴血的林岚不再吭声,眼中的怒火快要笼罩着她。

很快,只凭断天齐和林岚两人,便摆平了拭帮追来的近百人。并不是他们能杀多少人,而是那种气势。

杀人的气势。

艾帮主看见断天齐来的时候,就又开始犹豫不决了。四哥一见艾帮主心神不宁,便对白城使了个眼神。

白城自然是最明白四哥的心思,更是绝对听从四哥的命令。他在艾帮主偷偷想溜的时候,上前去按住了艾帮主。

艾帮主自然是挣脱不了白城的制服,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白城来到四哥面前:“天机庄的人也要管林岚的事吗?我们这样可都是江湖规矩里的,你这样抓我说得过去吗,盟主堂那边怎么交代?”

辜老大冷笑一声:“江湖规矩,好一个江湖规矩。我怎么不知dào

,有赶尽杀绝这一条江湖规矩。我可记得,凡是江湖纷争中,弱势一方已经少于三人时,不可以屠杀方式结束纷争,否则,罪无可恕!”

艾帮主心里一细想,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原来竟是这事。他曾记得辜老大说过,若将敌对帮派屠杀者,属穷凶极恶之徒,必定遭武林鄙夷的。

他一直记挂着林虎的话,斩草要除根。却不没想通,青刃堂的人,竟然忠烈到全部牺牲自己,独留林岚一人。若是真杀了林岚,即使今日夺下了青刃堂,那么明日,盟主堂必定清除拭帮。

艾帮主吓得一身冷汗,怪不得青刃堂的人奋不顾身,保不住自己,至少能保住青刃堂。他哀叹道:“林岚呀林岚,你还真是要我不得不佩服你,竟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去送死。罢了罢了,我算是自己挖坑,自己栽吧。”

也怪自己为了名声,亮出帮派名字。艾帮主认为这所谓的江湖纷争,便可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更能让自己的地位、势力提升。

若真如此简单,那么江湖规矩便成不了方圆。那么,江湖到处是血雨腥风了。

辜老大还没觉得如何处置艾帮主,但是断天齐却没有停下他前进的脚步,他身后断龙山庄的儿郎们也出发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拭帮的势力范围而去,打出的旗号竟是:青刃之仇,必报之。

辜老大有些愕然,他有想过林岚会重镇旗鼓杀回拭帮,但没想到这事竟然是断天齐来挑起,他从来没见过断天齐这么鲁莽过。

没有人跟得上断天齐的脚步,因为他太快了,太猛了。

这不是废话,因为断天齐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奔驰在属于他的战场上。

所有人心中都有个疑问,这个,才是真zhèng

的断天齐吗?

第廿四章 盘龙客栈谁人语

断天齐的气势影响了所有的人,青刃堂只剩林岚一人,但是这场纷争似乎未完。

而林虎早在断天齐来的时候,便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他所说的朝廷为何要将林岚列为危险人物。更把青刃堂上上下下都被朝廷通缉。马嵬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都无解,但是青刃堂遭此大劫,断龙山庄这边却是要誓死报此仇。拭帮的艾帮主一见这般情形,脚都站不稳了。

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是最后一把米了。他知dào

断天齐虽然这次很鲁莽,但他始终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不会因为仇恨将拭帮赶尽杀绝,但是拭帮将在他手上除名。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艾帮主滑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流了出来。他那颓唐的样子,四哥他们看都没看一眼,纷纷赶上断天齐的步伐前往拭帮。

众人没有发xiàn

,艾帮主流完眼泪后,眼睛却突然明亮起来:“不,还没完。如果那个人他能出头来帮我,那么拭帮还没完。至少,青刃堂就不复存zài

了。”

艾帮主的嘴角还扯出勉强的笑容。

半夜时分。

在盘龙山脚的客栈里,原本是空荡,静寂。

然而,这空荡静寂并未能持续多久,那是因为片刻之后,那日云璞常住的上房里,在这凄冷的月色下,传出了人语。

首先传出的,是一个男人的话语:“妹妹来了。”

接着传出的,是一个姑娘却甜美,却略冰冷的话声:“你都看见了什么?”

那男人“嗯!”了一声,道:“我都看见了,看见了所有的事情。那个林岚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要杀,我看已经没什么所谓了。不过那个人,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耳目之中,我看他怎么翻也难翻出我这如来掌心。”

那姑娘说道:“哥哥向来高明。”

那男人的声音笑道:“哥哥我可不敢居功,都是你这赛诸葛好姑娘的功劳。”

那姑娘笑了笑,道:“那我有今日,那也全是哥哥的教导。”

那男人的声音哈哈笑道:“你倒会向哥哥我脸上贴金,否非是你这聪颖的好妹妹,如换个人点都点不透,还谈什么教……”话锋微顿,接道:“妹妹,你看他行么?”

那姑娘说道:“我看他行,他便是费尽一切心力,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会解开断龙墓的,否则他就解不开心里的谜。”

那男人的声音道:“让他去想办法吧,最好他有十成把握,能让断龙墓重见天日,这样咱们才能早日得到那东西……”忽地一叹道:“看来为人心不能太狠,当年若不是……”

那甜美声音的姑娘说道:“别提当年了,当年要不是知dào

断龙墓里有这东西,说什么咱们也不会忍辱负重待在那个家里。可惜咱们知dào

得太晚,我也来得太晚,阴错阳差,乱了全盘,现在反而要借助他,才能得到这个东西。”

那男人的声音道:“难道林岚那丫头真不知dào

那东西的藏处么?”

那姑娘说道:“林岚若是知dào

,咱们也用不着费这么大心力了。”

那男人的声音道:“妹妹说的是,只是妹妹呀,开启断龙墓的钥匙……”

那甜美的姑娘截口说道:“钥匙?我确实有一个,不过另外一个却在丐帮那个老小子的身上。”

那男人的声音道:“哥哥我早就知dào

了,要不然我焉会留那老乞丐至今日,你该知dào

,那钥匙共有四个,少林和武当里各藏一个,就是不知dào

当时傲拜手中那个,是少林手中的,还是武当手中的。

另外一个本来是无望老人送与丐帮的见面礼,原本戴在云延身上,但不知dào

何缘故,他竟然送给了那个老乞丐。这四个钥匙合起来,谁得到了,谁就能称尊,谁就能拥有无尽的财宝和势力,但若是分开了就成为毫无用处的几块玉佩……”

那甜美却冰冷声音的姑娘说道:“这个我知dào

,可是,那东西是谁当初把它分成了四个钥匙的。我看这玉的质地都是一样的,看来是一块玉雕琢而成的。”

男人说道:“妹妹,你不知dào

从前有个传说,话说当年无望老人的挚友,就是一个机关高手,这个断龙墓就是他设计的。”

姑娘说道:“能不能找到这个机关高手的后人,还有少林和武当是不是也知另两个钥匙各落在何人之手?”

男人的声音道:“不知dào

,知dào

另两个在谁手中的,唯有哥哥我一人。”

姑娘说道:“那就好,武当、少林无可虑,不过那老乞丐似乎不简单,或许他也知dào

一些……”

那男人的声音道:“他也无可虑,一旦集齐了所有的钥匙,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也不得不给我贡献出这个钥匙来。最后,那个人也要死!”

姑娘说道:“谁说的?”

那男人的声音道:“哥哥我说的。”

姑娘说道:“那么哥哥我准bèi

怎么处置他?”

那男人的声音道:“傻妹妹,这难道还用问么?”

那甜美却冰冷声音的姑娘说道:“可是,哥哥我,那个人暂时杀不得。”

那男人的声音道:“为什么,妹妹,莫非你真爱上他了……”

姑娘似乎沉吟了一小会,说道:“我没有怎么样,我是为我们着想。”

那男人的声音继xù

道:“为我们自己着想?凭你,妹妹,哥哥我何愁没有一个好妹夫。”

姑娘又说道:“哥哥你想到那里去了?咱们是他的生死对头,那可能嘛……”

那男人的声音讶然道:“那……妹妹,这是为什么?”

姑娘说道:“哥哥真是精明一世,奈何糊涂一时?在没有套出他在断龙墓的秘密之前,咱们能动他么?”

那男人的声音一时寂然,但旋即又一阵哈哈笑道:“对,对,对,是哥哥糊涂了,还是哥哥我没你这个妹妹行,若非你这位女诸葛,哥哥我险些坏了大事!”

姑娘说道:“哥哥何不说是存心试我?”

那男人的声音讶然说道:“试你,我试你什么?又为什么要试你?”

姑娘说道:“不错,哥哥我在试我,哥哥我试我是否已对那个人动了情,怕我对那个人一旦动了情,那就坏了哥哥的大事。”

那男人的声音哈哈大笑,笑得有点勉强:“妹妹,看来你智不逊哥哥我分毫,深沉得有点可怕,你我是亲兄妹。在共谋大事之际互动猜疑属大忌,又何况兄妹之间?妹妹,哥哥我永远不会猜疑你,试你,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姑娘说道:“也许妹妹想错了……”

那男人的声音道:“不是也许,是根本。”

姑娘说道:“是,哥哥,是根本。”

那男人的声音笑了:“这才是,妹妹,不过,说真的,妹妹,你可千万不能爱上那个人呀!”

姑娘说道:“妹妹怎敢,请放心,他又不是潘安再世,宋玉再生,妹妹也能不动心。”

那人似乎心怀大慰,听那男人的声音笑道:“妹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必然的道理,哥哥我可不敢耽误你的终身。等这件事情完结以后,别的俊男任你挑选,哥哥我是为你好,否则你会痛苦一辈子,而这种痛苦又不比别的痛苦……”

话锋一转,笑接道:“好,好,好妹妹,哥哥我不说了,妹妹,还有什么‘吩咐’,要是没有,哥哥我就要走了。”

姑娘说道:“妹妹不敢,妹妹只有个要求。”

那男人的声音笑道:“说,妹妹,你知dào

,哥哥我对你一向是百依百顺的。”

姑娘说道:“我知dào

,哥哥我向来是最疼我的……”

“说吧!妹妹。”那男人的声音笑道:“冲着你这张小甜嘴儿,哥哥我那能不疼你。”

姑娘说笑了,笑得有点娇羞,随即说道:“我请哥哥我答yīng

,什么时候动那个人,全听我的……”

第廿五章 该杀之人该杀否

“那当然。”那男人的声音道:“你是哥哥我的女军师,女诸葛嘛。”

“还有……”那甜美却冰冷声音的姑娘接着说道:“在我套取他那份东西藏处期间,任何人不许跟踪他。”

那男人的声音道:“这也是当然的,哥哥我做事怎会那么糊涂?打草惊蛇,操之过急最为不智,欲速则不达,对么,妹妹。”

姑娘说道:“妹妹正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接道:“还有,哥哥我,万一有人跟来‘断龙墓’,您得出手阻拦。”

那男人的声音愕然说道:“这又为什么,妹妹。”

姑娘说道:“哥哥我又糊涂了,难道哥哥我准bèi

坐视别人伸手么?”

那男人的声音道:“原来如此,妹妹,那小子颇有些棘手,便是哥哥我对付他也难有把握,别人焉能奈何得了他。”

姑娘说道:“无论怎么说,我不愿有任何人伸手,一旦让他提高了警觉对咱们来说,那总是不利的,再说,您忘了,有人伸了手,便可能引来那二个……”

那男人的声音道:“好,好,好,依你,依你,完全依你,哥哥我让他们来一个躺下一个就是。”

姑娘说道:“谢谢……”

“跟哥哥我还客气。”那男人的声音道:“还有事吗?妹妹!”

那甜美的姑娘说道:“没有了,哥哥!”

“那么……”那男人的声音道:“哥哥我要回去了。”

未闻那甜美姑娘接话,然后一个穿着绿衫的女子走出房门,这个姑娘最大的特征便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说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这有着甜美嗓音,又略带些冰冷的姑娘,竟然是那天云璞等人在长安第一楼遇见的拂晴姑娘。

她为何出现在这里,那和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又是谁?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但至少可以知dào

一点,他们不单单知dào

断龙墓的钥匙,更知dào

这些钥匙的来龙去脉,重yào

的是,他们知dào

,钥匙曾经在傲拜手上过。

一定能解开断龙墓的人,除了断天齐就是云璞了,那这个拂晴姑娘想要接近谁?以达到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些谜团越来越多,这个江湖越来越乱,仅仅是因为断龙墓的出现而已。

断龙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或许只有无望老人自己知dào



————————————————————断天齐率领着断龙山庄数百人,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拭帮总堂的地头。

虽然艾帮主是拭帮的帮主,但是这个帮主却并不怎么得人心,平常事务大多由他的副帮主来执行。

但是当断天齐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拭帮的副帮主早已经卷席遁逃了,留下一个干净清溜的拭帮。

拭帮人数并不太多,毕竟他们只是一个不大的势力,原本攻打青刃堂就已经是倾帮而出了,现在留守的人很快就被断天齐手下的人制服了。

断天齐把之前俘虏到的拭帮众徒,还有留守的人集中在一起,他走到被手下人抓回来的艾帮主面前说道:“我要知dào

你为什么要动青刃堂,我想不单单是林虎的原因。”

林岚在旁冷哼道:“林虎跟你们勾搭有多久了,你到底在我们青刃堂安插了多少奸细,都给我说出来!”

艾帮主看了一眼断天齐,又看着林岚冷笑:“虽然我艾浦易虽然不是什么伟人,虽然我做事喜欢犹犹豫豫。但是我艾某人也是堂堂江湖汉子,要我做出卖兄弟的事。呸!”

断天齐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做恶人,但是为了青刃堂,为了同盟,他只好举起了手中的破刀。

没有人反应过来,他便一刀砍下了艾帮主身边那个矮胖子。

矮胖子那圆滚滚的头颅掉在了地上,还弹了几下便又滚远了。从断开的脖子里喷射出来的鲜血浇了艾帮主一身。

艾帮主始料未及,断天齐一声不吭把自己兄弟砍了,并且还很嚣张地在他身边砍的。若是那个刀锋稍微一偏,自己的头颅还能在颈上吗?

他抖了抖,差一点脚又软了。

但毕竟他还是江湖中人,看惯了生死,最后也只能怒视断天齐,指着他说:“断天齐,你,你别欺人太甚了!”

断天齐抬起满脸是血的头来,冷笑道:“我欺人太甚?那你欺人就不甚了吗?好好的做你拭帮帮主,我没动你,反倒是你们动起手来了。难道我们就等着把头伸过来给你砍吗?”

说完,断天齐扫视了周围一圈。

云璞、辜老大、四哥等等,所有的人,都被断天齐那利落的刀法震惊,这样冷血的人,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但是,云璞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一声不吭就把一个人的生命给结束了,未免太残忍了。云璞忍不住想开口指责断天齐。

海上抗倭,夺回断龙山庄,这桩桩件件,断天齐已经了解云璞的脾性,知dào

他定是看不惯自己的行事作风。

但断天齐并不在乎这些,对于他来说,成大事者必须要保护自己,成大事者必须冷血,成大事者,宁可我负天下人。

断天齐望向林岚,林岚的眼神也充满了不解,他便说道:“这人,我亲眼看见他砍死老六的,你说该杀不该杀?”

听完这句,林岚原本深邃的眼睛突然像是冒起了熊熊大火,兄弟,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死了。死在这些人的手中,断天齐却问自己,该不该杀?

那么,该不该杀?

林岚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对于她来说。从来就在青刃堂长大,从小就爱武装,不爱红妆。从小就是和这帮兄弟驰骋江湖,打斗,纷争,决斗。

林岚从没作女子姿态地流过泪,但是却因为听完这句话,红了眼眶。

该杀之人,该不该杀?

辜老大愣愣地看着断天齐,这个问题萦绕了辜老大许多年,仇恨,眼里的对方一定是该杀之人,那杀了便是报仇雪恨。

但是,那个该杀之人,却在旁人眼里,他不该杀。因为他的罪或许就不是罪,也许还有可能是善。

辜老大想不明白,云璞同样也想不明白。

原本就纯真无暇的云璞,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断天齐知dào

所有人因为他这个问题而陷入了沉思,他把破刀举了起来,向众人说道:“如此简单的问题,就把你们这些成名的、将成名的侠客们难倒了吗?都已说了是该杀之人,那么他就该杀。

如果是他杀了你们的兄弟,你们会恨他吗?你们会认为他该杀吗?从你们口中说出这个该杀之人这话,那么你们就已经认定了他该杀了。何以去纠结所谓的礼法,让所谓的仁义道德束缚着自己的信念。

仁义不是用说出来的,我断某行事辛辣,手段残忍。但有一句肺腑之言,我从没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若这个人他不该杀,我断某愿以自己抵命。如果我断某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那我也甘愿抵命。”

断天齐这番话,让众人对断天齐又有了更深层的认知。断天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心计重重,那么深谋远虑,那么正人君子。

他心中的仁义,是实jì

的行事,而不是虚表的伪善。

这个世上没有正人君子,这个世上没有不为自己着想的人,那些愿为他人牺牲的人,他们不是无私,而是他们遵循了自己的信念。

辜老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断天齐呀断天齐,你知不知dào

,你把我心中的郁结给解开了。一直以来,我以为江湖必须团结,江湖必须风平Lang静,江湖必须平息纷争。但是,江湖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些。因为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所以才成了江湖。”

该杀之人,取决于你的信念,一念生,一念死。

云璞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想起了师父无望老人说过:“我的断龙墓其实不是我的,是江湖的。”他一直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今日他明白了。

断龙墓,是江湖的,纷争的开端,纷争的结束,无限循环,生生不息。江湖的纷争不可能断,打开了这个断龙墓,就会有下一个断龙墓。

谁是该杀之人,当你踏进江湖,你便会知晓。

第廿六章 襄王神女谁有意

断天齐说完那番话后,众人皆沉默不语。

而这个时候,艾帮主也被断天齐说得头垂了下来,是的,江湖就是这个样子的,是自己选择的,便一定要自己去承shòu。

选择对青刃堂进攻,那就是自己该承担现在的结果。

断天齐说完话后,便直接将手中的破刀对着拭帮的众人,说道:“你们告sù

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来进攻青刃堂。我们去打倭寇的时候不来进攻,我们夺回断龙山庄的时候也不来。

偏偏这个时候来,是什么目的,如果你们的艾帮主不说,那么你们说。你们也不说,那么我至少一个个为青刃堂的兄弟们报仇了!艾帮主,好自思量!”

拭帮受伤或没受伤的众人,面面相觑之后,忍不住将哀求的目光,瞧向了他们的帮主,艾帮主。

就算艾帮主怎么优柔寡断都好,他始终还是拭帮的一帮之主。而所有人中,最难过的却是他。

艾帮主死也没想到,昔日的亲密战友,会在临危时,丢下他逃命而去,说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全他妈的是屁话,生死关头,什么“兄弟之情”、“朋友之义”全都是狗屎。

如今,刚刚矮胖子断头的惨相,犹在眼前,如果他不设法保全剩下的弟兄,将来若重回拭帮,他用何面目去面对所有的人。

可是要保全自己和众家儿郎,势必得泄露那个秘密,做人要讲信用,随便出卖兄弟,那后果……会死的很惨!

艾帮主的心在翻腾,左右为难的忍受着煎熬,手下那些希翼的目光,似千万支利箭,戳刺着他的心,冷汗如雨,汹涌而下。

断天齐见艾帮主脸色阴暗不定,精明的他,自然很容易猜到艾帮主的心思。

于是断天齐也不再举起他那破刀,走到艾帮主的面前说道:“行吧,你就说吧。有什么事我担着。如果真的是涉及你帮里的隐秘或被什么人威胁的地方,那你可以不说。”

艾帮主闻言大喜,这句话难道是断天齐暗示,他不会动拭帮的根基?若是如此,他自是可以坦诚以告,艾帮主也没有想到,居然断天齐有这么好商量的时候,比起那些弃友自逃的朋友,断天齐可就好太多啦。

于是,艾帮主心中很自然的放松原本紧张的心情。

断天齐问道:“我想先问你,青刃堂虽然素来与你们帮有些恩怨,但为什么拭帮这次要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艾帮主说道:“并非拭帮和青刃堂有仇,才会对青刃堂下手。”

星仔那小子却在一旁讶然道:“哦?那总会有原因吧?”说完之后被白小一把拖开:“你别打岔。”

艾帮主低声说道:“这个人我不能说,就像断庄主说的,我确实有难言之隐。拭帮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我自然不想它如此轻易就毁了。断庄主,我知dào

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场,或许你已经把我们灭了。这些人中间,应该有你忌惮的人。”

边说,边用手指指向了云璞等九人。

断天齐没想到艾帮主竟会这么说道,自己确实是因为辜老大在场,不敢打开杀戒。他心中也颇为遗憾,看来林岚的仇,难报。

断天齐不再说什么,而是阴沉着脸,对艾帮主说道:“你既然知dào

我的忌惮,那么,你认为不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复,我就不会灭了你们帮吗?”

艾帮主叹道:“不是我不说,即便我说了,断庄主难道就这么劳师动众地去找他,然后灭之?断庄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dào

,现在人人可是盯着某一些东西在看的。”

听完这话,断天齐突然醒悟过来,断龙墓。艾帮主有难言之隐,或许是被威胁了、利诱了等等。但他还是含蓄地暗示到,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断飞云。

除了他,没有人这么急功近利地对断龙墓虎视眈眈。

断天齐也知dào

,今天这事,也只能这么了结了。只不过,拭帮的根基是保住了,但是名声也毁了,即使是东山再起,怕是得花费不少时日。

也算给青刃堂出上一口气,这笔帐,也就只好记在了断飞云的身上。

林岚是见惯了大风大Lang的人,也是非常明白什么是江湖纷争,大度又极其潇洒地走了,重建她的青刃堂去。

断天齐也走了,这场灾祸也就此消散。

云璞、辜老大、四哥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云璞说道:“齐哥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他这个样子。他不该是个鲁莽的人。”

“莫不是这林岚是断天齐的心上人吧。”辜老大在旁猜测道。

白小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林岚似乎有了心上人。好像是姓方的,听说这姓方的小子以前还送给她一大块势力。只不过,那个姓方的好像是被官府抓去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难道你不许他们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断天齐自个犯单相思不可以吗?再说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这情情爱爱的事,是不会这么容易表露的!”冲公子一脸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众人中只有辜老大点了点头,因为辜老大还真是过来人。众人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冲公子,连四哥也是如此。

冲公子也是过来人?

冲公子似乎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扬眉说道:“你们一个个看着我干嘛,虽然我知dào

我长得很不错,但是你们都这么看着我。那真是太,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众人皆无语,虽然这冲公子长得确实挺俊美,虽然比不上云璞见过的傲拜,但是,比起江湖六公子中最为俊朗的断天涯,那冲公子却比他多了公子哥的魅力。

不过,这并不是他自恋的资格,众人全体无视了冲公子。

四哥也轻咳了一声:“好啦。别闹了,我们先说说正事。你们想知dào

断天齐和林岚的关系,我想有一个人,能帮我们。”

“什么人?”众人期待地看着四哥。

四哥很享shòu

这样的对待,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知dào

,艾帮主是谁带回来的,那是少爷我带回来的。我千辛万苦将他带回来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有深意的。他给了我一个谜题,只要解开了这个谜题,我们就能找到那个人。”

“什么谜题?”众人又是以期待的眼光看着四哥。

四哥笑着吟道:“潇湘雨,秋风瑟,斯人独行,断肠天涯路……”

“这诗句有什么含义?”云璞问道。

四哥敲了云璞一个爆栗子,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不知dào

自己想想吗?亏你还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这点功底你也做不到?”

云璞摸着脑袋,拼命在思考。

第廿七章 斯人独行起波澜

四哥又敲了云璞脑袋一下,说道:“说你是傻小子,还不承认,这是别人给我们的情报,自然是结合一些情报来暗示的。随便想就能想出来,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做情报的人了!”

云璞很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四哥,我这不是认真对待你的问题嘛,再说了,他暗示别的不是更好,拿首诗出来干嘛!”

四哥对云璞白了一眼,继xù

说道:“这诗暗含了那人的信息,我想我们能从‘斯人独行’这句来入手。”

“斯人独行,独行侠?”云璞一直是反应最快的人,并且,他读了几遍这诗,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潇湘雨,秋风瑟,斯人独行,断肠天涯路。这是一个曲子的前序。而云璞之所以熟悉,正是那天在长安的望月酒楼里,偶遇的紫衫男子,萧萧所吹奏过的曲子。

云璞也不敢肯定四哥所说的那人就是萧萧,但是他可以肯定,这萧萧一定是与这件事有关,那天他已经觉得,萧萧的出现,决非偶然。

四哥说道:“我听白小说过,那天你们在长安遇到了‘独行’萧萧,他每次遇到一件高兴的事情,或者是准bèi

做一件他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时,他就会吹奏那首‘往昔少年时’。前序正是这首小诗。”

四哥和云璞的想法不谋而合,冲公子在旁应了一句:“那按理说,这萧萧就是要找的人啦,但是我们找这个独行侠干吗呢?他就能知dào

断天齐和林岚的关系,我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据我所知,这萧萧管的闲事,可不包括男女之情。”

白小也点头道:“冲公子说的没错,那萧萧对男女之情怕是没那么在意,我们或许是想错方向了吧。”

“白小,你忘了,那天你们在长安第一楼里看见的,不只萧萧一人吧。”四哥出言提醒道。

白小突然想起那个拂晴姑娘来,那个娇俏的女子。那么,她的身份是否就是艾帮主所说的那个人?

四哥知dào

白小不解,便开口说道:“你可知dào

断天齐为何如此着急着回去,你可知dào

断天齐为什么没有挽留林岚,为她重建青刃堂?这些我想你应该知dào

的。”

白小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了。

众人知dào

白小这是取情报去了,具体是什么方式,众人可都遵循着江湖规矩,一点也不打听,虽然个个都很是好奇。

四哥突然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搅艾帮主了,如果你还想到什么遗漏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付给你情报费的。”

在一旁默不出声的艾帮主抹了一把冷汗,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连最不麻烦的天机庄都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难道早应该安守本份?

艾帮主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会告知四哥您的。”

四哥满yì

地走出了拭帮的大门,众人也随即纷纷告辞。

他们全部走了以后,唯唯诺诺的艾帮主突然变了脸色,扯起一个冷酷的笑容来:“断天齐,看来你还是太仁慈了,今天若你不灭了我拭帮,将来绝不可能有你好果子吃。还有,断飞云,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事本因你而起,你却不来救援,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好好陪你玩玩。”

这场纷争与断飞云有关,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喜闻乐见的,这个江湖已经平静太久,该是时候起些波澜了。

波澜镇客栈。

漆黑的夜里,四周寂静无声,半夜吹起的冷风凛冽非常。这个时候的人们,早已入睡,睡得正酣的时候。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四哥,快起来。重大新闻!!”

四哥懒洋洋地说道:“白小,你不知dào

吵人睡觉是件很坏的事情吗?难道你四哥我没有教过你这些吗?”

白小仍是白了四哥一眼,自顾自地说道:“林岚和断天齐的关系是什么,暂时没人能说得清。就算找到那个拂晴姑娘或是萧萧,也不一定知dào

。不过,断天齐为什么走这么急,听说是他要成婚了。”

“和断家小姐是吗?”四哥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也没表示出亢奋的神情,反而像是早就知dào

了一样。

白小点头道:“断家堡已经定好日子了,断天齐将择日迎娶断家小姐。就算林岚与断天齐真的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也都将成为过眼云烟了。”

四哥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襄王和神女。他们只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你觉得能把自己的背让给别人,这样的人,他们不该是兄弟吗?”

“该,但是也能是情人,你不想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吗?”白小不满地说道。

四哥笑道:“白小,不是我不想看到这些。断天齐的性格,决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他每做一件事,必然有他的深意。我想,断天齐是真心想找个贤内助,难道你不知dào

断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贤淑,碧玉温婉吗?”

白小只好承认,四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现实总是这么让人遗憾的。

四哥又继xù

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还有一个人,我们必须把他给找出来。这个人让我寝食难安,我总觉得他就在我们附近,盯着我们在看。这种窥视感,很不好。”

“但是白城好像并没有警觉呀,我想是四哥你多虑了吧。还有,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两次给我们扔纸团的黑衣骑士吧!我想这人八成是那个灭。不然还有谁这么神神叨叨地不出现。”

四哥说道:“不,那人不是灭。如果是灭,他大可不现身来告知我们。我可没见过哪个杀手会将顾主,或者是与自身无关的事情告sù

他人。更重yào

的是,灭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还有,这个黑衣骑士并没有杀气和恶意。”

否则,他们的性命早就堪忧了。

四哥继xù

说道:“我仍然对林岚和断天齐的关系感兴趣,我想知dào

,这么高傲的一姑娘,是怎么结识到断天齐这个人的,更何况,断天齐本身就是个谜团。还有,他们并不是那种相识不久的人,看来这里面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最喜欢秘密的了,我想过不了多久,断天齐的底必定会被你给起了。”白小在一旁伸了伸懒腰说道。

四哥眯着眼笑道:“你没发xiàn

,断天齐在躲着我吗?他其实很担忧被我知晓他的一切,所以最近我们要多留意断天齐的动静,最好能跟在他身边。”

白小对四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你又要跟着云璞出来?”

“你傻呀,明明知dào

云璞身上能挖掘的秘密,并不比断天齐的少。跟着断天齐和跟着云璞都是一样的,不跟云璞出来,我们能直接见到这么多事情?还有,云璞有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断龙墓的秘密!”

“四哥,你不是认为无望老人会把开启断龙墓的方式教给云璞吧?”

四哥嘻嘻笑道:“你觉得如果云璞知dào

,他不会去开吗?明显就不知dào

嘛,或者是知dào

的不足以开启。我的意思是,云璞有断龙墓的钥匙。”

“哦?钥匙在云璞手上?”白小好奇地说道。

四哥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钥匙就在云璞手上,并且还是在断飞云手上夺来的。具体怎么夺,那就要看莫姑娘的身份是不是鬼盗了。”

“鬼盗?不可能吧,我看莫姑娘顶多就是个技艺精道的小偷儿。没有可能是那个驰名远扬的鬼盗呢。”白小很不在意地说道。

四哥笑道:“我也希望她不是,但是,现在很多证据都表示,她很有可能就是鬼盗!”

“四哥,你好多东西都是说一半不说一半的。你叫我该怎么明白最近发生的事情。”白小抱怨道。

四哥说道:“白小,你会知dào

的。你也知dào

我的,事情没有明确的时候,所有都是猜测。而我也只是在猜测别人的想法罢了。还有,我可以告sù

你的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坎坷的身世。

白小摇了摇头说道“四哥,我不懂。”

四哥也摇了摇头:“不需yào

太懂,我们要做的是,将这些秘密好好的探索出来,把那些猜测都变成不是猜测。断龙墓也好,断天齐也好,林岚也好,云璞莫绯也罢。他们都将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无所遁形,啊哈哈哈……”

寂静的夜,被四哥嚣张的笑声给划破。看来四哥的志向永远与他人不一样,看来四哥还是没有磨灭他的形象。

断家堡。

秋夜里的冷风,虽然凛冽,但并不算太刺骨。被风吹起的叶子,阴暗的天色,给人一片萧瑟的感觉。

断家堡迎来了一个神mì

的客人。

说到是神mì

,那当然是没有人见他走进断家堡的,除了断简,还有断天齐那未过门的断家小姐。

断简将他引进断家堡的密室后,转身走了出去,密室里面,留下了断家小姐和这个神mì

人。

那么神mì

人到底是谁?

第廿八章 蛛丝马迹旧秘事

神mì

人是谁?

密室里除了断家小姐和那个神mì

人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个人是个老者,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神mì

人把穿在身上的斗篷脱下,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这人赫然是断天齐。

断天齐私会断家小姐?

断家小姐转过娇躯走向一旁,自那已熄火的炉子上的茶壶中,斟了一杯茶,袅袅走回来,十指微颤地双手捧上:“粗茶一杯,莫怪待慢。”

“不敢!”断天齐忙道:“谢谢小姐,有劳了。”

断天齐知书达礼,没有伸手去接。

断家小姐把那杯茶放在石榻旁,然后转望榻上老人,道:“昀叔,断庄主已对我说明来意,断庄主只是来向您探询当年之事。”

榻上老人猛然睁开双目,那目光,是激动,还夹带着难言的喜悦,将口数张,却未能发出一丝声息。

断天齐道:“前辈,断小姐说得不错,晚辈的来意确实仅止于此,前辈的情形断小姐亦已对晚辈说过了,前辈请放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晚辈不急于一时,如今前辈请让晚辈看看,究竟前辈是身患何疾,尽快对症下药,设法疗治。”

榻上老人两眼一睁。

断家小姐急问道:“断庄主也擅岐黄?”

断天齐笑了笑道:“也是跟别人学的,浅薄得很。”断家小姐哦了一声,脸上喜悦异采,道:“我怎么忘了,断庄主是……”

断天齐淡然一笑,道:“断小姐请掀开一角被袄,容我先为前辈把脉。”

断家小姐移步而前,掀开了被袄一角。被袄掀处,断天齐眉锋不由一皱,榻上老人手紧靠着腿,皮包骨,指甲长有数寸,青筋暴现,一点肉都没有,看上去怕人。

断天齐未敢怠慢,伸手搭上老人腕脉,手刚落下老人腕脉,脸色立即为之一变。

断家小姐脱口问道:“断庄主,怎么样,是……”

断天齐刹时趋于平静,微一摇头,没有说话。断家小姐娇靥上满是焦虑之色,但却没有再问。

片刻之后,断天齐缓缓收回了手,断家小姐方欲张口。断天齐已摇头说道:“断小姐,容我看完了再说……”

随即转望榻上老人,接道:“前辈,请张开嘴让晚辈看看。”榻上老人张开了嘴。断天齐俯身看了看,然后点头说道:“前辈,行了。”榻上老人逐又闭上了嘴。

断天齐略一沉吟,突然目注榻上老人道:“前辈,这不是任何病症,而是前辈误食了一种毒药,使得奇经八脉僵硬所至,前辈以为然否?”

断家小姐娇靥颜色一变,尚未接口,榻上老人双目突然大张。

断天齐接着说道:“如果晚辈没有看错,那么晚辈再进一步推断,前辈是被人所害,他之所以这么做,意在灭口,因为唯有前辈知dào

他是谁,同时前辈也明白是被他所害,对么?”

榻上老人又目一闭,老泪又下,跟着身形泛起轻颤。

断家小姐插口急道:“断庄主,当真是这样……”

断天齐点头说道:“断小姐只看前辈反应,便知我一言中的说对了,只是……”摇摇头,接着说道:“有一点我很不明白。……”

断家小姐截口道:“什么事断庄主不明白?”

断天齐道:“那害前辈之人,既恐奸谋泄露要灭口,为什么不置前辈于死地,却仅使前辈落得这等……”

断家小姐扬声说道:“断庄主,这跟置昀叔于死地,有什么分别?”

断天齐说道:“天下有不可治之病,却没有不可解之毒,这分明是有意留前辈一命,留前辈一个可愈之希望。”

断家小姐摇头说道:“断庄主知dào

,只要昀叔—旦解毒,那害令尊之人的奸谋就必然败露,既如此,他该绝不会这么做。”

断天齐道:“而事实上,他留下了机会,留下了希望。”

断家小姐道:“这怎么可能?”

断天齐道:“所以断某颇为不解,他定然有很大的用意,也许前辈明白那人为什么这么做……”

断家小姐忙转望榻上老人,道:“昀叔,您知dào

么?”

榻上老人睁着眼,只是老泪横流,可惜没办法做更明白一点的表示,甚至于连点头摇头都不能。

断家小姐缓缓垂着头。断天齐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我没有说错,前辈自己早就明白了。”

断家小姐猛抬玉首道:“可是他老人家却不能……”美目泪光一涌,截然住口。

断天齐皱着眉头说道:“断小姐对前辈当年事,难道一点也不知dào

么?”

断家小姐摇了摇头,道:“我只知dào

昀叔性情孤僻,根本不跟任何人来往。”

断天齐摇头说道:“也就因为这样,叫人无法查得一点蛛丝马迹。”

断家小姐没有说话。

断天齐忽又说道:“断小姐可知dào

昀叔被害之经过?”

断家小姐摇头说道:“我只听说自从无望老人退隐之后,断龙墓的消息被不知dào

什么人揭露出来的时候,昀叔就成了这样子,当年的事,我只知dào

是与断龙墓有关。”

断天齐点头说道:“没错,事实确实如此,断小姐可知dào

昀叔与无望老人发生的事情,是什么吗?”

断家小姐点头说道:“我事后才听我的父亲说起过,是昀叔在盘龙山邀斗无望老人。可是昀叔始终就没离开过断家堡。”

断天齐道:“其实江湖曾有传闻,无望老人那日,曾有一封亲笔信送递给断家堡,他老人家于信中明白地指出,邀斗他老人家的,确是前辈,而前辈那日并未赴约。”

断家小姐道:“断庄主,可是我并不知dào

这送信之人……”

断天齐淡淡笑道:“不瞒断小姐说,听说那封信被钉在断家堡附近一颗树上,隔了好几个月才被人发xiàn

取下的。”

断家小姐道:“可是我们断家堡并不是普通地方,竟不知有人侵入……”

断天齐道:“断小姐可否告sù

我,在无望老人归隐之后,前辈没跟任何人来往过么?”

断家小姐摇头说道:“确实没有,不过在无望老人归隐的消息传出之后,有一天昀叔突然说想要远迁他处。”

“我见昀叔神色有异,再三追问下,昀叔才说他被人威逼诱出了断龙墓的消息,为恐那逼他之人杀他灭口,他怕无望老人查知寻仇,所以……”

断天齐道:“前辈没告sù

姑娘,那逼他之人是谁?”

“没有!”

“断小姐也没问?”

断家小姐道:“问了,奈何家父不肯说。”

断天齐皱眉说道:“前辈既有躲避祸之打算,又对自己的侄女,有什么顾忌的?这真是令人费解的一椿事。”

榻上老人身形颤抖,老脸抽搐,眼泪一直在流。

断家小姐道:“还有一椿,昀叔性情孤僻,根本不跟任何人来往,为什么那害人之大奸偏偏找上了昀叔加以利用……”

断天齐点头,道:“没错,这的确是令人费解,无望老人与前辈之间,毫无瓜葛可言。”

断家小姐道:“被害的是昀叔,难道说昀叔自己就不知dào

是被谁所害?”

断天齐道:“想必不知dào

,否则无望老人在信上不会不说。

断家小姐“哦!”地一声,默然未语,但,突然,她目闪异彩,道:“其实,断庄主怎么知dào

昀叔藏匿在断家堡里的?”

断天齐道:“有人送一封信给我……”

断家小姐脸色一变,目闪异采,道:“这么说昀叔的行踪已被人知dào

了……”

断天齐神色立趋平静,道:“也许并不知dào

。”

断家小姐一怔道:“怎么说?”

“月前有一天我外出,行经长安,在一家酒楼上接获了一封信,递交这封信的是酒楼的店小二,他只说那托他送信之人是个黑衣人……”

断家小姐道:“看不出信又是谁写的呢?”

断天齐摇头道:“是的,完全是看不出,信尾没有署名。”

“断庄主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断天齐点头说道:“我想到了,第一,另外有人知dào

前辈隐居断家堡却不知在断家堡的何处,第二,他为什么要通知我,第三,他是谁……”

断家小姐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怀疑与不解之处,不过有一点颇为明显,他跟断庄主是敌而非友,而且绝对跟昀叔被害有关连。”

“何以见得?”

断家小姐继xù

道:“断庄主请想,若是友,他不必隐藏自己不在信上署名,他若跟这事无关,又怎会告知断庄主昀叔的下落呢?”

断天齐点头说道:“他不但跟我非友,跟二位恐也非友。”

断家小姐娇靥凝霜,道:“还有,他想假断庄主之手,杀我父女。”

断天齐摇头说道:“这倒未必,断小姐,此人既跟昀叔被害事有关,他若有心杀二位,当初下毒时便可下手,不必候诸今日。”

断家小姐道:“今日假断庄主之手,他可以兵不刃血,手不沾血腥。”

断天齐道:“似这等奸险之人,又何在乎刀剑浴血,手沾血腥。”

断家小姐呆了一呆,道:“那么是……”

“我也难解究竟,不过,无论怎么说,前辈隐居断家堡已被人察知,我的行踪亦全在人家耳目中是实。”

断家小姐突然经神一震,急道:“断庄主今夜来此时……”

第廿九章 觊觎古墓或寻仇

断天齐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人知dào

,我来时一直默察左右,毫无人迹,再说,对方倘若是有意藉我寻出前辈隐居之处,如今我已进入此地,他趁此害我跟前辈,该是最佳时机,岂会这么久仍未见动静?”

断家小姐神情微松,点了点头,皱眉说道:“那么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若要害断庄主,早可下手,他若要杀昀叔,也早可下手了,他既不想亲手害任何一个,又不想假手给人,那他为什么要指点断庄主找昀叔……”

断天齐道:“这该又是令人难解的一椿。”

断家小姐道:“断庄主,这诸多难解之事……”

断天齐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获得解答。”

“断庄主是说……”

断天齐扬眉说道:“解去前辈所中之毒,使前辈能表达心中所知。”

断家小姐道:“断庄主,能么?”

断天齐毅然说道:“不能也得能,否则这些谜永远解不了。”

断家小姐道:“断庄主,解独门邪毒,要有独门解药……”

“这个我知dào

,但我不惜用尽一切心力,想尽一切办法。”

断家小姐美目—亮道:“断庄主是说可以无需那独门解药?”

断天齐微一点头,道:“不错,我准bèi

另开一种解毒药方,然后再配以针炙,谅必可以解去前辈所中之毒!”

断家小姐急道:“断庄主有几分把握?”

断天齐道:“断小姐,我只能说有七分……”

断家小姐一阵激动,美目涌泪,道:“够了,断庄主,那总比没有一点希望好,断庄主再造大恩,断月不敢言谢,请先受我一拜。”

说着,娇躯一矮,便要拜下。

断天齐连忙闪身避过,道:“断小姐,我是为了自己……”

断家小姐道:“但断庄主如今要救的却是昀叔,我唯一的叔叔。”

断天齐道:“断小姐,我说过,我只有七分把握,断小姐倘一定要视之为恩,等我解去前辈所中之毒后再谢不迟。”

断家小姐沉默了一下,道:“断庄主如今既然坚持不肯受我这一礼,那么我只好等日后再谢了。”

断天齐神情一松,道:“断小姐,我走了,明夜此时,我会携带应用之物再来……”

言罢走近石榻,向着榻上老人道:“前辈,晚辈告辞了,请安心静养,晚辈当尽一切心力为前辈解去所中之毒。”

施了一礼,又向断家小姐打了个招呼,转身向密室外走去,断家小姐默默跟着举步。断天齐一见断家小姐要送,忙道:“姑娘请留步,前辈身边……”

断家小姐笑了笑,道:“我不送,断庄主如何出得去呀。”

断天齐呆了一呆,哑然失笑,断家小姐送客直送到密室的门外之外,也就是断家堡的门外。断天齐一声:“姑娘请回,我走了。”

一拱手,转身上马飞奔而去。

断小姐那无限甜美的话声,随风飘起:“断庄主请走好,恕我不远送了!”

未听断天齐答话,因为他已经去远了。

望着断天齐那离去的身影,断家小姐美目中突闪异采,娇靥上跟着掠过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

但,旋即,她转过娇躯,行回断家堡之内。

谁也没有看见,断家堡大门边,有一道黑影闪过。

昀叔是何人,与无望老人老人又是何关系。这一切都得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年前的昀叔,他姓郝,郝昀。

郝昀,若在江湖中混的时候久的人,自然都听过这个名字的。并且,云璞那算半个师父的郝老头,却是他的亲哥哥。

既然他姓郝,自然是与断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在学艺的时候,郝昀却与断简是意气相投的同门师兄弟,后来又结为异性兄弟。虽然郝昀比断简年长,但是按资历,按入门,断简始终是郝昀的师兄,所以断家小姐也是以叔叔相称。

三十年前,正是无望老人老人退隐江湖的前一年。这一年,是江湖**最厉害的日子,无望老人老人那时还没被众江湖人称为天下第一,更没有老人之称。

那是的无望老人身边,跟着一帮年少轻狂的少年郎,郝昀和郝老头都是那个时候跟着无望老人混起的江湖。

那时候的郝昀过于沉闷,而郝老头却过去活泼,两人虽然是同胞兄弟,长相也是一模一样,但是他们却是性格相异的两个人。

那年,无望老人、郝家两兄弟,还有武当派的鸿煊道长,以及后来因无望老人和郝老头都归隐之事而出家的明志大师。他们五人,被江湖人称为江湖五仲昆。他们仗剑惩恶。

偶有波澜,也是由无望老人来调停。

慢慢的,没有人能比赢无望老人的断龙刀,也没有人打赢无望老人的断龙刀法,动荡的江湖趋于平静。

断龙刀一生未败,可是无望老人自己觉得败了。

败在了时间,败于江湖,败在了五仲昆曾经的理想,在自己手上,在这个乱世难容的江湖分崩裂碎。

无望老人意在归隐,留下了神mì

的断龙墓这个传说。

人听,人说,还有人传,但是就是没人懂无望老人留下断龙墓的心思,于是,断龙墓所带来的乱世又再降临。

郝昀和郝老头本来就是性格相异,又因成名后,郝老头决意放qì

所有的名望,选择安稳地渡过自己的余生,而郝昀却有着让无望老人称霸武林的雄心壮志。

两人商议未果,无望老人又偏向于郝老头的所描绘的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归隐生活。

于是郝昀便离开了挚友和兄弟,独自一人踏上了称霸武林的道路去了。

又过了好几年,无望老人突然留下了断龙墓,和郝老头一起隐居在灵山里。郝昀却失踪了,失踪前,他曾经约斗无望老人在盘龙山,想必就是想与无望老人比试,定出谁才是真zhèng

的天下第一。

但是,比斗的时间过去,郝昀也没有来到盘龙山,他竟然失约了,随即又传出郝昀已失踪数日的消息。

无望老人和郝老头寻未果,也就只好作罢,但是郝老头心里始终为此心中难安。与无望老人归隐灵山之后,郝老头依照他们家乡最传统的方式,为自己建造了一个树屋。

他们家乡相传,要为远在别处的亲人祈福,便要每天登高朝南望之。为了更高,郝老头宁愿住在了树上。

这也证明了郝老头其实非常地想念他失踪的弟弟,但是没有来赴约的郝昀为什么会中毒,又藏身断家堡?

时隔二十多年,何以被断天齐给挖掘出来这个秘密?这是有人觊觎断龙墓中的宝物?还是借机寻仇于无望老人老人或他身边的人?种种猜测都直指现在的断龙墓引起的纷争。

可是断天齐却是从何处知晓这个郝昀的藏身之所,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在酒楼中有人送信来告知的?

那这个送信人是否就是当年给无望老人老人送信之人?

看来断龙墓的纷争并不是只有断天齐、云璞、四哥他们这个年代,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有人觊觎断龙墓了。

只是断龙墓,却是无望老人老人闭口不提的话题。

所以时至今日,断龙墓从没被打开过。

第三十章 出人意表再说书

四哥失踪了。

在白小带回消息的第二天,四哥竟然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众人。可以说得上是无声无息就走了。

众人早上一起来,只看见白城和白小在客栈楼下的粥档里喝着清香的白粥。问起店小二,却一点也不知dào

半夜还有人离店了。

白城破天荒地不去找四哥,反而悠游自在地和白小谈天说笑。

云璞觉得十分奇怪,正要问明情况。这时,一支飞镖从客栈门口射入,携着纸条钉在了云璞旁边的门框上。

镖身还微微在颤动。

云璞飞奔出门查看,却发xiàn

是上次那黑衣骑士,他正策马绝尘而去。

云璞自知自己是追不上那个黑衣骑士的,便回来展开纸条看,上面的字迹竟然出自于四哥的手笔:

云二少,本少爷去追查一些事情,等我回来。

于是,云璞和众人便在客栈安心住了下来,他们心里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是还是耐心等着四哥带回来的惊天动地的消息。

但是云璞却显得很坐立不安,他在忧心自己父亲之死,这半年过去了,仅仅只知dào

望月酒楼、边缘人、断飞云或者是断龙墓,还有就是等待消息了。

白小看得出云璞的忧心,也就慢悠悠地告sù

他:“云二少,其实你不需yào

着急的,我想,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曾经在眼前。”

“谁?”一听到可能有父亲之死的消息,云璞的着急都写在脸上了。

白小还是慢悠悠地说道:“萧萧!”

“他不是边缘人!”

“是,他不是边缘人,但他却用边缘人来牵线。即使他不是,但云天帮主见的人,一定就是他。”

云璞惊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

“因为我?”云璞很奇怪白小的用词。

白小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因为断龙墓。我想你应该知dào

,什么叫做为人父母,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云天有多爱他的儿子。我和四哥动用了所有可动用的关系,终于在开封一家酒肆中找到了萧萧,他告sù

我们,云天帮主找他是为了散播一个信息。”

“什么消息?”云璞追问到。

“你身上没有断龙墓的秘密!”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没有!”

白小又说道:“但是别人可不知dào

,你想想,从灵山回来之后,你可不是直接回家的。你去了一趟盘龙山,在盘龙山山脚那客栈,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云二少肯定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么,你父亲为了保护你,不能不去和边缘人接触,让他们散播你云璞只是想家,回家探亲,与断龙墓一点关系都没有,无望老人不希望你得到断龙墓云云。

云天帮主只是为了保护儿子。”

云璞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其实边缘人和萧萧都不是杀死我爹的凶手?”

“是的,我想可以这么说。但是云天帮主之死一定和断龙墓有关,也许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让某些人产生了别的想法,比如你爹想独吞断龙墓。”

涵养再好的云璞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心头那股无名之火了,不过,对着白小发火,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我果然就是个不祥之人。”

白小说道:“云二少,别去钻那没用的牛角尖,不祥之人也好,福寿之人也罢。云天帮主爱hù

稚子是没有错的,错在他不该去触碰这个不该触碰的灾祸。而你,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回到了错误的地点,而云天帮主又在错误的时间找到了萧萧。”

云璞看时局能看得那么透彻,但是看身边的人却如雾里看花。

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

但是,命运是不会注定一个人的成败,因为一个人的成败,是在自己的手上。

几天后,四哥回到了客栈,与他同行的,竟然是那个黑衣骑士。众人一愣,但都不会太震惊。

因为四哥的出人意表是绝对的,所以,众人都纷纷期待四哥带来的精彩。

四哥带回来的精彩,却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接下来,便是那个精彩的呈现,四哥看向他身边的黑衣骑士,那个黑衣骑士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四哥便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这个故事,事关一个人的成长,一个人的巅峰,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人,就是断天齐。

第一章 饥肠辘辘脱胎骨

这是让人唏嘘的一段崛起之路.

新帝登基,天下大赦。

万离从牢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举目无亲了,如果不是狱卒可怜他,甩给他一件小褂子,这十岁的娃,就得光着屁股在阳光下逛来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说他是个娃娃,但是这娃娃显然是读过书的,眼睛里并不像那些从狱中出来的人那样浑浊。

万离坐在县衙的院墙外,春草被他做得纠结起来,把褂子也濡湿一团,但他却没有一点在意,只是他莫名想起一首诗来——伤心有泪凭谁挹,樽前容易青衫湿。

虽然这些与他现在的境遇已想去甚远了,但是小小的万离却想起了那遥远的往事,他该怎么选择以后的路?

在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去做叫花子,也就是俗称的乞丐。这好比置之死地而后生,都免不了脱胎换骨一回。

小万离出狱后,便蹲在这县衙的院墙外,无声无息地看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累了乏了就倒地便睡,半夜饿醒过来坐在旮旯里,抬头看看那满天繁星。

镰月被切割得平平滑滑,就连最顺利的人生也不如这漂亮。风声酝酿成一种呜咽,寥寥不知从何处来,送进耳朵里,和从前在狱中听到的并无二致。

从前?要说从前,从前从何说起。

小万离想到了许久之前那个二叔婆,她就是拿起自己那污浊且萦长的,往屋梁上一绕,随意打了个结。搬张椅子,蹒跚爬了上去,直了脖子往上挂。

这二叔婆踢开椅子后,连最后那挣扎的力qì

也没有了,也许她该提前吃顿饱饭。那个时候的小万离比现在还要小许多,大约也就三、四岁的小娃娃。他眼睁睁看着二叔婆吊在那里,一天、两天……

从生到死,人一辈子都是饥肠辘辘,现在的小万离也是。

总不能像二叔婆那样寻死吧。

小万离路过一家包子铺,闻到包子的喷香,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双腿更是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望着香喷喷的馒头一阵又一阵地咽口水。

自己本来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是总没熬过苦日子,在狱中虽然脏乱,但起码是那些大人们的照顾,吃喝不愁,小万离可是从未饿过肚子。

包子铺老板见他这个样子,再看看他身上的小褂子,便大声嚷嚷:“滚开,小乞丐,别当着我做生意,去,去,去…”

小万离听到内心也一阵愧疚,他可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但是他的双眼,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看着,站着。

嘴巴也不听使唤的说到:“我,我三日没吃了,您能给我一个这个吗?”

这个时候,蹲在包子铺对角空地的三个小乞丐,见到小万离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把眼光都直溜溜的看过来了。小万离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小乞丐就同时看了旁边的同伴一眼,然后点点了头。

“咦,我说你这小乞丐是皮痒了是吧。”包子铺老板说着从放蒸笼的桌子后面绕出来,一把抓住方昊的衣领扔到旁边角落。“我告sù

你,想吃东西,就老实的蹲这里。”

说着打量了小万离的一身,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眼神,脏兮兮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瘦弱的身躯,还是不忍的指了指一堆打烂的碗碟筷子堆继xù

说到:“去那里找一个碗在这里等着,等下就有人来给你吃的了。”

本来这老板是想打他一顿的,这里的小乞丐真是气死人个人,稍不留意就把自己的包子给偷了,抢了。

可看到小万离这瘦弱的小身板,要是真一巴掌下去,怕是就把他打死了。也就只好把他扔这里了,自生自灭。

包子铺老板说完,一回头就见两个乞丐每人拿了他不知dào

多少包子,见他转头拔腿就跑。

急的胖胖的包子铺老板哇哇大叫:“小兔崽子,你们找死啊,……”

边骂边追,看看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小乞丐,只能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准bèi

转头找那个小万离算账,心想,他们肯定是一起的,这边吸引我注意,那边就偷起了包子,现在的娃娃呀,真是……

心里这样想着,一转头,又见一个小乞丐拿着他的包子往自己的烂衣服里面放。小乞丐见到包子铺老板回来,飞快的拉着小万离拔腿就跑了。

急的包子铺老板大骂:“小兔崽子们,你们他妈的这是犯法的,我告sù

你们,我要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喋喋不休边跑边骂,然后站在自己的包子铺门口看着小万离他们的逃跑的方向喋喋不休,嚎嚎大骂,估计没个一炷香他的骂声是不会停的了。

“来,这个给你吃。”

他们几人跑到一个破庙里,其中一个小乞丐递给小万离一个包子。

小万离怯生生的没敢接,他还没从刚才的那事件中回过味来。

小乞丐看着怯生生的方昊笑着指着两个同伴说道:“这个是猴子,这个是三子,我叫阿狼,你叫什么?”

小万离看着爽朗的阿郎,也没那么不知所措了说道:“我叫万离,叫我小离或小万就好了。”

“小离,小离,这名字好苦呀。离,离别之苦吗?”那个阿狼说道。

小万离摇了摇头,说道:“离为火为日,日附丽于天,草木附丽于大地,喻人依乎正道,行道不已。我的名字,有天有日有火,是个正道的名字”

阿狼呆呆地看着小万离,原来小万离还有这等才学,看来还真是,还真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江郎才尽?英年早逝?啊呸!

阿狼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笑嘻嘻对小万离说道:“你呢,以后就跟着我们了,本来我们是乌石镇上三剑客,现在加上你,以后就是四剑客了,哈哈哈哈,我又壮大了一员猛将,我号令天下,指日可期啊……”

阿狼啃着刚抢过来的大肉包子,激动的感慨着他的伟大梦想,油腥四溅。这次轮到小万离听着他的话,呆呆的拿着包子,看着阿狼。

阿狼咽下嘴里的包子看着傻呆呆的方昊说到:“吃啊,大肉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方昊惶然一下子发觉自己饿的不行了,看着阿狼盯着他,小万离心里这阵子是想不明白任何事情的,只是狠命将那个包子塞进了嘴里,顺带还咬下了舌尖。

第二章 突逢家变呜咽泪

当小万离吞下包子的时候,知觉渐渐回到了身上后,腹部充盈的感觉非同小可,他确信这辈子也忘不了.

还有舌尖那酸酸麻麻的痛。

阿狼大笑道:“有酒有肉,那才是大好人生哪!”然后看了看小万离,说道:“刚才我那招声东击西,加上围魏救赵怎么样,厉害吧?”

说完继xù

放肆的笑声中说到:“哈哈哈哈……我真他妈是个天才,这招百试百灵,跟着我有你学的,以后保你不会饿肚子。”

小万离听着他说的,想了想,豁然开朗,原来在找老板要包子的时候他们就计划好了。一切始末尽在阿狼掌握中。不由得对阿狼也升起了几分佩服。

但是阿狼说要自己跟他们一起,不行,大丈夫岂能街头乞讨。虽然现在嘴里有吃的了,可是自己却是另有目的,不能死的的原因就是自己还要找姐姐。

姐姐,姐姐,姐姐还活着吗?

想到此说道:“狼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我还要去找我姐姐。”阿狼的笑声戛然而止“你姐姐?她在哪里?”

“我不知dào

。”

小万离想起了那尘封在牢狱里的往事,这段前小半生的回忆。

他的父亲是个教书匠,母亲则是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庶出的小姐,虽然并不是什么名望大家,也算是个舒适无比的小家。

以前,小万离也是个有娘亲,有爹疼的人。父母从小要求严格,希望万家也能在小万离这一代考取个功名。姐姐万月晗比小万离大五、六岁,很是喜欢弟弟万离。每天都陪着万离,两人人一起读书,一起玩乐。

小万离也是不负众望刻苦用心,五岁就熟读四书五经。

万离跟姐姐万月晗的感情最好,姐姐冰雪聪明,向往有一天能发明一个叫做“飞蝴蝶”能带着她,像蝴蝶一样在天空翩翩起舞。

两人人经常一起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做白日梦,讨论未来,讨论未知的事物。童年的梦想总是那么美好,那么难忘!……

可是这份美好有一日被无情的打破了。

那一年,小万离刚好八岁,万月晗也就十三、四岁这个样子,姐弟两人在后院秋千上研究“飞蝴蝶”要怎样才能飞起来的时候。

听到院外传来打闹声,小万离说好像听到爹爹的声音,但是爹爹出门前交代过不让万离姐弟出门。

小万离关心爹爹,说“姐姐,托我一下,我爬上这大垂柳看看院外爹爹在与谁说话。”

万月晗也关心爹爹,就托小万离抓住了大垂柳的一枝节,以前两人也经常这样看看院外的趣事。

小万离爬上大垂柳爬到比院墙高出了两人人多时,“小离,别爬那么高,小心点,别摔下来了。”万月晗担心的喊道。

一般万离爬大垂柳时也就院墙那么高,今天爬的比院墙还高出了两人许,万月晗紧张的拽紧小拳头拉着衣角。

小万离听见院外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个老东西,看上你家姑娘是你的福气,给你脸你不要脸!”

那个男人拔出插进万离爹爹胸膛的匕首,随意的扔给后面的小弟。小弟接过匕首笔划了两下,拿出白手绢把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后放入怀里。

小万离看着奄奄一息的爹爹和倒在一旁血泊中的娘亲,面色惨白,眼眶泛红。但是他知dào

,他们又来找姐姐了,我要带着姐姐跑,我要带着姐姐跑……

小万离一边喊着“姐姐快跑,姐姐快跑……”一边迅速的爬下了大垂柳,一把拽起万月晗的手就往后门跑去。

刚跑出后门就听到“轰”的一声,院门被他们这一帮地痞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骂骂咧咧的踹开。

“万月晗,万月晗,哥哥来找你了,月晗……”

万月晗也反应过来了,姐弟俩快速的奔入自家的油菜地。

小万离一边跑一边哭着说:“姐姐,咱爹娘被他们杀了,姐姐,咱爹娘没了…”万月晗听后脚步不稳,就算是泪水如雨,但是也哽咽着跑着。因为不跑,那么爹爹的仇怎么报。

不知不觉他们已跑入了后山,这山,万离姐弟俩都来过,爹爹打猎的时候带他们来过。万离看着姐姐万月晗,万月晗目光呆滞,两眼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着,披头散发。

小万离见了,本来已止住了的泪水,又心疼的流了下来。“姐姐,不哭,姐姐,不哭,我一定会给爹娘报仇的。”

翌日。

“小离,饿了吗?我出去跟你弄点吃的,你待这里别乱跑。”万月晗面无表情的说道。经过昨晚的奔跑和失去亲人的疼痛哽咽,在这荒郊野外俩姐弟也不知dào

怎么睡着的。

晨风轻抚万月晗凌乱的头发,一夜之间小万离觉得眼前的姐姐是那么的憔悴,憔悴的让人心疼。但是姐姐的眼神好奇怪,娇小的身躯,凌乱的衣裳头发,加上这眼神,万离只在书中看到过。

是的,这是仇恨的眼神。复仇的欲望在姐姐的眼神表露无疑,万离怕了,因为失去双亲,姐姐现在是万离唯一的亲人,虽然小万离也懂父仇不共戴天,但是也要考lǜ

报仇的风险。

那人是本镇有名的混混,手下小弟好几十人,但凭她们两个娃娃,无论如何也报不的这仇的。

“姐,你是要去报仇么?”小万离看着走神的姐姐说道。

也许姐姐在想着报仇的方法吧。

“是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必报!”万月晗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着弟弟瘦弱的身躯,万月晗也心疼了,心道:“我若一去无回,小小年纪的弟弟在这世上该怎样生活呢?”

“姐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考上功名,定为父母讨回公道!”看着姐姐还在去和不去中挣扎的选择,小万离又道:“姐姐,你应该知dào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现在我们就是勾践,等到我功成名就之时,就是报此父仇之日。”

小万离斩钉截铁的说道。坚定的眼神,给了万月晗坚定的信心,是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弟弟的文采考取功名之日不会遥远,报此父仇指日可期。

“小离,你好好用功读书吧,现在我们回家一趟,把父母好生安葬了收拾收拾行李我们离开此地,卧薪尝胆。”

第三章 欲报此仇空悲嚎

小万离忍着要落下来的眼泪说道:“我知dào

了,姐姐.”

想起昨日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小万离的心中满是恨意,从他记事起,父母就是一生劳碌,但依旧一贫如洗。

父母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经常对姐弟两人说:“做人问心无愧,能帮的就帮。”

这句话在小万离的心里扎下了根,家里田地本来就不多,父母也没有钱请什么帮工,母亲是白天黑夜的在田地里忙碌,父亲日里要去教书,夜里还得继xù

做些农活。

到头来,父亲还是个贫困的教书匠。

母亲虽然是个庶出的小姐,但是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反过来还做完自家的,也有不分日夜的帮邻里,帮大户。

也许正是因为父母老实本分,很多大户叫父母去帮忙,却连饭都没让父母吃上他家的一口。邻里也叫父母别去了,可父亲母亲总傻笑着说:“呆家里也没事,帮帮没什么的,力qì

又用不完,等到我们家小离考到功名了在享清福也不迟。”

父母一生就是操劳的命,可做了那么多好事,帮了那么多人,怎么会落到这个结果,老天爷,你是打瞌睡了吗?怎么就不开开眼!

两人走回家的路上,远远的就看见家里围了好多好多的人。

姐弟俩小心翼翼,慢慢靠近人群。当看清这些人,都是左邻右舍时,这才壮着胆子拨进人群,进入屋内。

一进屋里就看到两口大黑木棺材,一看就是周围的邻里给凑钱买的。他们都知dào

这万家的儿女还小,也就帮他们安顿好了。

一开始邻里以为俩姐弟也遇难了,这一回来,就有几个大婶想把小万离给搂入怀里了。但是小万离还是坚强地走到了棺材的面前。

姐弟俩人心中一阵翻涌,忍不住的泪水从眼睛里面滑落下来。

小万离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万月晗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里面躺着父母的棺材,任由眼泪滚烫昨晚划伤的脸颊。

邻居们看着归来的俩人,心疼都开始哽咽。

屋内的气氛在俩人回来的一刻,蒙上了灰蒙蒙的阴霾,悲嚎在人们心中惋叹,原本是多好的一家,原本是多幸福的一家。

这二老是那么好的人,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怎就落的如此下场?

来者多是受过万家帮zhù

的,是的,虽然没帮上什么大忙。琐碎如需万母帮着带着小孩,秋收帮忙抢收。万家只要答yīng

了的事,都无不是做到尽心尽责,可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解决的。

那年记得万父说过这样一句话:“家家都有难处,我能做的会做的事情不多,我能帮的尽我所能。”

如此遭遇,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夜晚时分,姐弟俩人披上白色的孝服跪在父母的棺前,守护着父母宛如静睡的遗体。留下来陪姐弟二人守灵的宾客围坐在院内,惋叹着二老忙碌的一生。

小万离此时此刻总觉得自己不孝,可是又不知dào

自己哪里不孝,孟子的话不断在方昊的耳边想起: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可三者自己都算是做到了,为何自己有种儿不孝的感觉呢?

小小的万离就在反思了,一直反思到天明。

守灵三日,出殡时刻,小万离抱着父母牌位,低着头走在前面。万月晗紧跟着小万离走在身后。

遍地纸钱飘撒,充斥着呜咽的哭声,来证明死者的冤屈。

葬好父母后,万月晗就在家病倒了。

一直昏昏迷迷的,过了三日,今天是去父母坟前参拜的日子,小万离看着昏昏沉沉的姐姐,心道:我一定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的,一定会为父母报仇的!

拿着祭祀用的纸钱,纸伞,蜡烛等跪在父母坟前,焚烧着祭奠的用品,脑子里面想着父母安好的祝愿。

寂静的坟地,瘦小的身躯跪在坟前,跟零散孤独的渺渺几颗松树形成对比。沙沙声响起,几颗坟场松树想似在哭泣的悲伤,带着小万离的祝愿随着漫天灰尘飘飘荡荡吹向远方。那是去黄泉的路吗?

带着对父母美好的祝愿,回到家中推开姐姐的房门:“姐姐,姐姐……”

姐姐去哪里了?怎么不在房间,她病还没好呢,跑遍家里的全部角落,也没见到姐姐的身影。

对了,大垂柳。

急冲冲地跑入后院的垂柳,仰望垂柳之上空空如也,小万离乱了。

小万离的心彻底乱了,无力的跪倒在垂柳前嚎嚎大哭:“姐姐,你去哪里了?”

突然好像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对自己说,姐姐去报仇去了,是的,一定是的。姐姐,姐姐一个人去报仇怎么行,要是,要是你也出来什么岔子。我该怎么办?

小万离收起所有情绪,朝着有父母之仇的人所在的镇上奔去。

乌石镇。

他看见了飞扬跋扈的那个人,是他,就是他。是他杀死了爹爹,也是他让姐姐不知所踪,现在姐姐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

他小小的身子,却是因为姐姐突然的出走,让他无所畏惧起来。

刷地一下,跑到那人身边,扯着嗓子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杀谁了?

只见一个小鬼头手拉着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大汉的衣摆,在那里大声吼着。众人也不知dào

是发生什么事了,抱着膀子看起了热闹。

那玄衣大汉顺手一提,就将小万离给提了起来,嘿嘿笑道:“小子,知dào

我是谁不?敢跟我玩什么恶作剧!”一甩手,就将小万离给扔了出去。

小万离就这么被扔破布一样,瘫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这玄衣大汉是个不好惹的人,纷纷散了开去,独留小万离在青石板地上呻吟。

小万离觉得身上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但是眼睁睁看着杀父弑母的仇人就在眼前,他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哽咽声不能自抑,挣扎地撑起了身子,暗道:“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第五章 孤苦伶仃寻亲踪

小万离自知自己是身单力薄,想找玄衣大汉报仇是不可能的,而今只能是先强壮自己的力量.

强壮力量,谈何容易。

这个时候,阿狼说道:“小离,走,跟我走。我有办法对付那人。”

小万离摇了摇头,说道:“阿狼哥,谢谢你。可是我要找我姐姐,现在我所有的信念就是能找到姐姐。然后好好的照顾她,我是男孩,应该顶天立地,应该庇护她。报仇,我已经不急了,我也想通了,没有报仇的能力。就样子跑去报仇,是可笑的!”

“所以你就不去试试?”阿狼淡淡地说道,这些事,他已经见惯了。人就是容易懦弱,在一个难以达成的目标面前,总喜欢退缩。阿狼就不喜欢退缩,所以他总是能找到吃的东西。

小万离说道:“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从小也学过很多的兵书,我也知dào

,现在我只配做个小乞丐过活。”

阿狼摇了摇头,冷笑着说道:“你错了,现在的你,连做乞丐都不够格。做乞丐需yào

什么你知dào

吗?身残,你有吗?破碗,你有吗?只有脸皮你还有。我们都不想做乞丐,没有人想做乞丐。”

“我……”小万离反驳不了阿狼的话,在心里,他觉得阿狼说的是对的。

阿狼不理小万离,继xù

说道:“你生活很优越,就算家中贫穷,你也没有受苦受累。虽然我们都是孤儿,但我们也是知dào

的,你在家里地位并不低,父母的疼爱,更是让你做个出人头地的读书人。

你姐姐就不一样了,她比更懂生活的苦,她之所以要离开你去找仇人,就是为了让你安心,更是怕你受苦。说不定当你出来的时候,你姐姐已经回去了,这等不到你,她该有多着急呀!”

“是呀!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要回家,回家!”小万离急切地说道。

阿狼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陪你一起回去!”猴子和三子都点了点头,他们可是四海为家,去哪里不是去?

可是,他们几个毕竟还是小孩,难道就忘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两年。要是万月晗还在家里等着小万离,那她该是多着急了。

况且,那个玄衣大汉会放过他们吗,会放过万月晗吗,难道就不会守株待兔地等着万月晗回家再去捉她?

小万离再聪明,也不能想得周全。

阿狼等三人跟着小万离走回了家,这一路上熟悉的风景,让小万离小小的心中充满了惆怅。

姐姐,你在等你的小离回家吗?

快走近村口的时候,小万离停了下来,说道:“阿狼哥,别走了。”

“怎么了?”阿狼好奇地问道。

小万离皱着眉头,伸直脖子使劲瞧,好一阵子才说道:“这,我家不是这样的。这里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了。绝对不是我们家,或者,这里有问题!”

“有问题?”阿狼和猴子、三子齐声应道。

“恩。”小万离呆呆地看了一阵道:“阿狼哥,麻烦你。你在这里是生面孔,你去问问。这万月晗家是怎么了?”

阿狼点了点头,便走进了村子里,随便找了户看上起慈眉顺眼的人家问道:“大婶婶,可以不可以给我碗水喝喝!”

那大婶看了阿狼一眼,虽然阿狼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他真诚的笑容让人还是很舒服的,所以大婶也就很开心地点了点头:“行!小子等着哈!”

说完就进屋舀了碗水出来,递给阿狼。

阿狼道了声谢,连忙喝了起来,那口渴的样子一点也不想是装的,逗得大婶呵呵直乐:“小伙子,别呛着了。慢点喝!”

阿狼将碗里的水喝个精光,还像喝酒一样呼了口气,大声叹道:“大婶婶家的水真是甜丝丝的,这大热天喝上一百碗都不够呀!”

“少贫嘴,这喝上一百碗不撑着了吗?真是,哈哈……”看样子阿狼还是挺会与人打交道的,很快就和大婶套起了近乎。

“咦,大婶婶,你对面这家人怎么来来往往的,又不像是农家人呀,做什么的?”阿狼很随意地在一个话题之后问道。

大婶也不在意,说道:“哦,这户人家早就不在了。现在是那个什么麒什么,哦,对了。是麒麟堂的人在这里。唉!都是些江湖人士!”

“哦?江湖人士?那为什么都在这村子里面,我看你们这村子,可不大。有什么生意来往?”阿狼毕竟在外混了多年,总知dào

些江湖上的事情。

大婶扁了扁嘴说道:“这大婶我可不清楚了,我怎么会知dào

江湖上的事情呢!再说了,这些人只是在这里来来往往,并不影响我们。你也知dào

的,我们平常百姓哪里敢惹上这江湖人士,吓死人了都!”

阿狼连忙点头,应道:“大婶婶说得没错,他们这些人穷凶极恶的,若一个不小心,定会惹祸上身!”

“哎呀!就是说呀,你不知dào

,这户人家之前就是因为惹到了麒麟堂的人,才会遭到灭门之祸呀!”大婶絮絮叨叨地说道。

阿狼巴不得大婶的絮絮叨叨,急忙问道:“什么灭门之祸?”

大婶似乎有些忌惮,呐呐半天不见她再继xù

说下去,阿狼又只好哀求道:“大婶婶,你就给我说说吧!你不知dào

我这人呀,听到别人说有什么好玩的秘密,或者是不可告人的事情,如果说了一半不说,我会很难受的!求求你啦,大婶婶……”

大婶经不住阿狼的哀求,便瞧瞧把阿狼拉在了一边,说道:“那你可保证不告sù

别人!”

阿狼连连点头:“大婶婶,我保证一定不会告sù

别人的!”心里想着,我不告sù

别人,我只告sù

小离就可以了。

大婶用一种凝重的口气说道:“之前那个麒麟堂里,有个叫做什么‘判官’的人,他是麒麟堂的头头。就是这个叫判官的人,看中了之前住在这里万家的姑娘,闺名叫月晗。那月晗长得也不算太漂亮,但是秀气的很,还会一手漂亮的苏绣。”

大婶边说,还边用一种憧憬的神情,彷佛那万月晗就是她女儿一般。

第六章 芳踪何处难寻觅

阿狼见大婶半天不说话。便轻咳道:“大婶婶,快说呀,这万月晗怎么了?”

“哦,哦。”大婶回过神来,继xù

说道:“这万家虽然生活有些贫苦,但也衣食无忧,这日子也算过得去。他们家还有个小儿子,聪明伶俐,是块读书的料。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这判官偏偏就喜欢秀气的姑娘,多漂亮的,他都看不上。其实,那月晗也才十三、四岁。还没有长开,这被判官看上了,就也图她年轻。对姑娘以后可没什么好处。这不,那时候是三天两头地逼亲来了。”

“大婶婶,后来怎么样了?”阿狼虽然知dào

后面的故事,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多希望小万离不要就此成为孤儿。

大婶叹了口气,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忍不住唏嘘:“后来,万家两夫妇怎么也不从,被判官给捅死在家中。那俩个孩子也不知dào

从哪里发xiàn

了这事情,好在跑了出去。再后来我们就把万家夫妇给帮忙安葬了。”

“唉!真是悲惨。那后来那俩个小孩怎样了?”阿狼又问道。

按理说,阿狼这样有目的地问话,一般人早提起警觉了。但是这位大婶看来对这万家的遭遇很是同情,看到有人跟她一样,她也就把话给往阿狼身上倒了。

“那个月晗姑娘在万家夫妇被安葬的时候,就病倒了。可怜小万离天天要照顾姐姐,又要去拜祭爹娘。他们家的田地,我们也帮着收拾了。原本还能撑着这俩娃娃长大,但是,有一天那月晗姑娘竟然跑了,小万离也跟着寻了出去。”

“这么说,这俩娃娃是打算找那判官报仇?”阿狼冷静地说道,虽然他心中也冒起了一团无名火,要是自己遇到这事,一定会冲上去咬死他为止。

大婶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谁遇到这样的事不急呀!可怜这小万离前脚刚走,那判官就闻讯赶来了。也好,那月晗姑娘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然,就落到贼手里了。唉,都不知dào

他们现在怎么样?”

阿狼沉默了一下,这个样子落在大婶眼里,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听到别人的故事都能伤感半天,还真是好孩子!

大婶说道:“孩子,别为他们伤心。小万离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定能成才的。月晗姑娘也会好的,他们都是运气好的孩子。”

阿狼抬起头来,激动地说道:“难道官府不管这样的事情吗?”

“管,可是官府也管不了呀,判官判官,他就真成了判官。他要这个人死,那就绝对活不过明天。听说是他上头有人了,唉唉,我们这些平民怎么能撼动得了他呢!”

大婶摇了摇头,阿狼也摇了摇头,他从小就以乞讨为生了,这些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他也知dào

,小万离的命运只能自己掌握着的。

阿狼叹了口气,向大婶告辞后,转身走出了村子。

小万离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阿狼,阿狼一见这样的眼神,更是不知dào

怎么说比较好了。

两人默默相对了一阵,小万离也知dào

了什么似的,勉强地一笑,说道:“阿狼哥,告sù

我吧。我能承shòu的!”阿狼看着这个才十岁的娃娃,他那稚嫩的脸早爬满了不该有的成熟。于是便把大婶的话转述给小万离。

小万离惨淡一笑,说道:“其实这样还好,至少,姐姐并没有落在他们手里。而我也知dào

了,我们的仇人,叫判官。”

判官,你想掌握生死吗?那么,总有一天,我万离会让你把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

小万离心中给自己人生下了一个除了读圣贤书考功名外的目标,那就是要报仇,为夫为母报仇。

还有,姐姐。可是,姐姐你在哪里?

小万离对着往昔最熟悉的村子无声的呐喊,他再也回不去了,爹娘不在了,姐姐也不在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万离也不在了。

为了报仇,小万离决意不再用万离这个名字,从今天起,他叫做方昊。

昊,日和天。

——————————————乌石镇。

古老而斑剥的城墙。挡住了滚滚黄沙,却挡不住风中的寒意。

镇上里的人家,在如此冷悍的寒流肆虐下,全都早早闭紧大门,缩在家中抱着火炉烤暖。

可是,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衣衫单薄的乞丐们,却一反常态,逗留在冷清清的街道上闲逛。

虽说乞丐无家可归,但在这种天气里,总也能找得到地方可以凑和着遮风躲雨避避寒。他们这是怎么了?

镇上唯一的一条大街的转角,一户偌大宅院的大门前,三名年纪约在十一、二岁间的小乞丐,缩着身子,挤在足有半人高的石狮子旁。

他们三人和其他乞丐似乎不是一伙,虽然三人穿着也是满是破烂的旧衣裳,但是却和周围的乞丐格格不入。

“天明,你说昊哥有没有办法弄到咱们今晚的晚餐?”三人中,身材矮胖的麻脸拧了把清鼻涕,用肘顶顶左边的娃娃脸,有点挑剔地问他。

三人中年龄最小的程天明虽然生着一张娃娃脸,却是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态。

他抬眼斜瞟麻子一眼,撇嘴哼道:“三子别废话!哪天见到昊哥出去会空手回来过?你说这话,简直是蔑视老大,罪无可恕!”

“不,不,不!”三子急声抗辩道:“谁说我蔑视昊哥了?你少陷害忠良,我只是觉得今天那个丐帮的气氛不一样,你没瞧见那豹子和他的手下一个个都已经冻得跟什么似的,都还不敢溜回破庙里睡大觉,我猜呀!一定是丐帮里有啥大事发生!”

程天明打个冷颤,搓着膀子道:“三子,你除了说这废话,难道就憋不出其他的话?丐帮如果没事会是这德性,这还得费心去猜?真是笨蛋,你如果猜得出丐帮究竟发生什么鸟事,我就佩服你,我这个军师之位,拱手让你来坐!”

三子瞪跟怒道:“他妈的!你骂谁笨鸟?”

程天明故yì

惊讶遭:“怎么,我都已经指名道姓,你还不知dào

我骂谁?我看阁下不但不笨,而且外带反应迟钝!”

“奶奶的,我捶你!”三子像冬瓜一样的扑向程天明。

第七章 盛气凌人假示弱

程天明就地一滚,躲开三子,回头扮个鬼脸,嘲谑道:“嘿嘿,爷爷的骨头还没那么硬,不用你捶!”

三子一记蛤蟆跳的架式,将半站而起的程天明压个正着.程天明不甘示弱扭过身子,反臂锁住三子脖子。

他们二人便互不相让地干起架来。

一直未曾开口的猴子见他们居然玩真的,急忙上前,想用自己的长手长脚拉开两人:“别打啦!待会儿老大回来,你们就要倒大霉,你们忘啦?老大最讨厌自家兄弟起内斗,玩玩可以,别玩真的……哎哟!”

干架中的二人不知谁误赏了猴子一拳,这下猴子也毛了,长脚飞踢,一左一右,各回敬三子和程天明一人一脚。

遭到突袭的两人被踹得扑跌而出,结结实实啃了满口泥沙,两人起身后,不约而同扑向猴子,准bèi

报一踹之仇。

猴子索性卷起衣袖,叫战道:“他妈的,我怕你们不成?”

于是他们三人浑然忘我地混战成一堆。

忽然。

“好冷的天,偶尔打打架倒也是挺惬意的事!”

酣战中的三人骤闻这个慢条斯理,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懒散的声音,全都见鬼似的僵在原地。三人保持你拉我扯的样子僵怔半晌,这才缓缓收回手脚,堆起满险假笑慢慢回头,异口同声讨好道:“昊哥,你回来啦!”

这个老大,也不过是十一岁左右的年纪,还未长开的身子,斯文的脸庞,乍看之下颇有三分穷酸气息,只是,他那深邃精明的眼神,挺直的鼻粱,都使人深刻感受到,在他的斯文中,必然隐藏着不屈的刚毅和强硬。

他正是那被判官祸害到家破人亡的孤儿小万离,不,他现在叫方昊。

此时,方昊双手掌心中各托着一只大碗,碗里剩菜残羹堆得像小山。

虽说是一堆剩菜,却也菜色丰富得足以令人口流馋涎,不但有猪脚、蹄膀、鸡腿、鸭翅,还有鱼、龙虾和蟹,犹自冒着腾腾热气。

一阵阵随风钻入程天明他们鼻中的菜香,更叫程天明等人五脏庙被敲响了,他们三人六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堆佳肴美食,忙不迭大咽口水。

方昊忽然笑了,他还未开口,程天明他们异口同声道:“老大,我们知错了!”

“哦?错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想你们既然忙着在寒风中打架了,大概是不饿,而且也没空吃饭,我就不打扰各位,你们继xù

刚才的掐架好了,请,别客气,请继xù

!”

他说完,回头就走。

程天明等人立即追上去拉着他,软言相求道:“好老大,好昊哥,以后我们不再打架啦!拜托赏口饭吃吃吧!一天了也,大伙儿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你就当做做好事,大发慈悲啦!”

三人围着方昊,拜个不停。

猴子忽然低呼道:“老大,丑豹那小子正朝咱们这里直瞄,好像要过来了!”

方昊回过神,催促道:“衣服打开,把这些都给分了!”

他们四人手脚利落地将两大碗佳肴,塞下大半到衣内,而且掩藏的巧妙万分,大意之下不太容易发xiàn

异样。

“吃!快吃!”方昊率先抓起鸡腿啃将起来,程天明他们三人亦是争先恐后地狼吞虎咽起来。

又是一个忽然,方昊手中的大碗遭人劈手夺走。

“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昊虽小,但还是装得假模假样地说道:“哦!原来是丐帮乌石分舵的头儿,丑大哥驾到。”

长得尖嘴的丑豹气势凌人道:“谁准你们在这里要饭?”

方昊淡淡地笑道:“我们没要饭,我们是在吃饭。”

“放屁!”

丑豹斥喝末歇,程天明颇有默契地接道:“好臭喔……”

丑豹恼羞成怒,扬手便要赏方昊一巴掌!方昊闪头避道:“俗语说到,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丑豹一击未中,脚踏前一步,扭腰探臂,一把抓住方昊领口,硬将方昊摔倒在地。

哦!难怪这丑豹敢如此仗势欺人,原来竟是个练家子,当然,丑豹这三两下子实在比太上不了台面,可是,对根本不懂功夫的方昊来说,他的确有张狂欺人的本钱。

猴子和三子忙将方昊扶起。

程天明已破口骂道:“他奶奶的熊!你们丐帮除了会欺凌弱小,还会什么?莫非偌大一个丐帮就是如此以强凌弱、大欺小的方式成名于江湖?”

丑豹冷冷道;“臭小子,你说话注意一点,侮辱丐帮,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程天明犹待出言反讥,方昊摆摆手打断他。丑豹暗忖道:“奇怪?我刚才赏这小子一下可不算轻,他却像没事似的?”

方昊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谈笑风生道:“丑豹哥哥,火气别那么旺,开口就是死呀死的吓唬人。自从称们丐帮在此成立分舵后,我们这群土生土长的小乞丐的生活可就不好过了。你又何必绝人之路,分些残汤给我们这些老弱残兵喝喝,也影响不到丐帮呐!”

丑豹嗤笑道:“瞧不出你这小子居然也懂些道理,可惜的是,你们这四只的小毛虫还不配称为江湖同道,你若想继xù

在乌石镇讨生活,就得接受丐帮的管辖,除非,你们改行不再当乞丐!”

三子口沫横飞道:“他妈的,我们几个在太原当乞丐可比丐帮早了十几来年,谁规定当乞丐的一定得加入丐帮?”

丑豹撇撇嘴道:“我规定的,我的辖区内只要是乞丐,就得归我管辖!”

“放你娘的狗臭屁!”程天明等人异口同声地怒吼。

丐帮弟子有十来人,立即个个卷起破袖,准bèi

以武力解决。

方昊颇有威严地瞪了程天明他们一眼,转头拱手笑道:“丑豹哥哥,你说的有理,毕竟,丐帮是人人都想进的帮派,我这些兄弟能够加入贵帮,实在是他们的荣幸。”

丑豹闻言大爽.满yì

道:“嗯!你不愧是这四只小毛虫的头头,果然比较有眼光,懂得些利害关系,只要你们听话加入本帮听我吩咐,往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是是!”方昊眼珠子一转,试探道:“请问丑豹老兄,今天贵帮好象很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我这兄弟就要加入丐帮,应该可以知dào

一些消息吧?”

丑豹故做为难地考lǜ

片刻,这才施恩般地道:“好吧!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告sù

你们,本帮帮主云天明晨会到乌石镇来查看新成立乌石分舵,所以,这两天大伙儿都要机灵些,免得出纰漏,那样子不但太没面子,而且帮规的处罚更不是好过。”

第八章 家仇难忘闯江湖

丑豹忽然机警地瞪着方昊,说道:“对了,这两天你们几个给我安份些,别想藉机找帮主他们打小报gào

,我会叫人盯住你们,等帮主走了之后,你们若无二心,我就将你们入帮的花册呈上去给舵主过目,否则,哼哼……别怪我不顾你们是乌石镇土生土长的浑货,将你们逼出这个镇子!”

方昊和气道:“当然!当然!你会发xiàn

这两天我们都很乖,很安份,也好准bèi

我兄弟加入丐帮之事.”

丑豹似乎没投注意到方昊一再提及加人丐帮的是我兄弟,并未包括他自己。

丑豹小人得志地哼道“算了,我忙得很,没有时间听你抽风,过两天自己到乌石分舵来正式报到。”

他手一挥,带着丐帮其他小乞丐们威风八面地离开。

三子恨恨地吐口沫,小声暗道:“呸!你他妈的丑豹又是什么玩意?不过是狗仗人势,以强欺弱的东西!”

猴子愁眉苦脸道:“昊哥,你刚才说要加入丐帮不是真的吧?你不会真要咱们几人就此投降或认输,对不对?”

方昊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要加入丐帮,是你们要加入丐帮,而且,我们当然不会就此投降或认输,仗都还没开打,谁输谁赢还不知dào

呢!还有,阿狼哥还没有回来,虽然你们都喊我老大,可别忘了我们真zhèng

的老大”

三子急毛窜火地叫道:“昊哥!咱们可是说好过的,我们五个人是怎么都不能分开的。你怎么可以要我们投效敌人?你就别说笑好不好?”

程天明哼声道:“你懂什么?昊哥要咱们加入丐帮,自然有他的用意,就算投效敌人,也不过是诈降而已,你急个什么劲!只是……”

他有些不确定地瞟着方昊,低低道:“昊哥想要独身混进麒麟堂而已。”

三子和猴子两人,不约而同怔叫道:“什么?!昊哥,你要抛弃我们,自己一个人去报仇吗?阿狼哥回来会吃了我们的!”

方昊吃吃笑道:“天明弟,你不愧是军师,果然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的计划都摸得清清楚楚。”

程天明似笑非笑道:“早在丐帮在镇上成立分舵那天起,我就知dào

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虽然丐帮良莠不齐。譬如丑豹这种小人,就只会欺上瞒下,仗势欺人。但好歹人家也是个大帮派,有我们几个人做内应。要是昊哥为了报仇,得罪了麒麟堂,还有我们几个罩着,不是吗?”

他有些感伤地加上一句:“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一年多了,也不算快。”方昊抿抿嘴道:“判官那浑球越来越嚣张了,怎么我也要他付出代价的。家仇不能忘,现在我的样子早就没什么人能出来了,再说,依我这段时间的打探,判官绝对已经忘记万家的事。这是我的机会!”

程天明微微一下笑道:“昊哥,我陪你一起去。这里要阿狼哥带着猴子和三子就足矣。你带上我,我可以帮你不是吗?”

程天明顶多才刚刚满十一岁而已,但是满脸的稚气却总带有些痞气。

方昊也不推辞,只是笑着拥bào

了程天明一下,互拍了对方的背脊。

兄弟之情,不言而喻。

程天明关心问道:“对了,老大,刚才你被摔得不轻,有没有受伤?”

方昊伸出左脚,淡笑道:“你说呢!”

程天明他们低头一看,原来方昊左脚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大。“老大,你的脚……”猴子和三子惊呼道。

程天明蹲身为方昊检查,皱眉道:“扭伤的很严重也!昊哥,你真能挺,一点都不叫痛!”

方昊苦笑道:“我早在心里叫翻天了,可是总不能让那臭丑豹得yì

,只好硬忍啦!”

程天明催促道:“三子你们还傻在那里做什么?快把老大抬回去,站得太久,对脚不好。”三子不服道:“那你为什么就可以不帮忙抬?”

程天明白眼说道:“因为本少爷现在必需到同仁堂去,运用我这个聪明的头脑,想办法搞些草药回来。老大这等伤势如果不敷药,恐怕很难痊愈,懂了没有?!笨鸟!”

他说完神气地一哼,甩头就走,根本不让三子有机会反驳。

三子咕哝道:“奶奶的,如果你不是在镖局里长大,会些拳脚招式,又读过些书。你当个狗屁军师,那是你以前命好,不是我不如你。”

方昊吃吃一笑:“得了,三子,你和程天明俩真是对头冤家,每天不按三餐定时斗嘴会难过是不是?”

猴子和三子两人抬起方昊。

猴子嘿嘿笑道:“三子,谁叫你没个镖局少爷的命,你也就只能认了。”

方昊脸色越见青白,他拍拍两人肩头,打起精神道:“走,回去吧。等我回去养好伤,就要去报仇了,报完仇,一定带着兄弟们去闯上一番!”

猴子和三子抬着方昊朝街尾的暗巷缓缓行去,从他们不时传出的笑声听来,他们对方昊报仇都充满信心。

因为根据他们的经验,只要是方昊想做的事,很少有不成功,就算是闯江湖……

“江湖算他妈的什么,只要我们想要去做,就没有做不成功的……”

早晨。

阴晦的无空,看不出是什么时分,因为,绵绵密密的冷湿秋雨,早已经下了好些天……

灰潆潆看似沉重的彤云,仿佛也将天空压低许多。

天与地的距离,在此时似乎减缩了大半,好像只要你一抬手,就可以揪下一片湿濡濡的云……

而人的心情,尤其是心中充满离愁的心情。

更是被这种无形的抑郁,压挤得硬是开朗不起来。

方昊就是故yì

选在如此一个云阴雨晦,天色似明犹昏的早晨,一身薄衣,两手空空,离开他几个兄弟。

这个时候,阿狼从盘龙山回来,带回来了麒麟堂的些许情报。这时三子和猴子才知dào

,方昊很早就开始着手报仇的事了。

方昊只带着程天明前去报仇,但是阿狼却也很放心。因为那个程天明则是方昊从小玩伴和读书的友伴,两人都没想到,两人竟然同时遇到了灾祸,也都在乌石镇上乞讨过生活。

从此两人便发誓不弃不离,相依为命闯江湖。

第九章 旁若无人遇白城

阿狼、猴子和三子他们三个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方昊和程天明。仍不肯回头。

阿狼说道:“猴子、三子你俩个人,一定要忍气吞声,千万别进了丐帮就惹是生非,虽然丐帮那群高手确实很看低我们。但是我们几个要好好跟着这棵大树,小离的想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却又无懈可击。”

猴子在旁更正道:“阿狼哥,你要喊昊仔,别再喊他小离了。”

“哦,对对对!我怎么老是给完了,昊仔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鬼头了,现在的他,比大人还大人。能照顾好自己的。”阿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三子心里对丐帮还是有些不服气,说道:“若不是昊哥一再交代,我才不会对那个丑豹低头,那家伙算他妈的哪根葱?要我听他的门都没有!”

阿狼拍拍他肩头,意味深长道:“昊仔要咱们好汉不吃跟前亏,至少在昊仔平安回来以前,咱们得窝在丐帮看人家脸色过日,日子才会容易过。”

猴子接着语气坚决道:“入丐帮算什么,别忘记咱们是能屈能伸的小乞丐,咱们又不是没有过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对!”阿狼大笑道:“就是这么说,而且我们不是都发誓要帮昊仔报仇的吗?你们不会都忘了吧!”

三子轻哼道:“忘了你个猪头也不会忘记兄弟情。”

阿狼被他一句不会忘记兄弟情堵得有气也发不得,只得咕哝一声:“你才是猪头,你全家都是猪头!”

他们全家,还不就孤零零的自己。

三子就算听见阿狼的咕哝,他也会当成没听见而不予理会。

看看方昊和程天明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之中,阿狼他们这才心怀惆怅地转身,慢慢踱回原来的破庙,准bèi

下,就要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雨越下越大……

————————————————麒麟堂前,方昊和程天明不知dào

怎么进去比较好。

方昊看着程天明说道:“天明,你说我们是直接进去说,我要加入麒麟堂,还是我们先去做个投名状来?”

程天明小大人一样拍了拍方昊的肩膀:“昊哥,你书看多了。如果麒麟堂是这么简单就能进的话,人人都进得了。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方昊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天明,你主意多。想想办法吧,我们总得进去才是。再说了,我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麒麟堂会不会要我还说不准呢!”

突然。

程天明故yì

夸张地放声大笑,引得路上行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他眼睛一瞄,瞪向看她的人道:“看什么?没见过人笑是不是?”

路人瞧他那种流氓样,又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纷纷闪避,他就大大咧咧地走在路的正中央,一付旁若无人的德性。

方昊知dào

程天明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便好玩地跟着他,迈起老爷步,一摇一晃,看似慢,其实还是慢地走离了麒麟堂大门。

两个半大娃子,偏是作怪的模样,看得众人不住在摇头,不知dào

该是笑,还是骂。就有那么个好管闲事,傻傻愣愣的憨小子,自以为大侠地上前拦住程天明和方昊去路。

只见他身高不高,看上去也就和程天明同岁罢了。但顶多比方昊还高那么一点点,胖胖的身材,身着一件舒适的小背心,此时却瞪起如牛的巨眼,恶狠狠道:“小乞丐,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别人凶巴巴?”

程天明用手指戳着憨小子道:“憨大个,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凶巴巴?”

憨小子伸手摸摸自己的头,有些傻气道:“对呀!我凭什么对你凶巴巴?”

程天明和方昊对望一眼,知dào

他是个傻大个儿,程天明更是得理不饶人道:“既然你没理由对我凶巴巴,那你还不给我……闪!”

程天明看憨小子不像是什么坏人,也不想用秽语来对付人家。

憨小子还真听话,往一旁挪开,让程天明和方昊他们通过。

结果,程天明走不到几步,憨小子又乒乒嘭嘭跑上来拉着程天明的衣袖说道:“我想起来啦!因为你先对人家凶,所以我才会对你凶。”

程天明斜眼看他问道:“我对人家凶,关你什么事?”

憨小子憨憨道:“我也不知dào

,可是,你先凶就不对!”

程天明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憨小子灵光一闪道:“我要你向大家说对不起。”

方昊此时才呵呵笑道:“这位兄弟,你要我弟弟向谁说对不起?”

憨小子回头看着身后的方昊,指向路上道:“就是……”

他下面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的道路上上,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过,早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程天明低低地窃笑道:“就是什么?”

憨小子愣在当场,有些手足无措地呐呐道:“哎呀!他们怎么这样,我是要替他们出气,他们怎么全走光?”

方昊嘻嘻笑着拍拍憨小子肩膀,对他道:“这位兄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可惜贪生怕死的人不懂得领会,我看就算了吧!”

方昊倒是挺欣赏这个憨小子,毕竟,他虽傻,却有着聪明人没有的正义心。憨小子再度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无奈道:“好吧!我就饶你们这一次吧!”

程天明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指着憨小子,还真不知该如何教xùn

他。

方昊却微笑说道:“那就谢谢你啦!这位兄弟,我们可不可以走啦?”

憨小子还真以为方昊真的在谢他,他咧嘴傻笑道:“不客气,你们走吧!”

方昊无奈地叹笑着摇摇头,拉着笑跌在地上的小仙便走。忽然,傻大个又“喂!”的叫了一声。

方昊回头,询问地看着他。

只见这位兄弟呵呵笑着,有些扭捏道:“我不叫这位兄弟,我叫白城。”

方昊目光柔和地看着白城,点头道:“白城你好,再见!”

白城憨憨地对他们挥挥手道:“再见!”

程天明和方昊都不知dào

,自己刚才可是遇到了天下第一高手,即使那个时候白城也才十岁,但是他的武功扎实,让整个武林都为此人前途大放异彩。

第十章 荒郊破庙怨萧声

程天明这大步走离麒麟堂,确实是有深意的.

他在白城走后,回身过来说道:“昊哥,你这样没功夫是不行的,想进麒麟堂,多少先学点拳脚。在这个江湖里,想闯出什么名堂的话,一定要做个武者。”

方昊点了点头,也是挺认同程天明的话,只是学武,对于还是小乞丐的他们来说,是件极奢侈的事情。

做个武者,要有师父,要有练武场,要有舒适的环境。所有学武的人,全都是家境比较好的,那些家境稍差的,都坚持不了多久。

譬如白城,他虽然憨憨傻傻,但是他的功夫却扎实的很,那如果没有天机庄财力人力的支持,恐怕白城也出息不了。

方昊自然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听闻程天明的话,也沉思了起来。

程天明在旁继xù

说道:“昊哥,我大大咧咧地走你知dào

是怎么了吗?”方昊被程天明打破思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也摇了摇头。

程天明说道:“昊哥,刚才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谁!”方昊的警觉性一直都很强。

程天明说道:“那个人是谁我不知dào

,或许是因为我们在麒麟堂大门口站太久了,引起别人注意罢了。我们快走吧!”

“好!”

两人边商量以后怎么办,边走向了巷子的深处。

巷子深处的转弯,就是镇子外围,他们打算避开丐帮之人,先出镇子,找个地方避过这几天丐帮帮主巡帮的风头。

万一被那个丑豹发xiàn

自己并没有赴他的约,说不准老羞成怒,把阿狼几个兄弟也扫地出门,那就不好办了。

两人一路行走,竟全是荒凉无人的郊野,天又突然下着大雨,黄土道路变成烂泥道路,叫人走一步滑三跤,真弄不懂两人是什么运气,选择这一天出门。

这一路上遇不见半个人,看不到一户家,方昊和程天明纵有天大的要饭本事,也只有饿着肚皮,冒雨走着。

直到黄昏将近,雨未停,而天色早已昏暗。

方昊和程天明好不容易看见一间小庙,他俩兴冲冲连奔带跑来到庙前,这才失望地发xiàn

,这间庙不但小,贿破,根本没有住持或者香火。

方昊眼见今晚饿定了,只得苦笑道:“没得吃有得住也算不错啦!住破庙总比窝在树下淋雨好上太多了!”

程天明点了点头,这一年的苦日子过得太多了,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推开颓倾的庙门入内,但见供桌上只剩一尊断头神像,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方昊习惯性地四下走动,到处打量这间破庙,准bèi

找个较舒适的地方休息过夜。侥幸地,他在庙后一片荒芜的废园里,挖得三条又瘦又小的野生地瓜。

方昊喜出望外,这三条地瓜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能填下五脏庙,比什么都幸福。

这时程天明在庙内已经找着—处没有漏雨的干地,取出身上唯一的家当:两块打火石。准bèi

生个火来烘干身上衣服。

他四下张望半天,只见这座破庙里除了一张供桌、一尊无头佛,以及一只倾倒的香炉,就是蜘蛛网及黄沙遍地,哪有什么可以用燃火取暖的东西?

程天明皱着眉,嘀咕道:“奶奶的,这算什么庙,—穷二白,连半根枯枝败叶都没有,准是以前的庙祝把所有的家当都当光了,也不会留点零头给客人用。呸,真是他奶奶的吝啬。”

他滴溜打转的眼睛突然一亮,随之,他起身走向供桌,对着无头菩萨双手合什,大声道:“菩萨在上,我们两兄弟今晚路过此地,淋了一身雨,想找些东西来生火取暖,您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当然,我要的是桌子而已。”

方昊刚好进门,听到程天明的这句独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程天明回过头来对着方昊吐了下舌头,两人合力将无头菩萨给端了下来。

他们两人都是读书人,看见无头菩萨的凄惨样子,都忍不住把自己身上的破褂子脱了下来给无头菩萨擦拭。

仁慈的人们。

不知多久之后,天色已全暗,庙外的雨依然浠沥不停,庙里也有滴滴答答漏水声……

庙中暗处,一簇微弱的火光逐渐燃起。

火光中,方昊和程天明小心翼翼地为这堆得来不易的火堆架上木材,他身边那堆七零八落的木材,正是那供桌。

火势加大之后,也照出他俩的凄惨相,此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干了大半,而未干的部分,却是后来被汗所渗湿。

光从他们俩灰头土脸又气喘咻咻的模样看来,不难推测,他们把那供桌弄成木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方昊用破烂泥泞的衣袖抹去满脸烟灰和汗水,疲备地在火堆旁坐下,将裹着厚厚混泥的地瓜仔细放在火边烘烤。

直到忙得差不多,方昊和程天明终于得以放松全身,坐在火边好好事受一下这得来不易的温暖。

忽然。

一阵凄凉哀怨的萧声,自庙外某个黑暗的地方弱弱传来……

那悲凉至极的呜呜洞萧,在沙沙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幽怨凄绝。

一时之间,方昊感到内心深处一份不知名的情愫,被这阵隐约断续的箫声所触,使得向来坚强的他,不知不觉流下两行莫名的泪水。

方昊和程天明怔然地坐在火旁,听着令人为之心碎的萧声,丝毫不知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方昊只是盯着跳动的火舌,迷蒙地想起自己伶仃的身世,想起分离的姐姐,想起为了讨口饭所承shòu的种种嘲讽和轻视。

这些事,都是方昊以为自己已经将之压抑在心底深处,不再去想,也不会为之伤怀的过往。

如今,在这雨夜的箫声中,顿时齐齐涌上方昊心头,令他难以自己地豁然起身,“啊……”然狂吼,将心中所有的伤心和难过,全部化做长声悲吼倾吐而出。

一阵狂吼之后。方昊感觉心头轻松不少。

程天明在旁也是泪流满面,看着方昊的悲吼,自己也想大喊,可是半天一声都发不出来,哽咽的悲泣都在喉咙里。

第十一章 沧桑书生遗世傲

方昊抹去泪痕,定神自语道:“是谁吹得这捞子鬼箫,害我莫名其妙地哭了一场!”程天明拽着方昊的衣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昊在好奇心一起,边冒雨走出破庙,循着幽怨的箫声慢慢朝黑暗中走去。

离着庙不足一里地的官道旁。

一株老叶早已凋零过半的梧桐树,孤伶伶地独立于黑夜寒雨之中,显得那般落寞、凄凉。

梧桐树下,一位中年书生卓然孤立,横箫就口,吹奏着呜咽的曲调。

他身上是—袭湿透的藏青长袍,松垮垮地垂挂于削瘦的身躯,长袍的下摆在风雨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晃着,一头垂披散乱的长发,虽然掩去书生大半边面孔,却掩不住他苍白似雪的病容。

雨水自这书生的发际滑落,流过他微阖的双眸,流过历尽沧桑,满布风尘的皮脸,滴落于地面的泥水中消逝无痕这名书生站在树下,任凭风吹雨打而无动于衷,若非他的手指还随着音律微扬轻撩,简直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尊没有知觉的塑像。

方昊不自觉地被眼前的景象和这雨中的书生所吸引,他茫然地在书生面前约七步之处停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名书生吹箫。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曾经见过如此一个画面,听过如此悲凄哀怨的箫声。

方昊猛地甩了甩头,不太肯定地揉揉眼睛,他有些怀疑眼前景象究竟是真?是幻?

正当方昊疑惑不定时,那名中年书生已经停下次箫,以冷寞的声音,缓缓道:“你打扰了我吹箫。”

这短短的一句话,自书生口中平平板板地吐出,不但冷寞,而且还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好像他一开口,就已经判了别人的死刑。

方昊也被这语声中的酷厉压得心头一窒,但他不服输的个性使他抗声道:“你打扰了我休息。”

方昊这—模一样的口气,引得书生终于抬起微阖的眼皮,扫了方昊一跟。

书生低沉道:“原因?”

“原因?”方昊一怔,恍然道:“你问原因?!好,我在破庙里休息的舒舒服服,愉愉快快,结果听到你吹这捞子鬼箫,害得我唏哩哗啦哭了一场,所以是你先打扰我休息的情绪。”

这时候程天明似乎因为方昊和书生的几句对话,也恢复过来了,他tiantian唇,对着书生说道:“不是我说你,吹箫就吹箫,有那么多曲子好吹,你为什么不吹些快乐一点的曲子,好让听的人也跟着高兴嘛!”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的不如意,要是再让你多吹一些这么凄凉的曲子,我看天下会有一半的人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想再往下活了。”方昊也跟着应道。

书生睁开无神的双眼,仿佛正看向某个遥远,不属于人间的地方,幽幽然道:“你哭了?你也是伤心人?哈哈……”

中年书生蓦然仰头狂笑,他的笑声之中充满着落寞箫索的意味,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遗世和孤傲,丝毫没有属于笑所应有的欢愉。

方昊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恁般清楚地听出这书生笑声中的感情,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名中年书生同是天涯沦落人。

“咳咳……咳咳……”

书生的狂笑被自己的咳嗽所打断。

方昊见这书生手抚胸口咳的厉害,急忙上前扶住书生,伸手在书生背后轻拍,帮这书生顺气。

他丝毫没注意到;这书生眼中伤地闪过一抹凌厉的神采,身子也骤而绷紧却又缓缓放松。

方昊关心道:“好点没有?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生病了,偏又要在夜里淋雨。我看你八成是不想活,是不是?”

书生似是说给自己听,喃喃低语道:“想要安心地死也难,人生莫非就是如此,死活都由不得自己?”

方昊不以为然道:“想死很容易,只要拿把刀往脖子一抹就死了!只是怕你没那个勇气而已。”

他不由分说地拖着书生朝破庙方向而走。一边接着道:“我看你是因为生病,所以觉得死活两难。等我治好你的病之后,你会发觉,其实人活着比较有乐趣。”

书生并不推拒方昊的拉扯,顺势跟着他往破庙缓缓行去,口中淡问道:“你也懂得治病?”

程天明跟在他们身后,夸口道:“哈!我昊哥当然懂得治病,我们那一票子兄弟里面,每次有人伤风感冒,头痛腹泻,还不都是昊哥治好的。以前的人总说久病成良医,昊哥却是看别人病久了,也能变成良医。”

书生幽幽地叹口气道:“久病的确成良医,怎奈医不好自身之病而已。”

两人此时正好回到庙门口,方昊停步回首,不在意地平静笑道:“时也、命也、运也,非我所能也,我都不怨叹,你何必感到可惜。”

中年书生仔细凝视着方昊,半晌,他忽然开口道:“传说昔日后汉时代,有个老翁在市街中卖药,在他住家门首悬挂着一个大壶。每当收市时,他就跳入壶中消失,后来世人即以悬壶济世比喻大夫悬牌开业。”

书生说完之后,不理会迳自沉思的方昊,跨步进入庙内,理所当然地在火旁坐下,同时,顺手又抛了块术材到火中。

程天明看了看方昊,又看了看书生,便拉着方昊走近庙里。

书生看着转旺的火堆,暗叹忖道:“可惜如此上等资质的小孩,却没有良好环境的调教,否则,他必也能闯出一番成就,果真是造化弄人?”

方昊坐下后,书生徐缓道:“你很认命?”

方昊想了想,点头道:“对于不能改变的事情,我宁愿认命。”

书生面无表情道:“认命的人往往安于现实,不会有所突pò

、长进。”

方昊轻笑道:“对于能够掌握的事,我会尽全力去造命,能造命的人,成就是不可限量。”

书生目光微闪,瞥了方昊一眼,低哼道:“你也很滑头,懂得见风转舵之道,先将话留一半,看准情势后再决定如何说。”

方昊故yì

庄重地道:“那不是滑头,而是黠慧,反应机灵。”

说完这话,他还是忍不住得yì

地朝书生眨眨眼睛。

中年书生似是没看见方昊的顽皮相,脸上依然保持一片淡寞,令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有何想法。

方昊有些无趣地耸耸肩,自顾自地拨开火灰,挖出方才焖上的地瓜。

第十二章 无形威煞郝怪人

方昊抓着烫手的地瓜又抛又吹。手指俐落地拨开泥土。

顿时,空气中漾起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烤地瓜香。

方昊极其自然地将手中地瓜送到书生面前,一边笑吟吟道:“老兄,淋过雨蛮冷的,吃些热地瓜比较暖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呐!”

书生双眼倏睁,两道如电的眼神笔直盯着方昊。

方昊不由得心头一跳,呐呐道:“怎……么?干嘛那样子看我?”

书生冷冷哼道:“多大年纪的娃儿,凭你也敢和我称兄道弟?”

方昊本待油嘴滑舌地反驳一番,但是当他瞥及中年书生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震,不自觉地折服于书生那股无形的威煞。

他咽下到口的俏皮话,无辜道:“我只是觉得叫你大叔会把你叫老了,我又不知dào

你姓什么名什么,如何称呼?”

书生脸色稍缓,淡然道:“郝昀。”

方昊异想天开道:“好运?!名字有这名字吗?也是也是,能遇到你,还真是好运。气氛很相衬,我叫方昊。”

方昊犹自傻呼呼地为郝昀的名字做注解,孰不知他眼前这个看似病痨鬼的书生,正是传说中五仲昆的怪人,郝昀。

郝昀的怪,怪在他为人亦正亦邪,行事全凭一念间的喜怒,他的怪,怪在他虽然明显地看是病重,但是功力之高绝,至今仍无人能和他单挑独斗而不死伤。

任何一个江湖人物听到五仲昆或郝昀这几个字,没有不为之目瞪口呆,惊惶失色。五仲昆之一的郝昀就像一道催命令符般,让武林中人,或是畏惧,或是折服。

就是没有人敢像方昊,将这个名字拿来消遣一番。

毕竟,方昊终非江湖中人,在他跟中的郝昀,不过是个生病的罢了。怪的是,郝昀对方昊将他的名字消遣之事不以为忤,他只是伸手接过方昊递来的地瓜,淡淡纠正道:“昀是日匀的昀,不是运气的运。”

方昊“哦!”地应声,机灵道:“那我就叫你郝大叔好了”

郝昀不置可否,只是又轻轻地咳将起来。

方昊一拍大腿,豁然道:“我说过要替你治病的。”他不说二话,伸出手背搁在郝昀的额际试探温度。

接着,他又翻了翻郝昀的眼皮,甚至要郝昀伸出舌头说“啊……”

郝昀本身为了医治自己的病,不知翻阅过多少医书药典,正应难久病成良医那句俗话,他的医术已是当今武林少有人及。

但是他却带着好玩的心理一一按照方昊的吩咐而做,比一个合zuò

的病人还要合zuò

。若是此时有江湖之人打此而过,看到这情形,准会张大着嘴巴,以为方昊是医界神童,竟敢如此摆布五仲昆之一郝昀。

半响。

方昊搔搔头道:“奇怪,你没有伤风感冒的现象嘛!为什么会咳个不停?来,我替你把脉看看。”

“你也会把脉?”郝昀似笑非笑地瞅着方昊。

方昊笑道:“我常到乌石镇的同仁堂去要饭,把脉那回事看多啦!那么简单的事,怎么不会。”

郝昀将到口的笑声,压抑成不断地干事咳,他做梦也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答案。

不过他仍旧是合zuò

的伸出右手,让方昊为他把脉。

方昊果然架势十足的卷卷破衣袖,似模似样地探指搭上郝昀腕脉。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方昊虽然只是看人把脉,但是他如今的落指探脉却也有三分火候,竟能分毫不差地按在脉博之上。

郝昀眼神为之一亮,心中暗赞道:“这小娃娃挺是机灵。”

他有意要捉弄方昊,于是以故yì

按捏住腋下动脉,刺激脉博跳动的速度,先是按住,脉博跳动缓慢,缓得几乎使脉博全然停止跳动。

方昊惊咦一声,连忙贴耳在郝昀的心房,听看郝昀还有没有心跳。

郝昀暗笑一声,立即放开。并且故yì

用暗针扎自己,让心跳加快,他的心跳速度快得宛若一个拚拿狂奔之人的心跳一般急促。

方昊抬起头,瞪大双眼叫道:“完了,你完了,怎么有人的脉象是这个样子?郝大叔,我看你没救了,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能替你办到的,你尽管吩咐好了,既然咱们有缘在这里相见,我一定尽心替你完成最后的心愿。”

郝昀神色古怪地望着方昊。

方昊骤然觉得自己未免太口不择言,连忙换个口气道:“郝大叔,刚才算是我误诊好了,明天我送你回乌石镇,咱们找同仁堂的张大夫仔细帮你看看,张大夫的医术很出名,他一定能治你的病。”

“你刚由乌石镇出来?”郝昀依然是以古怪地目光盯着方昊,不急不徐地问着。

方昊连连点头:“是呀!我们走了一整天才找到这间破庙。”他可不明白郝昀问这事做什么。

郝昀轻嘘口气,又同:“你们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宁愿再走一天的路回乌石镇?”

方昊毫不犹豫地笑答道:“我们已经认识有一会儿了,又知dào

彼此的姓名,不应该算陌生人,我陪你回乌石镇算不了什么,不过是多走些路而已。”说完他看向程天明,程天明也微笑着点点头。

郝昀淡寞地道:“你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只要认识就会帮他忙?”

方昊怔了一怔,沉吟道:“不见得。通常我都是独善其身,这年头你好心帮人,有时还会被人冤枉是有企图的行为。”

“既然如此,你为何对我这般热心?”郝昀神情深沉道:“难道你就不认为我会怀疑你别有企图?”

方昊又是一怔,随之陷入沉思。

半晌,他有些疑惑地抬头道:“我不知dào

为什么对你比较特别,可是我的直觉告sù

我,你绝对不会怀疑我另有企图。”

“是吗?”郝昀语带嘲谑道;“别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感觉有时是会骗人的。”

他不再多说,翻身就着火旁和衣躺下。

方昊兀自瞪着火堆发怔,他似乎还没从方才的谈话中回过神来。

雨,仍是浠沥地下着……

方昊突然觉醒,催问道:“那你明天去不去乌石镇?我觉得去看看大夫对称的病有好没坏……郝大叔,郝大叔……

方昊轻唤两声见郝昀不答,便当郝昀已经睡着,他将地瓜递给程天明,两人三两口将地瓜囫囵吞下,顺手在裤管上擦擦,随后在郝昀对面睡下。

第十三章 破庙学艺刀似蝶

忽然,一阵风自半掩的门口吹入.

方昊打个冷颤,连忙翻身坐起,上前将门掩住,又挑了根木材把门顶牢,这才重新回到火旁准bèi

睡觉。

他刚坐下,想想又丢了根桌子腿到火中,而后喃喃自语道:“就算不相信感觉,我还是觉得可以信任你。”

说着,方昊脱下身上所穿唯一的一件蔽寒衣物,蹑手蹑脚走近郝昀,轻轻地将衣服盖住郝昀单薄的身子。

他这才满yì

地轻轻拍拍手,回到郝昀对面,缩起身子尽量靠近火边睡下。

火舌毕剥地闪动着,没多久就将方昊最后抛入的桌子腿吞噬得了无痕迹,随着木材燃尽,火光渐弱。

方昊早己沉沉睡去,仍不自觉地感到寒冷,拚命地缩紧身子,朝火边挪动。

郝昀无声无息地翻身坐起,手中抓着方昊的衣服,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

他仰着视而不见的凝视着黑暗中的庙顶某处,一遍遍在心里自问:“莫非这就是缘分?为什么在我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之后,让我遇见这孩子?我该相信他的举动是果真是出于诚心?难道这是天意?是冥冥中那个命运之神的安排?”

天亮了。

连绵的雨总算停了。

只是天空依然是一片阴沉,丝毫没有晴朗起来的迹象。

方昊在一阵凄箫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伸展着有些僵硬的四肢,翻身坐起,那件缝缝又补补的乞丐装自他肩头滑落。

一时之间,方昊有点迷惑,为何原本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竟会自动离开身子?随之传入他耳际那阵哀怨断肠的洞箫呜咽声,使他蓦地想起昨夜种种。

他直觉地转尖望向火堆对面,只见郝昀盘膝坐在奄奄将熄垢余烬旁,手中拿着一管雪白凝滑的白玉箫,正垂首肃目吹奏着令人心碎的凄凉箫音。

程天明还在熟睡中,他一点也没有被箫音影响到。

方昊穿好衣服,呵欠连天地伸个大懒腰,他有些无聊地搔搔头、踢踢腿,撑坐于地,不挺专心地聆听犯孤羽吹箫。

清晨冷冽的寒气,冻得方昊直发抖,他顺手抓起一块木头丢人火中。

一曲吹罢,郝昀缓缓搁下玉箫,淡然道:“我有一件未完的心愿要交待你替我去办。”

方昊脱口道:“郝大叔,昨晚看病我是随便说说,你干嘛放在心上。”

郝昀神色倏寒,冷煞问道:“你将自己允诺之事,视为儿戏?”

方昊被他如此酷杀的表情吓得,心头一跳,忙不迭将一颗脑袋摇得像货郎鼓似的,连忙解释道:“不是啦!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你快完蛋这件事是误诊,你千万别太相信我……”

方昊突然醒悟这完蛋二字未免太口无遮拦,他连忙伸手捂住嘴巴,支吾道:“好像又说错话了。”

郝昀见他如此率直的样子,心中虽然暗自莞尔,表面上依旧保持一副冷寞态度。

方昊终究忍不住来说完的话,说道:“郝大叔,城里的张大夫真的不是盖的也!等他替你治好病,包管你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好人,好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最后的、最前的心愿,对不对?”

郝昀轻咳数声,病恹恹地道:“我这是痼疾,能不能治好我心里有数,我不用操心,你既然答yīng

为我办件未完的心愿,可是说话算话?或者你想反悔?”

方昊拍着胸脯叫道:“笑话,在乌石镇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方昊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答yīng

的事哪有反悔的道理。”

郝昀颇觉有意思地瞟他一眼,淡淡道:“是吗?!看不出你有那等名气,竟能让乌石镇全镇的人都认识你。”

方昊嘿嘿干笑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乌石镇里的大小乞丐都认识我!”

郝昀没再说话,而是淡淡地望向了远方。

方昊好奇地问道:“郝大叔,你说的心愿是什么?”

“我教你武功,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可以不?”郝昀淡淡地说到,他知dào

方昊一定会答yīng

的,他看得出来,方昊有心事。

方昊也很是惊讶,原本还想着怎么偷学武功,现在竟然有这等好事等着自己。

这个时候,程天明也不知dào

是不是天生就对武功敏感,听到说有人教武功,立马蹦了起来:“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郝昀看了程天明一眼,程天明立kè

不说话了,那股无形的威煞又来了。

“怎么样,答yīng

吗?”郝昀继xù

淡淡说道。

方昊连连点头,有这等好事,当然答yīng

啦。

————————————————乌石镇外,破庙。

“小昊,武器是身体的延伸,刀法追求的是心随意动,形随意转,把刀变为身体的一部分,像自己的手脚一样灵活。”

他们三人就在这破庙住下,也不知dào

着郝昀哪里来的银两,一大把散碎银子就这么扔给程天明,让他回乌石镇置办些食物回来。

而这时,方昊拿着一把很普通的钢刀,听着郝昀指点的刀法。郝昀虽不算是个使刀的好手,但是他在无望老人的身边,多少也学到不少刀式。

又因为方昊一直认为,学武功,首先要学会如何使刀,刀才是他的生命。

只见郝昀他身周刀光舞动,像穿花蝴蝶一般灵活,又像舞蹈一般赏心悦目,一招一式都如此的自然,真像他所说的,刀子在他手上就像他的身体一样灵活。

“任何武功都离不开三个要素,就是快,准,狠。快和狠是相辅相成的,速度越快,破坏力越大,但快和准却彼此矛盾。”

说到这里,郝昀的速度忽然变得无比缓慢,像慢动作一样往地上一根小草劈去,刀锋准确地落在草尖上。不过如此缓慢的动作连风都没有掀起,小草纹丝不动。

“这缓慢的速度是没什么破坏力,不过所谓刀法也好,剑法也罢,用武器的第一步就是要做到如何稳。第二步才是极快。”

郝昀抬起长刀,再次飞快地劈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小草便被整整齐齐地被分成两半。

方昊恍然地点点头。

第十四章 劈扫撩刺练刀法

看到方昊点头,郝昀继xù

说道:“刀,有很多种握刀方式,每种方式都有自己的优点.拇指压,食指扣,其余三指轻握,这种方式叫扣握。扣握这种握刀方式,力量主要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之上,可以有更大的变动空间,保持灵活。”

说着,郝昀握着长刀晃动,只见他拇指压着刀柄,食指扣着另一边,另外三个手指虚握着,食指拇指上下用力,刀尖便上下晃动起来。

“不过这种握刀方式有种很大的缺点,就是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两指之间,对指力的要求非常的高。除此之外,还有全握,四指实握刀柄,拇指压住食指,这种握刀方式最有利于劈砍,因为可以把手上全部的力量都用上。之后就是反握。”

说到这里,郝昀的手指灵活一转,长刀转了个方向,反握在他的手里。

“反握可以使你的攻击更加刁钻,让人防不胜防。”接着郝昀又讲解了几种比较少用的握刀方式。

“每种握刀方法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在战斗中要做到快速变化才可以,变化的速度越快越好。”

郝昀用全握的方法在身前的空处虚劈了一记,然后飞快地变手反握,刀锋反撩而上,两刀的速度竟然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方昊用心记下郝昀的讲解,手不断练习着这几种握刀方法。

“刀单面开锋,刃长背厚,利于砍劈,所以刀法中大部分都是劈砍的招式。劈,扫,撩,刺是刀法中最基本的动作,任何刀法都离不开这四个动作,甚至可以说,所谓的刀法就是这四种动作的组合。把这四个动作练到出神入化后,举手投足都是法。我可以教你的只是怎么样把这四个动作练到熟练。就像学的拳法和掌法一样。”

郝昀说完,眼中光芒定定地看着方昊,光芒中的意思分明是:你明白了么?

方昊点了点头,郝昀说得很浅显易懂,毕竟学了那么久的基本功了,虽然现在学的刀法也是基本攻。但是方昊很激动,终于可以学着用兵器,而不是赤手空拳的。他也才十二、三岁而已,还是孩子心性。

郝昀似乎看出他的心态,认真地说了一句:“武功不是用来说的,是用练的。”

方昊心里一愣,认真地握住刀,点了点头。

郝昀双手握住长刀,高举过头,用力朝身前虚劈了一记,然后看着方昊说道:“按照我这个动作练习一万次。”

一万次?刀是用练的。学掌法的时候也是这一句,学拳法的时候也是这一句,只是一个是掌法是用来练的。拳法也是用来练的。郝昀啊,你能换一句吗?

一万次,好像也不是很难啊。

学着郝昀的样子,方昊举刀在身前虚劈了一记。

“停!”郝昀马上叫停,接着说道:“腰腿的力都要用上。”说完再示范了一次,只见他双脚略分,弯曲一定的弧度,挥刀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向前微倾了一下,刀锋凌厉地划过空气,带起凄厉的呼啸。

一次,两次,三次……方昊埋头练习下劈这式动作,每砍一记,他便在心上数一次,练完一万次后,天都黑下来了。

“再来横扫,一万次。”

方昊一停下来,郝昀马上示范另一个动作。

用了几天功夫,方昊认真把劈扫撩刺这四个动作都练了一万次,幸好他基本功非常扎实,虽然老头和郝昀都说他体质不行,不过,比起常人,他的体质已经超过起码五倍以上了。否则恐怕现在累得动也动不了。

郝昀让方昊练劈扫撩刺这几个动作持续练了半个月,直到方昊对这四个动作得心应手后。又找来了两根木柱竖在地上,彼此相隔三寸左右,让他对着木柱练习下劈,要求刀锋必须穿过木柱间的缝隙。

每一次砍劈都用尽全力,这样子很难保持准确性,一开始的时候方昊经常砍到木柱上,木柱顿时被他砍成几块。刀刃也坏得比较快,砍坏了十几把普通钢刀之后,茅庐旁多了几堆木柴后,方昊终于把握了一点窍门了。

等方昊能准确保持刀锋穿过缝隙后,郝昀又把木柱的间隙缩小到两寸,再让他接着练。

一次次的砍劈,木柱的间隙一点点的缩小,最后一直缩到只比一把刀背宽上一点点,而这次,方昊足足用了一个月,砍劈了无数次,才练到每一次都准确地劈入间隙中而不接触到木柱。

接下来是扫,撩,刺。

每练习一个动作的时候,郝昀都弄出一个木具,上面留下一点间隙,要求方昊每一下都破入间隙中,而不能碰触到木具的本身,以此来训liàn

他的准确性。

不断重复同几个动作是非常枯燥的,枯烦到方昊都有种浑沌的感觉。他体质不是不够好,但是枯燥的重复,却能让人也烦躁起来。

又是一次标准的动作,方昊用尽全力劈下一刀,刀锋准确穿过木柱的间隙,稳稳地停在中间,木柱的间隙只比刀身宽上一点点,但刀身与柱子间还有毫厘之差。

经过近一年艰苦的练习,现在无论是劈扫撩刺这几个动作,方昊都能很准确地击中目标,其中的误差,不会超过半个刀身的宽度。

郝昀看着方昊,很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刀法你已经学完了。”

方昊缓了口气,这一年,每天晚上手酸得好像就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这就学完刀法了,可不,郝昀的刀法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特殊。因为他出手决不超过四招就把别人打趴下。需yào

更高深的武功吗,不!

武功不是诡异莫测的,是练出来的。

这是无望老人一直教导郝昀的,现在郝昀拿来教导方昊。

方昊学艺,可是程天明却对这种武功不大喜欢,练不到一会,就觉得累的不行,老是乘郝昀不在意,便偷起懒来。

方昊对着偷懒的程天明摇了摇头,但他却没打算让程天明刻苦练功,对方昊来说,应该由他这个哥哥来保护弟弟。

第十五章 讳疾忌医事难安

方昊和程天明就留在了破庙学艺。郝昀并没有说要收方昊做徒弟,仅仅只是教授些武艺给方昊罢了。

程天明更不用说了,有方昊能学艺,他就满足了,反倒是因为从小经常看家中镖师习武,多少对武功招式有些敏感,对方昊的刀法提出了许多不同的建议,也令郝昀对程天明的印象好转。

方昊也没想过要拜郝昀为师,他们的关系也就是那么亦师亦友地下去。

离方昊和程天明离开乌石镇一年时间。

郝昀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越来越虚弱了,终于有一天早晨,方昊一早起来练刀法,程天明在破庙里转悠时,发xiàn

郝昀躺在破席子上咳不停,用袖子一擦,才发xiàn

他咳得吐血了。

程天明有些慌了,连忙大喊:“昊哥,快过来,郝大叔吐血了!!”

方昊正好举起刀来,正使着劈下的力道,听闻此话,心中一慌,劈下的刀根本就无暇顾及准度,直接将劈在了木块上。

方昊也不抽出钢刀,扔下就跑进破庙里去。

郝昀紧闭着双眼,样子很是痛苦。

方昊有些慌张地说道:“郝大叔,你要不要紧,不如我们将你抬去乌石镇的同仁堂吧。我说张大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你就别讳疾忌医了!”

郝昀听到方昊的声音,也就微微睁开眼来,对方昊说道:“那同仁堂的张大夫,可没我的医术精湛。我自己什么问题,我最清楚了,你就别管了。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练你的刀,你答yīng

我的事,还记得吗?”

方昊点了点头,答yīng

郝大叔的事怎么会忘记呢。

“那就好,现在帮我办件事吧。只要你把这件事放心上,你想去哪就去哪,再不用管我了。”郝昀微微喘气道。

方昊听出郝昀认真严肃的口气,明白这就是郝昀一直以来心头搁着的心愿,现在也不知dào

是不是不行了,非要交代自己这个像徒弟又像朋友的人。

自从失去双亲,姐姐失踪之后,除了程天明,方昊没敢对一个人如此敞开过心扉,他已经把郝昀当成了家人:“郝大叔,你就说吧,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做到的。”说着说着,方昊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郝昀看着方昊这个样子,坐起身来,伸手揽过方昊小小的脑袋,用自己额头抵住方昊的额头。对他说道:“孩子,你很坚强,真的。我从来没夸过人,包括我自己的哥哥。但是我真的觉得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未来的希望。所以,你千万别让我失望,知dào

吗?”

方昊眼泪已经掉了出来,他无声地点了点头,他在害pà

,害pà

就此再也见不到郝大叔了。

郝昀轻轻低声笑着,他这个人很少笑,当他笑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寻常的事情会发生,因为他是武林中的怪人。

但是现在他的笑,却是真心地微笑:“小昊,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我忘了,要是在别人那里听到我的消息,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提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更不要提及见过我。听到了吗?”

方昊心里很奇怪这样的交代,但是他心中的郝大叔总是这么神神mì

秘的,他也不想多了解些什么,于是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郝昀用揽方昊脑袋的手,拍了拍方昊的后背,说道:“一定要记住,你不认识一个叫郝昀的人。”说完便凑到方昊耳边,悄悄跟方昊说了几句话。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凝神看了片刻,似乎依依不舍地递给了方昊。

方昊皱着眉头,玉佩?

然后,双手搭在方昊肩膀,说:“明白了吗?”

方昊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的表情,皱了眉头想了半天,对郝昀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郝大叔,我不懂。”

郝昀笑道:“小昊,你会懂的,如果那一天,我还能残喘,我还能在世,那你就来找我。至于我在哪里,那就要靠你自己把我给找出来了。”

“好,郝大叔,我答yīng

你,到时我一定能找到你的。”方昊听到这句话,聪明的他知dào

,郝大叔或许有办法医治自己的病,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不管如何,方昊心里还是燃起了希望。

郝昀看着还稚气未脱的方昊,心里对他颇为喜爱,他自己从未娶妻,对儿女绕膝可是十分之向往。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志向,若是被这些牵绊,那永远不能成事。

方昊和程天明第二天便起程回乌石镇了,但方昊对将郝昀独自留在破庙这事难安,好说歹说将郝昀拖出了破庙,又将自己身上和程天明身上所有能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都给了郊外一辆牛车的,拜托那半聋的老头将郝昀拖去目的地。

程天明还剩下些郝昀给他的那些散碎银子,也一并给了赶牛车的老头,老头拿着银子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方昊不放心似的一遍又一遍交代着老头,一定要安全将郝昀送到。

郝昀好笑地坐在牛车上笑,这郝昀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侠客,这侠客坐牛车原本就是件好笑的事情,然后方昊还唠唠叨叨地嘱咐赶牛的老头,生怕自己走丢了似。

郝昀打断方昊的唠叨,调侃地说道:“要不你将牛车买下来,直接送我去好了。”

方昊一听这话,知dào

是自己多虑了,这郝昀都多大人了,那里轮到自己这小屁孩交代,于是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呵呵笑着。

郝昀看着方昊,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扔进方昊怀里:“这里够你们俩一段时间的花销了,也算是报答你们俩这一段时间的照顾。”

方昊将银票拿起来一看,惊讶道:“五十两!”

程天明惊呼一声,将银票抢了过去,仔细地端详。一会激动的说:“真,真的,五十两!别说够我们一段时间了,就算是养我们俩几年都够了。”

郝昀白了一眼程天明,小声道:“不就五十两嘛,这么没出息。”

方昊低声笑了笑,他明白郝昀是在默默接受着自己的好意。即使有钱,也还是安心坐在自己给他找来的牛车。他也知dào

,自己应该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不能在这些事情上扭扭捏捏。

第十七章 赢者入内麒麟候

方昊和程天明好不容易挤到麒麟堂门口。

就见麒麟堂门口摆开一个大擂台。上面一个八尺壮汉正在狂追一个五尺青年,青年身手甚是矫健,步伐快速变换游离在擂台周边。壮汉眼见追逐不到青年索性抱着膀子站在擂台中间,目光盯着青年的身影,嘴角玩味的笑。

程天明一见这阵势猛的转头扯着方昊的胳膊急急的说道:“昊哥,这,这不会是要打擂台了吧。难道,要,要打败那么肥的庞然大物才有资格进去?”

程天明一边说一边比划,表情甚是夸张。

方昊轻咳一身,瞟了一眼程天明,然后又正了正衣着。举手对着右边晃了晃,然后就垂下了来,目光又看向擂台。

程天明尴尬了也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衣着,顺着方昊刚才指向的地方望去,那贴了张纸,上书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比武面试,倒地既输。

拳脚无眼,打死活该。

赢者入内,麒麟等候。

打死胖子,赏钱百银。

报名参加,缴费十两。”

话说,最近武林怎么老是喜欢出这样的规矩呢?

程天明看完后有种想哭的感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难道真的是比武面试?确定不是麒麟堂开设的赌局?

咳咳,赌局可不敢在这里大战旗鼓地开设,这地方怎么说也是判官的地头。

“没文化,真可怕。”

旁边一人白了程天明一眼。原来程天明心里想着,竟然从嘴里说了出来,不由得周围的人都盯着他看。

程天明很不好意思地又细看了一下纸上写的字。原来还有署名:判官?

原来这是判官写的。

但是这字,这字实在是差强人意,程天明心中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高看这个判官了。程天明转移了视线,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

可是,突然,程天明猛的又一拍额头说道:“昊哥,这,这是真的要打赢这胖子啊?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机会嘛!”

方昊笑了笑:“机会?等等就有啦。呵呵……”

程天明疑惑地看着方昊,方昊又继xù

说道:“其实,这里有个很奇怪的地方,我想很多人都在等这个机会,你知dào

是什么吗?”

程天明认真地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低声说道:“昊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是要等胖子打累的时候上去,然后一举……”

“一举打胜就好!”方昊打断程天明的话。

程天明有点不明白方昊的说法,这明明可以打死胖子去拿那百两赏银的,为什么不去做?百两呀,差不多可以用半辈子了,难道昊哥不动心?

方昊看出程天明的疑惑来,低声凑过去说道:“我想告sù

你的是,打死这个胖子,那谁来做擂主?你没发xiàn

,只有胖子一个人在应擂。并且,你看这话说的是,比武面试,倒地既输。赢者入内,麒麟等候。这话好理解,输了出局,赢了进去。但是这两句中间却夹了一句不该有的话。”

“拳脚无眼,打死活该?”程天明立kè

应道。

方昊点了点头,继xù

低声说道:“那你觉得,既然倒地就输了,那还为什么要打死活该呢?并且,这百两的诱惑是非常大的,一定会有人为了这百两去做打死胖子的事。那么,擂主就会空缺出来,当然是打死胖子的人接替他的位置,做这个擂主。”

听到这里,程天明突然醒悟过来,好一招一石二鸟,一是试探了来者的实力,二来不得罪那些达官贵人,还能让他们倍有面子。

因为达官贵人根本就不在乎这百两。如果打死胖子的人,他们要做的是,让人不疲累的一直打下去,这个擂台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有人上,也源源不断的有擂主在。

不单单能招收更好更有实力的人,也能保证这些人的热情不减,百两的诱惑力不是一丁点的。

这狠的一招,看来这判官还真是不好惹的人。

擂台上。

胖子猛的非常快速的一伸手,抓住了不断在身边游离的青年,往身后一拉,一个膝顶。青年两腿顿时就离了地,重心立kè

就不稳了,胖子抱在胸前的另一个胳膊由上而下,一个肘击。青年就爬在地上没动了。

方昊在胖子动手的时候眼睛立kè

睁的好大,一直到青年倒地。这才顾的上深吸一口气。

好快的身手,抓青年胳膊,膝顶,肘击一套动作下来连贯,流畅,毫不拖泥带水。特别是力道,掌握的刚刚好,这,这胖子不简单啊!

“死胖子,欺负小孩子嘛,没什么了不起,爷爷来会会你。”一个身材硕壮的汉子边说边爬上了擂台摆开了架势。

胖子抱着膀子看着麒麟堂的仆役把青年拖走后,这才挑眉把视线移到了这新对手身上,然后歪了一歪头,轻蔑地一笑。

“靠,你他妈的鄙视我?”这汉子骂了一句后猛跑几步后一个飞脚朝着胖子的脸面揣去。

程天明在旁点评了一句:“这人弹跳力非常之好。”

说是迟那时快,汉子的脚面快要揣到胖子脸上的时候,胖子脚步一滑,侧身,然后抬手去抓汉子伸到面前的小腿。

“如果是刚才那青年的话,胖子估计不会用这招,胖子会侧身后一个胳膊由上而下一个重击,击向青年的腰肌,因为刚才那青年的体形完全可以这么使。”程天明边看边说道。

方昊听得津津有味,别看程天明懒着,但是要他去看招式,他的眼还真是准的很。

这边方昊和程天明在讨论着,那边的招式早就换了一套去,这时候,台上那个壮汉似乎有些应接不暇了,根本就是被胖子在绕着打。

“绕着打?不好,这胖子要吃亏。”程天明在台下暗暗叫了一声,好在身边人声鼎沸,也只有站得最近的方昊听到。

不,这话还有一个人听到了,那就是方昊身后那个穿着奇奇怪怪的人,但是怎么看怎么像个唱戏的。他听到程天明的话,微微一笑。

好敏锐的眼光。

第十八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胖子怎么看也是个脚步不太灵活的人。而那壮汉看似武功并不突出,但也算是个灵巧有余的人。

当然,这连胖子也觉察出来了,这绕着打可是对自己不利的呀。想了想,便在壮汉绕了几圈之后,他突然笑嘻嘻地出手了。

手就像是猛地向前一递,然后转手一挥,竟然把壮汉给捞到自己身前。原来胖子早就看到壮汉的行进路线,这一递一挥也是计算过的。

壮汉却一点也没有慌张,他微微一笑,接着转手一掌拍向了胖子,这时候胖子才反应过来。壮汉绕圈仅仅只是为了引他出手,真zhèng

的杀招不是绕圈的灵活,而是这出其不备的一掌。

这一掌正中胖子的面庞,鼻头眉心皆中招。

胖子感觉到鼻子一酸,眼睛一黑,这一掌把自己给打蒙了,一下子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dào

自己被这一掌折腾得泪流满面。

壮汉又冷冷地笑着,乘着胖子蒙着的时候,抡起他那砂钵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胖子。

这胖子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自然不可能在瞬间有多快的反应,那一掌把他打得昏头转向的,更不能躲避壮汉使出全力的几拳。

这几拳都把胖子打趴在地上了,壮汉也算是赢了这场,本该进入麒麟堂了。不过,这壮汉看来是不满足打赢为止,他还想要那百两的赏银。

看来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众人中,能看出这里面有道道的人不多,就算有,这个时候也是抱着膀子在看,谁也不会犯傻跑上台去拆穿判官的阴谋。

方昊身后那个穿着奇异衣服人,倒是将方昊和程天明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擂台上,胖子双手抱着脑袋,蹲在角落,对着壮汉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身上是叫苦不迭。可是他呼救的喊声在就淹没在人群爆fā

的议论声中。

不过这个时候,有个怒吼声由远及近:“放开,放开他……”虽然他的声音在人群中都快被湮没,可是零零碎碎的话语还是传进靠擂台较远的方昊和程天明的耳朵里。

程天明正想挤上前去查看,可是发xiàn

突然间人潮涌动,这人挤人的场面让程天明望而却步,就像打渔收网的时候,那么一大堆的鱼啊,一条挤一条,就是连空气也不够。挤兑起来,就算是翩翩佳公子在里面,也是狼狈不堪的。

程天明和方昊突然庆幸自己没有挤入人群里面去。

方昊和程天明两人从人群的缝隙看过去,似乎好像看到一个翩翩佳公子,鬓发凌乱,身上似乎还有几个脚印的感觉。当然,离得这么远,可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不过靠近擂台那边的人们被挤得连站都站不稳,那边还有**声的喧嚷着:

“别挤了,快别挤!”“你是什么人,不能上去的!快下来!”……

场面是一片混乱,再看擂台上,胖子快被壮汉给打死了,那壮汉好像力不是不值钱似的,一通乱砸。

胖子的手渐渐地抱不住脑袋了,壮汉看都不看,又是几拳挥向了胖子的脑袋,仿佛因为他的脑袋比较大,目标下手的位置比较准一样,瞄准了一拳接着一拳。

壮汉越来越有劲似的,手脚并用,心里就一个想法,打死他,打死他,打死我就有钱了,一百两呀,这半辈子我都够用了!

为了一百两,有些人的良心都没有了。

壮汉又向胖子挥出一拳,但这拳却停在了空中,为什么?

因为他的拳头被人捏住了。

捏住壮汉的人,也是一个壮汉,不同的是,这是一个黑脸壮汉。

黑脸壮汉不仅是捏住他的手,还用另一个拳头挥了过来。因为被捏着手,一下子侧身不过去,也就生生挨了一拳。

那相对比来说白皙些的壮汉往擂台边吐了口血沫,口齿不清地对黑脸壮汉说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恶狠狠地对着那个稍微白皙些的壮汉说道:“你有种,敢打我弟弟,你知dào

我是谁不?哼……”说完打算将那白皙些的壮汉扯近自己身边,再挥他一拳。

但白皙些的壮汉已经反应过来了,猛地一甩手,抬起脚来,踹向了黑脸壮汉。黑脸壮汉用脚来抵挡,可因为抓着他的手已经被白皙些的壮汉用劲,借力不足,便只好放开手,往后跳了一步开去。

白皙些的壮汉在黑脸壮汉放手,冷笑一声道:“你是谁?你不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说完手往墙上那判官写的纸一指,并没有欺身上来。

程天明在擂台下对方昊低声说道:“昊哥,这先上去的汉子看来是没什么力qì

了,之前和胖子绕道,也费了不少心神。尔后又拳击胖子这么多下,我看他已经是力竭了,他本来就打败了胖子,而现在也算是擂主了,我们为什么不这个时候上去?”

“难道你打算和那个黑脸的合zuò

把这个汉子给打倒?难道你不知dào

比武不能上去除两人之外的人吗?”方昊斜了程天明一眼。

程天明摇了摇头,说道:“这我知dào

,不过,黑脸的上去已经是不合规矩的。我想麒麟堂的人一定会管的吧。”

方昊沉吟了一会,正想说话的时候,人群中又爆fā

了一声嘘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方昊抬头一看,原来是黑脸的壮汉已经将那个白皙些的壮汉扳倒在地。

黑脸的壮汉狠声道:“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我是谁。听好了,老子是麒麟堂的护法,史忠。你刚刚打的那胖子是我的亲弟弟,史泰。”说起弟弟的时候,那史忠眼猛地一怔,对了,弟弟。

顾着将这个把自己弟弟打得半死不活的人打倒,却忘记去查看下弟弟。

擂台底下自听见史忠的名讳时,爆fā

了一阵不高不低的议论声。久在乌石镇的方昊和程天明,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史忠,虽然贵为麒麟堂的护法,却因为火爆的性子惹恼了许多堂内的人,众人向判官告状的时候,他还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因为武艺尚佳,又为麒麟堂立过不少功劳,所以众人也对这人没有办法。

对此,判官也只是笑笑而已。

第十九章 横行乌石终得报

当然。判官是不可能只是笑笑而已的。

而这次比武擂主是史忠他弟,那些麒麟堂内部人员纷纷猜测,这一定是判官示意下的公报私仇。

史忠知dào

这事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判官竟然会这么对待自己。虽然擂主的名单是抽签决定的,但是,并不排除这里面有猫腻的事情。判官的为人怎样,没有人比史忠更清楚的人了。

史忠恨得牙痒痒,唯独是判官他没有办法去翻天,也只有祈求上苍饶弟弟一命了。当看见弟弟史泰轻松应对来人的时候,史忠还一脸得yì

洋洋的样子跟堂内兄弟吹嘘,自己是怎样将弟弟调教出来的。

可是这个白皙些的壮汉跳上台,又将弟弟阴倒以后,史忠就已经慌了手脚,连忙从一旁挤入人群中,奋力冲向擂台去。

可是人群原本就挤挤攘攘了,史忠这一挤,人群也就像鸡飞狗跳一样。这一耽搁,那胖胖的史泰根本就不经几下打,倒在擂台上。

史忠胆颤心惊,弟弟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弟弟出事。早知dào

就和判官对着来,再说自己也是个堂堂的护法,这判官多少也不会为难的。但是为什么当时要顾及面子,死活不和判官说起。

史忠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正想着,史忠便走上前去。这一照看,史忠是肝胆俱裂。

原来,史泰早在史忠冲上擂台的时候,就已经吐血身亡了,而那个壮汉的几拳,可是打得实实在在。再怎么壮实的人,脑袋总是致命的部位。

况且,这胖胖的史泰本就在哥哥的护法身份下,过得就是玩乐的日子,根本就没有怎么练过功。

凭的是哥哥那份权势,横行乌石镇。

“啪!”“啪!”清脆的两声,史忠果真扇了自己两耳光。然后捧起弟弟血迹斑斑的大脑袋,埋头抱着,哭得凄惨。

麒麟堂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善后,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见多了,对于他们来说,反正这个江湖要死很多的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什么好在意,有什么需yào

在意的吗?

江湖,人心已经冷了。

史忠突然抬起头来,两眼迸出恶狠狠的凶光,对着刚准bèi

爬起来的壮汉吼道:“是你,是你杀死了我弟弟,我要喝你的血来为我弟弟偿命!啊!……”

边声嘶力竭地喊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这时候看史忠,就像从恶鬼场爬出的复仇鬼,狰狞的表情,吓得原本胆气十足的壮汉连退数步后才侧身用手臂架住史忠的直拳。

史忠的怒火已经然到了极点,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打死面前的这个人。至于平时的招式,史忠在这一刻已经忘了。但是,递出去的直拳被闪过后,史忠本能的用另一手一个横扫。

壮汉蹲身闪过史忠的横扫,顺势一个小侧身,横空划过一记下盘边腿,带起一股劲风直指史忠的双腿。

史忠眼见自己的全力一挥的重拳也被对手低身闪过,本想在接一招直踹,不料面前这人居然还敢还手,怒气瞬间占满了整个脑子,见到面前这人横扫过来的腿,史忠的反应居然是用双手去抓住面前的这条腿。

好在,他抓住了,抓住这条腿后,史忠“呀”的一声怒吼把这条腿摔出去,把面前的这条腿连带腿后面一点的整个人一起带起离地,飞向了擂台的另一边。

看到史忠伸手去抓自己攻击过去的这条腿的时候,壮汉心里是很窃喜的,只是,真的只是没想到被他抓住了。

壮汉懊恼了,就差一点点,我如果再快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我这招“春风扫落叶”就可以击中他的下盘,如果击中了他的下盘他就会倒地,如果倒地……

可惜。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此刻的壮汉飞起来了。

史忠甩飞壮汉后却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壮汉,当壮汉的腿离手的那一刻,史忠也顺着壮汉飞去的方向大步流星。

壮汉刚一落地,正准bèi

往旁边滚一滚,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他的动作已经跟不上他的想法。

迎接他落地的是史忠的一个飞扑过来,再加上一个侧身肘击,壮汉就此头一歪,就没动了。

壮汉死了。

而史忠打死了壮汉后,怒气消了不少,站在擂台中央,静静站了一小会。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他回想刚才自己用双手去抓壮汉的单腿鲁莽行为,也不由得一身冷汗。

史忠踹了一脚已经死去的壮汉的尸体,然后又往壮汉的身体上吐了一口唾沫后,这才回过身来,怒视围观众人一眼后,走向弟弟史泰的尸体旁边,顺手示意小弟过来帮忙把弟弟抬回去。

这时,史忠发xiàn

了一个细节,自己示意小弟过来抬走弟弟的时候,小弟看了他一眼后却把目光移向了军师范良。范良那个老狐狸还在那里笑眯眯的点了一下头后,小弟们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史忠也没多想,看着弟弟的尸体,顿时失去亲人的悲痛涌上心头。

“哎,你看,你看,那史忠竟然哭了……”

“咳咳,这史忠还真是厉害啊,不知dào

他做擂主,能通过几个人呢?”

“什么,他做擂主?”

……

围观的人群里议论纷纷。

回过神来的方昊突然感觉到程天明的不对劲,程天明这时候身体不住的颤抖,牙齿咬的砰砰直响。或许,他这个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

方昊一把抓住程天明说道:“天明,你怎么了?”

程天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杀,了,他……”边说着,边用一种方昊从没见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史忠。

“为什么?”

程天明盯着史忠,一字一顿的继xù

说:“为,我,全,家,报,仇……”

方昊全明白了,原来史忠就是听说那天在镖局里出现过的人。看来兄弟就是兄弟,连仇人都是一堆的。方昊不知dào

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庆幸的是,仇人找到了,心里就算再痛,那也是安慰的。

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程天明没有认出史忠,现在才认出来?因为程天明根本就没有见过史忠,但是他听过爹爹讲起这个名字。

当然,也是为了他弟弟,史忠的弟弟史泰。

史泰曾与程家镖局有过纷争,但判官却不知dào

出于什么缘由,竟然将这事的对错归咎于史泰。也因此,史泰与程家镖局结下个不大不小的梁子。

当天事件是怎么发生的,程天明并不知dào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yào

的。

重yào

的是,程天明现在要报仇。

第二十章 护法忠心被设计

史泰被抬走了。史忠却被麒麟堂的众人拦着了。

“你们是不是他妈的没长眼睛,给我滚开!”史忠对着拦着他的众人咆哮道。

但是,十多个麒麟堂的壮汉面无表情,其中有一个相熟一些的,悄悄递了一个眼神给史忠,示意这是军师的吩咐。

史忠不经意地点着头,用手指把十个壮汉的头一一点过后,回过头来突然露出一个痞笑,说道:“范爷,这,什么个意思?”

范良笑眯眯的眼神,却未答,而是慢悠悠地走到着,这时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范良慢悠悠地移动。只有程天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史忠不放,而方昊却是若有所思的发着呆。

范良走到了判官写的那些字前,用手中一直拿着的折扇往墙壁敲了敲,然后笑眯眯的望着史忠。

史忠恍然明白了,这,这是比武的规矩。打死了史泰,那就是那个壮汉是擂主,而我把壮汉给打死。我这,我这不是要做这个擂主了吗?

难道,这是要除掉我?

事实上,史忠一直是知dào

的,这整个擂台比武就是范良和判官一起策划的一场生意。无本生意,并且可以一箭双雕的生意。

其一,比武报名需yào

缴费十两,稳赚。

其二,打死擂主赏银百两,不过,要是有人把擂主打死了,那他就是下一个擂主,直到他被下一个打死为止。

而所谓的赏银百两,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死人,是不需yào

钱的。

但是这一招里面夹含的寓意就多了,比如可以看清来报名挑zhàn

之人是否贪财,比如一个一个的擂主替换可以保证候选人的功夫之佳等等。

但是史忠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判官和范良竟然选择自己的弟弟作为擂主,那么这只是为了除掉自己吗?

因为自己是怎么也不会让弟弟坐以待毙的,那么,不管最后怎么样,局势永远都成这样,自己站在擂台上,是必然的结果。

这个江湖,永远不缺贪心的人。

史忠见范良这举动,一下了想了很多,比如逃,比如打出去,比如大吼一声叫齐手下杀掉范良在抢攻总堂,把判官女儿绑来,或者直接杀了判官,等等。

但是这些显然都是不靠谱的。

范良既然给自己下了这么深的一个套,一环接一环,想来,自己的小弟手下都已经被范良给分离开了。

这范良应该拿着一些能够让我听他摆布的东西,是什么呢?家人?呵呵,家人,对于我这种人家人重yào

吗?那还有什么?命?出来混的第一天它就不属于我了。

我们这些出来混江湖的,注定要走上这条路的。

想到这里,史忠玩味一笑,痞气十足:“我若不打呢?”

范良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史忠未语。

一壮汉走到史忠面前打开一个破布,破布里面赫然是一只手,一只还有余温的手,一只还在滴血的手,手指上还有许多挂饰。这正是史忠内人的手。

史忠冷笑一声:“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觉得我会就范吗?或许有我弟弟,我会就范,但是。”说到这,史忠表情一冷,话音一转,那声音像索命的恶鬼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丝感情:“我弟弟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害死他的人你已经杀了,你既然入麒麟堂,那就注定你必须得遵守麒麟堂的规矩。”周围的人都被史忠这个表情给惊到,不过范良却是笑眯眯地说道。

笑眯眯的人,往往是最喜欢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

范良还有一个别称,史忠是不可能忘记的。

“笑面虎”范良,他的名声可是比判官还甚,判官尚且还在乌石镇和周边几个小镇名声鹊起。但是离了乌石镇方圆,“笑面虎”可是人见人惧。

为什么?因为“笑面虎”的武器不是刀子,但是,只要他出马,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能拿下。而且在江湖中可是犯下了好几桩大案,朝廷竟然没有一点证据。重yào

的是,这个,总有些手段让你对他心服口服。

史忠也是防着他这一点,小心翼翼地试探起范良来:“范爷,你说我要遵循规矩,那么,麒麟堂有护法上去当擂主的规矩吗?别当我傻,我可是知dào

您老当初说过的,在普通弟子中抓阄,谁抓到谁上。可没有我们这些护法、长老的份!”

范良仍是笑眯眯的样子,盯着看史忠好一阵子。史忠皱着眉头,他实在看不透范良的意思,那就只好不动声色地回瞪着他。

范良突然哈哈笑起,他原本样貌就是那种笑容满面的弥勒样子,这一笑起,更觉他像。虽然气氛看似凝重,但众人有一种祥和的感觉。

“但是,也没有不能让护法做擂主的规矩呀!”范良笑得很祥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无良,就好像直接判史忠死刑一样。

史忠叹了一口气,他知dào

自己是没有办法争得过老狐狸的,要是判官在就好了,判官一定会顾及兄弟情义的。

可是周围都搜索不见判官的踪影,莫不是故yì

躲起来了吧?

史忠其实可以自己冲出去的,麒麟堂就算有心害史忠,但也没有几人会真心拦下史忠不让他走。

麒麟堂众人心中都明白,这史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贵在人如其名,忠心义胆。为了判官可以连命都不要,如果这真是判官的主意,恐怕史忠也只是口上说说,并不可能真的忘记麒麟堂的规矩。

有些时候,忠,也不一件好事情。

史忠更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是颓然地挥了挥手,走回擂台中央去。定了定神,对着台下的人群一扫眼。

原本因为擂台上一连串的事情,吵吵嚷嚷的人群早就安静地看着事态发展。史忠和范良的对话,更是让气氛凝固成冰块。

史忠的这一扫眼,别说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就是连史忠他的心跳声,众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还有谁?来吧!”史忠毫不废话,扫完一眼,便开始履行擂主的职责。

人群像突然松口气一样,沸腾了起来。

程天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昊哥,我要上擂台!”

第廿一章 复仇故事复仇梦

程天明说道:“我要上擂台,昊哥!”

————————————“等等”

四哥正起劲地说着,云璞突然打断四哥的故事,说道:“四哥,你不是说断天齐的故事吗?这方昊难道说……”

“没错,方昊就是断天齐.”四哥扯起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说道:“方昊,我想在座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时可是在盘龙山附近最有名气,最有魄力,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堂主。不过,他死了。”

方昊是死了,只是断天齐还活着罢了。

云璞想了想,对四哥说道:“你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齐哥会告sù

你这些吗?”

“当然是我追查出来的,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要是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到,那我这个天机庄庄主可是白做了。就算断天齐不说,难道就真不会有人知dào

吗?”说完,四哥看向旁边那个黑衣骑士。

黑衣骑士一动不动,整个面容都笼罩在黑布下面,谁也不知dào

黑布后面的人,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四哥回过神来,看向众人:“方昊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了,只是他成名前的事迹,却一直都不能被人挖掘出来。而林岚,林岚和断天齐的关系,也就是因为,断天齐是方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云璞又问道:“四哥,那断天齐不止是方昊,他还是万离?”

“废话!我不是清清楚楚地告sù

过你,万离不再是万离了,他成了方昊。”

“那为什么他要改这么多名字,为了什么?”这才是云璞不解的地方,按理说,就用万离这个名字,杀判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有,方昊为什么会死,而且,断天齐又是怎么一回事?

四哥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说你能好好听我讲故事吗?我这有一句没一句的,你怎么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还有,名字是干嘛用的,一个身份,一个存zài

的意义而已。万离,在他姐姐出走的时候,在他从狱中回到现实的时候,他就不在了,他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读书人,书生了。他背负着家仇,找到了判官。方昊是为了复仇而生的。”

“复仇。”云璞轻轻地咀嚼这两个字,他明白,什么叫做复仇,他心中曾经就有过熊熊的复仇焰火。可惜,云璞到现在为止,都不知dào

仇人是谁。

方昊和程天明都很幸运,至少他们能找到自己的仇人。

不幸中的万幸,恐怕只有这样的事,才是让人唏嘘不已的。

云璞继xù

说道:“那么,方昊是断天齐,那么断天涯,是那个程天明吗?”

“自然就是。”四哥端起放在身旁的茶杯,抿了口茶,吧唧了下嘴,说道:“唔,这龙井确实没断龙山庄的香。啧啧,云二少,我发xiàn

你的记忆力太容易衰退了,你忘记在抗击倭寇回程的那个晚上,你和断天齐可是相谈甚欢呀。”

云璞认真地回想了一阵,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说,断天齐给我讲的故事?那个哥哥和弟弟的故事?”

四哥也不答话,只是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云璞继xù

道:“难怪,难怪方昊的故事这么有感触。我想听,断天齐那天讲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故事,他只是想告sù

我,兄弟之间……”

四哥不客气地打算云璞的话,轻咳了几声:“咳咳,我说,云二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的了,难道是跟我们混多了?还是听故事吧,接下来的故事,会很精彩……”

四哥特有的嗓音,又飘渺地回荡在屋里。

————————————————程天明说完,方昊便着急地一拦他,心焦地说道:“天明,你是打不过他的。要不我们再等等,等他力竭……”

“不……昊哥,我等不了了。如果他被别人打死了呢?我,我要亲手给家人报仇,我绝不能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我恨不能啖他肉,喝他血……”程天明的眼睛越来越红,身上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因为两人的聪明才智,基本不可能会有饿肚子的时候,所以两人长的体魄也不像是十二、三岁的人,反倒像个小大人一样。

史忠早就注意到这个异常的情况,他在台上轻蔑地一笑,指着程天明说道:“哟,这位小兄弟好像看不惯我站在擂台上,这是忍不住要上来打个头阵,争个头彩呢?还是想给这位壮汉报仇?看你小小个子,怕是经不住我的几拳吧,哈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程天明根本就是甩开了方昊的手,死活也要往上冲。人常说,这人要爆fā

的时候,那力qì

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程天明就是这样的,方昊是怎么也拽不住他了,程天明挣脱开方昊后,便直冲擂台而去,方昊紧跟随后。

史忠的挑衅让围观的人们自发地为程天明留出了一条通道,他便毫无阻拦地冲了过去。

程天明比方昊快了一步进到擂台边,而方昊却被麒麟堂围站在擂台边的人给拦下。只要有一个人踏进了擂台,是不允许有其他人进入的。

史忠是个特例,也是故yì

使之。

方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

程天明一跃而上,二话不说,紧跑几个大步,一个飞踹,踢向史忠的门面。

史忠头一偏躲过程天明的飞踹,然后双手抓向程天明攻击过来的单腿。准bèi

在表演刚才甩飞壮汉的情景。并且程天明的这记飞踹显然没有刚才那壮汉的“秋风扫落叶”杀伤力大。

程天明眼见史忠居然用同样的招式对付自己,怒意直接就涌上心头,飞踹过去的右脚往旁边一撤,左脚再下一弯,然后随即一踢,正中史忠的胸膛。

史忠没料到这小子反应居然可以如此之快,一个不甚,便被程天明得了便宜。不过程天明的力道还是太小,毕竟是这么半大的小孩。史忠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便稳住了身子。

说是迟那时快,史忠怎么也不会料到,面前的程天明竟然有这般的反应能力,很多时候,压力越大,潜能越大。原本懒惰的程天明爆fā

出自己前所未有过的功力,看来面前他可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廿二章 仇人相见灭门案

程天明踹了史忠一脚后,单手落地撑起身体,两手快速交换,两腿围身身体迅速旋转.

史忠显然没料到程天明出招的招式如此连贯,一招接一招,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程天明落地的时候洞察到了他的意图,往后大跳了一步。

幸好刚才没有在程天明落地那一下飞起一脚,踢中了还好,若是没中,那时候自己可是单腿撑起的身体,要是这一中招……

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招,是父亲忙里偷闲的时候,跟自己做游戏时教的一个小招式。想不到今天却用来对付仇人。程天明边完成这个父亲戏称“团团圈”的招式,一边泪从眼眶飚出,飞溅到擂台的地上。

史忠往后大跳一步,躲开了程天明使出的“团团圈”。

“小子,功夫……”史忠话还没说完,程天明已经拔地一跃而起,一记直拳递向自己脸面,史忠只好急忙闪避。心道:这小子看来是要我的命来了,是麒麟堂的人,还是……

程天明对史忠是一路猛攻猛打,而史忠却也只是只守不攻。

因为史忠要看清一下程天明的路数,打死程天明对于史忠来说易如反掌。过招了这么久,程天明的两下子早已被史忠摸清楚了,对于史忠来说,只是想从程天明的武功路数上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身影,看看能不能看出程天明身后的主谋。

史忠突然跳开身子,大声对着程天明说道:“你不是想进麒麟堂,这些招式都太拼命了。告sù

我,你是谁?”

“你不配问!啊!”程天明怒吼着,他将自己心中所有的郁结都要发泄出来,程家一家十八口人的性命,还有那么多的镖师,还有那么疼自己的老管家。

都要,都要眼前这个人来偿命。

史忠皱着眉头,这孩子不像是“笑面虎”的人,反倒还真与自己有仇似的,难道这也是阴谋?

他决定要把这一切都弄明白了,于是程天明挥来的拳头,史忠是理都不理,一味地躲避,并且还时不时地望着程天明。

这个时候,他才发xiàn

,原来程天明已经是泪流满面。不,不能说是流,而是满脸都洒满了泪水。

这孩子。

史忠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上这个擂台还要哭,我并没有打到他的痛处。难道这是新的招式?或者是,他在分我的心神?

不管怎么样,史忠总想弄清缘由,他现在不想不明不白地做麒麟堂的一条死狗,除非,除非。判官出来,跟大家宣bù

,这是判官的决定。

但是判官会吗?他不会。

所以史忠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个孩子的奇怪,让史忠心里防备得更深:“小子,告sù

我你是谁?”

程天明心中其实很气馁,自己是怎么也打不着他。不过口上一点也不软弱:“好,就让你死都死得明白!我叫程天明!”

“程天明?”史忠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程天明是谁?

程天明将眉头猛地一皱,这件事情本就发生在两、三年前,或者史忠以为当时已经赶尽杀绝了,所以根本就没把程家镖局的惨案放在心上。

“程家镖局二十六条人命,我想你不会不记得吧。”程天明也停了下来,不再对着史忠挥舞着无用功的拳头,并一步一步走近了史忠。

史忠看着眼前这个半大不大的小子,虽然他还很小,但是脸上的杀气却一点也不浅,浓烈得像,像,像谁呢?史忠心里不停问自己,这股杀气真的好熟悉。

这时候,史忠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一年,程家镖局。

曾经就是因为史泰的原因,与这个程家镖局起了纷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程家镖局最后是被自己一把火给烧了。

当时,还串通了郎中,给他们家的井里下了许多安睡的药物,并且还在屋外堆了许许多多的稻草。

这件事,其实是人尽皆知的,当时候用的是麒麟堂的旗号,虽是自己做下的,但官府那边可是麒麟堂背负的。判官也没有什么呀,这陈年谷子的事,怎么这时候拿出来说。

还有,那程家镖局不是二十六条人命,明明是二十七具尸体嘛,当时为了泄愤,自己还冲上去对几具尸首砍了好几刀,都弄得支离破碎的。不过,在县太爷那里登记着,这程家镖局可是住着二十七个人,全都被灭门了。

这人数都对不上,小子想干嘛?

史忠冷笑地盯着程天明说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随便编个借口,我就可能饶过你了吗?看你还能编出个什么故事来。”

程天明万万没想到,自己程家镖局二十六条人命,在史忠嘴里会变成是自己编造的故事,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程天明双目赤裂,心里想着,一定要杀掉这个人。但是他也知dào

自己不是史忠的对手,即使史忠在擂台上已经战了好久,但是他却知dào

自己的功夫还是不足以杀掉此人。

程天明红着双眼用余光看到一个围观的路人站在靠擂台旁边,手里还抓着一个扁担。扁担,是的,那就是武器。

程天明对着史忠一个侧踢边腿,史忠反应过来之后,随即侧跳到一旁,垂手下来挡住这个踢腿。然后,程天明快速跃前一步再一记边腿,史忠再次侧跳垂手挡住。

程天明就这样抢到了那扁担旁边的位置,趁又一记边腿的踢起,他挥手一抓,迎头一劈,速度快而猛。

那个抓着扁担的路人,被程天明猛地扯走了扁担,手心里面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手心旁边抓着扁担边沿的地方也渗出了血迹,这路人疼的哇哇直叫,双手拼命的甩,似要把手掌甩掉似的。

因此举动,站在这人旁边的围观的众人顿时引起了骚动,因为这被弄疼的在人,在人群里不住地甩手,不住地在那里跳个不停。本来就拥挤的人群,一下子被这人搞的推推撞撞,人群里骂声不断,直到大打出手。

最后的起因听说是谁谁谁被谁谁谁踩到脚了。

第廿三章 有招无招凭本能

这个时候。擂台上。

程天明顺手抓来的扁担迎头劈来,史忠措手不及,只得举臂去挡。如果这不挡的话,劈到了头上,自己的小命恐怕就没啦,史忠紧咬着牙关迎接即将到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心道:我大意了!

史忠抱着胳膊后退数步,钻心的疼痛使的史忠额头大汗淋漓,牙齿都快咬碎了。程天明一劈即中,连跃数步进入攻击距离后,又出一记横扫。

这样的招式,应该说,是没有招式,全凭他的本能。

“妈的,给你脸你不要,去死吧。”史忠怒吼一声,也向前跃了一大步,一记上勾拳,只攻程天明的下巴,程天明这时候已经来不急反应了,程天明想收招,想后跳,想先拉开距离,但是他的身手根本跟不上他的想法。

程天明横扫过去的扁担击打在史忠的背上,史忠的拳头击中程天明的下巴后,又接一记肘顶,程天明程天明扁担脱手,整个人倒飞出去。

可是,可是史忠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打算,紧跟上去,抓住飞起那个扁担。一跃而起,一个飞扑,一个肘击。这是结果刚才壮汉的招式,现在史忠用同样的招式来结果程天明的性命。并且现在的程天明和刚才的壮汉是一样的,一样的来不及躲避史忠的这招的。

奇迹,有奇迹会发生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程天明还有一个哥哥,方昊。

擂台上的胜负即将揭晓,擂台下的骚动却越来越大。

方昊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擂台上,台下的骚动,旁边的人被推到,身子就随着一边移几步,目光却不离擂台上的二人。

擂台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在方昊的眼睛里面。

眼看程天明那一招“力拔山河”就要劈中史忠的胳膊,方昊心里也是高兴的。

眼看史忠疼的呲牙咧嘴,方昊心里是更高兴的。

但是,但是没有想到史忠居然用这么无赖的打法。史忠身强体壮,高大威猛。陈天明却瘦瘦小小。硬挨程天明的一记横扫,只冲过去一记上勾拳的时候,方昊的心拔凉拔凉的。

就在这个时候,方昊是怎么也不可能看着程天明这样下去,更不想,像刚刚史忠那样,抱着史泰的尸体哭。

趁着擂台底下众人正在骚动,麒麟堂的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方昊单手撑在擂台,一跃而起,跃上擂台,大步流星的飞奔过去。而这时候史忠的身体也已离地,等到史忠身体落下的时候,就是程天明的死期。

方昊离地而起,一个飞扑,空中一个侧身,用肩膀顶到了史忠的侧腰。

史忠已然在空中,他那是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被顶开的一瞬间,史忠甩手用手中那根扁担狠狠打向了方昊的背后。

扁担直接被打断了,可想而知这力道该有多大。扁担断了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只好扔了。这个时候,史忠便随手挽住了方昊的脖子,要知dào

史忠是一个肘击而下的,在变换一个勒住方昊的脖子,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但,史忠他做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套套动作,全是身在空中的时候做完的,也超不过那么一瞬间。史忠便连同方昊的身子一起落下。

一落地,史忠挽住方昊的脖子死命的勒住。方昊的双手也在死命的试图摆开史忠勒着脖子的胳膊。方昊双腿乱踢,却没有找到一个地方去借力。

窒息的感觉,无力的感觉,使方昊的面部表情更是扭曲。我想呼吸,我想,想……

程天明一落到地,顺势往旁边一滚。他之前臆想的飞扑、肘击居然全都没有出现。程天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躲过了,但是当看到史忠正在死命勒方昊的时候,程天明明白了,是方昊救了他。

想归想,那也只是一霎那见在程天明心头涌起的念头。程天明滚到一旁后,起身看见方昊后,一个健步就奔了过去。

方昊的身体是躺在史忠的双腿之间,史忠也在实图用双腿夹紧不断乱动的方昊。史忠眼看程天明也已经爬起来了,迅速扫视了一眼麒麟堂的众人。

虽然知dào

方昊也上台了,但是他们的本心就是要史忠死,这方昊上去就上去了吧。所以,那些人还在那里说说笑笑。

顿时史忠杀心大起,挽住方昊脖子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另一只手也不在去管方昊乱抓的双手了,抓住挽住方昊脖子这手的拳头用力向怀里拉,就那么一下,方昊顿时双眼开始泛白。

程天明一脚踹向史忠的脸面,史忠侧头躲开,可是,方昊还在他的手中。程天明一时心中大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好有样学样的学史忠勒方昊,也在史忠后面勒住了史忠的脖子大吼:“放开他,放开他……”另一手握拳猛捶史忠太阳穴。

史忠眼见勒死方昊现在是不可能的了,手上一用力把方昊侧了一下身,一脚把方昊揣到了一边,然后头用力的向后一敲,用后脑勺向后撞去。

方昊滚向了一边咳嗽一边大口的哈气,程天明的鼻子被史忠的后脑勺一撞,顿时鼻血流了出来。

史忠也连忙滚开一边去,这一人对两人,实在是招架不住。

但是,史忠也知dào

这个绝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如果不知dào

他们的来历,那么吃亏的永远是自己:“你们到底是谁?”

“你,咳咳……还,不知dào

吗?”方昊边咳边问道。

史忠很疑惑地看着方昊,又看着捂着鼻子的程天明,心里在盘算。程家镖局?程天明?二十六条人命?

“难道?……”史忠对着程天明说道:“你是程家那个小公子?可是你应该已经被……”

“被烧死了是吗?哈哈哈……若天不亡我,自然有不亡我的理由,你就算是判官的手下,是那些牛鬼马神又怎样。你既然收不了我程天明的命,那我就是来讨债的!”程天明放开捂着鼻子的手,鼻血全都糊在了脸上。

史忠的脸色阴晴不定,原来,真的是二十六条人命,就独独漏了这一条吗?所以,这也是我史忠的报应?

呵呵,就让报应来得更猛烈些,我史忠何惧?

史忠冷笑地看着方昊和程天明。

第廿四章 变招拆招忙打斗

看着史忠的冷笑,程天明心中那怒火算到了极限.

程天明苦笑了一下,对着史忠说到:“对于你来说,二十六条人命,就只是个记录,记录了你在麒麟堂有多么大的功劳。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我的家人,我的一切。你都毁了,我……”

程天明没有继xù

说下去了,因为方昊阻止了他。

方昊说道:“不用再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直接来吧。”

方昊也不等史忠有什么反应,直接冲奔过去,飞起一脚踹向史忠的面门。其实方昊若是更聪明些,随手拿些武器,就凭他一年所学的刀法,还是能稳赢史忠的。

但是,这都是假如。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用如果来完成的,方昊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只能用他自己的方法来解决史忠。

史忠避都不避,既然已经知dào

他们的来历了,这需不需yào

手下留情,那就全凭心情了。史忠冷笑一声,竟伸手去抓方昊的腿,方昊早就料到他会使出这么一招。因为这个史忠太自负了,觉得永远用一招便可通天下。

特别在小鬼头面前。

程天明在方昊踹出一脚的时候,他也动了,低身抓起断掉的扁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史忠伸手一抓,却抓了一个空。方昊踢向史忠脸面的脚,在史忠抬手的时候,又急速回收,然后借着冲来的力量猛的变换攻击,脚从史忠的脸面迅速变换到揣向史忠的膝盖。关节处,最容易断裂,断裂的疼痛可以更撕心裂肺。

“啪”的一声脆响,骨骼断裂的疼痛迅速占据整个脑海,史忠的怒气也跟着骨骼的断裂瞬间爆满,史忠在重心不稳还没到底的时候迅速使出一招擒拿手,抓向方昊的胳膊。

方昊侧身,甩手,躲过。

就这么简单的几招,竟然是方昊的全力为之才能完成。

史忠牙关紧咬,使出擒拿手的后招“擒拿回头”,手心一个反转,抓住了方昊侧身递过来的另一只手,然后用力一拉。

方昊本来是双腿张开的,这样的马步从地上借力,本是最有效果的。

可是,事情总是会出现意wài

,意wài

就是方昊在史忠的擒拿手递来的时候侧了个身,现在被擒住的又是侧身后靠近史忠的右手,本来打断了史忠单腿后,史忠的下盘就没那么稳了,方昊如果扎好马步,借好力,也能跟史忠有的一博的。

但现在,史忠一拉,方昊一个重心不稳,力无处借,扑到在史忠面前。

史忠的身体也顺势倒在方昊的身上。虽然两人都摔倒在了地上,但是区别可是很大的。方昊面朝下,有力无处使。

史忠倒下的时候在空中翻了个身,现在是面部朝上。

史忠的面部朝上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史忠和方昊两人倒下去的时候,程天明的断扁担这时候也到了,一个前刺。史忠在空中翻身,躲过。

程天明迅速一个变招,手腕一用力,断扁担一转,正握的扁担瞬间变成反握。程天明抓紧扁担用力刺,怕力道不够,空中又扬起另一只手握住扁担。现在是双手猛力往下刺。

当然,这一招史忠早就想到了,不然史忠也不会面部向上。陈天明在空中单手握扁担,变成双手握扁担的时候,史忠也单手拍地接力,在方昊背上往下一滚。

这是一个狠招,叫做,借刀杀人。

程天明的招式,套路太过老式,每一招都在史忠的算计之中。并且力道不够,史忠根本没放眼里。反而方昊的招式过于猛烈,一招一式,猛且狠,并且还不按套路出招。

一般跟比自己魁梧的比武的时候,是尽量拉开距离,用速度去弥补力量。跟比自己瘦弱的比武的时候,是尽量进身,一力降十巧。

方昊却不同,一个高踹变招,可以变侧踢,可以接力变肩顶,可以换招变直拳,可以变很多,但是方昊却变高踹为下踹,这种思维是史忠没想到的,因为方昊一个下踹不管击中与否,方昊都已近身,进身的方昊在史忠面前那就是俎上鱼肉一样。

程天明紧握断扁担,眼看快要刺中史忠的时候,史忠却翻身躲过,现在的竹尖就快要刺到方昊。程天明一个收势不住,急忙变招,断扁担一横,往旁边用力一提,脚步一移,一个踉跄后退两步,然后站稳。

程天明怕误伤方昊,横起扁担往上一提,却带起阵阵血迹,史忠的血,史忠后背的血。

若按史忠的预料,这记下刺,方昊是肯定挨定了的,没想到程天明一下子变招如此之快,既没有刺伤方昊,还让自己挂了彩,史忠懊悔,早知dào

自己就不这样打了,我可以这样……

可惜什么都没有早知dào



若史忠懂得程天明和方昊的这种情谊,也许他会在刚才的早知dào

前面再加个早知dào

,然后再想出一系列的变招与拆招的话,史忠赢定了。

程天明的快速变招虽然出乎了史忠的预料,但是史忠怎么说也在江湖里面混了这么多年了,在程天明用力过猛往身后踉跄,接着又紧退稳身的时候,史忠一个鲤鱼打挺,单腿落地,往程天明身侧一窜。

程天明为了稳身子,双手高抬,腋下大开。史忠抓住机会使出史忠深藏多年进身肉搏的绝招,史忠把这招命名为“翻山越岭”。

史忠窜到程天明左边腋下,侧身用自己的右手从自己背部翻过去挽住程天明的脖子,单腿接力,“呀”的一声怒吼,腰间用力一扭,身子一动,程天明的身体瞬间离地而起,快速从史忠的背后划过,面部朝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史忠也顺势压在了程天明的胸前。挽住程天明的头,另一手紧握铁拳狠命的击打程天明的头。

程天明从史忠背部划过落地的时候,方昊也四肢撑地迅速爬起,心道:不好。方昊连跨前一步都觉得慢,一个飞扑,压在了史忠的身上。

方昊抱住史忠的断腿,死命的用拳头击打断处。

史忠“啊”的一声大叫,放开已经昏迷过去的程天明,坐起身子,单手挽住方昊的脖子,狠力的勒。

第廿五章 掌上明珠被劫持

史忠的鲜血染红了擂台的一大片.

那鲜红和擂台的边角的红旗帜形成了比对,。

方昊双腿乱踢,一个念头后,又用单腿猛击史忠的断腿处,另一脚在擂台上狠狠的摩擦,想要借上多一点的力量。

方昊的腿击打史忠断腿的速度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又是一个念头闪过,就快要窒息的方昊抬起单手,伸出两指,向自己肩膀和头部空档处的斜上方插去。

“啊”的一声惨叫,史忠放开方昊,双手捂着双眼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方昊捂着脖子,咳嗽的慢慢爬起,模样像是一个醉汉,跌跌撞撞。蹒跚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断扁担,“呀”的怒吼一声,断扁担刺入了史忠的喉咙。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史忠整个人都浸在了血泊中,那片鲜红让擂台底下的人忍不住呕吐起来,众人纷纷逃离此地。

方昊也不知dào

自己刺了多少下,反正他看见,史忠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抽搐着……

镇上的捕快来了,直接将方昊给拘捕,说辞便是,方昊是故yì

杀人。而程天明则是正常的打擂台,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方昊被带走了,程天明却留了下来,留在了麒麟堂。

被人摇醒过来的程天明阻止着官府的人带走方昊,可是,方昊只是淡淡对着程天明,不语。程天明知dào

,方昊是要他留着,留在麒麟堂。

帮方昊报仇,帮万家的人报仇。

程天明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掉到伤口他也丝毫不在意了。昊哥,我的仇已经报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为什么不让我被抓呢?为什么是你,你的大仇当前,你要我怎么办才对呢?

其实,他们俩活着只是为了报仇而已。

在程天明和方昊一开始上擂台前,在方昊身后站在的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这时候却走到程天明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很好,很不错!”

说完转身进入到麒麟堂,那些守门的人竟然拦也不拦,周围的人也对这个人视而不见,就好像这个人是空气一般。

这人到底是谁?

但程天明没那个心思去猜测这个人是谁,他现在只想着把判官找出来,求他救方昊,虽然判官是方昊的仇人,但并不妨碍他的能力。

乌石镇除了判官,谁还有能力随意将人从牢里救出。

程天明拉住一个麒麟堂的人问道:“判官呢?判官在哪里?”

擂台比完之后,麒麟堂的人早已经把程天明当刚进门的师弟看了,所以小师弟问起的东西,他们还是很客气地回答的。

“你没看见吗?刚他不是跟你打了招呼吗?这不,都进去了,你自己找吧!”说完那人笑了笑,摇着头便走了:“这小师弟是不是刚被史忠把脑袋给打坏了,要不然这么傻的问题也问的出口。”

程天明愣住了,刚才?只有那个奇装异服的人呀,难道?

对,那人就是判官。所以他才如麒麟堂如入无人之境,自然是没有人能阻拦他的。程天明反应过来以后,便也跑进了麒麟堂内。

堂里程天明见到判官,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就拜,磕了几个头后,才说道:“求求您,救我哥哥!”

判官看着程天明,倒是用欣赏的语气说道:“你叫程天明?”

程天明不知dào

判官的打算,只好应到:“对,我就叫程天明。您……”

判官摆了摆手,阻止了程天明继xù

往下说,而是递给他一套衣物,将程天明扶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麒麟堂的一员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开口,我们待麒麟堂每一个人都是自家人。”

他完全就忘记了,刚才他们还在自家打死了自家人。

程天明心焦方昊之事,自然没有理会判官所说的,急急忙忙又开口说道:“判官老大,你,救救我哥哥吧!”

原本还算和蔼的判官,突然判若两人似的,怒气爬满了脸上:“那你说,我凭什么去救他,他又凭什么要我去救他?”

凭什么?这个程天明还真是回答不上来,判官与方昊,算是素不相识,况且,是方昊杀死了麒麟堂的护法。

虽然当时两人都在擂台上,但是方昊上去是不符合规矩的,就像当初史忠也是如此。史忠为此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难道方昊也要吗?

程天明不敢想象下去。

判官看了一眼程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其实我挺欣赏你们俩个的,你们的聪明才智,还有反应能力,都是上乘。不过,有些时候,做事总有人要付出代价的,你知dào

吗?”

程天明心里充满了不懂,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屈服地点了点头。

人在屋檐下,就得学会低头。

是夜。

原本是寂静无声的安静初夏之夜,这时候的鸣蝉还未开始叫,周遭的一切都显得特别的静,很静。

突然,一声呼喊划破了这一层静夜。

“爹爹,救命呀,救命……”这是一声稚嫩的女童声,夹杂着一阵阵低压嗓音的呼喝:“别,别乱动……”

声音一起,举起火把的人们便来得非常快,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个女童声是来自麒麟堂判官的女儿,阿槿。

阿槿刚刚满五岁,平时判官可宝贝着她了,完完全全把她捧为掌上明珠。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挟持判官的女儿,这是谁有通天的胆。

众人的火把将这浓浓的黑夜照得如白昼般,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红衣女童被一个十岁左右,身着麒麟堂统一衣服的男孩用刀架住了脖子。

众人一惊,这男孩不是刚入麒麟堂的程天明吗?这是为何要劫持麒麟堂老大判官的女儿?

程天明似有些慌张,一手揽着小女孩,一手拿着一把钢刀。阿槿和程天明他们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在劫持人。

倒像在过家家。

但是,阿槿脸上的泪水却是实实在在的,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判官的女儿,要是随随便便让人伤害了,没有人敢担这个罪。

阿槿突然哇哇哇地哭开了,众人随之心一紧,这可千万别出事呀。

程天明也像被阿槿的哭声吓着,有点结巴地说道:“你,别哭,我不伤害你的……”说道,把刀稍微移开一点。

可那个阿槿却乱动了起来,自己又移到钢刀的刀锋边。

还对着程天明悄悄却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

这是怎么回事?

第廿六章 眼如秋水小阿槿

阿槿对着程天明眨了眨眼睛。那这还挂着泪水的眼睛里,像镶满了话语:“没事,听的我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说,这日白天。

程天明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因为想着方昊的事情,所以程天明一直都是没有什么精神的,连自己走到哪里都不太清楚。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竟然在一处残破废墟面前,这里不知dào

经过了什么毁坏的灾害,只剩下几段残破的石基。

程天明仔细一下,发xiàn

自己已经走出了镇子,这是镇郊的一片空地,许久听人说过,这儿闹鬼。

这明明是朗朗晴空,可因为曾经传出的这个道听途说,这里不单单是荒无人烟,还有重阴暗晦涩的气氛弥漫着。

程天明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周边的环境,赫然发xiàn

一个红衣女童就直愣愣地站在石基边,离他并不远。

“哇”地一声,程天明被吓得不轻,也就大声叫了出来。

红衣女童轻轻皱起眉头,看着程天明:“你这人怎么没事吓人玩?都多大人了,你爹没教你礼法吗?”那声音清脆好听,就如叮叮咚咚,珠子落在玉盘的灵动。

程天明一听这话,知dào

自己遇到的是人,不是七月时节的“好哥们”,也就暗暗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对红衣女童说道:“小姑娘,对不起,之前我没看到你在这里,我一时之间情急就喊叫出来,实在抱歉。”

这个红衣女童便是判官之女,阿槿。

阿槿见程天明诚挚道歉,只是报以微笑,也不再留意他,仍凝神望着石基。

程天明见阿槿并不理他,又觉她声音好听,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阿槿除了一身红衣外,就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

一双大眼乌黑灵动,就像有活水在眼中流动一般。世人总说“眼如秋水”,但她那眼睛不但如秋水般清澈,还灵动如奔流的山泉。

再一看,她小嘴棱角分明,柔润如花瓣。程天明可没见过这么秀美的小美人,不禁问道:“你是谁?”

阿槿听到问话,便转过身来,看着程天明,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天真说道:“那你又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我……”程天明也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是说自己不小心走迷路了?这话他可说不出来,只是胡乱的支吾几句:“我,我就随便看看。唔唔,在下程天明。”

阿槿又眨了眨眼,对程天明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阿槿。是乌石镇麒麟堂判官的女儿,我想你是知dào

的。”

“我,我知dào

。”程天明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走,竟然遇到了判官的女儿,这乌石镇还真是小。

程天明见阿槿这么漂亮,心里却想起了判官的样子。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比史忠的黑脸还要黑上几分。看来阿槿应该像她娘,不然怎么看,也不像是判官的女儿。

也不知dào

阿槿的娘会不会也是判官抢来的呢,程天明想起方昊,也就是万离的姐姐万月晗,在他们那村子里,也算是个极秀美的姑娘。

想起万月晗,自然就想起了方昊的仇,更是想起了方昊现在身在牢狱,也不知dào

这被县太爷判刑下来,该是多重的罪。

程天明在一瞬间便想到了这么多东西,自己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阿槿在旁眨着眼睛看着他,走上前来,拉着程天明的衣角说道:“大哥哥,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程天明猛地一回神,发xiàn

自己竟然发起呆来,于是更是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他对阿槿说道:“没,我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阿槿又眨起她的大眼睛,双手一拍,高兴地说道:“大哥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故事,阿槿最爱听故事了,给阿槿讲讲好不好?”

程天明摸了摸脑袋,他哪里会讲什么故事,不过看着阿槿那双扑闪的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更添她的秀美。

他轻咳了一声,便把自己和方昊的故事,从两人相识、相遇、一直到后来的相依为命。一一给阿槿道来。

当然,阿槿是判官的女儿,程天明也不会傻得将判官与方昊的事情说给她听。只是特意将那些悲惨身世轻描淡写地略去。

阿槿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以后,她对眼前这个虽然穿的是普通麒麟堂帮众的衣服,但是却有着难掩俊朗外表的大哥哥,充满了同情。

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程天明说道:“天明大哥哥,你的故事好感人,方昊哥哥也好可怜。一定要救他出来呀,阿槿可不能看着这么可怜的人,还要受苦。”

这话还未说完,程天明便眼前一亮。阿槿是判官的女儿,说不定,她可以去求判官,把方昊给放出来。

“阿槿,能不能求求你爹,让他救救昊哥?”程天明想到边脱口而出了。

阿槿摇了摇头,说道:“天明大哥哥,你不知dào

,我爹那人最讨厌别人来求情的了。并且,我爹不会答yīng

去救方昊哥哥的,因为方昊哥哥对我爹没有价值。”

连这么小的小孩都知dào

,价值这个词对判官而言,比什么都重。

程天明难过地低下了头,他实在想不出办法去营救方昊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方昊为了自己的仇,而白白牺牲。

程天明的伤心,小小的阿槿看在眼里,也陪着程天明干着急,小手在程天明背后一下一下地抚着。

程天明感激地看着阿槿,自从爹娘死后,程天明还没有享shòu

过这样的温情。

跟着方昊和阿狼他们一起,每天做的事,都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方昊跟程天明的情义,是那种不言而喻的兄弟,真zhèng

的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可,他心中还是有那渴望被温暖包容的照顾,方昊是不会这么做的,而今,竟是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阿槿做到了。

程天明温柔地看着阿槿说道:“阿槿,那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并且还这么荒凉,不危险吗?”

阿槿听到这话,那抚着背脊的小手突然停在空中。

然后,她垂下手,也垂下了头。

程天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着急地对阿槿说:“对不起,阿槿。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我,我不该乱问的。”

阿槿摇了摇头,表示不是程天明说错话。

“这里是我家。”

第廿七章 稚嫩身世悲过往

阿槿说:“这里是我家.”

“你家?”程天明疑惑道:“你家不是在镇上吗?不是麒麟堂吗?”

阿槿摇了摇头,小小的脸充满了悲伤:“这里,是我的家,有娘。不过,这里也是娘的坟墓。”

程天明什么也不说了,他似乎懂了,谁没有一段伤心的过往。

阿槿依然用她那稚嫩,软甜的声音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本,这里是个很大很大的宅子,我们一家都是住在这里的,爹爹娶了好多的娘,大娘,二娘,三娘……

可是每一个娘都没有生下一个子嗣。爹爹就着急了,总是请好多好多人来给宅子看风水,给那些娘看病,但是,最后只有娘怀了我。

那时候爹爹高兴坏了,宠我娘宠得无法无天,这些都是娘告sù

我的,其实,这么多娘,只有我的娘,才是真心对爹爹的,她很爱爹爹,能给爹爹生下我,她说,是她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虽然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爹爹还是足足高兴了半年,这半年,也是乌石镇的人们最开心的半年。

因为爹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一心一意,为我。

但是,其他娘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娘一人独享爹爹的宠爱呢,她们可是妒火中烧,这女人总是比男人狠毒,做出来的事,总是恶毒。

娘的性子温和,除了爹,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上心的了。所以,其他娘对她的攻击,她都置之不理。

我出生没过多久,娘突然生了一场怪病,大夫来说,这是瘟疫。天明大哥哥,你知dào

什么是瘟疫吗?

我不相信娘患的是瘟疫,他们都骗人。我知dào

这一定是其他娘做的,但是爹爹却信他们,虽然娘生了我,可是爹爹也只是贪图娘的美貌罢了。

娘就被遗弃在这房子里,我们全都搬走了,只有娘一个人在,大哥哥你说,娘一个人该有多怕。

我也想来陪陪娘,可是爹爹不许。

后来娘死在了这房子里,房子就被爹爹直接一把火给烧了,就连座坟墓都没有留给娘。这让阿槿如何去拜祭娘。

大哥哥,如果真的有鬼该有多好,阿槿就能看见娘了。

听完阿槿静静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程天明也沉默了,或者说,是心疼了。

“阿槿……”程天明眼眶红着,眼泪也在打着转。阿槿从自己讲的故事回过神来,伸出自己的手,在程天明的眼睛处抹了一把。

阿槿眨着眼天真地说道:“天明大哥哥,你不用为阿槿伤心的,阿槿没事。这样娘也好,爹爹不爱她,等她老了,爹爹一定会把她赶出门的,就像其他娘一样。那时候,娘会更苦更难受,至少现在爹看着我,还会想起娘呢!”

程天明看着懂事的阿槿,她能别人的故事感动,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悲惨。他抚顺着阿槿的小脑袋,说道:“阿槿真乖。”

见自己被人夸,阿槿呵呵笑个不停。突然她手一拍,说道:“天明大哥哥,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程天明见这阿槿老是一惊一乍的,也不知dào

她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阿槿有些狡黠地笑着,像只小狐狸一样,偷偷地凑到程天明耳边说道:“天明大哥哥,你可以假装劫持我,让我爹爹却救方昊哥哥的。爹爹最疼我,一定会答yīng

的。”

程天明眼前一亮,这个法子好,判官既然把她当宝贝,那一定会就范的。只要能把方昊救出,他是什么法子都好。

于是,这两个半大不大的小鬼头,便策划出当晚的劫持事件。

程天明确实是十分地紧张,若是这里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意wài

,那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判官赶来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判官那黑黑的脸,不知dào

是黑夜的朦胧,还是怒气的勃发,这脸都黑得发亮了。

阿槿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呼喊:“呜呜……爹爹救命呀,快来救救我!……”

听到阿槿的呼救,判官走上前几步,却被程天明喝止:“别,别上前了。再靠近过来,我就,我就捅死她。”

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却也有忍不住的“噗哧”一声。这刀明明是架在阿槿的脖子上,程天明该有长的手才能捅死阿槿呀?难怪别人会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判官却不这样想,阿槿是他的心肝,怎么愿意别人去伤害她呢。

正所谓,关心则乱。

判官横了一眼笑出声的人,那人立马闭上了嘴。

判官黑着脸问道:“那你想要干什么?你说的,我都答yīng

。”

程天明一听,立马便回答道:“判官老大,我知dào

,你一向一言九鼎的。你说答yīng

,就一定是答yīng

了的。天明给你叩头,求你救救我昊哥。”

说完,钢刀一扔,跪下来便不停地磕头。

“又是为了那个方昊的事?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我查过了,这方昊来路不明,又与你程家非亲非故的,你这么拼命帮他是为什么?”判官看着程天明不停地磕头,仍是怒气勃发地说道。

程天明边磕头,边说道:“判官老大,方昊自小孤苦伶仃,从小就到处流Lang讨饭。遇到我以后,他才留在了乌石镇。就看在他身手还过得去,人比较活络,你就救下他吧。我们一定会为你忠心效劳的。”

这些优点其实判官早看在眼里了,只是总觉得自己不该去救方昊,感觉到救下方昊对自己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这程天明劫持了阿槿来威胁判官,并且程天明已经扔下了刀,那阿槿还站在旁边看。

判官并不是傻子,他早就明白,这程天明再有天大的胆子也做不下这件事情的。八成这事是自己女儿阿槿的主意,他早就知dào

阿槿的才智并不输于自己,或许青出于蓝胜于蓝。

既然阿槿选择帮这个程天明,那自己也可顺手帮上一把,但是这口气,判官是怎么也吞不下的,不能动阿槿,难道就不能动你程天明吗?

要我判官做事,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必须让你们付出代价。

想到这,判官突然露出微笑。

程天明看见判官微笑,也不知dào

判官心里想的是什么,正惴惴不安地盯着判官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阿槿也偷偷扯起嘴笑了,她知dào

爹爹一定会答yīng

天明大哥哥的请求。

果然。

“我答yīng

你。”判官对程天明说道:“去救方昊很容易,我既然一开始就已经说答yīng

你了,那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不过。”

说完,双眼对着阿槿一瞪:“臭丫头,还不过来。”

第廿八章 锐气内敛恨藏仇

阿槿眨了眨眼睛。又吐了吐舌头,一抹脸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欢快地飞奔冲进了判官的怀里。

判官抱起阿槿,拍着她古灵精怪的脑袋,溺爱地摇了摇头。这时候的判官不再是那黑脸的煞神,而是一个温柔的慈父。

他放下阿槿,然后继xù

他刚才的话语:“不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阿槿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爹爹,这爹爹还是刚才那个溺爱女儿,慈祥的爹爹吗?不,一定不是,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这时候,判官一使眼色,就有个老仆妇来带走阿槿。可怜的阿槿还处在惊恐的状态,丝毫忘记了她的天明大哥哥接下来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判官看着女儿离开,转身过来面对着程天明。即使在火把的照亮下,判官的脸仍是黑漆漆的:“打。”

“是!”麒麟堂执法的几人齐声应道,他们一人拿起一根棍子,朝程天明走了过去。

程天明自知自己逃不了的,其实在阿槿提出劫持的提议时,程天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救出方昊,他却做到了。

几人抡起棍子,轮流对着程天明打了过去。

棍子打在身上,程天明能做的只能是捂着脑袋。他一声不吭,任由那些雨点般的棍子落在身上各个角落。

“啪!啪!啪!”棍子打在了程天明的身上,左边,右边。大腿,小腿。肚子,手臂。

“啪!啪!啪!”

……

渐渐地,每一根棍子都染上了程天明的血,渐渐地,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忍再看。倒是判官还在饶有兴致地看着,看着程天明一开始的挣扎,到他的无力挣扎。连护着脑袋的手也垂了下来,他看着看着,却不开口阻止。

这时候范良也来了,他笑眯眯地瞄了一眼程天明,又瞄了一样判官,然后,仍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

麒麟堂众人中也有心肠软的人,这时,就有个人对旁边的人说道:“再这么打下去,就真打死了。我看老大其实是想教xùn

教xùn

这小孩罢了,总不想置于他死地吧。”

旁边那人也压低声音说道:“老大是在等。”

“等什么?”

“等方昊回来看看,看看自己的兄弟被打成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dào

,老大这是在杀鸡儆猴。打程天明,杀杀方昊的锐气。”

“唔,有道理。这方昊的锐气太甚了,以后老大要管起来可麻烦,这样也好。”

“可不是嘛……”

这时候,范良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两人马上站好,不再交谈了。

判官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范良说道:“老范,怎么了,身体不适?”

范良笑眯眯地说道:“**病了,**病。”

判官点了点,说道:“那就多休息休息吧,最近事可能有点多哦。拭帮那群人听说要和青刃堂结盟,不知dào

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范良笑眯眯地说着,边一点一点展开他手中的折扇:“拭帮姓艾那小子ru臭未干,能成多大事,不足为虑。只是,这青刃堂的老头子可不好惹,得注意注意。”

判官一挥手说道:“注意注意,你老是要我注意,只要他们不结盟。这孤孤单单的青刃堂能威胁我们?林老头蹦达不了多久了,还注意个屁!”

范良笑呵呵地说道:“嗳,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点好。”

判官摇了摇头,对范良的顾虑不放在心上,他也不再和范良搭话,而是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手下棍打程天明。

程天明这时已经被打得只有入气的份,并没有出的气。但是麒麟堂那些持棍执法的人却毫不留情,这该是多大力度的,他们一丝一毫都不减弱,何况他们的老大正看着,不敢不卖力。

“啪!啪!”声不绝于耳,众人的心都快被揪起来了,程天明流出来的血,将他身下的泥土都浆得泥泞。

“天明。”这个时候,从堂门口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程天明,天明。”

原本连眼都睁不开的程天明,似乎听到这一声声急切的召唤,微微抬起了浸在血泊中的头,对着判官呐呐地说道:

“谢谢,谢谢……”

众人闻此道谢,无一不感动的。这程天明从一开始被打,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喊一声疼也没有。却在得到方昊安全的消息时,还对将他打成这样的人道谢,这该是多么坚韧的毅力。

但判官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盯着程天明那血肉模糊的身影看。

方昊已经看见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程天明,但是他却一声怒吼都发不出来,使出他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程天明的身边。

方昊扑到程天明的身上,用他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棍影。那雨点般的打击,丝毫没有停顿地落在了方昊的身上。

这一幕,该是多感人。

程天明似已经失去了知觉,口中仍不停地呢喃着:“谢谢……谢谢……”

“啧啧,多感人。你怎么不感动一下?”范良在一旁摇着纸扇,笑眯眯地对着判官说道。

判官看也没看范良一眼,而是背着双手,好像打算静静地看着他们如何将方昊也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形状。

方昊忍住了所有的泪水,他不想自己咸涩的泪水掉在程天明的身上,让他徒增一丝痛楚。为了自己,程天明已经受了太多苦。

这是因为我们都太弱了,所以我们都只能是被人欺负的份,等到我们有实力了,我们再去报仇吧。那些豪言壮语,那些什么“若有一天虎归山,定将长江水倒流。”全都是废话,只有自己拳头硬了,实力硬了,那才是报仇的资本。

此仇,必报之。

方昊和程天明都不知dào

,其实判官确实很看中这两人。而今天所作所为,也是想对两人进行一种磨难。他们的锐气太甚,不磨,他们是不会内敛。

判官就是激起他们的仇恨心,这样的人,做起事来才会更加的冷血无情,更加的为自己所用。

只是,判官从来没留意过,他们的仇恨底下,还藏有另一份仇恨。

将这样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不知dào

该说是判官的幸,还是不幸呢?

“好啦!”判官终于下令停手,就连那几个精壮的打手,都已经打得手脚酸软了。众人也松下一口气,他们都生怕判官说晚了,导致这两人一命呜呼。

要是这两人真的一命呜呼了,这判官不把所有罪责都怪在那些打手身上?

判官什么时候讲过理。

第廿九章 青刃林岚黑美人

“方昊和程天明留在了麒麟堂里……”四哥那独特的嗓音回荡在众人的心间。但这个声音仍是被云璞打断。

云璞说道:“四哥,你说方昊和程天明留在了他们仇人的身边,那么,他们成功报仇了?”

四哥白了一眼云璞说道:“你真是心急,为什么就不听我把故事讲下去呢?”

“四哥,你这次的故事太长了,你不觉得你很啰嗦吗?”

“不觉得呀,你们觉得吗?”

众人哪里敢和四哥对着干,纷纷当没听见云璞和四哥的争论,喝茶的喝茶,发呆的发呆,装傻的装傻。

四哥见众人都不回答,便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云璞。

云璞理都没理,继xù

问道:“那么方昊和程天明后来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样,他们很愉快地在麒麟堂生活下去,每天跟着堂里的人,对着周边的势力打打杀杀,感受人间的疾苦呗!”四哥满不在乎地说道。

云璞又问道:“那么他们不报仇了吗?”

“报仇,当然报仇。不过,时机未到罢了。你也知dào

断天齐,也就是方昊,这个人的心思缜密,要想做一件事,他必须经过周详的计划。史忠的事情,是突发事件,所以他们才收到这么大的磨难。”

云璞点了点头,说道:“方昊是真不容易,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太多了。”

四哥也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方昊经过了这些成长,才是他真zhèng

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还有,他和林岚之间,还真有过那么一段情。”

说道这,众人神情一振,这八卦谁不爱听,特别是他们一直都觉得,林岚和断天齐才是最般配的人。

四哥继xù

道:“其实,断天齐也好,方昊也罢。当初的感情也许是情窦初开,谁也不能说,他们之间真zhèng

维持下去的,是爱情还是友情。”

“四哥,你还是觉得林岚和断天齐之间不是情人关系?”

四哥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倒是觉得他们该是情人关系,只是我一直好奇,在方昊的故事里,和现在的他们,有过怎么样的感受。”

望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四哥继xù

讲故事说下去:

“方昊和程天明虽然怀揣着家仇,可他们还是安心地在麒麟堂待了下去……”

判官并没有给方昊他们俩安排什么事情,原因自然是判官并不怎么看中他们。

方昊曾偷偷对程天明说道:“天明,如果要报仇,那我一定要混得更高的地位,按照我们现在来看,能接近判官都是困难重重的。”

程天明点了点头,他很明白方昊心中所想,更明白现在的他们,实力真的是太弱了:“昊哥,我听你的。”

方昊看着程天明遍体鳞伤,心中实在不忍:“天明,你其实可以不进麒麟堂的,你完全可以跟着阿狼他们在丐帮待着,跟着我,太苦了。”

“昊哥,你这是不信任兄弟的能力,虽然我是好吃懒做了些,虽然我是还带着公子哥的习气,但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相信吧,有我,你要做的事将会更好。”

是的,他们会更好,就如后来,程天明执意改名为断天涯一样,天涯天涯,随之天涯。你要去哪,你要做什么,我都在你身边,不做那累赘,做你最得力的助手。

这是彼此信任的兄弟情。

方昊点了点头,有些话,放在心里会更好。

麒麟堂虽然在盘龙山地区是一个实力强dà

的帮派势力,但不过,始终有人是看不惯他们的,比如说,青刃堂。

青刃堂的堂主这个时候,并不是林岚主事,是她的爹,林老爷子,林飚。

林飚这个人物,咱先表过不说,我们先说说他女儿林岚。

林岚在青刃堂的地位,无意是首领。没有一个人不服她的,她的武艺自然是超群的,为人着实仗义。

这个时候,又有人问了,这林岚怎么看,也是个彪悍女子罢了,顶多可算是个“母夜叉孙二娘”的形象。

不,青刃堂的林岚,她不一样。

首先,她算不上是个绝色女子,但她的美不逊于那些“温柔乡”里的头牌姑娘。可话说回来,这一英雄气概的女子,怎么能与“温柔乡”里的姑娘相比较呢?

自然是因为,林岚她现在就处在“温柔乡”的楼下,寻觅着一个人。

一个不想与她决斗的人。

这时候的林岚顶多才十一、二岁而已,但因为常年习武,身材样子都已经长开了。林岚的肤色黑如古铜,但双颊饱满圆润,如熟透的水果一样水灵。很多人都说,若林岚肤色白皙,肯定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但这个世间,多的是完美不了的美。

林岚也算是个气势如虹的姑娘,她不言不语,只是站在离“温柔乡”门前两丈位置,一动不动。

前往“温柔乡”的客人,都被这个林岚给吓着,这青刃堂的小女首领在此,这是要开打了?想归想,但这些客人可不敢真的跑上去管这个闲事,这林岚是得罪不起的。

林岚和判官不一样,她在青刃镇上的声望,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她总是乐善好施,这打架出头都是在做些行侠仗义的事情,人们都是从心底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当然除了决斗。林岚这人她什么都不爱,就爱找人决斗玩。

比如,跟未成名的辜老大不就打了一架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的林岚,非常想和一个人决斗,这个人,林岚曾看见过他的身手,可以说是十分的敬佩。在一次帮派纷争中,这个人为了营救被囚禁弟兄,竟然单枪匹马地杀进了对方的堂口,直接是将对方的大本营都搅得天翻地覆。

这场纷争是青刃堂对上麒麟堂最大的一场,原本青刃堂该是完胜的,但就被这个人给搅黄了。可是青刃堂却是输的心服口服,当时将自己一大片势力都划给了麒麟堂。

林岚邀此人决斗,并不是出于报复心理。

而是这个林岚的好胜心。

林岚就算怎么爱打架,说到底她仍是个姑娘家,对于一些令人敬佩的事情或人物,她总持有一种特别的执拗。人们不是总说,女人心海底针吗?

女人的心思,就别猜了。

而令林岚念念不忘的这个人,是麒麟堂的无常。

第三十章 智勇双全凌然气

无常。麒麟堂有判官自然就有无常。

这个无常是判官的弟弟,亲弟弟。但是这个无常却与判官的性格不太相似,无常可以说偏偏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物,内心是非常讨厌判官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又十分地尊重兄长。

可以说,无常还真是很不一般,黑白集于一身的人。

这个无常为什么要躲开林岚?自然是无常觉得和女子比斗是件侮辱自己的事情,这,胜了,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这败了,则连个姑娘家都不如,无常会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听到林岚来了,他就不停找地方躲。

原本躲在麒麟堂内,但还是被林岚给找了出来。这林岚偏偏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闯进对头的帮派不说,反而是站在敌对的帮派里面大大咧咧地邀斗。

无常对着林岚无奈至极,判官也不好插手管这件事情,要是随随便便将林岚怎么着,这青刃堂不掀了麒麟堂,那武林盟主也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判官闭门不管,说是让无常自个解决自己的事情。

无常没有办法了,只好躲进姑娘家都进不去的青楼,“温柔乡”里。

林岚确实进不去,虽然她大大咧咧,但始终是遵循礼法的好姑娘。这不,只好站在门口,守着“温柔乡”里的无常。

麒麟堂许多没有事做的人,都纷纷跑来观看这无常是怎么拒绝出了名难缠的林岚。方昊和程天明也在其中。

不过方昊是为了看无常的实力到底如何,若想报仇,那么就一定要知己知彼,判官基本不出手,而这个无常实jì

上是麒麟堂最大的打手。

“温柔乡”里的姑娘因为林岚这个“煞神”站在门口,弄得一点生意都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闲得无聊,找林岚搭起话来:“哟,小姑娘,看你这架势,是个耍大刀的?”

林岚豪爽地一笑:“才不是呢,要是我去耍大刀,我爹不削我。不过,我真是耍大刀的,还真能赚上不少呢!”

“温柔乡”里的姑娘都只是比林岚大那么几岁的,有个姑娘看着林岚这般洒脱,心里也着实羡慕:“小姑娘,要是打完了,姐姐请你喝上一杯,怎样?”

林岚对着那姑娘露出明眸笑颜:“好呀姐姐,说话可算数哦!”

这小丫头还真讨人喜欢。

方昊对林岚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一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

“温柔乡”的姑娘正和林岚闲聊的时候,忽然听见有**喊:“那是谁家的孩子在街上?快躲开!”接着又听见一个妇人的尖叫:“阿槿。”

阿槿?

原来阿槿听说有人找叔叔决斗,她觉得这一定很好玩,便摆脱老仆妇的阻拦,自己跑到大街上来,正走到巷子中央的时候,不料一匹脱了缰的高头骏马发疯般地闯入巷子里,眼看就要踏上阿槿了。

大部分的人都离她太远,最近的则是站在“温柔乡”的林岚。

但林岚会救她吗?这可是林岚的死对头,判官的女儿。

这个时候正处于隆冬时节,昨天还飘着雪花,在这个时节里,这北方的人都爱穿着斗篷。那林岚自然也是穿着的,她穿的是一件狼皮斗篷。

就在骏马快靠近阿槿的时候,林岚扯下身上的狼皮斗篷,使出吃奶的劲儿向马头扔去,刚好罩在马头上。

那匹马被狼皮罩着眼睛,看不见东西,鼻子又闻到了狼臊气。一般的家畜都怕狼,那匹马竟然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程天明一个健步上去,将阿槿拉回路边安全的地方,阿槿还懵懵懂懂的,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

但看见程天明,她还是高兴地眨了眨眼:“天明大哥哥。”

后面跑来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把那匹骏马按住,上了头,还不断地和程天明他们道歉,估计那匹马是他们家的。

这时候一个老仆妇从巷口冲了过来,一把将阿槿搂入怀里,哭喊着:“哎呀,小祖宗呀,你吓死老奴了。要是,要是被老爷知dào

了,这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吗?”

阿槿伸出小手,拍了拍那老仆妇的背:“赵妈,你别怕哦。我这不是没事吗?好啦好啦,不哭哈。”

林岚走了过来,看着这懂事的阿槿,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你叫阿槿是吗?”

“是的,姐姐。我就是阿槿,谢谢大姐姐的搭救。”阿槿挣脱开老仆妇的怀抱,走到林岚面前说道。

“好孩子。”

这时。

“小小年纪就临危不惧,你也是个英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女必成大器。”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

那些拉马的家丁都簇拥着那匹马闪到一边,点头道:“夫人。”

一位年约三十的贵妇人姗姗走来,她满头珠翠,身穿绣花锦袍,外还罩了件皮裘。从她的打扮和气度来看,不像是普通人家,应该是哪位官宦人家的夫人。

她弯腰问阿槿:“有没有受伤?”

阿槿答道:“阿槿没事,谢谢夫人关心。”

那位夫人转身又对林岚说道:“我家老爷喜欢骏马,妾身刚刚给他物色了一匹千里马作为生日礼物,正要带回府中。不料此马性情暴烈,竟然挣脱了缰绳,跑来此处,还差点误伤了这孩子,更是让姑娘受惊了,实在忏愧,幸好姑娘随机应变,否则这后果真不堪设想。”

林岚不卑不亢地笑道:“夫人客气了,幸好没有出事,夫人就不必自责了。”

夫人也笑着说道:“恕我唐突,敢问姑娘芳名?如此勇敢镇定,胜于常人。”

林岚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道:“这并不算什么,我从小就习武和学习各种技艺,要是这点都做不好,我爹爹会打我的。小女子是青刃堂的林岚。”

“你就是林飚的那个宝贝小丫头呀,林姑娘,真是难得,竟然在此处遇到,我正想要去拜访令尊呢!”那位夫人很高兴地说道。

林岚惊异,自己父亲还认识什么官宦人家的夫人?这原本林岚是不想太过于搭理夫人的,因为对于武林帮派来说,这是一个黑道,一个白道之分,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交情。

不过,父亲的事,林岚并不像多理,跟夫人见过礼后,还是从容地回到了她原本等待的位置。

这时,她发xiàn

她的位置已经有个人站在那儿了。

定睛一看,竟是无常,他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袍子,四肢修长,奇瘦无比,而他有着浓重的黑眼圈,阴柔的嘴唇,但是眼神却迸发着一股精光。

就是这股光,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正气凌然的光环之中。

他对着林岚拍了拍手掌:“好一个巾帼,是个英雄。我敬佩。”

第卅一章 破庙比斗刀枪击

无常难得夸奖人。这一夸奖,自然是由心而生的夸赞。

林岚很得yì

的默认了,因为只是来邀斗,所以手中并没有拿什么武器,于是只是双手叉着腰,说道:“既然你佩服,那么还是跟我斗上一斗吧,不然,我会不甘心的。”

无常却仍是轻笑着说道:“姑娘虽然智勇双绝,但是,在下也不能随意出手。一来,你是小姑娘,我已年过中年,成名已久。自然不能跟晚辈较量。其二,我们原本纷争在先,这一较量,恐怕……”

林岚应道:“你这是在担心些什么,不就是名誉吗?麒麟堂历来不以此为耻吗?难道人不要脸,天下无dí

这话不是判官所说?”

无常又答道:“判官是判官,无常是无常。小姑娘,你牙尖嘴利。我自然是说不过你,你再怎么激我,我也不会应战的。但是,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小英雄。请了!”

说完,无常转身便走。按理说,林岚怎么能放过无常就这么走了呢?可又因为无常的那几句话让林岚不好轻举妄动。其实林岚一直在激他,只是无常并不像判官那样。

看着无常的背影,林岚眯起眼睛,不知dào

在盘算着什么。她正想出言相激,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是方昊。

方昊笑嘻嘻地对着林岚说道:“你叫林岚是吗?我叫方昊,是麒麟堂新进的小弟。无常大哥不跟你比斗,我跟你比如何?一来,我跟你年龄相近,要是比斗也无妨。其二,纷争什么的,我还没有参与过,自然没问题。”

这口气完完全全是模仿无常说话,并且还字字推翻了无常的理论。

林岚听完,哈哈一笑,麒麟堂的小弟?有点意思,林岚并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何况一个敢自己走出来,答yīng

与她比斗的人。

“好,三日之后,地点你定。”

“乌石镇郊外的破庙前。”

林岚心满yì

足地走了,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无常答yīng

比斗不可。她只是想找几个人来,练习练习她最新近学习的枪法。

找上无常是一出,答yīng

方昊邀斗又是一出。

程天明走到跟方昊齐肩的位置说道:“昊哥,你这是?”

方昊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因为阿槿的意wài

出现。麒麟堂上下都围着这个小祖宗转悠着,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们俩。就连林岚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dào



于是,方昊低声说道:“她是个可以利用的人,利用她是麒麟堂的敌对,可以搅乱判官的视线,这样,我们就可以达到报仇的目的。”

“昊哥,你想怎么做?”

方昊低声应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不过,先把这小妮子给拉拢了。她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想要麒麟堂的地盘怕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程天明惊讶道:“昊哥,你弄错了吧。这林岚是个小姑娘而已,她不过是贪玩到处邀别人来比斗,哪有什么野心。”

方昊低声笑着,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闷:“我没有弄错,林岚确实是个小姑娘,她确实很爱比斗。但是,她都是故yì

的,她找上的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侠客。这些侠客当然不会和小姑娘比斗,不过,她却能赢得名声。真zhèng

和她比斗的,那都是侠客身边,想要成名的小侠客。这么一来,林岚既可以获得名声,又可以跟人比斗。她的心计,可不小哦。”

“怪不得最近几年,青刃堂的势力越来越大,这才和麒麟堂相争。原来是她的功劳,看来还真是小觑了。”

方昊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不仅如此,她既是比斗,实jì

却是在拉拢人心。因为她不卑不亢,不骄不傲的性子,总会让人不由得相信她,喜爱她,继而转投她的麾下。”

程天明沉吟道:“那昊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昊嘿嘿笑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啦,因为在无常拒绝她的时候,我看见她并不太在乎这事的成败。反而我出言邀斗,她却乐不可支,并且是心满yì

足的样子。这些都看得出来,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无常。”

“昊哥,你的观察始终都是这么敏锐。”程天明不由地赞道。

方昊扯起嘴边的笑容,说道:“不是我敏锐,是因为,她的野心我看到了。说不定,有一天,麒麟堂就会灭在她的手上。我之所以看得出来,是因为我自己都有种想投入她麾下的感觉。她真是一个奇特的人。”

要不是为了报仇,方昊是怎么也不会选择在麒麟堂落脚,青刃堂或许才是他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若这时的方昊选择的是青刃堂,说不定就没有以后击杀判官为万家报仇的事情了。

三日后。破庙。

林岚身着一身亮闪闪的银色衣袍,威风之气跃然于此。一手执枪,另一手负于身后。那样子让你又好笑又佩服,看来江湖上还真是少有这么豪气的姑娘。

方昊自然用刀,他足足在刀法上下了一年的功夫,虽然拳脚都因为自己的勤学苦练,略有些成就,但是刀法始终是他最好的一样。

郝昀走之前,曾在破庙里留下了一把青芒流灿的宝刀。他交代方昊,非在危急或迫不得已的情况,不可用这把刀。

现在,对于方昊来说,也许就是迫不得已了。只要他能赢得林岚的青睐,那对他来讲,报仇就又近一步了。

林岚说不定,就是判官的克星。

方昊轻笑一声:“我们该开始了吧。”

二人,却双双静立于破庙之前。

好似,周遭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一样。甚至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比武,而是在比看谁能不眨眼一样。

然而,二人在外表上看似轻松,其实,骨子里二人皆是全神贯注,精神十足。这不出手则已,若二人一出手,都将必定是石破惊天的一击。

这时,寒风呼呼吹了起来,这呼呼吹的那庙前的枯树哗哗作响,直将几跟树梢的树枝给吹断了。

然而,那断裂枯枝,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于是方昊和林岚,不约而同抓住这令人分神的一剎那,同时扭身出招。

第卅二章 复仇大业三年期

林岚闷声低吼。手中的枪宛似银蛇出洞,猝然发动攻击,直朝方昊挺刺而至。

顿时,枪影犹如漫空之中蓦然洒落点点耀目星芒,又宛如暴雨突然打落,流泻向方昊的立身之处罩去。

林岚毕竟不是一般的小辈,动手出招一气呵成,形态更见雍容洒脱,丝毫没有一丝暴躁冲动,大气中留有一丝女子的温婉,程天明作为唯一的观众,他在旁低声赞道:“不愧是青刃堂最难缠的人物,比起其它年轻一辈的高手,她的功力的确不凡。”

正值此时。

方昊长啸入云,身形蓦地舒展,刀势随之发动。剎时,只见舞起的刀光青芒暴涨,宛若一条长虹斜挂而出,而当这抹虹光未敛,方昊身形突闪。

顿时,刀芒和枪影齐飞,只听到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密如排炮,骤似急雨,突起乍落!

方昊和林岚两人,在此番互击一合即分,双方却又稍退即进,再度同时悍然抢攻出手。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充塞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好似地狱冤鬼索魂的凄号!

顿时,劲风如啸,刀光霍闪,每一股锋利的劲气和每一股锋利的劲气,交叉得如此紧密猛烈。

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空间可容兜转,没有些许方寸之地足供挪腾。

程天明在旁看得目不暇接,舍不得稍退半步,喘歇口气,深恐稍微一眨眼转睛,即会错失这场交战最为细微的末节。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方昊此时一边躲闪着林岚的攻击,一边步步紧逼。以己之长,攻其之短。

方昊的步步紧逼林岚心里是明白的,他不但能挡下自己那么多招,还能步步紧逼着自己,方昊这人确实不简单。

林岚且战且退,攻击出去的招式似乎越来越吃力了。

退不是办法,林岚好几次想拉开距离,可都被方昊步步紧逼直直追上。林岚从开始的轻松攻击变的越来越吃力了。

方昊挥舞着大刀步步紧逼,刀法沉稳扎实,不求速战速决,只求稳打稳胜。

方昊的伎俩太过坦白。连绵的刀法迎接林岚连绵的枪法。不退让,不休息。

林岚的体力哪里能跟方昊相比?既然看穿了方昊的伎俩,林岚也只能咬紧牙关,等待着方昊的失误。一个失误,就足够了,即使是很小的失误也行。

程天明在一旁观看着打斗,从一开始的担心,激动,期待变成无聊,他们怎么打得一点激烈都没有呢。很像回到了之前郝昀教方昊的时候。

方昊和林岚的决斗持续了很久。

当然,总会结束的。

以林岚的一招枪法绝技“回马枪”宣告结束。

林岚的体力已经承shòu不了,只能博一博。一个甩枪横扫。方昊竖刀去挡。林岚转身紧跑两步,一招回马枪。不求刺伤方昊,只求拉开距离。

回马枪?对于到处拜师的方昊来说,那是在熟悉不过了。砍断银枪的红缨,回刀,在林岚的脖子处一个急停,刀口离林岚脖子的距离大概还可以放的进去一根发丝。

方昊的消耗战术取得了胜利。同时在林岚的心中,方昊这个人也已经印上了。虽然方昊的打法有点流氓式,但是林岚自己知dào

,方昊既然能挡自己那么多招不见丝毫落于下风,可见方昊要胜自己是不需yào

用消耗战术的。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方昊要选择这样的打法呢?

方昊胜利了,将刀离开林岚脖子处,他知dào

,林岚一定会生气的,因为她输了。

呼轰的闷响,在林岚狂喝暴吼声中,又连续不绝地暴震而起。

方昊昂然拄刀于地,脸上仍是之前淡淡然的表情,他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然笑容,双目平视着三丈之外挺立未动的林岚。

林岚手中依然握着那柄银枪,只是枪头的红缨已失,枪耳更是布满密密如麻的缺口。

而她那袭闪亮的银衣,此刻业已破碎不堪,连束发的方巾亦不知飞落何处,乱发蓬散,半披于肩,半垂额际。

她的面孔苍白,因激动而痉挛,正微微地抽搐着。

虽然,林岚的身躯亦不停地轻颤,但除了因她自己将满口白牙深深咬破下唇所染血迹,他浑身上下并无任何创伤。

“方昊。你到底是谁?”林岚开口问道。

方昊淡淡一笑,对林岚说道:“你要想知dào

,那么我可以告sù

你,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情。”

“说吧,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杀人放火我都去干!”

“没有这么夸张,是这样的……”

方昊和林岚一顿密谋,寒风就这么呼呼地从他们身边吹过。

————————————————三年后。

这年方昊十五岁,他在麒麟堂算待的时间很长了,而判官也算比较重用他了。

今天是判官五十岁生日,也算是个大寿。

在福寿楼包场庆祝,来人百余,好不热闹。

一路来客大多达官贵人,有各镇知县、捕快,各镇地主大户,方昊和程天明一起说说笑笑迈入福寿楼。

今天麒麟堂的老大大寿,一早就打赏了堂里每人一人一百两,所以,方昊和程天明商议,今天也决定送一份大礼给判官。

“昊哥,你看那不是本镇金铺老板王大户吗?他都来了啊!这王大户听说当今皇帝都让他三分,说是祖上跟皇室有些渊源。这王大户都来了呵呵,果然在这镇上还是判官最牛!”程天明还是以前那个德行,说话一点都不注意场合。

方昊说道:“天明,少说话,今天这日子很特别,别出了乱子。”

“哦!”程天明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观察着四方!

方昊坐着坐着,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自己却陷入了沉思,这三年过得是异常艰辛,先要取得判官的信任,还要每天做牛做马似的,为麒麟堂做事。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真zhèng

熬到头。

“昊哥…昊哥…”程天明用肩头撞着方昊的臂膀。

“啊?”方昊这才从旧事中醒过来。

“昊哥怎么啦,又在想以前的事了?”程天明关切的问道。

方昊微微点头。

“各位,各位,各位兄弟,今天感谢大家给我薄面,莅临此地为我庆祝,来,我敬大家一杯。”判官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

“好……”

在场的所有麒麟堂的小弟以及各方宾客大声叫好,也一起举杯共饮。

第卅三章 功高盖主遭陷害

这寿宴的主人自然是判官啦。而各镇知县捕快、地主大户都一一过去举杯敬酒。

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见各镇知县捕快,地主大户都差不多敬完酒了,方昊拍打着程天明的手背,眼睛看着老大判官端起酒杯笑着走了过去,程天明反应过来赶紧端起酒杯跟着方昊也走了过去。

“祝老大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还有咱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呵呵……”

方昊还没说完就被程天明抢着接过话头。

方昊瞪了程天明一眼,程天明伸了伸舌头,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摸着头呵呵的傻笑。方昊看着程天明的样子觉得好笑,也笑着摇了摇头:“呵呵,老大,是啊,咱们改明儿在多开几间赌坊、妓院把这镇上的钱全部挣到咱们的腰包里面来”

“哈哈哈……啊,啊昊,跟,跟着我,我是谁啊,我,我判官,这镇上谁,谁不知dào

,不知dào

我,我判官啊,只要你,你跟着我,跟着我,我保证你,你就能赚到大把银子……”判官大着舌头,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然后又把手中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老大,我们麒麟帮能有今天,昊哥功不可没啊,哈哈……”说话的正是麒麟帮“笑面虎”范良。

判官一听一手搭着方昊,一手搭着范良,但是他双目有点呆滞的转过头看看方昊,然后又转头看看范良:“哈哈……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我麒麟帮,在,在江湖闯出名堂,指,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哈哈……”

整个气氛都沉浸在一种其乐融融的状态下。

不过,一般在这样的气氛,总会出现些什么岔子,比如说。

“哟……青刃堂林帮主,哈哈……今天您是来砸场子呢,还是?”门迎突然说出了一句极其突兀的话,虽然场面很热闹,但是这话似乎有些敏感。

此时在坐的所有麒麟帮的人当听到青刃堂时,纷纷都已围过来,这林岚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特别是判官,那黑黑的脸,又快发亮了。酒也醒了不少,眼睛开始眯着。

林岚一点都没理会这架势,而是微微一笑,这三年,林岚的样子只能说是长开了,更美了。虽然她的黑美人依旧,但仍是这么漂亮:“判官今天大寿,小女子过来祝寿,您这礼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多人来接小女子,小女子受宠若惊呢!”

说着微微一笑,还谦谦身,那温柔,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

倒是她这个样子,虽然穿得是件素色锦袍,举手投足皆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并且还身段柔软地行礼。但是,在座的人,并没有人敢小觑她。

“呵呵,您可是好些日子没来这乌石镇了,这多点人为您接风也是好的是吧,哈哈……”酒醒了不少,说话也就利索了,判官在旁打着哈哈说道。

这林岚可不比林老爷子,她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要是今天一个不慎,栽在她手里,这可真是吃不完就兜着走了。

林岚见判官如此客气,自然也是明白他的用意,但是,今天的林岚似乎有些不一样。

“莫非判官真以为我是来闹事的?”林岚微微一笑,继xù

说道:“我今天还真是来拜寿的,您看小女子我孤身一人,这里还是您的地盘,您觉得我会愚蠢到孤身一人来闹事?”

判官哈哈大笑着:“既然是来为我判官祝寿的,那我今天也是很欢迎的,哈哈……来,请上坐。”

说完把着林帮主带到方昊和范良中间,示意范良和方昊:“这是范良,我们副帮主,你肯定是很熟悉的啦,哈哈。这个是方昊,算是这乌石镇的第二个当家人。”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林岚:“方昊,这位青刃堂林堂主,早些时候跟我们打交道是比较多的,哈哈……以后该多认识认识。”

林岚依次对范良和方昊行礼,仍是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乍一看,还挺像这么回事的:“范爷的名头,小女子可是天天都听的到。我家小弟可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着呢。”

然后看向方昊:“昊哥最近几年名字很响啊,您以后多多注意安全哦!”说着却是会心地一笑。这一笑,把三人都笑糊涂了。

当然,方昊可是表面糊涂,这林岚和他相熟的经过,他们可是没有告sù

任何人。当初定下约斗的时候,周边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无常和阿槿的身上,他们可算瞒天过海了。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

这时候,范良举杯说道:“上次在红枫竹林一别多日不见了,林堂主,你真是越显漂亮了,哈哈……可要注意保养哦,别哪天不小心把这漂亮的脸蛋弄出伤疤了,可就不好kàn

了!”说完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看着林帮主。

林岚也笑眯眯地答道:“范爷,你这是夸我呢?”

突然。

麒麟堂其中一个小弟却是急急忙忙地冲过来,他在方昊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递给方昊一个纸条,接着还怒瞪着范良。

方昊一听,起身把判官拉到身后。大叫一声:“老大,你快先走,范良想干掉你自己做老大,现在他的手下带人已经去你家了。”

话音刚落,不知为何周围的烛火,全部熄灭,偌大的福寿楼一下子暗了下去,接着就听见刀与刀的碰撞声,在这里面哭的、跑的、叫的、乱成一团,大约半根香的时间后,屋里逐渐亮了,只见判官卧在了血泊中,还微微喘着气。

慌乱中的众人找寻范良的踪迹,只有方昊一人扛抱起判官,飞奔似的冲出了福寿楼的大门,直往医馆而去。

众人找寻不了范良,又见方昊已经送判官去医馆了,便也纷纷往医馆而去。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同范良一起消失的,还有青刃堂的林堂主林岚,已经经常在方昊身边出没的弟弟,程天明。

两人又和范良去了哪里?这时,难道真是范良做下的?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范良虽然影响力比判官的大,但他绝不会去做什么取代判官的地位,只不过,有句话说的好。

功高盖主。

第卅四章 周密计谋方成书

功高盖主。

就是因为这样。范良才老是笑眯眯的“笑脸虎”形象,很多事,他能不管的,能不理的,他通通都不会去做。但是,为什么他还是被陷害了呢?

自然是方昊,这方昊这三年间,也不全是无所作为,他常常是秘密私会林岚。

当然,并不是情情爱爱那种私会,林岚是有野心的,方昊比她更了解。

林老爷子林飚虽然名气不错,势力影响也很好,但是在处理一些帮派的时候,总是心慈手软,青刃堂想要壮大起来,是不简单的。

但是林岚就不一样,她虽身为女儿身,可是她却很有自我主张,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这和方昊比斗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心狠手辣在某一方面对于女人来讲,似乎不是件太难的事,人们不是常说,最毒妇人心吗?在林岚心中,壮大青刃堂,才是首选。

方昊的计划不单单为了杀判官,他还要夺取麒麟堂,毁了判官所有的事业。这夺取之后的麒麟堂,可以和青刃堂合盟,也可以直接并入青刃堂之中。

这对林岚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她自然是答yīng

的。

方昊在取得林岚的信任之后,便一心一意把自己当成了麒麟堂的一份子,那股拼死拼活的劲让判官另眼相看。

方昊怕死吗?

他怕,他怕他死了之后,这家仇不能报。

这三年间,方昊经lì

过许许多多的江湖纷争,在这期间,他踏进阎王殿的次数数不胜数,可他仍是靠着他无比坚韧的毅力,硬挺着回到人间。

连乌石镇那个张大夫都说了,方昊这是有着常人无法相比的求生意识。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判官便开始重用方昊,一天天,方昊的地位越来越高。反倒成为了功高盖主的另一人选。

只不过,方昊比范良聪明,他从来事事都听从判官的,判官说一,他绝不说二。显然,判官便开始对那个忠言逆耳的范良不满起来。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个人看得清。

有些计划并不需yào

太过清晰,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范良永远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在寿宴的时候,林岚的孤身出现,让众人将注意力牢牢地钉在了她的身上。这原本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可越是诡异,众人越看不清这里面的浓雾有多深,反而会无视身边一些很平常的小异常。

是的,小异常,程天明其实从林岚进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通风报信。

之前就说过了,方昊要的不单单是判官的命,还要整个麒麟堂去陪葬。

范良是第一个牺牲的人,林岚当时可是在范良身边喝酒来着,这酒里有没有下药?再或者说林岚一个女子应该怎么带走这个中年男人呢?

请别忘了,他们都在福寿楼里,他们都在林岚和方昊精心设计的“瓮”中。

福寿楼在一年前,就被方昊买了下来,这钱,当然是林岚所出,她要的是判官五十岁大寿这天,成为判官的忌日。

福寿楼显然就是通过了改造,那到底有没有密道,密室之类的,也就只有林岚和方昊清楚了。

这些的种种,只是为了刺杀判官,但也不能惹火上身。

这时候,不能忽略一个人,那就是无常。无常是判官的弟弟,按理说,无常是最应该在判官的宴席上出现的人。

可是这天,无常并没有在福寿楼里出现过。为什么呢?

那就得说说五天前发生的一件事,这件事其实已经发生了很久,只不过,最近才成为兄弟二人之间的导火线罢了。

判官今年五十,而无常也已经四十有六了,判官是妻妾成群,无常自然不会孤独一人。只不过无常的妻子无所出,而古人有云,祖上烟火,后继有人。无常自然为这后继有人之事担忧啦。

这不,他在半年前便相中了一户人家,也订下了聘礼。无常行事作风并不像判官,所有的礼节全都按正常的途径来,一切本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坏就坏在了,无常和判官到底是两兄弟,这弟弟看中的,哥哥自然也是喜欢。

在无常准bèi

迎娶这个新妾的时候,判官早他一步抢了这个新弟媳,并且还偷偷养在了外头,来了个金屋藏娇。

这姑娘的家人怕判官报复,死活对无常说姑娘染病,非退婚不可。

无常无奈至极,也就只好作罢。

可是五天前,那姑娘也不知为何,或许就是因为被养在外头不乐意了,非要住进判官的麒麟堂来,当个小小的女主人之一。

她便直接了当地找上门来了,正巧,无常就在堂内。

反正最后是兄弟争执来收场的。无常对判官算是失望透顶了,这接连几天都在镇南的小酒馆里借酒消愁。

自然判官的寿宴也不会出现无常这个人了,反正江湖上的人都知dào

,无常和判官是一对奇怪的兄弟,不单单样貌、性格不一样,并且还合不来。

巧就巧在,无常不来寿宴,判官就被人刺杀了。

无巧不成书?

不是,这些巧合都是方昊的精心安排,花费了三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去了解判官的性格,无常的性格,甚至是范良的性格。

每一个人,都在方昊的掌握之中。

这次刺杀事件,若是无常在场,也就轮不到方昊去保护判官。况且,这无常的武功,也算十分高明,说不定有他在,刺杀判官还不一定成功。

所以,无常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寿宴。

无常这个人的弱点就是他的哥哥,虽然敬爱,却又十分讨厌他的行为。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个孩子。

所以方昊就利用了无常的弱点和心愿,找到了一个判官垂涎了很久的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的品性说不上什么贤良淑德。

接着让林岚花了重金买通无常夫人的丫鬟,不停地劝说她的主母,让无常再娶。

无常夫人本来就是愚钝、陈腐的女子,对于传统的三从四德一直都是崇尚的,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直是她心中的巨石。丫鬟这些话让无常夫人是茅塞顿开,连忙对无常进行了枕边风的教育。

无常对夫人是相敬如宾,这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无所出这巨石不单单压着无常夫人,更是压着无常。

娶妾实jì

是件平常事,无常和夫人也开始留意起周边的人家。这时,那丫鬟又跟无常夫人说起,同镇有个姑娘是相熟的,样貌品性都为上乘。

无常夫人本就是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也没有怎么见过世面,两三句就被丫鬟哄着了。与无常一说,无常本就觉得娶妾不需太多费心,而且他的性格就是怕麻烦的人,所以很乐意去了这户人家那儿。

姑娘更是一眼就相中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只不过,这些都是方昊的计划,不管最后姑娘是否看上无常了,判官都会将姑娘带走,这带走了姑娘,自然就是跟原本就为满院嫂嫂厌烦的无常更激发了对判官的不满。

那姑娘突然的出现也不是巧合,是方昊对最后的安排,方昊偷偷让身在丐帮的阿狼,三子、猴子他们在姑娘的家周边散播了个消息:判官想要在众夫人中选出一个作为主母,并且家中大小事都交予她管。

那姑娘的家人听闻这个消息,自然为自己女儿的前途着想。一心一意想要自己的女儿成为麒麟堂的主母,那么他们一家在乌石镇的地位也一定很高了。

姑娘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这也是方昊精心挑选的,所以这一闹剧可谓是设计得环环相扣,就算是缺了一节,方昊也有后招准bèi

,根本就不会惹到自己的身上来。

不可谓不深思熟虑。

方昊是个奇才,但是确实被仇恨逼出来的奇才。

整个计划的最后的谜题,是判官如何被刺杀。判官被刺,凶器是把匕首,他是被人从背后捅死的。当然,方昊可是护在了判官的身前,判官的身后则是凌乱的人群,到底是谁捅刺判官,就无从得知了。

反正最后,局面就是如同现在这样。

方昊虽将判官送到了医馆,可是离福寿楼最近的医馆可是同仁堂,还记得同仁堂那个张大夫吗?他早被方昊收买了,这治病救人,或是拖延病情,对于大夫来说,并不难。

判官是什么人?在乌石镇来说,他是天,可是他确实一片乌云弥漫的天。乌石镇镇民谁人不恨,张大夫只需yào

假意救人,实意并不施以援手,判官是在劫难逃。

判官死之前,方昊和几大麒麟堂的当家人在,判官自知不行了,自己又没有子嗣,弟弟无常又不爱接守自己的家业。偌大的麒麟堂,如今唯有方昊一人可以挑大梁了。

并且方昊在判官眼里可是一心一意为麒麟堂的,他自然是全权交予方昊一切。

方昊成了麒麟堂的老大。

不过,这方昊做老大,麒麟堂的众人还是有人不服的,方昊自然也是知dào

的。不过,既然是判官的遗令,无常和几位当家人还是会拥立方昊的。

方昊也算在乌石镇有了一席之地。

深思熟虑,让方昊报了家仇,但是方昊他会就此罢手?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的,方昊不是池中之物,他和林岚的合zuò

也不单单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方昊是怎么成为断天齐的。

这和断龙墓有关?

第卅五章 兵法虽强勿滥用

江湖是一泓永远静不下来的江水。

每个年轻人。有着满腔的理想和抱负,希望能够好好施展一番,尤其,在自己拥有施展的本领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过一段理想中,快意恩仇的游侠生活!

但是,江湖并不是自己幻想中的那么回事。

很多闯荡江湖以后的人才知dào

,所谓武林,竟是一个弱肉强食,动不动就染血夺命的无情环境,所谓游侠,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方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云璞也好,冲公子也好,甚至是断飞云也好,他们都没有遇到过方昊这样的成长。

林岚是不可能直接接受麒麟堂的,只能由方昊坐上这麒麟堂老大的位置。

那么,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方昊坐上麒麟堂的位置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青刃堂结盟。除了方昊的人,只有无常一人支持。

麒麟堂众位当家人,因为方昊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得他们呱呱乱叫。

一人说道:“方堂主,你不知dào

自古以来,兵书上有这么一条。远交近攻。以前判官老大总是非常遵循这一计,对远在南方的丐帮、断家堡以及煞刀堂,北方的隐逸堡,西面的点苍派等都是交好的。唯独对最附近的青刃堂、拭帮采取了敌对。”

方昊冷冷地看了这人一眼,问道:“那么这些话又是谁说的呢?”

“这……”那人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说道:“这些是以前范爷告sù

我们的,也是他定来的计谋。”

方昊仍是冷冷一笑:“是吗?那就更不能用了,你们都忘了吗?这范良可是杀害老大的凶手,他的话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再者说,这话可将麒麟堂生生推入了绝境。”

“怎么说?”这话说得严重,惊得众人赶忙问道。

方昊哈哈一笑,说道:“不是我在危言耸听。你们都好好听着,这远交近攻,是条计谋不错,更是兵法上常用的一条。只不过,它却不可用在麒麟堂身上。

你们看,这是盘龙山周边的地形图,麒麟堂处于盘龙山的南部,紧挨着青刃堂。接着就是拭帮,然后是铁锋盟。这一连串过去,全是和麒麟堂规模差不多的帮派。若是真想远交近攻的,必须跟铁锋盟结盟才对。

再看,洞庭湖周边的势力离我们有多远,虽然丐帮、断家堡、煞刀堂都是比我们帮派要大上许多,可谁能保证,麒麟堂一出事,这些大帮派就一定会赶来救援?

没有人真的把盟友当兄弟的,只有自家兄弟才会真心对待我们自己。

还有,远交近攻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你有实力去和别人结盟,要是与远方实力相当的结盟了,然后侵食附近的帮派,再实行瓜分的话,那么,这条计谋一定能实行。

可是现在呢,我们拿什么去和断家堡、隐逸堡他们结盟。那些大帮派能看到得上我们麒麟堂?或者是青刃堂的势力?”

这一番话让众人不知如何应对的好,毕竟从字里行间中,没有人能说出方昊的思维有错误的地方。

方昊继xù

说道:“你们肯定想问,那为什么不和铁锋盟结盟,而是和青刃堂结盟?那么我问问你们,麒麟堂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又有一人说道:“大约周边十来个镇子都是麒麟堂的管辖。”

另外一个长得十分魁梧的壮汉说道:“大约,大约。洪长老你这是打太极呢?我们总共是十二个当家人,自然是管辖了十二个镇子。也就比青刃堂多了一、两个罢了,但是比起铁锋盟,那就多多了。”

方昊说道:“雷长老说得很对,我们势力不弱,但是这么多年都灭不了青刃堂,就是因为我们的实力太均衡的。所以,我们灭不了他们,他们也动不了我们。你们说,这么僵持下去,会对谁有利?”

那洪长老说道:“我想,对谁都没有利吧,反倒是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渔翁是谁就很难讲了,很可能就是我们之前远交近攻的那些同盟也说不准。”

方昊继xù

道:“没错,所以我们必须先和周边的帮派合zuò

,青刃堂就是个很不错的合zuò

对象。林岚也是个出色的伙伴,要是我们两帮联合,这中原西面的势力就是我们的了。现在中原只有四大势力,就不想麒麟堂成为第五大吗?”

这番话其实说到了众人的心中,众人与青刃堂历来争斗,但是不是你死我伤,就是两败俱伤。他们也都腻了,倦了,但这番话却让众人燃起了争斗的热情,是时候了,让麒麟堂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

方昊微笑着看着众人,他轻易地用那不一定能实现的未来捆绑住了所有麒麟堂众人的心,曹操之计,望梅止渴真的很管用。

兵法?当然是随机应变的,没有滥用不滥用的道理,只要你用得对,任何办法都是一步难以攻破的堡垒。

麒麟堂的众人不知dào

他们的新老大想的什么,但他们知dào

,方昊并不会比判官差,也不会比范良差。说不定,他们俩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方昊好。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合zuò

,掠夺,再合zuò

,再掠夺。直到所有的土地,势力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能吗?

谁知dào

呢。

————————————————————————夜,深了。

近冬的深夜,早已聚起满天的森寒。

夜,是冻人的。

尤其在山林间,除了冻人的萧瑟,别有一股肃杀的冷清。

今晚是麒麟堂对铁锋盟的发动总攻之时,今晚也是中原整个西面权势之争。当然,依照规矩,武林盟主必须出现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武林盟主也能得谨慎行事,他的任何介入只怕会影响西地武林的权势均衡。

这时候的武林盟主,丰青飏。他是一个浓眉风日、相貌威武,令人一望即知绝对是一方枭雄的四旬豪士。

他是中立的,必定不会直接现身,如同平常那样,寻了处高地观察他们的争斗。但是今天,他感觉有些不妙。

此时,山林中已走出个年逾五旬,满头灰发,身着玄袍的威武老者。

若不是此人正愤nù

的发项直额,颊肌抽搐,破坏了他原本雍容的气度,他的模样的确有着一帮之尊的气派。

尤其在他身后,正一字排开三名与他同样玄袍装束,但个个巍如小山,壮若斗牛的魁梧大汉,更突出这位铁锋盟帮主,何启正的威风。

何启正对着那新上任,又吊儿郎当样子的方昊很看不过眼,觉得十五岁的小鬼头一点本事都没有,并且这麒麟堂竟然全听他的,气打不过一出来,根本顾不得再去打点什么作战计划,或是战术运用。

“杀!”何启正暴怒已极地猛挥衣袖,大声下令。他身后的三个手下毫不犹豫地亮出兵刃,扑身进击。

方昊好整以暇地后退一步,吃吃笑道:“兵对兵。将对将,还轮不到我上场。”

那铁锋盟的三人刚够上距离,程天明、无常、还有就是那个雷长老早已等着他们。于是,果真如方昊所言,动手的六个人,立即兵对兵地捉对厮杀。

一时间。战场上劲风呼呼四溢,兵刃撞击叮当作响,场面好不热闹。

方昊却轻轻松松地挑起双臂,在一旁纳凉。

因为方昊已经坐上了麒麟堂的位置,这时候,身在丐帮的阿狼他们想要投奔过来。方昊思绪良久之后,只让三子一人前来。

因为阿狼已经坐上了丐帮乌石镇分舵的副舵主,要是放qì

了这个饭碗来投奔自己,方昊觉得不妥,又以阿狼孤身一人为由,留下了较为稳重的猴子在他身边。

三子看战局趋于稳定,知dào

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也不需yào

方昊交代,直接扬声一句:“昊哥,我去了!”

话落,他一扬手中的钢刀,已加入战局。

三子又被人称为悍虎,攻守进退之间,果然勇猛如虎,悍不畏死。

程天明原本应付吃力的战况,因他的加入而压力顿减。

“三子,真有你的。”程天明大笑地招呼着,手中利剑更见威势地与三子联手夹击功力不差的铁三人之一铁雨昂。

方昊见程天明与三子的联手,足堪将他们那些小喽啰收拾了,再看何启正跃跃欲试的模样,朝前走了几步,面对自己的死对头。

“何启正!”方昊冷然道:“今晚您费了恁大的心思,先是下毒,复又伏击,无非就是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你的手下已在为你的贪名好利而豁命,你似乎也不该闲在那儿,你说是不?来吧,咱们兵对兵、将对将,便由我这个小鬼亲自来侍候您吧。”

何启正阴险笑道:“姓方的,你若是争着赶赴枉死城,还怕没人送你上路吗?你虽是本帮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本帮主巴不得能亲手废了你,但是今晚却还不需本帮主费事来招呼你。”

他援口发出一声锐啸,林中蓦地扑出五条人影。

方昊不屑他冷嗤道:“何老头,还有多少狗腿子尽管叫出来吧!免得你待会地求助无门。”

“好方的,你狂不了多久了。”何启正阴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自己径自前后奔逸入林中。

方昊哈哈大笑起来:“何老头,你就这么自顾自地逃命去了?堂堂一帮之主,可是像你这种当法?”

笑声之中,方昊举起手中的钢刀,扫向扑来的人影,同时。他顺势抛肩,在一阵叮当的脆响当中,郝昀送他的独门宝刀,已然闪着寒光,呼啸地劈向敌人。

第卅六章 鲜血泉涌穿心刺

这时。

何启正的声音。自林中某处幽幽传来:“姓方的,你安心在此漫漫享shòu

自己的乐子吧。等你上路时,你将会发xiàn

,你麒麟堂,还有同盟的青刃堂,那一干手下,也将伴你共赴黄泉,本帮主这就要去主持铁锋盟联合同道各路人马血洗麒麟堂和青刃堂的重yào

大计了,哈哈……”

何启正的枭笑逐渐远去。

方昊一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但没想到何启正竟然敢当着武林盟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看出自己的心思。

自己还是太嫩了。

当然这怪不得方昊,他才十五岁,根本就比不上那些多年行走的人。方昊切齿骂道:“好个卑鄙无处的老匹夫。”

他怒然扬刀,欲求速战速决,但是,动手之际,他赫然察觉,眼前这五名由林内扑出的的大汉,皆做青衣打扮,而且面生的很,显然他们并非铁锋盟中所属。并且,这四人仅有一身不弱的功夫,他在奋力阻截之下,竟也只拦住其中二人,其余三人业已朝程天明等人混战之处掠去。

无常力战铁锋盟铁三人之一的铁餮原本是件轻松容易的事,因此,适才那算得上中原西地的两大巨枭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

无常自然也知dào

势态紧急,正打算加快手脚放倒对手时,眼前一闪,有个人影闪晃,一阵凌厉的刀光在他面前卷至。

无常脚下横跨三尺,闪避这霸道的突击,朗笑一声:“这位的朋友,你功力不差嘛!不过,你这动手的方式可真叫人不敢恭维呐。”

来人并不答腔,抖手再次起了个刀式,直奔无常而去。

无常的武器是一条奇特的鞭子,不长不短,但是他却用得十分趁手。手中短鞭子招式扩展,他舞动的时候,幻起匹练也似的冰冷光华,将这名闷声不吭的对手一并纳入自已攻击的范围中。

另一边,雷长老也都与新增的敌人对上手。来人功力之高,令原本可以稳吃对手的他,刹时优势尽失,只能尽lì

维持一个不分胜负担缠战局面。

这时,林中一阵哗然,蓦地涌出近百名玄衣装束,手持大钢刀的铁锋盟所属,加入各处斗场,展开浴血的混战。

如此一来,除了无常和方昊尚能应付眼前的战况之外,程天明他们已开始感到应敌吃力。

突然,刚加入的百名铁锋盟的人,却忽然惨叫着,一个个手抚着胸,又退了出来,令那些原本还在酣战的同伴们为之一怔。

直到这些人仰面倒下,他们的同伴才看清,这些人手抚之处,鲜血正如泉涌般,泪泪流出。显然,他们是遭人一剑穿心所刺毙。

正当外这些铁锋盟所属,犹目惊疑之际,原本应该身在丐帮的阿狼已由林中阴影里行出,而他身后是猴子。

正在与无常动手的铁餮,他瞥见阿狼的身形,不由得发出咆哮:“好,好个丐帮的狼副舵主,你们丐帮也和麒麟堂联起手来对付铁锋盟?”

阿狼清清淡淡道:“贵帮与麒麟堂的恩怨,我阿狼根本无心干涉。但是,方昊是我的兄弟,你们若想对方昊不利,就别怪我插手介入了。”

铁餮一矮身,躲开无常爆抽的吃鞭,厉声道:“好你个阿狼,你想架本帮的梁,最好三思。你难道不怕为丐帮惹来灾祸?”

阿狼踱了二步,面无表清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铁餮分神道:“不是威胁,这乃是在警告你。”他这是言者无心,根本没有到自己如此措词,并不恰当。

毕竟,丐帮本是南方白道中的大哥大,其声威与势力,绝对是强于铁锋盟或麒麟堂,刚才阿狼的隐忍不出,傲然是为避免介入黑道权势的争执,却不是他对铁锋盟有什么顾忌或含糊。

如果铁餮不以如此盛气凌人的口吻和阿狼说话,或许阿狼在现身之后,最多只是在旁掠阵,而不会直接扰和混战。

但是,因为铁餮这冲口而出的话语,事实上已是大大地得罪了阿狼,更甭提其中多少带有蔑视丐帮的含意。

这白道中人的面子,岂容黑道如此污蔑。

因此,猴子和与阿狼同来的丐帮兄弟们闻言,脸色突变。阿狼更是俊胜含煞,冷然一呼:“你铁三人铁餮好大的威风,居然也配警告本帮的副舵主?”

铁餮在躲避无常的鞭子时,这才醒悟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已容不得他多做解释。

阿狼断然喝道:“杀。”

丐帮好几十个跟着阿狼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泰纶旨,齐齐朝铁餮飞扑而去。在旁,一些不知死活的铁锋盟小角色,竟然妄想阻止他们。

只见猴子二人亮出兵刃,一路砍翻无数铁锋盟所属,瞬即接下铁餮的攻势,将之杀得直前后退。

想不到阿狼和猴子在丐帮学得东西不少,方昊心间是十分的欣慰。

无常因为少了铁餮这个高手,压力骤减,他那支短鞭舞得更见精神,与那些小喽啰打得是随心应手。

铁餮被猴子逼得有些慌乱,不由得惊怒大喝道:“这,狼副舵主……你丐帮真要与铁锋盟作对?”

猴子边打边嘲弄道:“连你们的人都杀了,这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作对便如何?”阿狼手腕翻扬,一柄巴掌宽、两尺长,锋利如秋水莹莹的双刃刀已出鞘,带起如流冷电般的动作冲了上来。

阿狼一面变招换式,闪晃身形,一边冷峭接口道:“我既已现身,便算未曾越入这趟水罢,铁锋盟岂会相信我的无事?”

麒麟堂原本有些吃紧的战况,因为阿狼他们的加入而变成不败之局。如今,他们看来虽然仍是身陷重围,但只除了有限的一、两位主儿之外,其余的跳梁小丑在并不至于为酣战中的他们,带来些许压力。

丰青飏是唯一一个将所有战况都看得清楚的人,但是他却一声不吭,除了他在履行做为盟主的职责外,还在为战局作出分析。

现在,这铁锋盟可是越战手越软,估计早已惊破了胆,看来想和这个麒麟堂争夺地盘是不利的。麒麟堂不做好万全准bèi

,是不可能挑起这场大战。

但是这铁锋盟出名的硬把式,可有所谓的铁三人、四海蛟龙、五福临门,共十二人。而其中,则以铁三的功力最弱。今晚这一战,此处居然只来了铁三人和五名显然不属于铁锋盟的青衣杀手。

只怕何启正刚才说,他们除了在此应战之外,尚且还分兵袭击麒麟堂和青刃堂。

丰青飏独自叹息道:“啧啧,今天这纷争太特别了,那何启正可真贼,如此双管齐下,的确有够狠毒,不过,麒麟堂既是中原西地黑道上的出名的绿林好汉,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吃掉才对。”

只怕方昊忧心林岚他们的安危,这阵势还是对麒麟堂不妙呀。

方昊心中也是如此盘算的,所以,他不再轻松与众人缠斗,而是采取了速战速决的办法,他撇开那些小喽啰,直冲着解决铁三人再说。

“铁雨昂,我方昊来了!”

铁雨昂本来就是个胖子,又手持一对沉重的大斧头,在程天明和三子的攻击下,已经有些兜不开身。此时,却听方昊当头暴喝,吓了一跳,喘着粗重大气说道:“凭你堂堂一帮之主,竟也有脸偷袭本大爷,你难道不怕江湖中的人笑话吗?”

“偷袭?”与他对战的程天明右肩一挑,吃吃笑道:“用这种形容词,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昊哥吧。”

铁雨昂见程天明分神说话,以为有机可趁,就地一个滚进,手中斧头由下而上,暴砸程天明腹胯。

“乖乖,你可真狠呐。”方昊见状冷然一笑,人已跃起,只听得他断叱一声:“斩。”

手中那宝刀无情地砍向铁雨昂颈项。铁雨昂惊怒狂吼,竭力回旋着沉重的打斧头,以图自救。

但是,晚了。

噗地一声闷响,铁雨昂那颗头颅,带着一腔血水喷出三尺之外。

而在方昊奏功的同时。那边,与另外一个铁三人之一的铁凯对战的雷长老,久战无功之下,不由得怒气斗升。

他躲开铁凯砍来的钢刀之后,忽而,惊天一声霹雳怒吼,手中所使的弯刀闪着冷芒,蓦地脱手飞旋而出,转向铁凯颈部。

铁凯立时扬刀,叮当一声磕开弯刀,而他的下半身因此空门大露。

雷长老的人随刀扑进,当铁凯空门一现,他立即身贴上前,施展出自己平生最为得yì

的绝技,扳倒对方。

同时再一个错步捉拿,抓住铁凯足踝,狂喝出声,据地抡身飞驰,将对方那牛也似的庞然身躯,硬生生地砸向一株足有环抱粗的巨木之上。

喀喳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立即被一声凄厉的长嗥所掩过。离得不远的三子正好赶上这一步,手中钢刀骤起乍落,一刀结束铁凯残喘的老命。

他顺手为雷长老抬回弯刀,竖起拇指,迭声赞道:“要得,雷长老,你的功夫的确是一流。”

雷长老接过弯刀,拍着胸脯道:“当然,我是麒麟堂第一勇士,功夫当然一流。”

雷长老说这话,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自大或狂妄。如此一来,他说话的口吻更令人感受到,别有一股傲然和豪放的英雄气魄。

只这一刹那的感受,三子便对这位麒麟堂的豪士有了一股惺惺相惜的好感。

毕竟,黑道上最重英雄,最讲气魄的。

第卅七章 兼程乌石战火烈

而这时。使着大砍刀的铁餮。在阿狼狠辣的刀法攻杀之下,身上已有多处挂彩,血渍斑斑。铁雨昂和铁凯的惨死,他也不是没看到。而正因为他看得清楚,心里更加悚栗凄恻。

铁餮心中暗道:这真是不妙呀!略一考lǜ

,断然大声喊道:“扯呼!”

振口发出一声撤呼啸,铁锋盟所属人马闻讯,如蒙大赦,一阵哗然之下,个个争先恐后冲向黑暗林内,那情景正如滚汤浇雪一般,数十人马刹时溃逃一空。

便是如铁餮这等人模人样的角色,逃起命来,居然也不落入后,只是几个身影,就已经不见踪影。

犹自与方昊缠战不休的那两名青衣人,乍见此情此景,又是怔愕,又是懊恼地对觑一眼,两人同时虚晃一招,顿足追去。

方昊心悬麒麟堂和青刃堂安危,本无缠战之念,如今对手逃逸离去,自然也就不为已甚,未曾加以阻止。

程天明故作佩服地咋舌道:“这个霹雷堡上上下下的逃命本事,可真是不赖。只这么一眨眼,全都跑光啦!”

猴子在旁哈哈大笑道:“废话,能逃不逃,难不成要留下来挨刀子?”

阿狼感慨良多道:“临危最能见真心,任何一个帮会或组合,遇上处境艰辛危始之际,若是表现的就像眼前的铁锋盟,只怕这种帮派也难成气候。”

方昊深沉一笑:“自古艰难唯一死。能够真zhèng

看破生死关的人,毕竟不多。”

阿狼用肩膀撞了方昊一下,说道:“好啦,在兄弟面前就别假正经的了。说吧,需yào

我们做什么?”

“狼哥你们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只是今晚之事……”

阿狼一摆手阻止了方昊的话,不管离了有多久没见,阿狼始终是他们几人之中的大哥。阿狼说道:“如果今晚是麒麟堂和铁锋盟的权势之争,那么我们丐帮乌石分舵绝不会插手。但是,现在铁锋盟准bèi

对付的是你麒麟堂和青刃堂,作为同盟,我是不是该出手?”

“这……”方昊知dào

,阿狼说的没错,既然是对付同盟,乌石镇里的丐帮分舵自然也是同盟。阿狼的情谊方昊很明白,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了,而是转手拍了拍阿狼宽厚的肩膀。

两人如初见那次一般,肆意大笑起来。

方昊笑罢,扬声说道:“丰前辈,丰盟主,我们将回麒麟堂一决胜负了。今晚纷争不管谁输谁赢,还请你答yīng

晚辈的一个不情之请。”

丰青飏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好呀,不知dào

方堂主有什么需yào

丰某人效劳的,愿闻其详。”

方昊朗声道:“丰前辈,您放心。晚辈只需yào

丰前辈能在此战后,向江湖宣bù

的胜负之时,为今晚我们麒麟堂的所有作为一一公布开来,让江湖人士知dào

一下麒麟堂的名声。对于武林盟主来说,这算是个举手之劳吧。”

丰青飏似乎沉吟了一会,扬声道:“好你个方昊,我做盟主这么多年,我可从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帮主。更是没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你是第一人。不过,你的要求我接受。”

与后来的辜阎城辜老大相比,丰青飏没有那么多公平之分,更多了一份爱惜后辈的心思,方昊的要求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过分,反而更欣赏这个年幼的小堂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判官会安心把麒麟堂交给才十五岁的方昊。

丰青飏答yīng

了方昊的要求,方昊觉得即使这场纷争接下来真输了,他也不会太伤心。因为他根本就不完全是为了势力,为了地盘而发动纷争。

他只求名,为众人所知,麒麟堂的堂主是方昊。

方昊这个名,将名冠天下。

事不宜迟,方昊在达成一个心愿之后,便率领所有的麒麟堂弟兄赶往乌石镇。这时,方昊已命程天明牵来自己等人的坐骑,并再对众人做最后一番指示。

准bèi

上路。

此刻,天刚朦胧的有些微光。

众人蹬上马之后,方昊的坐骑一马当先驰出这片恶战过后的檀木林子。

他们固然抛下了满目疮瘦的焦林和一地死尸,但是,他们何尝不是将要再度迎向更炽烈的战火,将再沾染更深浓的血腥。

方昊的心情急躁,对于遥远又等待他的恶战,他不知dào

将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知dào

林岚是不会呆在青刃镇上等待今晚的消息的,依照林岚的性子,很有可能林岚就待在了麒麟堂总堂,也就是乌石镇。

乌石镇今夜确实很混乱,整个镇子的人都闭门不出,大街空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外面,被冷风一吹,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

林岚边率领着青刃堂的人奋力抵抗着来犯的敌人,显然正处于下风的他们,从荒郊,慢慢杀到了镇口。

但是林岚在等,等方昊他们的到来,她知dào

方昊一定会来的,因为这里有方昊的许许多多的牵绊,即使方昊对麒麟堂能获得到什么势力一点都不上心,但方昊不会坐视不管的。

两人的心,也许就在这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方昊与麒麟堂众人,以及阿狼所率领的丐帮乌石分舵的弟兄们一行人等,他们转过山场,前面便是一片杂草地。

却发xiàn

领头打探的那人正在马上,伫足于草堆前不远处。

方昊心中掠过一抹不祥的阴影,奔到近前,从杂草地里望去,只见草丛中横七竖八列了十几名身上别有弯刃匕首的穿着麒麟堂衣服的劲装汉子,死状凄惨。

那正是他手下的弟兄的尸体,就连这些人的坐骑,竟也遭人全数击毙,由此可见,下手之人确实如得上心狠手辣。

雷长老乍见自家弟兄死状惨然,不由得悲怆低叫:“好狠呀。”

方昊双目微阖,语声冷涩得不带丝毫情感道:“叫他们去吧,当我们报复时,会以百十倍的残酷和血腥为弟兄们索回代价的。”

他一拨马头,率先朝草地前方驰去。

程天明等人无言地紧随其后,一行人继xù

朝前趟进。

不久,他们又发xiàn

两处遭人拔除的暗桩,桩上留守的人员被人倒吊于树上,更有些人身首异处,惨遭分尸。

一路上,雷长老越见咬牙切齿。

第卅八章 家大业大责任大

这路上,方昊变得更加深沉,脸上也越发毫无表情,此时的他,就像一等泥塑木雕般的偶像,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显然他已经将所有的哀痛和悲愤,完全凝敛为一股稍触即发的暴烈力量.

眼前是整日相处的弟兄遭人毒手,而方昊只能镇定节化悲愤为力量,准bèi

为自己手下报仇。

程天明就在方昊的身边,他转头看着这个兄长,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昊哥,我现在知dào

你说你不爱纷争是句实话。我一直以为,昊哥你的心是被仇恨蒙蔽了,所以要这么多人死。我现在突然发xiàn

原来昊哥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家大业大责任也大。

这时。

他们奔临一道两面壁竖宛若剑立的狭谷时,直觉地发xiàn

这道峡谷是处险地。

阿狼立即上前去,挡住方昊放马急冲,警告道:“小心埋伏。实在不行,由我和你快速冲刺,以做诱饵引诱敌人现身拦截,我帮的诸位兄弟断后,自两旁肃清敌踪。”

方昊一把拍上阿狼的肩头,豪气道:“狼哥,我们多久没有一起动手了,放心,我不会轻饶他们,你自己也要多小心才好。”

阿狼很是明白地看着方昊举掌朝他肩膀拍来,本能地侧肩闪躲,但当他认为可以避开的同时,方昊的手掌却已稳稳地搭上他的肩头,令他暗吃一惊。

“看来……”阿狼不得不暗自佩服道:“你的功夫显然比我原先预计的要高出许多。”

众人之中,只有程天明察觉到方昊刚刚暗里露了一手,镇住阿狼。

兄弟仍是兄弟,只是用一种别样的方式述说多年不见的情谊。

方昊翻身落马,心想,这峡谷自然是有埋伏的。要是自己,必定是以落石作为武器。麒麟堂经过一夜酣战,要想回去救援,这峡谷是必经之地,那么,在这里借助天险,比做什么都好。

峡谷高约十丈,这要想看上面有没有人影只怕不易。

方昊指示道:“三子,我知dào

你是比较灵活的,这次有个很重yào

的任务要交给你。你能完成吗?”

三子哈哈大笑起来:“昊哥,你说这话是不是不信任我三子呀?说吧,为昊哥你,我可算是除了以身相许,我三子还没退缩过。”

三子的话让沉闷的众人带来一些诙谐的笑意。

方昊也笑了起来:“没个正经,不过这事要你才能做。我一直都觉得,猴子这个名字应该给你才对,你就像只猴子一样。等一下,你独自骑着马穿过这峡谷,记住,要是落石下来,那就跳马将身子紧贴山壁,若是你的身手来说,这躲落石应不难。”

“这我能胜任,并不难。可,我一个人,他们会不会不上当?”三子显然是看出方昊想要干什么了,这才说出这话来。

方昊也点了点头:“你要是一个人,他们当然不上当。我打算让你学长坂坡那出,演一场千军万马。”

“昊哥你是说,在马后绑上拖沓的小树桠,或者是我手持。然后一路扬起沙尘,假装一队人马从峡谷穿过是吗?”三子问道。

方昊点了点头,拍了拍三子的肩膀:“看你一点都不笨吗?为什么他们以前老叫你二呢?”

原来三子的名字其实叫小二子,因为他排行老二,又因为小孩子都比较顽皮,所以老被人叫二。被人叫厌烦了,他就改名叫三子。

三子脸一红,说道:“昊哥,以前的事提来干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能看到喜欢犟嘴的三子脸红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方昊继xù

交代道:“雷长老、洪长老等带着我们麒麟堂的人,随着三子之后一同闯边关。但是要在落石突然停歇的时候,一鼓作气地冲过去,最好就是能把我准bèi

的那些暗器、弓箭纷纷出手。而狼哥和我会带人掩护闯关的第一拨,我们上峡谷,分扑峡谷左右歼灭敌人。程天明和猴子你们带丐帮的人做第二拨,将漏网之鱼逐一斩绝,一个不留,懂了没有?”

众人齐齐点头,各自打点,分别准bèi

妥当。

程天明看了看时辰,按约定,正午时分便开始行动。这时正是正午时,便神色凛然地朝三子一颔首,猛然喝声道:“冲!”

于是,三子带头一马当先冲入峽谷,雷长老他们的坐骑落后一步地尾随左右,而由猴子负责断后,他们近百骑挟以撼天之势,狂猛地奔向峡谷。

在峡谷口的时候,除了三子,众人同时收势。原地大声呐喊冲杀了起来,并来回奔踏。这峡谷并不是完全笔直的一条,回回荡荡,弯弯曲曲。

方昊计算过了,在峡谷口大声呐喊,是必回荡整个峡谷,并且还分不清哪里传来的声音,这让三子单骑通过,显得奔腾十足。

方昊他们早已攀爬上了那道宽仅丈寻,谷壁陡削,深不见头的险峻峡谷两侧。

就在三子冲至谷内不远之际,谷顶上这然传来阵阵骨碌巨响,无数磨盘大小的石块凌空暴落,砸向入谷的三子。

三子的坐骑是方昊精心挑选过的,不愧为久经阵仗的一代神驹,在漫天如雨的乱石之中,蓦地一声长嘶,迸跨闪蹿而出,身形宛若一抹云烟般的腾挪卸于谷道之间,将这阵石雨抛落身后。

三子看自己还能躲闪,也不着急落马,他想能躲多远算多远。

只见他一面奔行一面出手去翻打那些下落且不大的石块,悍然无阻地直朝前奔去。

在此同时,谷顶开始传出凄厉地惨号声。随即,间或有些身着玄袍、杂色衣饰的尸体,伴随着飞坠的盘石坠落下来,那自是方昊他们袭敌得手之故。

方昊身若隼鹰地掠过石顶,在他所到之处,人体仰翻,血光迸溅,只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身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全身而退。

或许没有人想到,这方昊还能偷偷摸上来,所有人一心一意地望着谷底,毕竟那下面的声音太大,这落石砸人还是个爽快的活。

只可惜,他们却没想到自己被人偷袭了。

方昊也不可能一个人上来,还有阿狼挑选的几位健壮之人,峡谷顶上打斗一起,就没有多少落石砸向地面。

雷长老等麒麟堂之人就是等这个时间,开始冲杀过峡谷,这时候,峡谷尽头,等着他们的是铁锋盟的人。

他们正等着被落石砸得疲惫不堪的麒麟堂之人,然后再一个迎头痛击,说不准这就是麒麟堂所有人的葬身之地。

只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第卅九章 老谋深算凝杀机

暗器。方昊让众人准bèi

的暗器,在这时竟派上了用场。

那些原本躲在峡口偷袭的人,此刻,被麒麟堂一早准bèi

好发出的暗器攻击得再也藏不住身,一个个惊叫着挪动行踪闪躲暗器。

他们这一骚动,泄露身形,便已被随后掩至的丐帮等人盯住,只待麒麟堂那如雨般的弓箭、暗器一停,他们便会立即扑身杀敌。

不少铁锋盟方面的人,惊惶之中,急忙逃出借以掩身的峡口,便又遇上正自峡谷中冲出的麒麟堂等人。

洪长老和雷长老对这些人的恨意与杀机,只有比方昊他们更加深浓,岂有稍减之理。

终于。

山谷里的落石声完全中断,自己人的暗器箭雨也全都停歇。天色已迅速地落入黑暗,夜幕中,除了偶尔有风吹赶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并送来阵阵呕人的血腥气味之外,四周悄然无息。

方昊等人全都谨慎戒备地竖耳凝听,直到他们确定四周,除了自己等人已完全没有多余的呼吸声息,他们这才放下紧张的心神歇喘口气。

“好了。”阿狼拍手笑道:“看清形,这里的埋伏到此为止了。”

方昊点头道:“在敌人眼中,此处并非据守麒麟堂成要害,因此他们才没有议下更坚固严密的防守。”

三子嘻嘻笑道:“其实,若依刚才的埋伏看来,也不能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了,如果是普通人闯关,恐怕早就栽在山谷里。但是碰上了咱们,那些埋伏显然就变得不太中用。呵呵……”

“这倒是真的。”猴子哈哈笑着地赞同着。

阿狼顾虑道:“咱们既然已引发埋伏,对方人马不会没有闻及偌大的声响。因此,咱们还是要快离开这里,免得遇上前来察看的敌人,又要多耗气力摆脱他们。”

方昊面色稍沉,额首道:“不错,我们得避开对方,才好由秘道入后山。”

他们一行人在雷长老的领路之下,牵马步行,动作敏捷隐秘地沿着峡谷朝山里前进。

天色便已灰暗下来了,漆黑的天幕,只有数点稀疏的星光。

今夜,风有些大,一个典型月黑风高的暗夜。

经过大约一柱香的急行之后,黑暗中,方昊突然朝一处隐陷的山隙走了进去。这山脉曲折深远,麒麟堂和丐帮乌石分舵的人经过昏天黑地的连转数弯,几乎迷失了方向感。

突然,眼前的景象像是豁然开朗,众人的眼前能看得到远方那一点点的火光,似乎那前方是个小城镇。

竟是乌石镇。

方昊选的路,是绕过了平时走的官道,虽然路程相对远上一些,但却没有被敌人发xiàn

踪迹,总也算起到合围的效果。

众人听到从远处传来叮叮当当武器的声音,面面相觑了一会,都加紧脚下的步伐,朝乌石镇镇口赶去。

乌石镇镇口。

林岚所率领的青刃堂,越来越抵挡不住铁锋盟和拭帮的联合围攻,她心急,方昊为什么还没有到。

何启正这时候负着手看着林岚的苦苦支撑,扬声说道:“林岚,我劝你还是放qì

吧。本来一个姑娘家就不该参与这打打杀杀中来的,你这是何苦呢?还有,我知dào

你在等方昊,哈哈……我看你就是死心吧,方昊能不能活着来都是个问题,我这一路的布置,够他乐的啦!”

林岚暗骂一声,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回道:“不必何帮主费心,我自然不是等昊哥,我等的是我们的援兵。”

“哈哈哈……除了方昊,你们还有什么援兵,你就别在着自欺欺人了。”何启正狂妄地笑着,他不是笨蛋,他也做过对麒麟堂和青刃堂的调查。这两个帮派,除了把周边几个小帮派联合起来,一点作为都没有。

何启正内心也是乐开了花,这方昊和林岚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们还太小了,根本就没把这个江湖的险恶放在眼里。始终就是嫩了一些,哪里像自己这么老谋深算。

老谋深算这个词,在何启正心里可是大大地夸赞着自己的,他一直认为他就是个老狐狸,所以才能在乱世间好好活着。

何启正笑得好像他也有什么阴谋在酝酿一般。

林岚心里一沉,咬了咬唇角,希望方昊那边不要出什么岔子了。

一阵马蹄声响,看来是方昊他们到了。

林岚仿佛放下心中一块巨石,满眼是期盼方昊他们的快些到来,因为青刃堂很多弟兄都快撑不下去,这再折损人马,青刃堂可真要灭了。

不过,只有方昊一人前来。

方昊还远在马上奔驰,但他那高昂的声音早早就传来了:“何启正,你这老匹夫,欺负一个女娃子,你不害臊吗?”

何启正看到方昊已经到来,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知dào

方昊一定能来一样:“方堂主,别来无恙。虽说才一天未见,可让老夫好一顿想念呀!”

方昊纵马奔至,缰绳也不拉,直让马儿从进了人群,何启正却未加阻拦。

“何帮主,你说我这单刀入阵,然后再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你是否捧场呀?”方昊看到林岚后,便紧拽着缰绳,将马停歇,翻身下马。

然后方昊抽出他的宝刀,横在胸前。

因为方昊的加入,何启正摆手让手下都停止的打斗,而是与青刃堂的人虎视眈眈的对视着,气氛一度凝结。

何启正说道:“方堂主你还真有胆量,老夫佩服,不过……”这何启正不知为何,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就爱吊人胃口。

方昊知dào

何启正的想法,他也不打算接着何启正的话,而是朗声大笑:“何帮主,你不是要灭麒麟堂和青刃堂的吗?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你想怎么灭?”

何启正本来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他见方昊转移自己的话题,心里有些不爽,大声说道:“方堂主,你要狂也就狂那么一会儿了,你看看你的麒麟堂再说吧。”

方昊和林岚对视一眼,他们一点没听懂何启正的意思。

这时,后方赶来的麒麟堂和丐帮的队伍一片火光四起,刀枪击鸣。方昊心头一沉,难不成这个何启正又使了什么诡计?

何启正哈哈一笑,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堂主,林堂主,你们年轻人的记忆力应该是不错的。”

方昊和林岚再一次对视,这何启正耍什么花招。

但是他们很快就知dào

了,雷长老率领的麒麟堂众人冲杀般冲进了铁锋盟和青刃堂交战的阵营。雷长老边冲边朝着方昊大吼了一句:“老大,丐帮叛变了!”

“什么?”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让方昊吃惊的了,丐帮,丐帮乌石分舵,阿狼,这怎么可能呢?

方昊乱了心神,旁边的林岚抓住方昊的胳膊说道:“昊哥,你别急,这也许是何启正的什么阴谋,就是为了乱你心神,让你没办法指挥。”

听到这话,方昊一振,暗道:对,我怎么能自乱阵脚。雷长老说不定看岔了,狼哥怎么可能背叛自己,一定是何启正搞得鬼。

方昊使劲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些负面的东西都甩掉,大声对着众人说:“大家别自乱阵脚,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何启正,就只有你才弄得出来的。”

何启正大笑道:“方堂主不信是吗?那么就让你好好kàn

接下来的戏吧。阿狼!”

当何启正喊出阿狼这个名字的时候,方昊的心如坠冰窖,他似乎已经知dào

自欺欺人的是自己,也许,阿狼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这时,阿狼和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分挟着两人走了过来,他们每人都架着一把钢刀在那两人脖子处。

走近后,方昊看到被挟持的人是程天明和无常。他们俩都被堵上了嘴,应该是突然被袭击的,不然以无常的身手,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俘。

但是让方昊略略送一口气的是,那个穿黑色劲装的人不是猴子。

方昊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喃喃一句道:“猴子呢?”

阿狼也没想到方昊会问出这句,他深沉的脸庞在火把的照耀下一晃一晃的,仿佛如画像般不真实。阿狼沉沉的嗓音说道:“猴子不想背叛你,被我绑了。”

“所以你才一直暗示我,让我给你们丐帮断后是吗?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是吗?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是不是威胁了你”方昊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这个从小对他好,一直敬为大哥的人,他还是不想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昊,你输了。”阿狼只是清淡淡地应上一句。

方昊想起了以前,阿狼总是和他打赌,赌谁的本事比较大。但是方昊永远都是赢家,他一直以为是阿狼让着他,直到一天。

他听见阿狼和猴子说,他羡慕方昊从前的锦衣玉食,他羡慕方昊曾经能读书识字,他羡慕方昊昔日的美满家庭。

这些羡慕,现今已经成为恨了吗?

方昊一直都知dào

阿狼的心结在哪里,但是他一直以为阿狼是大哥,会让着他,就如他让着程天明一样。

可惜方昊错了。

彻彻底底地错了,阿狼是个不服输的人,他从没有让过方昊一次,全都是方昊一下一下夺去了他大哥的地位,赢得了所有人的声望。

那一声声的大哥,让阿狼觉得刺耳。

方昊没有说话,他那白皙的俊朗微微发青,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得发紫了。

何启正看着这出兄弟反目的戏码,着实感觉到有意思,自己拍着手掌说道:“好好好,这戏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精彩得多。我看阿狼只想赢你,虽然是追击了麒麟堂,但是也没痛下杀手,只是抓了这两个人罢了。看来,阿狼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被阿狼用刀架着脖子的程天明此时也同方昊一样的神情,对于昔日的兄弟,始终是狠不下心来去恨的,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

无常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里多了许多莫名的情绪。

第四十章 自古忠义两难全

乌石镇镇口.

天色越发的漆黑,浓得像被墨泼过似的。

这时,阿狼说道:“其实我到山林救你,就是为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不过,这人我已经救完了,情也算是了结。接下来,我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丐帮乌石分舵的各位兄弟而活。”

那个黑色劲装的男子说道:“没错,不愧是我的好副舵主。”原来这人竟是丐帮乌石分舵的舵主,贾铎宝。

“那我方昊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多谢贾舵主的调教?”半天没说话的方昊一开口,却是冷冰冰地应了这么一句。

熟悉方昊的人都知dào

,方昊已经从那被兄弟背叛的悲痛中回过神来了,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容不得方昊分神。

这样的方昊,是永远打不倒的。

阿狼眯着眼睛,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方昊并没有气馁,而是振作了起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吗?

似乎没有。

阿狼冷笑道:“阿昊,叙旧就到这了。你不是自称打不倒的方昊吗?那现在我们来看看,不打倒你,打倒你的兄弟的时候,你该怎么选择?”

方昊冷冷地盯着阿狼,他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兄弟反目的时候,该怎么做才行。他更清楚的知dào

,阿狼是非常熟悉他的弱点。

对敌人来说,知己知彼,一样是百战不殆。

阿狼继xù

说道:“阿昊,我想你应该知dào

,他是谁吧!”说完,眼朝着无常的方向瞄去。

“判官的弟弟。”方昊没有一丝表情地说道。

“那你能告sù

大家,特别是麒麟堂的所有人,判官是你什么人?”阿狼显然是不想放过方昊了,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程天明撇过了头。

方昊深深吸了口气,他知dào

该来的总会来,淡然笑着说道:“判官是我的仇人,杀死我父母,逼走我姐姐的仇人!”

听到这话,无常明显的一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方昊,方昊在判官死的那一天所有的表现可以说十分之正常,但又总觉得他的行为很不正常。这么久了,无常都没有多想些什么,他知dào

判官是该死。

可判官如果正是方昊所杀,那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去面对这个,对麒麟堂,对所有兄弟,包括对自己都如此仗义的人?

无常不想听,但是阿狼并不可能让他如愿。

阿狼哈哈笑道:“阿昊呀阿昊,判官之死跟你有没有关系,我这个外人自然不追究,但我想麒麟堂的人或许会追究也说不定哦?”

这时候,在一旁旁观的麒麟堂的雷长老扬声说道:“忘恩负义的小人,就别在这里挑拨我们的关系了。就算判官真是老大杀的,那又如何吧。你们忘了我们麒麟堂的宗旨了?有仇必报,有才者上!”

麒麟堂众人听闻这话,幡然醒悟过来,这话是判官留下来的。他曾说过,如果有人能把他杀了,又这个能力让大家认同他坐上麒麟堂堂主的位置,那么所有人都必须遵奉这个人为新老大,并且既往不咎。

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判官无后,又觉得阿槿不能继他的位,而无常对堂主位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判官只好这么做。要是当时判官知dào

是方昊刺杀了他,说不定,麒麟堂老大的位置,没准仍是方昊。

阿狼也许很了解方昊,但是他并不了解判官,更不了解麒麟堂的规矩。麒麟堂为何能横霸乌石镇,及周边的镇,原因跟这个有仇必报,有才者上有很大的关系。

可以说,在麒麟堂里,不缺乏亡命之徒,也不缺乏有才智者。在这样的帮派里面,除了比别人狠,比别人有能力,比别人做事做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人,才能上位。

雷长老继xù

说道:“你们还真小看我们麒麟堂了,要是哪天我们之中某人刺杀了方堂主,我想他只会觉得自己能力太差了,而不会生我们的气,是不是呀?”

方昊突然觉得,他并没那么恨判官了,也没有那么恨麒麟堂,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zhèng

混江湖的。方昊也哈哈笑道:“没错,有能力者上位,我当然支持。有你们这些人看着我,我才能做得好不是吗?”

阿狼见自己这番话并没有引起方昊和麒麟堂的内讧,反而让他们更团结对外了。跟他有同样心思的人还有无常,无常实在看不明白麒麟堂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混江湖不是最讲究一个义字吗?

其实,混江湖还讲究一个争字,没有纷争的江湖,那平静得如死水般的,连江湖这个词都称不上。

无常淡淡地看着方昊,开口说道:“阿昊,其实我一直很看重你。你是个有义气,有担当的人。你杀我哥,那是你为了报仇,但是,我哥始终是我的哥,我也会为他报仇的。”

方昊深沉地说了一句:“我会等着的。”

阿狼有些发怒了,自己今天作出的一切,竟然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方昊,你们麒麟堂的事就别拿到这里说了。今天,你还是先做个选择吧。”说完,对着贾铎宝使了个眼色,将程天明和无常推到前方来。

阿狼继xù

说道:“方昊,今天让我们放过你麒麟堂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在这两人中选一个,要程天明死,还是要无常死?”

“你是什么意思?”方昊冷冷地看着阿狼说道。

阿狼说道:“意思?你还看不懂吗?你以为我会这么巧,去援助你的时候,还带有干粮和水吗?方昊,你是聪明人,你会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并且,我要你好好面对你最看重的兄弟情。”

麒麟堂众人闻言皆失色,这可真是着了道了,原本行走江湖对于别人给予的干粮和水都是十分谨慎的,就是因为这是丐帮乌石分舵,这是方堂主的好兄弟给的。

兄弟,难道真是拿来**两刀的吗?

“你下了什么药?”

“要是毒药,你们一个个都死在我手上了,并且也没那么多麻烦不是吗?可惜,我没下毒药,我还没真不屑下毒。来场公平的较量,是我最大的愿望!”架在程天明脖子上的钢刀反射出的银光,映得阿狼的脸阴郁无比。

旁边的何启正却很不满地说道:“你竟然没有下毒药,我不是给了你一包鹤顶红吗?你这……”

“我做事用不着何帮主你来教吧!先管好你自己。”阿狼很不客气地打断何启正的说话,这时,众人也看出,这丐帮乌石分舵的当家人,并不是舵主,而是这个副舵主阿狼。

何启正脸上黑一阵,白一阵,很快他阴冷着脸站在一边。

方昊冷冷地看着他们,其实他心中一直在想对策,现在他该怎么办,怎么让众人安全回到乌石镇,这场纷争的胜负已经不在他的考lǜ

范围了。

“考lǜ

好了吗?方堂主?”贾铎宝见阿狼没有说话,他便开口问道。

方昊望了贾铎宝一眼,随意地一挥手说道:“你们想怎么样,先把人放了行吗?我方昊留在这里。”

贾铎宝看了眼阿狼,见他不动,便继xù

说道:“放人?你方昊脑子进水了吗?这人我们是好不容易抓到的,说放就放?我们的意思很简单,杀了程天明,就放了麒麟堂和青刃堂的所有人。别动……”

贾铎宝的话说到一半,见林岚有动手的意思,连忙喝道:“你要敢动,我不单让程天明和无常归天,还要在场所有的麒麟堂的人陪葬。当然,你们青刃堂的人,能顶得住我们丐帮和铁锋盟联合起来的进攻吗?你林岚是眼睁睁看着兄弟牺牲的人?”

他说的很对,林岚确实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难方昊。

“为什么?”方昊问道。

这时阿狼开口了:“因为我要赢你,我们再来赌一局吧,要是你能过得了这关,我阿狼从此再不出现在你方昊面前。”

方昊盯着阿狼那双快要泛起绿光的眼睛,阿狼还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狼子野心全在他的眼睛里面。方昊说道:“好。”

“程天明死,麒麟堂能保全。要么就是无常死,麒麟堂也能保全,但是,你就要背负一条无辜的生命。你的选择是什么?”阿狼淡淡地说道。

雷长老怒吼一声:“卑鄙!”麒麟堂众人也纷纷附和,阿狼在一片声讨他的骂声中仍淡淡地看着方昊,仿佛他只听得见方昊的声音。

自古忠义两难全。

程天明是方昊除了姐姐唯一的亲人,从小一起长大,若是今天保护不了他,那么方昊都无颜面对自己。

无常是判官的亲弟弟,但是无常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如阿狼说的,那就要背负一条无辜的性命。

要是方昊真让无常死了,那么他这么做,跟杀人如麻的判官又有什么区别呢?方昊不是没杀过人,他杀的,全是大奸大恶之人。江湖纷争,你情我愿,竟然你选择了争斗,那么你的命就等于交付在他人手上了。

可是无常除了纷争,他从没做过一件坏事,这样的人不能死。

方昊真的为难了。

第卌一章 兄弟反目生死抉

方昊为难了,阿狼给出的选择,让人为难.

“哐当”“哐当”一阵兵器掉落在地上的一声,方昊定睛一看,发xiàn

是麒麟堂的人想动手,但发xiàn

自己连拿起钢刀的能力都没有了,纷纷开始倒地了。

阿狼下的药发作了。

阿狼催促道:“我下的是迷药,并不大剂量。但不过,我不能保证铁锋盟的人不会因为我们在这里纠缠,就此罢手的。青刃堂的,还有你们几个人,能抵挡得了?”

青刃堂的人可是将这出兄弟反目的戏码看得一清二楚,更是佩服麒麟堂的人对方昊的宽容,他们被这样的信任搅得内心是热血澎湃,这时听闻阿狼的话,更是齐声吼着:“誓死保护麒麟堂,要杀他们,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铁锋盟的人并不知dào

自己老大和丐帮乌石分舵的阴谋,他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纷争,冲、杀,撕裂敌人的身体,抢夺他们的地盘。江湖纷争,只有这么简单罢了,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玩得是什么?

何启正不知dào

自己手下正在质疑他们的行为,他烦躁地一挥手,正想下令让自己手下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麒麟堂。

阿狼早就注意着何启正的行动,见何启正准bèi

下令的时候,他说道:“何帮主且慢,这场纷争可不是你一个人,如果你非要莽撞行事,可别怪我们不提醒你!”

这话有些重了,听得何启正那阴冷的脸愈发寒气逼人了,可是他却在忌惮丐帮的势力,若真是被阿狼记恨上,以后可没好果子吃。

何启正好像小孩发脾气一样,甩手坐到一旁等结果了。

方昊松了一口气,至少阿狼不会放任铁锋盟的人屠杀已没反抗能力的麒麟堂,他知dào

阿狼想要对付的人,只有方昊他自己。

方昊说道:“你给出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去选择,天明是我的弟弟,他必须活。无常是判官的弟弟,判官死前曾让我发誓,要待无常如兄长。而今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家有仇的是判官,不是无常。无常从没做过坏事,我一直待他像哥哥一般,他也必须活。”

“哈哈哈……好一段感人的兄弟情,这也不能死,那也必须活。你觉得,好事都会留在你的身上吗?如果你非要作出这样的选择,那就是让麒麟堂上下所有人为你这句话而死!”阿狼好像早就知dào

方昊会这么说一样,语气一点没变。

方昊看了一眼程天明,又看了一眼无常,他说道:“狼哥,你知dào

吗?人总是要死的,什么泰山什么鸿毛都不过是个死,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装进金镶玉砌的棺材也好,一张苇席草草掩埋也好,那都是死了。但是,死了有人会为你哭,也有人为了你笑。只是,这世间的一切哭或笑,都已听不到,是非对错也无须去计较。”

“想不到你方昊也有这么一天,曾经为了报仇而活,那现在的你为什么而活?”阿狼看着已经因为这个选择陷入奔溃抉择的人,淡淡地说道。

方昊抬头看了看那浓墨般的天空,这天空似乎看不到他想要看的东西,他说道:“为了自己,为了我自己而活。”

阿狼冷笑着看着方昊,如同不认识他一样:“那么就求我啊,小离。”

小离,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阿狼需yào

的是那个在街头彷徨无助的小万离来求他,无论他怎么恨,并不是恨那个小离,而是现在这个方昊。

方昊听懂了,他淡然,紧捏着拳头。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不是不求,只是,他太了解阿狼了,这个人的性子是极淡漠的,所有生活的艰苦太都见识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心,现在连兄弟情都不顾了,那更没有什么是他会在意了。

但是,当他对某一件事执着的时候,他就是一团扑不熄的火,他有着极端的嫉妒心,容不得你对他决定的事情质疑。

若是方昊真求情了,那么今天死的,就不止是程天明和无常了,或许,猴子、三子、还有这么多的人,说不定,阿狼就化身为讨债的恶鬼。

方昊摇了摇头:“我不是万离了,万离早在出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方昊。”

“方昊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栽在了我的手里。你不肯求我,是不是这两人没资格?或者说,林岚?”阿狼可是没打算放过方昊,又把目光瞄到林岚身上来。

方昊往林岚那边走了几步,将林岚护在了身后,他冷冷地说道:“狼哥,今晚之事,你本来就是冲着我的。如果,你真想要谁的命,那方昊的命就此送给你又如何!”

程天明听到这话,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方昊。他的嘴被堵上,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心间。

昊哥,天明的命是你给的,你帮我报了家仇,你还救了我。你不能死,无常哥是个好人,他能好好的保护麒麟堂。但是,我并没有什么作为,我好吃懒做,今天,我还是个累赘程天明直直往脖子上的刀上移去。但是阿狼早在程天明动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比程天明的反应更快,手腕一转,刀峰堪堪在一丝空隙的位置挪开,然后他从用刀背狠狠地砸在程天明的颈窝。

程天明被砸晕过去了。

阿狼叹了一口气说道:“天明,你是怎么想的,我都知dào

。不过,我今天是要方昊作出决定,你要真这么死了,不单我阿狼过不了今晚,我想在场的所有人,方昊都不会放过的。”

如若说谁最了解方昊,那么非阿狼莫属。

方昊再次松一口气,他知dào

阿狼只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来的,那么程天明应该会安全,而无常也不会出什么事。这么说来,无论方昊作出什么决定,那只是个决定而已,并不会真的去伤害程天明和无常。

如果,阿狼还是以前那个阿狼,那么,他已经输了。

方昊想通了,于是他淡淡地说道:“狼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的命你是不会要的,麒麟堂所有人的命你也不会要的,天明和无常的命你更不会要的。你要的是我这一次胜利,但是,我绝不会认输。方昊从不认输!”

说完,把手上的宝刀一扔,伸出他的右手来,对着阿狼说道:“狼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最爱就是我的右手。因为这个手,是用以执笔的,你知dào

吗?从小我的志向是读好书然后做个好官。

可是因为判官的一个决定,我家破人亡,只有我和姐姐。后来姐姐也走了,我这个右手,便拿起了杀人的刀。也还是这个右手,杀死了天明的仇人,也杀死了我自己的仇人。

我的右手,能执笔,能拿刀。比起我的命,我想你对这只右手更感兴趣。既然不要方昊的命,那就送你这只手。”

说完,方昊将右手凑到了嘴边,狠狠地咬下右手的尾指,用力一扯。血从断指的位置迸出,溅了他一脸。

断指的痛,他生生受了!

方昊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疼痛,没有一丝恨意,仿佛就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嘴里的断指他不断的咀嚼着,那血肉模糊的指头早已经支离破碎了。

林岚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原本已经觉得自己很能承shòu所有的苦难,可是她却发xiàn

,方昊就连对自己都那么狠。

看到这一幕,阿狼愣住了,方昊不用刀,就是告sù

他,这只右手,方昊已经没打算再要了。阿狼知dào

,同仁堂的张大夫,可是个能妙手回春的人,这断手都能接好。方昊连这点都想到了,自己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自己这次可是输得很彻底。

方昊已经将尾指生生咽了下去,正准bèi

咬下无名指的时候,阿狼开口阻拦了他:“够了!阿昊,我已经输了!”

方昊盯着阿狼的眼,他在阿狼眼里看见了落寞,做了这么多事情,仅仅只是需yào

一场胜利吗?但是,现在阿狼眼里写满了挫败。

方昊垂下了手,那没有尾指的右手血淋淋在身侧,他的嘴唇还残留着那断指的血迹,说道:“好。”

何启正听到这话,知dào

阿狼已经决定放麒麟堂的人走了,这出兄弟反目的戏码,难不成就此落幕了?他急了,大吼着:“不行!你阿狼和方昊的恩怨是你们的恩怨,我们现在可是江湖纷争,能说放就放的吗?”

阿狼看了一眼贾铎宝,贾铎宝却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一切听阿狼的安排。丐帮并不需yào

整个乌石镇做为地盘,这场纷争丐帮参与进来的意义,仅仅是为了阿狼而已。

阿狼对着跳脚不已的何启正说道:“何帮主,如果我们丐帮不参与这件事,那么以你们帮这样的实力,真的能吃掉麒麟堂吗?”

何启正眯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铁锋盟就那么不堪吗?我这……”

何启正没有几句话能全部说完的,每次都被人打断,这次是方昊。方昊在何启正说话的时候突然哈哈大笑,口中那鲜血令他这笑让人毛骨悚然:“何帮主,此话差矣,你们铁锋盟不单单是这么不堪,简直就是垃圾!”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过分,他明白阿狼的叛变只是因为方昊一人而已,对于麒麟堂,丐帮乌石分舵仍是盟友。

一对三,不,应该是二对三。因为方昊已经看到还有拭帮的一些人也隐藏在铁锋盟里了,或许拭帮也想趟这浑水,不过这一点点人,方昊可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惜何启正并没有相通这点,反而认为是方昊在辱骂铁锋盟。

第卌二章 不动不伤心世俗

方昊就算真的辱骂铁锋盟又如何。他有这个资本。

阿狼承认自己输了以后,抛出一瓶解药给林岚,深深看了方昊一眼,说道:“阿昊,既然今天咱们兄弟情谊已尽,那么就让你狼哥最后为你做一件事吧!以后,你便再不是我的兄弟了!”

方昊淡淡地看了阿狼一眼,从他将尾指咬断,他已经把两人之间的牵绊一一扯断了。

阿狼大声说道:“铁锋盟的人都听着,如果想杀麒麟堂的人,先从我丐帮的尸体上踏过去,何帮主,我想你是知dào

我们的实力,怎么样,有没有胆量跟我阿狼比斗一下?”

何启正惊异地看着阿狼,今天这是怎么了,演了一出又一出。

他对着阿狼说道:“狼副舵主,你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一出出的,你当是在戏台演戏吗?前面你可以答yīng

我了,灭了麒麟堂,乌石镇归你丐帮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乌石镇我不要了。我们丐帮还真不缺这个地盘,倒是你那个位置我很感兴趣,怎么样,我们来讨论?”阿狼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口气说道。

何启正知dào

阿狼的话,在丐帮分量十足,难道他看上自己的地头。

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何启正有些后悔,拭帮的艾帮主曾说过,丐帮的阿狼不可信,毕竟他和方昊没有深仇大恨,若是再被他倒戈,那就亏大了。

当时何启正正做着灭麒麟堂的美梦,并没有把拭帮这话放在心上。这下好了,艾帮主的话一语成谶了。

何启正只好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带着铁锋盟和少量的拭帮人走了。

林岚在方昊身手叹息道:“好在他还是忌惮丐帮的实力,不然这次我们都完了。”

“这场纷争我们本来就是输了,因为我的判断失误,我并没有料想到如果有人倒戈叛变该怎么办。这次,我们可是输得很惨。”方昊摇了摇头,苦笑道。

阿狼回过头来,对方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身在荆棘中,不动不刺,心在世俗中,不动不伤,灵在莲台上,不动即佛……”

方昊听完这话,反而苦笑了一下,说道:“人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众人听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因为有几人常常在莲佛寺听老方丈说经的,听出这几句是佛偈,但为什么这么说,他们又不懂了。

阿狼转身对贾铎宝说道:“舵主,阿狼想出外游历一番,请舵主准许。”

“你已经决定了吗?这,我们也不算是输了,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继xù

下去的,我这里还有很多权谋,还有很多人马……”

“我意已决,请舵主向云帮主请辞吧。”阿狼淡淡地说道,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输了,再留在乌石镇,他是根本不可能面对方昊的。

方昊看了阿狼一眼,转身与林岚的青刃堂的人一起,将用过解药后转醒的麒麟堂众人搀扶进了乌石镇,再没有回头了。

无常并无外伤,跟在他们身后,但他却死死盯着方昊右手那血淋淋的断指。他知dào

,这断指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无常。

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阿狼是不会对程天明下手的,但无常就说不定了。方昊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真的很够义气,即使自己是仇人的弟弟。

无常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仇人,确实很让人为难。

这时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最应该出现在江湖纷争中的武林盟主,丰青飏。

他在阿狼挟持程天明和无常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不过这次他反而隐藏起来了,他觉得该是好好地看一场不一样的纷争。

直到他将这场兄弟反目,纷争之中的纷争一一都看完后,他只是笑了笑,自言自语说道:“方昊,或许从今晚开始,九指方昊,该在这个江湖掀起怎样的风Lang呢?”

————————————————————四哥的话音还没落下,白小就惊叫起来:“九指方昊?方昊就是‘九指’吗?”

在场所有人,包括云璞也惊讶地看着四哥,仿佛他刚刚说的故事不是这个方昊一般,都盯着四哥的嘴。

四哥轻轻摇了摇他的手指:“你们都不用脑子的吗?我不是说了,丰前辈那句话,就是表明了方昊的身份。”

就连云璞都知dào

“九指”这个名号,但少有人知dào

“九指”是方昊罢了。

白小叹了一口气,说道:“‘九指’可是一个传说,可是‘九指’不是已经死了吗?”

四哥点了点头:“‘九指’死在牢里,那段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我看只有林岚和方昊本人才知dào

的。可是,我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连四哥都查不到,那这事肯定是有蹊跷,不是有人有意掩盖,就是四哥你把断天齐和方昊搞混了。断天齐又不是只有九只手指的。”云璞对四哥分析道。

四哥摇了摇头,说:“你见过断天齐的右手吗?”

“见过呀!”云璞想都没想就应到。但他看见四哥眯着的眼睛,仔细想了想,似乎他从来没有见过断天齐的右手,每一次断天齐拿起他把破刀,手上?

对了,他的手戴着一个黑色的手套,所有的手指都在手套里,根本就看不见他的右手。当时还以为是不想直接手拿那锈迹斑斑的破刀才戴的手套。

想到这,云璞作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四哥看见这个表情,知dào

云璞已经想通了,他拍了拍云璞的肩膀:“如果你想在这个世间消失,一是死了,二就是把自己藏在另一人之下。断天齐用的是第二种方法。”

云璞问道:“你们应该都见过‘九指’方昊,那他不是和断天齐是两个人吗?”

“首先,一个人的样貌会改变的。‘九指’方昊死的时候,他才十六岁。而断天齐成名的时候,他已经近二十岁了。一个青涩少年也长成了汉子。这几年间定是发生了许多事情,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样貌,并不太难。”四哥说完,有意无意望了一眼莫绯。

云璞和众人皆醒悟过来,这不失是个好办法。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云璞又问道。

四哥摇了摇头,表示他根本就没查到这里来。

这时,就没说话的冲公子问道:“那四哥你是怎么知dào

方昊的故事?我想就算当年知dào

这事情的人并不多,更不会把方昊和断天齐联系在一起。”

四哥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看吧,总算还是有人会注意到细节的。首先,我给你们隆重介shào

个人物。”

说完,他向旁边那个黑衣骑士示意。

黑衣骑士将脸上、头上的黑布摘了下来,又伸手扯开自己身上包裹的黑衣。

这时,竟是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短衫的女子,看样子不过三十岁,眼神坚毅,虽然从头到脚充满了英气,但依稀能感受到她透出女子的柔情。

但是这女子的样貌却很是奇特,虽然五官并没有错位,也不失一个姑娘的秀美。只是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气质远远比样貌出众得多。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个很有侠气的女子。

她做了几个手势,四哥便在旁解释道:“她叫万月晗,不过,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听到万月晗这几个字,众人皆吃惊,这就是失踪的万月晗,传说中“九指”的姐姐。

万月晗点了点头,又用哑语打了几个手势。

四哥对万月晗说道:“那我就把你之后的故事跟他们说说吧。”说完这话,又转向众人,说道:“当时方昊跑出门后,万月晗曾回过一次家……”

万月晗出门只是为了彻查一下判官这个人而已,并没有一门心思想要去报仇的。虽然她是女子,但每天跟弟弟一起读书,很多道理她也是懂的。

尤其是明白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在耳濡目染间牢牢记在自己的心底。

可以说万月晗是个坚强的女子,为了弟弟,她能忍受所有的痛苦。

只不过当时的小万离并不明白姐姐的心思,见姐姐一脸愁苦,以为姐姐一心只想着报仇。所以在发xiàn

姐姐不见的时候,他便莽撞地冲出了家门。

万月晗与万离是前后脚的距离,她没发xiàn

弟弟早就离开了家,只当弟弟又到坟地拜祭去了。

而这时,家里却有人等着她,这个人,是与万月晗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秦诠。如果说,更准确的说法是,这是万月晗的未婚夫。

在这场灾祸之前,判官纠缠万月晗已有半年有余,而秦诠不是没有为万月晗出头,只是秦诠也是个文弱书生,对付不了杀人如麻的判官,反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

为了能帮zhù

万月晗,什么都不会又偏偏有些死心眼的秦诠只好散尽自己的家财,只身出外去学习武艺。

而他突然出现也不是偶然的,那是因为他因为机缘已加入了天机庄,所以在第一时间,秦诠就知dào

了这边的一切。

怪只怪自己没有能力为心爱的女子做一点儿事,秦诠又只好回来安慰未婚妻。

但万月晗听说秦诠已是天机庄的一员时,虽未涉及江湖事,但这天机庄的名气倒还是听说了,聪慧的万月晗便想着,既然麒麟堂都是江湖人士,借助武林的势力来为自己报仇,也未尝不可。

于是,万月晗便有了想投奔天机庄的决定。

第卌三章 如离似晗手足情

天机庄与一般的帮派有所不同,需yào

的人才并不全是武者,很多时候,更是需yào

像万月晗这样聪慧的人.

万月晗本打算在家等弟弟回来的,但是不知为何,弟弟却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她和秦诠来到父母的坟前,没有发xiàn

弟弟来过的痕迹。

恰恰这个时候,判官又来了。

他确实对万月晗贼心不死,反正碍事的万家夫妇已经被杀了,一个黄花小闺女怎么可能跑了呢。这判官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够绝的。

也多亏了秦诠早在附近埋有眼线,他们俩才没有被判官发xiàn



事已至此,万月晗只好舍弃了家,打算在附近寻找弟弟的下落。

当时的天机庄并没有神通广大到现在的地步,更没曾想当初的县太爷为了保护万离,丝毫没人知dào

万离在牢里。

万月晗自然是找不到万离的下落。

万月晗寻了近三个多月,不单单是乌石镇,更是将盘龙山方圆百里都寻遍了。小万离的影踪仍是没人发xiàn

,可以说,当时的万月晗是万念俱灰。

秦诠只好劝下万月晗,渐渐的,万月晗也不再寻找小万离。

反倒是想要报仇的心越来越深。

当时四哥才刚刚当上天机庄的庄主,一切都让人觉得神mì

,但是天机庄又需yào

大量的人手。万月晗就是这个时候加入了天机庄,成为天机庄暗部的一个小角色。

天机庄暗部,其实就是天机庄旗下的杀手组织。

这类组织在江湖中是常见的,一般是有需yào

买凶杀人的时候才会出现。天机庄是最大的情报帮派,暗部更是天机庄资金聚集最重点的地方。

可以说,算是核心组织。

但是进入暗部的人,都必须去除自己的身份,还有得知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进去暗部的人,没有人知dào

他们曾经是谁,以后是谁。

万月晗进入暗部这件事,秦诠却又毫不知情。

秦诠是天部的人,也就是收集情报的,但是他等了半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未婚妻在天机庄出现,更没有她的一点点讯息。

慢慢的,秦诠也没有找到万月晗,更没有发xiàn

万离。

两姐弟因为各种因缘,竟然同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又同时以另一层身份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万离是方昊,而万月晗则是当年杀人不见血的杀手,辰夕。

辰,如日如天,日如同火,如离。

夕,如月如寒,日月不离,似晗。

这个名字不单单是万月晗所有对想念弟弟的寄托,也是坚定她报仇的信念。

进入暗部的最主要原因,除了这里有最广大的情报,还有这是最能学习本事的地方。可以说,辰夕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只不过在方昊刺杀判官的时候,万月晗还在苦修武艺,根本就不知dào

她的弟弟已经报仇了,更是错失了见弟弟的机会。

因为她的执念之深,连日子一天天流逝都忘了。

而当初进入暗部,必须要掩人耳目,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万月晗服下了毁坏声音的毒药,更是划破了自己秀美的脸,一桩桩的,只想自己可以为父母报仇。

暗部里面有个医术超群的怪人,他见万月晗这样秀美的姑娘竟不惜毁坏掉自己的容颜,更觉得她的性格和行为都坚韧无比,他决意将万月晗的脸好好修复。

经过多年不停的敷药,划破,康复,万月晗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等到万月晗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报仇资本的时候,才发xiàn

判官已死了好久,那个自称将判官刺杀,又极有可能是小万离的‘九指’方昊却因为一桩案件,被官府的人收监。

等她再找到方昊的时候,只见到方昊被斩落的头颅。

或许是姐弟情深,或许是血脉相连,万月晗总觉得她所见的这个方昊不是自己的弟弟,她深信自己的弟弟还在人世间。

而这个时候的万月晗,已经是闻名江湖的杀手。

辰夕这个名字,令那些贪污的达官贵人,令那些黑道绿林的枭雄们,纷纷闻风丧胆。这个名字代表着杀戮,也是代表着一个传奇。

没有人知dào

辰夕是个女子,奇女子。

“万月晗的故事只有这么多,简单但是充满了苦涩。本该是最好的年华,却全都献给了阴暗的练武场,灼灼年华的姑娘,无价可估。”这是四哥对万月晗这痛苦的前半生所做的总结。

万月晗见众人已经听完故事了,便又打了几个手势。

四哥接着说道:“万月晗觉得方昊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很有可能林岚会知dào

。而我之前所说的故事倒是在江湖上流传甚久,我也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xiàn

,方昊很有可能没死。而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成为了断天齐。”

云璞接着说道:“我想,四哥你是从程天明的身上发xiàn

的吧,方昊的性格可以说难以揣摩。但是程天明就不一样了,断天涯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恐怕这个是世间少有,他也不可能为了隐瞒身份,而像月晗姐一样,牺牲自己的脸。”

“呸,叫这么亲热干什么,月晗姐,月晗姐的。”四哥莫名其妙地对着云璞呸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很是好奇四哥和万月晗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四哥仍神色如常,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xù

说道:“我询问了许多人,并没有多少人见过程天明的样子,或者是基本都忘记程天明长什么样子了。也许,世人都觉得帅哥都是一个样子的。”

这是什么逻辑,众人脑袋被四哥那强dà

的逻辑给振蒙了。

四哥又继xù

说道:“万月晗追查了林岚很久,她也掌握了许多断天齐的信息,所以,我们才大胆猜测,这断天齐很有可能就是方昊,也就是万月晗的弟弟,万离。”

“又是猜测。”云璞不满道:“四哥,你每次都说是猜测,难道就不能有一次事实?”

四哥浅笑了一下,说道:“事实都不需yào

我来力证,所有的事情都是定局了。而不成事实的猜测才是我的爱好,才需yào

发动我这强dà

的思维。懂吗?小鬼头。”

云璞白了四哥一眼,并没有跟他争执下去。

万月晗看着云璞,对着他微微一笑,快速地做了好几个手势。等她的手势做完,四哥便解释道:“她说,云璞你的师父无望老人曾经救过她的性命,希望你以后能帮她对无望老人致谢。”

云璞连忙应道:“月晗姐姐不必客气,小弟自然会帮姐姐转达。”不知dào

为什么,云璞总觉得万月晗特别的亲切,或者,这就是云璞一直所憧憬的手足情吧。

万月晗继xù

做着手势,翻舞的手指就好像蝴蝶一样,在众人眼前蹁跹。

四哥看了云璞一眼,继xù

对众人说道:“她之所以不去找断天齐,一是不敢肯定方昊就是断天齐,二是,她发xiàn

了断龙墓的一些秘密。”

“断龙墓的秘密?”众人对方昊是不是断天齐,并没有四哥那么执着,反倒是断龙墓,是兴致勃勃。

万月晗点了点头,继xù

做她的手势。

四哥边看着万月晗,边解释道:“断天齐的家财不是从断龙墓里得来的,而是断天齐有海外贸易。海外贸易?”

万月晗沉吟了一会,然后手指飞舞起来。

四哥边点头边开始思考,良久,他才开始说道:“我们之前不是一直猜测断龙墓里有什么吗,现在只知dào

,外室除了断龙刀,就是断龙刀法了。无望老人的断龙墓里,也许一分钱的宝藏都没有,不过,内室很有可能是无望老人毕生的武学。”

“还有几样珍宝。”这个声音是个女声,众人抬眼,竟然是莫绯。

莫绯很少会在众人聊天的时候插话,但这一插话,却在众人间掀起了波澜,包括万月晗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莫绯微微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

“谁?”众人又是急切地问道。

莫绯一直都是神mì

兮兮的,这人人都不知dào

断龙墓里面有什么,莫绯真的会知dào

吗?但看莫绯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莫绯当然没有开玩笑,她淡淡地说道:“你们知dào

为什么会有断龙墓吗?”

这时候倒是那个没有什么江湖经lì

的云璞应道:“我知dào

,师父说,这个墓是为了一个故人所建造的。当时是五仲昆中某一个人所建造的,机关之繁琐,可是费尽了那人所有的心血。”

“是的,但是,这个故人是谁你们知dào

吗?”莫绯发出了疑问。

众人都摇头,而万月晗却紧皱了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莫绯却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众人屏息看着两个神mì

的姑娘,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搅了她们的思维,从而得不到半点断龙墓的信息。

万月晗做了个很奇特的手势,她手心向下,从手指尖到手肘,做波Lang的起伏。然后双手合十,放在鼻子上,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看着莫绯。

莫绯笑着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不说。

万月晗也心照不宣一样地微笑,再不做多余的动作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却一点信息都不知dào

,个个心有不甘地看向四哥,四哥摸了摸鼻子,望向万月晗,可万月晗却不再做手势了。

四哥表示没有办法知dào

她们说的是什么。

云璞偷偷用肩膀撞了撞莫绯,问道:“要不你偷偷告sù

我也成?”

莫绯挑着眉看了云璞一眼,悄悄凑在云璞耳边说道:“这是一个秘密,不过,在你打开断龙墓那天,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能打开?”云璞倒是听明白莫绯想要表达的意思。

莫绯轻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能!”

云璞惊异地看着她,但莫绯却耸了耸肩,浅笑着。

第卌四章 大喜将近诡异生

方昊的故事众人听得yì

犹未尽。总想知dào

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总想知dào

那断天齐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让拥有富可敌国的钱财,又能一跃成为五大势力之一。

如果duàn

天齐真是方昊的话,那方昊曾说过要成为五大势力之一的帮主,这话可不算是空话了,而他也实实在在地做到了。

众人对再次前往断龙山庄充满了期待,万月晗则是想跟随众人去证明,断天齐是不是她的弟弟,从而姐弟团聚。

对于这别人的闲事,是四哥最大的爱好。

云璞和冲公子,还有辜老大,却是跟着四哥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对于断天齐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兴趣是越来越浓。

连管闲事也是潜移默化的。

其实云璞心中却是很想知dào

,在这样的江湖中,一个巨头是怎么混起的。他看的武侠传奇太多,那些大侠都是一下子就成为武林的领头人,令人真是心血澎湃。

而在众人正准bèi

前往断龙山庄之时,断天齐也打算找他们。

因为,断天齐的大婚之喜将近了。

断飞云之事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桩婚事,断天齐反而是高调地向武林宣bù

将迎娶断家堡的千金,断茹月过门。

其实在断天齐那夜秘密拜访断家堡后,断简就开始催促将这婚事办了,不知dào

他是怕夜长梦多,还是这断茹月小姐已经过了双十年华恨嫁心切。

但不管怎么样,这两个断家大族的喜事,现今是江湖中最热的话题,这亲上加亲,更是让断家堡有足了面子。

是以,一月后的那天注定是个大日子,连隆冬都被这火热的气氛烘托出几分暖意来。

断龙山庄上下已经张罗起一派喜庆的红,连树的枝干上都缠了一圈圈的红绸。

而那些为了新婚,新招来的小丫鬟们聚在一处边贴龙凤窗纸,边眉飞色舞地咬起了耳朵来,叽叽喳喳地像几只小麻雀。

“听说这断小姐貌美如花,可总在房中不出来,我只是听说过她但从没有见过。”

“你们不知dào

,这断庄主对断小姐可好了,那嫁衣是特意赶制的,整个断龙镇所有未嫁的姑娘聚一起,一针一线地缝制的。我看就是无价之宝。”

“可不是呢,断小姐真幸福!”

“不过到底还是江湖儿女呀,如果是我以前那家,那些喜婆早早就会嘱咐着,大礼之前这一个月,新人是不可相见的。否则会坏了规矩不吉利。可是这断家堡的人却早早将断小姐就送进庄来,这可不合规矩呀。”

“就是说呀,不过,这听说是咱们断庄主的意思。他非要将断小姐接进庄来小住一段时间,说是要好好培养感情。”

“啧啧,这才是男人呢,所谓媒妁之言,不过是婚纸一张。但是真要对女子好,那必须像断庄主这样,先培养感情,然后再行结发之礼,这叫什么,这叫尊重。”

“就是就是,嫁给这样的男人……”

几个丫头旁若无人般地讨论起她们的私房话来,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久无人居的客房伫立了一个人影。

那就是断家小姐,断茹月。

她站在窗前,偷听着小丫鬟们的悄悄话,似想从她们中间获得一点对这大喜的看法一样,久久不肯离去。

断茹月她对于这桩婚事很是满yì

,断天齐对她的关心她一一看在眼里,而现如今,她最害pà

的就是传闻中断天齐和林岚的那段情意。

虽然害pà

,但她又觉得自己有了必胜的信心。

江湖传闻她不是不知dào

,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赢得了断天齐的心。而害pà

,不过是女子惯常的嫉妒心罢了。

断天齐对她极好,好得让人羡慕,断天齐曾对她说过:“我一向喜欢安静贤淑的女子,而林岚,恰恰不是。”

因了这一句,断茹月便放下所有的嫉妒心,安安心心做他的新娘,安安心心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林岚知dào

断天齐大婚的消息,倒一点不满都没有,反而是欣慰地笑着说道:“他挺辛苦的,该有个贤内助帮帮他才对的。”

不知dào

云璞和四哥他们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该是什么表情。他们一心一意猜测出断天齐的身世,猜测出林岚和方昊的情意,却不知dào

这两人早已经是情丝斩断,没有一点要在一起的意思。

大喜将近,却让已知内情的人心里感觉到一丝诡异。

众人赶到山庄的时候,却只见断天涯一人指挥着所有的人忙碌,而不见将成为新郎的断天齐,问及断天涯的时候,他却没好气地说道:“我哥他陪新娘子去了,都不知dào

我在造什么孽,忙前忙后的,就没一个人能关心我!”

众人是面面相觑,这断天齐看上去不像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更不是个情意绵绵的痴情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不寻常了。

像是看出众人的疑惑,断天涯便说道:“其实,你们要看见那断家小姐,你们也会惊讶的,那姑娘呀,真是……”断天涯一脸陶醉的样子。

云璞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断天涯的遐想。断天涯回过神来,并没有一点愧疚的样子,继xù

说道:“断家小姐是个很规矩,很大家闺秀的人,看上去即贤淑又温柔。我看我哥是被她迷上了,去过那种温柔乡的日子咯!”

众人白了断天涯一眼,怎么他的形容词都是这么让人容易遐想的呢?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对断家小姐更是好奇了,就连以情报出名的百晓生,都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这个温柔贤淑的断家小姐。

在前厅等着断天齐来引见的众人却商量着怎么套断天齐的话出来,让万月晗与他相认。只是讨论了半天,各有各的说法,倒没一个人真zhèng

说出个好主意来。

好在这个时候,断天齐已经带着断家小姐断茹月过来了。众人便停下口中的讨论,伸长了脖子看向这个传说中的断家小姐。

断茹月一进门,却被一声惊呼给吓着了。

“是你?”

这声惊呼是由云璞发出的,众人又回头看向他。怎么云璞是认识这位断家小姐的?可就连百晓生白小都不知dào

断家小姐的长相,他是怎么认识的?

但白小仔细再看断茹月的时候,他也倒吸了一口气。

像云璞和白小一样惊讶的,还有白城和星仔,他们俩的表情更是夸张,一人张大了嘴,一人张大了眼睛。

云璞说道:“你,你不是拂晴姑娘吗?”

这断茹月跟他们四人在长安的望月酒楼偶遇的拂晴姑娘长得是一模一样,所以也难怪这几个人的惊讶了。

断茹月却是懵懂的样子,那柔美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断天齐在旁说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茹月少有出门,你们怎么可能见过她呢?况且,这拂晴姑娘,我听说是独行侠萧大侠的未婚妻吧,你们这是弄错了吧?”

云璞一听这话,低头想了想,天下无奇不有,但这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还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说不定。

星仔和白城这两个心无城府的人听到这样的解释,都哈哈笑着夸起了断茹月的漂亮来,丝毫就忘记她与拂晴姑娘相似的事一样。

只有白小抿着嘴一言不发。

因为这个小插曲,众人更不好提出与断天齐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无法让万月晗出现了。万月晗这次是打扮成冲公子的随从进入山庄的。

冲公子本就是个富家公子,这身边跟有随从自然是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所以断天齐连询问都没有。

云璞悄悄和四哥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单独与齐哥聊一聊,不然这事就在我的脑子里绕呀绕的。”

“你又不是我,你管这闲事干嘛?”四哥白了云璞一眼,云璞没好气地回瞪他,两人便不欢而散了。

是夜,云璞并没有放qì

去找寻断天齐的想法。

当然和他有同样目的的有,白小、星仔、莫绯、冲公子他们几人。霆赋和白城却早早在客房中睡得呼呼的,这头脑简单的人过得真是好,没烦恼。

不过在众人准bèi

到断天齐书房的时候,辜老大摸着他那大脑袋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带上我吧,我也想看看姐弟团聚。”

众人不管眼前这个是不是武林盟主,一起对辜老大翻了个白眼,你想来管闲事就来呗,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们六人悄悄又光明正大地摸向了断天齐的书房,见里面还掌着灯,看来断天齐还在里面,只希望这断家小姐这时候别纠缠着断天齐就好。

断茹月可是贤良淑德的姑娘,这半夜自然不会出现在男人的房中,即使是将要过门的夫婿房中也是不合规矩的,她怎么会逾越。

不过,断天齐书房中却多出了一人。

众人叩响断天齐书房的门时,与那人一对眼,却是相看两厌。

断天齐书房多出的那人竟然是四哥,他们出发的时候不是没喊过四哥,他却狠狠地将众人鄙视了一遍,说什么不能打搅断天齐和美人的良辰美景。

可现在却恬不知耻地坐在断天齐书房里品着龙井。

四哥没理众人,而是对假扮成仆人的万月晗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万月晗望了断天齐一眼,便悄然地走到四哥的身边,然后乘断天齐不注意的时候,做了几个手势。

四哥点了点头,万月晗便低着头立在四哥的身后。

第卌五章 冷瑟温情事未终

断天齐看了一眼立在四哥身后的万月晗,这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断天齐的记忆一直都很好,但他想了很久,都没想起这人是谁。

云璞一阵轻咳将断天齐的思绪唤了回来,云璞说道:“齐哥,最近我们听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这个故事又有些特别,想找你讨教一下。”

断天齐笑着说道:“哦?什么故事,能让冲公子和辜老大都迫不及待过来的故事,一定不同寻常!”

“自然是非常不同寻常。齐哥,你还记得那天打败倭寇后,回航的晚上不?你跟我讲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故事。”云璞边说边查看断天齐的脸色。

断天齐一怔,心里想到,该来的总会来,自己将那个故事告sù

云璞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今天这个结果,毕竟云璞身边的人可是四哥。

四哥本来就对自己的事莫名其妙地上心,这追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也没想到四哥的本事如此的通天。

相通了的断天齐哈哈笑道:“看你们的阵势好像是上门兴师问罪一样,我断某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呀!”

原本因为云璞的话都紧张地盯着断天齐看的气氛,就轻易被打散了,众人除了四哥,皆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这探人秘密的事,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

云璞又咳了一声,掩盖了自己的窘态,说道:“齐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故事让我们都觉得惊奇,原来一个传奇是这么诞生的。”

断天齐微微一笑,这个笑要是在一般人身上,还真是个自负的笑容。但在断天齐的身上,众人却看到了自信的光芒。

“没错,我就是方昊!”

听到断天齐的承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要是之前的猜测不对,在众人心底一定会留下一个遗憾的。毕竟听完方昊的故事,对这个人都充满了敬佩,更希望这人是自己认识的。

断天齐说完,便把自己右手的黑皮手套摘了下来,他那缺少了尾指的右手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九指。”四哥淡淡的声音像是宣bù

他的猜测一样,对他所讲的故事来了个总结。

四哥身后的万月晗,看着这个缺少尾指的右手,再坚强的她,在这个事实的面前,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将近十多年的泪水一起倾泻出来。

她的泪水是悄然的,但却被断天齐看在了眼里,这满脸泪水的一个普通女子,让断天齐莫名地心烦。这个心烦并不是厌烦这人,而是不想看见她哭,不愿看见她哭。

断天齐不知dào

自己这个不愿是从何而来,明明眼前这人他根本就不认识,看着这普通但略有些秀美的脸,断天齐想起了林岚。

林老爷子林飚死的时候,林岚见到自己时也曾这么哭过,她说她只有昊哥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再找不到能让她哭的臂弯了。

这样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断天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朝万月晗走了过去。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断天齐的动作,生怕他突然因为厌烦一个下人突然在他书房里面哭泣,而将这个“下人”给赶了出去。

断天齐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厌烦的情绪,而是伸出他的双手,作出了一个展翅欲飞的手势,这个是他记忆深处的触动。

这个触动同样触动了万月晗的心,她再忍不住,冲上去抱着断天齐无声地大哭起来,任她的泪水濡湿了断天齐的前襟。

这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有人不由得因为这姐弟相见的情景红了眼眶。

断天齐虽是铮铮男儿,但终于找到了十几年未见的姐姐,他也掉下了滚滚热泪。在他十几年独自在这混乱的世间中挣扎,几次在死亡边缘的徘徊,但这却是他唯一掉的眼泪。

云璞看不下去这温情的画面,他满心的苦涩,想起了自己的爹爹云天,也想起了从没见过的娘,更是思念起远在丐帮的哥哥。

若说安稳,命运眷顾的是云璞,他出生在势力庞大的丐帮,生无忧。师承无望老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立在了武林的巅峰。这出江湖的一路是顺风顺水,让云璞磨灭得根本不像一个江湖人,而是出游的公子哥。

而说到上天的眷顾,断天齐身边的人,却是一个个的忠心义胆,他总有最真的兄弟情,最浓的血脉情。即使他再苦再累,总有人在身边陪伴着他,支撑着他一起走。

不由得让人羡慕。

云璞走出了书房门,慢慢地来到以前和莫绯醉酒的后院。

他看着皎洁却阴冷的月色,这呼呼刺骨的北风将云璞侵蚀得连骨头都僵了,他仍穿了他那单薄的白袍。

这白袍他始终是喜欢的,那个人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衫,总是温和地笑着。因为放不下心中对哥哥的牵绊,白袍便永远在身。

还有这刺目的惨白,时时提醒着云璞,那一天所见到的白,铺天盖地地昭示着父亲的辞世,这父仇不该忘。

云璞没有忘记过,只是所有的谜题都扑朔迷离,都在断飞云这生生掐断了。

断飞云一天不出现,所有的谜就没有解开的一天。

突然,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了云璞的身上,他回头一眼,竟是莫绯。

“记得你说你喜欢白色,所以只拿了这一件。对小女子的悉心照顾,不知dào

云二公子满yì

否?”见云璞回头看她,莫绯顽皮地一笑。

莫绯从身后绕到云璞跟前来,轻柔地将斗篷披好系牢。

云璞突然身边并不是没有人,比如说莫绯。自从在盘龙山遇到莫绯以后,这姑娘便一直跟在自己身旁。

帮自己对付煞刀堂,与自己并肩抗击倭寇,甚至是追查爹爹的死因。这一路下来,竟然身边都是她。

云璞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莫绯了。这一路,要是没有莫绯,那么对付煞刀堂的计谋就不能实施,若没有莫绯,最后根本不能反败为胜。没有莫绯,这一路怎么会多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云璞看向自己身上的这件斗篷,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什么怪事连连,这不都是人为的嘛,若不是莫绯,这一路还少许多欢乐呢。

他对莫绯展颜一笑,莫绯也眨了眨眼。

一切又何须多言。

断天涯从房中出来,便看见这一对佳眷羡煞神仙。在寒风中却多了些冷瑟温情,他们总是不言而喻,但旁人却是清清晰晰地看出他们眼中的情谊。

断天涯苦笑了一下,他想起断天齐说过的一句话:“这个姑娘,不是断天涯可以掌控的……”

他一直都知dào

。只不过因为莫绯老是一身红衣,让他忍不住想起同样一身红衣,又爱眨眼的一个人罢了。

也不知dào

她可好?

阿槿。

——————————————————【当年那段故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自从判官死后,阿槿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程天明意wài

,她不许任何人接近她的身边。

那年阿槿才八岁。

程天明和阿槿的故事,被湮灭在方昊那惊天动地崛起中,没有人发xiàn

这里面隐藏的那一份真挚的感情。

毕竟,在大忠大义面前,它显得无关紧要。

判官还在世的时候,阿槿只是个顽皮又爱眨眼的孩子,每天只知dào

拉着她的天明哥哥玩。判官也曾开玩笑的说过,想干脆招程天明入赘,让阿槿天天在他身边。

程天明本该是低着头红着脸笑的,可一转眼见方昊若有所思的神情时,怔住了。判官是方昊的仇人,迟早有一天自己必须面对你死我亡的场景,那阿槿该怎么办。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阿槿。

方昊看着程天明纤尘不染的背影,眉眼中都是深色的阴郁。

青梅竹马之情虽美,却不全都是好结果。

或许,方昊一语成谶了。

判官死后,阿槿吓傻了,惊慌失措地大病了一场,没有人能顾得上她。她的那些娘,判官所有的夫人害pà

那些,被判官伤害欺辱过的人来报复,一个昼夜便携带所有的首饰珠宝走得一干二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死如灯灭,判官一家只剩小小的阿槿。无常本想将阿槿抱回他家,好好对她。但阿槿却紧紧拽着程天明不放,哭着闹着还紧紧地不撒手。

程天明因着心里的愧疚,将阿槿推开了好几次,但总被她粘了回来。

她哭着将所有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又把头深深埋进程天明的怀里,脏兮兮地像只可怜又受尽委屈的小猫儿。

程天明眼下一热,突然有种冲动,想要用力摇晃她,告sù

她,离开这,我带你走!

管他什么江湖,什么家仇,什么忠义两难全!

乌石镇今天不知dào

怎么就刮起了怪风,那风呼啸着从麒麟堂大门吹进,一下袭中了程天明。这风好像把他给吹醒过来,好似被雷击中一样,回神后觉得背部一片寒湿。

那些疯狂的念头好像被狂风卷到半空的怒沙,风散了,那沙也就轻飘飘地落了。

程天明伸手将阿槿抱进怀里,叹了一口气,或许,不告sù

就好了。

不告sù

阿槿,就好。

第卌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槿不是傻子,她有眼睛有耳朵.

她知dào

她的天明哥哥和方昊早就密谋着要杀死她的爹爹,判官。可是她却不动声色,这个爹爹,其实她恨着。

如果不是判官执意搬走,又放了把火烧了房子,阿槿的娘也不会死。

那天阿槿分明见到娘在火中挣扎,她早就知dào

娘是没有瘟病的,那天她偷偷来看过娘。娘告sù

她,要她一定好好保护自己,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别说。

傻傻的人,才能在这个世间苟活。

娘离不开那个家,不是外面有人把守,而是一个人心死了,就算离开了,又能到哪里去呢?阿槿的娘一生都交给了判官,除了阿槿,已经生无所恋了。

只是没想到判官那么狠心,竟纵火烧了这个家。

阿槿知dào

,那是判官新娶回来的一个夫人所为,这个女子表面温柔贤淑,其实心里诡计多端,心如毒蝎。

她不甘心阿槿的娘凭借着阿槿可以得到判官的宠爱,容不下阿槿的娘,那就毁了她。于是,这一条条的计谋,一遍遍的枕边风。

判官信以为真,寻了郎中,弃了娇妻,烧了老屋。

这一切都在那女人如花的眉眼中印得一清一楚,也在阿槿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明明白白。

越是天真单纯的人越是可怕。

阿槿将手中偷来的砒霜往这新夫人饭菜里面撒时,她脸上那高高兴兴就似撒了一把白糖一样,然后拍拍手出去玩儿了。

等到傍晚回到家,已是那娇嫩柔美的新夫人狰狞的尸体。

判官丝毫没怀疑过这个小小的女儿,反而杀了好几个嫉妒新夫人的旧夫人。阿槿倒是没事人一样,在她眼里,这些夫人都是害死娘的凶手。

当然还有她的爹。

只是,程天明和方昊的密谋,方昊的仇恨根本就没有瞒过阿槿的眼睛,他们许多的谋划都被阿槿知晓,但阿槿却一步步帮zhù

他们实施。

阿槿是判官的女儿,她有太多的优势和特权,或者说,刺杀判官,阿槿是功不可没。只是,没有一个人知dào

罢了。

阿槿没打算告sù

程天明,她不想她的天明哥哥知dào

她的不善良。

程天明眼里的阿槿是个善良的姑娘。

当那天方昊咬下自己的尾指,成就了那段传奇之后,无常回到家来,直直跪在了判官的灵牌前。

“大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报仇不报仇?”彷徨的无常却没有发xiàn

身后那个小小红衣的身影。

混混沌沌的无常回家后,就病倒了。所有人都以为无常是陷入了不知为不为判官报仇的怪圈,自责不已,所以就病了。

且不知,这是小小的阿槿所为。仍是高高兴兴为叔叔端药来,仍是趁别人不注意,悄悄洒下药粉。

这里面不是毒药,但却能让人一点一点病倒,一点一点地死去。查不出任何端倪。无常死后,阿槿在他坟前磕头,像只行尸走肉的鬼魅。

她不后悔。

阿槿只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去保护着程天明,她并不知dào

什么是善恶对错,或者,她根本就是因为是判官的女儿。

有其父必有其女,她是狠毒的。

却又是善良的。

可是程天明见她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去世,只留这阿槿孤零零的,他心疼不已,可是又愧疚。

要是判官没死,这小姑娘该多幸福。程天明看着那净静微笑的阿槿想到。

却不知这一步步都是阿槿的算计,她只想给她的天明哥哥一个幸福,给死去的娘一个交代。她把自己好好的保护好了,把身边的人也都保护好了。

对于她,还能有什么不满的呢?

但是程天明却对她有愧疚,不单单是家仇。

程天明从那场与铁锋盟的纷争回来后,更是想躲开阿槿,只是阿槿却缠得更紧,连自己的房都不回,死活赖在程天明的床上,死死抱着程天明。

生怕一松手,这个天明哥哥就不见了。

程天明越来越愧疚,越愧疚越想推开阿槿,想要她过上正常的生活,想要给她过最幸福的日子。

但是程天明为阿槿是做不到的。只好对阿槿说:“阿槿,我不能娶你,因为我……”

阿槿从来就不给程天明把后面的话说完,这话,不该在此时揭破,更不该有他来揭破,她巴不得这辈子程天明就这么欺瞒下去,永不落幕。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阿槿的眼里像洒进雨水一般,泛着层层涟漪:“那我日日都纠缠则你,让你没机会见着别家的闺女,你不娶我,还能娶谁?”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没羞没臊地险些让程天明难堪,却始料未及的一场离别。

不能说是始料未及的,其实阿槿早就知dào

,无常死后的那个月,戴孝的阿槿拉着程天明说道:“天明哥哥,我知dào

你躲着阿槿,我知dào

你和方昊哥哥一起害死了爹爹。那是爹爹太坏,害死了方昊哥哥的爹娘,并且也间接还是了天明哥哥的爹娘,爹爹该死。可是阿槿并不怪天明哥哥,天明哥哥别丢下阿槿,如果你要走,带着阿槿走好吗?”

程天明心头一震,不知为何她是如此担心。他修长的手指隔空轻抚那一片颤抖的肩背,却终是没能给她一句允诺。

他们曾经要做的事,没有人知dào

,包括四哥,包括天机庄。但却被蕙质兰心的阿槿猜得清清楚楚。

无常死后又过了一年,麒麟堂发生了一件大事,方昊被官府的人抓了去,原因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贩卖私盐。

这贩卖私盐可不是一般的罪,但又是黑道绿林们敛财的手段,基本每个堂口,每个帮派,没有一家不做这走私的买卖。

也可是说,官府的人可是明明白白。

乌石镇那些武林人士在茶馆里讨论着,是官府要杀鸡儆猴,故yì

抓了这麒麟堂的头头,警告一下这西地最猖狂的帮派罢。

也有的人说,是方昊运气太差了,遇到最最严明、武功又最最好的巡捕,错抓去的。

各说纷纭。

最后官府的决定是斩了方昊、程天明、三子等人,遣散所有麒麟堂的人,并且要求武林盟主宣bù

麒麟堂从此消失。

那个传奇的“九指”死了,麒麟堂也灭了。所有的人都并入了青刃堂,那段辉煌却悄然留在了武林传奇的历史上。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演戏,林岚和方昊演的一出戏,把麒麟堂高高捧起,然后狠狠摔下,原本想要无常看看这场戏,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方昊和程天明从没有将麒麟堂当自己的家,即使方昊已经是麒麟堂的堂主了,但是方昊曾发誓要以麒麟堂作为陪葬的。

不是麒麟堂的人,是麒麟堂。

之前方昊要丰青飏将那晚的纷争宣扬出去,就是要所有身在麒麟堂的人都沾染上这荣光,在并入青刃堂后,青刃堂的势力俨然成为西地黑道之首。

这也是方昊送给林岚帮报家仇的回礼。

方昊为什么要死,就是因为方昊不想在林岚手底下做事。他是个极骄傲的人,如果要创一番事业,必须用自己一手一脚来打造。

不是靠判官,更不是靠林岚。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一切也都是瞒着阿槿的,或许她早猜出了。

对此,程天明对阿槿的愧疚不单单是家仇,说不定连家都夺了。程天明知dào

方昊的心,也知dào

自己的心,他要跟着方昊一辈子颠沛流离,是不能带上阿槿的。那样的生活不是千金小姐的阿槿能过下去的。

原本只是斩方昊就够了,但程天明坚持要“死”。在行刑前,县太爷还要循例在众镇民面前宣读他们的罪证,更是让他们与亲人做最后的团聚。

阿槿来了。

她早已预知今天这样的结局,但眼前这个天明哥哥,却不肯带上她,就算死也不肯。她静立不动,如有笑意:“天明哥哥,其实你遇到阿槿的那天,阿槿是打算寻死的。阿槿太想念娘了,阿槿身边没有一个人会真心对阿槿好。但是阿槿却遇到了你。”

遇到了本可以交付一生的人。

程天明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心疼不已的人,将周围那些纷扰的人群都摒除在视听之外,此时此处,只是两个人的世界,他在这世界里,口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还带有他从未有过的调笑。

“原本我就厌烦了你,当时不是看你是判官的女儿,我才难得理你。这几年,我看你颇有几分姿色,才亲近于你。现在好了,我不再需yào

看你的纠缠,也听不见你那讨人厌的声音,我解脱了!哈哈……”

她原本想过会听到许多伤人的话,却没曾想真的当程天明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只能定定望着他,如聋似哑。

程天明说完还不够,将阿槿曾送给他的香囊拿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啧啧,这女红做的实在是太差,带着上路都闲硌得慌。”扬手便将那精致的香囊扔进了衙门烤火的火盆里。

那熊熊烈火瞬间就吞噬了那定情的信物,就好像吞噬了阿槿的心:“缘分已尽,望姑娘自重。”

执着守护的这一份青梅竹马之情,却忘记青梅本是酸的,而竹马注定载不动两个人驰骋天涯。阿槿忽而挑唇笑了,那笑容的每一寸都满溢着痛意。

也只有这最后的一招,将阿槿好好的甩脱。要伤她到惨烈无情,才能让她恨得刻骨,忘得彻底。

至少,程天明以为还有青刃堂的林岚可以照顾她。

第卌七章 随之天涯独念槿

自从得知程天明死后。阿槿越发像个红衣女鬼,头也不梳,就这么披散着。那大大的双眼不停地眨呀眨,盯着人看的时候,毛骨悚然。

她夜夜游荡在青刃堂的走廊里,那飘忽的红衣几乎成了她的标志,那些下人也不再理会这个曾经是麒麟堂的大小姐,新进的几个丫鬟根本就把她当卑贱的下人使唤了。

除了那袭锦袍的红衣,阿槿身上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这些,一心一意在青刃堂身上的林岚又怎么知晓?

在青刃堂里阿槿过得是行尸走肉的日子,身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布满了伤痕,那些教xùn

她的丫鬟多是曾被判官迫害过的家人,不能手刃判官,那欺负下他的女儿便是她们最喜爱的娱乐。

反正阿槿穿的是件红色锦袍,只要她那漂亮的脸蛋没有伤痕就不会被人发xiàn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断龙山庄名声显赫,当年的“九指”方昊实现了他的愿望,不靠林岚,不靠判官,不靠麒麟堂,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程天明也做到了,随之天涯。

阿槿在听说断龙山庄成为江湖第五大势力的时候,她便消失了,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所有欺负过她的丫鬟们。一夜之间,青刃堂所有的丫鬟都死于非命。

林岚并不知dào

阿槿的消失,或者说,她根本就忘记了这一号人,在方昊和林岚眼中,除了势力,除了奋斗,除了纷争,除了他们自己,再无别的。

阿槿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从此阿槿就成了一只飘忽在江湖的鬼,没有人再见过她,也不知dào

她去了哪儿。或者她就在已经变成断天涯的天明哥哥身边,也说不定。

断天涯看着飘零的雪花,瑞雪兆丰年。这还未到腊月,就已经下雪了,是不是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些。

他拿起一个绣得蹩脚的香囊磨蹭了下脸,仿佛那可以传送些温度一样。

阿槿,我已经变成一个与程天明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人,不再是你的天明哥哥。我风流不羁,能在风月女子的旖旎花丛坐拥而倒,程天明会吗?

我已是断天涯,爱遍所有美女,独独不爱阿槿的断天涯。

断天涯穿得风流,那一身的华服,配上许多玉饰香囊,便可以将这个蹩脚的香囊随身带着,又不引人注意。

或者从没有人注意过,风流的断天涯只想戴那个香囊。

只因为他扔向火盆的香囊,是前一夜自己笨手笨脚缝制的,正好与阿槿那蹩脚的手艺相似,这算不算瞒天过海了。

瞒过了所有人,包括断天齐。谁都以为这断天涯本就是个不学无术,风流倜傥,懒惰成性,好吃懒做的公子哥。

他的心无人能懂,也不需人懂。

断天涯对着飘零的雪笑了笑,转身走到断天齐的书房里,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他当然应该去见见天齐哥的姐姐。

如果漂亮,也可欣赏之,慰藉下自己孤独的心。

阿槿。你可好?

————————————————当云璞和莫绯回到断天齐的书房时,万月晗已经止住泪水,而众人也围坐在他们身边,听断天齐和万月晗互述分开后对方的状况。

断天齐并不太熟悉哑语,多数由四哥作为传达。

但四哥却频频对断天齐开始发问:“断庄主,那你是怎么发xiàn

断龙墓的?”专业就是专业,四哥一开口就问了众人心中最想问的事。

“这个……”断天齐望了望众人,又看了万月晗一眼,说道:“这个我不能说出来,这个关乎断龙山庄。”

众人虽然很想知dào

断龙墓是怎么被发xiàn

的,但是既然是山庄的隐秘,那也不好硬是要别人说出来,众人按捺下自己好奇心。

万月晗听完断天齐将麒麟堂一并毁了以后,她才惊喜一笑,若断天齐不这么做,或许万月晗便会使用天机庄的暗部,进攻麒麟堂。

毕竟这么多年了,万月晗能在杀手这一行好好的活下来,身手自然是非常的好。

众人虽然对断天齐的身世之谜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但是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断天齐最大一个心愿,便是找到姐姐,他已经达成了。再加上准bèi

的大婚,这算是喜上加喜吧。

万月晗微笑地看着弟弟,即使他们之间经过了十多年未见,但万月晗就像在十年前那样,看着弟弟,看着这个一直都懂事的弟弟。

如同十岁时的小万离。

姐弟相认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还有一件事却是让某些人惦记着。四哥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四哥说道:“断庄主,我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这时众人才想起,四哥是比他们先来,难不成断天齐还有什么秘密四哥要揭露?想到这,众人又将热切的眼光投向了断天齐。

断天齐定定地看着四哥,开口说道:“因为茹月?”

“没错,就是你的未婚妻,断茹月。我想我为什么来,断庄主心里面是很清楚的,还有断茹月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止是断家小姐这么简单吧。”四哥浅笑着又拿起那冷却的龙井。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然后抬头看向众人,尤其是将眼睛投向了姐姐,万月晗身上。

万月晗明白弟弟的想法,或者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万月晗也还是知dào

弟弟是个自立的人,总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刚想做手势与断天齐沟通,四哥突然打断了她:“断天齐,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林岚吗?她可是为了你,等了七年。七年呀,我再说一次,灼灼年华这种债,可是无价可估的。”

断天齐听到林岚的名字时,猛地一怔。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四哥你是什么都知dào

了,唉!瞒谁都好,就是瞒不住你呀!”

万月晗关切地看着断天齐,接着用手抚了一下断天齐的背。

断天齐微微对万月晗一笑,正了正神情,对四哥说道:“四哥,我想既然我已经做到我要做的事情了,除了断龙墓这个未了的心愿,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我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

四哥也浅笑着,这个笑容充满了得yì

,说道:“并不是我太厉害了,而是你知dào

吗,虽然我不是姑娘,但我却懂林岚这个姑娘的心呀。”

“她是个单纯的姑娘,为了我等了这么多年,难为她了。但是,她真的不是我要的人……”断天齐喃喃地说道。

这时候,就算不是万月晗,众人也都看出断天齐心口不一,或许,这叫爱在心口难开?

四哥继xù

说道:“林岚现在可是受着煎熬,虽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你断天齐如果真的和断茹月成亲的话,林岚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断天齐,你确实是方昊。对自己都是这么狠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能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断天齐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我对我想要的,都是特别的执着。如果没了这份执着,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巅峰。我娶林岚,除了真心喜欢她以外,并无他意。”

四哥那浅浅的笑容凝在脸上,他狠狠地甩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断天齐,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否则,你会毁了两个人!”

断天齐看着四哥的背影,若有所思。

四哥看不过眼断天齐的否认,但是白小并没有放qì

,或者说,从第一次见到拂晴姑娘的时候,白小就一直觉得很怪异。

四哥走后,轮到白小对断天齐问道:“断庄主,我很想知dào

断茹月和拂晴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许,应该问断庄主,到底是什么原因非要娶断茹月。我记得一开始,断简是想把女儿许配给断天涯的。”

断天齐笑了一笑,说道:“看来天机庄对断某的事很上心,可是断某为什么要告sù

你呢?难不成,白副庄主打算威胁断某?”

“不敢。”白小不卑不亢地说道,像是问完这话也没打算让断天齐回答,只是希望能就此问题抛出断天齐大婚的诡异而已。

但万月晗好似更担心被断天齐气走的四哥,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手势,便走出了断天齐的书房。

书房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断天齐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天机庄还有继xù

询问下去的话,很容易就会让众人不欢而散。

云璞对余下的几人使了下眼色,示意想与断天齐说上几句,众人便纷纷离开了断天齐的书房。

云璞等众人出去后,说道:“齐哥,这始终是你的私事,断家小姐这,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问问你,断飞云的事查得如何了,有眉目吗?还有冲公子到底跟断飞云有什么阴谋?”

原来云璞将众人支开,只是为了将冲公子支开而已,让众人一起离开,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之前离开山庄的时候,断天齐曾和云璞商议过,要如何将断飞云引出。

云璞是为了父仇,他除了能利用四哥的天机庄外,他自己是一点势力都没有的,想要查一个人,并不简单。

但断天齐就不同了,他自己山庄本身就有着不一般的信息来源。之前断天齐所有诡异的行为,都只是为了查出昔日断龙墓的旧闻,无望老人的旧闻,以及断飞云曾经的一些蛛丝马迹。并且两人早已想好了对付断飞云的对策。

断天齐的大婚何尝不是这样,只是断天齐却好似假戏真做了。

第 一 章 丐帮弃子多烦忧

断龙山庄。断天齐书房。

夜已深,房中燃起的烛火越来越旺,房中只有断天齐和云璞。

云璞之前本就询问过断天齐,对断飞云之事有何进展。

断天齐想了想,便对云璞说道:“云老弟,说起断飞云,那你最近与冲公子接触,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不知dào

断天齐是有意为之,还是转移话题。

云璞也是这么想的,但云璞只是善于谋划,没什么心计的他却也跟着断天齐的思路走了,他说道:“冲公子这个人看似纯良,但他的心智并不低。我想就像我防着他一样,他也在防着我。表面上,我们玩闹得亲兄弟一般,但他却瞒着很多事。”

云璞略一沉吟,又继xù

说道:“还记得在盘龙山山脚客栈的时候,冲公子说他独居惯了,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一间房。虽然后来发生的怪事,都与他没一点关系,但总觉得半夜的时候,他是不在的。”

“这么说来,冲公子其实还是和断飞云有联系?他之前骗了我们?”断天齐皱起眉头说道,其实是谁都不愿意被人欺骗的。

云璞摇头表示并不知dào

:“或许,他只是联系他自己的人而已。我们当时只是从表面上看,冲公子和断飞云有某些阴谋罢了,但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冲公子在欺瞒我们。四哥不是说,他相信冲公子吗?”

断天齐轻笑道:“你知dào

冲公子除了想要和我比斗,还有一个非要来断龙山庄的原因吗?”

这次轮到云璞皱着眉头,他说:“难道是断龙墓?”

“正是,现在江湖能引起人兴趣的,除了地盘势力,我想就只有这个断龙墓了。无望老人实在是个太大的诱惑。”

云璞说道:“冲公子是为断龙墓而来,他不是有财有势,不是有地盘势力了吗?断龙墓里面,除了断龙刀,我想不会再有什么神兵利器了。还有什么宝藏能吸引人?”

断天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无望老人的身边除了五仲昆,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绝代神医,医术之高明实在是令人膜拜。听说,这个人在断龙墓里面留下一部医书,可以治疗一切的疑症。”

云璞急急地说道:“齐哥,你的意思是,冲公子要的东西,就是这部医书?”

“我想是的。”断天齐点了点头。

云璞又说道:“这,冲公子要这医书干什么呢?他又没病。”

断天齐又说道:“这医书不是冲公子所要,而是冲公子为别的人所求。”

“千年公子?他是个玩毒的高手,这江湖中,医毒不分家。是不是冲公子给他弟弟所求的呢?”云璞猜测道。

断天齐沉吟了一会,说道:“我想应该不是的,千年对毒的喜爱超乎常人,但他对医术并没有丝毫的兴趣。这医书他是为一女子所求的。”

云璞惊讶道:“他为了一女子所求?可我没见过他跟什么女子接触过,也没有见他表露出对谁的关心。”

断天齐说道:“这个女子很特殊,我暂时只能知dào

,她对冲公子很重yào

。但是谁,我还没有查出来。”

云璞点了点头,知dào

冲公子的目的已经是个收获了,并不能太强求些什么。

断天齐看着云璞点头,却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云璞见断天齐这个样子,明白断天齐应该是有事想说,又不知dào

再考lǜ

着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齐哥,最近你的行事太过于特别了,如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或者,你已经知dào

杀害我父亲的人是谁了?”

“唉……”今天的断天齐特别爱叹气:“云老弟,我发xiàn

我身边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个个精明得很,眼睛也毒辣的很。没错,我已经知dào

杀害云天帮主的凶手了。”

云璞神情一振,眼睛炯炯有神又强作镇定地望着断天齐,但内心却是紧张无比,拳头捏得紧紧的。

断天齐看云璞这个样子,也回想起以前他第一次见到判官时的那种气愤。家仇家仇,总是压在一个人身上最重的石头。

他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说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等你再长大些,你就会明白了。”

云璞点了点头,问道:“既然知dào

杀死我爹的人是谁了,那……”

“我知dào

你想报仇,只不过这个人是个杀手而已,你是想与杀手报仇,还是找到雇佣这个杀手的真zhèng

凶手报仇呢?”断天齐淡淡地劝到。

云璞听明白断天齐的话了,云天之死,自然不是简单的秘密啦。很有可能是牵扯到什么江湖纷争,或许是以前煞刀堂的薛保才下得手也不一定。

云璞说道:“那齐哥你查出什么了?”语气不急不缓,似心情已经平淡下来了。

断天齐反问道:“你认识点苍派的帮主柳之成吗?”

“曾在辜老爷子六十大寿上有过一面之交,也因为些小事动手过。这人功夫很好,就是为人不怎么样。怎么,他是杀害我爹爹的凶手?或者,他雇佣了杀手?为什么?”云璞回答完断天齐的话,自顾自地倒了一堆问题出来。

断天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他不是杀云天帮主的凶手,雇佣之说,倒也难讲。只是这人却是你爹的仇人,并且还和丐帮有渊源。”

云璞皱起眉头思考着,可自己却是想不通:“可我怎么没听说过点苍派与丐帮敌对呀,柳之成和我爹到底有什么仇?”

断天齐说道:“柳之成和你一样,是丐帮弃子。”

“什么?柳之成曾是丐帮的弃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等等……”云璞好像想起了什么:“那天我在盟主堂时,他与我动手,用的是沾衣十八跌。这,这虽然是丐帮最平常的武功,若不是丐帮中人,应该不会常使,我见他如此熟练,必是经常使用的。”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柳之成常使用的就是这沾衣十八跌,或者说,柳之成对丐帮的感情并不比你浅。柳之成虽姓柳,但却是他拜入点苍派之后,被上任帮主冠以柳姓。

柳之成之所以成为丐帮弃子,原因就是他和云天在二十年前争夺丐帮帮主之位,却用了最卑鄙无耻的手段作弊,告发之人恰恰是云天。后来被逐出帮去,因为他曾和点苍派上任帮主柳如风有莫逆之交,所以便改投他处。

在柳之成心里,最狠的当然是告密者,又夺得帮主之位的云天。不过,这事已过去了二十年,现在来追究,似乎不合乎情理。还有,他和你之前的动手,得知你是云璞后,他是什么反应?”

云璞仔细地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缓缓又不太确定地说道:“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静静站在了一旁。因为当时有人要求和我比斗,所以并没有太注意到他。”

断天齐继xù

说道:“无妨,你并不知dào

这件事,所以当时的情景你也不会太记得的。柳之成是个锱铢必报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云天帮主的。二十年前,他曾私自潜入丐帮刺杀过云天帮主,但被当时的长老发xiàn

。那个长老正好比较喜爱柳之成,便没有将他交给丐帮,而是悄悄放了,并且还对他进行了劝告。

柳之成这个人的人品并不怎么好,但他对丐帮的忠心,我想谁人也比不上。那个长老说过,云天做丐帮帮主的一天,那即使是被逐出丐帮的柳之成也不能以下犯上。而柳之成确实牢牢记住了这句话,二十年来与丐帮交好,在武林也曾传为一时佳话。”

云璞说道:“齐哥,你的意思是,这柳之成其实是在等机会,等我爹退下来后,便把他击杀?”

“不好说。并且最重yào

的是,柳之成最近和断飞云来往甚密。”断天齐压低了嗓音说道。

云璞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有必要去一趟点苍派了。”

断天齐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事缓上几天吧。不过断飞云很有可能这俩天会出现在山庄里,毕竟茹月是他最宝贝的妹妹。”

“再宝贝的妹妹,会因为一些阴谋而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吗?”云璞毫不掩饰地说道,任何人都看出这断茹月在这场阴谋的角色。

断天齐摇了摇头:“身在此山中吧!”

云璞不明白这些想要成大事的人那些心思,或许,就是有了这般心思,他们才能真zhèng

地成就大事,而不像一般人,优柔寡断,什么都放不下。

云璞已经明了现在的局势了,也就与断天齐告辞了,临出门的时候,问了断天齐一句:“那杀我爹的那杀手,是谁?”

“你觉得,这个武林有谁可以做到出入自如,又无声无息呢?”

云璞明白了,点了点头。

这人,很早就在自己的眼前出现过,他不会为了伸张正义去杀人,也不会为了除暴安良去信守什么。对他来说,作为杀手,拿钱杀人才是他要做的。

灭。

云璞心里想到,是时候会一会他们了。

第 二 章 拂晴姑娘断茹月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云璞一定会说一句,这一天最好连山庄门都不出,这天的事呀,实在是令人感到诧异。

真是个多事之冬。

腊月初三,离断天齐大婚还有六天。

这时候参加大婚的宾客们纷纷住进了山庄,断天齐自那天晚上以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陪伴新娘断茹月了。

他没有时间陪伴断茹月,自然有人会去陪伴。

当然不是云璞、四哥这些人,他们一直认为断茹月与断天齐成婚是有什么阴谋的,并且他们又听过方昊的故事后,对林岚那姑娘很是喜爱,所以对断茹月也不算有太好的态度。

却不妨碍有人愿意接近她。

这人就是林岚,这天林岚的出现,着实让许多人惊异。但她却是落落大方地挽起断茹月的手,钻进她闺房里半天不出来。

所以说呀,女人的心海底针,你是永远都猜不透的。

猜不透就不猜了,众人乐得看好戏,而断天齐只要相安无事他也不管了的。

其实林岚却只是想,既然断天齐已经作出了选择,要是再惺惺作态,舍不得放手,那样的林岚就不是林岚了。

林岚终归是个特立独行的姑娘,她根本不会因为一段不一定成的感情,而去放qì

和断天齐多年来的生死与共打下来的势力。

她并不是什么小肚量的女子,爱他所爱的。

没过多久,这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很快便以姐妹相称。

不过这天,林岚来到山庄并不是一件最重大的事情。因为在另外一件事情面前,林岚就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

来的人是萧萧,萧大侠。

萧大侠为什么会来这断龙山庄呢?难道是来参加断天齐的大婚吗?但断天齐与萧大侠似乎并没有交集过,难道是因为拂晴姑娘。

这拂晴姑娘与断茹月相似的事,似乎已经传遍了武林,人人都在讨论,这断茹月和拂晴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既是如此的相似。

有人说是双生子,也有人说,断茹月就是拂晴姑娘,是这水性杨花的女子,不单单要断天齐的宠爱,更要天下所有男人的心。

第二种说法的人,自然是嫉妒心强的人,这断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贤淑,更是武林中大家闺秀的典范,这话可以说是欲加之罪。

萧大侠来的时候,断天齐正和众人在前厅商量起大婚的事宜,云璞和星仔这几个小鬼头正起哄着,下人就来通报了。

听到这消息,众人皆是一怔,这几天与断茹月朝夕相处,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拂晴姑娘的那种灵性,倒多了几分安静的气息,也就把她们俩相似的这茬忘掉不少。

不过,萧大侠是来干什么的呢?

他们很快就知dào

了,萧萧一进门,第一句便是:“断天齐,虽然我和你河水不犯井水,但你为何夺我妻?”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萧大侠来,是因为拂晴姑娘和断茹月相似,而误会的话,在没有见到人之前,那是不可能说出这样重的话。

断天齐并不是什么温和之人,他冷冷一笑,说道:“哦?萧大侠远道而来,便是一句责骂。但断某不知从何而有夺你妻之意,再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妻!”

萧萧同是冷笑一声,说道:“她根本就不是自愿嫁给你的,拂晴就是断家的女儿,你娶的就是我的妻子。”

断天涯在旁怒喝道:“你这混人,跑来我断龙山庄闹事也就罢了,为何要败坏断家小姐的名声。要知dào

,断简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我嫂子断茹月。她可没有别的什么名字,叫什么拂晴的。”

断天齐遂点头,冷笑道:“或者说,萧大侠把拂晴姑娘弄丢了,就跑来断某的山庄大闹。这原因断某也是理解的。毕竟江湖一直传言茹月与拂晴姑娘长得相似,但茹月是茹月,拂晴姑娘是拂晴姑娘,这俩者是没有关系的。”

萧萧说道:“我不听你们狡辩,今天你们不交出人来,我是不会走的。”

这时候,四哥在旁叹道:“这真是个痴情的人,断庄主,来者都是客。要不就喊断家小姐出来,也让人死心吧。”

四哥的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字字却是帮着萧萧,引断茹月出来。

断天齐见众人似乎也想让断家小姐出来澄清事实,便沉下了脸,摆了摆手,让下人去把断茹月给唤了出来。

在等断茹月出来的时候,云璞见气氛似乎凝重了许多,便走到萧萧跟前,与他搭话:“萧兄,好久不见!”

“云二少,客气了。上次望月酒楼一别,也有两月有余,不知可安好?”萧萧十分客气地说道,让云璞连忙地拱手为礼。

云璞说道:“不知dào

萧大侠为何说齐哥夺你妻这话来,这其中有何曲折?”

萧萧叹了口气说道:“并不是我萧萧如此莽撞,实在是……唉,一言难尽……”说完满脸的苦涩,这样子根本就是失去了什么精神支柱一般。

云璞好奇道:“事情总得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的,就算是难尽也得道尽,否则今天这事就无法收场的。萧大侠,这事总不能没有缘由的,如果道理在你这边,那齐哥也不会怪罪于你……”

“他还想怪罪我?我不找他算账已经是便宜他了!”萧萧有些激动地说道:“云二少,这事我可以跟你说说,就请你做个公允吧!”

“好!”云璞二话不说答yīng

了下来。

萧萧略为伤感地将此事道了个清楚:

“其实事情由第一次见到拂晴姑娘说起,拂晴自称是断家堡断简的女儿,名字就叫断茹月,因为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老先生,说这月字不能用在她的身上,所以一直都对外称是拂晴姑娘。

拂晴只有三个哥哥,并没有其他的姐妹,而她从小就爱跑到外头来玩,总是被下人抓回去。拂晴很是顽皮,有时候也扮扮男装,有时候也会装下富家小姐招摇过市。反正是什么好玩,她就玩什么。

那天在望月酒楼,我和拂晴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再见便倾心了。之后我们又私定了终生。但就在半月前,武林突然传出断家小姐和断天齐大婚的消息。我去问拂晴,她说她从来就没有与谁订过亲,并且她爹也没有打算让女儿出嫁的意思。

但是,就在五天前,拂晴突然就消失了,我怎么等都等不来她。因为我们是私定终生的,这我可不能直接跑去断家堡要人的。尔后,我想了许多,或许真是断天齐逼婚,将拂晴抢走,所以她才出现不了。于是,我便找上门来了。”

云璞听完,若有所思地看着断天齐。

断天齐也很奇怪,这萧萧口中的拂晴,竟然名字,出身,样子都是和断茹月一模一样的,但是所有的经lì

却与断茹月相差甚远。

这断茹月从来就没有过拂晴这个名字,她是温和贤淑的女子,自然不会老是跑到外头去的。更重yào

的是,断茹月在一个月前,就住进了断龙山庄,怎么会和萧大侠在一起呢?

断天齐将这话说完,萧大侠也沉吟了半天。这其中,似乎真有什么诡异的事情正发生着,错综迷离却让人怎么也摸不清看不透。

断茹月出来了,她温婉地走向断天齐,问道:“天齐,你找我有事吗?”细听这声音,似乎与当日在望月酒楼里,拂晴姑娘的声音竟是一样的。

断天齐示意断茹月看向萧萧,断茹月的眼里,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萧萧这个人,她用奇怪的眼神回望了断天齐。

断天齐开口说道:“萧大侠,茹月似乎并不认识你。我想这其中是不是……”

“不,你不是拂晴!”萧萧打断断天齐的说话,皱起眉头看着断茹月:“拂晴从来不会这么温婉地说话,她说话都是很开心,并不会这么压抑。”

云璞终于知dào

有什么不对劲了,就是以前见过的拂晴姑娘,她总有着一股跳跃的灵性在,做事说话都是又开心有快乐的。但是这个断茹月,却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性子,特别的安静,安静到总觉得这个人没有灵魂的感觉。

没有灵魂的人。

断茹月温和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说我说话压抑,我从小就是这样的,爹爹说姑娘家说话要温婉,做事不能乱动,不该做的事一件不能做。并且,我不认识什么拂晴。”

萧萧痛苦地抱着头,似很痛苦,他突然抬起头来说道:“那你是不是有个妹妹,或姐姐。叫拂晴!”

断茹月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我并不认识什么拂晴。我也没有姐姐妹妹,我们家除了三个哥哥,就只有我了。”

那天在望月酒楼的几个人都惊异,断茹月与拂晴姑娘相似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这两人的性子会相差如此之大,完全就是两个人。

或者说,这里面有人在撒谎。

萧萧痛苦的颜色显然不会撒谎,他本是成名人物,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来撒谎,更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断龙山庄得罪断天齐。

断天齐说道:“现在看来,也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萧萧抬头望向断天齐,说道:“什么解释?”

“拂晴姑娘骗了你,她根本就不是断茹月,更不是什么断家小姐。她不过是与断茹月相似的人罢了。”断天齐一针见血地说道。

“拂晴骗我?”

第 三 章 错综复杂线迷离

萧萧徒然凝眸注视着断天齐,开口说道:“拂晴不会骗我的,要么就是你威胁了拂晴,要她变成这个样子,一个人只要压抑着原本的性子,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

“无稽之谈!”断天齐似乎有些发怒了,在场的人似乎没怎么见过断天齐发怒的样子,他平时怒气隐藏得很深,这断茹月在他心目中真的就这么重yào

?

萧萧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分,无缘无故这断天齐为什么要威胁拂晴,却不说他与拂晴并不相识,唯一有联系的,只有这断茹月而已。

想罢,萧萧又看向了断茹月。

这张脸与拂晴长得是一模一样,就连最细微的地方,都像是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如果说断茹月不是拂晴,她们又不是姐妹,那么为什么她们就这么像呢?

萧萧开口道:“我可以不可以问断家小姐一些问题,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妻。”

“你们只是私定终身,并未成婚,这妻也只能是未婚妻,难道?”四哥在旁插话道,今天天机庄的人异常少话,不是四哥出声,众人也忘记了这几个做情报的人。

萧萧见到四哥在场,眼前一亮,说道:“四哥,你能帮我查出拂晴去了哪里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四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地说道。

萧萧也没在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在断庄主宣bù

他和断茹月的婚约时,我就和拂晴吵了起来。后来是因为拂晴的竭力否认,我才相信她根本不知情。后来为了稳定拂晴的情绪,我们便私自拜堂了。在拂晴走了以后,我曾动用过我的关系去查这件事情,却什么也没有查出。她们似乎就是一个人。”

四哥又眯起眼睛,嘴角似翘非翘,说道:“那,你们圆房了?”

这话一出,在场那几个年纪稍小的少年便唰地一下红了脸,尤其是霆赋和云璞,这两人并不像在外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那可是什么都没见识过。

萧萧也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那就除了名誉,也没有出别的什么岔子,如果说这断茹月真是拂晴姑娘的话,顶多也就是断天齐背负一个抢婚的罪名而已。

四哥瞄了一眼断茹月后,便什么话也不说了,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去了。白小更是抱着膀子在看,什么也不说。

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

“或许,我们可以去询问一下断家堡的断简。”云璞见气氛变了,连忙在旁出谋划策,他可是将萧大侠当成了朋友,这萧大侠既然是朋友了,自然不可能看着他痛苦,就听之任之。

众人皆点头,断天齐沉吟了一小会,也点头了,他也想知dào

,这拂晴姑娘和断茹月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造成这么混乱的场面。

可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

什么呢?

断简根本就不在断龙山庄里。之前说过,这大婚处处透着诡异,新娘与另一个人相似,并且那个人还消失了。然后就是,这大婚似乎样样都不合乎规矩。

新娘在大婚的前一个月就搬进了断龙山庄,这成婚一个月不能相见的规矩打破了。再有,因为路途遥远,这大婚在男方家中举办,新娘一方的家人却是人影无踪,就连父亲也不在山庄里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女儿还没嫁出去,水就已经泼了吗?

断天齐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这事都怪断某,这从没成过婚,规矩并不太懂,也没打算太按规矩办了。这老丈人前几天就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正生着断某的气,便没有出现,是断某的错。”

断茹月见断天齐如此自责,便款款走上前去,说道:“齐哥,你不必自责。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过法,这规矩是人定的,就算不符合规矩,始终我也是嫁给你的。”

断天齐与她相视而笑。

林岚见这笑,只是微微撇开了头,脸上没有半点不快,只是仔细看她的眼神里略有些悲伤。

而萧萧则是皱起眉头看着断茹月,抿着嘴半天不出声。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璞觉得断天齐身边的事永远都这么复杂,犹如当年的方昊,是不是每一个成名的人,都将背负着这些,连自己最本性的逍遥都不见了。

自己千万别做这样的人。

这件事情不解决是不行的,众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天机庄的人,四哥和白小并没有对此事发表过任何意见,按常理来说,这也是诡异之一。

四哥没有打算说话,白小更不会在四哥不想说话的时候来插话,弄得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最后还是断天齐出面打了圆场,让萧萧先在山庄住下,这事只能另辟途径来解决。

腊月初三的夜里,或许还真是事多,但为了避免白天的尴尬,人人都闭门不出,反而这寒夜愈发寂静。

这当然是说给那些安安分分的人听的,云璞是安分的人吗?

他不是,所以大半夜的,他摸进了四哥的房间。

四哥似乎也在等他,掌了灯便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似乎入定了一般。云璞进了没锁的房门,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四哥,拿到了。”

这话像是醒神的话,四哥一下便睁开双眼,火光映在眸里,烁烁发亮。

什么东西拿到了?

这夜里可不是云璞一人不安分,月黑风高除了杀人,还是小偷大盗的良好作战环境。在入夜前,四哥就偷偷交代云璞,让莫绯去把断天齐和断茹月的定情信物偷来。

这定情信物就是断茹月头上的簪子。这簪子可是断茹月的命根,就算是睡觉也会放在自己的身旁。

莫绯是什么人,这种简单的小把戏鬼盗自然是手到擒来。

这簪子是莫绯在和断茹月特意的偶遇下得来的。当时莫绯装作百无聊赖地流连在断茹月必经的走廊里,并且还装没见到断茹月。

断茹月这是刚去断天齐书房品茶,一般是不会带上丫鬟的,所以莫绯也瞅准了这个时机。加上断茹月本就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这遇到人哪有不打招呼之理,便和莫绯在走廊里搭起了话。

莫绯又只是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的耳环弄不见了,便要断茹月与她一同在地上寻找。最后簪子就被偷梁换柱到了莫绯的手上。

云璞听完莫绯拿到簪子的经过后,问了莫绯一句:“小偷和大盗的区别是什么?”

莫绯知dào

云璞是在取笑自己,这鬼盗也会明目张胆的偷东西?于是便瞟了云璞一眼,笑道:“这大盗一听就比小偷有前途。”

说完抱着小瓒儿转身回房了。

云璞摸了摸鼻子,似乎这话说得也没错,便去四哥房间,将簪子交给他。

四哥拿起簪子打量了半天,才说道:“我看断茹月和拂晴姑娘是两个人,两个除了样貌相似以外的不一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簪子……”云璞问道。

四哥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去问过萧萧,他告sù

我,拂晴是从来没带过玉器的。她从小讨厌玉器。萧萧曾送过一个玉环给她,她戴上后浑身会起红疹。而这簪子是断茹月唯一的一件饰品,她甚少穿戴其他首饰,有也是玉器。这下你明白了吗?”

云璞点了点头,明白是明白,但也有疑问,他说道:“但簪子在头上,又不接触到她,怎么证明她不是拂晴?”

“笨,你忘了她那天拿下来把玩过,并且莫绯掉落的耳环也是玉,她找到的时候还特意观赏了一阵。你怎么就不用用脑呢?”四哥说道。

云璞这才明白,四哥拿簪子只是为了看看这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玉器,如果是真的,那么断茹月绝对不是拂晴姑娘。

四哥又继xù

说道:“现在如果不是断茹月说谎的话,那就是拂晴姑娘在说谎。断家小姐只有一个,但我偏信,这个断茹月比我们想象地隐藏更多。”

“那你的意思是断茹月在说谎?她根本不是断家小姐?”云璞问道。

四哥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或许她们两个都是断家小姐也说不定,你忘了,这断家堡出了一个断飞云,难免他们能置身事外,说不定这里面是整个断家堡说谎呢?这断茹月如果和拂晴姑娘是双生子,这些就合理了。”

云璞没再问话了,他在消化四哥所分析的话,也许这里面是和断飞云的阴谋有关。撇开断家堡不说,这断飞云和他妹妹的关系是最好的,如果他妹妹,也就是真zhèng

的断家小姐要援助断飞云的话,嫁给断天齐是最好的。

但又为什么要出现两个断茹月,或两个拂晴姑娘呢?

到底这萧大侠身边的拂晴姑娘和断天齐身边的断茹月是什么关系?

这些谜题萦绕在四哥和云璞的脑海里,拂晴为什么失踪,断茹月为什么早早住进了断龙山庄。这似乎就是为了验证,这两人不是同一个人。

正当云璞和四哥绞尽脑汁地想这里头的道道的时候,山庄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声凄厉的女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第 四 章 山庄遇袭伤势重

腊月初三,断龙山庄。

深夜,突然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那声音撕心裂肺,在这黑夜里让人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待在四哥房中的云璞和四哥对望一眼,一起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是出事了。”

“走吧。去看看。”四哥施施然地走出房门,云璞随即跟上。

声音是从最靠近峭壁的房间传来的,这里是断茹月的闺房所在。

等云璞他们到的时候,断天齐已经到达门前了,不停地敲门喊:“茹月、茹月!”这时候,经常服侍断茹月的丫鬟小翠匆忙跑了过来。

她跌跌撞撞跑到断天齐身边,说道:“断,断庄主,我,我……小姐喊我早些去休息,她要和林岚小姐再聊聊才休息。所以,我就没有……”

断天齐打算小翠再说下去,而是摆手让她站在一边,他打算破门而入了。

砰地一声,房门猛地被撞开,里面的情景令人惊讶,断龙山庄的房子正是依北峰而建,这房间是断茹月亲自选的,因为房间正好有个可以俯瞰全山的露台。

断茹月就倒在露台旁边的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发髻蓬松。原本立在墙边的红木架子翻倒,上面的瓷器碎了一地。

“茹月!”断天齐大踏步奔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断茹月:“出什么事了?快醒醒!”

唤了好半天,断茹月才渐渐苏醒过来,见到断天齐,扑进他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天齐!刚刚太可怕了!刚刚突然有个蒙面人突然从露台翻了上来,直扑向我,我吓得拼命挣扎,然后就昏了过去……”

断天齐连忙安慰道:“别怕别怕,你没事最好了!”又是拍背又是温言安慰,好不容易让断茹月平静下来。

看上去似乎只是惊吓而已。

“可恶!是哪个混蛋不长眼,竟然敢翻进这断龙山庄里捣乱!断震,你是怎么管事的,这个月的银子你就别想要了。自己去刑房领二十杖罚吧!”断天涯一进门就开始大吼着,揪起叫断震的管事便是一顿臭骂。

断震自知是自己的错,连忙退了下去领杖罚。

“还好,簪子还在。”断天齐抬手将断茹月蓬乱的发髻整理了一下,并没有取下簪子:“看来这人并不是谋财来的。”

“不。”云璞在旁说道:“这里的瓷碎片只是一部分,按理说,这房间的摆设不仅仅只有几个瓶子。还有,断小姐你看看有什么东西丢了没的?”

断茹月闻言,便抬头环顾了下房间,略想了下,边说道:“好像没丢什么东西,我并没什么首饰,首饰也都带在身上了。”

断天齐也环视一周,突然发xiàn

有些不对劲:“林岚呢?听小翠说,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人呢……”

“岚姐?”断茹月这才反应过来,眼含惊泪地四下张望:“岚姐她当时和我在一起啊,她人呢?”

断天涯说道:“岚姐也许去追那个蒙面人了吧?我这就去喊所有人戒备……”边说,他边想朝门外跑。

这时候,站在露台上往下望的云璞忽然扭身说道:“不必追了,她根本就没有去追那蒙面人,快救人!”

“她人在哪里?”断天齐急切地问道。

云璞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在这露台下面。”

众人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该不会?

断天齐扶起断茹月后,便转身从门外出去了,他打算从山路穿过后山坡去,那里正好就是露台的下面,谁也不知dào

林岚怎么样了。

云璞是最后才走出断茹月的房门的,这么多人去救人,自己并不需yào

这么紧张。只是云璞感觉到很奇怪,所以走得更慢了。

也正巧他走得慢,云璞看见断茹月望着断天齐急切的身影捏紧了粉拳。看来,这女人的嫉妒心开始燃烧了,断天齐就算打算和她成婚,心中对林岚分量也不会少的。

云璞摇了摇头,边走向后山坡,一路他就在想,这断天齐的艳福也不浅呀。从小有个林岚陪在一起练武,比斗,出谋划策。现在又有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该是幸福了。

想着想着,云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断茹月从小并没有习武又总待家里,自然是遇袭便被惊吓得昏了过去。但是林岚却是不同的,她从小习武,并且身手并不弱,怎么会从露台上翻了下去?

如果是被蒙面人袭击的话,为什么断茹月只是晕了过去,而一点伤痕都没有。

难道这蒙面人是针对林岚来的?那他是怎么知dào

林岚在断茹月的房子里面?难道说断龙山庄出了什么内奸?

再或者,根本就没有蒙面人。云璞想起断茹月那紧捏粉拳的样子,难不成是嫉妒心做怪?但是又有个问题,这断茹月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把身怀绝技的林岚推下露台呢?

一个个问题萦绕着云璞,令他不由地摇了摇头。

断天齐已经到了后山坡,好在雪刚刚开始下而已,眼力好的断天齐也能一眼看到林岚那白色的战袍,自从上一次在乌石镇外破庙比武后,林岚就永远是白色的战袍,银白的长枪。

但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林岚了,她静静地躺倒在一棵梅树下。那一动不动的身影,让断天齐紧抿着嘴唇。

飘落的雪花旋在林岚的身边,落在了她的身上、脸上。

断天齐快步走上前去,毫不避嫌地检查起林岚的伤势,过了一会,才舒了一口气。好在只是因为跌落后顺着山坡滚下受的外伤而已。

有因为从露台上一路滚下,也幸好有了这棵梅树阻挡了前路,否则滚到山下那就糟了。

于是,断天齐把林岚横抱起来,走回了山庄。

云璞叫来霆赋为林岚医治,整个山庄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山庄的布防其实是非常地严实,但却进入了陌生人。大家都觉得这蒙面人定是不怀好意,而且是身怀绝技,武功高强的人。说不定是个杀手来杀谁灭口的。

这目标一定是林岚,下人们都议论纷纷,怎么说,林岚也是堂堂青刃堂的堂主,仇人和想害她的人多着。

除了云璞,似乎没有一个人怀疑过断茹月。

毕竟断茹月一点武艺都没有,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赢林岚,并且还将她推下露台。况且,她已经得到了断天齐,根本没有理由去害林岚。

云璞自然不会把这话告sù

断天齐,他决定自己找出这里面的疑惑。

林岚还在昏迷,断茹月受惊过度也早早睡下了,众人再一次聚在前厅。

断天齐已经下令严查断龙山庄,火把将断龙山各个地方都照得如白昼般,可是各处暗哨明岗显示一点外人入侵的迹象都没有。

四哥开始分析道:“我们在听到断家小姐的声音时,我们陆陆续续赶往了她的房间。所有人都在断龙山庄的北峰休息,所以这路程并不远。大概在尖叫响起后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宾客都来了。”

白小接着补充道:“我问过所有断龙山庄的庄客,还有丫鬟、家仆等人。这个时间基本都睡下了,除了巡逻的,并没有人在山庄里走动。”

断天齐听完沉吟了一会,说道:“四哥和百晓生说的都没错,我们山庄防守严密。特别是断龙墓出现在江湖后,每天夜晚我都派最少十队人轮换巡逻,每队人至少十个人以上。每一个时辰内有百人巡逻,并且轮换时间都不一样,基本是可以保证山庄的安全。”

“看不出来断庄主对山庄安全还挺上心的。”四哥在旁插嘴道。

断天齐深沉地摇了摇头,林岚的伤势让他没有说笑的心思:“断某其实是最怕死的人,之所以我要把山庄做得如此强dà

,就是因为我怕死怕得厉害。”

“怕死好,所有的大人物其实都怕死。你敬畏了生命,那么你就自然会好好保护自己,也好好保护别人。断庄主,莫要自责了!”四哥叹了口气说道。

断天齐点了点头,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自己的山庄防守出现问题,那么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除了内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二嘛,说明这宾客里面混入了林岚或断天齐的仇人。

这正是断天齐焦头烂额的地方,家贼好办,这宾客……

“断庄主,”四哥打断断天齐的思绪,开口说道:“这蒙面人将房中瓷器拿走,应该还是为了图财。我记得这架子里放的几样稀世瓷器可是断家堡送给女儿的嫁妆,价值可不是用银子来衡量的。”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那些都是茹月的嫁妆。但不都是瓷器,应该这么说,稀世瓷器并不贵重,唯一最贵重的是一块受沁略重的谷纹璜,要说价值,那确实非常的值钱。还有就是,知dào

这些嫁妆摆放位置的人并不多。”

四哥又说道:“难道是这是因为怀璧而……”

断天齐知dào

四哥想说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还有件事让断天齐很在意:“其实断某并不这么认为,很有可能是针对林岚的。毕竟茹月并没有受到伤害,而且林岚可不仅仅只是摔下了露台而已,她手上还有刀割的伤痕!”

“哦?”四哥并不知dào

林岚的伤势如何,断天齐将林岚带回来以后,便直接交给沈霆赋去医治了。

也就只有断天齐一人知dào

,这林岚的伤势有多重。

第 五 章 创业容易守业难

林岚的伤势似乎真的很严重。

霆赋一直在忙忙碌碌,将断龙山庄里能拿出所有的草药、备用药全搬进了林岚的房中。但看霆赋紧皱的眉头,似乎这伤势想要医治好并不是那么简单。

前厅里。

四哥问起林岚的伤势:“断庄主,林堂主的伤势是怎么样,你多少有过检查。”

“她的衣袍上的袖子处,有划破的痕迹,而她的胳膊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直绵延到手背。”断天齐淡淡地说道,但谁都看得出,断天齐很在意。

或者,断天齐心中从来没有放下过对林岚的情意。只是,断龙山庄并不需yào

再多一个一庄之主,需yào

的仅仅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主人。

这时,久没说话的云璞突然说道:“齐哥,我看只要查出这蒙面人为什么只划伤岚姐的胳膊,说不定就能知dào

蒙面人的目的了,或者可以直接找出蒙面人也说不定。”

四哥说道:“会不会是林堂主在跌下露台时,双手抓住了边角,这蒙面人为了让她掉下去,才用刀划伤了她的手臂?”

“不一定用的是刀!”莫绯边走进前厅边说道,刚才她去了林岚的房间帮霆赋的忙:“岚姐的胳膊是被利器划伤的,手臂和手背的伤痕总共有八九处,尤其是右手的手背,伤口得很深,像是被戳伤所致。”

“可恶!这是谁这么狠,如果是想要岚姐松手,那也用不上划这么多伤痕来刺伤她。”断天涯啪地一声拍着桌子。

断天齐也紧皱起眉头,不,自从看见林岚倒在梅树下,他的眉头就没舒展开。事实上,竟有人能在庄子里进出自如,这不能不让断天齐紧张的。

云璞看了看众人,这里面,四哥和白小两人只对情报感兴趣,星仔、辜老大、白城、冲公子几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大侠,唔,这个人可能会因为拂晴姑娘的关系,半夜倒是会有可能来找断茹月。但他与林岚却是无冤无仇,按理说,应该也不关他事。

剩下的宾客中,多数是断龙山庄的盟友,自然不会有林岚的仇人。

难道真是外来人所做?那他是怎么知dào

嫁妆会放在架子上,并且还能这么迅速拿走价值最高的谷纹璜,这人怎么看都是内部人所为。

在前厅的众人都被这个问题困住了,陷入了亢长的沉默。

云璞也陷入了沉思,他在想,林岚或许是幸运的,如果她滚下了山坡,那将是一个让人无法面对的情况。

说起来,这断龙山的北峰可是险峻得很,不知dào

断天齐为什么要将客房依坡而建,每次从窗外探身往下看的时候,虽然风景很美,但是却有种使人快要跌下去的眩晕感。这山坡之下就是峭壁,那头可是灭绝谷,掉下去连尸首都不一定能找到。

要是林岚真滚下了山坡,而那时的断茹月又陷入了昏迷,这样除了蒙面人,这林岚可就没有人再知dào

她去了哪里,好像拂晴姑娘一样,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再没有这个词比云璞对拂晴姑娘这人的看法了。

半晌,像是要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云璞便起身说道:“齐哥,时候不早了,岚姐有霆赋照顾着,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都累了,早点休息去吧。就算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没有用的。那蒙面人要躲在这险峻的北峰,就算是找,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的。”

断天齐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明天再说吧,大家都去歇息吧,这半夜的,也折腾得够呛。歇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虽说诸位都是武林中的强手,但万一有什么事,门口也有人守卫,大喊便可以了。”

众人见气氛一直沉重,再久坐也是无意义的,便不再推辞,纷纷回房。

断天齐见所有人都走了,也让断天涯早些去休息:“今晚的守卫工作我亲自来做,你先去睡吧。”

断天涯知dào

断天齐作出的决定,是怎么都不会更改的,他便叹了口气,也回房去了。

夜已深,断天齐站在断龙山庄的大门前。

他有多久没好好站在自己的大门前,好好kàn

看这耗费了数年心血筑就的断龙山庄,还记得当初山庄只有几间房子的时候,他可是天天都站在门口看一看,再抱壶酒,在门前喝上一些,那日子可是过得充实得很。

现在所有的烦心事似乎都缠上了自己,要是再回到那奋斗的时候该有多好,不需yào

害pà

有人进攻,不需yào

当心身边的人突然出问题。

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

断天齐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搭了下肩膀,但断天齐似乎知dào

来人是谁,或是知dào

为何而来,一动不动。

断天齐转头对着那只手的主人说道:“查得怎么样?”

“哦?你是怎么知dào

我去查,就不让我是真的困了?我又不是四哥,不一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的。”那人说道。

断天齐微微笑道:“你确实不喜欢管这闲事,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一定会好好弄清这事情的,更何况,你一向觉得断茹月与她哥哥一直有联系,说不准在这里面能查出些什么端倪。我说得对嘛?云老弟。”

原来这人竟是云璞,他先前说要回房休息,却是想单独出门,想去找找这事的一些线索,毕竟这事在他心头一直放不下。

云璞说道:“齐哥就是齐哥,就算是我的一点点小动作都被你发xiàn

了。不过,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去证实而已。”

“哦?”断天齐扬了下眉毛,笑道:“堂堂云二少竟然会去调查事情?这不该是天机庄的人才做的吗?你这个丐帮弃子,是否想要加入天机庄?这不好,你可是我先看中的人,不然你加入我们断龙山庄吧,包你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哈哈哈……”云璞大笑,这断天齐竟然有心说玩笑话,那便是对这事还能把控。云璞说道:“齐哥,我要是加入你们断龙山庄,可否将断龙墓还给我?以前江湖老是传言,这云二少出山就是因为断天齐将断龙墓据为己有,他要抢回来的。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云二少嘛,这断龙墓事小,名声事大不是?”

断天齐因为云璞的争锋相对弄得更是哈哈大笑,这就是断天齐欣赏云璞的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不动声色的将问题看个清楚,并且还机警非常。

断天齐说道:“那行,什么时候去一趟断龙墓吧,我也好久未曾进去过。之前几次你提起过,竟然都没有安排出时间去看看。”

“那是齐哥你实在是太忙,但不过就算我们进去了,没有钥匙一样是无用。这外层可是很多人看过的,除了风景,还有什么可看的?”云璞坦言道。

断天齐笑道:“还是云老弟比较明事理呀!当初江湖传闻说你云二少出山了,我就寻思着怎么跟你说起这断龙墓。我庄上的人都说,若是云二少要将这断龙墓拿回去,那可是誓死保护山庄的。我们对这自己的家,还是很有感情的。”

云璞摆了摆手说道:“这断龙墓我可不要。这是师父给他故人的安息之地,按理说是不应该打搅他老人家的。但是,因为这个断龙墓让江湖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了让风波平息的最好办法就是打开这断龙墓。

并且我是很了解师父的,他既然知dào

齐哥你找到了断龙墓,又建立了山庄,他都不发表任何意见。那么他就是默许齐哥你拥有断龙墓。毕竟断龙墓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除了好奇并没有其他用处了。

再有,师父曾经说过,断龙刀不适合我用。如果是我先进断龙墓里,找到了这断龙刀,那么我还得去找有缘人去赠予。现在断龙刀在齐哥手上,可以说是如鱼得水,那我要来何用。宝刀配英雄,这话是没错的。”

断天齐听罢笑道:“你确实够逍遥的,要说这神兵利器你不在乎,这宝藏你也不在乎,就连名声对你来说,似乎也是无用的。真不知dào

你云二少到底在乎些什么?”

云璞也扬了下眉,说道:“我在乎?大概是这事情的真相吧。”

“哦?你总算没忘记来这里找我的目的了?”断天齐继xù

调侃道。

云璞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打消齐哥你的疑惑呗,不然齐哥你因为这处理断龙墓的事,吃不香睡不着,那我可罪过大着。不过,就算我没有想拿回断龙墓的心思,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齐哥你仍得吃不香睡不着。”

“对,你说得对。断龙墓一天没打开,我这心一天就没定。或许我还得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的人。不过……”断天齐转头看向云璞,笑道:“云老弟,你该是有什么妖术吧,不然怎么我一见你,却对你一点都不提防呢?”

“哈哈哈……我要是有妖术,我就穿墙进去断龙墓里瞧上一瞧,到底这里面有什么东西,竟然引发如此多人的争夺!”云璞笑道。

断天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所有的事都与断龙墓脱不了关系,我看是时候到里面去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变数。”

“说得也是。”

第 六 章 夜色阴霾迷云重

夜越深,天色越发灰霾。

云璞深深吸了口气,发xiàn

这山庄中的深夜比起灵山来说,多了许多复杂的味道。他又重重呼出一口白气,说道:“齐哥,你知dào

我去干什么了吗?”

“大概,去灭绝谷了吧。”断天齐笑笑说道。

云璞对断天齐竖起大拇指说道:“齐哥管的山庄就是不一样,怪不得用不了几年时间,这断龙山庄就一跃成为五大势力了。”

断天齐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云老弟,你今天尽是挖苦断某了。什么恭维话怎么都从你嘴里出来了呢?”

云璞像似自嘲地笑笑,说道:“齐哥,因为我根本不知dào

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多了。”

“你在灭绝谷发xiàn

了什么?”断天齐皱起了眉头说道。

云璞说道:“我发xiàn

的东西,或者早在我的意料之内了。只是,这件事要牵扯的人太多了,我不能马虎大意。齐哥,这趟水,很深!”

断天齐用鼻子抒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需yào

我去证明什么?”

云璞略一想,边开口说道:“齐哥,你先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到底你为什么要和断茹月成婚?你心中所眷恋的那个人,并不是断家小姐。”

“或许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唉……”断天齐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娶林岚,而是如果我娶了林岚,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跟着我,本身就是过着刀口上tian血的日子,一个姑娘家,应该有个疼她的人才对,而不是一个能给她背靠背的兄弟。”

“兄弟。确实你们俩更像是一直奋斗的兄弟。也罢,这是你的私事,原本我们并不能非让你作出个什么决定。但是,齐哥,我是崇拜你的为人,所以我不想你在这条路走入了歧途。如果你真要娶断茹月,我想你得伤了两个姑娘的心。还有可能背上一条人命。”

这话说的严重,断天齐转过头震惊地来看着云璞:“此话怎讲?”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齐哥你是个聪明人,但是在这件事呢?你一味地觉得林岚只是你患难与共的兄弟,而忽略了林岚对你的感受。还有,断茹月因为你和林岚的情意所表现出来的恨意,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可我,”断天齐着急地辩解道:“我已经对茹月很好,一心一意地对待她了。并且还如此高调地宣bù

我和她的婚事……”

“断茹月恨林岚,并且不是一般的恨,你不是想知dào

为什么林岚会受伤吗?你不是想知dào

这件事到底是谁人做下的吗?你现在去看看断茹月,你就都知dào

了。”

断天齐看着云璞,他不明白云璞这是为何,但云璞从不会在如此严重的情况下,随意说出不寻常的话。

半晌,断天齐还是走向了断茹月的房间。

云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不明白,为何有些选择如此简单,连断天齐这样的人都会被困惑。

但愿今晚过后便平安无事了。

断天齐在走廊上正走着,快到门口的时候,看见服侍断茹月的丫鬟小翠正端着一个托盘在前面走着,上面放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断天齐唤住了她,有些责备地询问道:“不是沈公子早就将药煎好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

小翠低声下气地说道:“回庄主的话,之前煎好的药,小姐她不肯喝,这是小翠另外再去热过了。庄主,小姐一直情绪不好,恐怕就算热过了药,她也不会喝的。”

断天齐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才觉得,有些时候,特别是烦心的时候。姑娘家始终就是麻烦一些,还得自己去哄着才可以。猛然发xiàn

这情爱还真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要是这前面是阴谋和敌人,那断天齐是想都不想就冲上去了。

要是林岚就不一样了。

断天齐发xiàn

,自己的心意谁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自己却一直在回避。是不是因为林岚在自己身边时间太长,一直把她当兄弟了。

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负面的情绪都摇掉。断天齐对面前的小翠说道:“还是我拿过去给她吧。”

小翠想了想后,便点点头,对断天齐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断天齐走到断茹月的门前,她的房间还亮着灯火,应是没有睡下。断天齐轻轻敲了敲门,还没等出声说话,里面就传来烦躁的喝斥声:“吵死了!小翠,都说了我不想喝什么汤药,快给我拿走!”

“咳……茹月,是我。”断天齐刚开口,这里面就传来一阵乱响。

“天,天齐?请等一下,我马上就好!”里面惊慌失措地喊出这句话后,断茹月足足让断天齐在门外等了近半个时辰才把门打开。

而这时出现在断天齐面前的断家小姐,可是从头到脚都是光鲜亮丽,她之前散乱的那乌黑光亮的头发,现在已经整齐地盘在脑后,插在发髻后的那支玉簪衬托出来的小脸夺人眼目,略施粉黛的断茹月更显得文静。

看得断天齐微微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说话。

“对不起,让天齐你久等了。”断茹月见他皱起眉头,便满脸通红地将断天齐让进屋:“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以为是小翠给我送药来,没想到会是你……”

断天齐看了看手中已经冷掉的汤药,说道:“是我来得太唐突了,这半夜小翠也折腾得够累了,所以我就把汤药送过来。”

“这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让你来做这样的事情呢,你可是堂堂的山庄之主!小翠这妮子,要好好管教才可以。”断茹月虽然口上说着责备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既像是生气,又像是害羞,还有些欣喜的神情夹在其中。

“好多了吗?”断天齐问道。

断茹月盈盈一笑:“天齐你来看我,我就好很多了。”

“那就好,”断天齐话锋一转,不想过多的把时间Lang费在这风月之上,便直入主题:“茹月,你现在的情绪已经平复多了,能否告sù

我,当时的具体情形是怎样的?”

断茹月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和岚姐在房里,我拿出为了大婚而专门绣出的绣品给岚姐观赏。刚入夜我们就已经在房里了。那时和岚姐聊得正欢的时候,谁知dào

一个蒙面人突然从露台下面翻了上来,闯进房间,我和岚姐都吓了一跳。

当时岚姐正拿起一个瓶子,就朝那人砸了过去。这个人却向我扑来,我吓得尖叫了一声,便不省人事了。这醒来才知dào

岚姐竟然遭到不测,天齐,你说这因为我,岚姐才弄成这样的,我,我……”

“茹月,你别自责。这事并不是你所能及,更不是你的错。我们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再者说,要说错,应该是我的错,你们在山庄里,我是应该要好好保护你们才对。”断天齐有些自责地说道。

但他呼了一口气后,话锋又是一转:“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这个蒙面人是谁!”

断茹月赞同地点点头,安慰道:“天齐你也别太着急了,岚姐一定会吉人天相,什么事都没有的。”

“我知dào

了,但是你也一定要小心。或许这个蒙面人还没有离开山庄,就在这附近也不一定。”断天齐嘱咐道。

断茹月双手有些不安地搅着衣摆,低着头说道:“那可怎么办,我什么武艺都没有,岚姐这么好的身手都遭不测了,那我更不是……”

断天齐低着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你安心地睡,我就坐在这,这样总可以安心了吧。”

这纯属是断天齐处于安全考lǜ

的一句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断茹月那贤淑的脸上突然绽放出难以掩饰的喜悦:“真的吗?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守护着我吗?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安心的。”

望着那张因为欢喜而涨得通红的脸,不知怎的,断天齐心中的那份不安也随之扩散开来。

但愿今夜过后便无事。

霆赋那边,林岚似乎一直陷入了昏迷,没有转醒的迹象。

这时,云璞已经走了回来,正询问着霆赋:“岚姐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只是外伤的话,这时候应该已经醒了过来。”

“这个……”霆赋皱了皱眉头,说道:“璞哥,我想岚姐应该是受到了很重的内伤,也就是因为从露台上摔了下来,接着一路的石块,这对她来说,是个很严峻的损伤。也好在并没有撞到头部,不然后果……”

云璞叹了一口气:“真狠心!”

“谁呀?”霆赋难得见云璞叹气,随口问起。

云璞只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劳你费心了。好好照顾好岚姐,我们谁都不想她有事,尽你最大能力让她醒过来。”

“放心吧。”霆赋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充满了信心,就算拼上他这小神医的名号,霆赋也一定会将林岚医治好的。

云璞对霆赋的医术还是很放心的,他过来瞧瞧,主要是心里还是很担心林岚的安全。断天齐估计要保护断家小姐,这林岚,只能是大家来好好保护着了。

云璞看着昏迷中的林岚,心里充满了悲哀。

第 七 章 爱而不得怨恨生

一夜无话,断天齐留在断茹月身边,而云璞则是与霆赋照顾着昏迷的林岚。

漫漫长夜就此而过,云璞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这让一直心思重重的云璞松了一大口气。

大清晨的阳光并不太猛,但还是让一夜无眠的云璞睁不开双眼。

这时,莫绯正走到云璞身后,说道:“看来,你猜得没错。”

“是吗?我一直觉得我应该猜错了,看来真的是看不懂的就是人心。”云璞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齐哥也早已知dào

事情的真相了。”

莫绯点了点头,说道:“他本就是聪明人,这点点小伎俩本不该瞒过他的眼睛。”

云璞说道:“我们去前厅吧,今天的事该了结了。”

——————————————————断龙山庄,前厅。

断天齐一早就在这前厅里等大家了,而四哥和白小却不知为何,围着那梅影屏风转悠着,白城和辜老大都还没有出房门。

断天齐却一直紧皱眉头,坐在上首一声不吭,断天涯在他身边担心地看着。

云璞一进门说道:“看来大家都在。”

断天齐抬起头来,说道:“云老弟,到底你在灭绝谷发xiàn

了什么?你要我想了一晚上,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再等等吧,等一个人来了,我就可以把这事情的真相告sù

大家了。”今天的云璞却有些不寻常,他并不是什么神mì

,而是有种不想将事情公布出来的沉闷。

似乎再一次处在了昨晚那令人窒息的气氛中。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断天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向云璞。云璞却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喧闹越来越近,竟然是白城扭送萧萧进来。

断天齐惊疑地问道:“这……”

白城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萧大侠就是昨夜的蒙面人呀。我这一大早就去找霆赋,发xiàn

一夜未眠的他,早就趴在床边睡得呼呼的。可是林岚却仍是昏迷,而萧萧竟然在她床前拿着一把尖刀,明明就是想刺杀她。也亏我来了,不然……”

“什么?”断天齐冲了上来,对着萧萧说道:“你竟然……”话还没有说完,断天齐便一拳打向了萧萧。

萧萧没有躲,而是冷冷地看了断天齐一眼:“没错。我就是那个蒙面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说完这话以后,便低着头,一动不动了。

断天齐打完萧萧一拳后,不知dào

该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其实他心中一直明白,萧萧是不可能害林岚的。一定一定还有内情。

断天齐转头看向云璞。

云璞走向前来,对萧萧说道:“萧大侠,你还记得你的妻,拂晴姑娘吗?”

萧萧一听拂晴的名字,便抬起了头,对云璞说道:“你知dào

拂晴在哪里?难道真是……”说道这,萧萧突然低头不语。

“难道真是谁?”云璞却是咄咄逼人的追问。

萧萧低着头,一声不吭。

云璞继xù

说道:“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你先告sù

我们,为什么要害岚姐,她和你有仇?”

萧萧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和林岚有仇,我只是恨断天齐,对。就是因为断天齐,我才失去了我的妻,所以我要报复,报复……”

“你的理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报复。报复岚姐?”

“因为断家小姐我下不了手,我总觉得她就是拂晴,所以我才报复到林岚身上来。”萧萧用肯定的眼神抬起头来。

云璞说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萧萧深吸一口气,说道:“很简单。我翻上了露台,当时断家小姐见到我的时候,突然尖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然后我和林岚打了起来,接着打斗的时候,我一推,就把林岚给推了下去。”

断天齐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但话继xù

是云璞说道的:“你有这么恨断天齐吗?你虽然不是名门正派的大人物,但你也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客。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我,我只是想来问断家小姐,她到底是不是拂晴。但我并没有想把林岚推下去的。”萧萧直截了当地回答。

云璞继xù

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无意的?但为什么又去刺杀岚姐?”

“因为打斗的时候,她已经看到我的样貌了,我必须让她死。不然我的名声,地位全都没有了。”萧萧淡淡地说道,虽然云璞在他的眼睛里,发xiàn

说这话的萧萧并不看中这些。

如果萧萧在乎这些,那他一定不会跑来断龙山庄的。

不止是云璞,在场的人,包括白城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萧萧,他在说谎。

看着众人这样的眼神,萧萧有些焦躁了,说道:“那,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又有何可说的?”

云璞继xù

问道:“那你为什么抢断家小姐的嫁妆?”

萧萧突然一改往日沉稳温和的性情,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问这么多干吗?都说是我做下的,又是我要刺杀林岚的。因为我恨断天齐,所以我要杀他身边的女人!至于嫁妆,我是为了让断家小姐伤心,我都扔去灭绝谷了!你们管这么多干吗?杀了我,给林岚报仇吧!”

“萧大侠。”面对失去冷静的萧萧,云璞沉声说道:“只是为了一个并不一定是你心爱的女人,值得吗?”

此言一出,萧萧全身想被雷电击中似的,打了个冷战,一脸震惊地看着云璞:“你,你……”

接着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喃喃自语:“比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我所能做的,就只能默默站在远方守护着自己爱的人,只要她能幸福,一切都不重yào

了……”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

错了?萧萧并不这么觉得,至少他只是认栽而已,运气就这么不好。霆赋一夜未眠,早晨是精神最松懈的时候,特意选在云璞走出林岚房间的时候进来。

却不幸地碰到了白城,跑都跑不掉。

断天齐挥了挥手,让断龙山庄的手下将萧萧押进了苍龙岭的牢房。

——————————————————腊月初四夜晚,整整一天一夜,林岚还是没有醒转过来。

断天齐焦急地在房中转来转去,因为萧萧已经被擒,他便有理由不去断茹月的房间。现在林岚未醒,要是这焦急的模样让断茹月看去,又不知dào

让这姑娘心伤多少。

断茹月似乎也在为林岚焦急,这小翠送来的饭菜也是一动未动,不停地询问莫绯,岚姐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有个不速之客来拜访断茹月。

云璞。

断茹月看上去精神不错,尽管措辞客气,但难掩她脸上对云璞到访的紧张。莫绯坐在她身旁,与云璞坐了个对面。

“原本是断庄主该来的,但是他要处理山庄的大小事宜,所以我才来拜访断小姐的。望海涵。”云璞将萧萧为了拂晴而对断天齐展开报复,一一再说给断茹月听。

断茹月静静地听着,末了,手捂着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悲伤之色:“想不到这个痴心的萧大侠竟然是那蒙面人,真是太可怕了。枉我一直都视这位萧大侠为英雄,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

“哦?”云璞说道:“听断小姐的语气,似乎也还想认识萧大侠的?”

“不,不。”断茹月连连摆手道:“我并不认识他。只是从小喜欢英雄侠客的故事,并且也爱看武侠传奇,这萧大侠的名声也大,小女子多少有听过罢了。”

云璞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萧大侠的名声确实挺大的,他那人也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也是个痴心人呀。咦,断小姐竟然喜欢武侠传奇,那为何不去习武?你也算是个江湖儿女呀。”

断茹月矜持地说道:“小女子身体并不适合练武,我特别羡慕岚姐的一身武艺,若我也能如此,就能帮天齐打理山庄了。”

云璞笑了笑,说道:“就算不会武艺,断小姐一样能为齐哥打理山庄的呀。”

断茹月微微一笑,说道:“承你吉言。”

云璞继xù

说道:“其实,萧大侠昨晚其实是想要找你的,但你却晕了过去。而岚姐已经动手了,他才一个不慎将岚姐推了下去。”

断茹月用手帕抹了下眼角,悲伤地说道:“可怜了岚姐,若不是因为我与拂晴姑娘长得太像了,也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这萧大侠也是,为了报复,竟然背负这样的罪名,真是太不值得了。”

“是呀,的确是很不值得。”云璞不咸不淡地接言道:“两个侠客为了同一个女子,一个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另一个却深陷情网,差点害得一条人命。最可悲的是,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爱这萧大侠,他真是蠢到家了。”

闻听此言,本来还在抹泪的断茹月身子一震,抬起愕然的双眼望向了云璞:“云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女子’?你在说谁?”

“你认为我在说谁呢?”云璞迎视着断茹月的目光,“我说的这个女子,自然是将岚姐推下露台,从而引发这场闹剧的人呐!”

“你说什么?”断茹月的身子不由地一震。

第 八 章 暗藏祸心妒火烧

“你说什么?”断茹月的身子不易察觉地一震,那还未抹去的泪水仍留在眼角。

只听云璞接着说道:“昨晚,正是这个女子将兰姐推下了露台,而这一幕却被打算前来找你的萧大侠所见。为了包庇声称为了家族声誉而掩盖自己身份的心爱女人,萧大侠与其合谋,上演了一出‘蒙面人劫财’的好戏。”

顿了一顿,云璞掷地有声地说道:“而这个女子就是你,断家小姐,断茹月。那个‘蒙面歹徒’不过是你和萧大侠编出来混人耳目的幌子而已。事实上,其实断小姐,你将那些嫁妆特意交给萧大侠的。”

断茹月连连摇头,但云璞还是继xù

说道:“你约莫等萧大侠回房后,便尖叫一声,推倒红木架子,然后躺在地上装昏迷不醒。原本这个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的。可惜,可惜岚姐却没有如你所愿,摔下山坡下去,她仅仅只是昏迷不醒罢了。可是岚姐偏偏又知dào

是你下的毒手,你害pà

岚姐醒来会告sù

齐哥这事的真相。所以,你再一次利用了萧大侠,想直接了结了岚姐。是吗?断小姐。”

“你,你这完全是一派胡言!”断茹月全身颤抖,用手指着云璞怒斥道:“你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我要去找齐哥。你……呜呜呜,莫姑娘,你都听见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打得过武艺高强的岚姐呢?”

云璞淡淡地说道:“如果是趁她不备呢?或者,有意引她到露台边,从背后猛地推了她下去?再或者,你并不是什么没有武艺的姑娘家?”

断茹月哭得满脸是泪,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真不忍心说下去。

可是云璞却不这么想,如果昨天他并没有去灭绝谷,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许会狠不下心来。

云璞叹了口气,说道:“断小姐,我并不是没有证据。证据就在你的头上,我还要谢你,为了齐哥如此的痴情。”

“什么?”断茹月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用手往头上摸去,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支冰冷的玉簪时,突然僵了一下。连忙将玉簪取了下来细看,这一看,断茹月那张小脸便变得惨白。

“还记得岚姐胳膊上的伤痕吗?那就是这支玉簪所造成的,虽然并不尖利,但是对一个手无寸铁,又只能紧抓着露台边角,倚靠这一点点希望的岚姐来说。那可是比任何武器都令人可怕。岚姐是个习武者,并不是一般人,一点点小损伤并不会让她就此松手。”

云璞叹了一口气,继xù

说道:“你知dào

为何我们会知dào

这件事情吗?很简单,因为在稍早一些的时候,这玉簪已经被我们换走了。而你手上这支,是莫绯的玉簪。”

莫绯淡淡地说道:“而我的这支玉簪,却是罕见的遇血玉。因为插在头上后,与你原本那支相似,所以才特意拿来替换的。你知dào

遇血玉吗?它只要碰到一点血,便会改变颜色。就像是这样。”

莫绯将断茹月手上的玉簪拿过,用嘴咬破食指,挤了几滴血滴在玉簪上。玉簪被滴过鲜血的地方,原本ru白中带些翠色的质地,竟然慢慢地变成了深深地翠绿色,就算是擦拭过也还是一样。

断茹月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

云璞静静地和她对视着,完全无视了她那想要拆之入腹的恶狠狠表情。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

但是没过多久,断茹月的表情突然缓和下来,如水的眼眸里什么东西一闪,继而,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

她竟然捂住脸痛哭了起来:“我,我也不想。当时我只是给岚姐看我的绣品,突然外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岚姐便跑到露台旁边去了。因为害pà

,我也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谁知dào

一不小心,我却摔了一跤,推倒了站在前面的岚姐,她就这么跌下了露台……”

说到这,她转身冲着莫绯苦苦哀求道:“莫姑娘,请你向云公子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yì

推她下去的,你们不能不相信我呀,我根本不知dào

她手上的伤痕。还有,这支玉簪根本就不是我的,我不知dào

什么遇血玉……”

边说着,还突然朝云璞跪下,哭道:“云公子,你还没有把这事告sù

天齐吧?求你千万别告sù

他。我们还有五天就要成婚了。”

尽管面前的姑娘哭得像个泪人,可在断茹月的眼中看来,她就像书中一直所说那种看似如花,却毒蝎心肠的女子。虽然外表惹人怜爱,但是那心早已就被毒浸透了。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断小姐,现在一个人因你而受伤了,另一个人却因你而背负了身败名裂的罪名。难道你还认为这件事情可以这么就了结了吗?”

“那又怎样,不就是受伤了吗?不还没有死吗?难道要我去给她抵命不成?”断茹月猛地抬起头来,两只布满的眼眸中满是杀气:“都说只是意wài

!我又不是故yì

的,你干吗还要抓着我不放!林岚这不还好好活着吗?萧萧又不关我什么事,他是自愿的!”

见断茹月如此,云璞摇头冷笑道:“为你这样的女子犯下这样的过错,我真替萧大侠感到不值。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是没有半点悔过之意。用玉簪去刺一个处在生死边缘的人,你这么做还能算是个‘意wài

’吗?即使,她与齐哥有情意,也不能下此毒手。她还是你的姐妹不是吗?”

断茹月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云璞怒道:“什么‘姐妹’,从一开始她就没安好心!林岚突然跑到这断龙山庄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哼……她明明知dào

我爱着天齐,明明知dào

再过几天就是我和天齐的大婚。她就是想来阻碍我们的,想从我身边抢走天齐。

她就是想和我争,说什么天齐要找的是贤内助,我看她就是个狐狸精。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跑来勾引天齐,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正规未婚妻放在眼里?这些我都可以忍,她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绣的花不是天齐喜欢的那一款。凭什么我们的大婚轮到她来指手划脚,她绝对是故yì

的!就是在我面前炫耀她和天齐有多般配!

当时我恨不得亲手杀死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告sù

她,那边有东西,引她走到露台边。然后这样狠狠一推,她向前栽去翻下了露台。我本以为她从此就从我面前消失了,没想到她竟然身手还不错,掉下去的时候翻身用手抓着露台的边角,还哀求我拉她上去。

那种哀怨的眼神,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讨厌那样的眼神!那种眼神骗得了男人,可骗不了我!别以为她是什么好姑娘,好姑娘怎么会和这么多男人在一起!我又怎么可能会去救这样的人。

留着她只能妨碍到我和天齐。于是我就拔下这根玉簪,狠狠地戳划下去!割了她好多下,我都记不住有多少下了。那双能耍刀枪的双手,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了。呵呵呵……可惜呀可惜,她竟然没有掉下去。真是可惜了……”

断茹月说到这里,她禁不住放声大笑,那宛如夜莺般的笑声此时听来,却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云璞静静地看着她,在她说道可惜的时候,便开口说话了:“可惜她不像拂晴姑娘是不是?如果岚姐掉下去了,就和拂晴姑娘一样,粉身碎骨了是不是?”

断茹月愕然地看着云璞,他是怎么知dào

的?

云璞摇了摇头,那冷笑早就变成了苦笑:“灭绝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拂晴姑娘的尸体,原本美好的生命,竟然就此……”

云璞无言说下去,因为拂晴姑娘的死因和林岚相似。更重yào

的是,拂晴姑娘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封信。

信中,却将这一切说了个明白:

断茹月和拂晴,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双生子,但因为断家堡相传了一个传说,那是在许久许久之前,断家堡的祖先就出过双生子,但却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因为相识的一个大师搭救,才免遭于难。

所以这对双生姑娘的出生,着实让断家堡一阵慌乱。

最后断简决定让两人分开,将比较顽皮那个,放在了长安的分部。而文静的一个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两人都用的是同一个名字,但谁都不知dào

对方的存zài



但是,因为断飞云离家,已经进攻断龙山庄的关系,断茹月和断天齐的婚事被炒得风风火火,也就传进了拂晴的耳朵里。

拂晴找到了断简,断简只好写下这封信,让她交给断茹月。而信中又委婉地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为了隐藏她们是双生子的事情。想要断茹月和拂晴效仿娥皇女英,两人一同嫁给断天齐。这样,两人的身份就保密了。

断茹月连并没有表现出恶意的林岚都能加害,这个更是抢夺自己丈夫的女子,更不会饶恕。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姐妹。

姑娘家的心思,如毒花般,妖娆却暗含祸心。

第 九 章 迸发仇恨初相遇

“拂晴?呵呵呵……”断茹月笑道:“那姑娘确实很无辜,但是既然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还为何来抢我的断天齐?那天她化妆成断家堡的丫鬟来到断龙山庄,说有急事请见我。这些小事天齐怎么会知dào

呢。呵呵呵……她算什么,我的替身?她叫断茹月,我也叫断茹月,可惜,这个世间只能有一个断茹月,那就是我!”断茹月有些撕心裂肺的喊叫出来。

云璞摇着头说道:“齐哥并没有说不娶你,你这样做,恐怕是要伤齐哥的心了。”

狂笑中的断茹月听见要伤断天齐的心,那迸发仇恨的眼神便已黯淡下来,用她原本那好听的嗓音说道:“不,我不能让他伤心。不,不能……”

云璞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齐哥伤心,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断茹月竭斯底里地喊叫道:“你们都不知dào

,我必须有齐哥才行……”

云璞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断茹月说。

断茹月絮絮叨叨一直说起和断天齐的相遇相知,她说过,这辈子,只想要这个男人。

——————————————“茹月,今天你穿这件绿衫配这白裙真好kàn

。”ru娘眯着眼睛笑道。

“ru娘你在取笑断茹月。”断茹月将长发轻轻拢在脑后挽起,再配上绿衫白裙看上去清雅脱俗。

“我活了那么多年,你呀是我见过的最好kàn

的人儿了。”ru娘依旧说。

羞得断茹月两颊绯红,左顾右盼地岔开话题道:“对了,今天二哥不知dào

干什么去了。”

“听说有朋友来了。”ru娘回身将床铺又理了理,说道。

断茹月撅起了嘴:“哦。真不巧,今天不想绣花了,我还想让二哥带我出去逛逛呢。我可是很少出门了。”

“看样子他可能要午后才回来。今天是不能去了。”ru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那我帮你干活。”

“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跟我这个老婆子干活呢!如果太闲了,那就去找老爷吧。听说最近可给你物色了一个良婿呢!”ru娘是嘻嘻一笑。

“我我,我才不嫁人。”断茹月脸唰地红透了。

ru娘看见断茹月的神色也不再说下去,知dào

这姑娘面皮薄,便又拉扯出其他话来,两人又闲话了好一阵才散了。

出了房门,断茹月拿着一卷武侠传奇坐在树下。

断茹月正兴趣盎然地看着手中的书,两道阴影遮住了阳光。她放下书,正看见断离正带着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后。

断茹月起身福了福,笑道:“二哥来也不说一声,这会把人吓出毛病的。”

断离大笑,指着自己身后的男人说:“这是断龙山庄的庄主,断天齐,茹月你来认识一下。我可知dào

你最喜欢大英雄大侠客的。”

断茹月的笑容渐渐变淡,眼神里带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你就是断天齐?”

断离奇怪地看着断茹月,问道:“茹月难道不知dào

断天齐?”断茹月猛然反应过来,捂嘴一笑说道:“啊,听说过。”

“哈哈哈,断小姐,断某还不知dào

自己那么有名呢。”断天齐大笑道。

“我,我只是太震惊了,真是失礼。”断茹月遮掩道。

断离并不心细,也不管那么多,回身对断天齐说道:“难得你来断家堡作客,虽然你贵为庄主,又与父亲该是平起平坐,但你我有缘,如此年轻何必拘泥。那这几天我介shào

你给一些朋友认识认识。”

断天齐笑着说:“这次来也要待上一段时间,不急。”

正说话间,断离余光扫到断茹月还站在一旁,遂笑道:“茹月,你去跟爹爹说一声,我晚上和朋友出去,不回来吃饭了。”

断茹月垂下眼眸说:“好。”

说完,断茹月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

断天齐奇怪地看着断茹月的背影,说道:“她这是……”

“哎,估计是见到陌生人害羞了吧。”断离拉着断天齐道,“好了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走吧。”

两人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人影。

断茹月在回身进屋时,心思早已飘远。

翌日清晨。

断天齐与断离秉烛夜谈到深夜才睡下。断天齐清晨起床时,断离还趴在榻上沉睡未起。断天齐蹑手蹑脚地起身,悄悄拉开房门出了屋子。

断天齐历来习惯了早起习武,哪怕是睡得再晚也改变不了这个习惯。

虽说天色还稍嫌朦胧,院中的泡桐树上却早有鸟儿叽啾,断天齐深深地吸了口气,遂走到树下静心练习武功。

这天清晨早起,断茹月像往常一样到院子里逛逛。不经意地看见了正端坐在树下的断天齐。

不能否认,断天齐身上散发出强健男子才有的魅力。这不同于断离那样温润如一缕清风的感觉,而是像那大树,坚韧而又刚强。

断茹月仔细端详着他,心里暗暗给他评分,长得不错,就可惜年纪轻轻的留着胡髯倒显得老了几分。

断天齐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猛地睁开眼,把断茹月惊得倒退几步。断天齐见面前偷窥他的正是昨日对他不冷不热地断茹月,大笑着说道:“断小姐起得好早。”

断茹月被他发xiàn

,不免有些气恼又有些害羞地说道:“哪有断大侠早。”

断天齐觉得这个断茹月很是奇怪,既然愿意和自己说话,为什么说起话来又冷冷淡淡的。毕竟他接触过的姑娘,不是林岚这样的女侠,就是阿槿那样的小女孩。

“你们俩好早。正说什么呢?我也来听听。”断离清越的声音掠过。两人俱看向他。断茹月笑着说:“没说什么,二哥今日可起晚了。”

断离看着两人笑道:“昨夜与断兄聊到深夜才歇下。”

断茹月抬头看了看两人,笑着说:“看来你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又投机宿不眠。”

断天齐说道:“这句话好,虽不对仗,但却合乎情理。”

“好啦好啦,今天我们还有出去。就别在这里说这些对仗诗词什么的了。茹月,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在家知dào

吗?”

“哦。”断茹月似是很失落。

断天齐和断离便走出了断家堡,断天齐还回头看了看断茹月。

断茹月虽然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但是不知dào

为何,看见这断天齐后,她竟然觉得贤良淑德很不好,特别想跟在他们身后。

可走到大街,她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我说姑娘,你这一不小心就撞坏了本大爷,你说怎么办吧?”一个男人趴在断茹月站立的前方说道。

他的身后围着七八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侍从。两旁店里的那些伙计、掌柜都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断茹月。

断茹月看了看他,温和地说道:“我碰都没有碰到你,怎么可能是我撞的呢?”

“嘿,你不信?”男人立起身子说,“我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

这下断茹月知dào

遇上无赖了。“这渊城上上下下谁不知dào

我刘甿?你是不是不想赔钱啊?”这个叫刘甿的男人欺进断茹月,猥琐地笑着说:“不赔也行,只要姑娘陪我就可以。”

断茹月嫌恶地避开,脸上不动声色地说:“请你放尊重些!”

“呦,你还让我放尊重?你一个年轻姑娘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这里来,你怎么就不知dào

尊重了?谁知dào

你出来抛头露面是干什么的?”

众人皆大笑。

断茹月虽然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但她还是断家堡的小姐,好歹也是个江湖儿女。便似笑非笑地斜眼看着他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就是想让你赔点银子,如果没有银子也可以。就把你这个美人娶回家也行。”刘甿猥琐地说道。

“哼,痴人说梦。”断茹月冷冷说道。

旁边有个好心的的掌柜偷偷叫人上来撵刘甿。但刘甿闪身躲开那些人,断茹月心中一惊,此人有两下子身手。

刘甿叫嚷道:“都给我上,把这小娘子抢回去!”

断茹月急了,喊道:“你就不怕我去报官?”

刘甿狞笑着说:“报官?你去报啊。”

他这一说,断茹月立时明白他是有背景的,看着一帮人,断茹月心底升出一丝失望,难道这大街上就没有人来帮zhù

自己吗?

正当两伙人相持不下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断小姐,我和断离兄走得太急,怎么就把你给忘在身后了呢!”

断茹月眼前一亮,接着说:“断大哥,你来了。”

刘甿一听,转头看去。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挤进了人群。

“这是怎么了?”断离看着两帮对峙的人,讶异的问。

断茹月乘机转到断离身边,委屈地说:“有人欺负我了。”

“谁?哪个不长眼的?”断天齐一听,怒目圆睁地问道。

“诺。”断茹月用手指了指刘甿一伙人。

刘甿此时看出两人不好惹,断离在此地的名声极大,而他身边的男子则身形魁梧,腰间佩着一把短剑,看上去是个侠客。在这种年代,最不能招惹的就是侠客,谁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的小命送出去。

刘甿腆着脸说:“没有的事,姑娘误会了,我是在跟她闹着玩呢。姑娘不要见怪。”

断茹月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断天齐见状,大喝一声:“滚!”

刘甿一伙人吓得抱头鼠窜,惹得断茹月和断离一阵大笑。

第 十 章 倒打一耙心不甘

断茹月看着断天齐,突然心里明白到,侠客原来是这样子的。之前她对断天齐的冷淡,完全是因为断天齐长得并不是她心目中的侠客的样子。

当然,她也是因为看了武侠传奇,自然就是那白衣白袍的架势,配着宝剑,骑着白马。这才是书中所描绘的侠客。

可惜断天齐并不是这样的,他长得一般,有些书生气,但却有着浓厚的江湖气息,说好听些,是略有沧桑感。那说得差些,便是个鲁莽的匹夫罢了。

断天齐并不知dào

自己在断家小姐眼里是如此的形象,更不知dào

因为这一点点的小细节,断茹月竟然会对他有所改观。

也正是因为这样,断茹月心中有了断天齐的一席之地,原本断简想为女儿找寻一个良婿。但是对于有些心计的断茹月来说,这断天齐更是夫婿的选择。她便天天跟在断离和断天齐的身后,渐渐地,流言蜚语便开始传开了。

断简知dào

以后,因为断天齐的身份和地位,更是愿意与断天齐攀上这门亲事。

听罢,云璞便说道:“就算你和齐哥有着如何的过往,这不是你能下手谋害别人的性命。还有萧大侠,他是否就是帮你顶罪?”

“没错,当时是被他看见了。只是我没想到,他当即就明白了一切,还误以为我是拂晴。我也将计就计,对着他一通哭诉,说是爹爹的逼迫,不得不为之。他反应过来,便让我把最值钱的东西交给他,又把我的房间弄乱,就好像是被人硬闯进来的一样。

坏就坏在这林岚竟然如此命大,掉下山坡竟然没有把她给摔死。又被你们给发xiàn

了,天齐竟然这么紧张她,我也受了惊吓,却理都没有理我,太过分了。在你们都去找林岚的时候,萧萧暗地对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我便知dào

,他会去解决林岚的。

无论是为了保护拂晴还是保护我,这个萧萧绝对是个可以利用的人。呵呵呵……还有。”断茹月扭曲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抚媚异常的笑容,她说道:“还有云公子,你不要以为有那封信就可以把我如何,我量你也没有这个能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璞不动声色地反驳道。

这时,一旁的莫绯突然“砰”地一声倒在了桌子上,面前那杯茶还缥缈着余香。云璞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断茹月说道:“别急别急,我下的是迷药,不是什么毒药!再说了,这里是断龙山庄,我要随随便便毒死一个人在我房中,我这不是傻吗?莫姑娘的身手太诡异了,让人防不胜防,我不能让她对我有什么威胁,也怪她自己太轻易相信人了。”

这江湖有句老话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莫绯或许吃准了断茹月的性子,便有此大意了。

云璞皱起眉头看着断茹月,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断茹月说道:“如果你敢把刚刚那些话告sù

天齐的话,我完全可以说你强行进入我的房间,企图要侮辱我。而莫姑娘就是被你下药给药晕过去的,为什么呢?因为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除了我,还想对莫姑娘下手。

在我的口中,你就成为一个可以将这一切都推卸的人,只是为了占有我们。你觉得这个戏码如何?并且你要知dào

,莫姑娘的药只有我知dào

配方,而不知dào

配方的,是不可能让她醒转过来的。”

云璞冷静地看着她,开口说道:“你觉得有人相信吗?”

断茹月一脸媚笑地站起身,说道:“赌赌呗,一个是断天齐的未婚妻,断家堡的大小姐,温柔贤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你只是丐帮的一个弃子,顶多就是个有名无实的新秀而已。你觉得会相信谁呢?”

说道,断茹月伸手拿过玉簪,看着那遇血玉做的玉簪冷笑道:“况且这里现在除了你和莫姑娘外,就只有我了,莫姑娘能不能醒来还不知dào

呢!呵呵呵……你要怎么说,我也无所谓了,同样,你也管不了我要怎么说……”

边说着,卷起左臂的袖子,手起簪落。鲜血顿时如雪地中绽放的红梅,顺着白皙的胳膊滴落下来。

“断小姐……”云璞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看着那鲜血,云璞突然觉得自己词穷。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云璞的智谋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并且,迷晕的莫绯更是让云璞心中笼罩了一层阴云。

早知dào

就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告sù

断天齐好了,现在看来,这断茹月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千万不该把人想得太柔弱了。

云璞抬头望着断茹月,她手里还死死握着那支玉簪,左臂上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将脚下的地面都染红了一片,她却似浑然不觉。

云璞心底一沉,面上却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断小姐,我都听你的安排。你先冷静下来,再让莫绯醒过来,把伤口包扎好。我并没有告sù

过齐哥,更没有告sù

任何人这些事情。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慢慢商量,好吗?”

云璞边说着,边打算慢慢站起来。

“别动!”刚才脸上还有些迷离的断茹月突然厉声喝止,把手中的玉簪指向云璞:“我知dào

你武功不弱,但是你再快,也没有我手中的玉簪快。别逼着我来试试!”

云璞举起双手,向前推了两下,连忙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要不,你先放下玉簪,我们好好商量?或者,你想让莫绯醒过来,我们绝不对外说起,好吗?”

“不可以,我不可以放你离开这里!林岚没有死,她总会醒过来的,到时那贱人一定会在天齐那告发我。不过我不怕,我会早她一步让她再也醒不过来的,别忘了,我还有个神通广大的哥哥。”断茹月大吼着。

“哥哥?断飞云?”云璞说道。

断茹月激动地说道:“对,没错!我哥哥看上了断龙墓,虽然之前一直在和天齐作对,但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哥哥会和天齐合zuò

,从而发展自己的势力,争霸整个中原。所以,哥哥一定会帮我的。”

听到争霸中原这话,云璞不禁摇了摇头。

断茹月见云璞摇头,以为云璞看不起自己,更是激动地吼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做不出来,我告sù

你,林岚会死的,莫姑娘也活不了。还有萧萧,什么萧大侠,还不是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只有你了,知dào

所有真相的就只有你了!”

云璞听闻这话,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断茹月接下来的话,更语无伦次:“只有你,只要把你除掉,我就可以和天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可以想你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天齐的,好好做个贤淑的妻子。你相信我呀!”

语无伦次的断茹月,理智已经接近极限了。

但云璞只能继xù

规劝:“断小姐,请你冷静点!你已经犯下打错,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把玉簪放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边说着,云璞慢慢地想断茹月靠近,试图趁她不备的时候,将玉簪夺下。

没想到断茹月却抢先扑了过来。

这时的断茹月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她疯狂地用一手掐住云璞的脖子,另一手却将玉簪狠狠地刺下。

云璞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女子,叹了口气,正想动手。

这时,断茹月的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进来的人竟然是断天齐。

黑色短衫劲装的断天齐看上去似乎有些悲伤,不知dào

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因为他已经知dào

了真相。

断茹月因为断天齐突然的到来,手中的玉簪顿在了空中。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璞猛地握住断茹月持簪的右手腕用力一拧,玉簪便掉落在地上了,而断茹月便再没有了威胁。

云璞对着断天齐说道:“齐哥,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天,天齐?”看到突如其来的断天齐,断茹月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后,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不顾一切地扑向断天齐,手指着云璞声泪俱下控诉道:“天齐你来得正好,这个家伙假借你的名义来找我,想要图谋不轨。

你知dào

的,我生是断天齐的人,死是断天齐的鬼。我怎么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我自然是至死不从,他便用这玉簪刺伤了我。也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被他杀死了!”断茹月扯起袖子,露出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断天齐看了看这伤口,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走上前去,捡起了玉簪。

断茹月继xù

哭诉着:“这云璞完全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你千万不要被他欺骗了。还有,莫绯姑娘也在我的房中,他竟然下药药晕了莫绯姑娘,还想我们两人一起服侍他,你说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呢!”

此时,因为断天齐的撞门而入,又因为平日里温淑的断茹月竟然大吼大叫。断龙山庄的上下庄客,还有前来参加大婚的宾客们,都闻声赶来了。

但是面对此情此景,搞不清状况的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断天齐看了看玉簪,又看了看断茹月手臂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痕,脸色变得铁青。

断天齐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十一章 浑水摸鱼江湖乱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是断天齐进房后的第一句话。房中的两人并不知dào

断天齐是对谁说起的,但断茹月更觉得这话是责问云璞的。

毕竟这里是断天齐的未婚妻所居住的闺房,一个并不亲近的男人在这房中,总得被人质问。于是。

断茹月更是大声地哭诉道:“天齐,你要为我作主呀,这对我以后的名誉可是很大的影响。天齐,一定要严惩他,把他赶出山庄就可以了。”

断天齐并没有看向云璞,而是转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断茹月,他开口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伤害了别人,又伤害了自己,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天齐?”察觉到断天齐话中的意味,断茹月的身子一震,倒退了几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的确是那家伙刺伤了我!他是个禽兽!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正说着,断茹月又指着云璞鼻尖说道:“说不定这家伙才是那个什么蒙面人,他整天阴阳怪气地。你们完全被他给骗了,你这样问他,他当然会说什么都没做了!”

断天齐皱起了眉头,坚毅的眼神突然变得沧桑起来。

他喃喃开口道:“茹月,我都知dào

了一切,所有的一切。我不是没有眼睛,也不是没有耳朵的人,我看得见,也都明了。有些时候,我甚至是欺骗我自己,说茹月你只是从来没在外生活过,小孩子心性,爱抢占自己的东西罢了。

看着断茹月震惊的眼神,断天齐深吸一口气继xù

道:“可是,你却伤害了别人。如果你伤害了林岚,这或许我可以原谅你。可是,萧大侠虽然有些鲁莽,但他贵在痴情,更是一个难得的真性情之人。你杀害了自己的亲妹妹,他的妻子。却还要欺骗他,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不,不,没有的事。我没有,没有……”断茹月打了个冷战,她不知dào

断天齐知dào

多少,全部?还是所有的?

断茹月继xù

说道:“你相信我,天齐。我并没有做这些,都是这个家伙污蔑我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将武艺高强的林岚推下去呢。我,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亲妹妹呢,我与萧大侠并不相识,怎么会欺骗他。这一切都是他说的,是不是?”

边说着,又指向云璞。

但是这次断天齐用有力的手腕压下了断茹月所伸出的手:“茹月,这一切都不是云老弟告sù

我的。他确实有提醒过我,但是他为了顾及你的面子,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反而他安排好一切,才没有酿成最坏的后果。”

这时,萧萧在星仔的引领下,也走进了断茹月的闺房中。

萧萧听闻这话,抬头问道:“这么说来,云二少是早就知dào

有人要对林岚姑娘不利了?”

云璞点点头,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是你来实施罢了。我一直以为断茹月会自己动手,没想到她竟然会指示你。唉,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了。”

萧萧苦笑道:“我的预感没错,拂晴还是遭受了不测,只是我并没有想到她们是双生子,我一直以为断茹月就是拂晴。”

“断茹月确实是拂晴。”云璞淡淡地说道。

萧萧看着断茹月,也说道:“我知dào

,听杜星鹏已经和我说过了。她们是双生子,但是因为禁忌,竟然用了同一个名字,在不一样的地方生活着……”

“不!”云璞突然打断萧萧的说话,而是略带些哀伤地说道:“其实,我的意思是。眼前这个断茹月,就是当日我们在望月酒楼所见的拂晴。”

“什么?”不仅仅是萧萧大吃一惊,在场所有的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断天齐看着云璞,脸色更是发青地说道:“云老弟,这个事情不是开玩笑的。茹月不可能是拂晴,这传出去,我们……”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说断茹月是望月酒楼的拂晴,原因并不复杂。断茹月其实早就设定好一个阴谋……”

事情追溯到云璞等人刚从断龙山庄出来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其实身后有人跟着他们,这人自然是断飞云的人。

断飞云本想冲公子能夺下断龙山庄,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掌握了断龙墓,便是掌握了小半个江湖。这样想要成就大事,也是事半功倍。

可是未承想,这冲公子竟然因为比斗而由心底佩服断天齐的为人,宁愿放qì

之前的计划。原本留在冲公子身边的灭,也因为断飞云交代的任务而离开。这让冲公子放开了手脚,完全不听断飞云的指挥了。

这是他的一大失策。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断飞云开始密切地注意断龙山庄众人的状况。

特别是云璞。众所周知,云璞是无望老人的徒弟。虽然他曾经声称对断龙墓并不会独自占有,但却体现了自己对断龙墓很大兴趣。难免让人觉得,云璞有心想将断龙墓夺回了。

断飞云可不管云璞有心无心,反正这是在江湖中,只要有实力,那就能站在江湖的巅峰,由你做任何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断飞云的一厢情愿。

云璞在断龙山庄中,并没有进入到断龙墓,这让断飞云无机可乘。原本云璞的离开让断飞云心灰,但这个时候,有个人却给断飞云提供了意见。

这人就是断茹月。

断茹月其实和断飞云一样,并不愿意拘泥于家族的势力。但因为身为女儿身,她不能像哥哥一样,把自己的野心膨胀到路人皆知。

断茹月从小爱看兵法,又爱看武侠传奇。在人前,她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淑,更是武林中难得的美人。但在人后,断飞云总是戏称她是女诸葛。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武艺,但是对于江湖中的所有技艺,她都是略懂一二。

如果说云璞是无望老人有意锻造出来的全才,这断茹月便是自学成才的人才。

但这些都只有断飞云一人知dào

而已,在断飞云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又争霸中原武林的梦想中,能为他实现的,怕是只有断茹月是真心帮他的。

断茹月让断飞云在暗地里跟踪着云璞,而自己却做好了一切准bèi

,随时准bèi

嫁入断龙山庄,做个里应外合。

这原本是他们的计划,只是没想到的是,断茹月却是先一步爱上了断天齐。也是他们这个计划的最大失败之处。

断飞云知dào

云璞一行人要去长安,便先一步到长安做了准bèi

。他知dào

云璞等人来长安便是要追查云天之死。原本是自己在望月酒楼等候,但却意wài

地撞见拂晴。他原本以为拂晴就是断茹月,吃惊之下,便将拂晴带离了望月酒楼。

后来追问,才知dào

拂晴是自己的另一个妹妹,性情与背地里的断茹月是一个模样。断飞云便飞鸽传书告sù

了断茹月这一消息。

所以,并不是拂晴送信,断茹月才知dào

自己有个妹妹。或许,这一切都是源于断茹月的算计。

得知这个消息后,断茹月又想到一个法子。

如果说断飞云的野心是争霸中原武林,那断茹月的野心则是让整个江湖都不再平静,从而从中获取她想要的一切。

因为江湖越乱,越能浑水摸鱼。

其实那天,断茹月原本是打算假扮拂晴到望月酒楼,然后去勾引云璞等人。因为断茹月本人身在闺阁中,并不是随意的武林人士可以见到。这样反而日后见到断茹月本人时,他们的反应便会制造起混乱。

但是,假扮拂晴的断茹月在望月酒楼的时候,却见到了萧大侠。

这萧萧本是独行侠,武艺高强不说,在武林中的声望可是比云璞这些小新秀高多了。于是,断茹月便不动声色地接近了萧萧。

也许这是缘分使然,也或许是断茹月的本事确实神通广大,萧萧很快就被假扮拂晴的断茹月给迷上了。

之后的拂晴自然是拂晴本人,至于她们是怎么替换过来的。这也归咎于断茹月故yì

为之。

断茹月假扮拂晴的时候,数次调皮捣蛋地捉弄起萧萧来,让萧萧以为拂晴就是个爱玩的小姑娘,也就放松了警惕。

而断茹月却几次假装失忆,又或者经常说根本不认识萧萧此类的话语。让萧萧早已习惯了断茹月的思维,在看到拂晴本人的时候,也误以为是假扮拂晴的断茹月。

拂晴本就是个小孩心性,本又和断茹月是姐妹一对,性情喜好自然也是一样的。很快就被行侠仗义,斯人独行的萧大侠给吸引住了,也渐渐让世人知dào

拂晴和萧大侠是一对神仙羡慕的眷侣。

断茹月见自己的计划如此成功,便开始一心一意地筹备起自己的婚事来。更是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与拂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也就是这样,世人便认为,拂晴是拂晴,断茹月是断茹月。

当然这些都是断飞云所熟知,他在断茹月假扮拂晴的时候,让真zhèng

的拂晴留在自己的身边,并且还告sù

拂晴双生子的事情。

不过,拂晴姑娘,或许并不如所有人所认知那样,她仍是断飞云和断茹月的妹妹。她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

第十二章 一波未平波澜起

拂晴姑娘虽然是被萧大侠吸引住了,也是真心爱上这个斯人独行的大侠客.但是,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破坏掉姐姐的计划。

其实断家堡双生子的传说,世人只知dào

一半而已。

传说中,双生子是双生双栖,幸运会翻倍,灾祸也会翻倍。这是世人的认知。但其实是一个带来兴旺,一个必将带来毁灭。

当初断简让拂晴单独在长安,就是想要避开灾祸,而拂晴是被遗弃的一个。他选择了看似温柔可人,有着很讨人喜爱的笑容的断茹月。而从不喜欢那个顽皮捣蛋,动不动耍心眼的拂晴小姑娘。

但实jì

上,断茹月才是最有心计的人,只是断简一直不知dào

罢了。

断茹月有野心,想要和断飞云一起争霸中原。但拂晴只想这个武林平静一些,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一些,尤其是她和萧大侠在一起之后。

萧萧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拂晴。

萧萧原本就是个行侠仗义之人,和萧萧的同行,拂晴看到了以往都看不到的一切,比如说路边的饿殍,比如说仗着武艺高强,到处与人争斗的帮派,再比如说,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

这些都让拂晴对这个混乱的江湖失望。

也就是如此,拂晴便开始着手打乱断茹月的计划。

她故yì

修书给断简,告知她已经知dào

断茹月和断天齐的大婚,并且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开始大吵大闹。

断简被拂晴吵得没办法,便只好修书一封给拂晴,让她带上这本是一个父亲的好意,却被两个女儿互相利用的书信。

拂晴就是利用这封信,让断茹月觉得拂晴想要争夺断天齐,一时嫉妒,便起了杀心。而拂晴也是利用这封信,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是故yì

的。

为什么?因为拂晴必须死,她自己早就知dào

。断飞云并不喜爱这个与断茹月截然相反的妹妹,就如断飞云心中的断家人一样。断茹月为了自己的计划,是非杀拂晴不可的。

拂晴无法自救,她只好在自己死之前,为这个完美计划打上一个不完美的烙印。

在拂晴坠落在灭绝谷的尸体旁,除了那封家书之外,其实还有一封拂晴自己亲手所写的绝笔信。

信中大意是:

如果能发xiàn

我的尸体,你一定是个想要深究此事的人。但绝对不是我姐姐断茹月和我哥哥断飞云的人,因为他们俩都是自负之人,只要我死了,他们认为自然就是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当中了。

我的出身虽然在家族是个不祥之人,但我却过得比一般人都好,能偶尔到街上玩玩,能偶尔见识到不一样的人。比起身在深闺,却心在江湖的姐姐来说,我过得比她好。

原本无忧无虑,只是因为在望月酒楼中被哥哥发xiàn

,就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他们的计划原本确实已经瞒过了我,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盘龙山山脚下那客栈的对话,却被我偷听了去。

他们不单单要断龙山庄和断龙墓,他们还想要更多的势力。

青刃堂与拭帮的争斗,完全是因为哥哥的怂恿。他与拭帮的艾帮主谋划,想是废除了断龙山庄的羽翼,也就是青刃堂。然后再一点一点蚕食断龙山庄周边的势力,这样,断龙山庄便孤立无助,陷入他们的包围之内。

我不想这个武林因为姐姐和哥哥,而掀起过多的风Lang。于是,我便有了以下的一切计划。你且好好听着,就当是一个死人的请求,务必帮我实现。

姐姐和哥哥都不知dào

我从小不能戴玉,而唯一可以识别我和姐姐的方法,就是用玉来试探。也是因为这样,姐姐败了一筹。

那天姐姐在望月酒楼,假装偶遇萧大哥的时候,曾无意中拿起过萧大哥的玉箫把玩过。或许在场的众人会忽略这件事情。

但有一个人却是知晓的,那就是在望月酒楼中,与一乞丐儿大打出手的柳士儒。后来在一次偶遇中,他又想要讨好我,便送我玉簪,却发xiàn

我一身的红疹而奇怪。

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找出此人来对峙。

这是其一。其二,在我来断龙山庄找姐姐之前,我曾修书一封给天机庄,请求百晓生彻查当日在望月酒楼之事,还有我拂晴突然消失之事。

姐姐和哥哥的计划,其实并没有想要在断龙山庄杀我拂晴。他们原本是打算在断天齐和姐姐完婚之后,然后再将我杀害。这样再借由姐姐假扮我来挑拨萧大哥对断龙山庄不利,毕竟萧大哥是武林边缘人物的领袖,又有着斯人独行的头衔。

如果就此挑起了争斗,对想要浑水摸鱼的他们,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现在我的死,却在姐姐与断天齐完婚之前,必将弄得姐姐和哥哥措手不及,他们所有的行事便一定会露出众多马脚,只要细心之人一定能察觉到的。

我不死,姐姐和哥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是知dào

姐姐的性格,这个世间只有一个断茹月,那就是她,绝不是我。

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个阻碍和多余的。

为什么我不直接去告发他们?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名望的姑娘家。别人都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包括萧大哥,他一定以为我在恶作剧了。

那就让我再一起恶作剧,让世人都知dào

,拂晴并不只会恶作剧,她还可以很有智谋的打乱安排好的计划,她还可以很有担当的让这个世间平和一些。

既然我的生,充满了不祥,那就让我的死伟大一些。

还有,拜托你和萧大哥说,对不起,拂晴并不能真zhèng

跟随在他的身边,我爱上萧大侠是个意wài

,但萧大哥爱的却不是我。

而是假扮我的姐姐,那个灵动的拂晴姑娘。

我早在哥哥的只言片语中就知dào

,我有个双生子的姐姐。在萧大哥的只言片语中,我也知dào

,这姐姐才是萧大哥喜爱的女子。

我便一一按照姐姐的性情,模样,动作,让萧大哥以为,我才是拂晴。

其实,我既不是断茹月,也不是萧大哥所爱的拂晴姑娘,我就是我,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却总是被人当作是替身的我而已。

如果我的死,能让萧大哥,能让世间有那么一丝记忆的话,那我的死也死得值得的。

信到这里便没有了,云璞将这封信拿出来后,场面久久的寂静。

萧萧泣不成声,而断茹月却是一脸震惊。

断天齐沉重地说道:“现在一切都已明了,茹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了?”

“不,不,这不可能……她怎么都知dào

了,我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我以为她什么都不知dào

……她知dào

了,我该怎么办!那贱人,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敢破坏我的计划,我要她死……杀了她,杀了她……”断茹月厉声吼道,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齐哥,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干脆把她关起来吧。也算手上是多了个和断飞云对峙的筹码吧。”

断天齐只好点了点头,他自己也不想再面对这个毒蝎心肠的断茹月了。

一场闹剧就此闭幕,而断天齐精心筹备的大婚,也与这场闹剧一并收场了。好在天机庄等人在众宾客面前说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也算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断天齐几日都躲在房中闭门不出,仿佛这书房中才是断天齐的归宿。而他心中,这次的打击,比起建立断龙山庄,比起抗击倭寇,比起夺回断龙山庄都要累。

断茹月天天在房中疯疯癫癫的,也不知dào

是不是装疯卖傻。不过,万月晗日日夜夜不离她的身边,也不需yào

让人多担一份心。

而被断茹月下药的莫绯,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急得云璞是上窜下跳的找霆赋。可怜的霆赋既要救治重伤的林岚,又要配制莫绯的解药,忙得不可开交。

似乎一切都是风雨过后,只是一些小余风没有收尾而已。

但,这都是表象。

就在众人在等待林岚和莫绯的苏醒的时候,本该在婚礼上出现的断简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原来断简并不是不想来,而是断家堡上上下下被断飞云带人围了起来。

这个断飞云既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自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断家堡的所有人。现在的断飞云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所拥有的势力并不输于断家堡。

断飞云早已联合了点苍派,拭帮,还有许多大帮派。这些大帮派都是略逊于五大势力的,他们本来就有夺五大势力的雄心,再有对断龙墓更是虎视眈眈。

他们看中断飞云的,也是他的野心和本事,说得好听一些,这叫做互赢。

断飞云所拥有的本事,不单单是可以和断天齐这样的大巨头比斗,而还可以让那些大帮派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只需yào

他们偶然出一些人马而已。

拭帮和青刃堂的争斗本来就是断飞云一手策划的,但他们始料未及的是,断天齐竟然如此着紧青刃堂,不惜灭拭帮而为青刃堂报仇。

但失败只是一次罢了,这次围剿断家堡可谓是十分的成功。

利用断天齐大婚,多数的武林人士早就被这断龙山庄难得的喜事吸引而去。能知dào

断家堡被围剿的消息时,断家堡早就已经拿了下来。

这就是断飞云的计划,既能让妹妹打入敌人的内部,又能报自己的侮辱之仇。

真是一箭双雕,但想得理所当然了。

断飞云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却被自己另一个妹妹给弄砸了,还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第十三章 无声无息反围剿

云璞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天机庄的人自然是要去看看热闹.而辜老大更是要跟着过去,就算是父子之间的争斗,但却在实jì

上,早已经引发了一场江湖豪杰之间的纷争。

云璞是不消说的,他早早就期待再次与断飞云的会面。

不单单是为了父仇,还有傲鹰所托付的事情,只有当着断飞云的面,这些才可以一一解决。

匆匆赶来让断天齐和万月晗姐弟团圆的众人,又一次踏上了征途,只不过这次冲公子却不愿一同前往。且不知dào

冲公子是为了避嫌,还是厌倦了这奔波的生活,竟然死活要在断龙山庄住上一段时间。

除了冲公子,还有至今仍被迷晕的莫绯,以及照顾莫绯和林岚的霆赋。一下子,原本浩浩荡荡的九人,一下子只有六人前去断家堡了。

没有莫绯在身边的云璞,突然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但他却还有父仇未报,这些儿女情长也只好咬牙离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断茹月这段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却忘记断茹月和断飞云的阴谋却还在继xù



——————————————————腊月的正午,阳光的驱散不能说有太多的寒意,但也是冷得刺骨的难受。

虽然雪已经停了好几天,但这个时候若留在山林里一定还是阴寒无比的。云璞就穿行在这片阴寒的山林中。偶尔踩到的碎枝在他脚下咯吱作响。

两天前,云璞等六人一行来到断家堡的势力范围,却遭受到了断飞云的围剿。无奈之下,他们几人遁入了山林隐藏。

断飞云清楚地知dào

这几人的棘手,下令围剿他们是因为他心中非常怨恨云璞,云璞已经好几次将断飞云的计划搅乱。

盘龙山脚客栈就是一次,若不是被云璞从中插了一脚,说不定断飞云已经拥有了两块以上的开启断龙墓钥匙了。

还有煞刀堂的进攻,不然断飞云早就可以和薛保才瓜分一些丐帮的地盘了。且不说被冲公子搅乱的侵占断龙山庄的计划。单单就最近这次,如果云璞没有发xiàn

这些端倪,说不定断茹月早就嫁给了断天齐。

说到底,云璞一定是断飞云的灾星。

不过这并不是现在断飞云所考lǜ

的,这一行虽然只有六人,除去白小和杜星鹏这两个武功稍弱的人,剩下的四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尤其是其中有白城,绝世高手。单听这个称号,就已经让很多人胆颤心惊了。

四哥是情报的高手,但武功还是略逊些,而辜老大却是不能动手。毕竟断飞云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所下达的命令全是绕开辜老大来的。辜老大本人爱莫能助,他只答yīng

照料白小和星仔。

断飞云针对的人只有云璞而已,云璞也乐得与他周旋。

由此,六人便分成了两个阵营。云璞,以及想要从中插一脚的四哥和白城,作为攻击的人。辜老大、白小和星仔却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断飞云很快也知dào

,与他抗击的人是谁。这是三对上百人的战斗。他翘起嘴角笑道:“有意思,天机庄也想来插一脚,好。如果只有云璞一人,我看这上百人是可以将他淹没了。现在有个白城,或许你还能缓上几口气。很好!”

断飞云本人并不在围剿云璞的队伍里,他现在正在断家堡的大厅喝着寒泉的水,悠游自在地让断简恶狠狠地盯着看。

断飞云可惜的是,只能分出百人来围剿了,毕竟他的人手还是不足。

就算是腊月的正午,这天气也是让人受不了,四哥皱起眉头说道:“云二少,你还要往前走多远,这里离辜老大他们太远了,你就不担心星仔吗?”

云璞边低头察看脚下,边说道:“如果你担心白小,你就明说,我可以理解的。星仔跟着辜老大我放心,他本来就不该跟着我来趟这浑水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只是老觉得,这断飞云似乎还藏着什么阴谋似的。”

云璞头也不抬,继xù

说道:“断飞云什么时候没有阴谋?从我知dào

这个人开始,我便一直知dào

、听着他的阴谋。或者说,他是我唯一觉得这个江湖中最坏的人,之一。”

“之一?还有谁?”跟在身后白城好奇地问道。

云璞停下来,回头看了四哥一眼,表情好像说到,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四哥白了云璞一眼,这个时候了,还有心开玩笑。

“安静!”云璞突然作出噤声的手势,快速地从腰间取下宝剑,凝神静听。

在这次围剿云璞,柳之成可是倾尽自己的精英,这赵飞岩、赵和德兄弟可是恨透了云璞。他们带领的人都是玩弓玩得炉火纯青的,在这山林里,可是占尽了优势。

当然点苍派还有一个人是恨着云璞等人的,那就是曾在望月酒楼偶遇,却如落汤鸡一般离去的柳士儒。

柳士儒带着人在山林里搜寻,赵飞岩则是领着人在山林中一个最高处待着,以便随时击杀云璞等人。

柳士儒不太爱拿弓箭,倒是喜欢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在手。这时,他靠在树干,用背抵住,时不时转头看看树后的情况。

他的身前还有两名弓手和一名剑客,都在小心翼翼地摸索行进。在这山林的另外两个方向,还有几人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早早算准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就在此地转悠着搜寻,正面牵制,三面合围。

柳士儒心中想到,只要云璞敢过来,他一定要亲手将这混球诛杀在这林子里。以报当天在望月酒楼之仇。

柳士儒仔细打量,前方确实没有发xiàn

什么目标。他对着三人点了点头,一行人明显地加快了脚步。

这时,柳士儒走过一棵树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扶住他的肩膀。他想转身,却惊讶地发xiàn

肋下以下的身体完全没有感觉。他低下头,澄亮的剑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透了他的心口。

柳士儒松开手指,手中的宝剑立kè

跌落,但没有落到地上。背后的人一只手帮他接住,另一只手则轻轻扶着他,让他慢慢软倒在地上。

垂死的柳士儒这时候想要开口,但只能徒劳地发出轻微的嘶声。他突然发xiàn

一个事实,在这剑穿透他的时候,脖子上早就被背后那人切断了喉咙。这大冷的天,连疼都被麻木了。

背后的人绕过柳士儒,像微风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向他的同伴。

柳士儒困惑着,这个白色的身影好熟悉呀,这白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到底是谁?或许,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明白他生命中最后的疑问了。

云璞没有心思去理会身后那个半死的剑客,甚至再补上一剑的机会都欠奉,这些潜行打算偷袭自己的人不多,突然少了一个脚步声,前面的人一定会回头看的。

在这之前,自己还有几个瞬间?

答案很快揭晓,在云璞用同样的方式将左手匕首划破一弓手喉咙,同时右手捅出一剑时,另外一名弓手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及时的回头让他知dào

了自己的死法。云璞单手抄起刚刚从那弓手手中抢来的弓箭,搭箭拉弦,一箭穿透那人的额头。如此近的距离,云璞连瞄准都省了。

最后一名使剑的人走在最前方,但他早在云璞射箭的时候就红着眼,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冲了过来。

云璞根本就没有后退,他随手扯下挂在身上的布包对着剑客兜头就扔。那人一剑将它挑开,却发xiàn

挑中了一大堆树枝树叶。零散的枝叶扑簌簌地砸在他头上,有的甚至还落进了眼睛。

没等那人睁开眼睛,云璞锋利的宝剑已经划开了他的脖子。

云璞走上前去拾起布包,这布包早被他在里面装满了树叶,果真是拿来遮挡视线的好东西。他重新从树上砍了些心想的树枝树叶,又通通装进布包,绑好挂好。

云璞瞥了瞥最后边的柳士儒,这个可怜的人带着一脸不甘倒在那。

抱歉,没想到我们的见面是在这里,云璞心里说道。

早先云璞听到声音,便做了几个手势让四哥、白城都分开,三人分散在山林里。看阵势,对方不是打算正面牵制,三面合围吗?那就让武功高些的白城主攻正面,四哥和自己一人一边清扫。这招化整为零,可是郝老头很早就教过他了。

另一头,白城可是风风火火地展开了行动,他原本不打算多想,直接冲出去厮杀的。可当他冲出来的时候,却被箭雨给逼了回来。

虽然白城是个胖子,但是这个胖子却是轻盈得过分,他在箭雨密密麻麻砸过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地侧身翻滚,躲在了一丛低矮的树丛背后。

箭刷刷地落下,咄咄地钉在他的四周,茂密的树丛刚好成为天然的屏障,拦截了正面的来箭。

白城知dào

正面突击是不可能的,这单独一人,没冲多远,就一定会被射成筛子的。

白城并非是个武痴,在某一方面,他也是个天才。

他知dào

只要他不进入这些点苍派弓手的范围,他就很安全。所以,他透过枝叶的缝隙,死死盯着那些人的动作。他们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下,始终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伏着。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第十四章 进退两难反败胜

白城自然是有这样的耐心,但对方却是不好受.

赵飞岩不知dào

对面那人是云璞还是白城,他不敢贸然行事,万一对面那人是白城,这得罪了天机庄,也不是什么好事。记得自己师父柳之成说过,见云璞,杀无赦。但如果见到天机庄的人,必定要手下留情,这四哥,不是什么能惹的人,能避就避。

这命令下的,真是让人束手束脚。

就如曹操下令生擒赵子龙一样,最后还是让赵子龙给跑了,别到时自己也是这等下场。也不知dào

那断飞云断公子会用什么手段来惩戒自己。

谁让这断飞云是师父的恩人呢,赵飞岩叹了口气。

再这么僵持下去是不行的,赵飞岩招了招手,下令让手下的人一点点前进并且掩护,只要对面那人出现,就用箭雨逼退他。如果发xiàn

是云璞,杀无赦。

而赵飞岩自己却带上几人悄悄从侧面绕了过去。

白城虽然伏在地上,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赵飞岩快要围上来的时候,白城就已经发xiàn

他了。

但白城却不动声色地一动不动,直到赵飞岩快接近他的时候。

白城一跃而起,扑倒了赵飞岩身边的那人,劈手夺了那人的剑,又快又猛地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白城夺剑杀人,却让赵飞岩蒙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白城也不会让赵飞岩有反应的时间,举手刺出几剑,剑剑带起血花,也带走了好几个人的命。

只有赵飞岩了。

这么近的距离,自然不能使用弓箭。赵飞岩里面哀叹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竟然遇到白城这个瘟神。

能不能活着回去,这就全靠天意了。

赵飞岩始终是个成名的侠客,他虽然被云璞挤下了江湖六公子的地位,但不代表他的实力就很弱似的。

他不弱,但也不强。当然,这是对于白城而言的。

白城早看出这人是个头头,也是故yì

不杀他。四哥交代过他,如果遇到头头,最好生擒,这样有利于情报的收集。

这就是天机庄与一般江湖人士的不同之处。

赵飞岩对准白城投出一支短剑,随即蛮横地冲到他的跟前,一剑劈碎了白城手中抢来的利剑。赵飞岩是点苍派的大弟子,手中的宝剑自然比门中其他人的好。

白城没有了武器,又不能后退。这后方可是有好几十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只要一出现,自己可是就成了筛子一般了。

白城只能顺势仰倒,躲开赵飞岩气势汹汹的第二剑。

但赵飞岩这剑只是一个虚招,他大踏步上前,提剑就劈。中间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咯得他脚底生疼,却没有理会。

倒地的白城无处可躲,身旁恰好有个手臂粗的树枝,他只能抽出硬挡。赵飞岩深深地劈进了树枝里一半的位置,这一剑震得白城也手臂发麻,占尽先机的赵飞岩干脆地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将剑锋一寸一寸地逼向了白城的喉咙。

有这么一瞬间,白城想要放qì

。反正就算生擒了自己,也不会死。断飞云要的人是云璞,而不是他,白城。

但白城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依他的性子,一定不可能这么做的。

躺倒的白城若举起了那树枝,这剑锋便一寸寸地切向了自己。若不举起,赵飞岩便可压将上来,生擒自己。这真是进退两难呀。

然而,在白城正想着自己的处境时,他发xiàn

压在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轻。憨憨的白城盯着赵飞岩看,却发xiàn

他的脸写满了不甘和苍白。

赵飞岩他近在咫尺,他的剑也是,但却没有丝毫力qì

再往下压。

白城推了一下,赵飞岩竟然被他给掀翻在地。

白城愣了半天,难以置信地爬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来救他了?他四下打量,似乎周围并没有别的人。

直到他看到赵飞岩脚底的一支黑色的箭头。

这个可怜的赵飞岩,没有倒在白城的刀剑下,却倒在了自己手下的毒箭上。

白城淬了他一口,这叫做害人终害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谁喊你没事在自己箭上涂毒的,活该!

白城又瞄了瞄周围,幸好没人看见。不然英明神武的白城,白大侠竟然被点苍派一小角色压着打,最后还不是因为自己武功高强反败为胜的,这要是传出去,唉,名声要紧!

打量了一下赵飞岩,便动手将赵飞岩的衣服扒了下来自己换了。

接着又将几人尸体上的血抹在自己身上,还有赵飞岩的宝剑上。做好这些准bèi

后,白城匍匐地从树丛爬出。

外头那点苍派的众人正想射出箭雨,但眼尖的手下却发xiàn

,爬出来的人穿的是一件青色长衫,而点苍派的人全是玄色劲装。早先看见树丛里的人,却是一身白衣。穿青色长衫的人是赵飞岩,意识到这点,众人连忙收弓。

还有几人跑了过来,看这“赵飞岩”艰难地爬来,看来伤得不轻。

但“赵飞岩”仍然坚持地爬行,这让众人感到有些疑惑,剩下的人围了上来。

更奇怪的是,“赵飞岩”竟然低着头站了起来,手持着他那锋利的宝剑。

“这,这不是赵师哥!”一名离得最近的人猛然醒悟。这个“赵飞岩”虽然穿着他的衣服,低着头看不见容貌,但是站起来明显比赵飞岩要胖上许多。

而且从他那巍峨的身形,以及手持宝剑的姿势来看。

白城!

已经晚了,只一瞬间,这个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名字在喉间涌动的时候,跑得最快的那人就被穿了个透心凉。

手忙脚乱的人根本就跟不上白城的速度,就像收割稻草一眼,收割着众人的性命。

柳夏徽是柳之成的师弟,也就是赵飞岩的师叔,他的武功比起赵飞岩来说,要逊色不少,但是威望却比赵飞岩大得多。赵飞岩前去偷袭白城的时候,他就是坐镇发号施令之人。

柳之成被人称为百步穿杨,作为师弟的柳夏徽这弓箭也是一把好手。他举起自己手中的鹿鸣弓,悄悄摸到白城的侧面,正想瞄准偷袭专注厮杀的白城。

柳夏徽毕竟不是柳之成这样的掌门人,他做不到眼观四方,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冲杀的人少了好几人去。

当然不是白城。

他们悄然无息地倒在了树下,所以粗心的柳夏徽很快也步上了后尘。

只不过在云璞从柳夏徽背后抽出自己的宝剑时,被正在与白城厮杀的众人发xiàn

了。几名弓手立kè

掉转方向。如此近的距离,云璞避无可避。

噗!噗!云璞分别被射中肚子和大腿。强劲的弓箭将云璞仰面带倒。

“云二少!”白城大吼,随即疯了似的想靠近云璞。但是众人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白城被他们逼得越来越远。

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但云璞并没有多少痛觉,甚至连无力感都没有。这是因为他知dào

,箭上有毒。

也许它可以让你死得更快,但至少可以让你知dào

自己是怎么死的,云璞深以为然。这个毒药,云璞可是认得的,那可是在断龙山庄,那个叫千年的公子身上,明明白白的见到。

他撑起身来,看着面前点苍派的弓手和白城来来往往,被白城欺近的弓手基本是一剑呜呼,但白城已是强弩之末了。他的四肢不是被箭擦伤,就是直接射中,更糟的是他持剑的右手腕。

那些弓手可是死死盯着持剑的手,只要能让白城扔下武器,那么胜利就属于他们了。

云璞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但这个时候,该来的人,总是会来的。

四哥解决了侧面的敌人,赶来支援了。

虽然四哥再不济,总是多了一个帮手。云璞见四哥来了,似乎像是定了心神,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

这颗药丸是师父给予的,可解百毒,但云璞虽认识那毒,却无从下手去解,看来自己对毒一类还是太过浅薄了。

四哥看了一眼伤重的云璞,再看一眼浑身是伤的白城,突然露出一丝得yì

的笑:“哈哈哈……你们坚持得很不错,我总算找来了援兵。天机庄的人马上来了,白城再坚持一会,我们就扫平他们!”

点苍派众人一听,这天机庄的人全天下都是,要是真来了,这可吃不完兜着走。面面相觑了一阵,赵飞岩被白城解决,柳士儒被云璞了结,柳夏徽又死在众人面前。虽然还有个赵和德,但看来也早早遇到不测了。

已没有了主心骨的众人像一盘散沙一样。

散沙自然就散了,虽然面对的是三人,但却是强悍的三人。还不知dào

等会从天而降的天机庄的人,会有多少。这天机庄反正早已是出了名的神mì

莫测。

刷刷,又有两名点苍派的人倒在白城的剑下,众人终于奔溃。他们丢下手中的武器,连滚带爬地逃离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只有三个人啊!众人不甘地大吼着。

四哥没有追击,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云璞瘫软地靠在树上,对着四哥说道:“四哥,所谓的天机庄,所谓的援兵,一个都没有,是不是?”

四哥嬉笑道:“不骗骗人,我怎么做天机庄的老大!”

“果然!”云璞也笑道。

第十五章 西域木槿妖孽生

云璞吃下了解药,自然有力qì

说笑。

四哥走向白城,发xiàn

白城伤势要更重一些。

四哥并不懂岐黄之术,除了包扎,似乎对白城的伤势一点作用都没有。重伤的云璞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了过来。

白城在点苍派众人离去的时候,便不支地倒了地上,身上的伤痕数不胜数。箭伤、剑痕布满了浑身。那身破碎的白衣早已染红,湿漉漉地披在了身上。

察看了半天。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白城哥,你伤势过重,我也无能为力了,看来还是好好料理后事吧!”

“什么?”四哥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云璞。

听闻此话,白城颓然闭上了眼,说道:“不,云二少,你一定是骗我的。你看,我还有力qì

说话!”

云璞神色沉痛地说道:“白城哥,你不知dào

什么叫做回光返照吗?”

四哥背转了身子,不停地颤抖,似乎不忍再看,这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呀!难道就这么,没了?

白城呜咽道:“啊?不会的!我,我可什么都没有!我还没有娶妻,还没有生娃!怎么办……云二少,求求你,救救我把……呜呜呜,我不想死,我怕见到鬼……呜呜呜。”

“白城哥,对不起!”云璞抽噎着,一边抹着自己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的心愿,就算活着也实现不了,你是男人,不能生娃!”

白城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说道:“那,那就给我烧个漂亮的纸姑娘吧!我……”说道后面,竟然扭扭捏捏地害羞起来了。

看着害羞的白城,云璞也愣住了。

啊哈哈哈……

笑声猛然地从四哥的口中爆fā

出来,云璞也按捺不住了,浑然不顾伤口的疼痛,笑得满地打滚。四哥更是夸张地边笑边捶地。

“你,你们……”白城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他疑惑地看着四哥和云璞。最后才猛然醒悟:“你们,你们在骗我!”

四哥笑岔了气,半晌,直起身来抹了抹眼泪,说道:“傻白城,你什么时候见云璞这么严肃地说过话。如果你真的不行了,云璞反倒会支支吾吾,半天倒不出来一字来的。怎么会跟你说,要你自己料理后事。若真死了,你自己能料理吗?哈哈哈……”

说完又笑倒在地上了。

“靠!你们怎么能这样!”白城气呼呼地想要坐起,却全身酸软,怎么也使不出力qì



云璞笑够了,撑起伤重的身体,说道:“白城哥,我只是见你为了我浴血奋战。怎么也想知dào

一下你有什么愿望,好让我也为你出一份力。没想到……没想到,憨厚的白城哥只是想要媳妇而已!好,小弟一定谨记!”

“去你的!”白城一抬手,对着空气挥了一下:“你个没大没小的小鬼头!”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山林中,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也只有他们三人知dào

。但是,山林里不止他们三人。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鬼祟的身影趴在树上,俯瞰着他们。

“虽然点苍派的人都是些喽啰,但面对这么悬殊的数量,被偷袭还能以残阵逆袭,他们三人还不简单!这云璞武功比白城要差些火候,但是智谋挺多,人也灵活。四哥不消说,这吓人的气场可足,随意编造的谎言也有人信以为真。”潜伏在树上的人赞叹道。

身后,以为年纪稍老,又瞎了一只眼的人点了点头:“也好在点苍派的人先行动手,不然我们可是吃着大亏上咯!”

这两人显然是杀手,虽然不是灭这类人物,但也不容小觑。看来断飞云明着是让点苍派围剿,暗地里还安排了杀手,随时应对。

“虽然和计划相去甚远,但是他们三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凌戚,现在去杀了他们,将东西拿到手怎么样?”瞎眼老者突然噔地一声抽出利剑,从高高的树上跃下,滚入树丛中。

名叫凌戚的人也抽出武器从树上下来:“人好杀,关键是东西在谁的身上。”

“那个云璞身上一定有。断飞云交代过,东西是个玉佩,上面有个‘刹’字。”瞎眼老者说道:“我们下手利落点,在辜老大他们发xiàn

之前离开,绝对没问题!”

“好!”

两人正想出发,就听见后方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

他们立kè

隐藏起来,瞎眼老者凝神倾听,很快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好像是……马……马在跑?”

凌戚刚想说话,却也听见了马蹄的声音。

难道四哥说的是真的?天机庄真有援兵到来?

马蹄声并不大,似乎早被马主人包裹了蹄子,听起来闷闷的。很快就从树林子里奔了出来,停在两人隐藏的树丛面前。

瞎眼老者顿时紧张起来,用他仅有的一只眼使劲地打量来人。

但凌戚仔细一看,却露出释然的笑容:“原来是我们的木槿花!”

“哦?”瞎眼老者立kè

看向那马上的人,虽然用黑衣和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几缕飘飞的红色发丝和极似的身形,惊讶道:“真的是她。她怎么来了?……”

说话间,木槿花已经来到跟前,翻身下马。掀开她的斗篷,一个奇异却肌肤白皙的年轻姑娘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头火红的头发,妖孽得像只妖怪。

若现在身边有其他的人,必定会大声地惊恐起来:“有妖怪!”

但这只是没有见识的中原人,若是那些行商多年,又到过西域等西方地方去的人们,会用别样的语言和她打招呼。

难不成木槿花是西域人?

“公子命令……立kè

返回……”木槿花边说边喘气,显然是赶路赶得十分的辛苦,红发衬托的小脸早已经微微发红了。

“哦?”瞎眼老者露出凝重的表情:“出了什么事?”

“不大清楚,听断公子的口气,似乎是这次的计划泄密了!还有我们待的地方也不安全。”木槿花肃然道:“必须立kè

赶回,所有的行动都取消!”

“泄密?”凌戚也紧张起来:“怎么会!我们的位置这么隐秘!”

木槿花走到瞎眼老者面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dào

!林法,给我一些水,酒也行!我快渴死了!”

叫林法的瞎眼老者立kè

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递到木槿花的面前,看着木槿花拔下塞子,猛地喝了好几口。

木槿花的呼吸渐渐平稳,说话也顺畅了。

“谢了!”木槿花说道。

林法刚想说不客气,却只听噗的一声,一只断刃已经刺进了他的身体,他指着木槿花,想说什么,却只能不甘地倒下。

一旁的凌戚完全被惊呆了,木槿花没费吹灰之力就削断了他的脖子。

之后,木槿花开始从容地处理尸体,淹没所有留下过的痕迹。远处,云璞和四哥他们的打闹声渐渐平息。

“得快点赶回去。”终于忙完,她抬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自言自语道:“要是引起怀疑就糟了!”

木槿花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这山林子里。

没有人看见到她脸上恬静的微笑,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笑眯眯地眨了眨。还有她嘴角喃喃细语:“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轻风吹过,山林重归平静。

因为伤重又中过毒,云璞睡得比较沉,反正有个一点伤势都没有的四哥守夜,他也放心大胆地熟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他被四哥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四哥和白城在讨论,如何出这个林子,还有为什么要对云璞痛下杀手。按理说,再怎么恨云璞,也不可能派这么多人来追杀云璞的。

云璞爬起身来,揉着眼睛走过去,说道:“再怎么讨论也没有用。你们不想想,断飞云可不是傻子,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就不能想到?昨天能被你吓跑,或许今天就不一样了。至于我,我没门没派,杀了就杀了,懂不?”

“不,绝对还有原因的。”四哥盯着云璞看,他就不信,自己在云璞这一点秘密都挖掘不出来。

云璞没有搭理四哥,反而看着若有所思的白城感兴趣:“白城哥,难道还在想你的媳妇?”

白城难得脸红了一下,说道:“才……才不是的!我在想,是不是抓个他们的人来问问,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好样的!白城你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四哥口上是在夸赞着白城,但云璞怎么听,都觉得他在调侃。

白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四哥又继xù

说道:“可是关键是,我们去哪里抓他们的人?这,倒是有一堆尸体。不然我们去请个道士来做法?让他们告sù

我们?哈哈……”说完,四哥自己倒忍不住乐起来。

白城似乎并没有听出嘲讽他的意思来,反而是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云璞拍了拍白城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白城说道:“不是的,我是在想,一个人中了毒箭,他有没有这么容易死?”

“只是中了毒箭?什么样的毒箭?”云璞问道。

白城把点苍派弓手遗留下的毒箭给云璞看,云璞查看了半天后,说道:“这种毒箭顶多是让人晕厥过去,行动不便罢了,并不是我之前中的那种毒。”

“那就好办了!”白城跳了起来,冲进之前埋伏的树丛中去。

云璞和四哥对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他们都弄不懂白城想要做什么。

第十六章 严刑拷打玉佩踪

云璞和四哥不明白白城想要干什么,但白城少有这样的举动,于是两人也就跟在白城的身后。

白城将两人带到赵飞岩身边,这个差点就生擒白城,却不幸踩到自己人射出的弓箭上,而功败垂成的倒霉人。

云璞走上前去查看了下伤口,然后对白城和四哥说道:“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一拨人用的弓箭都不一样?这赵飞岩踩中的箭跟那一地的箭是一类的,并且上面的毒,是强烈的麻药罢了。可我的……”

云璞从怀里掏出昨天自己掰断的毒箭,递给四哥和白城查看,继xù

说道:“我中的这个毒箭,却是剧毒。如果不是我有解药,恐怕后果就是横尸此地了。”

四哥沉吟了一会,说道:“有可能当时他们并没有认出在树丛埋伏的人是谁,所以射出的箭也就涂抹了麻药。而当时,你已经出现了,又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故而对你发射毒箭。应该是这么解释的!”

“这样解释也是对的,那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云璞点了点头,赞同四哥的说法,继xù

说道:“你知dào

这箭上的毒是什么毒吗?”

四哥摇头,表示对毒并不了解。

云璞说道:“这毒就是那天我们去夺回断龙山庄,我与千年公子比试的第一场,千年公子身上所中之毒。我还记得,那可是独门秘毒。”

“这么说来,冲公子……不,不会的……”四哥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对冲公子很是信任,但是他也知dào

,冲公子本性就是个亦正亦邪之人,又与断飞云有着谁人都不知晓的秘密。

云璞又说道:“暂且等我们回去再说吧。如果这毒箭中在一般人的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他们似乎并不知晓我有解药似的,所以,不一定与千年公子有关。即使与千年公子有关,也未必与冲公子有关的!”

四哥也点点头,毕竟这些都只是猜测。

白城见两人对箭比对人关注,便自行拎起昏睡的赵飞岩的脑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接着放手,赵飞岩的头又软软地垂了下去。

白城打断云璞和四哥的对话,说道:“四哥,云二少。这人中的麻药似乎大了些。这都快一天了,还醒不过来。”

四哥说道:“这很正常,点苍派擅长弓箭,但弓箭的杀伤力并不是很大,还有必须是远距离的射杀。涂麻药是有利于点苍派的人随时可以捉到活口,从而带回安全地方进行拷打等。毒箭除非在必须诛杀他人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说完,四哥瞄了一眼云璞。云璞若有所思。

四哥又继xù

说道:“这么吧,反正这赵飞岩已经跟咱们有仇了,又落在了我四哥的手中,我总不能亏待他吧。白城,把昨晚的火再燃起,将他拉到火堆旁吧。这一夜的寒冷,恐怕他也冻僵了。烤烤火,让他暖和暖和,这样也醒得快些。”

白城打了个冷战,四哥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过。想必是想到什么严刑拷打的方式,要在这倒霉的赵飞岩身上试上一试了。

白城也不迟疑,手忙脚乱地生火,又将赵飞岩拖到火堆旁。

四哥走过去,一脚把赵飞岩的手踢进了火里。一阵烤肉香慢慢地弥散开。终于,一声凌厉的尖叫响彻山林的上空。

“这声音可没有白小的销魂。”四哥评价道。

云璞可没见识过这样的严刑拷打,便蹲在一旁看着。

四哥问道:“说。”

“说,说什么?”被死死绑着,身上又多了几个血洞,还有只快烧焦的手的赵飞岩忙不迭地说道。他已经看清眼前这人是谁了,四哥,这个对严刑拷打比知dào

真相还要感兴趣的人。要是闭嘴不说,下场比死还难受。

“四,四哥,我,我叫赵飞岩。是点苍……啊!”四哥刚找到再捅上一剑的机会,一支箭就呼啸而过,将赵飞岩的脸颊划出深深的伤口。

“这里没人和你下聘,说我们想听的!”云璞摆弄着之前从点苍派手上缴来的弓,显然对自己的准头不满yì



赵飞岩立kè

放qì

了装傻充愣,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们已经和断飞云断公子结盟了,而断公子是我们的盟主。除了前来围剿你们,还要必须诛杀云璞。并且,还有就是云璞手上的玉佩。”

“玉佩?”四哥皱起眉头,好奇地问道。

看见四哥皱眉,赵飞岩拼命地点头。

四哥回头看向云璞,云璞倒是笑嘻嘻地说道:“那你们可是打错如意算盘了,玉佩曾在我手上是没错。不过,现在却不在我的手中了。”

赵飞岩脸色一变,但马上又恢复过来,说道:“我都没你们抓了,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断公子早就知dào

你身上有这个玉佩。不过就算你们抓了我也没用,还有很多人马会赶来的,你们谁都跑不掉。”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云璞认真地说道:“你忘了一句古话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把玉佩放在了……”

话音还没完,赵飞岩突然全身抽搐了起来,四哥连忙俯下身,搭住对方的脉搏,脸色马上变黑:“云二少,你的箭是从哪里拿的?”

“从地上捡的。”云璞回答道。他看了看那面色越来越苍白的赵飞岩,猛地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忘了这箭上是有毒的……”

白城不解道:“不是有麻药吗?怎么会有毒?”

“哦。是我刚刚闲得无聊,把那毒箭上的毒和这麻药混在一起,看看能不能制出新的毒麻药出来。结果,顺手拿起这箭就射了出去。”云璞淡淡然地解释道。

“……”

两人无语地看着云璞,而云璞则施施然地拿出解药来,掰开赵飞岩的口,将解药塞入他口中,说道:“哎呀呀,给你还真是太Lang费了。不过,不知dào

这个解药能不能有用。”

“你救他干什么?”四哥问道。

云璞思考了一下,发xiàn

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扭头看向四哥:“对呀,我救他干什么呢?我好像已经没有问题要问了。”

白城低头看了看赵飞岩,说道:“救都救了,你们俩就别在这里故yì

地说风凉话了吧。快点把他弄醒吧。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如果我们再不离开,恐怕,他们又追上来了。”

云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唉!他可难醒了,原本就中过一次麻药,紧接着又是被痛醒的,再中了一次毒药加麻药,能撑着不死已经是勉强了,这怎么可能把他弄醒?”

四哥白了云璞一眼,说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yì

的。”

云璞耸了耸肩,并没有再说话,而是拉起赵飞岩的胳膊,将他托在了自己的肩上。

四哥跟在身后,边走边问道:“云二少,他说的玉佩是断龙墓的钥匙吗?”

云璞微微叹了口气,知dào

四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问题的,开口说道:“没错,就是断龙墓的钥匙。这钥匙应该有四把,我想你是知dào

的。”

“恩,我确实知dào

有四把钥匙。但你怎么会有?是无望老人给你的?”四哥疑惑地问出自己心中一直纠结的疑问。

云璞说道:“不是,我这把钥匙,原本是断飞云的。”

“断飞云的?难道说,他的玉佩就在你的身上?你是怎么得来的?可我们一直都以为,断飞云身上有断龙墓的钥匙。”

云璞说道:“他还有没有断龙墓的钥匙,我不知dào

。但这个钥匙是他从傲气堂得来的,还有傲鹰之死,绝不是江湖传闻那样病死在榻上的。”

“你知dào

?”四哥只要能得知事情的真相,就一定会问到底。

云璞继xù

说道:“我当然知dào

。我就是看着傲鹰死的。当初断飞云失踪的时候,那盘龙山山脚的客栈里。除了断飞云住在里面,还有我。只是当时傲气堂的人去围剿断飞云,却反被断飞云一一诛杀。唉……可惜我一时分神,竟然被断飞云将人屠杀得干干净净。”

边说着,云璞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步伐越加迈大。

“当时,我还和断飞云动手了,只不过他趁我不注意逃了。之后我听闻这件事,却并不是我亲眼所见的版本。我料想断飞云一定是动过什么手脚,让一些秘密给掩盖了。”

四哥沉吟了一会,问道:“那玉佩是怎么来的?”

“玉佩是莫绯从断飞云身上偷来的,而我也是那时候遇到莫绯的。”云璞解释道。

如果玉佩是莫绯偷来的,那断飞云觉得是云璞拿的,这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为什么断飞云要掩盖当时的真相呢?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四哥边想着边打量起云璞来。

云璞似感觉到背后有道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迈着步子,心中却想着。四哥果然是四哥,但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透露傲鹰的托付,只要见到断飞云,我一定会为傲鹰报仇的。

四哥打量了云璞一阵,觉得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便又开口说道:“云二少,那你说玉佩不在你身上,这是?”

“哦。玉佩确实是不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欺骗赵飞岩。”云璞淡淡地说道。

四哥又问道:“那玉佩在谁的身上?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

云璞噗哧地笑了起来,他想起从断龙山庄出发的时候,他原本已经动身了,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到昏睡的莫绯床前。将那块刻有“刹”字的玉佩挂在了莫绯的腰间,轻声说道:“既然你在这里很安全,那就放在你身上吧。”

云璞回过神来,神mì

地对四哥一笑:“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断龙墓呀!”

第十七章 无声无息易得手

断飞云会善罢甘休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的。

四哥和云璞在山林里游荡的时候,四哥提议道:“我们这样游荡也不是个事,赵飞岩看来不是一时半会可以醒过来的,我们究竟能不能出去,都系在他的身上了。”

云璞沉吟了半晌,说道:“其实,我有个比较冒险的办法,不知dào

你们可否同意。”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四哥说道。

云璞冷静地说道:“很简单,那就是我故yì

被他们抓住,我想断飞云除了非要诛杀我之外。其实他更想要生擒我,这样他就能拷问出玉佩在哪儿。”

四哥一听,明白了云璞想要说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自投罗网?然后引蛇出洞?接着再来一招真亦假时假亦真?”

“四哥,猜得不错。正是如此。”云璞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城在旁边说道:“我也明白了,云二少是打算假装被他们抓住了,然后我们就可以逃出去,然后和辜老大汇合,再前来援救你?是吗?”

“前面是对了,可是后面。白城哥,谢谢你。但是我需yào

你们和辜老大他们去断龙山庄等我的消息,我一个人独自去断家堡探探断飞云的虚实。毕竟孤身一人好行事,还有,断飞云一定很想见见我。”

四哥抛了个了然的眼神给云璞,反正断飞云对四哥和白城是一定兴趣都没有,如果云璞被擒,那么白城和四哥便能平安无事。

四哥可不担心云璞,这云璞胆识过人,缺少的就是江湖经验罢了,假以时日,他总是能成为一方侠客。所以四哥和白城很放心地带着倒霉的赵飞岩走了。

云璞看着四哥和白城的背影,孤身一人从另一个方向掠去。

两脚交替的奔跑,从正午时分开始,一直朝着西南方向奔走。云璞原本就在山林里长大,这山林就熟悉得像是他的家。

云璞边跑边叹道,要是小瓒儿也在该多好,它已经很久没有能这么肆意奔走在山林里了。小瓒儿留在了莫绯身边,当时它见到莫绯昏迷不醒,便怎么也不肯跟着云璞下山,反而蹲在莫绯身边一动不动。

许是与莫绯的感情超过了它的大师哥。

说起莫绯,云璞心里更是空落落的,那断茹月到底下了什么迷药,竟然连霆赋也不能识别。不知dào

现在,霆赋能不能唤醒莫绯。

叹气归叹气,云璞的脚步一点也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快地奔向西南方。

西南方向就是断家堡的所在,也是云璞的目的地。

虽然说云璞想要自投罗网,但心高气不傲的云璞却怎么也不可能直接送上门去,这样多掉云二少的面子。

云璞打算先演出好戏给断飞云瞧瞧,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去,可是场豪赌。

话别两头,断家堡这边所有的战事已经停歇,大获全胜的自然就是断飞云,以及联合起来的点苍派和拭帮等各小帮派。

大厅中,柳之成问断飞云:“断公子,你为什么要跑回来夺去断家堡?按理说,这可是你的家呀!”

“家?我没有家!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想姓断。”听闻这话,断飞云脸上浮起了一丝嫌恶的表情:“我的娘在这个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虽然是小妾,可她在断家连洗衣的奴婢都不如。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讨回来,反正我从小就被人叫野种了,那我就以一个野种的身份,来夺去这份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柳之成微微叹了口气,他早就明白,断飞云虽然野心庞大,实力超群。可人总是有瑕疵的,如果说断飞云最大的瑕疵,那就是心胸太过于狭隘。如若不然,断飞云的成就绝非眼下如此,断龙山庄和断龙墓也早已收入囊中了。

断飞云还想说点什么,但这时候,被四哥几句话语吓得逃回来的点苍派手下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断飞云摆手让柳之成去处理,似乎他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看着柳之成走出大厅的背影,断飞云心里想到:

“云璞,我知dào

这点人你一定不会被抓的。不过,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反正除了我自己,所有的人我都可以利用,牺牲就牺牲了,我一点都不会心疼。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给我看一场好戏了?”

柳之成将逃回来的手下臭骂了一顿后,思考了半天,决定从后厨提了些点心走向了守门的方向。

断家堡的大门有两个,前面自然是有吊桥,并不是随便的人就能出入。若想偷袭断家堡,必然会从后门进入。

这后门可是一道悬崖,可以说,断家堡本就建立在三面悬崖之上,只留一条狭长的道路可供出入。

断家堡虽然地处悬崖一带,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自给自足,要说这长江流域可是富饶之地,断家堡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了。

怪不得断飞云一定要攻占回来,一方面是为了报仇,另一方面一定是因为这断家堡的地势和条件,要作为一个部署的枢纽,断家堡是再好不过了。

此时天色渐暗,柳之成来到后门守卫的方向,虽然是环顾着悬崖,但也是极费精神的。但见一身影熟悉的人坐在门口的大树前环顾着四周。

柳之成走上前去,说道:“施铠兄,你还没吃饭吧,我从后厨拿了几个点心来给你。先吃一些吧,总不能老是吃干粮什么的。”

原来在这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云璞等人夺回断龙山庄时候,遇到的那个朝廷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元施铠因为是朝廷的人,又常年在外奔波,吃饭自是饱一顿饥一顿,因此身边都带着干粮吃。这次的任务却简单的留守在这个断家堡,但他也不会掉以轻心,故而还是谨慎。

但这次却是点苍派的掌门拿来的点心,他终究还是抵不过点心的诱惑,连忙道谢:“多谢柳掌门。”

断家堡处在长江流域以南的地区,中原的南方一直都是个食不厌精的地方,这小菜、点心可是中原出了名的香甜。

点心自然比干粮好吃得多,元施铠也细嚼慢咽地品味着。

柳之成见元施铠享shòu

着美味,便说道:“施铠兄,你慢慢吃,我在里面守着。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通知我。”

元施铠嘴里塞满了点心,连忙点头,表示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柳之成心里想到,这断飞云是怎么回事,这后门只派一个人留守,会不会太不稳妥了。

可转念一想,便也释然。这断家堡上上下下也有上千人,原本带来攻占断家堡的人数就只有千余人。一场血战之后,这人数也持平。而各方势力虽然是一心以断飞云为主,但其心各异,断飞云并没有表现出那种团结一心的心思来。

唯独这个元施铠是朝廷的人,只听令断飞云本人,又与各方势力互不往来,作为守卫,最为稳妥。

柳之成想明白,却叹了口气,这江湖的纷争真是乱,连人心都得不停地揣摩。如果一个不甚,就会被他们抛入万丈深渊而不自知。

柳之成摇着头回去了,而元施铠则是慢慢享用着点心。

点心一共有五个,元施铠虽然吃得慢,但也是几个下肚,让他精神好了起来,也没有咋么冷了。他边拿起最后一个,心里边想到:看来断公子多虑了,这么冷的天,应该是不会有人从悬崖上爬上来的。况且,水还这么冷。

这后门对着的悬崖下方,正是长江分支的江水,虽然没有长江那么滚滚洪流,但这腊月的天,水里也是极寒的。

这时,突然一阵山风吹来,虽然这里是悬崖,但还是有许多的浮土。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一刮,便扬了起来。

元施铠被这扬起尘土迷了下眼睛,左手拿着点心,右手便顺手抬手揉了揉。

突然这时,后心处传来隐隐一阵刺痛。

有变!

元施铠虽然是朝廷中人,但他的武艺极佳,一察觉身后有异样,也不管眼睛里的尘土。闭起双眼,将左手的点心一扬扔了起来,而人已要向前跃出。

哪知他还没起身,身后便忽地飞起一条布带,往他的脖颈一绕,一下便已束紧。原本元施铠就靠着树而坐,这布带又绞得极细,深深陷入皮肉之中,他还没起身,就被束缚在树前。

身后一柄宝剑却已直直刺入,穿胸而过。剑尖透出他的前心,元施铠连一声都没吭,就已毙命。

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握着一柄宝剑,那姿势再配合他嘴边的苦笑。要是四哥也在场的话,一定会说:“云二少呀云二少,别人是侠客,你也是侠客。你这个侠客怎么老喜欢偷袭呢?”

这偷袭得手之人便是云璞,他可是冒着被人发xiàn

的危险和被冻死的危险,从悬崖底下的河流潜游上来。

没想到这里只有元施铠一人在看守,云璞虽然从悬崖爬了上来,但是想进后面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好在,这次并没有失手。

云璞走向被元施铠扔开的点心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口咬住,嘴里还喃喃自语:“正是Lang费,如果是我,我就一定不会扔了。而是把这给吃掉,死,也不能留给敌人不是?”

正说着,他抬腿就走进了后门,丝毫没想过要隐藏起身份来。

反正有人正等着他的到来。

第十八章 自投罗网偷袭玩

别忘了,云璞的目的就是过来自投罗网的.

如果并没有人来抓他,那他的心思就白费了,只不过,云二少可不想就这么直接被人抓住,总想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逗逗断飞云也好。

云璞进到断家堡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杀。

杀出一条血路来,让他去见断飞云。同时,能在断家堡自由走动的,都不是断家堡的人,而是断飞云的人。随意杀,便是为断简扫清敌人吧。

云璞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对于善恶,其实他并没有怎么分清。何为善,何为恶,都只是心中的执念罢了。

此时断家堡里,柳之成等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闲聊,但断飞云已经不在大厅了,这夜还未深,断飞云早早就回了房。

房中,断飞云刚从茶壶倾出一杯浓郁的毛尖,却是一怔,茶杯中那浓茶的表面,浮着一片灰尘。

这刚倒的茶水不可能有灰尘浮于表面,所以,这片灰尘一定是刚才落下来的。虽说断家堡已经有一定年月了,而断简可是个严于律行的君子,居住的周围环境一定会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样的洁净在江湖少之又少,怪不得当初四哥说断家人都是一群怪人。

再说这灰尘,房梁上定然积满灰尘,而人又是极难去打扫干净。不过,这一般并不会随意落下来,除非……

除非屋顶有人走动,震落了灰尘!

断飞云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扯起嘴角,刷地展开了他的折扇,摇了摇。心里想到:你总算来了,不亏是武功扎实的云二少。这屋顶可不容易上去,能在上面走动,下盘功夫不扎实可是行不通的。

云璞在屋顶小心翼翼地走动,之所以选择在最容易被人发xiàn

的屋顶,就是为了能快些被人发xiàn

,就好像小时候玩的捉迷藏一样,如果不能人发xiàn

,这个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又不想这么容易就被人发xiàn

,这种矛盾的心,让云璞感觉到月色的迷人。

云璞心想,不知dào

今晚第一发xiàn

他的人是谁呢?断飞云?柳之成?还是一些无名小卒?不过,管他呢,云璞可不是过来玩游戏的,他的目的除了被他们抓住以外,还有就是探探虚实。以及,冲公子和断飞云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

为什么自己中的箭是千年的毒,为什么元施铠并没有死,为什么冲公子先是跟随着众人出山庄游玩,这次却又想要在断龙山庄待着。

这一系列不合常规,到底是冲公子和断飞云的阴谋,还是巧合?

云璞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首先要偶遇一个高手,然后“失手”被擒,接着再暗中行事。

云璞不是傻子,他从出江湖就知dào

断飞云这个人物,或者说,他第一个接触到真真zhèng

正的江湖高手,就是断飞云。

这断飞云明明知dào

自己和白城、四哥在一起,却只派了百来个点苍派的小喽啰来对付自己。这不摆明是看看云璞的实力到底如何,什么杀无赦,什么生擒,说到底,不过是断飞云刺探的棋子。

也许断飞云暗中也布置了些杀手之类的人物,但是却始终没有出现,这不正是说明,断飞云就是等着云璞前来刺探他的情报吗?

虽然云璞想得有些偏差,但并不妨碍他现在的行事。

而房中的断飞云也是这么想的,云璞并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今夜的布置就是为了云璞的方便行事。

这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若是能突出自己的才能,绝不会拱手让给他人。尤其是断飞云,他眼高于顶,比如今夜之事,他就是有心会会传说中的绝世高手无望老人唯一的徒弟,那个一出山就灭了一个帮,紧接着又是抗击倭寇的大英雄。

且不管有意无意间,两人在冥冥中达成了共识。

云璞见这一排房子就只有这间亮起了灯,便选定了断飞云所在的房间偷袭。不管巧合,云璞和断飞云之间第二次会面,就在此房。

坐在窗前的断飞云正陷入思考时,突然旁边的窗户发出呯的一声响,一个人影带着一股厉风直扑进来,直取坐在桌前的断飞云。

断飞云冷静地手一抖,刷地合上了折扇,回身对着来人刺去。

按理说,云璞手中的宝剑并不是长兵器,但是对比于断飞云手中的折扇来说,云璞可是占尽了便宜,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很有可能断飞云没击中云璞,自己就被宝剑给刺个对穿。

这当然是对于一般人来说的,对于断飞云,他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被算计的。原本直刺过去的折扇,在途中,手腕一转,便用出巧劲在宝剑上一磕。

云璞也没有了料到房中的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能得手。虽看那折扇眼熟,并且又比自己的武器短,本来心底一喜。但被这一磕,云璞就明白,此人可不好对付。

云璞借断飞云一磕的巧劲,顺势倒翻出窗,脚在窗框上一点,又翻身上了屋顶。

虽然云璞武功扎实,但是最近常常使用宝剑,这剑术可算是极强的,自觉定能一击见功。谁知这突然一击却被断飞云给击退,大是懊恼。

只是攻击已然发起,现在自己是居高临下,仍是占了上风。云璞在断飞云转身的时候,就知dào

与自己对击的人是谁了,这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

云璞心一横,一弯腰,伸掌下击。这些瓦片烧得很是厚实,但云璞的掌力却也沉雄非常,这一掌顿时击碎了六七片瓦,屋顶被打出一个洞来。云璞一敲出这个洞,人立kè

退到屋檐边,翻身又待从破窗子里进去。

这是声东击西,本是个绝妙的计谋。云璞翻身而下,刚踩到窗框上,见断飞云发觉屋顶被人击破,只道云璞要从破口冲入,正全力防备,根本想不到自己却是从老路进来。

云璞将宝剑握得紧了紧,脚下一发力,再次冲了进去。

此时,断飞云在云璞发力的同时,就已经知dào

云璞的想法,转身对敌肯定是来不及了。断飞云只好从袖子里抽出备用的短刀,用力掷出。

云璞只觉一股厉风迎面扑来,心头一沉,身子极快地往左一移。虽然他移得快,但还是慢了一步,嚓地一声,让过了要害,却被短刀划过了右肩膀。

肩膀上一条血线冲天而起。那短刀是断飞云少用使用的暗器,又是极为锋利。若不是云璞机警躲过,而不是用宝剑击落。恐怕这短刀就连宝剑也能被划断,那时,恐怕云璞就真的玩出火了。

这一刀入肉极深,云璞本就刚好发力踏过窗框的,这身子还在半空中。剧痛袭来,他也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人就摔下了。

断飞云见云璞摔下,自不容情,抢上一步,便要将他摁住。云璞虽然肩头中了一刀,倒也坚忍,竟吭都不吭一声。虽然半边身子都已血染,右手自然是使不出劲来。

云璞右手一晃,宝剑已交到左手,反手握着,竟从肋下刺出,直向断飞云刺来。

这一剑神出鬼没,但云璞并不想就此杀了断飞云,所以手上力道并不重,以至于断飞云能发觉到云璞的反抗。

断飞云身子一侧,剑尖已从他前心掠过,将断飞云那件上好的素色袍子挑破了一个口子。也不知dào

断飞云是因为云璞将他的衣服挑破,还是被这一剑惊着。

反正断飞云怒了。

他飞起手中折扇,像刀子一样地砍在了云璞的左肩上。这一扇下来,虽然不至于折断肩骨,但是左手肯定是使不出劲来的。

云璞皱起了眉,就算是自己功夫再如何扎实,怎么也不可能在左右双肩俱伤,双臂无力的状况下再反抗了。

不,他还有脚。

断飞云早也想到这个,在云璞还未动脚的时候。他就再一次举起折扇,往云璞的后颈击去。

这一击仅仅是为了击晕云璞,所以断飞云用的力道可是很大的。

云璞脖子一歪,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向他袭来。他在昏倒前心想到,靠,本少爷还没玩够呢,怎么这断飞云不好好跟他们在大厅呆着,一个人待在房中做什么?本少爷好不容易潜进来,想找几个人好好玩玩都不行。出师未捷身先死呀!

刚想完,云璞就晕了过去。

断飞云见云璞昏了过去,舒了一口气,这云璞果然难缠。正待从云璞身上坐起,后背却软软地搭了一条腿下来。

原来云璞已经举起了左腿,正对着断飞云的后心倒踢下来。也幸亏断飞云将云璞击晕了,不然到时鹿死谁手都不知dào



断飞云刚舒一口气,这又被惊了一身汗出来。云璞不单单是难缠,还真是坚韧,若自己双肩被伤,必然是痛得死去活来的,还怎么腾出脚来攻击?

断飞云摇着头,将云璞的脚放下,站起了身。

定定地对着云璞说道:“这是你自投罗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走出房门,唤来人将云璞抬去断家堡的牢房里。

云璞是被断飞云的手下扔进牢房的时候醒的,或者说,其实云璞在断飞云走出房门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原本自己计划就是自投罗网,也就安心让人抬入了牢房中。

醒来的云璞打量起眼前的牢房来。

第十九章 假亦真来真亦假

云璞打量起眼前的地牢来,一进入地牢,酸腐的臭味便扑鼻而来,云璞看到这里面其实关着许多人,似乎都不认识,但看上去,显然不是断家人。

或许断飞云并没有那么狠心,要将自家人置于如此境界。

地牢里巡逻的小兵有八名,分散在各处,四周是厚厚的石壁,入口是结实的铁门。

“这里是断家堡的地牢,断家堡本来就地处悬崖,这地牢更是在悬崖边上,所以防卫非常森严。”注意到云璞的动作,跟随云璞进来的柳之成说道:“如果你还有什么同伴,比如说,那个小姑娘或者是那个小乞丐。别指望他们能就得了你!”

说完,柳之成提起云璞的衣领,示意他往前走去:“快走!”

几个跟在柳之成身后,不知dào

是不是点苍派的弟子,他们把云璞牢牢捆绑在地牢中央的铁架子上。

柳之成很满yì

地点了点头,他拿起边上的一个不知dào

是什么金属做成的短鞭,刷的一下抽到了云璞的左脸上,留下一道吓人的伤口。

“卑鄙!”云璞吐出口里的血水,转过脸,狠狠地瞪着柳之成。

啪!柳之成反手又是一下,在云璞的右脸上留下同样的一道伤痕。

“禽兽!……你、你想要干什么?”发xiàn

柳之成放下了鞭子,却示意身边的人拿起一把锋利的短刀走上前来,云璞似乎有些慌张起来,一反刚才的狠劲。

“你说呢?”柳之成阴阴笑道:“反正你也是知dào

的,我跟你爹有仇,你这次来找断飞云,难道就没有想过找我吗?对,没错,就是我和断飞云策划去杀害你爹的。反正他在丐帮帮主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不是?够本了,该下来歇歇了。不对吗?”

原本云璞是打算和柳之成玩玩投降之类的游戏,但听见这样一句话,心里涌起的恨意,让云璞早已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瞪着柳之成,再次吐出口中的血水,说道:“你承认就好,为什么你这么恨我爹。恨不得杀了他?就算这事真是我爹做的,那也罪不至……”

“不,他该死!”柳之成想不到刚刚还慌慌张张的云璞,一下子听到自己父亲的事情,竟然连怕都不会了:“我的恨意,呵呵……他死也解不了!所以,你来替他偿还些吧!”

说着,柳之成举刀靠近了云璞的右臂。

“慢着!”云璞情急,大吼一声:“你先等等,我就算是,也得弄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是,还有,难道断飞云就没有交代你,要问出什么东西吗?”

云璞的话提醒了柳之成,他差一点因为泄愤,就耽搁了断飞云交代的事情。想起断飞云的手段,柳之成打了个寒颤,这断飞云可是得罪不起的。

柳之成沉吟了会,说道:“好!如果你交代了,我就免除你的皮肉之苦,让你死得更痛快些。”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断飞云还想要我的命,还轮不到你。”云璞在旁补充道。

柳之成说道:“是,我现在杀不着你,但不代表我以后杀不到你。云二少,不管你是不是无望老人的徒弟,不管我们之间的如何,我都要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云璞冷哼一声,说道:“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为了报父仇,我必啖你肉,饮你血,你就给我等着吧。”

不等云璞说完,柳之成直接一刀划开云璞的衣服,在他前胸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就算你要报仇,那你也得先过了这关吧。如果你是大丈夫,就别说说而已,又做不到,谈何报仇?可笑!”

“啊!”剧痛之下,云璞为了这次的计划,半真半假地急忙大叫:“你说,你说得对,我,我要,我要见断飞云!”

“断飞云不是你相见就能见的,跟我说是一样的。唔?难道是信不过我?或者是,怕我在断飞云面前耍花招?”柳之成阴险地说道。

云璞缓了口气,说道:“柳之成,你这个小人。我是不会说的,除非……除非,你们带我进断龙墓!”

“哦?新鲜了,难不成云二少在断龙山庄这么长时间,连断龙墓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这可是个奇闻哟!”柳之成半讽刺半好奇地问道。

云璞说道:“你以为断天齐就没有防着我的心吗?我早就想进断龙墓里看看了,你也知dào

,断龙墓是我师父的,说不定里面的东西就是留我的。这被人夺去,我总可以看看吧。”

“唔唔!说得有理,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呢?”柳之成可不是傻子,虽然他和云璞接触没多久,但看得出来,云璞是没什么江湖经验,可人倒是聪明得很。

云璞又说道:“虽然你和我有仇,但是,并不妨碍我增强自己的实力的。我想,在利益面前,你也会先放下仇恨的。不然你也不会等待二十年来完成复仇大业!”

柳之成连连点头,说道:“没错,我确实有耐心,也是个向利益看齐的人。如果你说的能带给我们帮zhù

,或者,直接让我们得到断龙墓,那倒是可以饶过你几天的命。”

“好说了。嘶……”云璞扯起嘴想笑,但又弄到伤口十分疼痛,只好放qì

。继xù

说道:“其实,你也知dào

,我身上可是有断龙墓的钥匙,你难道就不想要断龙墓里面的东西?你看看断天齐,只是打开外层,就已经得到五大势力之一。再说了……”

说道这,云璞又停了下来,打量起柳之成的表情。

果然不出云璞所料,柳之成确实是个以利益为主的人,不然不会和没啥势力,但有实力的断飞云合zuò

。也许,柳之成才是成大事之人,他可以不拘小节而行事,断然不可能为仇恨而乱大谋。

云璞见柳之成认真地听自己说话,便中气十足地说道:“再说了,这断飞云再清楚断龙墓,也没有我清楚呀,我可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唯一的!”

柳之成听到这,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之前又公开说道,这断龙墓是人人可得,无望老人并没有告sù

过你什么秘密?”

“那是骗小孩玩的!难不成你也相信?就算是你,你要知dào

断龙墓的秘密,你会告sù

给别人知dào

?你会大肆宣扬断龙墓是我一个人的?不会吧,你又没傻。”云璞笑嘻嘻地说着,虽然他心里恨透了柳之成,但是云璞也是个小忍则不会乱大谋的人。

柳之成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说得没错。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想和断飞云合zuò

。你看我大老远的跑来断家堡,难道我吃饱了撑着,没事自投罗网?不过,断飞云也得有些诚意才行,这打伤我的肩膀,让我动也不能动,这难道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其实云璞确实是吃饱了撑的。他刚摸进断家堡的时候,正巧摸到了后厨,那一顿享用的美味,还真是让云璞难以忘怀。

云璞说道:“柳掌门,无需想这么多。我云璞也是丐帮的弃子,只因为那丐帮帮主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才愿意帮丐帮的。再说,我云璞可不是什么侠骨豪情的汉子,我从小虽习武,但一直都是在深山中,一出来就是个少爷命,哪受得了苦哇!”

边说着,云璞还摆出一幅愁苦的样子来,又使劲地挺了挺胸,那伤口以证明自己的话是多么的正确。

柳之成想了半晌,终于在云璞快要睡着的时候说道:“好!我就先饶过你。你把开启断龙墓的玉佩放在哪儿?先告sù

我吧。”

云璞知dào

他们已经搜过身,确定玉佩不在自己身上了,又是如此发问,也就说明,连断飞云也没有想到,玉佩现在在莫绯的手上。

云璞想都没有想地说道:“玉佩在盘龙山山脚那客栈里面,在二楼右手边第二间房,房中有两张床。其中有一张床的床脚有个缺口,但玉佩并不在那缺口的床上。而是在另外一张,有一个床脚是中空的,就在里面。”

柳之成对云璞的迅速反应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如果你有一点点迟疑,我还不相信你,就如此顺口,也是费了不少心机去记地方的。不过,别让我知dào

你耍花样,如果我们的手下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那你就会知dào

,后果是怎样的。”

你也会知dào

惹我的后果是什么。云璞在心里说道。

“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着他!”临走的时候,柳之成对身边的人下命令道。

“是,掌门!”

柳之成得到断龙墓钥匙的消息后,就兴冲冲地走了,留下云璞和两个手下在地牢里。还有,他并没有看见,其实云璞将拖延的时间,早已恢复了大半的体力。

云璞心想,这柳之成好骗,可断飞云并不好骗。说不准,断飞云一边派出手下去盘龙山山脚的客栈,一边又会指使柳之成来找自己麻烦。

看来不逃不行的。

云璞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不知dào

柳之成找到断飞云要多久,也不知dào

断飞云作出一个决定要多长的时间。

一切似乎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管是自投罗网,还是这次的假作真来真亦假。云璞都一一在心中盘算好了。

不过,云璞想要再豪赌一次。

第二十章 地牢肆虐刀剑击

其实断飞云并不是真的想杀云璞,虽然他下令一定要诛杀,但是以云璞的身手来说,想要诛杀,除非人多,或者是绝世高手。

但是云璞也不是傻子,站在那儿给人杀的。

断飞云看中了云璞的智谋和实力,他事实是想要拉拢云璞。绝世高手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想要获得他们的青睐,要么就是打败他,要么就是利诱。

云璞本是世家公子,又得武林公认最强高手的指点,这心高气傲可是正常得很,若是利诱,那绝无可能,唯有打败一途。

断飞云与云璞有过一段交手,但两次云璞都手下留情了,出手不过六七成力罢了。这是断飞云一直懊恼的事情。

不过,断飞云还是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让与他有仇的柳之成去审问云璞。这样一来云璞一定会受不了柳之成的毒手,那一定会想办法逃出来,只要他逃出来,那么自己就有与他交手的机会。

断飞云有个怪癖,他并不喜欢和人明刀明枪地对打,他总是喜欢阴阴地在背后捅人一刀子,然后再激起那人的好胜心,这时候,火气爆fā

的时候,人也提升了不少实力。

这就是断飞云的目的。

而断飞云可是知dào

云璞一定会劝说柳之成成功的,因为自己就是这么把柳之成给钓上钩。那柳之成也不可能会带云璞一同来见自己,毕竟柳之成要的是断龙墓里的宝物,若果云璞用此来利诱,柳之成绝无告sù

自己的可能。

云璞呀云璞,你可是在我的掌心里把控着,你试试飞出我的五指山?断飞云如是想。

捆绑云璞绳子并不牢,云璞老早就发xiàn

了,他现在四处打量着能出去的地方,断不曾想过,自己早已被人算计了。

不过这种算计,冥冥中与自己的计划不谋而合。

云璞小幅度地挣扎了一阵子,发xiàn

绳子其实很容易松脱,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有人在看守着他。

也许就是因为有人看守,所以才随便绑绑算了,要么就是自己最近勤练武功越来越进步了,这挣脱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璞一边自己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被那两人发xiàn

地将绳子扯松。

那两人是点苍派的弟子,但显然并不熟悉云璞,见云璞那么软骨头地答yīng

了自家的掌门,又有着断龙墓的秘密相告,也就放松了警惕,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搭话。

云璞突然说道:“我好渴,给我点水!”

其中一人看了云璞一眼,皱了皱眉头,想开口拒绝。但身边那人说道:“给他点吧,若等下掌门真找到那什么钥匙,说不定就把他给放了。若我们这时候给他点好处,说不定到时候,他能许我们什么好处呢?”

云璞在旁接着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一定给你们好处的,你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就是用在现在的。”

那人沉吟了半天,只好说道:“行吧。”说完就转身在旁边桌子上拿了一壶酒,倒了一碗出来,说道:“水倒没有,酒要不要?”

“再好不过了!”云璞笑道,他可是无酒不欢。

那人拿着酒碗就走上前去,另外一人被倒出来的美酒的酒香吸引了过去,正打算端起一碗来喝。

就在那人递酒到云璞嘴边的时候,云璞突然对着他一笑。

这一笑让那人愣了愣神,也就在这愣神之间,云璞突然伸出手来接过酒碗,那人正想发问到,突然发xiàn

不对。

云璞不是被绑着的吗?

那人想要大吼着,但云璞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云璞用脚绊倒了他,顺手夺下了他的剑,用剑柄狠狠一击,那人在声音冲破喉咙以前就昏了过去。

另外一人正好是背对着他们,端起一碗酒正仰头倒入口中,听见后面噗地倒地声,还未来得及转头,就被云璞用剑柄击中了后脑勺。

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

云璞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又从地上抹了一把灰,使劲往脸上擦。脸上那伤痕让云璞疼得呲牙咧嘴的,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云璞虽然被简单地搜过身,但因为身上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还保留下来了。当然他的宝剑可是被没收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盒粉,那是莫绯上次去断龙山庄的时候,顺手递给云璞防身用的。当时云璞还不知dào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带盒粉在身上,今天总算知dào

,原来是这个时候用的。

云璞将这ru白色的粉轻轻涂抹在脸上,这时候他想起了莫绯曾教过他一种伪装术。这脸上或身上有新伤,那一定要用灰去掩盖着,不可直接搽粉。

因为灰能让伤口快速止血,并且看上去并不像新鲜的伤口。莫绯还说过,最好用草灰,这样还能让伤口快速结痂。

云璞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脚下的灰,条件不允许,否则这看上去一定会更自然。

自然不自然其实并没有太大所谓,反正云璞只是想掩盖一下自己的样貌罢了。他换上一套晕倒的点苍派手下的衣服。

打开地牢的门。

门口站了个守卫,他愣了愣,昏暗的火光躺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对方的脸,或许一弹指之后,他就能明白哪里不对。

但对于云璞来说,这已经太晚了。

啪!

在这人倒地的同时,云璞悄然地躲于门后。

坠地的声音引起了其余看守的注意,几名点苍派的弟子将钢刀和利剑紧握在手中,甚至还有两人拿起了弓和箭。

其中一人走到门前,他翻开倒在门口那人,看到对方只是昏倒过去,正疑惑着。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剧痛。

他也晕了过去。

这个袭击暴露了云璞的位置,他几乎是一弹指间再次闪进了地牢的门内。同时,两支弓箭随即在铁门上叮叮作响。

持剑的弟子快速跟上,但是令人恼火的是,这两人都被门槛上的一根麻绳绊倒,很摔在地!

都是成名的人了,怎么老使这些不入流的偷袭手段。

点苍派的弟子个个冒火,这云璞还真不地道,他们心中涌出了一股想要好好训训云璞的念头。

云璞一点都没有给他们机会,他顺手持起地上的利剑,将它扔向了火把所处的位置。啪地一声,火把落在地上。

云璞迅速闪入了那个火把找不到的暗处,一动不动。

外面的几个弟子也不敢动,他们都知dào

云璞的武艺高强,要是单对单,是一定都不能讨好。但如果一拥而上,这看又看不清,难免会伤到自己。

正在犹豫的时候,云璞又一次抬手,将剩下的那个火把也撞倒在地。

火把落在地上不久就熄灭了。

周围越发的黑暗,只有远处的一个火把隐隐地照了些亮光。

不一小会,地牢里连续传出了几声沉闷的坠地声。一个接一个,云璞可是看清楚了人数和位置下手的,这准确得一个都不落。

呲啦!云璞燃起了火折子,重新点燃了火把。接着火光,云璞将因为用力而绷开的伤口重新扎紧。他看了看地牢四周,却发xiàn

自己面对的却是一双双漠然的眼睛。

那些被关在地牢里面的人,一开始就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彷佛在看一场无关的闹剧。不出声,也不激动,一如干枯的木头。

“我来救你们。”云璞对大家说道,却发xiàn

面对的还是沉默:“你们难道不想出去吗?”他提高了声音。

诡异的是,并没有人回答他。如果不是那些瞳孔里偶然还有些转动的眼珠,云璞几乎以为自己在面对一群死人。

云璞又喊了一句,却依然没有回应,空空的地牢里只有自己的回音。

这时,一声轻微的响动传过来,是最先被云璞用剑柄击晕的那人,这人差一点就拿到弓了。或许是云璞一开始对这人拿酒给自己喝心存感谢,击晕他的力道太小。但这些都不重yào

了,云璞走了过去,揪起那人,用利剑对着他的脖子。

云璞说道:“告sù

我,他们这是怎么了?”

“别,别杀我。”那人战栗不已:“我们来到这个地牢就是这样的,这应该是断家人干的。他们表面都是君子的样子,说不定,干了什么龌蹉的事情。”

云璞皱了皱眉,难道断简真是这样的人?

他疑惑地看着那人,那人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断公子并没有把断家堡的人关在地牢,尔后我们前来地牢搜索有没有遗漏的断家人,才发xiàn

这里有很多呆傻之人。不过,这些人的用度全都记载在断家堡的账簿上,所以,应该是断家人所为。”

云璞叹了一口气,这江湖怎么这么多龌蹉事?

那人见云璞叹气,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掌门也就是想和断公子合zuò

取断龙墓的宝藏罢了。断天齐不是说,断龙墓是江湖的,谁人都可以来取吗?只是我们掌门独力是夺不到宝藏,你,你别责怪到我们掌门身上可以吗?”

“柳之成对你们很好?”云璞好奇地问道。

那人苦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不好的问题,主要是,他有口饭给我们吃,有片瓦给我们遮挡。这就够我们对他一心一意了,我们混江湖的,不都是图这个吗?”

云璞想想也对,他看着这人,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了。

那人见云璞犹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道:“这位公子,你还是把我敲晕吧。你刚才已经把我剑夺了去,却没有杀我,你也是个好人。你就走吧,把我敲晕了,我也好交代点。不过,请你小力……点。”

话还没有说完。云璞已经伸手举剑把那人给敲晕了。

第廿一章 攻击迅猛难招架

“似乎这是自找的.”云璞靠在地牢的墙上,揉了揉有些脱力的手臂,之前的打斗对受伤的他来说,真是个很重的负担。

但心中却对这一系列的事情拥有着前所未有过的好奇。

或许断飞云夺回断家堡是另有目的?

这个念头萦绕在云璞的心头,一点都散不去。

“听着,你们有没有人神智是清醒的,能回答我的问题!”云璞喊了好几遍,依然无人回应。

最后,云璞只好叹了口气,在晕倒的点苍派弟子身上挑出一把好点的长剑,走向地牢的铁门。

“也许,也许,我可以帮你。”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云璞回头看去,好不容易在人群的缝隙中找出说话的人。

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身躯上满是泥污,残破的衣衫上散着不知名的腐味。清澈的大眼睛在昭示着她的与众不同,还有几缕略粘的头发飘在胸前。

云璞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我才来这里。”云璞审视的眼光让小姑娘脸变得通红,双手不由得拢在胸前:“我一直是这里的侍女。前天,我不小心打碎了断公子的茶杯,才……”

被提起之前发生的事,小姑娘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扑到云璞跟前:“大侠,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很饿!我不知dào

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边说边哭了出来:“我才十五岁,我还不想死。”

云璞惊讶到,这小姑娘只是比自己小上两岁罢了,怎么,怎么长得如此瘦小。

小姑娘裸露的四肢上满是青紫的伤痕,让人不愿去想象她所受的虐待。也让云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团火气。

云璞提剑斩断了小姑娘手上的枷锁,将她放了出来。想了想,他又斩断了另外几个,但所有的囚犯都只是待在原地,彷佛一群木头。

云璞叹了口气,彻底死心。他从一个晕倒的点苍派弟子身上剥下了一件长衫,递给了小姑娘。

“大侠,我们现在离开吗?”小姑娘把自己裹起来问道。

云璞听到小姑娘叫自己大侠,脸突然红了起来,说道:“别叫我大侠,我叫云璞。我就比你大那么两岁,更不是什么大侠。”

云璞顿了顿,说道:“外面人太多了,我无法带上你。我会先出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回来救你。”

“那我呢,我……”小姑娘还是怯生生地问道。

“你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xù

躲在地牢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云璞认真地回答道。

小姑娘看着云璞,终于点点头。

“好,自己多加小心。”云璞交待道,小姑娘点头应了应。

云璞转身走想出口,四周的囚犯一如木头般静默,噼啪的火把在地上投下他长长的身影。

在身影延伸的尽头,一个影子抽出了一把长长的细剑,窈窕的身影转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

叮!在利刃及身的那一弹指,简易的长剑猛然将之挡住,击开。云璞反退转身,一个侧踢正中袭击者的胸口。

两个人影在刹那合拢,又在刹那分开。

没有鲜血,没有花俏的剑技比斗,场面上看上去远不如之前地牢里的打斗凶险。但身处其中的云璞却知dào

对手的难缠。

在踢中对方的时候,小姑娘的身体如妖魅般折成一个可怕的角度,让他彷佛踢到了一团棉花,险些失去平衡,也令作为杀招的后一剑落空。

云璞只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咳,咳。怎么发xiàn

的!”小姑娘稳住脚,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虽然她用了柔术卸力,但毕竟是云璞力道十足的侧踢。

云璞淡淡地说道:“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小姑娘。于是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发xiàn

这里其实有很多姑娘。但她们的头发都被拔得稀稀落落了,之前并没有认出来。”

小姑娘也望了一眼四周,发xiàn

确实有很多姑娘被拔了头发,乍一眼还真分不清谁是男子,谁是姑娘。

云璞现在却非常愿意冲上去砍她一刀,而不是闲聊。这小姑娘突袭的一剑力道十分诡异,并且她还来者不善,目的是什么?

云璞冷冷地说道:“下次偷袭的时候,伪装要像一些。”

“他娘的,早知dào

我就拔点头发了。我还费心地将泥浆涂抹在头发上呢。真是……”小姑娘突然对云璞笑了笑,大眼睛眨了眨:“我想你也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混在这些囚犯里面。”

“不怎么疑惑。”云璞活动了一下手腕,慢慢地恢复之前举剑挡小姑娘细剑的酸麻感:“我估计你是吃饱了撑的。”

小姑娘突然用脚将地上的一把剑挑起,飞向云璞,身体紧随而上。但云璞也做了类似的动作,只是挑起的是地上的灰渣。

小姑娘只好停步,用手遮住袭向眼睛的灰,对面的云璞也从容地避开了剑。

“不错哟,小子。作为一个勉强合格的对手,我允许你知dào

……”话音尚未消逝,小姑娘身形就再度发动,这次她直接前冲,凌厉的剑疾速砍向云璞。

云璞不退反进,对打过一次后,他已经知dào

小姑娘力道并不太足,他在小姑娘力道还未展开的时候,用长剑将其架住。

“不错,但……”在接触的刹那,小姑娘突然松开剑柄,闪电般扣住云璞的手腕,之后旋身一拽,左手肘击向云璞的胸口。

可恶!云璞不由地心中叹到。这小姑娘的身手实在是快,他一直以为只有断天齐的断龙刀法才能连绵不绝,这小姑娘的身手也是连绵不断的。

云璞只来得及用手招架一下就被击开。

这小姑娘的身体是柔韧软绵,但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云璞连退数步,终于支撑不住,撞墙后跪倒在地。

云璞双手撑在地上,脚抵着身后的墙壁,几乎夸张地咳出血来。

“这是还你之前打我的。”小姑娘将长发撩到身后,走向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剑。她笑嘻嘻地说道:“你是自己回去把自己拷上?还是被我打晕后拖回去?”

回答她的是一柄极快的投剑。她根本没想到这时还会有剑刃贴着自己的身体划过。如果不是她始终留心,绝对会被这剑伤到。

混蛋!小姑娘看到刚刚还如病人一般咯血的云璞,现在却龙精虎猛,用一种手脚并用的方式快速向她爬来。

这个爬的速度非常的快,犹如猛虎下山。

小姑娘明白,刚才那肘击绝没有击中对方,咯血不过是装模作样,并且,云璞用这种猛虎下山的姿势爬来,比她更快地捡起地上的剑。

刷!

现在是云璞报仇的时候了,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姑娘就会手软。如果是别人,云璞或许会怜香惜玉,有些仁义之心。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简单,并且处处出手都是杀招。

云璞一出手就对准了小姑娘的喉咙处。

但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匕首招架起。

仗着武器的优势,云璞毫不介yì

地和小姑娘硬拼,将她震得匕首几欲脱手。两把锋利的兵器上,也互相留下一堆迸裂的豁口。

“匕首不错。”云璞得势不饶人,再度和小姑娘对劈一记。

“奶奶的,不是你的兵器你不心疼是吧?”小姑娘忍不住发飙到。

呯!又是一下,云璞终于磕飞了小姑娘的匕首,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现在告sù

我,你是谁?”云璞淡淡地说道:“要不,咱接着打?”

“你有种!”小姑娘跳了起来,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她扫了一眼四周,突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把手指放进口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唿哨。

原本死气沉沉的地牢,突然彷佛出现了一丝活力,所有的人都突然站了起来,转向小姑娘。那些人虽然还是漠视的眼神,但却露出了一丝丝兴奋的光芒。

“抓住他!”小姑娘一指云璞,大喊道:“晚上给你们吃饱!”

“哦!”

“哇!”

整个地牢突然一下子沸腾起来,所有的囚犯都饥渴地看着云璞,离他最近的几个,已经双眼放光地扑了过来。

彷佛云璞就是一大块香喷喷的肉。

“不!”现在轮到云璞叫喊出声来,忙不迭地急忙后退,那些囚犯却不依不饶地继xù

向前。云璞用脚踹飞了两个,却发xiàn

这些囚犯好像不知dào

疼似的,又立马站了起来,再度嚎叫地扑上来。

“抓住他的,还有鸡腿吃,啊哈哈哈!”小姑娘站在囚犯当中,得yì

地看着云璞的狼狈,她的话语让囚犯们更躁动,云璞不得不出手重伤了闹得最凶的几个,才得以破开包围冲向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姑娘比他更快地来到了他的身后。云璞耳畔传来风声,云璞后颈遭受了重重一击,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云璞用剑将身体撑住。以使自己不至于倒地。他双手握住剑柄,努力地想转身砍向身后的对手。

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她补上了一记手刀。

云璞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第廿二章 聚宝画舫奢华赌

云璞陷入了一片黑暗,而他昏倒之前心里想着,这小姑娘到底是谁,竟可以随意出入这地牢。

与此同时,辜老大带着星仔来到洞庭湖君山附近,等待云璞和四哥的消息,他们并不知晓云璞和四哥已经分开了。

这君山可是丐帮的地盘,也是星仔的地盘。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星仔就手痒得不行,非要赌上几把。

虽然还是腊月时分,但见画舫穿梭湖面,或赏雪赏景,或吟诗下棋,品茶饮酒,一幅烟雨江南,清新高雅景致、紧紧扣着悠游其间的过客行人。

只见得湖边西岸,正停泊一艘白色如玉的巨大画舫,瞧其三层高的雕梁画栋建筑物,直若一栋可移动之宫殿般那样奢华。

船头撑着一支旗竿,足足十余丈高,挂下三朵水缸大红色灯笼,写着“聚宝盆”三个黑大字。

任谁都知dào

,此船乃隶属于江南霸主袁晟。

袁晟,年约五旬。他出道江湖不到十年,即以一手聚财掌打遍江南六省未逢敌手,终也落个江南霸主的封号,这个封号可是连丐帮帮主都要敬上三分的。

十年前更被推为江南瓢把子,一时人面广开,相对的,开销也就大增,故而在好友建议下,便开此“聚宝盆”的赌坊。

一开就是十年,也未被踩过盘子。

这是其信用够,不诈赌,只要你有本事,多少钱,任你赢了即带走,绝不含糊,故而生意特别兴隆。

当然,想登此“聚宝盆”船,非得口袋装个千金不可,否则只有到江南六省的城巷中,那些较小号的分店走逍遥。以免蹲在这儿占位,干瞪眼。

尽管来此船者,大都非富即贵。

然而赌性张开,谁不是原形毕露,照样厮杀喝吼,声音甚至穿传数百丈,好端端地洞庭湖雅致也就全被破坏了。

尤其是第一层,乃是天九场之类的武场,一吼下来,可谓声如杀猪,掀天动地亦不为过。

还好,最高一层乃是麻将场,本有五间,此时却打通成一间,本是五张桌面,此时却收去四张,独留居中一张。

四个人分坐四桌角,周边则围了二十余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四位。

第一位年约四旬,一身青碧官服打扮,只差没戴乌沙帽,否则准十足像个县太爷。这也没有说错,他可是苏州的知府。这沾了官气,当然是喜欢摆阔的。

第二位乃是二十上下年轻人.亦是一身白衣绸缎,一见即知纨绔子弟。他乃是洞庭湖君山首富李富贵的独子李罡。

明明长得鼻如朝天猪,却放作风雅状,身边还带了两名妙龄妖艳女郎,时而挑弄逗笑。似乎根本不把这场麻将当一回事。

第三位则是一位黑衣夫人。

瞧她不只徐娘半老,风韵更是撩人,那殷红嘴唇老是微张微笑,向着周遭诸人笑,向着某特定男人盈盈媚笑。

她正是泠夫人,不知是何来历,老是以水汪汪般调情眼睛盯着对面那第四位穿得星仔样子的年轻男人。

她频频浅笑,但第四位男人倒是莫测高深报以微笑。

二十上下的他,看来像书生,但眼神溜处,又似狡猾无比的光芒。尤其模牌、砌牌那股自信,甚让人相信,他是个很难打败且难缠的角色。

其实他就是星仔,只不过想要上这船,非要衣冠整齐之人才可。这不,常常见云璞的穿着,他也学了不少。

也算是难得见他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不过,人靠衣装,这星仔穿上书生样式的长衫,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如果常在赌场混的人,都会叫他一声“星哥”,以表示对他尊敬,或而可分点儿油水吃吃。

老实说,凭着云璞送给星仔那副穷酸般的素白袍,怕是没资格跟三位看来贵气冲天的大贵人相并而坐。

然而在“聚宝盆”临时找不到人手,自己又不愿下场之下,只有把星仔给推上桌。

何况在泠夫人看中意之下,星仔也就大大方方坐上位置,准bèi

大打出手。

牌已砌妥,位置也已选定,接下来该是谈赌金了。

那纨绔子弟李罡瞄了星仔一眼,黠笑地刷开白玉扇,扇着轻风,说道:“怎么算?公子我一向是用箱算的。”

一旁美艳姑娘娇笑道:“公子是说,他算元宝都是以一箱一千两算的,穷书生,你赌得起吗?”

虽然她说了“穷”字,但似乎对星仔并无恶意,毕竟像他那么俊男人不多。

尤其那副满不在乎神情,总让人觉得天塌下来,他都不怕似的,姑娘只想看看他反应罢了。

星仔果然满不在乎笑了笑,道:“嗯……打牌……我好像从来没算过银子……”

当然也表示未曾输过。

泠夫人媚眼瞟来,轻笑道:“年轻人,你好狂?”

星仔笑道:“哪来的狂?我是说,我都是收银票,如此方便得多。”

泠夫人笑道:“你不怕输吗?输了以后,有人可能不要你的银票啊!”有意无意瞄了李罡一眼。

李罡轻笑:“谁知dào

他的银票,是不是自己伪造的?”

星仔向一旁站立如山的魁梧中年短须汉子,笑道:“是不是伪造的得问袁东家了,我的银票都是他开给我的!老实说,我打牌还没输过。”

想来李罡太过份,星仔也给他来个下马威。

李罡尚未开口,两旁妖艳姑娘已然动容欣笑:“你当真没输过?那不就变成赌神,家财无数了?”

星仔淡笑:“也许吧!”

李罡但见身旁女人倒戈,为别个男人赞言,脸面已挂不住。他冷喝道:“你行,那就一万两金子一把,如果你输了,严东家你敢不敢负责?”

显然他不但表现财大气粗,亦表现赌术过人,当面向星仔下战书。

袁晟干笑道:“洪公子的银票自无问题,只是赌注要这么大吗?”

李罡冷笑:“我的行情岂只这些?玩不起,还是赶快走人吧!免得到时脱裤子都还不了债。”

袁晟脸色稍动容:“我是怕公子……”下一句“输太多”他未使开口,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李罡冷眼恼怒,冷冷地道:“怎么,你怕我输?我会输给别人?就算输,再插个花不就赢回来?我总不会把把输吧?附带说一句!”

转向星仔,黠笑道:“我打麻将,从来可以无限制插花,你行吗?”

星仔淡笑一声:“行。”

一旁从不吭声的知府老爷郑湃,此时已等得不耐烦,说道:“就一把万两,谁愿插花就插花,开始吧!打牌,桌上争输赢才是英雄;李公子你就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便是。”

李罡重重点头:“有理!”头一甩,瞧左边嘴角长痣妖艳姑娘:“插花五万两花红。”

妖艳姑娘一愣:“我……我哪来这么多?”

袁晟道:“公子说了就算数,不必摆台面。”

李罡硬是耍派头:“第一次,总不便摆空,春香。把头上的彩凤玉簪拿下,我倒着看谁能赢得了。”

那**香的姑娘有点儿舍不得。但公子乃是首富之子,五万两算什么?他总会赔自己吧!于是当真把头上镶了不少珠翠的贵重发簪给取下,落落大方置于桌角。她笑道:“好吧!我陪公子助助气势便是!”

星仔瞧那发簪翠绿剔透,自知价值非凡,淡然一笑:“打个牌,还让姑娘破费,于心不忍。”

李罡斥道:“赢了再说,你押不押?大有不押即是穷小子的姿态。

当然,星仔一直都是个穷小子,不过,也许是穿上了长衫,这星仔也有正经的时候。他淡笑道:“我打牌从来不押花红!”

李罡正待取笑之际,围观者竟然开始哄动,大堆人喊着要插花,立即有人扛来桌子,置于星仔左侧角。

各自拿出似乎早就准bèi

妥,且写好名字之布条,包着银子押在桌上,有的来不及准bèi

,干脆把名字写在银子上,异口同声喊着要押星仔花红。

桌面堆出好高,看来少说也有万两之多,迫得袁晟叫来手下,找个大桶子装上,以免被人推倒而起纠纷。

如此情景,倒让在座三人感到意wài



三人先是一愣,但他们似乎经过大风大Lang,随又立即恢复平静。

泠夫人笑道;“小兄弟看来真有过人之处,竟然受到那么多人捧场?”

星仔笑道:“大概我手气较好些吧!”

泠夫人笑道:“听说你叫杜星鹏,他们都叫你星哥?”

星仔笑道:“随口说说,没什么。”

泠夫人笑道:“我看有什么。这天下第一赌定下过赌之星的称号,你又叫星仔,星哥,看来你当真是大赌徒哩!”

星仔故yì

苦笑道:“状元考不上,无以维生,只好流落风尘,夫人见笑了。”

泠夫人笑得更媚:“是吗?你是这种人吗?”目光瞄向星仔左手有意无意露出之汉玉扳指,笑声不禁更媚了。

此时一旁群众已有人讪笑说着:“我们的星哥就是喜欢白板,你们别打就没事了。”

又有声音斥来:“你怎可乱说话!他们不打,我们哪来赢线?”

一个响头敲得那人唉唉叫痛,他仍尴尬笑道:“纵使别人不打,星哥照样能胡牌!”

这话听在李罡耳中,更是难受,他斥道:“哪来这么多烂杂人物?”

袁晟闻言,立即制止一旁的诸人不得说话,干脆把他们赶向星仔那头,以免落人口实。群众虽对李罡不满。但看在利字头上,也就聚了过去,暗地里却咒他最好把家当通通输掉,看他还能耀武扬威到几时。

袁晟始又问及在场四人,除了李罡插花之外,泠夫人和郑湃只表示志在玩玩,并未插花,于是牌局开始。

第二十三章 白板天胡赌之星

星仔为什么会喜欢白板呢?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说过,因为白板很像满是白云的天空,与星星遥之相对。或者,他的意思是,赌是他的媳妇,那白板自然就是他最喜欢的媳妇了。

星仔很快抓来三手牌,竟然是一二三万,一二三条,一二三筒,外带红中三张,此牌已瞧得一旁诸人心怦眼跳,直道第四手,第四手,第四手已抓起来。

一张发财,又见发财,简直真是发财了。

终于有人失言喊出:“是发财耶!”猝又已知失言,赴忙掩口,周道数十只眼睛瞪了过来,瞧得他面红耳赤,低头溜向最后头,不敢再吭一声。

泠夫人闻言,瞄向星仔。她含笑道:“看来你拿了一手好牌哦?”

星仔眯眯着眼睛笑道:“会胡牌的才算好脾,不是吗?”边说着,手里还拿着剩下的一张,在手里抚摸了半天,惹得群众更是惊心动魄。

泠夫人温柔一笑:“听单吊吗?会不会是白板?听说你对白板特别有兴趣!”

星仔笑道:“是吗?我也不知dào

.更不能说,说了不就没得胡了?”

李罡本是一张白板在手,正要打出去。

忽闻泠夫人所言,愣了一下,未敢下牌。瞄向星仔,他却同时瞄向自己,还露出神mì

笑容。

那笑容似乎早看穿李罡手中那张牌是什么,迫得李罡恼窘成怒。

心下一狠,心里想到,纵使他要白板,也不可能抓起来就天听,这张白板就放枪嘛。但是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

他嘴角一扯,把手中的白板往桌子上一扔。

此牌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这自然是谁都没想到,富家公子的李罡这么勇敢,他们更想知dào

星仔是否能胡此牌。

星仔还是那一幅莫测高深的微笑,说道:“李公子呀,一定要打这张牌吗?不后悔吗?”

李罡冷斥:“牌都下了,你还罗嗦什么?有本事,你拿去胡便是!”

星仔往椅背上一靠,对这李罡微微笑道:“当真?可是第一次、又是第一张就吊你的牌,不太好吧?”

李罡听到此话,更对着星仔怒斥道:“废话少说,本大爷又不是输不起,你还在耍什么花招?我就不信你多神!”

星仔只要在赌场上就换了个人似的,他淡笑道:“李公子既然如此慷慨,在下也就不客气了,很不幸,我要的正是这张白板。”

他轻轻推倒手中牌,再轻轻翻开桌前那张牌,果真是四四方方一块,和李罡扔出来的那张白板一模一样。

群众突然哗然尖叫:“胡了胡了,白板单吊,外加天听,门前清,小三元,红中,发财,哇!这是,这是无数台啊!”

在场诸位个个动容,谁也没想到星仔一上手就胡这么一把强势牌,这简直让在场的人惊心动魄。

然而李罡却是脸色大变!他死盯着星仔的那张白板。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高明,竟然当真胡这张白板?

然而事实俱在,他能说什么?

李罡一时怒火攻心,拍案而起,喝吼:“你作弊!”但他此语一出,群众更哗然,纷纷斥骂李罡输不起!

星仔淡然一笑:“我牌未离桌,身未离椅,连摸牌都未轮到,不知从何作弊?何况谁有天大的胆子,敢在江南霸主的眼皮底下作弊?”

袁晟深怕事情闹僵,急忙打圆场,道:“杜公子说的没错,在“聚宝盆”船上打牌,还真是没人敢出老千的。李公子大概一时没入局,这把算我的好了。”

当下喝着手下,准bèi

扛银子赔钱。

李罡此时较为冷静,自知星仔的手法高明,纵使出老千,若无证据,也奈何不了人家。自己突然发狂,显然失态,当下强忍怒意,转向袁晟,冷道:“不必了,我又不是输不起!”

他把桌角玉簪丢给星仔,瞧得那春香心疼得很,星仔却仍淡笑:“要给吗?李公子又不是给不出来,犯不着拿别人东西典当吧?”

说完,把玉簪交还去春香那头桌角,春香虽是感激,但无命令,她岂敢伸手取回?

李罡当然不肯再失态。当下冷哼一声,转向袁晟,道:“严东家,一切赌注,你先打点,我过后自会结帐。”

袁晟含笑答yīng

。随后仍叫手下扛银子过来,赔了那些散家,至于星仔,仍以记帐方式,始摆平第一局场面,让牌局能继xù

进行。

李罡冷道:“第一把只是试试,第二把,我押十万两,收不收?”言下之意,还怕星仔不敢呢?

星仔淡笑:“总不能让你失去翻本机会,我收便是。”

李罡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星仔,大手一推,开始洗牌,砌牌。

砌妥后,换星仔当庄家。星仔低着头,突然笑道:“你认为我有作弊,那就麻烦东家替我拿牌好了。”

李罡冷哼道:“谁管你要让谁拿牌!”

泠夫人却含媚笑道:“让严东家拿牌也好,否则你倒邪门得让人提心吊胆呢!”她这是想看看如此一来,星仔还能耍何花样。

袁晟笑道:“既然诸位同意,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便是,杜公子手下留情啊!”

星仔笑道:“赌场如战场,我怎敢大意呢?”当下他掷了骰子,十四点。

袁晟替他抓牌,心头却默念抓一副最差的牌,否则这场麻将恐怕打不了半个时辰就有人要倾家荡产。

很快的,四手牌抓到星仔面前,星仔立即一张张掀开。第一张一万,第二张二万,群众眼睛不由一亮,早忘了牌一掀,不就被对方看个精光?

泠夫人笑道:“公子这么掀法,不怕被人看见么?”

星仔笑道:“打牌嘛,兴趣最重yào

,偶尔输一把,也没什么,何况还是袁东家抓的牌,更是珍贵呢!”

他还在掀,第三张三万,第四张又是四万,瞧得群众血脉喷张,急喊着五万!第五张一掀,果然是五万。

群众又自沸腾了。

有人急喊六万,果真是六万。

“下一张一定是七万!”

“哇.果然是七万!”

“再来八万!九万!来个一条龙!”

群众血脉鼎沸,猛喊一条龙,星仔也不让他们失望,猛掀第九张,果然是九万,在场的人忍不住放声尖叫。

连那袁晟都额头冒汗,没想到自己手气那么好,手一抓就是一条龙的牌,他双手不自觉抽搐起来。

星仔淡笑:“第十张该是什么牌?”

有人喊着:“红中.红中!红中才够味!”

星仔淡笑:“可能吗?或许袁东家手气不错喔!”

他轻掀第十张牌,果然是红中,顿时又来起一阵喧哗,连那袁晟都不自觉地猛擦额头汗水。

这未免太玄了吧!

接连又是两张红中,众人两眼都快瞪了出来,一颗心快跳出来了。

突然又掀出两张白板,两张青色的发财。有人忍不住疯狂尖叫:“哇,又是天听,听白板,发财对倒!”

袁晟不禁口干舌躁,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双粗手,竟会摸出这么一副绝牌。他猛tian舌头猛擦汗,甚想看看第十七张门牌是什么?

此时他已希望星仔能胡牌,凑出天下无双的天胡,也好让自己破个记录,至于那三人的死活,他已管不了那么多。

牌桌上,除了泠夫人还能镇定处之之外,扬州知府老爷郑湃亦是满面通红,血压狂升。只不过那个富家公子李罡则是冷汗直冒!

他双手微抖,恨不得一手推烂这副牌。然而在他摸到两张发财时,不禁冷笑,现在桌上并不可能再出现发财了。于是变谑笑道:“你摸吧!我就不信你能摸走我的发财!”

如此一来,星仔只剩白板可胡。

群众虽稍泄气。但仍有两张白板可胡,一时精神又来,喝着说道:“门牌一定是白板,我有感觉。”

“是吗?”泠夫人应了话,神mì

兮兮笑道:“可惜我也有两张白板哩!”此话直若冷鞭,抽得群众唉叫可惜。

尤其泠夫人现出一张白板时,他们心绪顿时掉落谷底,直喊着不要,不要再现出另一张白板来。

泠夫人自嘲地一笑:“不现就不现,吊足你们胃口。”手中麻将搓搓弄弄,就是不掀开。回头含情瞄向星仔,笑道;“小冤家,你怎么胡啊?或许你求我,我会放枪让你胡呢?”

星仔笑道:“这副牌也不一定要胡白板的。袁东家,请你还是替我摸门牌吧,既然代手,就抓个彻底。”

袁晟但见发财白板都已出现,他甚是泄气。但仍立即恢复镇定,含笑点头,道:“现在该不会天胡了吧!三位大可放心了。”

星仔淡笑:“也说不定,凡事要有信心。”

泠夫人闻言,媚眼一挑:“你不信我手上有两张白板?”

星仔笑道:“信!但我更相信一副牌有五张白板!”

泠夫人一愣:“你,你……”

一副麻将当然不能出现五张白板,星仔摆明不信,夫人咬牙后,突然又转为媚笑,猛一顿,翻开另一张底牌,原是东风。

她突然媚笑:“算你精,你狠!我就不信门牌就是白板!”

众人但见东风现形,敢情还有另一张白板可胡牌,心情不禁又自激动万分。急喊着袁晟快摸门牌,又不断喝着白板,天胡!一定是天胡!

喝声乍传开来!

袁晟冷汗不禁再渗,本是镇定的双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他深深吸口气,转向星仔,道:“要摸吗?”

星仔含笑道:“不摸,这副牌怎么打?”

袁晟但觉失态,立即吸气恢复镇定,直道:“说的也是。”终又伸手摸往门牌。他虽是极力镇定,但手指伸处,仍见紧张地轻颤,终于勉强抓起门牌,右手中指迫不及待地摸过去。

这一摸之下,吓得他尖声失态啊然惊叫,又是不信,又是欣喜,又是激动般地惊叫:“是是是……”

第廿四章 失魂落魄连庄胜

“是是是……”

是什么呢?

话未说完,群众全都在疯狂喝叫着:“白板!”袁晟更是满脸激红.心里想的是白板,手掌一翻,猛将麻将顿往桌面。

大家伸头看向麻将落下来的地方,果然看见是白板的踪影,众人爆fā

起一阵激叫。

李罡两眼更是盯死那张白板。

天啊!

他做梦都还未梦着什么叫麻将,什么叫天胡?人家竟活生生胡得如此刻骨铭心!

群众喧哗激叫不断,直道星哥神功盖世,老天有眼,有人并喝赔钱赔钱。喧哗声终将对手惊醒!

袁晟但觉不好意思,干笑道:“没想到在下手气那么好.抓了一副天胡牌……”他本想说替三人赔此彩金。

但想及自摸,李罡又押十万两花红,另有群众插花,得赔三倍,算算,二十万两跑不掉,他哪敢再吭声。

不禁开始替三人担心起来。

李罡脸色泛红,冷道:“好,好,好!再来,大爷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终叫袁晟如数赔彩金。

郑湃虽是家财万贯,但一赔数万两,自也心惊肉跳,付了彩金之后,已说道:“袁东家你也替我抓一把吧!”

袁晟自是答yīng

,目光却望向李罡,他下一回将如何收拾星仔呢?

李罡冷道:“我来洗牌、叠牌,谁有意见?”他也摆明了想动手脚。

泠夫人淡笑:“我是没有意见的,但你可别叠个烂牌给我就行啦!”郑湃现在心想只要能闪过星仔即可,自也表示没意见。

众人目光齐往星仔望去。

星仔淡然一笑:“赌桌上的规矩是输的人,有权说话,总要让你有翻本的机会吧,你叠就是。”

李罡冷笑,直道一声好,立即伸手洗好,哗哗啦啦声中,自己叠起麻将牌,瞧他手法灵活,不输于赌场上常在的赌徒,看来已有几分架势,难怪敢如此嚣张。

眨眼牌已叠妥,李罡冷笑道:“希望你还能拿到一副好牌!”

星仔淡笑:“骰子呢?要不要连这都让给你掷?”

“有何不可!”李罡果然不客气,猛抓起骰子往桌面丢。

但是看得一旁群众议论纷纷,这哪有当庄的让别人掷骰子?对方分明太过份。

星仔向众人笑道:“没关系,好运一来,城墙都挡不住,你们要是没信心,这次花红不算!”

群众本是有此意思,然而星哥一开口,他们不禁红了脸,他们怎么能对有可能被称为赌之星的星哥如此没信心?

就算这把输了,星哥又怎会让他们输得太多?说不定下把就赢回来了。于是大家异口同声不撤赌注,终让星哥面子十足。

李罡暗自冷笑:“要面子就输死你们!”喊着:“快点快点,双二一个三,七点,拿牌、拿牌!”

星仔淡然一笑,伸手抓牌。

几手下来,竟然跟方才完全一模一样,一至九万,外加红中三张,听白板和青发对倒。群众瞧及,不禁哗然,喊着天胡天胡。

李罡突然打开他面前的四张牌,突而冷笑道:“胡什么,除非我可怜你,否则你找把刀子自己刻吧!”

众人瞧及剩下两张白板及发财全都在他手上,不禁泄了气,现在哪来找张胡牌啊?

郑湃见状哈哈大笑:“李公子砌得妙!这把牌千万好好打,别又输了才好!”

李罡讪笑道:“可能吗?我拿钉子打死它,也不可能放出去,除非他跪下来求情,或许我会同情施舍吧?”

说完他哈哈狂笑,自认为耍了星仔一记,终也要回面子。

泠夫人同情地望着星仔。但是却对着李罡微笑道:“你这次头大了吗?照我经验,他可能也听白板,发财对倒呢!你的牌可能胡不了了。”

李罡干笑道:“不错,我就是听白板,发财,你看着办吧!”

双手一翻,十六张牌现形,一到九筒一条龙,外加东风三张,果然听白板,发财对胡。他摆明不想胡牌,准bèi

卡死星仔。

众人见状,不禁更是泄气,看来这把能保平安已是不错,想赢钱,简直难如登天。

此时最乐者该是郑湃,他可是正坐收渔翁之利,大声直喊着李罡好气魄。并且更是催促星仔快打牌。

星仔淡笑:“不知有没有第五张牌啊?”

说完还泄气似地摸了一张九万,丢入台中。郑湃见状大乐,猛叫碰,拿出两张九万,打出一张东风,然后笑不合口,看来已是听牌了。

泠夫人瞄向李罡,笑道:“你不开杠吗?我少摸牌,少放枪!”

李罡开着玩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我就开杠啦!然后从底部抓一张看看,是不是白板?”他先拿出三张东风开杠,随又从底部摸了一张北风,捉谑叹笑道:“唉呀!白板怎会不见呢?可惜啊!”

终又打出北风。

“碰!”泠夫人立即喊碰,随后打出西风;笑道:“李公子轮到你啦,你运气不错,看能不能自摸啊!”

李罡笑道:“希望如此,我摸摸看!”

他捉谑瞄向星仔,伸手摸牌,抓了一张四条,这张牌两边如竹条,摸起来和白板差不多。

李罡突又笑谑道:“白板,自摸!”他猛一用力顿下麻将,震得桌面颤动不已。正待想嘲笑星仔之际,岂知星仔已把牌推倒,笑道:“胡了,公子真慷慨!”

李罡嘲弄道:“你敢诈胡,我根本没打白板!不,应该说,我牌还没有……”

星仔笑道:“是吗?那张牌不是白板是什么?”

李罡一愣,猛往自己的桌前看去,竟然发xiàn

一张白掺掺的白板横陈在面前。他登顿时征愣住,心里很是不信,诧愕尖叫:“这不是我打的,我根本没打这张牌!”

星仔笑道;“你是没打,只是你非要耍威风,摸了四条当白板。猛一吼,又顿桌子,白板被你吓着,就这么自动跳出来,我不想胡都不行!”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都哗然失笑,直道老天有眼,如有神助。

李罡做梦都没想到这么一顿,会把一张白扳顿到面前,不禁勃然大怒,吼着:“不算,我没打这张牌!它是不小心掉落的!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把它拨入海中!”猛把白板抢回手中。

星仔淡笑:“打牌能不注意吗?自己手中牌都没照顾好,怎能给别人打?”

群众又自喧哗:“牌都下海,想赖都赖不掉,赔钱赔钱!”

李罡恼羞成怒,猛把牌张推得乱七八糟。吼立而起:“你们敢在我面前耍狠?”一副想揍人模样,迫得众人赶忙逃开。

还有**声喊道:“袁东家您该懂规矩,否则“聚宝盆”船招牌就此砸了。”

这个时候,袁晟知dào

再不出面不行了。

当下走向李罡,拍拍他肩头,声音稍冷道:“公子该知dào

,没人敢在我这里耍花招,刚才的确是公子用力过猛,失手让那白板弹落入海中,只要牌一落海,自不能收回,这是规矩,谁都没话说。公子要是心情不好,下回再玩如何?这把在下先垫上,你方便时再来结帐即可,如何?”

李罡尽管气得脸面发红转青,却仍不敢在袁晟面前赖账,只好认了。怒斥道:“算你狠!大爷有的是金子,奉陪到底。”

说完后便气呼呼坐了下来,准bèi

再战。

袁晟劝声道:“公子手气不好,要不要歇歇?”

李罡斥道:“我高兴输钱,谁也管不着!”

如此一说,袁晟也挂不住脸,怎好再劝下去。只能暗自轻叹,道:“就由公子吧!”转身回走,目光却瞄向星仔,似乎要他手下留情。

星仔兀自轻笑.当作没看见。

牌又自砌妥,大战再次开始。

星仔硬是赌术精湛,竟然连连自摸五把。吓得苏州知府老爷郑湃连输二十余万两黄金,他哪敢再赌,面红耳赤直叫停,喊着袁晟找人顶替,方自满头大汗地溜之大吉。

李罡自也狂态尽失,在连连自摸之下,他早已输去百万两之多,足把自家的三家钱庄,两家银楼的产业给输光,若回去,准被老爹剥皮。

他已胆寒,心头想的不再是如何收拾星仔,使他难堪,他只想这笔赌债怎么还?接下来再输怎么办?会不会把全部家当都输去?

他终于渐渐觉得星仔的可怕.直若魔鬼一般。在不断地吸吮他身上鲜血,而自己却无法躲闪,无法抗拒,直到鲜血被吸光,干枯而亡。

星仔仍是谈笑不断,似乎赢多了也是应该,那股毫不在乎的神情,总让人莫测高深。他道:“还要再玩么?我还没下庄……”

李罡听得心寒手颤,双手抓着先前那副牌,不知如何是好。

袁晟自也怕他当真输掉家当,亦或负债太多,自己担待不起,遂道:“李公子今天就此打住吧!你输了不少,看在老主顾份上,我帮你打个对折,剩下的,你日后运势好,赢了再还便是,你觉得如何?”

李罡但闻刹然间少了一半赌债,心情开朗不少,神色又傲了许多。他并未问答接不接受,只道:“我输了,我自会还!”

冷目再瞪星仔,道:“你厉害……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头也不回,起身撞向楼梯,踩得地板砰砰作响,他身旁那两名娇艳姑娘失魂落魄地追了过去。

第廿五章 姿容既好神情佳

“聚宝盆”船上的牌桌上只剩下泠夫人了。这样看来,星仔算是大获全胜了。

话表两头,在星仔大赢特赢的时候,四哥和白城已经来到了洞庭湖的君山与辜老大他们回合,这里离断家堡只有一天的路程,也真好赶上了星仔在“聚宝盆”赌博的时间。

但是等待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星仔有赌可玩,但四哥和辜老大倒是见新年将近,便走上街玩儿去了。

这里地处南方,实属一个富饶之地,虽然还未到上元节那样张灯夜游,但是这新年将近的夜景也是极美的。

他们出游的时候正是上灯时分,层层叠叠挂满树梢的花灯被点亮,这夜空中的灯火宛如盛开的花朵儿,让人实在是赏心悦目。

“这真是太壮观了,不是吗?辜老大,你说呢?”四哥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灯火,这是一路走,一路看。

一路上,火树银花,满街皆是夜游的人群,四哥等人挤在其中,仍是兴致盎然。不过,四哥却有些抱怨:“可惜,本公子这青年才俊,竟得不到姑娘们的青睐。我看还真是人太多了,把我都埋没了。”

白小在旁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埋没了,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引人注意的本事。不不,我说错了。你有这本事,只不过,绝不是外貌。”

四哥不知dào

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反正只剩白小在那里嘟嘟喃喃。

沿路又行了不远,却见前方乌泱泱挤了一大团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四哥和辜老大看着大伙挤来挤去,还颇有意思。

快步走近一看,却是一位穿着华美,眉宇间却阴柔气颇深的男子。

他们几人都停下了脚步,认真地听旁边众人的说话,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君山有名的泠家少爷出门游玩,众人前来观看他罢了。

说起这泠家少爷,那可不得了。身高八尺,身材标准,面如妖孽般精致,远远看去,若不看他的身材,只看脸庞,还以为是个标致的姑娘。

听到这,四哥在旁愤愤地说道:“按理说,本公子才是这个朝代最杰出的人物,可耐却没有这般狂热的信徒愿追寻本公子的身影。也只好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在一起罢!呜呼哀哉!”

辜老大摇了摇头,此人相貌并没有多么出彩,为何这些人都痴迷不已?

四哥还在继xù

纠结:“听说别人对他评价,貌比潘安,掷果盈车。啧啧,这里的人审美观是怎么了,要不我也搭个台,去比舞招亲?”

众人摇摇头,心里说道,四哥已经疯了。

倒是白城十分好奇,问道四哥:“谁是潘安?”也就只有白城才会认真听别人的话,谁叫他有些时候是傻乎乎的呢?

四哥听到这话,兴致来了:“来来来,小白城,公子我给你普及一下文化知识,讲讲四大美男的故事吧!”

众人一听四哥要讲故事,全都心想,我们都知dào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了!不用在这大街上表演吧,很多人呐!

四哥哪管这个,白城也是一脸期待地盯着四哥。

“咳咳!白城呀,你也知dào

古有西施,汉有王嫱、貂蝉,唐有玉环。这些个美女,我想你也知dào

的。那么美男估计你就不晓得了吧。

我说的这几位,便是晋代的潘安和卫玠,北朝的兰陵王高长恭,以及传说中的屈原弟子宋玉。

先给你说说,人们为什么要称美男貌比潘安呢?

潘安,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虽说我并没有在书上看过详细记载潘安到底五官如何、身高几尺,他的美貌却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一批狂热的信徒。当然我说的信徒就是喜欢他的人,女人!

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

《世说新语》曾经就记载,潘安当年每次驾车到洛阳城外游玩,总有大批少女追着他,甚至忘情地跟着他走,因此常吓得潘安不敢上街。有的怀春少女难以亲近他,就望着他的马车用水果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这也就是“掷果盈车”这个典故的由来。

哈哈,对了。他跟西施有个经lì

很像哦。

当时,有个叫张孟阳的相貌奇丑,却偏偏极度自恋,竟也学着潘岳的样子去郊游,但每次出门,妇人就往他车上吐唾沫,扔石头,石头倒也满载而归。你们知dào

不?这可是典型的男版东施效颦。

不过这潘安不仅仅是生了一副锦绣皮囊,还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自幼便被乡里誉为神童。

晋武帝司马炎心血来潮,下乡耕田作秀,满朝臣子纷纷摇头晃脑大赋马屁文章,结果呢,被才华横溢的檀郎抢了风头。

但这个时候,有人就不乐意了:这小白脸算什么东西,马屁胆敢比我拍的好,赶他出朝廷,见不着皇帝老儿的面看他怎么拍马屁?

赋闲十年后,潘安才被朝廷起用,此后,他在政坛屡升屡降,直到元康六年前后,放被调回洛阳任京官。几曾持才傲物的翩翩美少年却鬓发花白,饱尝宦海艰辛,学会了趋炎附势。

不得不说,他一生中最精彩也最败笔的一处是,伙同丑皇后除掉傻太子。

听过丑八怪皇后贾南风吗?当时掌权的就是她。

贾南风废太子之心是早就有了的,她派手下的宫人将太子灌得烂醉,然后安排潘安写了一篇祭神的文章,那字迹相当的龙飞凤舞。贾皇后哄弄醉眼朦胧的太子抄写,自然抄得一塌糊涂,潘大帅哥拿过太子的手书,又在上面仿着太子笔迹勾勒几笔,一篇谋逆的文章便成了。太子顺理成章的被废。

太子死后,赵王司马伦借口报仇,兵变入宫除尽贾氏**。这就是史上的八王之乱。虽不是策划者,但潘安在这起阴谋中显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赵王司马伦夺权成功,立kè

着人捕杀潘安,并判了他一个诛灭三族。倾国倾城的潘安,如此这般一命呜呼。

你看看,这么说来,檀郎的“美姿仪”,也只不过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呜呼悲哉!

所以啊,对我来说,貌比潘安这话,是藐视公子我的美名。公子我,可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杰出人才。”

简单几句把故事讲了一遍,这听故事的白城已经一脸崇拜地望着四哥,原来四哥这样厉害,比潘安更风流倜傥,所以四哥是我白城的偶像,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不是有四大美男吗?四哥再给我说说。”白城说道。

“还说啊!!”辜老大眉头挑,青筋已现。旁边的白小也一同呐喊道:“四哥,咳咳,四哥,注意注意形象!”

本来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本来四哥的风流倜傥,搔头弄姿就引来不少“苍蝇”了,本来他就在讲故事,八卦之人何其多,这时竟成了“故事会”。

四哥笑了笑,似乎场面本该如此。他摇起手中折扇,故事又来了:

“刚说到西晋的潘安,再说说他之后的卫玠。

卫玠,字叔宝。这孩子自幼风神秀异,坐着羊车行在洛阳街上,远远望去,恰似白玉雕的塑像,时人称之为璧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时洛阳城民一听闻璧人逛街,往往倾城而出夹道观看。

不过这位花样美少年卫叔宝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

那个时候,八王之乱,八王之乱把西晋政权闹成一锅糨糊,胡人乘机侵入中原,天下大乱。

这位卫叔宝费尽口舌说动他娘亲南下,他们一家子从洛阳逃到江夏。

这一路颠沛流离,叔宝的妻子乐氏终因经不住旅途疲惫,死去了。

也就在这时,征南将军山简率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扑了过来,他是来抢亲的,抢的水谁?当然是来抢璧人的啦!

刚死了妻子的悲伤尚未来得及消化便又做了新郎,这个转身真可谓是华丽至极,他做了征南将军的乘龙快婿。

不过,在那兵荒马乱的年头,连皇帝老儿都凄凄惶惶,征南将军的女婿该逃难还是得逃难。卫玠带上新妇又往东行,来到了大将军王敦镇守的豫章。

你说,人长的帅到了哪里都是抢手的香饽饽。看我就知dào

了。

王敦见卫玠一表人才,又能说会道,很是器重。但是卫玠并不买帐,他感觉王敦野心勃勃,久必生乱,不可依附,于是再次转移,投奔东晋都城建业。

建业的官员们久闻卫玠艳名,立即对卫玠予以重任。

却又个天大的坏消息,江东人士听说建业来了个美如珠玉的可人儿,便争先恐后地前来围观。

史书上对那场面的形容是:观者如堵墙。

这位卫玠可能当场就被那恢弘的场面给吓晕了,可是,看过他的人还想再看,没看过的还在潮水一样前仆后继地涌来。这样一来,卫璧人就无法好好休息了,体质孱弱的美少年终于累极而病,一病而亡。

这便是,看杀卫玠。不过,各位看官,公子我呢,体质强壮,放心地看,看不死我的!哈哈哈”

四哥的脸皮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终算是找回面子了,刚刚一堆一堆的人涌向那个“潘安”。他实在是郁闷至极,好不容易用故事来吸引人潮回涌。

真是不简单呀!

第廿四章 失魂落魄连庄胜

“是是是……”

是什么呢?

话未说完,群众全都在疯狂喝叫着:“白板!”袁晟更是满脸激红.心里想的是白板,手掌一翻,猛将麻将顿往桌面。

大家伸头看向麻将落下来的地方,果然看见是白板的踪影,众人爆fā

起一阵激叫。

李罡两眼更是盯死那张白板。

天啊!

他做梦都还未梦着什么叫麻将,什么叫天胡?人家竟活生生胡得如此刻骨铭心!

群众喧哗激叫不断,直道星哥神功盖世,老天有眼,有人并喝赔钱赔钱。喧哗声终将对手惊醒!

袁晟但觉不好意思,干笑道:“没想到在下手气那么好.抓了一副天胡牌……”他本想说替三人赔此彩金。

但想及自摸,李罡又押十万两花红,另有群众插花,得赔三倍,算算,二十万两跑不掉,他哪敢再吭声。

不禁开始替三人担心起来。

李罡脸色泛红,冷道:“好,好,好!再来,大爷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终叫袁晟如数赔彩金。

郑湃虽是家财万贯,但一赔数万两,自也心惊肉跳,付了彩金之后,已说道:“袁东家你也替我抓一把吧!”

袁晟自是答yīng

,目光却望向李罡,他下一回将如何收拾星仔呢?

李罡冷道:“我来洗牌、叠牌,谁有意见?”他也摆明了想动手脚。

泠夫人淡笑:“我是没有意见的,但你可别叠个烂牌给我就行啦!”郑湃现在心想只要能闪过星仔即可,自也表示没意见。

众人目光齐往星仔望去。

星仔淡然一笑:“赌桌上的规矩是输的人,有权说话,总要让你有翻本的机会吧,你叠就是。”

李罡冷笑,直道一声好,立即伸手洗好,哗哗啦啦声中,自己叠起麻将牌,瞧他手法灵活,不输于赌场上常在的赌徒,看来已有几分架势,难怪敢如此嚣张。

眨眼牌已叠妥,李罡冷笑道:“希望你还能拿到一副好牌!”

星仔淡笑:“骰子呢?要不要连这都让给你掷?”

“有何不可!”李罡果然不客气,猛抓起骰子往桌面丢。

但是看得一旁群众议论纷纷,这哪有当庄的让别人掷骰子?对方分明太过份。

星仔向众人笑道:“没关系,好运一来,城墙都挡不住,你们要是没信心,这次花红不算!”

群众本是有此意思,然而星哥一开口,他们不禁红了脸,他们怎么能对有可能被称为赌之星的星哥如此没信心?

就算这把输了,星哥又怎会让他们输得太多?说不定下把就赢回来了。于是大家异口同声不撤赌注,终让星哥面子十足。

李罡暗自冷笑:“要面子就输死你们!”喊着:“快点快点,双二一个三,七点,拿牌、拿牌!”

星仔淡然一笑,伸手抓牌。

几手下来,竟然跟方才完全一模一样,一至九万,外加红中三张,听白板和青发对倒。群众瞧及,不禁哗然,喊着天胡天胡。

李罡突然打开他面前的四张牌,突而冷笑道:“胡什么,除非我可怜你,否则你找把刀子自己刻吧!”

众人瞧及剩下两张白板及发财全都在他手上,不禁泄了气,现在哪来找张胡牌啊?

郑湃见状哈哈大笑:“李公子砌得妙!这把牌千万好好打,别又输了才好!”

李罡讪笑道:“可能吗?我拿钉子打死它,也不可能放出去,除非他跪下来求情,或许我会同情施舍吧?”

说完他哈哈狂笑,自认为耍了星仔一记,终也要回面子。

泠夫人同情地望着星仔。但是却对着李罡微笑道:“你这次头大了吗?照我经验,他可能也听白板,发财对倒呢!你的牌可能胡不了了。”

李罡干笑道:“不错,我就是听白板,发财,你看着办吧!”

双手一翻,十六张牌现形,一到九筒一条龙,外加东风三张,果然听白板,发财对胡。他摆明不想胡牌,准bèi

卡死星仔。

众人见状,不禁更是泄气,看来这把能保平安已是不错,想赢钱,简直难如登天。

此时最乐者该是郑湃,他可是正坐收渔翁之利,大声直喊着李罡好气魄。并且更是催促星仔快打牌。

星仔淡笑:“不知有没有第五张牌啊?”

说完还泄气似地摸了一张九万,丢入台中。郑湃见状大乐,猛叫碰,拿出两张九万,打出一张东风,然后笑不合口,看来已是听牌了。

泠夫人瞄向李罡,笑道:“你不开杠吗?我少摸牌,少放枪!”

李罡开着玩笑道:“夫人既然如此说,我就开杠啦!然后从底部抓一张看看,是不是白板?”他先拿出三张东风开杠,随又从底部摸了一张北风,捉谑叹笑道:“唉呀!白板怎会不见呢?可惜啊!”

终又打出北风。

“碰!”泠夫人立即喊碰,随后打出西风;笑道:“李公子轮到你啦,你运气不错,看能不能自摸啊!”

李罡笑道:“希望如此,我摸摸看!”

他捉谑瞄向星仔,伸手摸牌,抓了一张四条,这张牌两边如竹条,摸起来和白板差不多。

李罡突又笑谑道:“白板,自摸!”他猛一用力顿下麻将,震得桌面颤动不已。正待想嘲笑星仔之际,岂知星仔已把牌推倒,笑道:“胡了,公子真慷慨!”

李罡嘲弄道:“你敢诈胡,我根本没打白板!不,应该说,我牌还没有……”

星仔笑道:“是吗?那张牌不是白板是什么?”

李罡一愣,猛往自己的桌前看去,竟然发xiàn

一张白掺掺的白板横陈在面前。他登顿时征愣住,心里很是不信,诧愕尖叫:“这不是我打的,我根本没打这张牌!”

星仔笑道;“你是没打,只是你非要耍威风,摸了四条当白板。猛一吼,又顿桌子,白板被你吓着,就这么自动跳出来,我不想胡都不行!”

众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都哗然失笑,直道老天有眼,如有神助。

李罡做梦都没想到这么一顿,会把一张白扳顿到面前,不禁勃然大怒,吼着:“不算,我没打这张牌!它是不小心掉落的!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把它拨入海中!”猛把白板抢回手中。

星仔淡笑:“打牌能不注意吗?自己手中牌都没照顾好,怎能给别人打?”

群众又自喧哗:“牌都下海,想赖都赖不掉,赔钱赔钱!”

李罡恼羞成怒,猛把牌张推得乱七八糟。吼立而起:“你们敢在我面前耍狠?”一副想揍人模样,迫得众人赶忙逃开。

还有**声喊道:“袁东家您该懂规矩,否则“聚宝盆”船招牌就此砸了。”

这个时候,袁晟知dào

再不出面不行了。

当下走向李罡,拍拍他肩头,声音稍冷道:“公子该知dào

,没人敢在我这里耍花招,刚才的确是公子用力过猛,失手让那白板弹落入海中,只要牌一落海,自不能收回,这是规矩,谁都没话说。公子要是心情不好,下回再玩如何?这把在下先垫上,你方便时再来结帐即可,如何?”

李罡尽管气得脸面发红转青,却仍不敢在袁晟面前赖账,只好认了。怒斥道:“算你狠!大爷有的是金子,奉陪到底。”

说完后便气呼呼坐了下来,准bèi

再战。

袁晟劝声道:“公子手气不好,要不要歇歇?”

李罡斥道:“我高兴输钱,谁也管不着!”

如此一说,袁晟也挂不住脸,怎好再劝下去。只能暗自轻叹,道:“就由公子吧!”转身回走,目光却瞄向星仔,似乎要他手下留情。

星仔兀自轻笑.当作没看见。

牌又自砌妥,大战再次开始。

星仔硬是赌术精湛,竟然连连自摸五把。吓得苏州知府老爷郑湃连输二十余万两黄金,他哪敢再赌,面红耳赤直叫停,喊着袁晟找人顶替,方自满头大汗地溜之大吉。

李罡自也狂态尽失,在连连自摸之下,他早已输去百万两之多,足把自家的三家钱庄,两家银楼的产业给输光,若回去,准被老爹剥皮。

他已胆寒,心头想的不再是如何收拾星仔,使他难堪,他只想这笔赌债怎么还?接下来再输怎么办?会不会把全部家当都输去?

他终于渐渐觉得星仔的可怕.直若魔鬼一般。在不断地吸吮他身上鲜血,而自己却无法躲闪,无法抗拒,直到鲜血被吸光,干枯而亡。

星仔仍是谈笑不断,似乎赢多了也是应该,那股毫不在乎的神情,总让人莫测高深。他道:“还要再玩么?我还没下庄……”

李罡听得心寒手颤,双手抓着先前那副牌,不知如何是好。

袁晟自也怕他当真输掉家当,亦或负债太多,自己担待不起,遂道:“李公子今天就此打住吧!你输了不少,看在老主顾份上,我帮你打个对折,剩下的,你日后运势好,赢了再还便是,你觉得如何?”

李罡但闻刹然间少了一半赌债,心情开朗不少,神色又傲了许多。他并未问答接不接受,只道:“我输了,我自会还!”

冷目再瞪星仔,道:“你厉害……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头也不回,起身撞向楼梯,踩得地板砰砰作响,他身旁那两名娇艳姑娘失魂落魄地追了过去。

第廿六章 四大美男齐凑乐

说了这么多,四哥还未满足,这是因为四哥的虚荣心又在作祟,他非要暴露在众人面前,他才甘心,白小、白城和辜老大对看一眼,便走向旁边的茶肆中等待四哥的表演完毕.

不过,四大美男的故事还在继xù



“说了两位美男,都是悲剧结束的,不过人生何处不悲剧。倒不是个个都像我这样的。

本公子素来爱才,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一向挺多。不过能进本公子法眼的,寥寥无几。很多人都说公子我神mì

,神mì

的人总是有不一样的传奇。

兰陵王便是如此。

北朝时期的兰陵王,他有着成为传奇所需yào

的一切必要条件,比如神mì

的出身,比如骁勇善战,比如他那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家族,又比如盛年时的含冤而死。而这传奇中最绚烂的一笔,无疑是他那摄人心魄的美貌。

南北朝时期也是乱的一塌糊涂,看过潘安和卫玠的生死簿我们也知dào

,即使是美男在乱世想要很好地活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呀,怎么也得称赞一下我们的皇帝,如此盛世太平。

各位,不好意思,感叹一下。

好了,还是继xù

说说兰陵王。

虽然在乱世,不过很幸运的是,史上最美丽的王,兰陵王骁勇善战,他和他的军队每每出征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兰陵王每次打仗都要戴上面目狰狞的面具。

为什么?因为他太美了,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像个美妇人。

他的美貌不是历来崇尚的力量之美,而是非常女性化的美。这样征战沙场,自是怕别人瞧不起他,所以戴上个面目狰狞的面具。

兰陵王是本公子难得看得上眼的一位。

本来红颜薄命,美男也一样如是。

一次,皇帝召见兰陵王,关切地对他说,‘你作战勇猛,但入阵太深,毕竟危险,一但失利,追悔莫及。’兰陵王一时口误回答说:‘家事亲切,不觉遂然。’皇帝一听,家事二字,心生警觉,睡不着觉了,你和我还想分家不成?这不是要篡位夺权吗?于是皇帝就赐了毒酒送到他家。

兰陵王英年早逝,北齐便失去了军事支柱。

唉,可怜他一世英名唉!”显然一个故事又说完了,四哥的笑容更甚,这兰陵王的故事,说起来也是四哥比较喜欢的,看他的说话就能知dào



四哥见白城、白小等人走进了茶肆,吧唧了下嘴,说这么久了,自己也渴了,也抬腿走进了茶肆。

边走,边把最后一个美男的故事也说起了:“大家知dào

什么是登徒子吗?

看你们的样子,这个词,是个人都知dào

了。

登徒子最早就是出现在《登徒子好色赋》这个流传良久的文章中。这人便是我要说的,宋玉。

在那篇赋里,写有一位大夫登徒子说宋玉‘为人体貌娴丽玉,口多微辞,又性好色’,宋玉就解释说曾经有一位绝色美貌的东家之女登墙偷窥自己三年,但他都对人家不理不睬,因此不能说自己好色,接着他就描述登徒子如何喜爱丑陋的妻子,与她生了五个孩子,从而把‘性好色’的罪名加到登徒子的身上。

你们想想,帅哥的号召力自是不容小觑,千秋万代男男女女就都听信了宋玉的话,登徒子背上了好色的骂名,而“登徒子”三个字也成了‘好色之徒’。传说宋玉是屈原的弟子,一辈子仕途黯淡潦倒度日,宋玉可不是绣花枕头,他在文坛有着宗师级的地位。作为屈原传说中的弟子,他在屈原骚体的基础上变化出一种新体裁——赋,另外还是第一个写悲秋的,也是第一个赋写女性的。他对女性经典性的描述,对后世曹植等人影响非常大。

但就是这么一个才色双全的美男,一辈子仕途暗淡。他出生于贫寒之家,为了谋求政治上的出路,一度到了楚国的京城,还做了楚王的文学侍从。但宋玉究竟不是做官的料,不合于时,所以最后还是离开了朝廷,重归乡野,带着满腔的遗憾走完他窘迫的一生。

所以人还是要生必逢时才可以呀!

四大美男的故事是讲完了,不过你们知不知dào

还有第五大美男呀?”

众人倒也配合,齐声应道不知dào



四哥所站的茶肆,早已聚了几十人,挤得满满当当。辜老大几位都缩进墙角,假装不认识正表演的此人。

四哥的故事精彩是精彩,不过谁都忍受不了他这样的骚包。如果不是朋友,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大哥的份上,一群人早就冲上去海扁一顿咯。

茶,早就无法喝了,只希望四哥可以快点结束他的无聊。

不过,似乎有人不太想这么就结束了。

四哥正在上窜下跳,手舞足蹈的时候,那个貌似“潘安”泠家少爷也走进了茶肆。不知dào

是不是四哥那种“天真Lang漫、傻里傻气”的味道。竟然让所有人都忽略了泠家少爷的存zài



他自然很生气,今日难得出游,自从娶了亲以后,他鲜有功夫能出门一游。这不,娘子去了“聚宝盆”船豪赌一番,半夜也不一定着家。他也算如愿所偿了,众星捧月的滋味毕竟很久他才能体会体会。

四哥心想道,这人并非如他所说那“四大美男”那样出彩,凭什么他就能吸引到这么多人去围观,去捧他的场?

但四哥怎么会留意到一个正失落的人呢。

“传说中的第五大美男就要揭晓了,大家快过来瞧瞧咯!难得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呵呵,大家都很好奇吧!第五大美男就是本公子咯!怎么说俺也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江湖六公子不是。啊哈哈哈哈!”

众人被这人那狂妄的笑声给逗笑了,他们虽也知dào

,此人清秀俊雅,但还是没有惊天动地倾国倾城的美貌,不过他那独特的气质倒是惹人喜爱。这不,众人跟着他一同哈哈大笑,整个茶肆气氛浓烈。

谁说只有帅哥才能吸引人的。

辜老大等人相视一笑,这四哥还真有他的。

不过,那个被人称为貌似“潘安”的泠家少爷面色很难看,他一个闪身,跨步走近四哥。

辜老大虽然在笑,不过他也知dào

,现在这么大肆在君山附近出没,这断飞云未必真会善罢甘休的。他一直没放松对周围的观察,这“潘安”一动,辜老大的注意力就在他身上了。

竟是个练家子。

“这位兄台有礼了,鄙人是泠戊,拜见天机庄庄主。”果然,混江湖的人都知dào

眼前这个骚包得不得了的人是谁。

在场的人一听是天机庄的,眼前这人还是庄主,都忍不住爆fā

起哈哈大笑了。虽然在场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但是天机庄庄主的“威名”还是听到不少。

更何况,这四哥可是在中原出了名的名人。

听闻这笑声,四哥更是装出狂妄一笑,大声地笑道:“好说了好说了,兄台可是泠家独子,年少便在江湖有了江南少侠的称号的泠戊?”

“不敢当不敢当。”泠戊客气地回敬道。

众人一听,这泠戊似乎可与四哥的脸皮一较,这口上虽说着不敢当,可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得yì



泠家在君山也算是个名望大族,世代行医,不过因为泠家却出了个Lang荡公子。不堪大任,学了一手半桶水的医术,但却拿来不做正当生意使用。

虽说泠家少爷在这君山也算是个养眼之人,但是行迹却是Lang荡不羁,更可以说,他是风流成性。不过自从娶了泠家夫人后,他便收了心,那英俊的气质才入了人们的眼。

所以,世上才有这么一句话,结婚的男人才更吸引人不是?

四哥对泠戊乐呵呵地说道:“不知泠戊兄找在下有何贵干,本公子可是很忙的,这街也才逛了一半罢了。”

“庄主真是好兴致,不过,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四哥的,不知方便否?”泠戊越发恭敬地说道。

辜老大皱了皱眉头,从这对话看出,他感觉到泠戊的不善。这当街拦人不像是有事相求。若是嫉妒四哥将他的风头抢过,也不需借一步说话这样的口气来与四哥对话。

原本辜老大与四哥素来交好,这武林盟主要行的事,有天机庄帮忙,那肯定是更好一些,故而辜老大尤其对四哥上心。

在辜老大皱眉的时候,四哥早已经注意到了,但他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回应道:“行呀,不过你得陪我逛完这街,如何?”

泠戊这时也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笑道:“既然四哥这么有兴致,那在下就不妨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摆了摆手让跟随自己的手下先行离去。然后又恭敬地跟随在四哥身边,一路行走。

在场原本听故事没听过瘾的人群,或是还没看够泠家少爷美貌的人群。他们却有一种不舍得他们离去的架势,这人挤人的状况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只能说,还真是热闹非凡。

这是大街上的热闹,话说起来,“聚宝盆”船的热闹可不仅仅如此。

主要是星仔似乎被泠夫人调戏了。

说起泠夫人,自然会想到在大街上的泠家少爷泠戊来,不知这泠夫人是否就是泠戊所娶的娘子?

第廿七章 设局坑人赌点数

星仔现在可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

谁叫他原本老老实实穿他的乞丐装,老老实实做个实诚的赌徒这不是挺好。非要被白小激起,穿起这半文不文的星仔装。

也亏他长得一身好皮囊,否则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可是不伦不类的了。

而这时牌桌上只剩下的泠夫人,仍一副媚态轻笑,两眼勾着星仔不放,似乎输了那些银两,对她来说,并未妨碍到什么。

星仔只好在旁笑道:“夫人还要玩吗?”

泠夫人含笑道:“想,可是又不能……”

星仔见到这样的笑,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他可能跟着莫绯混太久了,根本就忘记很多女子可不像莫绯如此随性。他摸了摸脑袋,笑道:“为什么?”

泠夫人道:“因为我输光了。”

“输光了?这,要不我将夫人这份送还于夫人?反正这……”星仔对着泠夫人提议到,他可是不想和这女子有任何瓜葛。

泠夫人似乎并不这么想,她拒绝了星仔的好意,反而媚笑起来:“这可是公子辛辛苦苦赢了的钱财,我可怎么接受呢?不如,我们再赌赌?”

听到赌,这星仔可就态度不一样了,立马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但不过,”他已经想起泠夫人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便为难道:“夫人可是现在手头紧?不如,我……”

“赌我的人如何?”泠夫人誓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赌你?”星仔苦笑了一下,这场面他该如何应对?

泠夫人颔首:“不错!你看我的姿色还可以吧?值多少钱?”

星仔听闻这话后,便才仔细打量起这泠夫人来。从小就在丐帮长大的他,自出江湖开始,一路跟着云璞,能见到的姑娘,恐怕除了莫绯和林岚这两个并没有太多姑娘家姿态的姑娘,就是那恶毒心肠的断茹月了吧。

想想,这泠夫人的风韵气质.可绝不输任何女子,尤其她那扣人心弦的媚态,可是莫绯和林岚都没有的。

这个时候,泠夫人她又摆了个姿态,更是楚楚扣人心弦。又问一句:“你说,我能值多少钱呢?”

星仔嫩脸稍红:“夫人天生丽质,怎可以银两论价钱呢?”

泠夫人淡笑不已,媚声道:“多谢公子夸赞,这样好了,我就抵个一百两金子,你赢了,我跟你走,你输了,赔我这个如何?”

“这……”星仔可不想身边带个这么多情的女子,更何况,她可是夫人。星仔本就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这话也随口就说出:“夫人若真输了,这,你夫家……”

泠夫人赖定他似的,说道:“我夫家那我自会料理,更何况,你总不能不给我翻本的机会吧?”

星仔不知dào

怎么把话接下,只好实话实说:“我在等我朋友,这带着姑娘,很不方便……要不,这金子当我借予夫人可好?”

泠夫人见星仔一再推辞,觉得看不起自己,拍案而起:“好你个杜星鹏,你不要给你脸不要!再说了,你不就是个小乞丐么?只是我并不知dào

除去小乞丐的样子,你还真是人模人样。不过,现在你要赌就赌,不赌你也得赌。难道你就不知dào

我泠夫人是什么人吗?”

在泠夫人拍案而起的同时,星仔听见泠夫人这么样的说法,便知dào

泠夫人看上他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赌术。

更有可能,目的是想要要挟自己与自己同行的人中的某一个进行些什么秘密交yì

?

是谁呢?

如果现在众人都在“聚宝盆”船上的话,就一定会发xiàn

,原来星仔并不像以前那样的傻子样,而是因为身边都是些聪明至极的人物,比如云璞,比如四哥。

有这些人在,并不需yào

运用星仔这个赌徒的头脑罢了。

星仔想着想着,也许是想出了神,这个样子在泠夫人看来以为他被这几句话威胁到了,心里想着这小乞丐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

泠夫人态度突而缓和下来,含笑着说道:“公子,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何不告sù

我?”

星仔淡淡一笑,说道:“夫人就别开玩笑,你也知dào

,我就是个穷乞丐,能在这‘聚宝盆’船上赌上一赌,已是心满yì

足了。不如,夫人将你的目的说出来吧。”

泠夫人惊讶地看着星仔,她可没想到,这星仔并不如情报中所说的那样,除了赌什么都不懂的人。

不过,惊讶并没有在泠夫人的脸上停留,她淡淡含笑道:“原来公子误会我了,我并不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找公子你而已。”

“是吗?”星仔显然不相信泠夫人的话。

泠夫人见星仔误会了,便笑道:“其实是公子多虑了,我夫家是附近的泠家,你到处去打听打听,泠家可是名门望族。我自是他们的少夫人,怎么会抱有目的随便跟一个男人在这‘聚宝盆’船赌?”

“这……”星仔见泠夫人如此说到,也不好推辞,只好继xù

道:“好吧,泠夫人你想怎么样?”

“好说了,只要和我赌上一赌。然后输赢按之前所说的算,只不过,因为我是女子,你可是要让一下我哦!”

“怎么让?”

“也就是说,我输了,我就是你的人。”

“这……”星仔突然脸红了,也不知dào

这个泠夫人是何目的,既然找上自己,又说那样不会抱着目的随便找男人的话,可现在又这么说。

泠夫人见星仔的样子,噗哧地一笑:“真是的,公子别误会,我只是想要跟着公子一段时间罢了,这段时间一切如常。”

见泠夫人如此,星仔也不好多说,这再多少,很有可能会让泠夫人说出更多让星仔发窘的事情来,便干笑道:“可是……只有你我两人,怎么打牌?”

泠夫人又魅惑一笑道:“简单,咱们来比大小,如何?”泠夫人不知怀有什么目的,竟然出如此简单的题目。

星仔皱起眉头,不知dào

泠夫人道:“好吧。”

泠夫人闻言笑得更甜:“很好,等我们赌完之后,我会告sù

你的。但是必须要赢了我,否则你不单单只输百两金子这么简单哦。”

星仔只能陪着泠夫人笑,随又找来袁东家,拿来三个骰子。随即对着泠夫人说道:“那是你先来,还是我先?”

泠夫人含笑道:“你先来好了,你的赌功实在厉害,你先来,有了结果,我想我会安心些。”

“好吧!我就先来,比大小,平点算你赢如何?”星仔道。

泠夫人道:“不必相让,平点不分输赢。”

星仔并不在意,立即抓起骰子,轻轻一掷,骰子滚落桌面,竟然三粒红点向上,分明只有三点,简直输定了。

他知dào

泠夫人一定会用各种借口说星仔耍的技术,上次对战刀仔那样立骰子可不能用在这个地方。

这里的赌局,可是最小是三点。

但一旁群众不禁哗然,赌神竟会失手?一掷百两金子泡汤,直叫人扼腕捶胸。要知dào

百两金子可媲美五十万两白银了。

星仔唉呀一声,故yì

苦笑道:“我以为怎么都能掷一个豹子。谁知dào

却是三点,看来可是输定了!”

在他心目中,这百两金子可不是数目问题,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兴致和泠夫人继xù

玩下去,能快些打发这个女子是最好了。

泠夫人呵呵媚笑道:“公子何必谦虚,你是在让我嘛,我先谢啦。不过既然是赌输赢,那就得公平对战。这要是平点,你还有翻本机会呢。”

她轻轻抓起骰子,随意撒向桌面,也没太在意。岂知骰子,亦是殷红一点向上。但有颗骰子却是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突然从桌子上掉在了地上。

按赌局的规矩来说,骰子落地可什么点数都不算的。而由此算来,泠夫人只有两点,比起星仔的三点又小了一点。

泠夫人唉呀一声,惊叫道:“怎会如此呢?”虽然慌张,但怎么看都像是装出来的,星仔的脸色也不太好。

但星仔仍淡笑道:“既然骰子都落地了,那这不算数,夫人可再掷一次。”

但泠夫人可是来算计星仔的,既然如此,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泠夫人故yì

遗憾道:“我输了!岂可赖账!”

她虽装出遗憾模样,但眼角闪处,总有意无意勾出神彩飞扬神色,看来输得仍自心计情愿吧!

星仔一愣,干笑道:“那这该是算意wài

,夫人不必太过认真,再掷一次亦无不可!”

泠夫人忽然怒目瞪来,语气逼人:“你说这什么话?难道我是个输不起的人吗?你难道要我当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敢请星仔本是好意,却惹来一顿怒骂,虽然自己也可这样耍无赖的做法,但是似乎与自己立誓有所相悖。

星仔顿时发窘,只好苦笑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不想让夫人输得太惨。”

泠夫人猛截口道:“什么话,输了人就叫惨?你把我当什么?我又不是输不起!少再贬损我!”

“好吧,请夫人指示。”

泠夫人见星仔业已妥协,连忙捂着嘴笑道:“公子莫急,这可是我输给你了,自然是我跟着公子走啦。要求不多,只要你带着我度过这个月亦可。”这话一出,众人也不知dào

是星仔赢了泠夫人,还是泠夫人赢了星仔。

怎么看都像是泠夫人设的局坑星仔的。

第廿八章 似笑非笑摆迷局

星仔在赌局中赢了泠夫人,但他一点都不开心.

不过,泠夫人却说道:“杜公子,可否到我家去做客?”

星仔听闻这话,也不知dào

泠夫人是什么个意思,但是这总是星仔赢了,难不成还怕泠夫人把自己吃了吗?

更何况是她家里罢了。

只不过,这泠夫人到底怀有什么目的?

星仔看不透,毕竟他只是星仔,不是云璞和四哥,有些时候,身在此山中罢了。

泠夫人笑道:“莫不是杜公子你害pà

我会将你吃掉吧,这偌大的泠家,还不至于作出这些勾当来吧。”

星仔摸了摸脑袋干笑道:“这,不太好吧。”

“难不成你是怕?原来堂堂丐帮的星仔,云二少的结拜兄弟,难道就这么容易害pà

?”泠夫人捂着嘴笑道。

“谁,谁说的……”星仔结结巴巴地说道。

泠夫人好笑道:“那就结了,我们走吧。”

就这么简单,星仔被泠夫人带来的手下,半推半就,半谦让半供奉的带走了。

而这个时候,泠戊已经将四哥和辜老大等人引到了泠家。这两路人竟然是同一个目的,是泠家有什么事?还是他们想有什么勾当?

这个我们再表后来说,现在先说说在地牢里被小姑娘击晕的云璞。

冰冷的凉水将云璞浇醒,他的脑后剧烈作痛,身上也多了几处瘀伤,手臂和脚上接触到一处冰冷,显然是厚重的镣铐。

看来自己这次是失算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好的身手,并且还能指挥这些人。

话说回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云璞睁开眼,发xiàn

在又被绑回之前的铁架上了,但是这次,加厚了镣铐。不知dào

还能不能逃出去,真亏自己说了大话,非不让四哥和白城来搭救自己。

“身手了得啊!如果不是木槿花恰好在,还真说不定给你跑掉了!”柳之成一脚踹上云璞的肚子。

木槿花就是那个小姑娘,云璞也是这时才知dào

她的名字。

因为在场的人,除了云璞已经晕了过去,还剩下的知情人就是木槿花和这些木头般的囚犯。

当然原本还有一地晕倒的人,但是不知dào

是云璞下手太重还是怎么,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了。

柳之成和点苍派的弟子花了好一些时间才拼凑出整个事情的真相,这更加重了他被愚弄的愤nù

:“好,很好,云二少,真有你的。是不是我派去盘龙山山脚客栈的人,还有凌戚他们都被你们杀了?”

“凌戚?”云璞是真有些疑惑,他回忆了一下,除了点苍派的手下,他们还真没有跟什么报上姓名的打斗过。

看见云璞疑惑的样子,柳之成气打不过一处来,重重地又踹上一脚:“别更我装糊涂了,快说!”

“掌门,别出手太重了,要折磨他又不让他晕过去的办法还有很多种,就这么简单放过他,掌门也不甘心吧?”旁边一个长得瘦瘦弱弱的中年人说道。

“也好。”柳之成收起脚来,阴冷地笑道:“不承认也没关系,现在要么告sù

我钥匙在哪里好了。我知dào

,一定不是在盘龙山山脚那客栈里面。虽然我知dào

你云璞诡计多端,但是,我想你一定想知dào

,你父亲死的秘密。”

“不,你错了,我根本就不想知dào

。”云璞心里冷笑着,柳之成呀柳之成,你也太小看我云璞了,如果我是这么简单就被你套出话来,那我老早就被江湖中人害死了。

柳之成并不知dào

云璞心中所想,而是继xù

提出对云璞的条件,他始终不想放qì

断龙墓的钥匙:“只要你说出断龙墓的钥匙所在地,那我就可以放了你。”

“我已经说出所在地过,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我说得再多,你也不会再相信了。”云璞淡淡地说道。

柳之成想了想,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但是这样的话,他却做不出决定。或许就是这样的原因,断飞云才会找上柳之成合zuò

的?

柳之成说道:“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只要你真的是打算和我合zuò

。”

“和你合zuò

是一定的,但是我没有理由说有机会而不自己逃走吧。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云璞笑嘻嘻地说道。

柳之成点了点头,他自以为自己是知dào

云璞所想的是什么,所以他也觉得自己能把控云璞的所作所为。

“那好,既然合zuò

,那我们就坦诚相待。”柳之成说,他觉得和云璞合zuò

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云璞这个筹码,似乎比断飞云好用多了。

柳之成得yì

洋洋继xù

说道:“合zuò

的条件很简单,我会告sù

你,杀你父亲的人是谁?”

“哦?”这个条件似乎有些诱惑力,虽然云璞已经知dào

了。

柳之成看了一眼云璞的反应,也心知肚明,但还是继xù

说道:“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你想的是,灭。对吗?”

云璞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你并不能知dào

如何找到灭。是吗?”柳之成抛出他最有利的武器来,他知dào

云璞一定会感兴趣的。

当然,云璞本来就是个孝子,这事确实已经对他产生了兴趣。他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自己:“告sù

我!快告sù

我!”

柳之成满yì

一笑,让手下放开了云璞,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云璞逃跑了,就算真把云璞放出大门,他也未必走了。

柳之成得yì

说道:“找灭很容易,不过你找他就不容易了。对于一个已经知dào

他是你的杀父仇人,这杀手能暴露出自己吗?”

云璞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一直因为无法找到灭而有些发愁。

“我能提供灭的行踪,但是交换的是断龙墓的钥匙。这个交yì

公平吗?”

云璞心想,这个交yì

其实一点都不公平,这当然是自己断龙墓的钥匙根本就不在盘龙山山脚客栈,当初为了自己快点支开这个烦人的麻烦时,弄得现在有些作茧自缚了。

他只好陪笑道:“柳掌门,钥匙确实不在盘龙山山脚客栈,也算是柳掌门的神机妙算吧。钥匙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只能是在下去取,否则是绝对拿不到的。”

柳之成一听这话,知dào

云璞又耍了他一记,但现在这样的状况,也容不得柳之成发脾气。只能是苦笑着说道:“我就知dào

云二少不会这么简单就妥协了,一定有他过人之处,我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吧,是吧,柳尚辉?”

那个瘦瘦弱弱的中年人应道:“是的,柳掌门。”他也只是简单地应道,看他阴险的样子,也不知dào

他心里盘算着些什么。

柳之成继xù

说道:“云二少,那你总要告sù

在下,该如何与你合zuò

下去吧。”

“这简单,我可以说一些断龙墓的秘密给你听,或者是,去取这断龙墓的钥匙。但不过,断飞云一定知dào

我有这断龙墓的钥匙。他难道就不想要吗?”

断飞云当然非常想要这断龙墓的钥匙,柳之成也是知dào

的,现在一个大难题摆在了眼前,这断龙墓的钥匙,是给断飞云?还是自己拿着?

云璞并不会让柳之成考lǜ

太多,而是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柳掌门也会因为这个而被难倒,不如让小子出个主意吧?”

云璞提议到。

柳之成看了云璞一眼,也看了瘦弱的柳尚辉一眼,然后自己说道:“行,你先把你的主意说出来。”

云璞说道:“很简单,我和你去见断飞云,只要我和断飞云谈妥,我就将断龙墓的钥匙给你。”

“呵,你这是唬小孩呢!要是我带你去见了断飞云,那你和断飞云已经谈妥,一来很有可能就把我这个老骨头,阻碍物,仇人扔在一边了。还有我钥匙的份?”柳之成毕竟是老道些,不能被小把戏给戏弄到。

云璞也不回认为柳之成这么傻,三两下就糊弄过去了,他笑道:“柳掌门,你莫急,还是先听小子把话说完。”

像是吃准了柳之成的性格,云璞慢悠悠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手中把持了我最需yào

的情报,而我也把持着你需yào

的钥匙。这才是真zhèng

的公平交yì

,就算我去了断飞云那,还不是一样的吗?”

柳之成摇了摇头,表示根本就不相信云璞说的话。

云璞继xù

说道:“柳掌门,你还是先别摇头,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大可以和我一同去见断飞云的呀。”

柳之成还是摇头,说道:“你太狡猾,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而你胆子也太大,很容易就会把我们交yì

的事情说给断飞云听,然后再和断飞云做交yì

。”

云璞想不到柳之成竟然会相通这点,毕竟柳之成一直在防备着断飞云和云璞,而之前就是因为如此,才将柳之成支开。

云璞嘲弄地摇头笑。

柳之成见云璞摇着头,以为云璞见他这么防备,无机可乘了,本有些得yì

。可云璞却继xù

摇头笑道:“柳掌门呀柳掌门,没想到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

“怎么说?”柳之成皱起了眉头,看向云璞。

云璞呵呵一笑,直说道:“断飞云如果知dào

钥匙在我身上,他还会放任你进来随便审查我吗?难道他就不防着你?”

柳之成想想也是,但是口上却怎么也不承认:“毕竟我是一帮之主,我进出地牢难道还要断飞云的批准不可吗?”

云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第廿九章 三尺乌云面阴晦

云璞似笑非笑地看着柳之成.

但柳之成却很不是滋味地看着云璞,就好像云璞已经把他的内心都看透了一样,他抬眼对着云璞说道:“你,你就别再装了,现在马上告sù

我,断龙墓的钥匙在何处。”

云璞淡然一笑,说道:“你已经把我放了,那我就一定会告sù

你,断龙墓的钥匙放在何处。但,不过,还是请你带我去见断飞云吧。不管你信与不信,断飞云我是一定要见的。”

说完,云璞抬手一捞,在众人眼前一花的时候,抬手已经抓住了瘦弱的中年人,也就是那个柳尚辉。

不,不应该说是抓住了那个柳尚辉,而是抓住了柳尚辉手中的剑。

那把朴实无华的黑色长剑,挽了个虽然是不实用的剑花,但边挽着,云璞边伸手过去,猛地将长剑架到了柳之成的脖子上。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柳之成反应之外,这剑架在脖子上,让柳之成措手不及。

云璞笑道:“你说,我现在只是要求去见断飞云,你觉得应该不应该呢?”

“应该,是应该的!”柳之成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连连点头,生怕云璞见自己的反应太慢,手中的剑划伤自己。

柳之成一使眼色,身边的人马上就退开了,再不阻挡在柳之成和云璞之间。

云璞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走吧,断飞云一定第我等急了。柳掌门,有时候我也觉得,你的眼力劲并不怎么好。”

“怎么说?”柳之成“我们且走且说罢。”正说着,云璞便将柳之成拉去一个无人的角落,说道:“柳掌门,难道你刚才没有去找断飞云?”

柳之成说道:“我去找过,但断飞云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你呀。”

原来,在云璞和木槿花这个小姑娘对打的时候,柳之成去找断飞云商议,这云璞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但断飞云只是摆了摆手,让柳之成自行负责,这样的结果,让柳之成有些意wài

但又有些欣喜。

云璞和柳之成一路朝断飞云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洞庭湖君山这边,星仔已经被泠夫人带往了泠家,而四哥和泠戊却还在街上闲逛着。

车水马龙,人潮熙攘。

市集,贩夫喧喊叫嚣,好不热闹。

其实泠家远近驰名,一探即知,但是泠戊却执意要邀请四哥前往他家而去,不知dào

这偶遇下,是否还藏有什么祸心?

众人正走着逛着,忽见街角算命摊,那算命先生向四哥猛招手,他叫道:“公子快来快来,仙人看你将有大难临头,要不要本仙指点你一条明路?”

四哥定神一看,之间此人年约五旬,乍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穿着一身道袍,桌前幡布写着:铁口直断,不准免银等字,墨迹仍新,字体却显眼。

被人喊出大难临头,四哥当然会很不爽,淡笑的眼神已经瞄了过去。

那算命先生倒也自信满满道:“看兄弟面带阴晦,头顶三尺乌云,敢情是鬼傍身,得赶快想法子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鬼傍身?

四哥看了一眼身边的泠戊,泠家少爷也皱起眉头看着这算命先生,好端端走在路上,被这话给噎着了,是谁都不会舒服的。

算命先生说道:“有些鬼不过是形于外,善于内,这鬼可不一定非是恶鬼,如果你觉得有缘,那就过来坐坐,指点迷津如何?”

众人莫名不解他话中含薏,但四哥已决定探虚实,遂示意众人停下脚步,打着哈哈迎向算命摊子,拱手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这算命先生呵呵笑道:“桌前已写明,我就是一个算命先生。名字何妨知dào

,本仙逢算必灵,铁口直断只是谦虚而已。”

四哥道:“多说无益,你先告sù

我,你能指点我什么?”正说着,他和泠戊以及辜老大己坐下,准bèi

讨教虚实。

算命先生笑道:“不是说过了?头顶三尺罩阴云,不是鬼傍身是什么?”

四哥伸手往头顶抓去,道:“有吗?”

算命先生道:“鬼幻无形,怎抓得着,又是大白天!”

四哥道:“哦?那是只男鬼还是女鬼?或者,是只艳鬼呢?”四哥有意调侃到,他总觉得这个算命先生的不简单。

算命先生盯着四哥脸面一阵道:“男鬼,也有女鬼,不过,施主怎惹得此众多鬼啊?实是麻烦,麻烦!”

四哥皱眉来,呵呵一笑:“可有办法破解?”

算命先生叹道:“难啊!”

“难?难道无解?”

“不,不是无解,而是你自找的,也就是说,纵使把他逼出来,你偏偏又去惹他,倒不如不解算了,这就像你明知阴曹地府有鬼,还是要去那儿是一样道理的。”

四哥道:“想想法子嘛!”

算命先生道:“除非你下决心永远不去那地方,这才有效。”

四哥道:“暂时恐怕不容易哦……能不能想个法子,改变命运?”

“办法倒是有。”

“指点一下迷津如何?”

“这个……看来只有破去鬼域,才能救你了……”

“你能破妖法?”四哥两眼发亮,吓得白城猛地一缩,离四哥远远而去,生怕他一个乐意,就把自己给耍了。

算命先生道:“在下无此能耐,还敢出来混吗?”

四哥道:“这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去破鬼阵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算命先生瞄眼道:“不过,别忘了,我的费用不低。”

四哥一挑眉说道:“要多少?”

算命先生道:“至少也要百两银子。”

“这么多?你比我还坑呢!”白小第一个哇哇叫。

算命先生道:“没办法,要破鬼阵,还得准bèi

一大堆东西,搞不好,还会赔上性命,收百两已是最低行情,两位考lǜ

考lǜ

,我不强求。”

泠戊这时候终于说话了,他连忙伏在四哥耳后说道:“四哥,不可。这算命的看样子像是骗人的,千万别上当。我们君山这边,经常有这些……”

四哥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你不知dào

呀,我最近还真是鬼傍身呢,那鬼呀,就在我身边荡呀荡呀的。这不,有人看出来了,还是让懂行的人来做吧。求个安心也好,是不?”

四哥都这么说了,泠戊也只好不说什么,这人要喜欢花冤枉钱,旁人可是插手不得的。泠戊心里说道,好心没好报,看你被骗了,该怎么乐呵?

算命先生看着四哥,正等着他回话呢。四哥沉吟一下,终于点头:“好吧!只要你能做这样的事,那我就答yīng

你了。白小,给钱吧。”

白小看了一眼四哥,便将百两银子的银票递予,毕竟要这家伙拿出百两银子,有若九牛一毛,根本不痛不痒。

算命先生见银票,咧着嘴笑道:“看来施主别具慧眼,日后必将鸿图大展!”

四哥道:“废话少说,你看我这次到君山来,运气如何?”

算命先生道:“当然好的不得了,能碰上我,即是个证明,也就是说,将会事事顺利之意。”

四哥一笑,也不再支声,而是点头示意白小和算命先生接洽。

一行人还是继xù

往前走去,泠戊殷勤地给白城介shào

沿途的风土人情。而辜老大则悄悄走近四哥身边。

辜老大压低声音说道:“四哥,你这……”

未等辜老大说完,四哥已经知dào

辜老大想说的是什么,他淡淡一笑道:“辜老大,你这是不懂我们的行规呀。”

这句话似乎点拨到辜老大了,似懂非懂地若有所思去了。

四哥却因为算命先生所说的话,陷入了沉思,这一路走得是诡异所思,各怀心思的。

只见得一间古色古香宅院,落于繁华街道之中,那门顶题着“泠居”金匾,勾画了了,金光闪亮,更添几许声名。

四哥方踏进门,对着泠戊说道:“看你家外头门面不大,里头竟然这般热闹,光是门客,少说也有十余个吧!”

白城闻言便开始数着身穿素黄便袍之门客,但被人一晃就搞乱了,根本数不清。

这时候忽有一名俊秀少年门客迎面而来,亲切一笑,道:“少爷,少夫人正与客人等着您呢!”

“哦?你们有客人,那我们真是叨扰了。”四哥口上虽然是客客气气,但他那随便的态度,却让人怎么都没感觉到他在客气。

泠戊笑道:“无妨无妨,这个客人,说不定大家还认识的呢!”

“怎么说?”说话这人是辜老大,他久未出声,四哥也未曾介shào

。泠戊并不知dào

眼前这人是辜老大。

也许泠戊虽然习武,是个练家子,但他却对江湖中事知之胜少。也或许,这个泠戊是故yì

没有认出辜老大的?

辜老大出声询问,一来则是试探这个泠戊有何企图,另一方面则是好奇。

泠戊仍是笑眯眯地引众人进屋,直说道:“我们泠家可是名门望族,总不能让客人站在院子了不进去吧。况且,这么大家子在,总不能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他越是这么说,众人心里越是没有底,这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这样的想法也存zài

于星仔的心里。

这泠夫人是什么居心,却把自己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带回家,还说要等她的丈夫回家,这是怎么?

怪,实在是怪得很!

第三十章 高碑断霜何之意

云璞与柳之成一同来到断家堡的大厅,断飞云已经在了上首等待已久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中旬了,屋角的碳盆烧得正旺,而整个大厅只有断飞云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被断飞云指示出去了。

断飞云一见云璞,便挥了挥手让柳之成退了下去。但柳之成却皱着眉头看着云璞。

云璞低声一笑,压低声音对柳之成说道:“你先下去吧,现在你只能相信我,想要断龙墓的钥匙,只能听我的。”

柳之成看了云璞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断飞云说道:“云二少,好久不见。”

“是吗?你可还是老样子,我可是天天都想着见到你,断公子。”云璞淡淡地说道,就是眼前这个人,怂恿了柳之成,雇佣了灭来杀害自己的父亲。

断飞云也淡淡说道:“是呀,你该盼着见到我的。”

云璞冷冷地问道:“灭在哪里?”

断飞云摇了摇头,说道:“你该知dào

,我可不是随意和人做交yì

的人,如果你不想和我合zuò

,你觉得我怎么可能……”

“不,你会告sù

我的。”云璞说道:“因为你想要断龙墓。不,应该说,你要的是这个江湖的势力。只因为现在,整个江湖所窥视的是断龙墓,不是吗?”

断飞云并不答话,而是站起身来,让云璞跟上他。

云璞很顺从地跟着断飞云走到酒席边,断飞云示意让云璞坐下。云璞从善而流,这大冷天还是要喝酒才是好的。

窗外的雪渐下渐大,但屋内的人已经被热酒温暖着。酒是陈酿,他们一杯接一杯对饮,谁也不愿先说话。

不知dào

屋内的气氛是越来越炙热,还越来越剑拔弩张。反正这两人,这两个江湖中最多人谈论的侠客,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来对敌。

酒过半巡,断飞云突然笑道:“你就是个不服输的人,总是这么容易就与人比斗上了,是吗?还真是……”

“还真是像你是吗?”云璞打断断飞云的话。

断飞云嘿嘿一笑,说道:“还真的是没有人会这么说,没错,我这么欣赏你,就是因为你太像我了。”

“你错了,我并不像你,而是,我就是我。”

“我知dào

,你是云璞,云二少,云延的弟弟,云天的儿子,无望老人的弟子。还有多少称号呢?我想,你自己最想要的称号就是,丐帮弃子。”断飞云透着一丝嘲讽。

云璞苦笑道:“人们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一定是敌人。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不是吗?”

断飞云点了点头,而是举起酒杯,说道:“我听说你在断龙山庄可是大醉了一场,十缸陈酿可是和莫绯两人喝完了。”

云璞笑道:“你可真是知dào

的清楚。”

“那是,因为在监视你的人,你可是认识的。”断飞云有些神mì

地说道。

云璞摇着头,苦笑道:“难不成你说的是冲公子吗?其实我们很早就怀疑他了,只不过,他似乎有些……”

“你错了,并不是冲公子,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但,”断飞云故yì

顿了顿,说道:“其实,冲公子这人真是值得深交,你们就别怀疑他了。”

“但……”说到冲公子的时候,云璞并没有没有一次能把话说完。

断飞云很直接地打断云璞的话语,他说道:“你们只是怀疑不是?怀疑,就不是事实,冲公子这人,我可以保证。”

“保证,又是保证!四哥也是这么说,你也是这么说,这冲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们这么保证。”云璞有所怀疑的问道。

断飞云说道:“好,我知dào

你很怀疑冲公子,说吧,有什么疑问。”

“为什么元施铠在断家堡后门?”云璞首先提出一个问题来,这个问题现在是在云璞心中最大的疑团。

断飞云淡淡一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人说,无巧不成书。这算是个巧合罢了。你还当初可是身在断龙山庄里,比我更了解当时的情况。我想,元施铠他们俩人根本就没有成功骗到过断天齐,是吗?”

云璞点头同意到,当初断天齐确实没有相信过元施铠。

断飞云见云璞点头,便继xù

说道:“然后他们并不是真zhèng

朝廷的人,可以这么说,一方面他们算是朝廷的鹰犬,而另一方面,他们是我的人。”

“这个,我是知dào

的。”云璞接着应道。

断飞云耸了耸肩:“当初他们根本就没有回乘龙轩,所以,冲公子所杀的人,并不没有元施铠他们。”

“原来是这样。”云璞明白了,这元施铠的事情,原来是个误会,若冲公子真的没有杀元施铠的话,那么这冲公子就一定背着众人有什么阴谋了。

云璞沉吟了一会,又问道:“那么,冲公子到底对断龙墓中的什么感兴趣。”

断飞云奇怪地看了云璞一眼,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云璞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并不认为冲公子是缺钱,也不认为冲公子需yào

些什么,断龙墓中有的。”

“那断龙墓里有什么?”断飞云一步一步套云璞的话。

云璞并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断飞云套出来啦。他说道:“断龙墓有什么,我怎么知dào

,要问,就去问我师父吧。”

断飞云打着哈哈说:“云二少真是小心翼翼的。我当初曾经和冲公子一起攻占断龙山,是因为他说过他想要和断天齐一起决斗罢了,仅此而已。”

“那么,千年的毒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点苍派对我所射出的毒箭上的毒,是千年公子所拥有的独门毒药。”

“这件事,倒是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可以带你见一个人。”断飞云突然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人,会将一切都解答出来。”

云璞若有所思,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见到断飞云后。云璞根本就没有那种想要为父报仇,想要为拂晴,想要为傲鹰报仇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被断飞云施了什么巫术?

云璞知dào

这样是很不应该的,因为断飞云怎么说也是间接害死爹爹的人,若就这么了结,那么爹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但是,云璞又很想知dào

这一系列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看得出来,这断飞云根本就不会将一切说出,因为他说的事情,都是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比如,冲公子的事情。

冲公子这颗棋子,断飞云是不会再用了。

断飞云将云璞引入断家堡的内堂,在进门前,断飞云朗声说道:“虽然我在武林宣bù

过,我不再与断家堡有任何瓜葛。但是,我想要的一切,我总是要夺回来的。而我已经夺回我要的东西了,那既然进了这门,那就守这门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云璞问道。

断飞云说得委婉,口气却不容拒绝:“将兵器放在门前吧。”

云璞虽然涉世未深,但是这江湖规矩他还是知dào

一些的,江湖中人更是知dào

这些礼节,在进一些人家的门时,不宜执兵器。

反正这手上黑色的长剑并不是自己的,随意扔下,云璞也是无所谓的。

断飞云轻轻笑道:“云二少,你可知dào

这长剑可是有来历的。”

“哦?”云璞掂了掂长剑,好奇地问道:“这剑是从跟随在柳之成身边的那人夺来的,这到底有什么来历,我还真是不知dào

。”

断飞云从云璞手中接过长剑,说道:“你看这剑的剑身漆黑,但并不减它原本的锋利。再看刃口,纤细如线。剑身柔软,弹力更是上佳。明显就是材质上乘的宝剑。”

说的这些,云璞没有一个是听懂的,反而断飞云所说的那句上乘的宝剑这话让云璞有些动心,毕竟自己的宝剑不知dào

是被柳之成还是断飞云拿走了。

断飞云又说道:“说起这宝剑,还真是跟你有一段渊源。这宝剑原本是一代剑神肖诺的佩剑,但却在肖诺败于无望老人的时候,就消失了。有人说,是肖诺赠予无望老人。还有人说,无望老人击败肖诺尔后夺剑。最后,这剑出现在长安最大的典当铺时,这些流言才消散。”

“你的意思,肖诺把剑给当了?”云璞好奇地问道。

断飞云点头说道:“没错,正是肖诺将这把传世宝剑给当了。之后买这把宝剑的人是云延,也就是你哥哥。”

“我哥哥?我哥哥用过这把剑吗?”云璞更是对这黑漆漆的长剑爱不释手了,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的表现。

断飞云继xù

说道:“嗯,云延当初是喜爱这黑色长剑,也曾一段时间经常放在身边。”

“那为什么这剑到了那个,那个柳尚辉的手中了?”云璞好奇地问道。

断飞云沉吟了半天,还是说道:“这剑其实还有一个故事的,改天我好好跟你说吧。只要你想听,也算是你哥哥的一段伤心事吧。”

听到这话,云璞的兴致更大了,似乎这断飞云要带他见什么人他都忘了,一心一意想要知dào

这长剑到底有什么故事。

断飞云要云璞将长剑放置在大门前,然后引他走向了眼前的方院。

这方院是个不大的正方,虽不显气魄却很干净,只在院落中央立着一个高碑,刻着断家堡的标饰,上面用石绿书着“断霜”两字。

这断霜是何之意?

第卅一章 尽在不言交易成

断霜为何意?云璞只是在心中一念罢了,并未开口询问起断飞云来.

断飞云也没看云璞一眼,而是率直地向厅内走去。这里是断家堡中,除了议事的大厅外,最大的地方了。

这个时候,云璞已经见到断飞云所有的人。

云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唇红齿白。竟然是,冲公子身边的千年公子。

“这……竟然是千年,千年公子?”云璞说道。

断飞云在旁站着,淡淡一笑:“其实,你说的那毒箭确实就是千年公子所有的,但不过,这件事情与冲公子并没有关系。”

云璞有些不相信,对千年说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千年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云璞见千年还是如此,与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他淡然说道:“那就说说吧,毕竟我非常不想冲公子与这事有瓜葛。”

千年苦笑着说道:“冲哥哥与这些事都无关,其实,他为什么对断龙墓这么大兴趣,完全是为了一个人。”

“什么人?”

千年继xù

苦笑地摇了摇头:“这,以后你就知dào

了。”摇完头后,千年舒了一口气,说道:“自从我们在断龙山庄一别之后,冲哥哥就跟着你们出门了,而他让我独自回到天罗庄。就在那时候,断公子便来找我了。”

天罗庄原本就是冲公子的庄园,千年刚回到去的时候,却因为冲公子临时倒戈对断飞云。但之前与断飞云结盟的一些帮派还是与天罗庄的人有联系。

千年就是那时候与断飞云接洽的。

“这么说来,你就是因为断飞云而背叛了冲公子的吗?”

千年苦笑了一声,说道:“背叛?何为背叛?”千年摇了摇头,漫步走前了几步。

“这都不算背叛?”云璞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背叛?云二少,你好好想想吧,原本我还想继xù

说的,但,云二少既然已经认为千年背叛了,那千年我就不奉陪了,一切的一切,日后定当有结论。我知你与断公子还有话要说,在下有先行一步了。”说完,千年转身离开。

“等等……把话说完。”云璞伸手去拉千年。却不料被断飞云一把拽住。

“云二少莫急,莫急。你不想想,千年公子也有他的苦衷的呀!”断飞云见云璞转头,松开手,微笑着说道。

但云璞望了断飞云一眼,又准bèi

转身去追千年。

“云二少难道不想先报了父仇吗?”断飞云没辙了,只好在云璞身后喊道。

云璞一怔,停下了脚步,说道:“是吗?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找千年公子,那你就和我做交yì

了?”

“没错,因为千年公子是我一颗很重yào

的棋子。”断飞云面不改色的说道。

但这话在云璞耳中听到,则是断飞云又要祸害一个善良的孩子,这有些气打不过一出来,怒气有些郁结在心中了。

云璞说道:“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利用完了冲公子,还有断茹月、拂晴姑娘,现在,竟然还要利用千年公子?”

“你都知dào

了?看来茹月与断天齐的大婚是不成了,还有拂晴,你都知dào

些什么了?”从刚才开始老神在在的断飞云现在却有些黯然。

云璞丝毫没有理会断飞云的黯然情绪,而是气愤地宣泄着在断龙山庄所经lì

的那些。将拂晴姑娘如何遇到不测,断茹月如何下手伤害林岚,以及嫁祸给萧大侠的所有事情。

这些故事接连起来,那都是断飞云在背后搞得鬼,若没有断飞云,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云璞心中如是想到。

断飞云在听到拂晴姑娘在信中所说,她在盘龙山山脚客栈听到断茹月和自己的对话,顿时面如土色,苦涩地说道:“这,这拂晴竟然听到了这些。我以为……”

“你以为一辈子都没有别的人知dào

是吗?那个时候,拂晴姑娘也没有想着要对付你们,她当时去找断茹月是想要让你们的野心别那么膨胀而已。只不过,断茹月是真心喜欢齐哥了,这才以为拂晴姑娘想要夺她爱人,拂晴姑娘也因此……”

云璞淡淡的声音底下,却是满满埋藏着他对拂晴姑娘深深的哀叹。一个如花般的姑娘,就是因为他们的野心和阴谋,就此香消玉殒,这不得不叫人哀叹不已。

毕竟拂晴姑娘也是断飞云的妹妹,由断飞云虽将断家堡夺下,却并不伤害他们性命这一点来看,断飞云并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说不定,这点是断茹月比不上的。

云璞也是知dào

这点,他黯然说道:“好了,这一切虽然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要怪只能怪断茹月。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

断飞云惨然苦笑,说道:“云二少,你或许不知dào

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才如此说道。不过,正是因为你的不知dào

,反而让我有些负罪感了。好了,这些都别多说,毕竟我要做的事情,单单你云二少是管不着的。”

“是,我是管不着。因为你并没有涉及我什么,你与我之间,只有一个……”

云璞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中浓郁地杀气盯着断飞云。

断飞云很明白云璞心中所想,他们之间只是一个云天罢了。就算有傲鹰事先交付的秘密,云璞也未必会对断飞云动手,虽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在了解一切之前,云璞是不可能随意就出手。

“好,云二少果然不同凡响。若今日站在我面前的是别人,说不定就举剑攻向我了,更有可能早就报了父仇。还有傲鹰的仇,不是吗?”断飞云淡定地微微一笑。

云璞颔首道:“没错,我确实不想杀你,因为我并不知dào

这一切。”

“不是不说,时候未到。”断飞云神mì

说道。

“在我报得父仇之前,我并不想要知dào

这么多,或许,我不是四哥。”云璞也在旁说着,他的眼神一如出山之前那样,清澈见底,犹如灵山上那泓潭之水。

断飞云望着这眼眸,赞同地说道:“我知dào

你和柳之成也有这样的交yì

,但我知dào

,你肯定没有断龙墓的秘密。”

“哦?你知dào

?”云璞并不惊讶,反而若断飞云相信了云璞的话,云璞还得防着断飞云在给自己下套。

断飞云淡淡一笑,说道:“云二少,你现在去找一个叫泠吟的姑娘,这个姑娘身负着一个家族秘密。而灭,就在她的身边。”

“那个姑娘现在在哪?”云璞问道。

断飞云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在哪里,我并不清楚,这个姑娘因为背负家族的秘密,所以是一路逃亡,我只知dào

她逃亡是一路往西而去。”

“往西?莫不是前往西天,这又不是取经。”不知dào

为啥,云璞却有心开一个玩笑。

断飞云哈哈一笑,说道:“云二少就是云二少,在这个时候竟然能说出这么搞笑的话语来,不过,她很有可能就快踏上去西天的路了。”

“她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没错,我的交yì

只有一样。”断飞云定定地看着云璞,仿佛要云璞说出一个承诺来:“云二少,把她就回来。”

“杀了灭,然后完成他的使命。是这样吗?”云璞明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断飞云突然觉得云璞确实很适合与自己合zuò

,如果云璞真的愿意跟随着自己,是不是就能成就一切?

或许谁也不知dào



——————————————————漫天风沙,向四野吹拂散去.盖得行旅路人满嘴砂石。这已快到了那有名的雁门关,愈见荒凉,大道上,路人少得可怜。

在这荒野,却只见凄凉风色,仿佛天地间的寂寞,都笼罩在此。细耳倾听,突然,一阵得得蹄声传来。

就见一辆马车,缓缓向西而行,马车的车厢四周,皆用油布裹紧,窗子则挂着厚厚的帘子,密密将车内情景封闭着。

车座上的车夫,盖着一顶奇怪的皮帽,身材算得上是魁梧,虽然风沙吹得满头满睑,仍可看出年纪已不小。

这人该过了不惑之年了,而这把年纪还策马当车夫,真是够辛苦的,当真是为生活所迫,混口饭真难。

马车不停奔驰着,沿途也是经过几个小村落,都不见车夫停马休憩。但在一座树林前,车夫突然一扬鞭。

“嚯”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一阵急急地蹄声,向前奔来。只一瞬间,便有几匹马驰近来。

那几匹骏马,一到了近前,便一字排开。

那些骏马,扬鬃踢蹄,颇为高傲。

那车夫抬起头来,一脸漠然,冷冰冰地瞄过去,淡声道:“七匹马。”

只见那七匹骏马,一齐向前踏来,步伐整齐,来到了离马车只有丈许处。马上七名大汉,全是黑色劲服,腰际皆佩着一柄厚背薄刃大砍刀。

那七匹马来到了近前,正中那人在马上一拱手道:“来的可是吟吟姑娘?”

那车夫冷冷地道:“不知诸位想要找谁人,车上虽然坐的是我家小姐,但她的名讳哪里是你们知dào

的。”

那大汉的面色一沉,但随即又浮上了一丝奸笑,道:“你们自然是自洞庭湖西来,名望大族泠家之女,不是吗?”

车夫冷芒乍现,哈哈笑道:“有见地!不错,我们正是泠家。”

大汉一听得那车夫如此说法,不由一脸惊呆,因为架车的乃是下人。

那泠家可是在洞庭湖君山最有名望的大族,可以这么说吧,这黑白两道武林中人,都得卖一个面子。

但是,区区一个车夫,却敢直呼姓名,也太没大没小了?

第卅二章 难掩丽容绝尘寰

哪里有下人直呼自己老爷的名讳?

所以听到这话,大汉笑得豪迈,直道:“连下人都是这么有气魄的,果不其然真是泠家的姑娘.我们镰刀帮是来请泠吟姑娘前去歇息,呆些日子再走。”

车夫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们是来请人的,不知你们帮主如何称呼?”

那大汉一昂胸笑道:“你这个下人就闪一边去吧,你和你家小姐一说,便知dào

了咱们镰刀帮帮主,便是银镰霸虎。”

车夫道:“又是镰刀又是老虎,你们帮的名字可真是奇怪至极,要不知dào

,还以为进了什么农庄呢。”那车夫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声音却是十分响亮。

那七大汉听了,脸色变了几次,毕竟这个银镰霸虎这个人,不单单是他本身武功造诣极高。而且,在武林中,若是快到雁门关,又想向西行的,江湖人可都不敢太过嚣张的。

当然,那全不仅为了不敢招惹霸虎,而是知dào

这个镰刀帮可是临近西域的中原最边缘的霸主,就像中原中,少林和武当的地位一般。

想要去雁门关的人,必定要经过镰刀帮的势力范围,而他们就像是拦路虎一般。这远离中原的地方,势必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不敢惹恼镰刀帮。

而武林中人要真想走西域去,还真的是不敢和镰刀帮结怨。

可不料今天,这个小小车夫,竟敢惹银镰霸虎,等于就是不把镰刀帮的众人放在眼里,真够这七名大汉郁闷的。

只听得正中那人,一声怒叱,一提缰绳,那骏马猛地踏前二步。大汉准bèi

也一伸手,打算教xùn

教xùn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车夫。

再看那车夫的一副庄稼汉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dào

面前的是江湖人,眼瞪瞪地看着,根本不懂躲避。

但是那大汉正伸出手来,被车内一声咳嗽止住,收住了掌势。停了一会说道:“好吧,我就看在泠吟姑娘的面子上,暂且记下。”

车夫还自嘲道:“那可还得多谢你了不是?”

大汉看都不想再看这个车夫一眼,这人看上去就是个不识货的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便瞪眼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泠吟姑娘,请您跟我们一同到镰刀帮的堂口休息吧,我们帮主想要款待泠吟姑娘一番。”

车夫淡然道:“你们帮主和咱们小姐非亲非故的,这请她去歇息,必然不怀好意。不去,我们不去!”

那大汉叱声直道:“你别胡说,我们镰刀帮怎么会不怀好意呢?”

车夫继xù

淡然道:“不去了,我们小姐也不喜欢见外人。”

大汉实是忍不下去了,从马上跳下,一声大喝,道:“我们是来请泠吟姑娘的,你在这罗嗦个什么劲?”他边说着,手臂还往前一伸,五指如钩,便向那车夫背上抓来。

那车夫哇地一声,似乎已经被大汉抓中似,急得大叫大嚷道:“你想要干什么,强盗呀,流氓呀!非礼啦!……”

这大汉一听,心里一怒。你喊强盗也就算了,我可是男的,我能对你流氓什么了,还真他妈的恶心人!

大汉心里是怒斥不止,手臂一振,已经将车夫从车座上面,直提了下来,往地上一放。直喝道:“快他妈给我滚开,不然送你上西天去!”

车夫坐在地上,狼狈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要去西天的,如果你们帮忙送,那也可以的,真是多谢了!”

“靠,你还真多话!”另外一个大汉也忍不住从马上下来,走上前踹了车夫一脚:“一个下人就敢这样,你们泠家还真是大牌呀,哼哼,在这片地方,可由不得你们了。”

听到这话,那车夫龟缩着爬起身来,连忙作揖说道:“请请好吧,各位大王。你们千万别难为小姐,我们身边,真的没有银子。”

“笑话!”之前那大汉忍不住笑骂起来:“我们镰刀帮可是银子成山,既然是银镰银镰,那当然是银子多多,如果你要,我还能送你一堆。你说,我要你们的银子作甚?”他边骂着,还挥手让众人围了上来。

得得得的蹄声,其余五人一起策马向前,已然将那马车围在中心。然后,五人一齐下马,连同早先下马的两人,一个箭步,来到车前。

之前那大汉开口说道:“泠吟姑娘,敝帮帮主请泠吟姑娘去呆几日,还请泠吟姑娘赏面,莫要推……”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几阵呼呼的风声,还夹杂着一些嘶嘶之声,好像是有人想要呼救。大汉转头,只来得及看见自己六个同伴倒地的身影。

一支锐利之极的匕首滑在了脖子上,眼前就蒙上了一股红潮。

“噗通。”

“哎呀哎呀!你们不是要款待我们吗?怎么一个个都睡着了?还真是的,算了,做人还是要自给自足,不能依赖别人的。”车夫喃喃自语,缓缓爬上了马车的车座,也缓缓地挥动起马鞭。

得得得,蹄声扬起,马车又朝西边走去了。

地上七人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已经无力再站起拦截。不,这恐怕他们连眼睛都再也闭不上了。

马车走出老远,车窗才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这本是一张美绝尘寰的小脸,如凝脂般地被珍藏在一个黑乎乎的斗笠下,斗笠边还蒙上了黑布。

乍一看,还真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轻声说道:“你没出什么事吧?正午能不能到雁门关?”这声音真是好听,如银铃般清脆。

车夫回过头来,说道:“如果没有另外的七匹马来请你去做客,那么一定能到。”说完,车夫心中一叹,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任务而掩人耳目,自己是绝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但这把声音却不是刚刚与大汉对话的声音,这声音并不苍老,反而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如果没有猜错,这车夫就是传说中的,灭。

泠吟姑娘柔软地一笑,就连斗笠都掩不住她的笑容。她轻浅地说道:“那么,就再请你送送客吧。反正,除了你,还得有谁无声无息地送客?”

灭点了点头,伸手将头上的皮帽拉得更低一些,几乎连整张面都遮住了。独留一张嘴在外头。这嘴一张一合地沉声道:“这里的风沙太大,你还是别露出脸来吧。这银老虎可是十分难对付,就算我们过得了这一关,再向前去,可就是镰刀帮的势力范围。”

顿了一顿,又继xù

说道:“就算我们能躲过镰刀帮的势力,但中原各帮都在纷纷往西而来,现在连隐逸堡都不会放过你,他们可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大势力。而我们身后,有着点苍、青城、少林、武当、丐帮等等,就连那断龙山庄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说到这,那嘴已经紧紧抿住了。看这半边的面色趋于严肃,声音也显得沉重至极:“吟吟,如果我难以完成这护送,那你可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不然,这个武林,就完了。”

斗笠里的泠吟姑娘笑容反而隐现,她开口道:“无妨。”一扬手,拔出头上所插之发簪:“这发簪是中空的,里面藏有毒药。我如果落在人家的手中,只要那么一含……那就万事皆空了。”

她边说着,还边将发簪往嘴里送去。灭正好回头看见,连忙怒斥一声:“离远一些,你别当这是好玩的。万一一碰到,那可是神仙都就不回了。”

泠吟笑得甚苦:“我知dào

,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会真想死。”说完,她便将发簪插回头上。

灭摇着头说道:“危机四伏,这个任务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难,不过,还挺好玩的。前路堪虞,乐趣无穷呀!”

泠吟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不是我,也许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原本你该是黑夜才出现的黑影。却因为我,连灭这个称号都得断送了。”

“没事。灭已经有接班人了。如果我死了,还有另外一个灭出现。”

“但是,这灭就不是你了。”泠吟有些心酸地说道,不知dào

泠家小女怎么会和江湖上最诡异的杀手组织灭认识?

灭苦笑道:“是吗?那也不错呀,那个灭,还得请你多多照料了。”

“我会的。”泠吟叹了一口气,便将帘子放了下来,缩回头去。而驾车做车夫的灭挥出马鞭赶着车子,向西面继xù

奔去。

这时,只听得又是一阵马蹄声,疾传而至。

又是七个黑衣劲装大汉,一齐迎了上来,在这马车前勒住了马匹。

正中一人,迎向前来,道:“咦,镰刀帮帮主可是以武林中极高礼数来接泠吟姑娘的,我们第一拨七位弟兄,竟未遇到?难道是错过了?”

灭冷静地坐在马车上,淡淡地说道:“遇是遇到了,但是他们说他们好困,需yào

歇息一阵。唉,这样的款待客人,真是怠慢。”

那人脸色一沉,对旁边两人说道:“你们去前面看一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两名大汉连忙应到,便赶去了。

安排妥当之后,那大汉又恭谨地对着马车说道:“泠吟姑娘旅途劳顿,敝帮银镰霸虎霸帮主,以武林中迎客最高礼数,请泠吟姑娘前去。”

灭冷眼看了一会,知dào

这事不能如此善了。

第卅三章 顽劣杀手逗霸虎

灭从马车上下来,便淡淡说道:“这件事,我们小姐已知dào

了……唔,这天色还尚早,我们不累,你们还是请回吧。”

但他的嘴上还说着话,但眼神却从皮帽里发xiàn

,虽然这七人也穿着黑色劲装,虽然也系着厚背薄刃大砍刀,但是他们气度轩昂,一眼就看出此为非凡。

就连那黑色的衣服料子都不是一样的,怎么看,眼前这七人的要贵重得多,难道,他们是正主?或者,这就是镰刀帮的七大护法?

灭就拎紧了心神,看来还真不是善茬,一望便知武功有相当的造诣。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能面对面对付得了?自己可是对暗杀擅长。

中间这人,一身黑衣,那白髯飘胸煞是醒目。

趁灭还在打量他们的时候,那白髯老者并不理会这“下人”所说的话,而是直直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还请泠吟姑娘留步,算是给我们镰刀帮一个面子吧。”

灭已经回过神来,便说道:“我家小姐舟车劳顿,有点儿不舒服,不想见客。还请各位大爷见谅。”

那白髯老者道:“若是舟车劳顿,那更该到镰刀帮去,歇息数日!”

灭冷冷说道:“不必了。”那声音像是一块冰一样,冰凉凉,又硬梆梆地砸在了各人的心头。

那白髯老者的目光,十分凌厉看向灭:“哟,我还真看走眼了。阁下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呀。如果你不是武林中的隐者,江湖中的异侠,那你就是……”

“就是什么?”灭玩味地一笑,那皮帽只能遮掩住他的双眼,却遮不住那扯起歪笑的笑容:“也不知dào

你在说些什么,隐者异侠的,我可不是道士,变不成来什么幻术。”

“不是幻术,只是个障眼法的伪装术罢了。灭这个称号在江湖上由来许久,简单的伪装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小菜一碟吧。”白髯老者似是随意地一说,但心中却涌出了惊骇,这泠家与灭是什么关系,竟然能雇佣到他来护送。

别人都已经认出自己来了,灭也不想说不动声色地继xù

装车夫下去了。他哈哈大笑,说道:“以前我老是躲在阴暗漆黑的黑夜里,连人都不想多见。不过现在可不同了,正大光明的感觉也不错。”

说完,只见那灭一掀皮帽,已经露出了脸面来。再伸手一抹,脸上那风霜岁月,也被顺手抹去了几分。这么一看,灭至少也就二十几岁,平常无奇的脸,只有那双眼之中是精芒四射。

白髯老者一叹道:“你是灭?看来之前的,又逝去了。”

灭耸了耸肩,说道:“旧的不去,新的哪有机会。这灭,在江湖只能有一个,如果他还在,我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白髯老者点了点头,灭的规矩江湖人士都明白,只不过灭的价钱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付的,泠家也不是什么超级富贵的人家。

“你和泠家是……”白髯老者很想询问心中的疑问,但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后面的话反而不知dào

怎么接比较好。

灭冷冷笑道:“什么关系?就是平常那样的关系,我本不爱多说话。但我们小姐可不能随便应你们,只好由我代劳。你们就像平常那样好了,你知dào

我的规矩。”

灭的规矩,除了每一代的灭只能是一个人外,还有就是既然接了任务,那就没有放qì

任务这么一说。如果是刺杀,那么一刺不成功,那就二刺、三刺,至死不休。如果是护送,那也是誓死保护。

当然,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敢雇佣灭来做护送,那价钱可是连一座城池都能买下的贵重之价。泠家的秘密,难道比城池还要贵重?

以灭的能力,这次灭对白髯老者也不是一个善茬。

其余六人都是在这近西域的边缘地区生活,并不像这个白髯老者有见识,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们眼里是毛都没有长齐。

而他们之中有两个年纪比较轻的人,似乎很不服气,故yì

指示马儿朝前踱了几步,相互望了一眼。

突然自马上跃了下来,手扬处,那厚背薄刃大砍刀,映日闪晃亮光,各自发出一刀,向灭砍去。那两刀,的确是有几分架式,而他们两刀,才一发出,便听得那白髯老者突然叫道:“别去送死。”

可是,当那白髯老者发出警告之际,那两人早已攻了出去。

只见灭冷哼一声,手腕略沉,手中的马鞭,疾扬了起来,向那两柄厚背大砍刀迎了上去。细细的马鞭,和两把大砍刀相交,只听得极其轻微的“啪啪”两声。

不知dào

那鞭子的力道有多大,众人见到的却是刀背反砸在那两人的额角之上。

那两人惨叫了一声,额上鲜血,如泉涌出,手中大砍刀,也跌在地上,两人转身想要逃。然而,他们的伤势过重,只不过逃了几步,身子一晃,便已跌倒。

黄沙之上,留下了他们所淌下的两道血痕,颇是触目惊心。

按照以往,灭是很想冲上前去,将这两人灭口的。但见那白髯老者面色不善,也就停在当场,故作姿态了。

还有五人,灭在心底盘算着,若是都一起上,自己能不能办妥。还有,银镰霸虎莫非就是这个白髯老者?

想到着,灭便扬声喊道:“白老头,你可是银镰霸虎?”

“老夫正是霸虎。这银镰除了老夫手中的兵器外,就是这把银白色的美髯。这都是老夫最心爱的,也是最大的标志,难道你还不知dào

?”白髯老者,不,银镰霸虎得yì

洋洋地说道。

灭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霸虎眉头一皱,那白髯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灭望着那快爬到正中的太阳,用手掌当蒲扇,往自己脸上扇了扇,呼出一口气:“没有,我是瞧都没有瞧。”

这话也真是狂妄之际,放眼整个江湖,或许只有四哥才敢如此说话。

银镰霸虎眼角一抽,太阳穴的青筋爆现出来,他很想冲上前去把这个灭揉成一团,然后再五花大绑地绑在岩石,问他是不是真瞧不起自己。

当然,这也只是他心中想想罢了,要抓灭,可不简单。

霸虎眉头一挑,说道:“银镰霸虎虽然名头并不如你的响亮,但这已经快到镰刀帮的势力范围,总可以赏脸吧。”

“这是镰刀帮上上下下的意思?还是你霸虎一人的意思。”

霸虎说道:“我们可是诚心来请泠吟姑娘的,就算泠家雇佣了你灭做护送,但并不妨碍我们武林人士对泠吟姑娘的示好呀。你看,泠吟姑娘也是正好时候,若她在我们帮中见到中意的,也好成好事呀。”

这话还没完,灭笑得更冷,他抱着膀子说道:“如果泠吟姑娘不愿意呢?唉,虎老弟,我劝你还是放手吧,不要说区区在下,就连那如狼似虎,啊呸,虎不对,是如狼似豹的中原武林人士,都跟在我家小姐身后追。你这镰刀帮,能惹得起?”

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一向低调行事,但并不代表他骨子里就一定是沉默不言。或许,就是因为沉默太多,反而成就了他顽劣的性子。

这霸虎也快有一甲子的年纪了,被灭称之为虎老弟,这面子上怎么能过得去。原本就积压了一肚子火气,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就算是神也冒火。

不过霸虎也有他的一套,他不怒反笑,对着灭说道:“素闻灭可是沉默寡言之人,想不到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想不到呀想不到。”

“伶牙俐齿?是吧?你怎么知dào

?难不成你吃过?唔,好恶心。”灭淡淡地语调,但那话语怎么听也不是淡淡的。

霸虎那笑容变得干瘪瘪的,但还是强颜道:“我们还是别Lang费时间了,还请泠吟姑娘到我处歇脚吧。”

“她的脚在车上,车去哪,她就去哪。你还能管马去哪?”灭又开始强词夺理地说道,反正已经耽搁了时间,那就再耽搁些吧,前路漫漫,不知dào

过了这关,前方又是什么?

这时,霸虎那笑声倒是缓了过来,道:“在下是势在必得,要是强请泠吟姑娘,那又如何呢?”

“不如何,你们就会得到她的尸体。哦,对了,记得给葬了哈。我可出不起那殡葬的费用,你们可不能草草了事。”灭不为所动地说道。

霸虎脸色一变,这强请是行不通的,煞费周折得到泠吟姑娘的尸体,对谁都无法交代。毕竟那秘密,可是在泠吟姑娘的口中。

如何是好?霸虎摇了摇头,连忙说道:“那你们要如何才到我们帮中?只要你提出,任何我都答yīng

。”

灭想了想正待说话,但车中的泠吟这时却低声说话了。离马车较远的霸虎他们,只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话音,却不知dào

说了些什么。

但是灭却在这时点了点头。

霸虎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原本知dào

这泠家姑娘要从雁门关过的时候,霸虎就想着要掳走这美娇娘,一方面是为了泠家秘密,一方面则是泠家千金可是难得的美人。

瞧那泠戊有“潘安”美称,这泠吟自然也不差。

只不过听闻泠吟姑娘是被中原几大势力追逐过来的,这强行掳走可不容易。况且霸虎不单单对秘密动心,更是对这美人动了心。故而才一请二请,对灭也是宽宏至极。

霸虎似乎已经忘记灭逗自己的事情,心花怒放地看着灭也顺眼多了。

第卅四章 不为所动武林乱

灭走了几步向前,对着霸虎说道:“我家小姐说她愿意到你帮中一歇,但是有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霸虎激动起来,差点就从马上跌了下去。

灭撇了撇嘴,说道:“就是你要帮忙解决后面的尾巴,反正是你说的,只是歇上一歇,哪有何妨。”

泠吟可是在车内听到他们的对话,这银镰霸虎虽然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是他的镰刀帮可是在这雁门关附近出了名的拦路虎。要是这纠缠不休起来,说不定还被背后给追上了。这霸虎不比那些武林人,倒不如应了霸虎的意更好。

这一来二去的,泠吟的马车就跟在了霸虎的身后。

霸虎是乐滋滋了,追踪灭而来的云璞可不好受。

云璞是在山林长大的孩子,这黄沙盖天,一览无遗的平原环境却并不习惯。从断家堡出来可谓是简单至极,断飞云只道一句:“相信云二少的为人,只要在诛杀了灭之后,回来送还玉佩即可。”

这一码还一码,云璞心里想到,交yì

是交yì

,报仇是报仇。云璞并不是以一个正常人思维思考的人,他原本就答yīng

了断飞云这个交yì

,自然会遵循下来。但若要找断飞云报自己杀父之仇,似乎并不妨。

柳之成嘛,反正这人是必须杀之,在他死前告sù

他断龙墓的秘密又何妨。

断飞云已经弃了灭这个棋子,同时也弃了柳之成这个棋子。为的就是得到自己罢了,云璞并不是傻子,他老早就看出断飞云的心思。只不过,他对争霸中原一点兴趣都没有。

断家堡到雁门关,这遥远的路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赶到了。

灭当时接到泠吟的时候,便从洞庭湖君山出发。而云璞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他们之间,相差了五天的路程。且不说灭紧赶慢赶,就说说云璞也是日夜兼程,但现在的云璞也才刚刚见到黄沙土地而已。

离灭他们,至少还有三天以上的路程。依照这样的天气,还真的不知dào

能不能熬到见到灭的时候。原本云璞还打算等灭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才去找寻他的。但断飞云的又一句话打断了云璞的计划。

“如果你现在不去赶上,很有可能你再也见不到这个灭了。而下一个灭出来,那就不再是他了。报仇也是无用了。”

“为什么?”云璞还记得自己问过这么一句,好似从自己了解这个江湖的时候,问得最多就是这句话。

断飞云当时的表情很是欠抽,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还真是适合争霸中原武林的嘴脸:“你难道就不知dào

泠家的秘密,是现在整个武林最想要的吗?当然,这与断龙墓可不能比。因为断龙墓一直摆在那儿,动都没有动。可这泠吟姑娘就不一样了。”

云璞并不知dào

前因后果,反而显得自己很无知:“泠吟姑娘是何人?为什么不一样?”看吧,云璞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断飞云很有耐心地说道:“不一样的地方就多了,首先,这泠吟姑娘是活的,而且更是活的才有价值。”

“价值,又是这么一句话,一个人的价值仅仅在于他是不是掌握了这么一个秘密吗?”云璞有些气愤地说道。

断飞云沉吟道:“没错,有些时候,你不得不去面对这些。我想说的是,泠家的事情很复杂,我希望你别参与进去。而灭,面对几乎整个中原武林的追逐,他未必能全身而退。这也许是你最后为父报仇的机会。”

“报仇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吗?”云璞有些抑郁地问道,毕竟对于人情世故,这愣头青还真的不太明白的:“如果我告sù

了哥哥,他会去吗?”

“不,他不会去。因为他身系着丐帮,处处要以丐帮作为自己行动首要。他根本就做不到报仇,还有,他报仇的话,还得牵扯到点苍派和断家堡。如果是你,一个丐帮弃子,一个没门没派的愣小子,什么都能做,不是吗?”断飞云淡淡笑道。

云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们都太复杂,而我想得却是最简单的。因为那是我的父亲,我得为他做点什么。这才是我要报仇的想法,不单单是因为灭杀了我父亲,我必须找出灭来。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完,云璞便想起身追赶灭了。这灭已经出发了五天,能不能赶上还是个问题。但断飞云却若有所思地说道:“云二少,如果,我说如果。死的不是你父亲云天,而只是你认识的人,你会这么拼命吗?”

“会,我会的。因为,人都是平等且一样的。”云璞淡淡地应道。

断飞云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云璞终究和他不是一类人:“如果这个问题,问到江湖所有的人。说不定也是这么回答,但是他们的回答和他们的行为却不是一致的。这就是心口不一呀。”

云璞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人或许不怎么想。”

“哦?什么人?”断飞云有些好奇地问道。

云璞看了断飞云一眼:“断天齐,其实你们才是一类人。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妹妹嫁给断天齐的原因。其实断离与断天齐的接触,也是因为你是吗?”

“哈哈哈……”断飞云突然放qì

了自己公子哥的架势,放声大笑起来:“果不其然是云二少,果不其然是无望老人的弟子。武功不是最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看事情的眼睛。无望老人算没白培养你了。没错,就是我让断离搭桥的。不过,你是怎么发xiàn

的?”

“断离在家中的地位并不高,而断家堡的传统就是长子继承。你是三子,断离是次子。想要自己的地位,除了自己,难道还要别人施舍吗?断天齐和断龙山庄还真是一个好用的棋子,不是吗?”

在云璞随意的话语中,断飞云突然觉得,眼前的云二少并不如自己所见那么简单,或许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他。

断飞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云璞离去了。

那笑容至今还盘旋在云璞的脑中,似有深意,又像是自嘲。云璞是身陷这茫茫荒野中,突如其来的寂寞才想起临走前与断飞云的几段对话。

小歇了一阵,云璞继xù

上路了。当然,云璞不会又傻到用自己的双脚去追赶,灭都用马车驮着泠吟走,云璞也还是懂得买马的。

这买马的银子自然是从断飞云那儿搜刮而来,反正这断飞云看得起自己,白来的人情不用还真白不用了。

一追一赶,这茫茫大漠将要迎来风雨欲来了,整个中原武林也因为这次西行而震动。只不过这场浩劫,四哥并不知晓。

也不能说不知晓,只能说,他们当初正在断龙山庄,因为断天齐的大婚而掩盖了而已。更是因为,他们同行的人,有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有何用?

自然是维持武林的平静安宁,更不愿意看到武林起纷争。这中原武林为了泠家的一个秘密,而出动了所有的正派邪派前去追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得瞒过盟主的眼睛。

盟主只有一个,只要他们争夺到了那秘密,谁也不能奈何谁。

有些时候就连辜老大也扪心自问,这武林盟主到底有何用,比如说断龙墓一样,这墓原本是无望老人赠予故人安息之地。但却被断天齐给霸占了,还大肆放出消息,引得江湖上人人抢夺。但这些盟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哪里能维持什么平静安宁,真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且先不说这些有的没有,断龙墓也好,泠家也罢。这次武林是真的要乱了,辜老大听完泠戊所叙说的话之后,得出了这么一句结论。

虽然是废话,但是,却是大家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

四哥又开始分析道:“原来泠夫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去找星仔的,也是故yì

输给星仔,而将人带回来。为的就是引我们的注意吗?”

泠夫人说道:“没错,当时我可不就是为了引你们出来,才找上袁东家安排了这么一场豪赌的。”

“为什么找星仔,竟然知dào

我们都已经来到君山了。直接找我们不就可以……”四哥好奇的本性永远都改不了。

泠夫人摇头说道:“既然你们知dào

吟吟已经被中原武林人士追赶,难道我们就幸免于难了吗?当然,那秘密在吟吟身上,已经是众人所知。原本我们泠家也该受劫,但好在泠家传统由来,是传女不传男。总算是因为吟吟的逃走,我们才……唉!”

泠夫人这一叹,更是引得泠戊哀叹不已:“这些容我们以后再论,首要的事情就是,我们害pà

灭一人无法保护吟吟,所以才找到你们的。武林人虽然放过了我们,但他们却还是对我们存有戒心,所以只好让夫人前去寻最难让人注意的人。”

四哥点头道:“这我就明白了,原来你们是就轻避重。尔后是因为泠戊在大街上遇到我们,干脆直接邀请我们来,是吗?”

泠戊点了点头,笑道:“因为没有想到杜公子并不像我们所设想那样,对一个陌生夫人的极力邀请而感到怀疑。而我出门则是有意的,就在夫人见杜公子大败李罡等人的时候。”

四哥对此了然,星仔本就不想涉入江湖纷争之人,而泠夫人可是选错人,又选错了方式。故而星仔这一棋子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回头一想,这倒未必,至少星仔做了一次障眼法的烟火。

让中原武林那些人,不至于知dào

四哥和辜老大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第卅五章 金铁交鸣分高下

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泠家想要四哥,也就是天机庄的人以及辜老大一同的保护泠吟.武林盟主的职责是必须是,辜老大知dào

这件事情之后,也就义不容辞了。

而天机庄则是被委托的,只有星仔一人不知dào

是否跟去。

泠夫人媚惑地一笑道:“杜公子,若不嫌弃,请在鄙夫家再住些日子。也好教教我一些赌术的技巧,以免再输给别人了。”

星仔打了个冷颤,说道:“谢谢夫人的美意,本人实在是才疏学浅,什么都不懂。”

白小在旁逗乐道:“哟,还才疏学浅。一夜不见,果然是进步非凡,连成语都学会了几句。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说完转身就跑。

无他,只因星仔不会放过白小的。也是因为这样,天机庄也只能带上星仔,四哥心里倒是为云璞祈祷起来了。

泠家这次的事情非常的严重,他们也顾不上断家堡的事宜了。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dào

,云璞已经早他们一步去追赶灭了。这也算是一种殊路同归吧,一行人以不同的目的,一路往西。

泠吟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西边又有什么秘密?

一切都在灭身后的那个车厢里,现在斗笠下的姑娘一面愁容,也不知dào

这样可以到什么时候,如果被身后那些中原武林人士追了上来,自己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一死了之?

这是最坏的打算了,泠吟连忙按捺自己的情绪,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好,别的一切都不再是困难了,只要,只要到了那,就好了。

坐在车厢外的灭也是一脸严肃,原本他的表情只有两种,人前面无表情,人后嬉皮笑脸。也许是杀手做习惯了,在所有人的影响中。

杀手就得面无表情。

灭就是这么一个杀手,但其实他内心渴望着成为一个平常人,做一些平常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像今天这样肆意调笑了。

他盘算起这个霸虎来,如果他真想为了这个秘密而得罪中原那些武林人士的话,那么正好自己可以搭桥离开。

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自己一人可打不过这么多人。

吟吟要是会武功那就好了,起码自己可以使出声东击西的办法,反正自己擅长的是暗杀,而不是正面,这样,胜算可多了几成。

这一路,可谓是各怀心思,也不知dào

最后的结果该是如何?

镰刀帮离雁门关并不远,他们一行人并没有走多久,就已经到了目的地。霸虎可是一心一意想要在泠吟身上获取秘密,自然是热情款待着。

霸虎还自得其乐地想着,我银镰霸虎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这简单地一个事情就能看的出来,我呀,可是绝对适合做老大的人物。为什么?因为我想得不一样,死命追这妞有用吗?别人未必会看上你的。

灭看着霸虎从马上下来,就知dào

镰刀帮已经到了。他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简单地拿起马鞭,也从马车上下来。

车厢里的泠吟也是个明白人,都已经到别人家门口了,自然不能再矫情。

泠吟从马车上下来,斗笠里全然看不见她的样貌,但霸虎却好像已经见到她的样貌一般,那口涎都快要滴落下来了。

镰刀帮等人将泠吟和灭引进了大厅,这个镰刀帮的大厅,就如同一般那些帮派、那些俗气的装饰那样。

一个高堂大椅,上首却是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图,左右两边皆是大背椅分放着。

灭进了来后心里想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镰刀帮果然是镰刀帮,与五大势力之一的断龙山庄可无法相比。

霸虎说道:“泠吟姑娘,地方简陋,还请多担待。”

泠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霸帮主,叨扰你了。”

“无妨无妨,哈哈哈……”但是这话却不是霸虎所说的,竟然从外面出来。霸虎一听这话,脸色一沉。

霸虎怒道:“什么人?”

泠吟和灭对了一个眼色,难不成又出现什么变数了吗?不过灭的眼色却暗示,先按兵不动,既然中原武林人士想要泠吟的秘密,说不定会出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场面。

果然。

只见镰刀帮的大门处却站着三人,这三个却是气度轩昂的中年人,各自腰悬长剑,神态十分高雅。

霸虎向那三个中年人望了一眼,道:“原来是青城剑客,这倒是幸会!”

三个中年人居中一个,欠身道:“不知泠吟姑娘可否赴青城一行?我们掌门有事情想要请教。”

霸虎可是知dào

来人的目的于何,便冷笑连连,说道:“泠吟姑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自然是不必到青城山去啦,那儿又远又高。我们镰刀帮本就在这,不如你们一起就在我这休息算了吧。”

青城派那人面色一变,喝道:“青城派与镰刀帮之间,向来河水不犯井水,脚在泠吟姑娘身上,她要去哪,你们不该横加阻拦。”

霸虎的笑声更冷了,直道:“三位可是要动手?怎么不想想,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强龙能压地头蛇吗?”

那三个中年人面色再变,手始终按在剑把上,却拔不出剑来。那个青城派的人说道:“如果是我们单单一个青城派,自然是不敢与镰刀帮的各位动手。但,如果不是呢?”

旁边的泠吟突然一笑,这笑却是甚冷:“怎么人人都想请我去做客,我真有够出名的是吗?”

霸虎一听这话,连连摇手,道:“泠吟姑娘千万可别这样说,我银镰霸虎却只是想请泠吟姑娘到镰刀帮来玩一玩而已。并无他意,无他意。”

灭在旁边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而且还巧得很,青城剑客也要我们泠吟姑娘上青城山去哩!你说这是有意,还是巧合?”

这话完全是为了让他们相争,灭心里祈祷,千万千万要谈崩,不然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最好就是能浑水摸鱼。

也许这话真的有效果,霸虎一听便转身面对着青城派的人说道,语气还有点冷:“你们所说的这些话,你们不给我面子吗?”

他缓缓向三人走去,便听得“铿铿铿”三声,三柄长剑,已经出鞘。那个青城派的人说道:“你们难道就不怕得罪整个武林吗?”

霸虎哈哈一笑:“是吗?泠吟姑娘已经答yīng

在我们帮中做客了,这不都说了吗?脚长在她身上,你们可都管不着!”

三人脸色一沉,这泠吟看来是答yīng

了霸虎的条件,难道自己要真的只能硬着上?

青城派那人沉声说道:“银镰霸虎可是在雁门关最有名气的人物,但是,要放眼整个武林,你不过是这个。”边说着,他还伸出右手的尾指。

霸虎撇着嘴在笑,对于这人的话,他可是不屑一顾。说道:“三位要向我动手么?或者,三位是想挑zhàn

我们整个镰刀帮?”

这三位中年人,乃是青城派的高手,对于青城派武学已有颇高的造诣,他们各自在一生之中,也不知经过了多少硬仗。

像这样强敌相对,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的。

但眼前却是关外关内驰名的强势帮派,而自己虽然身后是庞大武林同盟,但远水永远难解近火。

所以,他们三人踌躇了一会儿,各自长剑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准bèi

随时使出青城武学。能拖延些时间自然是好。

他们三人中的一个,沉声道:“我们奉了掌门之命来请泠吟姑娘,恕难违命。还请霸掌门不要阻拦。”

霸虎笑道:“啧啧,先是武林同盟,现在又是拿贵派掌门的名头来压我了,是不是?你们不过是小小青城派吗?”

那人“哼”地一声,道:“青城派不怕与镰刀帮为敌!”

霸虎说道:“三位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我劝三位还是回去,说遇到了我银镰霸虎无法完成使命,我想,令掌门也不会太以责怪你们的!”

那青城派的人说道:“尚要领教。”

霸虎淡笑道:“好,劳烦你们出招吧!”

一时之间。

他们眼见霸虎的态度如此镇定,一定是在武学上有过人的造诣,有心三个人一起上。但是他们都是青城派的剑客,每一个都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地位,三个合攻一个人,未免也落人口实。

他们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出手。

霸虎甚是自傲,笑道:“你们三个人一齐上来吧!既是切磋武功,又怕什么?反正你们是向我讨教,这去哪,也还是泠吟姑娘的话为准,不是?”

说完这话,霸虎看了泠吟和灭一样。

灭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三人立即退后了一步:“好!”

他们三人,本来各是一式起势,而一个好字才出口,剑势倏变,正中那个,剑光朵朵,凌空而下。左右两个,则是长剑幻成一道精虹,向霸虎的腰际,疾攻而出。

突然听得“铿铿铿”三下,极其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传了出来。

不知dào

霸虎什么时候从身后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镰刀来,几个简单的手势,挡出了三人的攻势。

一击不中,这三个青城派的人,也已一齐向后退出,面露难色。

原来,他们三人在各自一剑攻出之际,心里想的是这霸虎可是掌门,身分如此之高,自己三人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人,能划到他身上的任何地方,那就可以算赢了。

这下就难了。

第卅六章 后有恶狼前头虎

但是,事情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灭这个时候竟然走了出来,他说道:“你们这样争夺有意思吗?你们可要知dào

,泠吟姑娘可并不是说你们谁赢了,她就会跟你们走的。”

顿了一顿,又继xù

说:“你们或许不知dào

,泠吟姑娘她的个性很刚烈,若你们再这么逼迫,很有可能……”

说着,眼神看向泠吟。

泠吟马上就回过神来,立马装出一副就义赴死的神情。

青城派在中原武林也算是个名门正派,这三个中年人虽然是赴师命前来,但是自身却都是成名剑客,更是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而镰刀帮的霸虎却想要泠吟的本人,当然那个秘密最好就是能拿到手。

灭这话一出,两方面的人马都不敢再动了,眼神乱瞄,尤其是霸虎,更是想上来套近乎,希望能多一些筹码。

不过灭可不是那么容易商量的人,他微微一笑道:“我知dào

你们名门正派的手段,首先一上来,就是以君子行为,先礼后兵。但是只是你们这样想而已。泠吟只是个弱女子,而我又不能时时保护她,你们这是想要把她逼上绝路去吗?”

青城派居中的那人说道:“你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青城派是诚心想要邀请泠吟姑娘去做客,不单单青城派,还有武当、少林……”

“但是他们都还没有来,不是?”灭说道。

“这……”青城派的那人也不知dào

如何应答才好,其实他们就是为了私利,早早上路,好话说得妙。正所谓打探情报,总有人得先行上路。

那人心底颇有微词,但是这可是掌门的命令,能不听吗?

灭的话让青城派那人无言以对,霸虎自然是高兴的,他说道:“其实嘛,我们总是想要泠吟满yì

不是。这样吧,我作主,大家都在我们镰刀帮休息休息,让我这个西边的东道主尽尽这地主之谊,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

说完,瞄了一眼青城派那人,见他想要说话,连忙先打断:“这位青城派的仁兄莫急,泠吟姑娘是泠吟姑娘,这么一个小姑娘家,难道我们还要欺负她不成?嘴可是长在她的身上,如果,硬来,说不定人姑娘家想不开怎么办,我说的是不?泠吟姑娘!”

泠吟虽然没见过多少世面,但是她可不是随意就能被哄骗的小姑娘了,她看得出,这霸虎与青城派的人并不一样,霸虎不仅是要秘密的。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筹码?

不过,泠吟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霸掌门说的也是。这从洞庭湖到雁门关,一路走得可是艰辛,每每不得安眠。你们不管如何,总要我喘口气吧。”

霸虎见泠吟已经松口,于是便看向灭。

灭慢悠悠地说道:“我家小姐都这么说了,难道我不听?”

霸虎喜出望外,这下软硬兼施,就是那青城派的人想搞鬼,这下可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要怪就怪青城派的人要那么贪心,无利不起早。

但还有句话,早起的虫子可是被鸟吃的。

青城派的那人盘算了一下,这霸虎的武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毕竟人想要坐到这西域霸主的位置,可不是吃素的。再者,这泠吟姑娘已经答yīng

在这镰刀帮做客了。如果自己再强抢,别人人多势众,自己这点人怎么扛得住。

可恼呀可恼!

不过这个时候,霸虎可是一个会顾全脸面的人,连忙对青城派的人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泠吟姑娘虽然在我们帮中做客,但是我也不可能硬逼迫她说她不愿意说的话。还有,如果她真的愿意告sù

我,你们再怎样也没有办法不是?”

这话说得让青城派的人再无借口,心想,反正这最后只要泠吟姑娘还没有说出那个秘密就可以了。

众人也已达成了共识,表面和气地进了镰刀帮。

这镰刀帮可是有着一堵高高的围墙,这关内关外,可是一路的风沙满满,没有围墙,这屋子全是沙子。

一进了围墙,便是很大的一个天井,花木扶疏。而在天井的尽头,是一所十分宏伟的宅第,气派得很。

灭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想,自己虽然看似被霸虎请入了镰刀帮。但这可是落入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为今之计,便是要这狼虎相争,自己才能得益。看情形,只要自己见机行事,可能有脱身的机会。

他这样一想,心情更是稳下了不少。

霸虎在身后吩咐手下,虽然声音甚小,但还是传入了灭的耳朵里:“你现在立即去办,不可耽。还有,帮中要加强戒备,在我未下令之前,任何人皆不能进帮来。”

镰刀帮的手下说道:“是,是。”

这时候,霸虎一顿,大声地说道:“泠吟姑娘,在宴席开始之前,还请你先屈居在这东厢房中,可好?”

泠吟见这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间,心里还是满yì

的,便开口说道:“多谢霸掌门的美意,其实随意给个住的地方就可以了。这一路风霜雨露的,还真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真是感谢了!”

霸虎见泠吟满yì

,更是欣喜,本来嘛,霸虎可是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这虽然没有见到泠吟的真面目,可是江湖上的流言并不假,还有她那个哥哥,泠戊。可是出了名的“赛潘安”。

“泠吟姑娘满yì

就好,这我也就放心了。”霸虎说道。

霸虎又将灭安排在了泠吟姑娘旁边的屋子,也让他离泠吟姑娘更近一些。随后,也安顿下青城派的人在西厢房,与东厢房是遥遥相对的地方。

安排好了一切后,霸虎也就退下为泠吟准bèi

宴席去了。

这么做,也是想给泠吟留下个好影响,反正灭是不可能让青城派的人随意接近的。而灭的武功又不在自己之下,只要,只要让泠吟满yì

,说不准成了自己的夫人,那秘密就是自家的了。

霸虎边做着白日梦边走了。

灭见霸虎走了,而青城派的人已经妥协,这一时半会也不一定会来滋扰泠吟了。现在正是和泠吟商量的好时机。

灭一进那雅致的房间,便见泠吟站在床前沉思。想必这小姑娘又在想最近的事情了,最近可不是真的太乱了。

泠吟并没有把斗笠摘下,而是借着斗笠,将连日从未受到过的委屈一一宣泄出来。

要知dào

泠吟的父亲,泠家老爷泠烽,虽非地方首富,倒也算得上是士绅名流。并且在江湖上地位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低。

而他们夫妻二人又都是武学高人。

从小,泠吟就被照顾得心疼之至,宠爱有加。虽然上有个哥哥,但父母还是将自己的压箱底功夫,倾囊相授,深恐这宝贝女儿受人欺负。

这一天,初秋霜浓,秋风寒意甚重。但是泠吟却因为贪玩,在街上流连许久,直到老管家来请人。

“小姐,老爷要你赶紧回家。”

远远听到这话,泠吟欣叫不已:“啊,爹回来啦!我马上回去!”这爹爹泠烽自泠吟记忆起,可是从没离开过君山的。

但这次不知是何缘故,竟一去三个月,直到今日方返回。

泠吟思父心切,急冲冲地回家。一回到家里,就见父母皆表情奇特地在大厅中等她。两人似是皆在兴奋的情绪中,夹杂着极大的不安!

泠吟刚想开口,便被泠家夫人阻止:“吟吟,你先别问,快跟爹娘进来。”

泠烽比泠家夫人还急,已当先向内走去。

泠吟见父母两人,忽然之间,行动言语,变得神mì

兮兮的,不由好奇,道:“娘!究意是什么事?”

泠家夫人没理她,反而问泠烽:“你请人去通知他了没有?”

泠烽道:“他行踪不定我没找到,但我风声未露,应该没事吧!”

泠家夫人摇头道:“希望如此吧。”

泠吟跟在后面,一连问了几声,泠烽和泠家夫人都没搭理。泠吟只好奇怪地闷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三人进入内室,泠烽一走进,便将门窗皆紧闭。

泠烽道:“吟吟,你听我说,我今天说的话,你必须要听清楚。现在武林已经到了一个危急的地步,而这个秘密,只能你一个人知dào

。”

“为什么?江湖上的事情,不是说好了,不让我们插手吗?”泠吟有些好奇地问道,原本连哥哥都不能知dào

太多江湖上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知dào

?

泠吟可是个聪明的人,她见爹爹与娘亲行迹如此奇怪,必然不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而是与江湖有关。

与江湖有关?

泠吟想起了以前在别人家听来的一个传说,那是与自己家族,泠家有关的传说。

泠吟抬起头来问道:“爹爹,难道,难道是那个吗?”

“吟吟,你说的是什么?难不成你知dào

了?”泠烽大惊失色,如果自己的女儿知dào

,那别人可不就是那么容易清楚自己的秘密?

这时候,只听得窗外,突然传来了“格”的一声响。那一声响,甚是轻微,若不留心,很容易忽略过去。

泠烽和泠家夫人两人,却都听见。

窗外有人。

第卅七章 遇难逃亡皆勿信

话说,这窗外有人。

泠吟从自己爹爹和娘亲的表情上已经明了,看来还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泠烽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查看,窗外有人不假,但在泠烽走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已闪身离开了,而泠烽什么也没有发xiàn



他沉吟了一会,对自己夫人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泠家夫人,也就是泠吟的娘亲突然将泠吟拉扯到了身后,低声地她说道:“吟吟,你快走!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不,就算我们并没有出事,你也要走。”

“为什么?”娘的这句话很奇怪,泠吟根本就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爹娘要赶自己走,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泠吟的心中将所有可能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比如,爹娘在外头惹下了什么仇家,为了自己的安危,所以让她独自一人逃亡。

但,似乎不对,哥哥为什么不需yào

走,为什么非要她走不可?

还有就是,如果不是惹了什么仇家,那为什么要这么神mì

,一丁点声音都能惊动他们。并且窗外竟然有人偷窥?

这么多个为什么萦绕在泠吟的心头,但是她一句都来不及问出口。

泠烽急急地说道:“泠吟你还记得你的姑姑说起过的哪件事情吗?就是从小谁也不可以说的秘密,你还记得吗?”

“女儿还记得,毕竟那个时候,娘和姑姑一直念叨着不能忘,不能说。直到现在,那个秘密已经刻进我的骨子里,我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说……”想起那些年,为了这个秘密,泠吟活生生地受了许多的罪。

更是被姑姑编造出了许许多多如果说出秘密后,会发生的任何事情给吓着。

现在想来,或许是被自己臆想的可怕事情才吓倒罢了。

泠烽也不管泠吟是否沉浸在以前的事情,连忙说道:“记得就好,永远不要忘了,那是泠家最大的秘密。因为这个秘密,我们泠家的女儿可苦的了,得生生世世守着秘密。”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先不说这些了,现在你马上去找灭,他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记住,一路往西。”

“去哪?我们这是……”泠吟还想问下去,可是泠家夫人却一把捂住了泠吟的嘴巴,低声道:“别出声。”

泠烽这时候见门缝的亮影处有一小块阴影,知dào

门前必定有人,这竟然传得如此之快?难道有人开始要抢人了?

泠烽心里暗暗道:这下要遭,虽然这件事已经是年月许久,但是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理所当然那样被人遗忘,反而是越来越多人想要知dào

这个秘密。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泠烽想起姑姑曾就这么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要随意相信别人,泠家,比起江湖,更危险。

心里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泠烽晃了晃,现在事情一直到了这样的地步,泠吟必须去安全的地方,安顿这件事情。泠烽倒不是怕死,自从生来知dào

自己是泠家的人以后,泠烽没有一天不盼望着能仗剑天涯的生活,但是身为泠家的人,他不能。

泠家有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刻不容缓,现在敌人还在暗处,泠家有那件事的秘密这事情,在江湖已经是个人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更何况,时机已经成熟。

泠烽知dào

自己未必会出事,毕竟这个江湖还是有很多自认为是正人君子的人,他们一定会尽可能的保全他们的面子和泠家人的安全。

怕就怕,一触即发的时候,谁都不会顾及谁。

泠吟见爹爹一直盯着大门看,娘又捂着自己的嘴,甚是难受,微微的挣扎过后。泠家夫人首先察觉了,低声说道:“相公,只能把吟吟送走了,这么多人,我们是斗不过的。吟吟一走,我们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只是……只是苦了孩子。”

“那是她的磨难,只盼望她下辈子别做泠家的女儿了。唉……”泠烽长叹一口气道。

泠吟似乎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只是这些话,从小的时候,姑姑和爹爹就经常说。泠吟觉得很奇怪,泠家为什么每一代,都必有一个男丁和一个女娃。从没有多,也没有缺?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

三个人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吱呀地开了,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泠烽猛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有送了一口气:“原来是你。”

来人说道:“主人,所有的事情都备好了。不过我进来的时候,有人从这里遁走了,好像是玄月宫的人。”

“我知dào

,什么人都不重yào

,只要吟吟走了,就一切都能好了。记住,好好保护她,用尽一切……”泠烽的话语有些哽噎,想必是因为泠吟要离开自己身边。

泠吟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dào

从小被交代了千遍万遍,无时无刻都得谨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虽然她从来不知dào

这是什么事情。因为姑姑从没有说过,只是告sù

她,做泠家的女儿,就必须得担起这个责任。

不知dào

,或许才更安全。

姑姑临死前是这么和自己说的,是的,姑姑死了。在泠吟刚懂事不久的时候,自己是眼见着姑姑被人掳走,但送回来的尸首,娘亲不给她看。

可是泠吟偷听到,姑姑死之前,不知dào

受到了多少凌辱。

所以娘亲总交代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说出秘密。但是如果像姑姑那样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就宁可早早自尽,免得受到这些伤害。

这些泠吟都不懂,但是灭却点了点头说道:“你不用怕,我会拼了命也保护你,其实你不知dào

,灭,就是为了你们而存zài

的。”

如果这里有四哥这样的情报贩子在的话,说不定这句话就已经值千金了,灭竟然是因为泠家的秘密而存zài



这么说来,泠家还真的是让人虎视眈眈。

灭二话不说,与泠烽和泠家夫人告辞后,就连忙上路了。因为灭的隐秘,也因为这件事情早已被江湖人盯上,所有的事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泠吟在镰刀帮的东厢房中,垂泪想着这一切,虽然很多事情她都不懂,但她知dào

,只有灭才可以信任。

因为灭就是泠家,泠家就是灭。

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灭自己心里想到,但这个秘密最好就是别让人知dào

。想要把秘密藏好,那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dào

秘密了。

灭没有管那个故作坚强的姑娘,而是靠在窗框,望着屋外,监视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算是在关里关外景色最好的地方了,但比起江南的水乡楼阁,这里简直就是简陋得可以。一个围墙将四五个房子围在了一起,形成了大院子。

但这个院子里,互相对望的是东厢房和西厢房。正中是个大厅,也就是刚进门的那大厅的后门。霸虎和镰刀帮的其他人,应该是住在东厢房的后侧。

灭进门的时候,就已经仔细地打量过,西厢房的后面是一大片的沙地,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还有与大厅遥遥相对的,却是一个楼阁,但挂上了大锁。依照灭的经验来看,这里应该是镰刀帮习武的地方。

看起来,这镰刀帮说大不大,说小,却是被许多因素限制了范围。

东厢房望出去,并不能完全看见西厢房那边。中间栽种了许多胡杨树。虽然没有枝叶繁茂的时候,但是那些巨大的树枝早已阻挡着视线。

灭心里想到,不知dào

霸虎他们住的地方环境如何,这必须要在宴席结束后才能去打探。这个时辰,可不是自己出动的。

灭望了望天空,黄沙弥漫的天,并不能看清日头的方位。

泠吟在灭进来后不久,就已经回过神来,她见灭很认真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也不好出声打搅。直到灭望向天空的时候,她叹息了一声。

灭回过头来看着泠吟,说道:“吟吟,别怕。在这里反而要安全许多。”

泠吟不知dào

该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淡淡地说道:“辛苦了。灭,你说,爹爹他们还好吗?我走了以后,他们会不会出事?”

灭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先管好自己吧。”

泠吟心头哽着却不敢再想,毕竟这个秘密是在自己身上,姑姑死了以后,秘密只有自己知dào

,谁也不能说。

她心委屈着,为什么自己要知dào

这个秘密,为什么自己要守护这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姑姑要因为这个秘密而死。

难道自己也要死了吗?

她害pà

,爹爹说除了灭,谁都不能相信。可是灭能对抗整个武林吗?他能吗?

灭看了泠吟一眼,知dào

泠吟又是因为这些事情而神伤,他走上前去,安慰地说道:“吟吟,我从小就在泠家长大。而你,就是我亲妹妹一般,所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别害pà

了,也别多想。现在,先要逃出去才是重点。”

“我以为,你要在这里住下呢?”泠吟见灭把话题扯到正道上,也不再多矫情了,认真地和他讨论起来。

灭说道:“住下是权宜之策,我看了地形,最好的办法就是偷袭。”

泠吟突然破涕为笑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吧,我看是什么办法都是偷袭才对,对于灭,只能是偷袭。”

“哈哈哈!知我者吟吟也。没错,我只会暗杀,所以,为什么我不去做我最擅长的事情呢,只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暗袭,而是明袭。”

“明袭?”

第卅八章 鸿门宴席假慈悲

“什么是明袭?”泠吟好奇地问灭。

灭微微露出个笑容,解释道:“所谓明袭,那就是把暗杀明着来呗。这点你就别理会了,今天晚上霸虎的宴席上,可以答yīng

他的条件。”

“难道我要把秘密说出来?”泠吟毕竟是个小姑娘,一时之间也没有转过弯来。

灭见泠吟这么单纯,也是微微笑道:“如果我要你说,你会说吗?”

泠吟想到没有想,就说道:“不会!”这个回答已经刻入了泠吟她的脑子里,不管是任何人问起,潜意识里永远都不会说起。

“那就是咯,你已经知dào

了,何必再问。”灭继xù

转头看向东厢房,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何去搅浑这趟水。

外面的风沙突然增强很多,弥漫了天。

而灭的眼神里也像蒙上了一层迷雾,泠吟看到这样的他,便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想的是这灭是经lì

过什么事情,竟然会陇上这么神mì

的气息。以前小时候,经常在家里见到这个灭,不过,那个时候灭还不是灭。

泠家虽然是灭这个杀手组织的主人,但是很多时候,灭并不属于泠家。如果硬要有个解释的话,可以说是,灭是泠家的一个分支。

这也是之所以江湖中人,就连天机庄也不能查出“灭”的组织,原因就是泠家。泠家,虽然有着秘密,但是永远都不出名,以至于泠家并没能出现在百晓生的视线里。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顺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灭并没有在窗前发呆太久,霸虎就让手下前来请泠吟和灭赴宴。

泠吟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斗笠除去。毕竟她也知dào

,在江南,泠家的名声可是那容貌比武功更出名。

泠吟随着灭与镰刀帮的手下一同来到大厅,虽然这个大厅看上去真的是大,并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与中原很多帮会,堂口,门派都不一样。

霸虎见泠吟打量自己帮派的大厅,便连忙说话:“泠吟姑娘,你一直都在江南生活,一定是不知dào

这边的情况。这里的风沙太大,如果用那些精致又好kàn

的屏风呀,古玩什么的,没过一会,要么都吹落碎掉,要么就会蒙上厚厚黄土。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泠吟边打量边说道:“这个我早就明白的,我只是觉得你们帮派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还请泠吟姑娘请教。”霸虎见泠吟如此有兴致,更是打蛇随棍上,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投其所好,说不定有什么好收获。

泠吟笑道:“霸帮主真是太客气了,说请教倒是我应该请教才对的。我是在看镰刀帮的房子,为什么不找个绿洲的地方建房子呢?”

霸虎笑着应道:“哈哈哈……泠吟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里方圆五十里,并没有什么绿洲。如果我离开了这片区域,镰刀帮就不再是西域的霸主了。”

“怎讲?”

霸虎又说道:“泠吟姑娘,你们一路走来,看见的是黄沙弥漫。但知dào

为什么不曾被别人追上呢?”

这时候,青城派的人正好从门口走进。却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竖起耳朵来听。

泠吟也正是好奇这件事情:“这是为什么?”心里也快皱了起来,刚出发的时候,灭每天都会负伤回来。但是见到这黄沙以后,却并没有再见到敌人了。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熟悉风沙,自从你们出发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在这附近等着了。你们一出现,后面那些人就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不少。只不过,没想到还有落网之鱼。”说完,他又望向了青城派的那几人。

青城派那几人低着头,却一句话不说,但是心里却惊了骇Lang。后面的人如果追不上来,那么自己留在这里的筹码是越来越少了。凭着自己三人,怎么能和镰刀帮斗。

泠吟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我还得谢谢霸掌门咯。”

“客气客气,泠吟姑娘还是入席吧,要是这菜冷了,就不好吃了。”霸虎连忙说道。

雁门关曾经在宋朝的时候便是边关,离那时候的契丹族很近,生活习俗也和他们很是相近。宴席上的菜式也是和中原有些差别,宴桌上的菜肴,丰盛自是不必多说。

特别是这寒冷的严冬,更是多肉菜,但只是让从江南来的泠吟和灭不甚习惯。

霸虎只好赔笑道:“我们这能找到的都是这些了,虽然这些风干的鸡,鸭看上去并不入主流。但是,却是从江南运来的,肥美至极。还有这水酒,可是我的珍藏呀,是上等的梨花酿。”

“真是太客气了,霸掌门,这也让我感受到了异域的风土人情呀。”虽然不习惯,但是还是有礼貌的表示了客套。

带着斗笠吃饭,泠吟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作为大家闺秀的她,还是作出了一幅端庄的样子。

而灭却一口菜肴也没有吃,他只是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喝着水酒。

霸虎以为是自己的这样招待不周,连忙说道:“灭大侠,为何只喝酒,不吃菜?”

“我可不是大侠,你就喊我灭可以了。这酒很不错,有着一股与这里很不合搭的感觉。但还是很不错,异域该有异域的感觉。”灭淡淡地说道。

霸虎觉得灭很奇怪,一时很让人生气,一时却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泠吟知dào

灭为何只喝酒,就连她,也不想动桌子上的菜肴。因为江南的习武之人认为,习武求的是清心寡欲,这大鱼大肉供着,怎么可能练出什么好功夫。

而灭更是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肉食,都是以素食为主。

对着桌子上的这些,灭更是没有什么胃口,何况在灭的心里,还盘算着如何脱这个虎口,怎么会有心思吃食。

这顿宴席吃得有些不伦不类,只不过霸虎很是高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泠吟都不再是一幅不理不睬的样子,而是有应必答。

自不过青城派的人脸色却是精彩极了,本来就是势单力薄,现在泠吟似乎想要与镰刀帮合zuò

。那么接下来自己的日子可是要到头了。

灭见到青城派的人他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便端起自己手中的酒碗,向霸虎敬去:“多谢霸掌门的款待,小弟敬你,先干为敬。”说完,便将酒碗的酒全部喝完,然后还把酒碗翻了个面,一滴都没有。

霸虎连忙也站起身来,也端起酒碗一口闷了,同样是把酒碗翻了个面。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好,我们行走江湖的人一定要会喝酒。酒还是个好东西,真的能让人痛快!”

这话更是让青城派的人黑了脸。

霸虎看着这些衬托宴席的人,不由得从心里发出微笑,也不管什么礼仪了,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只烤鸭大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青城派的人已经没有什么胃口吃下去了。便想站起来,对霸虎和泠吟告辞回去。

“啪!”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因为霸虎吃相不怎么样,所有人的视线似乎都集中在他那儿。

霸虎已经倒在了地上,旁边是他吃了一部分还没有吃完的鸭子。

他的嘴角已被蚀得一片红肿和溃烂,他痛苦而剧烈的吐着白沫,不断地翻滚着自己的身体,像似极痛苦的样子。

这个样子吓得泠吟一声尖叫,更是引来了镰刀帮的手下。

那些镰刀帮的人见自己的掌门倒在地上,眼睛都快冒火了,这难道是中毒?

灭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银针,探了探那半只鸭子。

果然,那银针迅速变成了黑色,显然是酒中有毒。

众人一惊,镰刀帮的人更是紧张起来,将自己的掌门抬进内堂,把帮中常备的医师请了过来救治。

暂不提霸虎抽搐昏迷,生死未卜。镰刀帮的人可是一直都站在宴席附近,这泠吟姑娘和灭似乎态度和缓,与自己的帮主相谈甚欢。

而那几个青城派的人却脸黑黑,一定是他们干的。

镰刀帮的手下把青城派三人团团围住,正想要动手收拾他们的时候,灭却说了一句话:“先别忙,这事还没有查清楚了,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灭是什么人,杀手,有你在的地方死人,不是你干的还有谁?”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些青城派的弟子大吼着。

灭耸了耸肩,说道:“啧啧,不识好人心。”

而镰刀帮中的一个人这时候说道:“你们还敢冤枉人?除了你们还有谁会作出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来。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作风,明着一套,暗着一套。如果我们掌门出了什么意wài

,我一定让你们偿命的。”

“对!偿命,偿命!”好几个人连声应道。

青城派的人对望了一下,脸色都不好kàn

。这时候要冲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这被人冤枉的感觉,也是很不好受的。

灭在旁说道:“我看,或许还有什么杀手潜伏在我们附近。毕竟我家小姐可是有着整个武林最想要的秘密,也许招惹了什么别的人。”

镰刀帮也有人点头赞同到,毕竟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个时候,从内堂传来一阵暴喝,那大夫被丢了出来。

霸虎死了。

第卅九章 死无对证步步营

霸虎死了。

死在了这个看似平和又像是鸿门宴的宴席上,凶手呼之欲出。

当然不是青城派那些人做下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也逃不出这个牢笼似的地方。

没错,牢笼。这就是泠吟觉得奇怪的地方,而霸虎却在提及这个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表露出他们的野心。

只要你进来,就别想出去。

霸虎一死,能做主的是副掌门。而灭和泠吟都没有在镰刀帮里见到这个副掌门,在开席之前,私底下灭有意无意地曾问过走在身旁一个镰刀帮的弟子。

“怎么没见到你们副掌门,他不是应该在帮中吗?”

那个弟子回答道:“回大侠的话,我们副掌门经常出外去为帮里的生计奔波。你也是知dào

的,我们家大业大,总不能去抢劫来维生吧。又不同你们中原地方,那些富饶的人,才去做大帮派。我们总是要生存的。”

灭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这霸虎一死,副掌门又不在帮中。镰刀帮又不像是丐帮,根本就没有护法和长老。全部事情都是由霸虎和他的副掌门决定的。

一时之间,镰刀帮群龙无首。

这时候,灭说话了:“诸位镰刀帮的好汉们,今日我等都在此地做客。霸掌门之死尚且还不明真相,这我们都是有嫌疑的。你们副掌门还没有回来,那我们自然不能离开。只不过,还请诸位为我们清扫后面的尾巴。等副掌门回来,我们再商议之前的事宜。”

这里指的是霸虎死前曾高兴的那件事。

在场的镰刀帮众人也是眼见的,他们并不怎么为难灭,这总不会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时候作出这么傻的事情吧。

反过来,青城派的人却很不好过,这些人已经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似乎想要将他们处置而后快,以慰他们掌门的在天之灵。

灭见这样的情形,明白他的目的是已经达到了,他连忙装出豁然的表情道:“你们想要把我们带走,霸掌门都说了不同意,你们还纠缠不清。现在把霸掌门害死了,你们就高兴啦?不知dào

你们的良心怎么长的。”

“你少血口喷人,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其中一个青城派的破口大骂,旁边稍微年长些的连忙拦住了他。

那年长的说道:“灭,我知dào

你是要保护泠吟姑娘,你的手段之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我们和你并无冤无仇,只是想请你们上青城山说上几句话罢了。为了如此简单的愿望而害人性命,我们是做不出来的。”

镰刀帮的一人也忍不住走出来说话,道:“少他妈放屁了,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一清二楚。青城派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三滥的手段,不是你们做的,还能是谁?想要污蔑人,也不看看地方?”

又有一人走出来说道:“就是就是,泠吟姑娘已经答yīng

了掌门的要求。这掌门对她那么好,她也不反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泠吟姑娘是愿意和我们合zuò

的。你们是害pà

掌门得到泠吟姑娘的秘密,这才毒害掌门的。”

之前说话的那个镰刀帮的人又说道:“你们看,我们泠吟姑娘因为掌门的辞世还如此伤心,你们还想抵赖吗?”

之间泠吟撩开一半的斗笠盖布,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正擦拭着眼角。虽然低垂着头,看不清样貌,但是那通红的眼角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低垂的脸庞还挂着不少的泪珠。

她可是哭得正伤心。

镰刀帮一群大老爷们不由得动气,这掌门死了,或许自己还能竞争做掌门的优势。但是姑娘在眼前这么梨花带雨的哭泣,让这些情深意长的男人们更是雪上加霜,忍不住为美人出头。

他们可是霸虎带出来的,思维自然也是很相似。现在他们脑海里想的是,既得到了江湖中人人想要的秘密,又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青城派的三人又一阵对视,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灭又适时地插上了一句话,道:“各位,各位。请听在下一言,这霸掌门尸骨未寒,想要报仇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们是青城派的人,说不准,还不是他们的意思。所谓借刀杀人,难道你们不知dào

这个道理吗?”

“难不成是青城派想要搞我们镰刀帮的鬼?”最先说话的那个镰刀帮的人说道。

灭点了点头,说道:“难讲。你看,这青城派明知dào

我们会进入镰刀帮的势力范围,而镰刀帮的银镰霸虎可是名头响当当的。这请我们做客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竟然只派了三人过来,你们想想,难道不是有什么阴谋吗?”

这话让众人若有所思起来,特别是镰刀帮的人,如果贸然将他们三人处决,这万一真是青城派的阴谋的话,可不就是着了他们的套。

他们三人被处决了,这可是死无对证,江湖上有人相信他们的话吗?这青城派只用三人的性命,就换来了武林人士对镰刀帮的讨伐,这招真是高。

镰刀帮的人心里都盘旋起这话来,更是对灭毕恭毕敬,客气地请泠吟和灭回房。而青城派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回到西厢房去,这一顿牢狱之灾可是免不了的。

这一夜,也算是多事的前奏。

泠吟一回房就到处找药膏,这肿起来的眼睛可是让她受尽折磨。刚敷上清凉无比的药膏时,灭又进门了。

泠吟噼里啪啦地对着灭劈头就骂:“你那什么手帕,怎么那么辣眼睛。也不知dào

你怎么搞的,喝着好好的酒,望人脸上泼是干嘛?”

“不这样的话,怎么能瞒过他们,又怎么让你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成功演一出如此精彩的大戏。”灭淡淡地说道。

泠吟有些不明,问道:“什么戏?什么意思?”

灭探头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来看守。灭曾想,这外围的围墙颇高,一般人还真的很难爬上。如果有传说中的轻功,说不准自己就来去自如了,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机地安排这些了。

要知dào

,灭可不喜欢动脑。

灭将窗户关严,小声地说道:“吟吟,我跟你说,今晚霸虎所中之毒,是我下得手。”

“这个我早就知dào

了,可是这和你的手帕有什么关系?”泠吟还是不懂。

灭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坏笑道:“你不是男人,你不懂。这镰刀帮可是没有女眷,我在借口去茅厕的时候就查看过,这里全是大老爷们。这镰刀帮就和土匪窝是一样的,这女人就你一个,自然是视若珍宝啦。”

泠吟歪了歪头,抿了下嘴唇,若有所思地看着灭。

灭继xù

说道:“只要你一哭,就让人不由怜爱,而我们就处于一个弱势。强人,侠客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弱者,所以,他们就不会再对我们产生怀疑了。”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装可怜,装同情霸虎。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庇护,而我们就能脱身了?呀,这招秒。”泠吟拍手叫好。

但灭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这招只能是骗过今晚。霸虎死了,镰刀帮群龙无首,他们一定会去通知副掌门。这个副掌门毕竟是旁观者,看事情总是能看得更透。而我们的诡计,明天他一回来,就能识破。”

泠吟不甘心地又说道:“那说不准这个副掌门明天回不了呢?说不准他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做什么生意了呢?”

“不会的,他离的不远。最多明天正午就能赶回来。”灭很肯定地语气说道。

“你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你做过镰刀帮的生意?”泠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才能说明灭消息的来源。

灭摇头说道:“不是,我没有和镰刀帮做过生意。这个镰刀帮为什么要建这个围墙,你知dào

吗?”

“不知dào

。”

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dào

。”

“……”

泠吟心里把灭狠狠地骂了一顿,你不知dào

为什么还问我,我就知dào

了吗?你这个灭,性格怎么这么顽劣。

灭耸了耸肩,说道:“你不用在心里骂我了,其实我不知dào

他们的目的,但很显然,他们不是和中原人在做生意。”

泠吟点头:“和中原人做生意的话,那就要穿过我们来的那个荒漠,得走上几天几夜。而且以人力物力来说,镰刀帮怕是付不起这笔费用。”

“没错,你看得很明白,镰刀帮不会和中原人做生意。那么这里附近就只有……”

“闽国?”

灭点了点头,这雁门关外正是闽国的边疆。

泠吟要走的路线是饶过雁门关,但是并不是要去闽国,所以一时之间,泠吟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泠吟沉吟了一会,又说道:“这么说来,那个副掌门是要去雁门关和闽国的人做生意?那明天就一定能赶回来了。这镰刀帮是做什么生意的?”最后一句是泠吟喃喃小声地自语道。

“卖镰刀呗。”灭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泠吟白了灭一眼,这个不正经的杀手,也不知dào

江湖传言那个冷酷又凌厉身手的灭是不是被冒牌顶替了。

灭见泠吟不信,笑道:“他们还真是做镰刀生意的。这闽国并不擅长农业,牧业并不能做到真zhèng

养活他们的国民。只好向我们中原来讨教些技术。这农业嘛,自然要用到大量的镰刀。闽国人习惯用弓箭,这炼铁也是极落后的。”

灭一通解释让泠吟更是心服口服。

泠吟又问道:“那霸虎中毒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四十章 滴水不漏暗毒杀

东厢房中,泠吟问道:“那霸虎是怎么死的,中毒的毒药下在哪儿?”

这个问题同样是萦绕着青城派的三个人,他们在牢里,相互交换着自己所见。当然,他们可是百分百肯定,霸虎是灭毒死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灭是怎么做到的呢?

青城派年轻一些的那人说道:“我想,这灭一定是乘我们不注意,悄悄地把毒下在了霸虎吃的那半只鸭子上。”

稍年长的一人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看,灭从开席以后,坐的位置是和霸虎遥遥相对,而他身边寸步不离的泠吟姑娘。我们几个又坐在霸虎的右侧,灭的左侧。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可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一直都没有说话,脸上长髯的人说道:“唔,我看他就是早准bèi

毒死霸虎了,你么也是知dào

的,镰刀帮可不像我们中原大多数帮派,是以世袭继承帮主之位。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灭与镰刀帮的一些人勾结,然后毒死了霸虎。”

年长的那人摇头说道:“不能,这旁人我可说不好,灭嘛,他倒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不能这么肯定吧。”年轻的那人有些不太乐意地说道,毕竟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因为这个灭而引起的。

年长的那人又说道:“你是不知dào

,灭习惯了独来独往,除了任务,他基本是不与人接触的。更何况,这泠吟姑娘身上的秘密,可是牵一发都动全身的。若是灭只是为了私欲而杀了霸虎,那倒不如和霸虎合zuò

来得容易。”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是我们杀了霸虎?”年轻那人一拳捶向了墙壁,那响声在牢房里回荡。

一个镰刀帮的守卫走了过来,敲了敲厚实的铁栏说道:“你们再吵,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现在对你们可算是好的了,没把你们给吊起来,哼哼……闭嘴吧!”

那脸上长髯的人上前劝道:“好了,生气也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不是要找谁杀了霸虎,霸虎死了,对谁也不一定有利,但一定是对我们有害的。现在,我们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等那个副掌门出现,就一切明了了。”

“怎么说?”年长那人,听闻这话,神情一震,莫非他是有办法脱身?

那个长髯的人说道:“这镰刀帮的副掌门和霸虎可是不一样的人,他常年是以生意人的身份与各大帮派打交道。要说这人还真有些头脑,他说不准能猜测出真相。再说,霸虎喜欢那个泠吟姑娘,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然是什么事都依着她。而这个副掌门,可是出了名的做事严谨,这可不是一般两般的人。”

他顿了顿,又说道:“据我所知,这副掌门是在雁门关和闽国的人做镰刀生意。镰刀帮的人一定会连夜送信给他,他最快能在明天正午赶回来。”

年长和年轻的那两人不由得点了点头,现在也就只能等明天了。

泠吟也想过那几个青城派的人所设想的法子,可是早被自己一一否决,她有些好奇地问道:“灭,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想不到。”

“你当然想不到啦,因为,你根本就看着我下毒的。”灭清淡淡地说道。

泠吟难以置信,她问道:“怎么可能,你根本就没有与霸虎接触,更没有碰那个鸭子,你怎么可能下毒?”

灭呵呵一笑,说道:“那你说,整个宴席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泠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dào

。”

灭继xù

笑道,那笑容越看越是得yì

,虽然他很喜欢低调行事,可他最喜欢看别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这非常有成就感。

“其实很简单,”灭说道:“你还记得,我向霸虎敬酒吗?”

泠吟点头。

灭随意地拿起他那支匕首把玩,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不变,只有眼神中迸发出神采:“我向霸虎敬酒的时候,曾可是全部喝完,然后再将酒碗翻了个面?”

泠吟继xù

点头。

灭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站起身来,我为什么要敬酒,为什么我喝完,还要将酒碗翻一个面。然后,你还记得我翻转的酒碗下方是什么吗?”

泠吟若有所悟地惊叫道:“莫非……”

“嘘,隔墙有耳。”灭竖起一根手指,小声地提醒道。

泠吟连连点头,说道:“哦,哦。我想你就是为了下毒,所以你把酒碗悬在了菜肴的上方。可是,我们是一直看着那酒碗的,我看那霸虎中的毒可是腐蚀性极强的毒,可不是一般那些,你又不能藏在袖子里。而放在酒碗里倒是可以,但你却全部喝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因为你们一直看到的是酒碗的酒,可是你们根本就没有看到,酒碗的碗底。这毒你说得一点没错,就是腐蚀性极强的毒。这种毒一般都是水样的,但还有一种,是粉末状。用纸包包好,就一切妥当。”灭淡淡地解释道。

泠吟说道:“这个问题好解决,那你是怎么下毒的呢,如果用纸包,你要事先打开再放置,这动作可是大多了。”

灭露出一个微笑,说道:“纸包就放置在我手心,我端起酒碗的时候,把纸包藏在了碗底,喝完酒以后,我再将酒碗翻转过了来,那酒碗的碗底就有一个圆环的凹槽,这样,你们可是看不见我的纸包。”

“哦,我明白了!”泠吟也开始笑道:“你翻转的酒碗让大家看里面的酒已经喝完,顺便还用指甲把纸包弄破。然后你再翻转回来,这样弄破的纸包里的毒药就撒了下来。是吗?”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但我还是不明白,你把毒药撒在了桌子上的菜上,那别人吃了怎么办。如果霸虎不死,你的目的也达不到。难道说,你这也是赌?”泠吟问道。

灭摇头,说道:“不,我是知dào

霸虎一定会吃那半只鸭子的。”

“你为什么又这么肯定。”泠吟虽然很钦佩灭的思考,但她并不是那么相信,灭什么事情都能知dào

,他又不是大罗神仙。

灭抱着膀子,玩味地眼神看着泠吟说道:“因为我是大罗神仙呀,所以我知dào

这些。”

“真讨厌,你怎么就没个正经?”泠吟白了灭一眼。

灭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是你们不太注意这些细节。桌子上还有什么菜肴,还有多少菜肴,酒又是什么酒,你可知dào

?还有,霸虎喜欢吃什么,你可知dào

?”

“我当然是不知dào

的,我注意这些干什么?我又没打算做他媳妇,干嘛要知dào

他喜欢吃什么。”后一句,泠吟是小声再小声地说,毕竟这可不是姑娘家该说的话。

灭并没有理会泠吟的小心思,他啧啧了几句,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呀,可是一点都不上进,这出门在外,可是一点都不注意。霸虎喜欢吃肉食,更有江湖人的习气。泠吟,你没怎么行走过江湖,你不知dào

江湖人可不想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吃饭。他们可是很豪爽,好东西都不会放置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这我知dào

,因为这样看上去比较洒脱,这样大家就会认为,他是个大侠客的样子。”泠吟在旁插嘴道。

灭点头说道:“没错,所以江湖人可不会理会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而宴席中,有半只ru牛,一只整羊羔,还有三只烤鸭和三只烤鸡。别的小菜我就不说了,因为在我面前,并没有什么小菜。”

稍微沉吟了一会,灭又说道:“我面前的菜肴是两只被撕成一半的烤鸭,还有一只烤鸡,那ru牛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按理说,一帮之主可不会再吃零碎的。还有,桌子上除了我没有吃,面前的菜肴很多以外,菜可是不多了。所以,我就把毒药撒在了烤鸡和烤鸭上面。”

“那你又是怎么知dào

,霸虎是一定吃,而别人不吃。”

灭说道:“我敬酒的时候,是看青城派那几人已经被你和霸虎气到没有食欲了,而你本是素食,又强迫吃了一些,自然不会再吃。只有霸虎没有吃饱,而看他那吃饭的样子,我看他能再塞进一整只鸡鸭。呵呵,只要他一拿起,必死无疑。”

泠吟连连点头,看来灭做事可不是随性而为,他可是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就连一点点小细节也不会放过。泠吟想起爹爹的交代,看来这个灭还是值得信任的人,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

“只不过,这些小伎俩能瞒过你们而已,我想连那个镰刀帮的副掌门也未必瞒过的。只要他检查桌子上那剩下的菜肴,我想,一定会发xiàn

什么端倪。现在只能盼望,那些镰刀帮的笨蛋把宴席给撤了。”灭虽然说着自己的担心,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泠吟说道:“说得也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也没有人全是笨蛋。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发xiàn

了。”她边说着,头不住地左右相看,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她。

“别人是不足为虑,只是那个副掌门有些难办,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细节的。只要他询问了当时在场的人,就算没有酒席,他也能查出来的。”灭笃定地皱起了眉头,越说,他自己反而越认为,这副掌门的难办。

泠吟说道:“那可怎么办,如果副掌门回来了,我们可就完了。”

真的会完了吗?

第一章 天下九塞雁门首

难道就真的完了?泠吟有些担心地问道。

灭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如果就这么完了,那我灭就不再是灭了。放心吧,吟吟,我答yīng

过主人一定把你安全送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你为什么要叫我爹爹主人,其实,灭这个组织和泠家并不太大的从属关系。”泠吟好奇地问道。

灭轻笑道:“怎么说呢,主人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但是,从一开始,我们灭是由泠家分支出来的。不管多少年,每一代的灭,都是泠家的人。”

泠吟点了点头,并不再多话,她信任灭。

灭也不声不响地沉默,今晚应该是个安详的夜晚,镰刀帮不会放任别人夺走泠吟,他们副掌门没有回来,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这样看来,至少泠吟今晚是安全的。

“今晚你就安心睡吧,我在桌上打盹就可以了。毕竟,这不是在泠家,也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安全为上,你记住,千万别睡太死,不管我在不在。”灭交代道。

泠吟明白地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还是知dào

的。

对于灭来说,今晚可以放心安眠,只是他的那个毒杀并不太高明。看穿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只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当事人。

其中就有一波是隐逸堡的人。

隐逸堡历来是不喜参与江湖中的纷争,他们基本都是休养以及习武,追求一种精神境界。但是现在却因为泠家的事情,他们也多少派出一些人来请泠吟姑娘。

二公子杨笙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和大师兄江弘保一同来到镰刀帮的势力范围。他们本都是成名侠客,尤其礼仪方面更是着实注重。

在知dào

霸虎已经将泠吟姑娘请到帮中的时候,杨笙就提议说道:“那这事还是算了吧,毕竟泠家的事情,每十几年都会重复那个悲剧。如果不是那个铃铛又出现了,估计武林也就只有断龙墓这事让人上心。”

“铃铛,铃铛。那个铃铛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每次江湖上惊现这个铃铛,我们就得追着泠家那些弱女子身后赶。如果她们取得铃铛会怎么样,难不成江湖就会乱套?”江弘保虽然是大师兄,但是他一心练琴,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他并不知晓太多。

杨笙说道:“其实,我也是听爹爹说起的,这个泠家的秘密在平日里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就算得到了泠家的女娃,那也是没有用。更何况,十年前那惨案你又不是不知dào

。泠妍皙前辈她就是因为铃铛尚未出世,却被人掳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秘密,而遭惨死。”

说道这里,他们两人都不由的一抖,泠妍皙的尸体他们都是见过的,虽然那时候还小。可是隐逸堡堡主,也就是杨炎诏他说,这桩惨事必要后人谨记,同时也希望武林不要再出这样的败类。

从此,江湖规矩又多了一个,铃铛未现,泠家不能动。

江弘保和杨笙那时候都是小孩,见了那尸体后,更是整夜整夜地不得安眠,以至于两人见到姑娘家,都不由得有种惧怕的心理。

“对了,那个铃铛到底在什么地方出现了。是哪里得来的消息?”江弘保有意把话题转移,这个时候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杨笙却摇了摇头,说道:“爹爹他也说不清楚,这个铃铛是泠家自己发xiàn

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就不得而知了。泠家让灭护送这个小姑娘来雁门关,莫非这铃铛是在闽国?还是……”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说不定他们只是出关而已,出了关,可不一定是闽国。闽国虽然地势辽阔,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武学大族栖息在此。”江弘保说道。

杨笙也是赞同地点头道:“我想他们只是路过雁门关罢了,看他们马车的规模和行走的方式来看,这一路必定是曲折崎岖。”

“一路?难道你还认为,这霸虎不能和泠吟姑娘和谈?”江弘保问道。

杨笙摇头说道:“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dào

那灭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做了他的目标,就不可能不完成任务。如果没那惨案,说不定泠家会和中原所有的武林人士和谈。但,现在,既然找到了灭,泠家一定会自己拿到铃铛的。”

江弘保沉吟道:“这么说来,镰刀帮就一定会出事咯?”

杨笙微微一笑,拿起他的折扇摇了几下,又“啪”地合上。说道:“我看不出一天,这镰刀帮必定会出大事。我们还是不动声色的好,这一路上,灭的招式可是不断,精力也是极其旺盛。如果我们现在出动,说不定才是真zhèng

的打草惊蛇。”

“难道师弟有高招?”江弘保了解自己的师弟,这杨笙虽然公子习气很重,但他却从不卖弄,那架势必定是心有成竹。

未等杨笙回答,这时候,隐逸堡在外探察的探子回报道:“禀二公子,这镰刀帮的银镰霸虎今晚酉时刚过,戌时初的时候,被人毒死了。”

杨笙微微笑道:“大师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只不过,这灭下手还真是狠。行,你给我说说,当时情况是怎样的。”

这探子其实就是镰刀帮的奸细,各大帮派在别帮安插奸细,这类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探子正好也在宴席附近,这一切可都是看在了眼里。

“当时我并没有走近,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不过镰刀帮的人一致都认为是青城派的那三人下的毒手,而灭和泠吟姑娘好想是真的想和镰刀帮和谈,他们正等着镰刀帮的副掌门回来处理。”探子把情况一一说明后,也就退了下去。

杨笙听完,一直沉吟不出声,而江弘保则皱起眉头说道:“难不成我们武林真有这么愚蠢的人,见事情扭转不成,反而去加害他人性命?这还在别人帮中做下,是不是太过不合常理了?”

听到这句,杨笙突而眼前一亮,说道:“你说得太对了。这个确实很不合常理,我想不是青城派的人做的。他们并没有理由做下,毕竟这铃铛并不在泠吟姑娘的手上,霸虎和泠吟姑娘再如何合zuò

,总得要拿到铃铛才算了结。现在,霸虎死了,唯一有利的,反倒是灭和泠吟姑娘。”

江弘保却提出了异议:“可是不对呀,这事已经发生了,灭和泠吟姑娘应该赶快离开才是,怎么会在镰刀帮安心等那副掌门回来?你都能看出真相,那镰刀帮的副掌门他一回来,不等于事情就……”

“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就等着那副掌门回来揭穿阴谋。”杨笙是一语道破天机,这杨笙能在别人的转述下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倒是个人才。

江弘保却是不信,道:“怎么可能,这灭难道想要自投罗网吗?”

杨笙温和地一笑道:“他才不是傻子,他现在就是想要镰刀帮的人自投罗网罢了。而我们还不如就坐等他的收网,然后再收渔翁之利得了。”

“什么意思?”

杨笙又继xù

说道:“这泠吟姑娘身怀的秘密,一定要到她要去的那个目的地,才能有真zhèng

的价值。现在一味地套取她的秘密,然后再自行去寻找,这就成了众所矢之。难道我们还要做这种傻事?灭的能力,是一定能送她到目的地的。”

江弘保这下就全部明白了,他倒是很钦佩自己的师弟,这师弟还真是隐逸堡的一大宝。对于争权夺利,江弘保倒是没有这份心思。他只是持才傲世,自己又是江湖五大巨头之一的大师兄,那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他当初就看不爽那个傻小子云璞,他凭什么在盟主堂那里大吼大叫,又凭什么对自己出言不逊。

虽然最后知dào

他是无望老人的弟子,虽然他的名头比自己大多了,可是从心底,江弘保还是没有正眼看待云璞的。

而当初和云璞斗琴而败,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伤害,现在的江弘保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练琴之中。

他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云璞对决。

将他打败,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

江弘保的心思,杨笙可是知dào

得一清二楚。他也很想再见那个云璞一面,那个老是穿着白袍,又傻兮兮的小子,还真是对他这样的正派公子有强烈的吸引力。

隐逸堡的这两人沉浸在对云璞的思念中,而他们脑海中的那个人,现在却在荒漠中死去活来。

云璞赶路赶得忒辛苦,那马儿根本就负担不了这不断的奔波。云璞不休息没问题,但是马儿却要休息。连日来不断的追赶,让云璞精疲力尽了。

他想,这灭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赶路赶得如此急,害得自己怎么追也是追不上的。他抬眼看了一眼茫茫的星空,那闪烁的星辰彷佛告sù

他,还有它们陪伴着云璞。

云璞笑了笑,说道:“看来明天还算是个好天气,不知dào

莫绯和星仔他们还好吗?如果莫绯醒来了,会不会念叨着我。”

边想着,云璞那不算太俊俏的白脸不由得一红。

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这当口是想儿女情长的事情吗?

云璞一拉缰绳,又让马儿往西边奔去,这里离雁门关还有两天的路程,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第十一章 争权夺位抛筹码

这一夜,各怀心思。

翌日清晨,这荒漠中的阳光可是早早就刺了眼。泠吟并没有睡得很好,虽然知dào

灭一定不会离开自己一步,但心里那份担心还长存zài

脑海里。

这副掌门午时就会回来,为什么灭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正期待那副掌门回来呢?

心里乱糟糟的泠吟,见到这有别于江南的阳光,可是一点都没开心起来。她忧心忡忡的起了身,这一动,把用手肘支在桌上打盹的灭惊醒了。

他打开眼睛那一瞬间,可一点都不像是沉睡的人,他那神采会让人错觉刚才他根本就是等待着这个机会而养精蓄锐一般。

泠吟刚跟灭一同上路的时候,就被这个眼神吓到,直到今天,泠吟还没有完全习惯过来。本来心情就不佳,泠吟有些气恼地嘟起嘴说道:“瞪这么大的眼干嘛?没见过我呀,哼……”

灭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这数十天的舟车劳顿,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昨晚是他睡得最好的一夜,多少能休息到,清早见到泠吟的气恼,他倒觉得有些欣喜。

泠吟看着灭的那个清淡的笑,不同以往灭的轻笑。越看越觉得灭像一个人,一个她很熟悉的人。泠吟若有所思。

但灭和泠吟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思考,镰刀帮的一人清早就跑来东厢房,说早餐已经备好,请灭和泠吟过去。

现在镰刀帮暂时主事的是霸虎的徒弟,他虽然年纪不大,大概就和灭差不多大。不过他倒是干事精练,虽然副掌门没有回来,可是大小事情却都已经办妥。

灭心道,啧啧,我好像漏算了这么一个存zài

了。只不过,看这个霸虎徒弟的样子,并不像看得出霸虎是怎么被毒死的样子。

灭有心问他一问:“对了,这位仁兄,不知dào

霸掌门的死因查出来没有。唉,这谁人下的毒,让我们一番苦心都付诸东流了。”

“灭大侠真是太客气了,在下姓尤,名。可比灭大侠小上一岁,怎好意思称为仁兄。失敬失敬。”那个尤连忙作揖说道。

“乐美?这不是姑娘的名字吗?难不成你也是苦地方来的?怕你养不大,才把你的名字改成姑娘名,好养活?”灭调侃的语气又来了,分明就是不给这个霸虎的徒弟台阶。反正这个尤好像并没有像回答灭所问的问题。

尤好像早就知dào

灭会有这么个举动取笑自己,他并没有半分懊恼之情,反而很谦虚地解释道:“不是乐美,,是王字边,这可是像玉一样的美石。这个,老物精也。我想,泠吟姑娘可知dào

意思?”

泠吟笑着应道:“原来是这个。《周礼》可说过,“以夏日至,致地示”,而郑玄则是这么注:“百物之神曰”。这可是百物之精灵。真是个好名字呀。”

“姑娘的才学果然是让人敬佩,正是如此。在下的家人虽然也是苦地方出身的,可老父却是村里仅有的教书先生,又极其喜爱那些和神仙鬼怪牵扯着的东西,故而这名字取得特异。”尤恭恭敬敬地解释道。

泠吟的脸虽遮在斗笠之下,但并不妨碍她的笑声传出:“呵呵,有石有精怪。可是活生生的神鬼传说,有点意思。”

灭见这个尤很会把话题转到自己有利的地方,便不再出声,静静地观察着他。毕竟一开始,这个人就低调得一点都不显眼。要不是镰刀帮没有主事的人,或许他还是一直低调着。

尤又说道:“家父可是最喜爱神鬼传说,他说若是能在有生之年能见到一眼那么精怪,他也算无憾了。”

“这江湖中人少有像你这样的书生气,并且还不是读书人那种书生气。倒要我想起以前曾爱不释手的《山海经》,不知dào

尤兄可知晓一二?”泠吟尤其喜欢和读书人聊上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毕竟从小她就被教导着文武双全,虽然她那武艺着实不精。

尤谦虚道:“泠吟姑娘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教书匠的小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学问。再说了,如果我有这般能耐,说不准我已经上京去参加科举,也不用蜷缩在这个鬼地方。”

泠吟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句。

尤的心思并不在泠吟身上,他很是在意灭的反应,之前灭问他的问题,他用名字带过,就是想要灭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样他就好在那问题上动手脚。

可这灭却一点不为所动,反而是很耐心地听完了他对名字的解释,还放任自己和泠吟姑娘唠叨了几句废话。

这个人,似乎不太容易对付的。

霸虎的死对尤来说,并不是很在意,或者可以说,尤是巴不得霸虎早些死。这样镰刀帮的位置,可就是副掌门和自己争夺了。

副掌门对自己的威胁,似乎不足为虑。

尤在镰刀帮可是除了霸虎威望最高的,自家兄弟之间的情谊,可不是那个会做生意的副掌门能随便拥有的。霸虎还在的时候,毕竟是有副掌门在,自然事事不会请教他。但大事总少不了要找尤来商量,这足以巩固尤的地位。

尤早就看出来这个灭有问题,毒死霸虎可能与他有莫大关系。说不定是泠吟姑娘下的毒,也说不定是他自己下的。尤虽然不知dào

毒死霸虎的方法,但这两人也算是给自己前进的道路清除了绊脚石。

说不定,他们还是自己的福星,这副掌门回来之前,得争取过来。

泠家的秘密,也是尤争夺掌门之位的筹码。

尤打定这个主意后,立马神情一个转变,猛一拍脑门。泠吟见他那个傻样,不由得噗哧一声笑起,这人自己拍自己这么重,别拍傻了。

尤可不管泠吟的傻乐,连忙说道:“哎呀,我真是迟钝。刚才灭大侠可是问我问题来着,这和泠吟姑娘一聊高兴了,就给忘了。真是失礼失礼。”

“无妨。”灭清淡淡地说道,眼神波澜不惊。

“哎……”尤用一句叹息来开场,“掌门的死因我们可是查不出来,这里唯一的大夫昨晚被在下失手给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榻上。都怪我……”

灭“哦”地一声,倒是明白了昨晚那一声暴喝是出自这位仁兄之口,说不定尤就是故yì

将那大夫打伤,让人无法知dào

霸虎的死因。这人是否想要争取自己?灭心中想到。

尤一边观察灭的神情,一边长吁短叹地表述自己的哀伤之情。

但是灭除了那句“哦”,倒是别的话一句话没有。而那神情也是不动声色,就连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眼睛里满是不在乎,但却是认真地盯着你看,表明正听着你说话。

尤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说道:“既然事情都这样了,那灭大侠和泠吟姑娘是打算等我们副掌门回来商议,还是和我商议?”

灭见尤已经忍不住把自己抛了出来,便轻笑道:“,你可是太着急了。”

尤的眼角抽了抽,这灭是怎么回事?,,这灭口中喊出来的名字怎么就这么别扭。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是口中的话语还是很镇定:“灭大侠,你可知dào

。你们这一西行,前有狼是后有虎,只有我们镰刀帮是最安全。”

“唔,这我知dào

。镰刀帮地处西域,这雁门关附近可都是你们的人,若我们想逃,可不是随便就能脱逃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安全不安全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你们快要大祸临头了。”灭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让尤不由地跟着他的话走。

“怎讲?”尤果然上钩。

灭说道:“你还不知dào

吗?那青城派的三人,虽然是奉师命前来的。但是因为我们的事情,中原武林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管什么门派请泠吟姑娘回去,都得把所有的秘密公开,然后再商议一同去取铃铛。”

尤沉吟道:“唔,这件事情我听掌门说过,只不过,那都是中原武林的决定,可与我们镰刀帮无关。再说了,这泠吟姑娘不是已经答yīng

和我们合zuò

了吗?铃铛我们也不会自己去取,怎么说也是泠家的秘密,我们一同前去,不是更好?”

“你一个人去,还是镰刀帮去。”冷不丁,灭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尤突然冒了一身冷汗,四周一望,便也静下心来。之前交代过,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在,除开几个心腹,这话要是被副掌门那边的人听到,自己可就麻烦了。

他连忙低声说道:“灭大侠,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情既然你点破了窗户纸,我也就直说了。掌门之死我看是灭大侠所为吧,虽然很狠毒,但,我喜欢。”说完尤还阴深深地笑上一声,把在旁边饶有兴趣的泠吟吓了一跳。

尤见灭没什么反应,忙继xù

说道:“灭大侠,我想要这个镰刀帮掌门之位,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灭淡定地应了一句。

第十二章 强龙难压地头蛇

“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灭淡定地说道。

尤知dào

,只要是自己先开口,那主动权就不会在自己的手上。这灭要是做奸商,这中原说不准就又多了个富可敌国的有钱人。

他说道:“灭大侠,我们做个交yì

吧。掌门之死,我可以完全怪责到青城派那些人身上,然后我护送你们前去目的地,怎样?”

“我刚说了,你们都要大祸临头了,难道你就一点不着急?”

尤轻笑着说道:“着急?该着急的不是我们,应该是那些中原武林的人吧。他们见泠吟姑娘有心与我们镰刀帮合zuò

,怎么可能不着急?大祸临头,你说的是跟在这些人之后那些大批的武林人士吧?那,我可有我的办法。”

“哦?原来还有别的办法,看来是我小看你了。”灭无所谓地笑道,反正这可不管我事,霸虎之死,不管怪在谁的头上,总不能让泠吟和自己去背了。

泠吟的秘密,看来不单是要他们的命,还能保他们自己的命。这得好好利用,灭心中如此想到。

尤拿捏不准灭的意思,只好说道:“这个交yì

,你到底是……”

“我答yīng

。”灭从来不给别人机会,我行我素得厉害。但这样的灭,反而让很多人想要对付他无从入手。

只要答yīng

就行了,尤是相信灭的口碑。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是只要他答yīng

过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成功的。霸虎为什么会死,主要就是他只听到泠吟的答yīng

,并没有得到灭的答yīng

。所以,霸虎该死,尤该成功。

泠吟悄悄拉扯了下灭的衣服,问道:“为什么要答yīng

他?这个秘密不是说不能告sù

任何人吗?”

“我只是说答yīng

,我又没有说答yīng

什么。”灭恬不知耻地淡定说道。

泠吟默默地擦了下冷汗,这个灭看来是真的可靠,虽然自己并不是太确定灭的可靠来源于什么地方,但只要能保护自己就好了。

尤那狂喜快要扭曲了整个脸,若是能得到泠家的秘密,这自己的野心也就能提前达到。这真是振奋人心的事情。

他掐媚地对灭说道:“灭大侠,灭兄,不知接下来你又何计划?”这口气似乎已经把灭当成了同路人。

灭沉吟了一会,虽然未必会真的把秘密告sù

尤,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稳住他:“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和你们镰刀帮合zuò

的。毕竟这关乎于泠吟姑娘的性命,总不能让十年前那惨案再发生一次。还有,我并没有想到过,你会来找我。”

尤得yì

一笑,说道:“并不是什么巧合,只不过你们帮我除掉了掌门。然后又有着泠家的秘密,对我可是大有好处。如果是副掌门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你们替掌门报仇的。到时你们可是插翅难飞了。”

“是吗?”灭突然换了一个笑嘻嘻的表情说道:“我看未必吧。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要把霸虎杀了?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杀人?还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难道我傻了?”说完还用手心搭在额头上。

顿了一顿,说道:“没有呀,我可没有发烧。唔,看来是真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尤看见灭的举动哭笑不得,旁边的泠吟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灭见尤不知dào

如何应对,便端起了认真的态度:“其实我说,我做这么多事情,就是要让副掌门看到。如果他看不到,反而有害于我。”

“此话怎讲?”

灭说道:“你们镰刀帮,可是围墙极高,一般人不用工具可是爬不上去。况且我猜,上面还一定有尖刺。大门只有一个,就是前门。还有西厢房那边虽然是一爿荒漠,但依我看来,那是流沙。只要刚从那走过,那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尤见灭这么清楚,心下有些慌,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开起了玩笑:“不不,说不定是明天没有太阳,所以才见不到。”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灭眯起眼睛,表情严肃地说道。

尤尴尬地不知dào

怎么才好,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在灭的表情下屈服了。

灭又说道:“你们把我逃走的路线都堵死了,为了不让泠吟姑娘宁死不屈,我就只好出此下策,毒死霸虎。而副掌门今日回来,必然会让手下检查宴席上的其他菜肴。或者是询问在场的人,只要他够细心,就一定会发xiàn

蛛丝马迹的。”

“这么说来,你是故yì

为之?”尤总算听懂灭所说的话的意思。

灭淡淡地说道:“唔,也可以这么说啦。副掌门是不会要我们的性命,依我看来,这副掌门应该是不会争夺霸虎的位置。反而与霸虎的感情颇深,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你是怎么知dào

?你认识我们的副掌门?”

灭摇头说道:“不是,我并没有见过你们副掌门。只不过,他既然能在雁门关和闽国的人做镰刀生意,并且还是风雨无阻。而镰刀帮若不是有他,说不定就是一帮打家劫舍的土匪罢了。难道他不是和霸虎感情好,要夺位置,就不需yào

等到今天了。”

“说得在理,我们副掌门就是和掌门关系好,好得让人羡慕呀。”尤露出一个赞叹的声音,那嫉妒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

灭有些好奇,但他却不会开口问。

尤感叹了一会,又继xù

说道:“那你知dào

副掌门一定报仇,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我就是要副掌门知dào

是我干的。你忘了吗?首先,我是一个杀手。其次,我是一个成名的杀手。最后,你要记住,我,灭,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

他这几句墨迹的话,让尤有了一种打人的冲动,但还是按捺了下来,说道:“这些我知dào

,你,就是一个成名又不简单的杀手。”

“没错,所以,我杀人都不用一般的手法。还有,所有人都知dào

,灭的价钱很高,但是,只要给钱,我什么都干。而且,还不是只接一个活。”灭淡淡地说道。

听闻这话,尤想起了这么一个传说,话说灭就曾接过这么一桩生意。一人要灭杀另一人,灭接了。然后另外那人又不知dào

从哪儿得来消息,于是出了比那人还要多一倍的价钱,让灭杀之前那人。

灭回去了,正准bèi

着手杀之前那人,却又传来一个消息,之前那人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让灭杀另外那人。

就这么来来往往,两人的全副身家都投了进来。最后,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巧合,两人全部的价钱都是二百五十万,然后还有四十一个铜板。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最后,灭就遵循了价高者得的规矩,两人都是最高价,便一同杀了。

灭杀完两人拿走佣金的时候,还唠唠叨叨地说道:“二百五,四一,唔,好数字,真是好数字呀。”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灭做不到的事,尤有了这个认识以后,便知dào

灭想说的是什么。这护送泠吟是一桩生意,但难免还接了别的什么生意。

比如说,刺杀霸虎?

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隐讳规矩,那就是在知dào

是杀手行刺,又得到杀手行刺的雇主信息,那么就得保证杀手的安全,从而先行找雇主报仇,再酌情找杀手报仇。

当然这个规矩对于云璞那刚出江湖不久的傻小子来说,根本就是不知晓。而云璞可是一心想找直接杀死爹爹的灭报仇,然后再去找那个柳之成报仇就好。

毕竟柳之成好杀,灭不好杀。柳之成对断飞云还有用,他有断飞云撑腰。但灭已经是断飞云的丢弃的棋子,自然是指引云璞来追杀。

话又扯远了,尤想通了,边说道:“那我知dào

你想要做什么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公开说话,我也不妨把我的筹码摆上桌来。”然后,转身面向泠吟:“泠吟姑娘,我知dào

你不会轻易告sù

我,你的秘密。毕竟十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在我们的脑海里。所以,我并不会强求。”

听闻这话,泠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灭却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你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去?”

“没错,这争夺掌门的位置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如果掌门尸骨未寒,我怎么说也是他的徒弟,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坐到他的位置,他要是半夜找我,可不好。”尤有心再开玩笑,有意和灭套近乎。

灭才不管他那一套,尤如果跟在他们身边,这可就多了一个拖油瓶。原本西行的路就不好走,这个尤也不知dào

有什么本事跟在自己身边。

当下也不多想,直接问道:“那你凭什么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个可是容易之极。”尤说道:“你要知dào

,雁门关周围可都是我的人。并且,副掌门也一定会让我和你们一同上路的。你要知dào

,在人前,我可不是现在这样和你说话的样子。我这可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不再伪装什么。”

灭想起一句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好吧。”

第十三章 卑躬屈膝明眼人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灭心里想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灭很容易就答yīng

了尤的交yì

:“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叫霸虎为掌门,不是应该叫师父吗?”

尤扯起嘴角笑道:“师父?他教过我什么?不就是当年看我可怜,对外称这是新收的徒弟。在镰刀帮做事可是有工钱的,可不比别的帮派。只有徒弟是不用工钱,还能指派做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夺着掌门的位置。我不想再被欺压了。”

灭点头表示明白,这尤也不是眼前看上去那么风光,难怪他对掌门之位如此在意,又如此对待霸虎。

事情差不多已经谈完,不过,尤却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在副掌门那儿拒绝和我们合zuò

,以一种决裂的态度。毕竟,副掌门不是霸虎。”

“这个我知dào

,你放心好了。”灭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而尤也知趣,吃完早餐后,便让手下将灭和泠吟姑娘送回了房。直到午时,才又请人将他们两人请了出来。

这个时辰,该是副掌门回来的时候,镰刀帮的人因为霸虎之死,正翘首盼望着副掌门的归来。可是,这午时早已过了一大半,却还没有见到副掌门的身影。

尤心中想到,没理由呀,这副掌门平素里可是和掌门感情很好,这掌门出事了,他不能不出现的。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尤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那毒辣的太阳。

“副掌门看来是被什么事给拌着了,我看你还是派人再去查看。说不定,与霸掌门之死有关哦。”灭这话可是一语双关,但尤是听得出来的。

难道,灭所说的中原武林的事情,这如果是中原武林一起合盟,不管是不是有异心,这如果镰刀帮这边把泠吟姑娘独占,中原武林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但,这是去救援,还是假装不知?尤心中开始犹豫了。

“我劝你还是去,不让你可不好交差。我看他不一定会出事,你要知dào

中原武林的人为难不了他。不管怎么说,你想当掌门,先把这个好人做到底了。”灭拍了拍尤的肩膀,低声说道。

尤点了点头,清点了人数,带人走了。

灭看了看绝尘而去的尤,心中叹了一声,如果带上这个拖油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咯,还是想办法甩了他。

灭估计得不错,镰刀帮的副掌门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并不是中原武林的人。而是一波闽国的人。

闽国的武林人士。

闽国因为临近中原,而他们很多习武之人的武艺都是来自于中原武林。而副掌门和闽国交yì

多年,这语言并没有不通的地方。

副掌门名叫易宝,但是,她却是个姑娘家。

当然不是个小姑娘了,如果用更确切的话语形容,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姑娘。

但一个姑娘家竟然在镰刀帮混到了副掌门的位置也是不容易的,这常年在外经商,也是让人不由得佩服。

易宝见闽国的人拦住了她的道路,便笑着用闽国语言说道:“难不成我易宝得罪过什么人吗?这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领头的那人说道:“易姑娘,我想你是个明白人,整个中原武林都想要泠家的秘密。我们也是武林人士,虽然,我们是闽国人。泠吟姑娘和铃铛我们势在必得,十年前那桩惨案我也听说了,但是,并不妨碍我们抢人。”

“你们想强行带走泠吟姑娘?”易宝有些惊讶道。这蛮人就是蛮人,就不怕整个武林人的报复吗?

还不等易宝再说话,那人一挥手,便让所有人把易宝带的人围了起来。

易宝这是去做生意,带得人根本就不多,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而已。易宝本身的武功并不高,对着这群异邦的武林人士,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时候,尤带人来了。

人不多,但是却很直接的一场酣战。尤带的人都是镰刀帮的,自然是拿着镰刀冲杀,原本镰刀就是工具,并不算是兵器。但是在这荒漠中,一般都是骑着骏马打斗。镰刀对马腿的伤害可是比人高。

三下两下,收割了不少人的性命。闽国那边见形势不对,他们以为带的人足以对付易宝,却没曾想这尤竟然会带人来救援。

不是说,这尤和易宝可是争夺掌门之位的。尤怎么会想到来救易宝,真是奇了怪了。闽国的人一边逃一边放着狠话:“只要泠吟姑娘走到雁门关外,就是我们闽国势在必得的。”

说完便抱头鼠窜,乐得镰刀帮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易宝转过头来,对尤说道:“你为什么会来?霸虎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会中毒,饭前不是喊人都试过毒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尤都不知dào

如何回答,他只好说道:“副掌门,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帮里吧。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有,凶手我们已经抓了起来了。”

“你是说青城派的人是凶手吗?我看不像吧,那杀手和泠吟姑娘最有可疑,为什么不去怀疑他们?”易宝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尤看。

尤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和灭谈生意的时候,他有些局促地说道:“这,这个。掌门说过,他已经和泠吟姑娘合zuò

了,所以……”

“合zuò

?难不成,那老**又看上了人家?嗯?”易宝玩味地说道,有时候女人在某一些方面比男人敏感,也看得更多更远。

“这个……”尤在易宝的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掌控一般。

易宝白了尤一眼,说道:“我知dào

了,你们这些男人呀,要么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要么就是什么事情都鲁莽行事,根本不考lǜ

后果。我跟那个霸虎说了这么多次,别看那么小姑娘美,又嫩。就是因为小,心肠才毒着呢。”

“是,是……”尤在易宝面前是屁都不敢放,不过低着头的眼睛却满是笑意。看来这易宝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有点头脑。但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永远是头发长,见识短。

易宝也不想在路上多说什么,便抬手让众人回去。

灭和泠吟在大门前等着他们的归来,灭可没想过趁尤不在的时候逃走,毕竟这里是荒漠,不是中原。

黄沙盖地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游玩的。从这里逃走,至少方圆五十里都见不到人家和遮蔽物,这就是霸虎不说为什么不在绿洲建帮的原因。

灭不傻,尤也不傻。

易宝一下马,就直奔停放霸虎尸首的房间去。尤和灭悄然地打了声招呼后,也奔这个房间而来。

灭并不知dào

副掌门是个姑娘,也没想到这个尤在副掌门面前如此地卑躬屈膝。看来这个尤不是表面上那么容易对付的人。灭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手中的匕首又高速的旋转起来。

停放霸虎尸首的房间就在西厢房,现在还是酷寒的冬天,尸首停放近了一天,却是一点异味都没有。

易宝小心翼翼地掀开盖着霸虎面部的白布,又仔细地检查了霸虎的嘴角,摸了摸他的肚子,还翻开手掌查看。

灭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易宝来。眼前这个女**概有三十来岁,如果按霸虎的年龄来看,倒像是他的女儿辈。但看这个副掌门对霸虎的态度来说,更像是情人。看来她一定是知dào

霸虎的很多事情,也很愿意为霸虎做事。

过了好一会,气氛一直都是凝滞的,除了打量的眼睛,没有任何敢动的。

直到易宝检查完直起身来,对众人说道:“霸虎中的是一种中原的毒,具体是什么名字我可不清楚。不过,这毒应该是独门奇毒。发作的时间很短,吃的时候能引起腹部的灼烧,将里面的内脏全部焚烂。而他口吐白沫,看来是见效很快的毒。这种毒就算是沾在手上也能引起不适,我想应该是比较少有的。”

她说完,顿了一顿,望向灭,说道:“还有就是,在宴席之前下毒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霸虎吃的是那半只鸭子,不是整只。还有开席之前,一定有人试吃,所以,也不能。如果在席中下毒,那很有可能被人看到,毕竟这毒不能沾手,除非用什么瓶子给盛着。”

灭好像很赞赏易宝的说法,带头鼓起掌叫起好来。

易宝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灭的讽刺,仍是礼貌地表示感谢,继xù

说道:“如果是这样下毒,未免太把所有人当瞎子了。所以,也不是。那最后,就只有乘人不注意的时候。我听来人回报,这席中就一个地方让人会分神。灭大侠,你记得吗?”

“我?我只记得那天的梨花酿很不错,喝了不少。”灭笑容满面地说道,那神情仿佛在回味那梨花酿的味道。

易宝更是开心地笑道:“梨花酿可是出自我的手笔,就连中原都没有的。不过,也算你识货。”

“我是挺识货的,只不过不知dào

副掌门识不识货了。”灭有意无意地撩拨起易宝的兴致,只要易宝一动气,这主动权就回来了。

可惜,灭还是小看了易宝。

第十四章 公然挑衅杀不得

易宝早就看出来,凶手就是灭。

单单凭他那处事不惊的神情,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灭所为。当然,易宝做事凡事都要讲证据,如果贸贸然行事,不仅不能服众,还有可能损害自己些什么。

毕竟,霸虎已经死了,而自己对帮中虽然贡献很大,但始终自己是个女人。身边一定还有很多虎视眈眈的人在注视着自己,说不准,连副掌门的位置也是被觊觎。

易宝舒了一口气,对着灭笑道:“灭大侠,久闻你身手过人,又是特立独行的绝世杀手。这么多头衔集于一人,真是难得。而我更是难得,竟然能见到真人。”

“副掌门真是太客气了。”灭知dào

什么叫做言多必失,并且他很想知dào

,这个副掌门到底有多少能耐。至少灭现在知dào

,这个副掌门,不是尤那样简单对付的人了。

但是,哪又怎样?灭心中一点都不着急。

易宝见灭一副自若的样子,气就从心底冒了出来。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干练,她的行事,很多时候是因为霸虎在的原因,易宝是个聪明的女子。想要拴住一个霸虎这样男人的心,不是时时刻刻在他身边,而是你能为他做到多少。

利用,利益。易宝心中也不由得冷笑起来,现在的霸虎已经变成了一副动不动不了的尸体,说那些没用的又如何?重yào

的是,易宝要给霸虎报仇。

有些女人的恨,是从心底而出的。

易宝说道:“好了,既然如此。话就不多说,现在很简单,凶手不是青城派的人。”在进房门的同时,易宝下令将青城派的人带了上来。

青城派那个年老的连忙作揖道:“还是副掌门明察,要知dào

,我们都是在江湖许久的人,虽说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但是我们都是把名誉看得比命重的。要是不明不白地背负这镰刀帮掌门之死的罪名。那我们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跳进黄河当然洗不干净,那身泥,能干净才怪呢!”泠吟在一旁小声跟灭说道。灭稍微睨了泠吟一眼,并没有阻止她别乱说话。

反而觉得,泠吟真的是解脱出来了,再不是那个笼中鸟。

不过泠吟的喃喃自语并没有被其他人听见,易宝说道:“当然当然,我虽是女子,又无才,但总不能冤枉了好人不是?”

说完,用挑衅的眼神望向了灭。

青城派的人有了副掌门的撑腰,这胆气也大了起来:“是呀,不能冤枉了好人,让奸人逍遥法外。”

镰刀帮的人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城派的人难道不是凶手?莫非凶手还有别人,或者是,帮中混进了什么别的人?

各种问题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议论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和屋外的走廊。

易宝吼了一声:“安静,全部给我安静!”吵吵嚷嚷的场面很快就肃静了,易宝她是副掌门,虽然镰刀帮并不会真zhèng

服她,但还是在表面上尊重她。

易宝说道:“我知dào

大家的情绪都因为掌门的辞世而激愤,但是,现在凶手就在我们眼前,如果不严惩凶手,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掌门?”

这一番话如果在中原武林中的门派说起,说不定真会引起群雄激愤,然后定要将凶手杀之而后快。

但是,这里是镰刀帮。

有人问道:“凶手?凶手到底是谁?你一回来就说不是青城派的人干的,你有什么证据?或者,你和青城派的人很熟?”

这人说完马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逗得周围的大老爷们哈哈大笑。

易宝最怕就是这样的事情,以前霸虎还在的时候,没人敢调戏起副掌门。可是现在,霸虎尸骨未寒,这些人就公然敢挑zhàn

她的地位。

易宝咬着牙说道:“我当然有证据。”她转身面对着灭,“灭大侠,我知dào

你的手段很高明,杀人于无形是你最大的特点。这次的事情也是你做的,整个宴席,唯一能靠近菜肴的人,一定是你。”

“哦?愿闻其详。”灭笑容满面地说道,他可是最喜欢别人戳穿他的诡计,因为这样是最有成就感的。做下一件事,别人都不知dào

怎么做下的,这可有什么意思。

易宝冷笑道:“灭也不过如此而已。”说完,她便将灭那天对泠吟所说的话基本说了一遍,如何敬酒,如何翻转碗底。

只不过,易宝并没有说毒药是放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说毒药是粉末状的。她只是觉得,灭向霸虎敬酒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事情,而这么奇怪的事情,自然是有奇特的理由才让灭这么做的。

虽然并不详细,但是泠吟暗自心惊,这个女子好厉害,竟然能看穿这么多。

灭的笑容依旧不变,但他却开口道:“我听了这么多,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吗?”

“没错,就是这样。因为人总是有习惯的,比如说双方在敬酒,当先前那人喝完,必定是轮到另外一个人,而当那人喝酒的时候,其他的人视线就会盯着那人。先前的人就算做一些别人察觉不了的小动作,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易宝得yì

地说道。

灭点了点头,赞道:“对,是这个道理。”

见凶手本人都认同,易宝的成就感更足了:“哼哼,你以为这能瞒过我们镰刀帮的众人吗?他们都是善良的人,见泠吟姑娘为霸虎流泪,所有我见犹怜。啧啧,你们还真会利用同情心,若不是这样,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啪”、“啪”、“啪”。灭竟然鼓起掌叫好来:“想不到副掌门是巾帼不让须眉,竟然被你发xiàn

了,唉唉,这大概是我灭最倒霉的时候。不过,我想,你不会杀我们的。”

“是吗?”易宝见灭已经承认了,她的火气立马上来,为霸虎报仇的心思占据了她的心房:“霸虎与你们无怨无仇,你竟敢下毒手害死他,你……”

灭抛出了他的筹码:“虽然泠家的秘密导致了这次的惨剧,但不过,这是我们的夺命符,也是我们的保命符。所以,怎么样,谈谈交yì

?”

“交yì

?谈什么交yì

?老娘我才不要什么泠家的秘密,做天下第一有屁的用,能让霸虎死而复生?啊……”易宝之前是怀疑灭,可没想到灭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这下让易宝根本把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正想冲上去将灭杀死。

尤本想上前阻拦,但是顾及到自己在人前的身份,也就低着头,对旁边自己的心腹使眼色。

他那心腹也是个极聪明的人,马上明白尤的意思,便大跨步地走上前。拉住了易宝疯狂飞舞的手,说道:“副掌门,你冷静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你要知dào

,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可是我们整个镰刀帮。”

“镰刀帮?”这话让易宝摸不着头脑,难道报仇就不是镰刀帮的责任?

那人沉吟地说道:“我知dào

副掌门对泠家的秘密不感兴趣,这个很正常。不可能人人对一样东西都是狂热的。但是,你可知dào

泠家的秘密在江湖上的影响有多大?你可知dào

,我们镰刀帮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为这个秘密而夜不能寐。掌门也是因为这个秘密而死,如果我们就这么把他们处置了,那别说江湖人不放过我们,就连我们弟兄也不会放过我们。”

这话严重,让易宝不得不沉思下来。她抬眼望向了众人,镰刀帮的**部分都是一种如果她敢杀泠吟,那就让她去的陪葬的眼神。

这眼神让人心惊。

原本因为霸虎的死,自己的地位就不太稳妥,如果现在还冒这样的风险,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

不过……

易宝露出一丝冷笑:“好,你们竟然都想要泠家的秘密,我当然成全你们。这位泠吟姑娘,我就不杀了,我只杀灭!”

这话倒是让镰刀帮的人众人连连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能为掌门报仇,又能留下泠家的秘密。

就连青城派的人也不由得点头,如果灭死了,那泠吟就孤身一人。到时候再联合中原武林所有的势力打击镰刀帮,还怕抢不回泠吟姑娘。

易宝见众人同意,得yì

地对泠吟笑道:“虽然我很想把你这个小贱人也杀了,如果没有你,霸虎也不会死。他不是还想娶你过门吗?啧啧,果然是细皮嫩肉的,江南来的姑娘真是美,哪里像我这样风烛残年的老姑娘了。”

口上虽然是赞叹,但那眼神恨不得将泠吟活剥了吃掉。

泠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是她毕竟身担那让整个武林都震动的秘密,再不是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她也冷笑道:“是吗?你确定一定要杀灭?”

泠吟的眼神也不示弱地盯着易宝,不狠毒,但是很决烈。

“是,没错。”

“那就好办。”泠吟淡淡一笑,从家里出发以后,生死在她看来并不算得了什么,姑姑死前的痛苦她不需yào

忍受:“你知dào

这支簪子是做什么用的吗?呵呵……”

易宝脸色一变,这泠吟难道是打算?

“如果你们敢杀灭,我也不活了,那秘密你们就到阎王殿找吧。”

第十五章 安排妥当再上路

泠吟冷笑着说道:“如果你们敢杀灭,我也不活了,那秘密你们就到阎王殿找吧。”说完,已经把玉簪拿在了手上。

易宝一见不好,这个泠吟看来不是一般的千金大小姐,这么强硬。她连忙笑道:“我这不是说如果嘛,泠吟姑娘怎么就当真啦?”

“是吗?”泠吟很不相信的眼神看了易宝。

易宝现在是没有办法,整个镰刀帮的人都想要泠家的秘密,而谋取镰刀帮的地位,可不是说你是副掌门就什么都由你做主了。

当然,现在易宝不敢冒众人之大不韪去得罪泠吟,自然是先放下这次的仇恨。她露出一个并不是很开心的笑容说道:“那就请灭和泠吟姑娘好自保重,但是我易宝,在泠吟姑娘完成这次的使命之后,必报此仇!”

灭轻淡淡地笑道:“那就恭候您的大驾,不过,我还是愿意和镰刀帮的朋友合zuò

,毕竟我们身后那狼可是整个中原武林。能和中原武林对抗的,我想,应该就只有你们镰刀帮的人了吧。”

这话在易宝耳朵里听起至少很舒服,让她的气愤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易宝说道:“好,那泠吟姑娘,要不要到我房间,把那个秘密告sù

我?毕竟我们都是合zuò

的人了,是不是该有点诚意?”

“啧啧,副掌门可真是会做生意,按道理来说,我们确实应该这样……”

易宝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这个灭还真是容易对付,也不过如此罢了。

灭的话还没有说完,泠吟怒气冲冲地对灭吼道:“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能把秘密告sù

别人,就算我死了,这个秘密也得由我带进坟墓去!”

泠吟情绪激动地说着,灭便耸了耸肩说道:“副掌门,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女人的秘密总不能说,不是?”

易宝皱了皱眉头,之前她还想着,只要哄着那个单纯的泠吟说出秘密,这样想要把他们都杀掉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现在就麻烦了,如果等他们完成的那个使命,得到了铃铛,说不定,不一定诚心和自己合zuò

了。

“那总不能这么没有诚意吧,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和我们的合zuò

呢?”易宝说道。

灭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可以派人跟我们一起去取铃铛的,并且,这件事不单单是取了铃铛这么简单,还有别的不是?”

“唔,”易宝知dào

灭也是个杀手,他如果答yīng

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所以,灭提出同行的话,那就是诚心的做生意。

想来想去,如果自己去,好像不太好。整个镰刀帮这个大摊子若给别人肯定是不行的,尤根本就负担不起这么大的重任,并且自己的地位本来就不稳,这时候更不能离开。

想罢,易宝便说道:“那么就由霸虎的徒弟,尤陪你们去吧。他是我比较信任的人,并且每天有消息回报就可以了。你们也别想玩什么花招!”

“有何不可?”灭见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带着泠吟转身出门,但出门的时候,灭又转身对他们说道:“对了,我们能尽快动身的话,还是快些走吧。现在身后的尾巴可不是一点点了,我今天中午在门口可是看到了不少的脚印。”

说完之后,灭就走了。

而易宝则对尤说道:“好好kàn

着他们,千万别让他们单独逃走了。只要一知dào

泠吟的秘密,马上把他们杀了,给掌门报仇,知dào

了吗?”

尤就知dào

,易宝一定会让他和灭一起走的,毕竟易宝本来武功就不高,她身边都很会做生意,但是想要护送或者是监视灭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在帮中的武艺算是比较好,又得霸虎的真传。

更重yào

的,是只要自己走了,她的地位就会更巩固。

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总是为眼前的利益而忘记了,还有更多更远的事情要考lǜ

。只要把泠吟和泠家的秘密拿在手上,单单一个镰刀帮都不能满足自己,那可是整个武林都想要的秘密。

真想对易宝说一声,真是谢谢你啦。

这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们也就出发了。

尤知dào

带多了人是没有用的,并且他和灭的交yì

,带了人就会麻烦,也就是孤身和灭一起出发。他们俩坐在马车车厢的前方,驾着带有泠吟的车厢向西继xù

走去。

易宝看着出发的他们:“这个灭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我看就是个没用的草包。”她轻蔑地一笑。

尤转头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易宝他们,对灭说道:“我根本想不到为什么副掌门会这么容易放你走。”

“很容易吗?没把我们关起来就很不错了,现在不是好了?”灭轻轻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一样,一点都不在乎。

尤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好奇地问道:“灭兄,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一切好像你都能掌控一样。我看副掌门不是那么简单就放你们走,怕不是,她安排了什么杀手在前面等着?”

“啧啧,就算是这样,我还怕什么?说实话,前有虎后有狼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泠吟也一定会习惯的,毕竟她背负的比我多。并且,只要能离开你们那个镰刀帮,前往目的地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灭说道。

见尤还在担心易宝,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知dào

为什么我和你说这么多吗?其实,我们应该是敌人才对的。”

“我也好奇这个。”

“因为很简单。”灭直视前方,说道:“你有目的,所以杀了霸虎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而你比那个副掌门聪明,你会抓住你想要的。和你这样的人合zuò

,可谓是事半功倍,还能得不少好处。对我,也是有用的。”

人,就是拿来利用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那就没有存zài

的价值。

尤沉吟了半晌,然后问灭道:“你是不是故yì

的?”

“什么故yì

的?”灭装傻道:“我好像经常故yì

做了一些事,比如故yì

杀了一些人,做一些不该是杀手做的事。还有很多都是故yì

的,你说的是什么?”

尤摇头说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是说,你是一个杀手,杀人于无形的杀手。为什么会做这么容易被人发xiàn

的事情?毒杀掌门,我看你是故yì

选最简单,最容易被人看穿的方式,对不对?”

“对,你真是聪明。”灭坦然地承认道。

为什么?尤心中很想问道。

但是,他还没有问出,灭已经回答道:“其实,你知dào

吗?易宝这个女人好是好,就是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总是被人利用。我一进你们帮的时候,我就知dào

,一定会有人看出这个把戏。把戏嘛,总是得有人来揭穿,这才好玩。”

“你不单单是为了好玩,你就是为了让易宝高兴,让易宝小看你。”尤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灭看了尤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跟哥混,有你学的。”

尤郁闷地望着灭那玩味的眼神,不由得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不错,总好过跟着霸虎。

话不多说,这三人已经上路,跟上来的尾巴根本就甩不开的,这个灭也是知dào

,毕竟现在整个中原武林都知dào

,他和镰刀帮已经合zuò

了。那么,暂时,他们都是安全的。

正因为他们耽误的这些功夫,云璞已经缩短了与灭相距的路程。同样,辜老大和四哥他们也已经追进了黄沙满地的荒漠中。

四哥骑在马上,抹着汗对辜老大说道:“这么热的天,我们非要去追那个姑娘吗?那个又不是我的媳妇,我可不想去。”

“你必须得去,如果你四哥不去,我看这消息干脆就卖给别人好了。你难道就不想知dào

,泠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吗?到时候整个江湖都知dào

了,只有你四哥最后知dào

,唉……”辜老大深知四哥的脾气,只要说这样的话,四哥一定会被激起性子。

果然,四哥猛地精神了起来:“没错没错,我一定要知dào

泠家的秘密,而且是第一个知dào

。泠家姑娘,我来了。”

“靠,别人不知dào

,还以为你是**呢。什么素质,把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都败坏了!”白小在旁边大吼着说道。

白小一说话,星仔必定是不甘示弱地说话:“形象?你还有形象吗?这么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你小子别以为你穿过书生装,就自以为自己是个书生了。我看你是个小瘪三还差不多,成何体统,啧啧,这成语是朗朗上口了。自从在泠家,那个泠夫人可是非常地看中你,你个小白脸怎么不留人家家里?”白小调侃起星仔是一点不留情。

说起这个泠夫人,星仔脸不由地一红,结结巴巴地应道:“胡……胡说些什么,我,我可是喜欢小家碧玉那样的姑娘家,这种太Lang荡了,不适合我。”

这话一出,那脸一红,就连白城和辜老大都忍不住调笑起星仔来。

第十六章 打探不误追杀工

这边可是因为有白小和星仔欢乐不断,这就算走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有太闷的感觉,苦就苦在,他们离灭太远太远了,想要追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四哥心急如焚,如果漏过了好玩的事情,那自己可不是亏死了?

心再急,路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

所以云璞可是心无旁骛地赶路,虽然他和灭之间,还有那么长的一段路,因为各种原因,一点一点地靠近了。

灭从出发一天后,云璞便来到了镰刀帮。

云璞在出发的时候,断飞云就已经交代过,出雁门关之前,还是去拜会一下这个势力横跨中原和闽国的镰刀帮。

通报过后,易宝走了出来。

易宝打量了一下云璞的衣着,说道:“听说是无望老人的弟子云璞云二少前来拜访,在下是镰刀帮的副掌门,不知云二少前来,有何指教?”因为泠吟的事情,镰刀帮最近上下都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灭和尤已经出发了,但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尾巴之多,让镰刀帮也是觉得难办。只要他们还没有离开镰刀帮的势力范围,那么只要尤一给信号,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会有人接应他们。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出发了一天而已,已经是第三次给信号了。这让易宝头疼不已,连连斥责了好几拨人,为什么一定要把泠吟这个“瘟神”请进门。如果不是她,说不定镰刀帮现在舒舒服服的做自己的生意,霸虎也舒舒服服地做他的掌门。

当然,现在面对的不再是灭和泠吟,而是云璞。

云璞并不知dào

灭把这里搅得鸡飞狗跳的,他温和地笑道:“我是来办些事情的,有个朋友说,想要过雁门关,可得到你们帮的帮zhù

。”

“原来是这样,来者都是客。我们镰刀帮虽然是关内关外有名的帮派,但是,我们可是很好客的。只不过,帮中除了一些事情,这掌门不幸罹难。而本帮暂不接待贵客,还请担待。”易宝见不是来找泠吟姑娘的,心还是放下了一半。

云璞点了点头,连忙还礼道:“原来是这样,还请节哀。不过,请问一下副掌门,有没有见过一辆马车路经过此地?马车上有一个妙龄少女,还有,还有……”

“还有一个杀手,灭,是吗?”易宝一听马车,心就提到嗓子眼了。这一个个的算是怎么了,泠吟姑娘到底哪里吸引人?那个秘密有这么多人想要知dào

吗?还是说,这泠吟就是个狐狸精?专勾男人?

一个个问题让易宝火气更是暴涨,只不过她也忘了,混江湖的,哪有多少姑娘有野心,哪有多少姑娘会不着实jì

地追着另一个姑娘满地跑。要么那些姑娘都依赖了男人,要么那些姑娘再别处做好了准bèi



云璞一听,果然是路过这个地方,连连说道:“是吗?那他们人呢?”

“请问,”易宝皱起了眉头,说道:“云二少是来找泠吟姑娘的吗?很抱歉,首先要告sù

你,泠吟姑娘已经愿意和我们合zuò

了,她是我们镰刀帮的人。而其次,他们早已不在帮中,你是见不到他们人的。”

云璞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泠吟姑娘的。”

“都说了你见不到她,什么误会不误会。你不找泠吟姑娘……咦?你不找泠吟姑娘?”易宝才惊讶地发xiàn

云璞不是那个目的,但又很快把心沉了下去。不找泠吟,说不定就是来找麻烦的:“那你找他们干嘛?”

云璞说道:“我是来找灭的。”

“为什么?”这话一出口,易宝就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一个独行侠远道而来找一杀手,这本来就有可能是个隐瞒,这问出了口,可就得罪了人家。忙不迭地改口道:“抱歉,最近因为掌门的罹难让鄙帮上下都憔悴不已,这不该问的规矩我们都忘了,还请云二少见谅。”

云璞挥了挥手,说道:“不不,副掌门不必介yì

。也不是什么不能问的,只是有关于本人的家事,所以想要找灭而已。”

易宝连连微笑,这时候她也不管接着话语说下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dào

的为好,哪天万一这事还有什么后续,到了自己的手上,可就是倒霉的了。

云璞又说道:“那还得请教副掌门,他们已经出发了多久?”

易宝本想不说的,但是见云璞这个样子,而他又是无望老人的嫡传弟子。按理说,云璞与各大帮派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丐帮也说过,云璞不属于他们。这么说来,铃铛和泠家的秘密也不是云璞的目的。

找灭无非就两样,一个是雇佣,一个就是找他报仇。

云璞是绝世高手的弟子,还有那么多的朋友,他需yào

雇佣杀手吗?那么云璞就是想要找灭寻仇的咯?

如果灭不是死在镰刀帮的手上,然后镰刀帮又将泠吟送往了目的地,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既能报仇,又得秘密?

易宝马上变成一副很热情地态度,说道:“云二少,他们已经出发了有一天时间,如果你现在赶过去的话,或许是比较难追上他们。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曾遇到过三次的阻拦,相信已经拖延了不少的时间。”

“真是多谢副掌门。”云璞想不到原来西域这边比中原那些帮派还要好说话,并且还如此的热情。

易宝见云璞准bèi

翻身上马,知dào

云璞想要快些追上去,想了一想,便上前拉住。说道:“云二少,你其实不急在一时。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这马看上去可是累了几天几夜了,如果再不休息,就算你骑着它,也走不了多远。”

云璞也是忧心忡忡,这马确实不能再走了,半路上又没有驿站。本打算到了雁门关再换的,但看易宝指引的方向,灭并没有走雁门关那条路。

易宝说道:“我从小就崇拜着无望老人,他可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一个梦想。要不是云二少有要事在身,我还想留云二少在我们帮中住上一晚呢。这,小女子可没有什么好礼物赠予,看云二少如此奔波劳累,小小一匹良驹,不成敬意。”边说着,边让人牵来了一匹棕色的马匹,这和之前霸虎带出去那七人骑得是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好意思的呢?”云璞连忙推辞道,人常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己可不像做一个手短的人。

易宝热情地说道:“你就收下吧,如果云二少还从原路返回的话。那就请云二少务必到我们镰刀帮中来做客,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她说得不卑不亢,确实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云璞见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

云璞上马后,对易宝抱拳道:“多谢副掌门的相助之情,云璞办完事情之后,一定前来拜访,告辞!”

“慢走!”易宝也抱拳道。

云璞再次拱了拱手,便掉头策马绝尘而去。

易宝对着云璞的背影又开始笑到,这次心里想的是,这个云二少看上去不是一般人,至少想要对付灭,也不是很难。只要,只要他能对付灭,那秘密就是自己的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马确实比自己那匹好太多了,毕竟马儿在这地区生活已久,习气也不一样。奔跑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了吧。

也许云璞想得太简单,也许真的是这样。

反正灭和尤是走得一路艰辛。

一开始上路的时候,灭认为在镰刀帮的势力范围,是不会有太多的人直接拦截的。但是,事实上,拦截的人还不少。

灭在马车上就已经见远方有很多的烟尘,他知dào

,前面等着他们的是,敌人。

很多的敌人,灭突然意识到,暂且有尤和镰刀帮的这个联盟,好像,并不是什么坏事。他问道:“,你是怎样联系你们镰刀帮的人,如果我们出了什么意wài

,这不是要靠自己?”

“当然不是,我有这个。”尤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号弹,向天发射了一枚,然后笑着说道:“你不知dào

这荒漠里最好的一点就是因为它太大太大,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不,换个词,只要已有什么风吹沙扬,一拉信号弹。不到半盏茶功夫,就会有镰刀帮的人接应。”

“你的意思就是说,出了镰刀帮的势力范围,就没有用了?”灭若有所思地问了尤一句,但心里却已经想到别的方面去了。

尤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所以真zhèng

凶险的是离开这里。我可以问问你们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吗?我也要让镰刀帮的弟兄去做做准bèi

。”

“这个嘛,”不是灭不说,只是泠吟交代过,说只要一路往西,但别的一句不许提。灭想了想还是坦诚地告sù

尤:“抱歉,吟吟说这是秘密之一,除了一路往西,所以别的我也不能说。”

尤表示明白,说道:“那如此的话,我就让镰刀帮的弟兄在西边肃清道路吧。”

“好狂的语气,小小镰刀帮,也配这么说话?”灭和尤正旁若无人地商议着,却全然不顾已经走上前来的敌人。

第十七章 惊天爆密断龙墓

这个敌人,灭很熟悉.

老对手?不,灭根本就没有对手,对手不是当场被灭灭了,就是灭根本就没有把对方当对手了。

眼前这人是之前那个灭的老东家。名字连现在的灭都不甚清楚,暂且就叫他老东家吧。

老东家虽然开头一字是老字,但他并不显老。这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人,并且样貌并不沧桑和颓废。有一些忧郁的气质在眉宇间流转,整个人看上去,除了身上那件稀奇古怪的服饰,反倒像是个富家老爷。

灭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哈哈哈……老东家,我们可是很多年没有见了。之前的灭,可曾带我见过你。不知dào

你认识不认识?当初你的事迹还在江湖的时候,我还刚刚入这道。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会把这话说得更狂妄些,只不过你嘛……”

话音未落,灭便已经跳下马车。

灭一步步走近老东家,身边的尤紧张地看着,他弄不懂为什么灭要这么不顾危险地靠近那人,出了危险可怎么办。

老东家也是坦然地见灭走近,反正他早就知dào

,灭不会随意动他。为什么?因为不敢?不是,是因为没能耐杀死眼前的这人。

灭脸上的伪装已经除掉,现在的灭看上去不过是个带着皮帽,却又看不清相貌的年轻人,他笑道:“也是只有你才敢这么猖狂。我记得,十年前你已经不在中原了。莫不是,雁门关是你的势力?”

“当然不是,你放心。我不是要来拿泠吟姑娘的秘密,这个秘密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价值。难不成,我需yào

那铃铛来号令武林吗?”老东家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这话一出,灭脸色一黑。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尤同时听见车厢里的泠吟一阵极轻微地呻吟。

灭少有如此严肃的神情,他说道:“你到底知dào

了多少?这,这是在,在……套出来的?”尤虽然与灭接触甚少,但是并没有见过灭这样的神情,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惧怕。

老东家得yì

洋洋,但他却绝口不提铃铛的事情,而是说道:“哎呀,我忘了,泠家的姑娘都是又嫩又滑的大美人。而大美人嘛,最怕什么?自然是怕……”

“住口!”这话并不是从灭嘴里说出来的,泠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想要走向前来。灭连忙回转身子,一把把泠吟拽住。并且不经意地对泠吟摇了摇头。

泠吟见到灭,反而心里底气足了些,她对老东家说道:“你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难道就不怕被武林人活剥了吗?就不怕我们泠家的报复吗?”

“怕,就不站在这了。”老东家哈哈一笑,那笑容一衬托,反而这老东家的称号的不太适合了,“其实呀,你不需yào

那么激动,有的是你激动的时候。”

灭声音也略带了些颤抖,他说道:“我不管你今天是什么目的,但是你休想再在吟吟身上得到什么秘密了。铃铛可以号令武林是你传出来的吧,就是为了这场追杀?”说完这话,灭反而说话正常了些。

老东家抱着膀子,看着灭说道:“你是第几代灭了?以前那个呢,死了?”

灭点了点头,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第五十三代。”

“啧啧,还真是长久,如果你死了,是不是第五十四代灭就会出江湖?不管他有多大?就不怕被别人杀了?”老东家很关心灭的事情。

灭突然意识到了知dào

老东家的目的,这算不算对自己有利?灭问自己。他抬起头来对老东家说道:“不管他有多大,既然是灭了,那就得承担下去。如果他没能力,那就等他有能力再去接任务。反正,灭,怎么也灭不了的。”

“好,真是好,灭,灭。比我好多了,为了那件事,我可是受尽了折磨。但是,我却得到了这身武功。唉,保命?所以我才说出铃铛的秘密咯。反正这个江湖已经乱了,何不再乱一些?可惜我去不了中原,不然断龙墓怎么轮到断天齐那小子。”

“可是铃铛的秘密却是假的。”泠吟忍不住地低吼了一句。

“嘿嘿,没错。”老东家笑嘻嘻地说道,瞄了一眼泠吟。泠吟以为那眼神带有些那什么意味,但意料之外的,那眼神什么都没有,彷佛在看一件待价的物品。

对,看物品的眼神。

老东家继xù

说道:“其实嘛,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泠吟姑娘说声抱歉。累得你被这么多人追赶,真是,真是太刺激了不是?嘿嘿嘿……还有,泠吟姑娘,你知dào

吗?你姑姑……”

“住口!”这次是灭了,他真的有些忍不住要上前凑这个带着阴邪之气的老东家。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我就不说了。反正我的手段你们也是知dào

的。我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铃铛出世,武林大乱。对了,还有一件事哦。”老东家诱惑的语气,真让人不得不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灭盯着老东家看,眼底满是浑浊,说不清里面的是什么。

老东家见灭一动不动,知dào

他在等着自己的话,笑道:“其实我很欣赏你,你很镇定。也很特别,但是,你会死得很快。”

“这我知dào

,自从当上灭,我就是死的。”灭清淡淡地说道,但泠吟发xiàn

,灭只是表面平复了自己,但手上那暗劲,也就只有被他拽疼的手知dào

这些。

老东家赞赏地看了灭一眼,继xù

说道:“按理说,我不该出现在泠吟姑娘面前的。要知dào

,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不过看到你,我反而觉得事情有些好玩了。我不想把游戏结束得太早了,所以。灭,你要好之为之,最好呢,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的命。”

“废话少说,你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灭不为所动地打断老东家的话语。

老东家丝毫不在意,笑道:“小伙子,还是沉不住气。我不怪你,这事是有点急,不过我有的是时间。”

“你到底想怎样,说。”灭终归是杀手,虽然这个杀手不太冷,但是他仍有着杀手特有的特性。简单明了,决不拖泥带水。

老东家神情慵懒,笑眯眯地说道:“不怎么样,武林乱,我就乐。我这十年过的生活,我要全部讨回来。铃铛,我看并不在西域吧。而是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在……”

“在什么地方?”尤在旁听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

“在什么地方呢?被你这么一问,我一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老东家一见还有个尤在旁边,似乎不想把这话说完。

尤知dào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尴尬地看着一眼灭。

灭想了一想,在尤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便让尤远远走去了另一个沙丘,离他们至少有五十丈远。同时,老东家也挥了挥手,让他那些手下也远远退开。

良久,三人等身边再无他人了,灭说道:“告sù

我吧。”

“你就知dào

我一定说?”老东家很好奇灭的自信从何而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把秘密告sù

他,灭说道:“你会告sù

我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问到泠家的秘密是什么。当年你故yì

抛出铃铛是号令武林的物品这假消息,只是为了保命。虽然你也想陷害泠家,只不过当年你把泠妍皙害得太惨,反而让武林人惧怕你、憎恨你。这么做,让泠家也多了一个保命符。”

“是呀是呀,当年是我太傻。泠妍皙那妞可真是太销魂了,我当初就怎么舍得把她给杀了呢?应该好好疼疼才对。”老东家就算当着泠吟的面,仍恬不知耻地说道。

泠吟紧咬银牙,眼神里迸出的仇恨,可以让对面这人燃烧殆尽。

可惜老东家却微笑应对,这都不算什么,对比他所被人追杀的苦。老东家笑着说道:“其实嘛,那人在断龙墓附近,铃铛也在断龙墓附近。只不过没有人知dào

。”

“断龙墓附近?你是说断龙山庄?”灭不相信老东家说的话,虽然他抛出过假消息,但是老东家是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如果自己找不到铃铛,泠家的秘密就没有用了。

“断龙山庄,当然不是。只不过,铃铛本该在断龙墓里,只不过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有人进去过。所以铃铛就出现了。”

灭想了想,这似乎不太可能,他说道:“铃铛和断龙墓?你也太能扯了。虽然我相信你,但是,断龙墓里怎么可能有铃铛,无望老人有铃铛吗?”

“难道你们不知dào

断龙墓葬的是什么人吗?”老东家为灭的孤陋寡闻实在是有些失望,虽然老东家心中得yì

,只有他一个人知dào

秘密。

灭摇了摇头,坦然地说道:“我并不知dào

。江湖传闻中,断龙墓里葬的是无望老人的故人。”

老东家也想快些了结此事,便说道:“没错,就是故人。当年的江湖五仲昆,却都同时爱上了这个故人,只不过这个故人因为身份的特殊,反而并没有人知dào

她的来历。更不知dào

她的存zài

。”

“什么?你是说,断龙墓葬的是无望老人心爱之人?”

第十八章 行不更名亦非台

断龙墓里面竟然葬的是无望老人的心爱之人.

这样的秘闻,灭是闻所未闻,虽然知dào

断龙墓是无望老人为故人所建造的。更是知dào

,无望老人把所有平生绝学都放在这个墓中陪葬。可是,这样的事情,似乎并不在灭的意料之内。

其实,灭心中也自己说了一句,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才是,无望老人不是因为情伤,怎么会突然退隐江湖。

这时候,灭便继xù

问道:“那为什么你会知dào

这些?”

“我?”老东家说道:“我知dào

那是因为妍皙告sù

我的。呵呵,我说过,她是个可爱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泠家的秘密,泠家那家训。说不定,铃铛早就是我的了。”

如果铃铛真的和断龙墓有关系的话,那泠妍皙知dào

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灭转头看向泠吟,泠吟却是在皱着眉头回忆。

半晌,泠吟还是逃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记得姑姑和我说起过铃铛的事情,而那秘密似乎和铃铛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是在爹爹与我说,这铃铛出世,便是武林大乱之时。但是,我是那是才第一次知dào

铃铛。”

灭点了点头,看来铃铛是铃铛,泠家秘密是泠家秘密。这两者并不是一起的,这么说来,老东家所说的事情,就有可能是真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老东家兴致勃勃地说道:“你可知dào

,铃铛可是那无望老人的故人最心爱之物,而铃铛在断龙墓是一点都不会有错的。只不过,也许无望老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进去过断龙墓里。把这个铃铛拿了出来,也是说不定的。”

“这么说,断龙墓是被打开过了?”灭说道。

老东家想了想,说道:“也有这个可能啦,不过,这断龙墓可是和你泠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哦。”这话是对着泠吟说出的。

泠吟猛然抬头,断龙墓怎么可能和泠家扯上关系?

“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哎呀,你长得真想你姑姑。嘿嘿……”那笑声让泠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东家得yì

看见泠吟的反应,满足地继xù

说道:“断龙墓里葬着的,就是泠家的女儿。不过,是泠妍皙的姑姑,你的姑奶奶。”

“姑奶奶。”泠吟有些震惊,这个姑奶奶的名号,在泠家可是如雷贯耳。从小泠吟可是听着她的事迹长大,只是不知dào

,她竟然是无望老人的心上人。

老东家也缅怀起当年的事情,整个人看上去却苍老了一些:“妍皙曾告sù

过我,断龙墓中葬的是她的姑姑,除了五仲昆,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dào

。她姑姑是怎么死的,妍皙也是不清楚的。但因为有了无望老人和五仲昆,当时所有的武林人都不敢与她对抗,这才成功的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铃铛。”

老东家缓了一口气,又继xù

说道:“我想断龙墓为什么会那么多武林人虎视眈眈,原因和这个铃铛也是有关系的。毕竟,因为妍皙的姑姑死了以后,五仲昆可就不再是一条心的。比如说,郝昀就离开了他们。说不定,铃铛就是郝昀拿出来的。”

灭很不客气地打断老东家的话语,道:“那些猜测就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铃铛就在断龙墓外不是?只是铃铛出世的消息已经传开,泠吟必须走。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到了目的地就能知晓。”

“那你有什么打算?”老东家从善如流地问道。

“打算?我的打算就是送泠吟去目的地。虽然铃铛并不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但是泠吟只要到了那儿,就一定会安全的。”灭说道。

“你确定吗?”老东家乐呵呵地问道,这灭原来也有天真的一面。

灭看了老东家一眼,说道:“之前我不确定,但是我现在很确定,她一定会安全的。”原因就在于,今天灭见到老东家的第一眼。

虽然灭是很小的时候见过老东家,当时灭还不是灭,那时的灭是现在的灭的师父。师父告sù

他,这个人,是师父最大的东家。并且这个东家和泠家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的,更有可能会成为泠家的女婿。

师父没有告sù

过灭,这个人叫什么,只是师父一直称他为老东家而已。

要不是老东家突然失踪,而泠妍皙又遭受了惨杀。说不定灭的师父也不会那么早死,因为他并没有尽到保护泠妍皙,泠家女儿的职责。

所以泠家放qì

了那一代的灭,转而培养起现在的灭。

以至于,天机庄的一次围剿,把那代灭杀死在了元和山的普陀塔上,让他在那里常伴青灯,在那里去洗脱曾经沾满血腥的污秽。

灭现在经常想起师父,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要会死在佛门圣地才能洗涮那些罪恶?但是灭并没有所谓的道德观,他不知dào

什么是善什么恶。只要你想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这个世上便不再有遗憾。

灭甩了甩头,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该想得太多。便继xù

对老东家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提供了线索给我们,那也该谢谢你!”最后那个道谢,灭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为了师父?为了泠家?还是为了吟吟?灭都不知dào



老东家耸了耸肩说道:“这对我来说是小意思,不过,我喜欢游戏变得更好玩一些。等解决了现在这次的泠家和铃铛,我还要去断龙墓看看。”

灭点了点头,老东家不亏是老东家,虽然和泠家有仇,自己又没有能力报仇。但不代表灭就不欣赏这人的行为,至少他的行事作风比那些在别人身后追赶着的正派君子要好上很多。

还有就是,灭从来不喜欢光明正大地报仇,说不定那天捅了这老东家一刀子,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两人并没有达成什么协议,更没做下什么交yì

,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罢了。

当然,灭得到的更多。

老东家伸了伸懒腰说道:“那就这样了,我可没有什么闲功夫跟你们耍了。泠吟姑娘后会有期,如果你还活着。灭,活着就来找我报仇吧,我知dào

你的秘密。记住,千万别把我当好人,也别把我当坏人。不然吃亏的是你们。”

说完,老东家哈哈大笑地呼喝站在远处那些同伙走了。

上马后,老东家又转身说了一句:“哦。对了,忘了告sù

你们,我来的时候,可是帮你们解决了一队人马。不过,现在看样子是你们的人,旗帜可是镰刀?还有,后面我玩剩下的漏网之鱼,我就不奉陪了。你就慢慢玩,千万千万要保重,保重呀!”

“你到底是谁?”泠吟再一次忍不住地大吼道,最憋屈的是自己竟然不知dào

仇人的名字,日后想要报仇,也不知如何是好。

老东家停了一下,但没有转头,而是大声地说道:“乖乖,你家姑父的名字都不知dào

,还真是不孝呀。记好了,我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奕非邰。”说完,朝灭来时方向策马飞奔了过去。

“亦非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为什么这样的人,竟然有这样禅意的名字。”泠吟叹道:“是不是,因为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以,反而他现在是解脱了?”

不懂,真不懂。

但灭听完这名字,不由得心里抖了一抖。奕非邰,这可是江湖中最大的魔头,但没有人愿意提起他来。所以,很多人并不知dào

这个人。武功也许是很高很高,师父曾说,白城的武功还未达到他的程度。只不过,没有人能验证得了。

原来,他就是奕非邰。

这时候,尤跑了上来问道:“那人他刚刚说什么?难道……”

灭回过神来,知dào

尤并不一定知dào

奕非邰是谁,而是问遇到的那队人马,便说道:“他说他刚刚把你们镰刀帮来支援的人全杀了,然后,你就没有再发一次信号弹?”

“不,我又发了一次,可是人还是没有来。”尤皱着眉头说道。

灭也皱起眉头,说道:“我想,第二波来支援的人是遇到后面的尾巴了。不过,只要我们还安全,那就无所谓了。”说完,当真扶泠吟上马车,准bèi

继xù

出发。

尤愣了老半天,这个意思是说,自己要不管自己的弟兄,既然帮自己抵挡了敌人,然后还逃走?这算什么混江湖,算什么武林人。

“你,你别走呀。他们帮我们抵挡了敌人,难道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这还是不是人呀,这还算什么大侠?”

“要做大侠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的任务是保护泠吟的安全,现在泠吟很安全,所以,我做到了。还有什么事吗?”灭漫不经心地问道。

尤哑口无言,这算什么,竟然还有这么耍赖的人。

灭见尤还愣着,便开口说道:“你是打算站在这当沙雕?还是打算上车?我可是没有什么闲功夫和你闹了,再不走,我看我们都得成沙雕了。我数到三,你不上车我就走了。”

看了尤还无动于衷,灭开口数到:“三。驾……”

见过耍无赖的,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尤想都没有想,在马车还没有走动的时候,立kè

翻身上车。上了车,还喋喋不休地数落着灭。

灭看都没有看尤一眼,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十九章 坐不改姓奕非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奕非邰,这话已经是他的标志.当年的奕非邰可是正派人物的典范,正如现在丐帮帮主云延一般。公子哥学他穿衣打扮,甜姐们围绕在他身边,甘愿为奴为婢。

如果不是泠妍皙,如果不是奕非邰想要得到那个秘密。说不定,现在的武林盟主便是奕非邰莫属。

灭心里可是亮堂着。

而这奕非邰说的都是事实,毕竟奕非邰这人,灭心里清楚。说白一些,这奕非邰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江湖,所以才放出假消息。这人和自己是一样的,只要是自己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负责。只是,看是说了什么而已。

奕非邰当初残害了泠妍皙,却是直接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点也没有掩盖。以后,在中原武林人士的围剿中,他还放言出来,告sù

众人,他已经得到了泠家的一部分真相。现在看来也是不假,只不过和泠家秘密无关,和断龙墓有关而已。

他并没有说假话。

是江湖那些人自以为是罢了,争权夺利在武林中,还少吗?这些阴谋阳谋让身为杀手的灭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午时刚过,也就是奕非邰刚走没多久,灭便发xiàn

他漏下的尾巴了。

这是一行十九人,身上的服饰各不相同,看来并不是一个帮派或门派的。在仔细瞧瞧,便发xiàn

对方是有备而来,都各自骑着马在前方等候着。

灭淡淡地对尤使了个眼色,尤早已会意,掏出信号弹往天空发射而去。

对面那十九人见尤已经请求支援了,那他们的时间便不是很多。也不多废话,反正都已经追踪到了这里,还不如快点解决他们。

灭见他们冲上来,便对尤说道:“你九个,我十个了。谁输了谁驾车。”说完,灭率先跳下了马车,又大声地说道:“吟吟,好好在里面保护自己。”

尤吃了一惊,要对付九人?这是不是夸张了一些。一看对面那些都是成名侠客,都是有名的武者。虽然自己师父霸虎以一镰刀之力对付了三个成名剑客,但不代表自己能做到师父的三倍,真是苦差。

尤也别无选择,只好与灭并肩动手。

这十九人各是雷霆堂、玉醉楼和雪成阁等等人的组合,各大门派的都有。杂七杂八的人都混在了一起,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联合起来对付灭和镰刀帮的尤。只要把他们都杀了,泠吟自然就在中原武林这边。

最后泠吟要怎么分,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灭知dào

,这十九个人并不是一起的,这样的话,那就是非常散漫的沙子。中原武林有个特点,没有武林盟主,没有五大势力的时候,谁都想做老大。这为今之计,分散不如集中的好。

想到这里,灭一头猛扎进人群,左挡右架,一下子就冲到了人尾。

灭一动,那十九个人同时也冲来,但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灭只是闪避地躲开了他们。

尤在十九人前方,而灭在后方。两人遥遥相对,这时候的灭却摆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狂傲地喊道:“你们给我听着,快快放下兵器投降,你们已经被我们两个包围了,哈哈哈……若不然,杀无赦!”

话毕,还是用一个凶狠的眼神作为话语的结尾。

尤听到灭的喊话,几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这灭也太,太让人无语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两个人就这么包围他们十九人的?

那十九人本想什么废话都不留给灭说,但是没想到灭的这话一出,便有人不愿意了:“靠,你灭算什么东西?这小家伙又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泼教xùn

老子,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活了。”

“我,就不是个东西。怎么着?你是个东西?”灭乐呵呵地说道。想必,也只有灭一个人敢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并不是个东西吧。这不是骂人,这是事实。

“我也不是……呸,差点上当!”应话的那人本想跟灭再骂上一段的,但回想一下,这灭可不是什么跟你逗乐的人。

旁边一名玉醉楼的人说道:“别和他废话了,杀!”

“杀!”众人响应。

虽然组成的人很复杂,但他们都是成名的剑客、刀客、侠客。他们的冲杀当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为了统一的指挥,他们早早就分好了组。

十九人左看看灭,右看看尤,立即分成两组,十人对灭,九人对尤。这正好和灭所想的一样。

刀剑相向。

灭左闪右躲,身后跟着那十个人拼命地追赶着。灭还时不时地从怀里掏出自制的飞刀,只有一偷空,就飞出一刀,而身后追赶的人却也是能轻松避过。

那些人在后面大声地嘲笑道:“原来灭就是这么个投机取巧的人?这飞刀,飞刀,还是飞刀。有什么意思,来跟爷爷过上几招?”

身后的这些追兵是避过了,可是呢,正在与尤搏斗的人却惨了。灭的飞刀,是一把一把的,一点也没有落空的,稳稳扎在他们的身上。

这个人真准bèi

乘尤不注意,砍上一刀,但却刚刚举起钢刀的时候,一把飞刀竟然扎在了举起的胳膊上。

那头灭还大声地说道:“抱歉呀老兄,我一时失手,一时失手,这不飞歪了嘛。下次一定改进哦。”说完还不耻下问的态度,又飞了一刀出去。

不过这刀倒又没扎到追赶灭的那十人,而是稳稳地停在了一个和尤打得正欢的剑客脸上,中刀之后的他,“”地一声仰面而倒。

原本追着灭的十人,是气急败坏的左围右堵。就像是赶羊一样跟在灭的后面赶,时不时还躲一下飞刀。

但,跟尤搏斗的九人却是心惊胆战。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有人还大喊:“你们躲什么躲,都扎我们身上了,别往这赶,围剿围剿。不懂吗?他妈的,都说了围起来,你以为你老鹰捉小鸡呀?”

这时候的尤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功力大增一般,当然这是因为现在的他居然应付八名成名剑客,好像也能应付个游刃有余了。顿时,信心大增,手中的镰刀有加了几分力道。

这剩下的八人就有点火大了,你说解决不了那个杀手灭,但是解决镰刀帮这么一个小喽还需yào

用了这么久?现在居然他还得瑟起来了,这八人不由得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啊……”八人中,其中两个捂着喷血的脖子发出了一个悲嚎,又是两声“”地倒地了。

灭竖起三个手指遥遥的示意给尤看。表示灭已经消灭了三个了,还有七个就完成了任务。要是自己赢了,就成了大爷了。

“……靠,这样也行?”尤愤nù

地鄙视灭的不耻行为。

灭边闪边大声地说道:“谁说这样不行,反正那三个人是我杀的,就算我的,你杀了一个没有?”这嚣张的气焰,让剩下的十六个人一同怒视着灭,恨不得把他拆成一块一块的。

尤应付着那剩下的六个人,这对他来说,保命是因为不太成问题了。只要小心不要被这六个人车轮战一样把自己活活累死便好。

这时,他也能抽空问灭道:“你那是什么功夫,怎么打得这么准?”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这招叫做‘隔山打牛’。当然这个并不是我说的,以前我经常用这一招,是某次在比武夺魁的时候,被人叫出来的。”灭躲开着身后那些刀枪棍棒,还抽空和尤闲聊了起来。

“‘隔山打牛’?比武夺魁?难道当年你也参加了?”一名跟在灭身后的雪成阁的人突然开口道,想来这人也是比武夺魁出来的。

灭饶有兴致地聊天:“没错,老兄难道也是?那时候可是云璞云二少占了令牌,不然,还不知dào

是谁人才能夺那魁呢!”这话听起来,似乎对云璞占了魁首还有些不服。

觉得不服的人不单单是灭一人,也不淡淡是那雪成阁的人。身后又有一名玉醉楼的人也不满起来:“没错没错,不说‘隔山打牛’这招可是在当时出了名。怎么说,我也是个受害者,被你的石头打了好多下。可每次回头,你都是瞄着别人来打的。”

灭哈哈大笑起来:“这样才真的能让人防不胜防,你以为我灭还是玩玩而已的吗?要知dào

那时是石头,现在可不是哦。看刀!”灭边说话,边早早就把刀给飞了出去。那句“看刀”可是在刀都扎在与尤缠斗的那人脖子后,才说的。

尤一见这样的情形,不由地有点兴致起来,问道:“‘隔山打牛’这个名字一听就好玩,能不能教教我呀。”

“这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出来就不灵了!”灭轻而易举地把一个使剑的人绊倒在地,还顺道用匕首在他身上扎了俩窟窿。又高声地大叫:“五个了。你呢?”

“他妈的,你怎么这么快!”尤以为自己的武功和灭差不多,他之前见霸虎和灭相比,也是霸虎占了上风,难道自己真那么差?

只有五个人,自己怎么就杀不了?

不是他杀不了,是这来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为了权利相争,他们所走的路已经太远了,身上如果再没有一个能实现自己野心的目标,那么他们就会变成默默无闻的路人甲。这是这些成名侠客无法忍受的事实。

抢泠吟姑娘,就是抢未来在武林生存的希望。

第二十章 隔山打牛捅刀子

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在对付追兵,灭像是在戏耍他们,左跑右穿,反正哪里能窜,他就往哪里跑。这灭又是经常被人追杀的,这样的小技巧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点都不难。

还笑嘻嘻地带着身后的那九个追兵跑向了别处。

尤则是为了赢灭,对于灭的无耻行为又只能化作愤nù

,在将这些愤nù

挥霍在手中的镰刀上。

镰刀和镰刀的运用,一个是用在禾苗上,一个是用在人的身上。可是尤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些人当作是人,他就在臆想,眼前的都是灭。砍一个算一个,倒一个是一个。

虽然尤愤nù

的狂砍,却也架不住面前这五人失去一半同伴的愤nù

。对方同样也是急了眼,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的声响,响彻了这片天空。

尤且战且退,心里却是想到:半盏茶,半盏茶的功夫。易宝答yīng

自己无论身在何处,这半盏茶的功夫就一定能到。周边是镰刀帮的势力,这里经常徘徊着镰刀帮的人,但自己怎么一个都看不见了。现在,都快一盏茶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实尤错怪了易宝,一看到信号弹,镰刀帮那边就早早派人出发了。只不过,也算是尤和灭倒霉,这队人又遇到了奕非邰。

奕非邰的性子早已在当年的围剿中改变的,那不是亦正亦邪,那不是心怀鬼心。而是真zhèng

的大魔头,一个没有了人性,没有了常心的人。

人?不对,他不再是个人。

镰刀帮前来支援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奕非邰的包围,自然是没有人回到镰刀帮里,也是没有人可以帮zhù

到尤。

灭可不需yào

人帮,他游刃有余左闪右突的奔跑着。又是一个落单的剑客,并没有能抵挡住灭的三招,“啊”地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这剑客刚倒,那声音就引起了与尤对决的那五人的注意,可是只有那剑客的尸体,却没有了灭。

看不见人当然是最慌张的时候。这时灭却鬼魅地从背后出现,又帮尤减轻了两名负担,逃走的时候对尤示意了八根手指。

尤看到灭那可耻的行为,无耻的态度,气的想要吐血。无奈,只能将这些发泄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其实,要说愤nù

,尤可不够剩下的十一人愤nù

。眼看着自己的弟兄就这么被灭给玩死了,还是赌输了那种。

不过,让灭觉得有些意wài

的是,怎么这些人这么傻呢?为什么不去马车抢泠吟,这不是故yì

留个空子给他们吗?想到这,不由地摇了摇头。

灭的头还没有摇完,一个貌似众人推选出来领头的人,就发出了指示。然而追灭的那群人中,立kè

分出了三人奔向了马车。反正围堵不到灭,十人追,五人追,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灭心中窃笑,早该如此。

“啊……啊……有毒……”三人刚刚掀开马车的门帘,就都面色狰狞地倒地,身体也开始扭曲,不一会就不动了。

灭一个急停,大声喊道:“停……”尾音拖得可不是一般的长,那三人都已经断气了,这灭还没有换气的意思。

他身后那五个追兵都面色狰狞,还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灭。

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说道:“哎,我说,那个,那个啊,我的十个已经解决完了,而且还帮你解决了一个哦。这剩下的八个可都是你的了哦。”灭调侃的对着尤喊道。

“你他妈的玩我们!”那领头的是雷霆堂的人,那火爆的脾气自然也是学堂主沈鹏学来的,不知dào

是不是又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呢?

灭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大声地说道:“你答对了,我玩得就是你。哈哈……,还不快上,傻站着干吗?我可告sù

你,不管怎样,你已经输了。你不是个小孩了,如果不像输得太难看的话,就乖乖地解决了他们。”

灭身后那五人相视了一眼,都不说话。卯足了劲,使出毕生绝学,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一定要将灭杀死在这里。

灭大叫一声不好,转身跑向了马车。他手脚一直很快,一跃而上马车,也不怕之前那些人是怎么被毒死的。哧溜地钻进了车厢里,还拉起门帘,大吼一声:“,你给我快点。我可没有那么闲功夫在这里晒太阳,都饿了。快点!”

因为被毒死的那三人死状可怖,追杀灭的那五人又不敢轻易上前来,便在马车前僵持。正在想对策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尤终于开荤了。

他的镰刀顺利地割开了一个刀客的喉咙,那满天乱喷的血溅了尤一身。剩下那两人也是筋疲力尽,若是支撑,也是一两回合不到的事。

五人等不下去了,连忙从马车旁离开,围剿起尤来。

尤颤抖已久,这力qì

早就跟不上了。他又不是灭,哪里有那么多的花招可以耍,眼前五人一围过来,那必死无疑的一定是他。

尤大声求饶道:“灭大侠,灭兄,我认输了。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快来救救小弟吧,你说什么我都答yīng

。”

“好嘞,我就是等你这句话!”灭一把掀开帘子,从马车上直接跳了下来,冲向那五人。

五人自然是听得到他们的对话,他们也是在等这个机会。

兵器讲究一寸短一寸险,而灭是惯用匕首,尤则是镰刀。这两样对于那些长年累月都是用长剑长刀的人来说,自然是占了上风。

只不过,灭的匕首经常当飞刀用,他根本就不按常理出刀,本来是在面前晃悠着匕首,试图从长剑的剑花中找缝隙。当眼一花的时候,他的匕首就已经不在手上了。再一看,旁边那个正打算用力劈山河的招式解决尤的人,却在半空中就栽了下来。

脖子上,正是那可恶的匕首。

那些人能不怒?不怒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了,那就是大罗神仙,那就是佛祖。

但怒气是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八个人和之前那十一个人一样的结果。他们不是被尤一板一眼,一刀一式地杀死,而是被灭那鬼魅一般的飞刀给累死。

尤喘着气看着这血染的黄沙,对眼前的灭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你,你真牛。十九个人,竟然就这么被你玩死了。我看没有我,你也是能搞定的。”

灭站得笔直,他微笑道:“你错了,如果没有你,我可什么都搞不定。要知dào

,他们可以一人一刀把我砍得稀巴烂。而你就能牵制住他们,虽然我是杀手,但我还是懂,什么叫做配合的。”

“好吧,配合。反正我就是服你了,以后多提携提携老弟。”尤这时候才是真zhèng

服灭的,至始至终,尤心中都以为,灭只是个杀手,只能在背后捅别人刀子。

可是,这捅刀子的事情,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灭一把拉尤起来,说道:“快走,这背后的尾巴是越来也多。如果那奕非邰还有什么漏网之鱼,我们未必能对付得了。”

“那个奕非邰不是你认识的吗?怎么会有漏网之鱼,这不应该呀。”尤了解自己生活过的地形,这样的地方,除非故yì

,还真的很难能有漏网之鱼。

灭拍了尤的肩膀一下,说道:“说你是个傻子吧,你还真别不承认。那个奕非邰确实是我认识的没错,难不成认识的就会帮我们了?你不是也认识这十九个人其中的几个吗?还不是照样成了敌人。”

虽然不说,但是灭心底还是看出来,尤是真有野心做大事的。这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人,心计也不小。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尤走向马车边说道:“我以为你不知dào

呢?”

“这有什么难的,那领头的本来安排的是那两人来围剿你,可是那两人却跑到追我的队伍来。可见,这两人是不想和你打。而我杀这两人的时候,你又是皱了皱眉头的样子。你说这么明显,我是瞎子呀?”灭白了一眼尤。

尤尴尬地说道:“这不是江湖常说的嘛,各为其主各为其主。就算是认识的,也是没有办法。”

灭爬上了马车,闭眼沉思了一小会,又睁开眼醒了醒神。却发xiàn

尤对着马车犹豫,便问道:“你以为看着马车,它就能自己跑起来了?”

“不是,这,这马车上不是有毒吗?那三人……”尤可不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毒性有多强,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灭靠在车厢上,对着尤说道:“放心,那毒只能维持一刻钟。现在毒性早就散了,上来吧,没事。”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尤知dào

,现在还在镰刀帮的势力范围,这灭暂时是不会乱动自己的。而且,灭已经答yīng

了自己,和自己合zuò

的事情。灭的口,可是金口玉言,言出行行必果,一向是他的风范。

灭见尤已经上了马车,便把鞭子交给了他。两手枕在脑后,靠着车厢的边角说道:“我是在下马车准bèi

和他们打斗的时候下的毒,大概在你放信号弹的时候吧。”

“我怎么没见着?”尤好奇地问道。

灭看了尤一样,说道:“被你看到,那我就不是灭了。你才是。”

尤心想,也对。这灭的手段,还真是多。但好像有个地方不对:“一刻钟的时间,我记得你跳上车,又钻进帘子里的时候。可还没有到一刻钟这么久,怎么你没有中毒。毒性这么强烈,你可别说你先服了解药,我不信的!”

灭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说你,还真是傻子一个。我下毒的地方是马车上,但是却是在靠近车厢的边角。这马车颇大,如果他们想要掀帘子,必然会抓住马车的边角,也好借力跃上马车。而我,只是一跃而上,根本就没有碰边角。你说我能中毒吗?”

“真是高招,还把他们五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好玩吧?”灭挑了挑眉,对尤笑道。

第廿一章 同盟瓦解封狼帮

事情真那么容易解决?

或许真的是灭和尤的运气不好,他们很快就又遇到了一队人.只不过这队人马,并不是中原武林的人,身上的衣服倒有些像是中原服饰。

尤暗自地灭说道:“这群人好像是闽国封狼帮,这是和我们有长久生意的帮派。中间那个是杨子云,也就是封狼帮的帮主。不过,在这里碰到他们,不会是……”

灭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不会,是肯定是。他们一定是想要泠吟,还有泠家的秘密。你接副掌门的时候,不就是闽国的人包围的吗?”

尤也点头道:“没错,就是因为是闽国的人,所以出发的时候,副掌门就交代过,一定要小心。只不过,只不过这次是认识的。如果得罪了他们,也不知dào

会不会对我们的生意产生什么影响。”

“是一定会有影响,我想这点副掌门是已经预料到了。所以,她才不会跟我们一起上路,这就是她最聪明的地方。”灭依然是悠闲的态度,反正面临的敌人,还不一定是敌人。

尤暗自点头,见已经很接近杨子云了,便扬声说道:“杨兄,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先试试打个招呼,或者,最好就不是因为泠家秘密。

只不过,这个封狼帮也算是经常和中原人做生意了,这汉语说得还算标准。“你就别套近乎了,你知dào

我们的目的!”杨子云不客气地说道,他身穿一件灰黑灰黑的狐裘,那样子反而没有看出狐裘的珍贵,倒像只大灰熊。

灰熊就灰熊,杨子云根本就没有想到,灭在心里已经取了这个外号。

尤一听这话,知dào

和谈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就冷笑一声,说道:“难道就没有再商量商量的余地了?要知dào

,我们可不是第一天做生意,这买卖你确定划算?”

“却不确定我不敢保证,只不过,你尤嘛,还算是个人才,我敬佩你。所以,你回去,告sù

易宝。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杨子云爽朗一笑,他那魁梧的身形,这么一看,还真是像灰熊。

灭心里笑到,这像灰熊的杨子云是不是太傻了点,这可是镰刀帮的地盘。如果能这么简单解决,我看你杨子云也不会是站在这里说话了吧。

尤说道:“很好,可你知dào

吗?你站的地方就是镰刀帮的势力范围,难道你就不怕吗?而我们又不再是盟友了,还有一句话你知dào

不,那就是,你做初一我得做十五。”说完,从怀里掏出信号弹。

“你就别使那小孩子玩意了,你以为我们就是这样来的吗?你现在的位置你自己清楚,别唬我,我是谁?我可是封狼帮的帮主杨子云。封狼帮是闽国最大的帮派,又是最牛的帮派。你只要一踏出你们的势力,你连渣都不剩。”杨子云哈哈大笑起来。

灭一听这话,有些精神了,说道:“这位大侠,这位杨帮主,你可是封狼帮的帮主?”

废话,杨子云心里不由地骂了一句。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自己在这里都介shào

了半天,他怎么一点都没有记住。但表面上还是很严肃很威武地说道:“没错,正是在下。”

“这么说,你比镰刀帮厉害?”

杨子云看了一眼昔日的盟友,得yì

洋洋地说道:“那是自然,老子可是管着整个闽国的地盘,镰刀帮算什么?不就一个破雁门关吗?”

“破?雁门关?这个,可不太礼貌哦……”灭有意挑拨起尤的怒气,要知dào

一个热血男儿,爱国之心可是人皆有之。

尤果然非常激动地跳下马车,大步走向杨子云,怒视着他。直直走到了他的跟前才停了下来,身旁那些封狼帮的人纷纷拔刀相向。

杨子云摆了摆手,喝道:“人家都说了,礼貌礼貌!”然后笑着对尤说道:“老兄,你可是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你要为你说过的话道歉。不然……”尤想都没有想,就抽出了他那把镰刀。

杨子云用手挡住了尤抽刀的手,笑道:“别那么冲动,你能打得过我。可你打得过我身后的这些兄弟吗?你可是一个人。”

“谁说我是一个人的,”尤回头看向灭,灭正休闲地抱着膀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尤,根本就没有上来帮手的意思。“我,我身后可是镰刀帮,什么时候是一个人?”

“哦?镰刀帮,人呢?”杨子云表情夸张地说道。

尤眯了眯眼睛,之前从怀里掏出的信号弹还在怀里。他拿着正准bèi

发射的时候,杨子云又说话了:“你要喊镰刀帮的人,最快也得半盏茶时间吧。可是我们抢人,可不需yào

这么多时间哦。难不成你不知dào

?”

尤还真忘了,他一直都担心着,出到镰刀帮势力范围怎么办。可未曾想,还没有出到镰刀帮的势力范围,敌人又多,帮手来不及到位该怎么办。

杨子云笑道:“老兄,你棋输一招,这满盘皆输。从昨天起,世人都知dào

泠吟姑娘已经和你们镰刀帮合zuò

。这没问题,人不是常说,未嫁的姑娘,还是姑娘,总有机会再嫁人妇的。是不是?所以呀,再和我们合zuò

不是也是一种办法吗?”

灭虽然很悠闲,但是耳朵一点也没有放过杨子云说的话。他突然豁然开朗,自己之前傻呀,傻乎乎地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路追杀,一路奔波。差点没有要了自己的小命,这真不划算。

这一路找盟友不就解决了?本来嘛,个个都想要这个秘密,那自己就是奇货可居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好像怀璧其罪一样。

灭也连忙跳下马车,上前说道:“杨帮主,你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正在想呀,如果出了镰刀帮的势力范围,而我们又无援手,可怎么办?这下好了,我就看看你们哪边最强,我就和你们哪边合zuò

。”

“识时务者为俊杰。”杨子云似乎很喜欢用中原的俗语说话,莫不是要表明他非常的博学?还是这只是说,杨子云不单单是英雄豪杰,也是一个读书人?

灭在心底细细地揣测眼前这个帮主,他和霸虎可是两个人,看上去杨子云更有心计一些。如果要对他动手,说不定暗着来还是个错误的选择。

杨子云根本就不知dào

灭在打量他,或者灭是什么人物,他也只是从情报上获得,并不太熟悉。杨子云对着尤说道:“老兄,你看怎样?”

没想到着杨子云还保留了一丝风度,尤这次是孤掌难鸣了,他知dào

只要一发信号弹,那杨子云就会马上动手,一点余地都不回留。

而自己,能不能在杨子云动手的同时,能保住泠吟姑娘,并且还要灭不捣乱。

尤现在已经知dào

,灭可不是什么福星,他比泠吟姑娘瘟神还瘟神,碰着就没有好结果的。这可让尤为难得很,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滋味真不好受。

灭知dào

尤在犹豫,只不过,镰刀帮的还能用。这个棋子可是比封狼帮的这个帮主听话多了,武功什么的暂且不说,人品还算过得去。为了以后的路,为了泠吟的安全,灭还是不会轻易地放qì

尤。

灭对杨子云说道:“不如这样吧,筹码呢,是在我们身上。而你们把我们抢了,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你要知dào

,泠吟姑娘要不说秘密,她就一定不说,就算要她死,她也宁死不说。好了,你们可就白费力qì

了。”

“那可怎么办。”几乎每次灭说泠吟姑娘宁死不说,都能让人紧张不已。毕竟先前泠妍皙的惨死可是留在人的心中,而当时幸好的是,泠家还有泠吟这个女儿。泠吟死了,那可再没泠家的女儿了。

要是因为她们死了,秘密就此带入黄泉,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杨子云也深知这个道理,连忙点头哈腰地对灭讨好道:“这位大侠,听说你是杀手。我知dào

杀手可是最喜欢用毒的,在下这里有闽国最好的一种毒药,虽然不贵重,但是很适用。初次见面,也算是个见礼,还望收下。”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正正方方的纸包,双手递给了灭:“这上面还有使用方法,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不需yào

的。”

“想不到竟然是个马屁精。”尤在旁嘟嘟喃喃地小声说道,平生对着易宝做习惯了这样的事,所以尤更是讨厌这样的人。

灭心想,不要我白不要,便伸手接过:“好说,最近我还真缺毒药。你知dào

的,毒药嘛,要看是什么人用才会有效果的,不是你说下毒就下毒。你看镰刀帮的掌门,霸虎不就是这样死的吗?”

杨子云笑道:“说的没错,毒就是要这么用的。大侠,我看你还真是太厉害了,竟然把霸虎这样的人物给一下解决。我虽然也贵为帮主,可是霸虎那镰刀可是神乎其技,我可比不上。”

这前面夸了灭,再夸霸虎。反正霸虎是灭杀的,这就显得灭更是厉害得不行。杨子云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厉害得不行呀。

第廿二章 荒漠沙土往来繁

尤并不懂杨子云为什么要讨好灭,毕竟灭现在可是众所矢之,一个不慎,说不定灭死了,反而是件好事。

只不过,灭心里却明白的很,这杨子云分明就是想激起灭和尤之间的矛盾,从而瓦解两人的联盟。说起来,杨子云确实要比尤阴险得多。

杨子云又说道:“大侠,在下在闽国势力范围可就在这雁门关外,我们这么相见如故,何不一同前往鄙帮做客?当然,尤兄也该一同前往。”

“我为什么要去?”尤看不惯杨子云明目张胆地和灭套近乎,并且还反客为主,把自己当成这个地方的东道主一般。

这话可正合杨子云的心意,他高兴道:“哎呀,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请尤兄和我们喝上一杯呢,这酒还是易宝酿的梨花酿,我想你也很少喝到。上次我用了三头牛才换到这么一小缸,可珍贵着。”边说着,还用手圈起来比划着大小。

尤心中一气,刚不就是说了句气话,这杨子云还当真了?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了眼里。冷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这个闲功夫去你那做客。这如果回程有空的话,说不定,我们还真会去会会那梨花酿。”

“别呀,尤兄,你这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大侠,你评评理,我可是好心邀请呀。是,我刚刚见面的时候态度可不好了。但是大侠,你可别忘了,我们不正是来和你做生意的吗?做生意也有一句话,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哦。”

这杨子云确实是研究过中原的文化,当然是那些名句名言随口而出,并且他也看得出来。灭是想和尤把生意做下去,但又看不上尤那不经用的镰刀帮。现在自己的出现,无异是给了灭一个希望,也是让灭从中选择而已。

尤那边大可不必得罪,毕竟镰刀帮的势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现在的趋势是灭还想和镰刀帮合zuò

,又想和封狼帮合zuò

。不过,杨子云倒是认为灭是个识时务的人,这样的状况,当然是哪边有利去哪边,都有利,贪心一点又何妨。

而灭这头在看完自己的实力后,说不准就抛弃了尤的镰刀帮,转而投向自己。

杨子云和霸虎最大的相同之处是什么?就是他们都太以为是了。总觉得自己能看透灭的本心,到头来,还是被灭耍得团团转。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灭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们就这样吧,多一个盟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这一路可是历经千辛万苦,如果再遇到什么意wài

。我看你也未必能支撑得住,而多了一个帮派的帮手,这路或许好走了。”

也或许会是不再好走。灭深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话,所以心里还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远处沙土飞扬,看似有一大队人马正从东面赶了过来。

“这……”杨子云眯着眼,看着这队人马,难道又有什么尾巴追了过来?这灭和泠吟还真是引人注意呀。

杨子云和灭都在看着那弥漫的沙尘,根本没有留意到旁边尤嘴边的冷笑,更没有发xiàn

尤脸上那忧虑是装出来的。

尤突然开口说道:“灭兄,你可是答yīng

我,要和我合zuò

的。可是现在,你似乎想要违背你的诺言。你可是言而有信之人,做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可不是灭的风范。”

“我什么时候说要背弃你了?我是说我同意和你合zuò

的事情,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要和别人合zuò

。我有说过这话吗?没有吧。”灭淡淡地回头说道,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但是尤却被气得半死,本来手上是有筹码的,也有能力的。到头来,竟然被这么一招给阴了,难免尤要动气。

灭又说道:“生气是最没有用的办法。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看,如果我真的要和他们合zuò

,那我大可以把你丢弃了。当然,遇到比他们更强的,我也会把他们丢弃了。这不都是一个道理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让尤和杨子云都有一种好像上了贼船的感觉。这不对呀,明明就是自己来抢人的,抢秘密的。按道理来说,灭应该是远远避着他们才对。可是为什么反倒是自己被动。

尤和杨子云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到。

这要对付灭,可不能这么简单。

两人又不由自主地默契结成同盟,只要得到秘密,先合zuò

又如何?秘密和铃铛到手之后,这剩下的事情,就由江湖规矩决定好了。既公平又得益。

他们的一举一动,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自然心里也是明白他们已经结成了同盟来与自己合zuò

,那么似乎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越来越清晰了。

而铃铛和泠家秘密再怎么重yào

,总不会像武林人士所流传的那样,是号令天下的东西。但这个事实,却只有泠吟、灭和奕非邰知dào

。所以,反而是可以拿来利用,只要跟在泠吟身边,那就永远不用担心安危。

三人各怀心思地想着,但那团卷起的沙尘却越来越接近了。

杨子云担忧地说了一句:“那现在这队人怎么办?我们人手虽多,但是如果是硬碰硬,未免死伤过多。”

灭和尤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杨子云,杨子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好像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看着自己?

灭忍不住笑到,说:“我突然发xiàn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虽然很有心计,但是都是因为生活习气而学来的,对付别人还能用。但是,脑子可不太好使。”

杨子云皱了皱眉头,正想责问灭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那队人已经飞奔到近前,人人手上不是拿着厚背薄刃大砍刀,就是拿着镰刀。拿镰刀可都是两眼精光的壮汉,全是一把好手。杨子云定睛一看,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明白为什么灭和尤要笑话自己了。

来人正是镰刀帮的人。

原来尤和镰刀帮的人联系,可不一定非要用信号弹这样的东西,只不过尤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他是死都不会说出来。毕竟这可是保命用的,为了防止灭突然的背信弃义把自己给害了。这荒漠中,随便死了一埋,可是没有人会知dào

的。

经过这件事后,尤觉得这招真的是有必要的,灭可不像表面那样只会杀人。

杨子云皱着眉头看着这队人,看来尤是有了这样的筹码,才突然和灭摊牌的。也幸好自己把之前那强硬的态度给转了过来,这也是自己幸运之处。

但他却很奇怪,便开口问尤:“尤兄,你这个镰刀帮掌门的徒弟,按理说在帮中地位可不低。虽然我明白为什么易宝会派你出来护送大侠和泠吟姑娘,但你为什么就不带点人在身边?这里可不安全。”

尤白了杨子云一眼,说你聪明嘛,你倒是把时局看得清清楚楚。说你愚笨嘛,小常识小道理怎么一个都不通窍。说道:“难道你就没发xiàn

,如果我带着一大帮子人在这里招摇,那不是告sù

别人,镰刀帮和泠吟姑娘合zuò

去找铃铛了吗?那不是太引人瞩目?”

“也对也对。”口上是赞同的,杨子云却想到,自己论武功,可比不过尤,更别说灭了。如果把手下都谴走,那自己可不安全。

灭见杨子云犹犹豫豫,正想告sù

他,可以让封狼帮暗自跟随,等候杨子云的指令。话还在嘴边没有出口,灭又听见一阵奔腾的马蹄声。

西南方向又出现了一片弥漫的沙尘,这次的规模好像是很大。

马蹄声是整齐又有力,那扬起的滚滚沙土,看上去来人不少。说不定就是跟随在灭和泠吟身后的大批武林人士。

灭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尤和杨子云对看一眼,明白不是对方的人马后,各自掏出一支信号弹发了出去。只要能撑到支援的人来,说不定就能扭转乾坤。

灭眯着眼看了一会,却兀自坐上了车座上,双手枕着脑袋,靠在了马车的边角处。双腿也交叉地放上了驾着马车的横梁,把皮帽拉下来,遮住双眼,悠闲地一笑。

杨子云见他这个样子,以为来人不是敌人,便上前问道:“难道说,这是大侠的人?那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说得有些虚了,如果灭真是这么多人马,那可用不着和自己合zuò

了。

灭摇了摇头说道:“我哪有人马,我就独身一人。你难道才知dào

?”

杨子云虽在闽国,但要得到灭的情报还是轻而易举。他问到,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清扫下疑虑,反正心里是安逸不下里。

尤与灭接触时间要长一下,他沉吟了一会,心中已有答案,对灭说道:“难不成又是和封狼帮一样?那这么多人,还谈什么合zuò

?”

“我可管不着,反正我是有心和人合zuò

,只要能保证我和泠吟的安全。谁都可以,一起合zuò

,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啦。”意思就是,你们俩看着办吧。你们不强,被别人抢先了,那是自己没有本事。

谁叫灭已经意识到,自己就是大爷。

第廿三章 突生变数强咽血

灭动也不动一下,说道:“你们看着办,如果今天你们不能解决,那么,反正我们也不会出什么危险。不要以为我是武林中那些大侠。所谓侠义,对我这种杀手来说,一点都没用。所以,千万别用那些大道理来激我。”

杨子云忍着心中那股涌动的怒气,眼前这个人看来是真不能惹,若不是他有这个秘密防身,说不定自己早就上把掌刮他几个大嘴巴了。

尤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当灭决定和杨子云合zuò

的时候,他就已经看都不看灭了。而是一心打算怎么把对面这些敌人消灭了。

他紧拽着手中的镰刀。

撑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好了,身边好在已有这么多人在。只要杨子云是真心和自己合zuò

,而不出什么幺蛾子的话。

对面的人,竟然是青刃堂的人。

青刃堂因为林岚的原因,早就已经慌了神,更是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得到铃铛。而泠家和断飞云又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这一点,其实还在追在身后的云璞就已经想到了。

断飞云为什么不自己去找泠吟,他不是很有野心想要争霸中原吗?这好像是不合逻辑的,然后断飞云和灭的关系根本就不像是雇佣的感觉。

但是青刃堂却已经知dào

了断飞云和泠家的关系,所以,一半是为了铃铛,一半是为了找断飞云报仇。

至于为什么,这稍后再提。

青刃堂现在的副堂主是林明璋,这样的一个人,聪明和能力都是非常好的,只不过有些时候,林明璋的行事作风让林岚很是在意。

这种在意是因为,林明璋的手段。

因为已经走上前来,尤冷笑一声:“来者可是青刃堂的林老兄?我是镰刀帮的尤,不知有何高见?”

林明璋暗自冷笑,镰刀帮算什么,还不是只能在这雁门关里混。表面也不想和尤多废话,直接让手下的人上前。

青刃堂的人骑着马,手中都是挥舞着马鞭,这些都是断天齐为了某些特殊的环境,特意训liàn

出来的骑术。

尤骤觉眼前一暗,青刃堂挥舞马鞭破空发出“咻咻!”的锐啸,已经当头抽至。

他不加思索,立即扬掌抓向袭来的鞭梢,就在马鞭绷直的刹那,尤顺势用力拉扯,将扬鞭偷袭的劲装骑士自马鞍上硬拖下马。

那名劲装骑士恼羞成怒,反手拨出斜背於背的虎头刀正待向尤扑去。

这时,杨子云可看不下去,他原先是与尤有隙,但不代表他不会为了尤挺身而出,向前一步,一刀直取中宫。

那人头一低,身子一闪,躲开了杨子云的这次进攻。

林明璋在旁冷嗤道:“又来了一个狂妄之人,好,很好!你既然找死,就怨不得我们心狠,到了阎王面前,别忘记是青刃堂林明璋替你送的终。杀!”

“遵令!”马上青刃堂的劲装汉子哄然应声,便如猛虎出栅,挥着钢刀和马鞭呼地扑向尤。

青刃堂其武功之剽悍,自然不在话下。眼前这名青刃堂的好手,身形之快、攻势之狠,颇令尤讶异。

尤猛然倒翻跃出,同时镰刀一扬,用力往沙地击去,“砰!”然闷响,刹时一片蔽天黄沙,蓦地卷向青刃堂的那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使的有些赖皮,却也颇为机智。不但逼得青刃堂的好手侧身闪避,尤也因此抢得先机。

灭在一旁看得精彩,还大肆叫好:“,看来跟了我几天,还有点我的样子了。真不错,继xù

保持!”

只是,就在尤腾身追击对手时,马背上另外三名青刃堂的人,突然自马上飞身扑落,挥刀加入战局。

如果是单打独斗,尤一个人能够稳占上风。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镰刀帮的人不会在身后傻站的份。

顿时,混战开始。

青刃堂的好手更加吃紧的攻势招招直逼尤的要害,这是个头,把他解决了,那就是万事都没问题。当然,还有杨子云,不要以为他不是中原人,就可以忽略他。

尤动作稍为一缓,一柄钢刀贴他的腰间擦过带起一溜血珠。尤痛得直冒冷汗,却不退反进,顺势夹住伤他那名青刃堂的好手的右臂,屈膝撞向对方的腹部。

“哇!”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名青刃堂的好手抱着肚子跪倒在地,痛苦的翻滚着。

尤半旋身,手中的镰刀逼开另外三柄刀。他连忙晃身后退一步,然后接着后脚点地飞奔冲了过去,好像自投罗网般,冲向青刃堂的好手布起的绵密刀网。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须臾,尤蓦然闪晃,冲进了人群,镰刀就像是收割麦穗一样地收割着人命。闷哼数响,尤和三名劲装青刃堂的好手,交缠在一起。

那一边,杨子云却是强咽下一口上涌的热血,举袖抹去挂在嘴角的血渍。他这才感觉到,背后肩胛骨附近正火辣辣地抽痛着。

但自己的口还是得势不饶人:“尝到了老子的厉害没有?还想继xù

打吗?来呀,爷爷不怕你!”反正是什么狠话撂什么,只要能激怒到别人。

杨子云并不会待他人回话,他将身一纵,已跃到了对手的身前,剑法不变,速度却快了一倍。那人接了几剑,暗自心惊。这人的剑法怎么是受力越来越大,有种神出鬼没的错觉。但不管自己手中的钢刀使得多么炫目,那杨子云的下盘却牢牢地定住,怎么也攻不破一般。

观看的林明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心里想着的是,只要在半盏茶的时间能解决,那就可以。自己的人马在他们两边之上,要能打赢也就是时间的关系。只要不要出现什么意wài

就好。

但是,有句话说的是,凡事都是有意wài

的。

林明璋想的是不要在打斗的时候出现意wài

,上天满足了他。这场战斗并不惨烈,除了尤和杨子云这两个好手,剩下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有一个灭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

只不过他却是一直跟在灭的身后,灭在镰刀帮待了两天,然后一路上遇到了这么多的拦路虎。现在也是让他追了上来。

云璞。

云璞其实很远就看见了这边的战斗,他心想,这片荒漠,除了泠吟姑娘和灭,还真不会有人在这用马车。于是他便趁众人都在忙着打斗,所有人的视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边则是马车的后面。云璞和灭两人现在是一马车之隔。

云璞看得真切,那人的神态和动作都是那天在乘龙轩所见的黑衣人一模一样,他松了一口气,真好,赶上了,不需yào

再那么累了。

云璞慢慢的蹲下,沿着马车伸出左脚,把脚伸直之后猛的向下一踩,嗵的一声响起,溅起的沙土还来不及落地,云璞已飞快的拔地而起,急速向反方向一个大步转身,飞快的从右边绕了过去。

原本是打算吓灭一跳,然后从身后制服他。

可是灭却休闲地一动都没动,任云璞跳上了马车的车座。云璞一个诧异,没敢下手,他心想,难道灭他睡着了?

“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清醒的很,云二少,别来无恙!”灭大半边的脸都隐在了皮帽下面,但嘴却没有闲着。

云璞退后了一小步,悬而未悬地站在了车座的边缘。

灭又继xù

说道:“你再站那儿,很容易摔下去的。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坐下来,好好和我聚聚?”

“没错,我应该和你聚聚。”云璞从善而流,听从灭的意见坐了下来。

远处的林明璋突然一个余光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云二少他是在抗击倭寇,还有在断龙山庄都也见过的,所以还算熟悉。“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他也是想要这个秘密吗?”林明璋喃喃自语。

林明璋虽然很着急,但是他见云璞是孤身一人前来的,说不定只是好奇。这云二少的好奇可是在武林中有名的,所以也让林明璋颇为放心。

这边,云璞好像忘了自己的目的,与一位好友谈心般说道:“这次的任务很重?泠吟姑娘的事,我一路听了来。真是苦命的姑娘呀。”

“是的,也真是苦了她。”灭依旧没有抬头,而是说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你是不是就动手了?”

“也说不准,毕竟我是云璞,我是无望老人的徒弟。我的一举一动不单单是代表着自己,还有我师父。我可不是你,可以随意的滥杀无辜。”云璞淡淡地说道。

灭也轻淡淡地辩解道:“那是因为我们并不是一类人,你是名门正派的公子,你是绝世高人的弟子,我们的,你不懂!”

云璞应道:“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按理说,我根本不该怪你,你也是拿钱办事。但是我心中的怒火平熄不了,你说该怎么办?”

“呵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准则。我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嘛,你不会这么没有同情心吧?”原本是清淡的口气,但后面那句却是可怜兮兮地。

云璞不为所动,说道:“如果我说,我知dào

你的秘密,你相信吗?”云璞突然笑了起来,要不是有杀父之仇,这灭还真对自己的胃口,当然只是做个朋友。

他可比星仔和四哥好玩多了。

第廿四章 一路追击只为仇

“秘密?我灭的秘密可多着呢,你打算说哪个?”灭抬眼,露出好笑的表情看向云璞,彷佛云璞说的是笑话罢了。

云璞瞄了灭一眼,说道:“我觉得你蒙面比较好,这个样子真的很不习惯。”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抛头露面了,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人总是要混口饭吃,不然就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灭笑嘻嘻地说道,但手还是不自觉地把皮帽拉下了一些。

云璞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你抛头露面不好。我只是说,你蒙着面,至少我看不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感觉到了一种失望的情绪,我看,你还是蒙着面好吧。”

灭突然感觉到什么叫做对手了,也只有云璞才在这样刀剑相向的情况下还能调侃别人。他瞪了云璞一眼,说道:“云二少就是云二少,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二’少。”云璞毕竟还只是喜欢开玩笑,并没有想灭那样,已经在江湖打滚了这么多年。

但灭的口气,云璞还是听得出来,他笑了笑,并没有继xù

和灭调侃。而是开出了他的条件:“我对泠吟姑娘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你知dào

我是来干嘛的。所以,还是正事要紧。我和一般的大侠也不一样,但我喜欢公平,你也勿需躲着我,因为我会想尽办法挖你出来的。”

“啧啧,果然是认真起来就不一样了。云二少,那你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解决?我反正是打累了,和你决斗还行,就是我比较喜欢在安静的地方死。”灭闭上眼睛,根本就是想要偷懒。

云璞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林明璋,大声地喊道:“林大哥,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不知dào

能否赏脸?”

林明璋疑惑了一会,但毕竟云璞正是找出伤害林岚的真凶,不管他心里多不愿意,对林,岚还是有一种崇敬的心理。反正胜券在握,这云二少总不会和镰刀帮他们有什么瓜葛。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停手!”

所有的人一同停了下来,也正中尤和杨子云的心思,他们连忙退到灭和泠吟姑娘所在的马车,他们早就看见云璞在上了马车,和灭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通话。

“你是什么人?”杨子云首先发难,这个白袍少年,看上去倒是不像什么阴险之人,只不过非常时期自然要非常对待。

云璞看了杨子云一眼,倒是好奇地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你的衣服好奇怪呀,真想,想……哈哈哈。”云璞知dào

如果自己把话说出来了,这像灰熊的大哥一定会暴跳如雷的。到时还真是灰熊表演了,想到这,云璞被自己的想象给逗乐了。

杨子云莫名其妙地看着云璞,这人怎么自己说着说着话就乐了?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他丈二摸不着头脑看向灭,灭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

尤打量了云璞许久,这人好生面熟,想了半天,突然发xiàn

云璞手中的那柄宝剑。讶然暗道,这不是上次在丐帮做客的时候,曾见云延佩戴。虽然那是近六年前的事情了,因为云延的形象一直给尤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这就是六年后的云延?

“请问可是云公子?在下是镰刀帮的尤,自上次在君山一别后,就不曾再见。听闻你已经当上丐帮帮主了,真是可喜可贺!”尤上前一步做了个揖。

云璞一听这话,知dào

眼前这个白面书生样,却学着庄稼汉拿着镰刀的人是镰刀帮的。也是与自己哥哥相识的人,只不过却把自己当成了哥哥。便在车座上抱了抱拳,笑道:“尤兄,你认错了。我可不是云延,但在下却与云延是同胞兄弟。”

尤一听,惊讶道:“你就是云二少?对,我早该想到的,云帮主可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唉,也许五大势力,除了丐帮,都会对铃铛感兴趣。但不知dào

云二少来这里做什么呢?”

云璞云延两兄弟的故事,尤可是略有所闻,他知dào

云璞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因为丐帮。难道是无望老人对铃铛也?

云璞打断了尤的思考,说道:“我来这里纯粹是个人原因,与铃铛和泠吟姑娘都没有关系。对了,为什么你说丐帮会对铃铛没有兴趣。”

这好奇心是出了名的云璞,是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时辰都忍不住地提问。

尤解释道:“云二少在不久前才入世,这里头的道道自然是不懂。丐帮前二十年是由令尊领头,现在又是由令兄掌管。他们两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管如何,他们丐帮的势力都是由自己得来。像铃铛这样的一步登天,那是瞧不上的。”

“再说了,”尤停顿了一小会,看了看云璞的表情,有继xù

说道:“丐帮可不那么简单,那样的境界可不是我们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这话说得不深不浅,但云璞还是听明白了。这样的做法倒是哥哥的个性,他不屑于利用泠家的秘密让自己一步登天,看上去就像当初的方昊不愿意借助麒麟堂和青刃堂来创造势力一般。

而尤一直强调着丐帮和云延,则是说明,丐帮也许有人会对泠家秘密和铃铛感兴趣,但绝不是用丐帮的名义来明抢。也是在警告自己,千万别当着他的面打泠吟的主意,还推脱在丐帮的身上。

看来,云延还真是多人崇敬。

云璞暗暗想着,可林明璋却不乐意了。这云二少到底在搞什么鬼,喊了自己停手,却到现在都不说话,还和对面那些人聊得不亦乐乎。

林明璋大声地喊道:“还未请问云二少有何指教?”

云璞被这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这可真是糗大了,喊了别人停手,反而自己在发呆。颇不好意思地对林明璋说道:“实在抱歉,林大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明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便跃下了马,走向一旁。

云璞看了灭一眼,在尤耳边说了一句话,也追向林明璋去了:“林大哥,可知dào

岚姐是否痊愈?身体还好吗?”

林明璋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多谢云二少关心了。堂主现在很好,断庄主在照顾着她。她也能活动了,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一说起林岚,这林明璋倒是有种父母对儿女的疼爱之心。

“林大哥是和林老爷子一起混江湖的吧?”云璞在身后说道:“岚姐没事就好了,不然还真是让人担心。”

“是呀。”林明璋漫不经心地回应。也不知dào

他是回应与林飚是一起混的,还是说林岚让人担心。

云璞见已经远离了人群,便停下了脚步,说道:“不知dào

林大哥有什么心事?这趟出来,可是为了岚姐而来?”

“正是如此,你不知dào

,因为岚姐的这次的受伤,同时也让对手帮的人知dào

了去。现在很多人在看着青刃堂,并且也多了许多的纷争。不过也多亏了泠家的这件事情,让所有人都转移了视线,让我们青刃堂也能喘了口气。”

云璞点头说道:“我明白的,毕竟青刃堂原本就因为拭帮而弄的一团糟,现在岚姐出事了,能担大梁的就只有林大哥了。”

“只不过,堂主的威望很高,帮里的兄弟都是只听堂主的。我就算是个副堂主,也只是能让他们别散了,真zhèng

还是要堂主主持才行。可是,这次堂主竟然……唉……”

云璞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林大哥,岚姐是不是出什么事?”

“堂主说她再不回青刃堂了,她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些自己的事情,应该像个姑娘一样才对。其实,我也知dào

。我们的堂主太不应该这样了,只是……”林明璋是实在找不到人来叙说心中的烦闷,反而是这个云二少,因为他并没有涉及帮派,与他说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好。

云璞点头表示明白,但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林岚这次经lì

的事情,也是对林岚的一个机会。

他拍了拍林明璋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也不说太多的闲话了。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是,这里的问题。”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林明璋见云璞开陈布公,也就直说了:“泠吟姑娘我们必须带走,不然,我可没办法给弟兄交代。只要我们把青刃堂扶持起来,我想堂主会回心转意的,并且她也不需yào

再烦恼了。”

林明璋的意思,云璞早就明白,他也就直说了:“我并不是来找泠吟姑娘的,跟不是要泠家的秘密。我要的只是一个人,灭。”

“这个,”林明璋突然心想到,这云璞独自一人一路从荒漠追来,按道理是不会找泠吟姑娘的,毕竟铃铛必须在帮派手中才能安稳。独自一人的危险太大了,云璞应该是不会冒这个险。想毕,便说道:“可是我听说泠吟姑娘并不能离开灭,否则她将自尽。”

“所以我才要和你商量,这灭我必须跟他有个了结。而泠吟姑娘却必须跟灭在一起,如果我贸贸然把灭杀了,泠吟姑娘恐怕……”云璞把眉头皱了起来,但他还是忘了,除了灭和泠吟,还有尤和杨子云。

当然,还有这个林明璋。

第廿五章 泠家纷争契机成

林明璋说道:“那就请云二少做个决断吧,现在这事是越闹越大,如果我们不能把泠吟姑娘和铃铛带回去,说不定堂主就,就真的放qì

青刃堂了。”

“这我也知dào

,那不如这样吧,我和你一同上路,带着灭和泠吟姑娘去寻找铃铛。只要一完成这个,我必杀灭。”云璞皱着眉头说道。

林明璋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云二少,可否解答一下我心中的一个疑问?”

“你问吧。”

“为什么非要追杀灭?他不过是个杀手,追杀他可不完成算是为武林除害之类的,我想你一定还有什么非要杀他的目的。”林明璋问道,毕竟云璞的事迹和思维在武林中还属于异类,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云璞淡淡一笑,那笑容并不是开心的,而是一种很愁深的苦笑。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云天竟然是被灭给杀害,这让林明璋大感意wài

,可是作为江湖老油条的他并不动声色,反而对着云璞点点头,表示明白。

云璞走了回来,对众人说道:“我不管你们的目的如何,而我只是要灭一个人而已。我知dào

泠吟姑娘和灭之间的约定,所以我也不会为了私事而多害一条人命。更何况,你们并不想泠吟姑娘死,是吗?”

“这是当然的。”杨子云说道,刚才云璞和林明璋说话的时候,尤已经把云璞的身份告sù

给杨子云听了,也是因为这样,杨子云和尤打算与这个云二少合zuò



尤说道:“我知dào

现在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我更清楚这段逃亡,灭大侠除了一遍一遍和我们合zuò

以外,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人人想要秘密,自然是一个好的态度。我们也只是希望知dào

泠家的秘密而已。”

云璞摇着头说道:“你们只是想知dào

秘密而已?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别人家的秘密可不是这么好让人知dào

的。况且探听秘密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如大家听一下我的意见如何?”

“好说好说,云二少自认为是局外人,我们也多少卖无望老人一个面子,请说!”众人想了想,再僵持下去。除了伤亡惨重以外,还会让更多的追兵追上来,这样可是得不偿失。

云璞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灭既然已经和两位,也就是镰刀帮和封狼帮已经合zuò

了。而青刃堂的人是新来的,但实力可是雄厚。别急,两位。我知dào

你们的人会赶来,可是半盏茶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们的人呢?”

尤和杨子云从刚才起就已经为这件事情着急了,是呀,半盏茶时间已经过去了,人影都没有一个。

“他们是不会来的,尤,你忘了刚才和我们会面的奕非邰了吗?”灭突然插了一话,然后又继xù

翘起二郎腿。

尤突然明白了,自己一共发射了四次信号,除了悄悄的成功了一次以外。所有来援的人都被那个魔头奕非邰给灭了。这难道是自己的克星?

除了尤,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奕非邰竟然在这附近?如果遭遇上了,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想到这里,众人反倒想要放qì

泠吟去逃命了。

云璞刚出江湖并不算久,除了一路隐隐约约听说十年前的惨案,并不清楚奕非邰就是杀害泠吟的姑姑,泠妍皙的人。更不会知dào

奕非邰在江湖中,是多么不愿提及的魔头。

他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那么我们大家也就公平一些。青刃堂实力比较大,但是你们呢,却是先和灭合zuò

的。不妨,林大哥,尤兄,还有这位封狼帮的帮主。我们一起上路,不要这些手下跟着,直到泠吟姑娘的目的地。如何?”

灭首先说道:“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啦,越多人保护我们,越好不是?当然,完成任务以后,你们可别阻碍我和云二少的私事哦。”说完,灭用手掀开皮帽,露出一副抛媚眼的表情来。

云璞看都没有看灭,他知dào

灭的秘密,不管最后云璞找不找灭决斗。灭都不会放过云璞,毕竟杀手和江湖人都一样,有仇必报,杀人灭口。

尤在灭之后也表态了,说道:“我也同意。”封狼帮和青刃堂的出现,让镰刀帮越来越没有优势了,而现在虽然还在自己的地盘。但是因为奕非邰这个异类的存zài

,自己的情形似乎是报名为主。

林明璋看了云璞一眼,知dào

云璞与断天齐差不多算是异姓兄弟,而且众所周知,云璞可是很崇拜断天齐的。这云璞就算是青刃堂的自己人,总不会算计自己。他也随着点头。

众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杨子云,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表态了。

杨子云皱着眉头看着云璞,又看了看其他人,他本来就是异邦人。这几个再怎么有嫌隙都是中原人士,难保他们不会乘机伤害自己。

他的犹豫被云璞看在眼里,便说道:“我知dào

封狼帮的帮主在犹豫什么,如果,我用我无望老人之徒的名誉来担保,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云璞本身倒不算什么,重yào

的是云璞在众人面前说出这话,可是不得了的。如果出了什么意wài

,这反而受损的不单单是云璞本人,还会连累到无望老人。可算是起了一个剧毒无比的毒誓。

有了这话,让杨子云放了一万个心,他说道:“好,就凭云二少的这份胆色,我同意了。并且还会发誓,泠吟姑娘这事,我们封狼帮的人一定会公平竞争。既然灭大侠已经和我们合zuò

了,我们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云璞点了点头。

云璞的出现也算是一种契机吧,三个帮派都遣了各自的人马远远跟着,林明璋、尤和杨子云各骑一匹马在马车周围警戒。这行人在耽搁了一阵以后,开始上路了。

云璞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尤,却和灭分坐在马车的车座上。

灭对云璞竖了竖大拇指,说道:“看来云二少还真是比我管用多了,这简简单单地和他们指挥,他们还真是听你的。”

“其实你也能做到,只不过你不愿意而已。”云璞瞄了灭一眼。

灭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会这么做而已。”

“难不成你是想要他们打起来?”云璞毕竟还是出江湖的时间不多,看不出灭和几个帮派之间的交yì

本身的本质。

灭笑了笑,不知dào

是笑自己的命运,还是笑云璞的太天真:“如果是我,我是很乐意看到他们打起来。这样我才能有浑水摸鱼的机会,也就能顺利逃走了。不过,现在有云二少盯上我了,逃去天涯海角都没有办法。”

“哦?你就认为我一定会找得到你?”云璞望着灭,这个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在乘龙轩的时候,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一样。

灭挥舞着马鞭,说道:“你云璞是什么人,难道你自己不知dào

吗?打破沙钵问到底,并且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如果说侠客侠客嘛,我想就是说你这样的人。”

“我才不是什么侠客,在我眼里能称得上侠客的,只能是断天齐吧。”云璞谦虚地说道,用星仔曾形容云璞的话来说,对于江湖,云璞还只是个小孩。

灭摇着头说道:“你忘了,我还有把柄在你手上。你既然已经知dào

我的秘密了,那我也不能留你。更何况,你都知dào

了一切,自然是知dào

我的老窝在哪里啦。”

云璞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灭又说道:“我很奇怪,整个江湖,就连天机庄都不知dào

我的身份和秘密。你知dào

怎么知dào

的?断飞云说的吗?”在看到云璞的第一眼起,灭早就想到是断飞云告sù

他的。这也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得罪了断飞云。

“断飞云虽然是放qì

了你这颗棋子,但不代表他会告sù

我你的秘密吧。”云璞轻松地说道,找到灭,自己就再也不需yào

赶路了。所以他也就悠闲地和灭聊了起来。

灭倒是不相信断飞云这么简单就不出卖自己,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吧,你云二少可是离四哥他们很远,怎么可能知dào

我的信息。”

“我猜的,你信不信?你刚不是说了嘛,你的事情连天机庄都不知dào

,四哥又怎么会知dào

呢?我是自己想到的。”云璞耸肩笑道。

灭瞄了云璞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在那吹吧,秘密怎么可能是被你猜到的呢?我看是真的有人出卖我咯。”这件事可大可小,灭心里暗道,必须在云璞面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泠家……

云璞打断灭的思路,道:“其实很简单,你想想,你和断飞云是什么关系?雇佣,很好,这是江湖上的人普遍认为。可我不是这么想的。灭的身价是多少,我想你自己是很清楚的。断飞云很有野心,我也承认。但他再有野心,也不可能请得起你。还不是一次。”

“哦?你知dào

得够仔细的,是,他是付不起这钱。”灭觉得云璞有点意思了,便也放qì

和云璞开玩笑,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来。

云璞说道:“断家和泠家,其实根本就是一家人。”

第廿六章 荒夜访客心骇然

云璞话音刚落,灭就知dào

,云璞是真的知dào

他的秘密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dào

的?”灭有些紧张,如果云璞只来拿他的命的,灭未必会怕。可是现在。灭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车厢,里面的泠吟异常地安静。

伸手掀开帘子,发xiàn

泠吟已经睡着,便回头对云璞轻声说道:“泠家、断家。这些都已经是往事了,就不要再重提,我想现在江湖知dào

的,泠家是泠家,断家是断家。也就,也就算了吧。”

“连自己的身世也算了?”云璞看了灭一眼,轻笑了一声。

灭身子一震,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对云璞也轻笑了下。使劲地抽动着马鞭,使马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背后的三人更是紧紧相随,彷佛身后有毒蛇猛兽追赶一般。

云璞抬头看着骄阳,这样好的天气,希望别再来人打搅了,能一下到达目的地就好。

也不知dào

是不是云璞的运气要比灭好一些,他的祈祷上天还是听到了。他们绕过了雁门关,始终在闽国和中原的边际徘徊,好似毫无目的一般瞎转。

当然这是为了甩开身后的尾巴,云璞估计,目的地其实离雁门关不远。只不过灭并不想要太多的人知dào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灭脸色是越来越不好,连云璞这么好玩的人在身边,却平常的玩笑都不再开起,经常捧着一壶酒,一个人仇大苦深地看着天。

天色渐晚,星星也都闪亮着出来了。

云璞也陪着灭看着天,只不过云璞想的是远在天边的朋友。莫绯不知dào

醒过来没有,小瓒儿不知dào

还调皮吗?齐哥和天涯哥是不是还在山庄中,他们会不会也派人来追泠吟姑娘?不过依照齐哥的性子,是一定不会想要泠家的秘密。

还有四哥和星仔他们,一定已经会合了,不知dào

他们是不是也听说了泠家的消息。不过要是四哥来了,说不定我心中的疑团就解开了。

还有,还有……

云璞也捧着酒,边想念朋友,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是独饮的时候最容易醉的,不知不觉,灭和云璞也都醉了。

夜深了,人都睡了。

微风吹过,带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仔细一听,能听出来这是急行军的声音。有一个队伍正朝着灭他们行来。

本该今夜是灭和云璞轮番守夜的,但两人都在这个时候醉了。不得不说是巧合,还是有人故yì

为之。

来人正是非敌非友的奕非邰。

灭几日来都是在附近徘徊,遇到敌人就转向。目的地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就是在雁门关,而雁门关也让中原武林人士占据了。只要灭的马车一出现,必先将灭和泠吟擒获。现在的人,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

奕非邰是为了泠吟而来,所有的网已经到了该收的时候,他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野心。该报的仇已经了结,那些落单的武林人士早就被奕非邰屠杀殆尽。现在联合起来的,奕非邰又不敢去碰,只好来灭这里碰碰运气了。

奕非邰远远就看见这边升起的篝火,他本想偷偷走过去将泠吟带走。可是想了想,十年的苦闷,十年的刻苦习武,不就是为了游戏胜利的乐趣吗?就这么简单,似乎抵消不了自己心中的恨意。

奕非邰大摇大摆地走向前去,那声音惊醒了林明璋他们三人。

林明璋一被惊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自己的大砍刀对着奕非邰横扫过来。只不过奕非邰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扫倒的,他一个闪身,躲开了大砍刀。

但这个时候尤已经舞起了他的镰刀,正好在奕非邰闪身的位置。奕非邰腰一弯,右脚一抬,一个怪异的姿势避开了尤的镰刀。那抬起的脚还顺道在赶过来的杨子云脸上印上一个脚印。

说时迟,那时快。

三人虽然首招被奕非邰制服,但是变招还有,正当三人准bèi

一同扑上去的时候。奕非邰大吼了一声:“住手!”口中话语不停,手上的招式也没有停下。

因为之前要避开尤的镰刀,奕非邰是弯腰加抬腿,这一下之后,奕非邰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却是三人始料未及的,听闻“住手”二字,顿了一顿,又扑了上去。但是三人却失去了重心,倒作了一团。林明璋大吼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奕非邰站立了起来答道:“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dào

?哈哈哈……”原来奕非邰的倒地的瞬间,将三人都绊倒了。这让见多识广的林明璋怔住了,心里暗道,这人的武功要比自己,不,是三人都要高出很多。如果这么打下去的话,一定会吃亏的。

奕非邰并没有为难这三人,而是打量起这样混乱的场面也吵不起来的灭和云璞。两个醉鬼,奕非邰心里好笑到。

尤望了一眼奕非邰,这里只有他才知dào

眼前的人是个大魔头,心里一惧。跑到灭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身体:“灭大侠,快醒醒,你再不醒,泠吟姑娘就有危险了。”

也许是泠吟姑娘有危险这话让灭瞬间清醒了过来,但他一抬头,看见奕非邰,反而又倒了下去,翻了翻身子说道:“泠吟姑娘不会有危险,有危险的是你们才对。”说完,好似又睡了过去。

我们有危险?林明璋和杨子云对看一眼,心里暗道,这灭不是杀手吗?按道理,有人出现,他是一定有警觉的。但是现在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有尤明白,这奕非邰也想得到泠家的秘密,只不过是因为心中对中原武林的仇恨过多,暂时只是利用泠吟。所以灭也是很清楚,互相利用的时候,灭和泠吟对奕非邰是有用的,自然是安全。

而自己这三人不单单没有利用价值,反而是个累赘。灭是不可能救自己的,因为灭已经意识到了,在这场追逐的游戏开始以后,泠吟虽然是个危险的存zài

,但不代表她不是一个安全的护身。

尤说道:“奕大侠,虽然我们素未平生,但是我还是有话想要和你说。”

“哦?你知dào

我是谁?唔,看来你们还不是完全没有用。说说吧,我就喜欢听别人和我讨价还价,这样游戏才好玩。”奕非邰瞄了一眼睡着的灭,一屁股坐到了篝火的旁边。

篝火把奕非邰那阴深深的脸照印得一片通红,让尤彷佛看见了炼狱里的恶魔。这人是奕非邰,杀人不眨眼的奕非邰。

“我猜你现在是很害pà

,并且在心里想得是我怎么杀人的场面。对不对?”

尤没想到自己害pà

的表情竟然在面上浮现,连忙摇头道:“不是,并不是这样的……”

“算了吧。自从十年前那事以后,所有江湖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大魔头。可笑以前总说我是大侠客,总会有与无望老人齐名的时候。这人那,就是这样,得势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好的。你说是吧?”奕非邰抬眼对许久没吭声的林明璋说道。

自打尤说出奕大侠这三字以后,林明璋就一直在打量起奕非邰来。而听奕非邰说起十年前,他就想起奕非邰到底是什么人了。

林明璋心里骇然,但表情却是平静地应道:“原来是奕大侠,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只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帮派的副堂主,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比不上你所见的丰功伟绩。也就谈不上什么得势不得势了。”

奕非邰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等你攀上了高峰,你自然就知dào

了。”说罢,又顿了顿,看了三人一眼,继xù

说道:“我突然不想杀你们了,这个游戏还是越多人越好,不然生活实在是太没乐子了。”

灭翻身坐起,说道:“你奕非邰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会放过别人一条生路?这不是你的做法,说吧,你到底又打了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只不过是来告sù

你,再等也是没有用的。你也看见了,他根本就不在。而我的话,你又不相信。是吧,等不及了吧。”奕非邰的话让人听也听不懂,但三人还是听出这话是与泠吟姑娘有关的。

“你根本就不该知dào

这些的,但是你又是怎么知dào

的?”灭的话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奕非邰摇了摇头,说道:“这你都想不透?我既然能这么笃定的告sù

你,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游戏,一方面也是劝你别做无用功了。铃铛我是看见他带着身上,或许你们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你的意思是,铃铛在我们认识的人身上?可是,我要找的人根本不是他,这地方……”灭皱着眉头说道。

奕非邰看了熟睡的云璞,说道:“这个是云二少吧,无望老人的传人。还有五仲昆的传人,其实冥冥中,他们都走在了一起,所以铃铛在他们身边出现,也是正常的。你们认识的这么多人中,有一个,不是身怀秘密吗?”

云璞身边的人,有秘密?灭不由地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老是觉得他的不对劲,但是却又莫名其妙地信任他。

冲公子。

第廿七章 调虎离山巧逃脱

冲公子?

就连灭脑袋里都不觉得是这个人,他说道:“冲公子?有可能吗?”

“难不成你以为冲公子和断飞云有阴谋?或许有,但是冲公子是怎样的人,我想你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是知dào

的。”奕非邰淡淡地说道。

灭看了一眼三人,又看了一眼奕非邰。

奕非邰明白灭的意思,但他还是说道:“不打紧,冲公子现在很安全,我想就算整个武林的人都冲去断龙山庄,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况且,他似乎早就知dào

些什么,所以一直在断龙山庄没有出来。”

“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只是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让人看不透。”灭说道。

奕非邰看了一眼云璞,继xù

说道:“其实秘密真的很简单,你看云璞不是也把你的秘密看出来了吗?”

“也?”灭皱着眉头,火光中,他的表情隐隐约约,看不出喜怒:“你说也?是不是你也知dào

些什么?”

“你是聪明人也就算了,何况你是杀手。有些事情不承认比说出来要好得多,现在说这个有用吗?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找冲公子,怎么把泠吟姑娘送到他身边吗?”奕非邰似笑非笑地说道。

“就算商量也不会找你商量吧,还有,把吟吟送过去,真的安全吗?”灭有所顾虑地说道。

奕非邰道:“或许你不知dào

,冲公子已经和断天齐说起这事了。他也把天罗庄的人布防在了断龙山庄,并且也用了特有的手段去通知你了吧。只不过,你因为保护泠吟姑娘心切,根本就没想到这人是他吧。再说了,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天罗庄吧。”

“这些,你是怎么知dào

的?”灭阴着脸说道,他已经被奕非邰摆了好几道,这难道就是自己的敏锐力弱了?

奕非邰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你都写在脸上了呀!”

“什么?”灭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们一出发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那主人他……”

“死了。”奕非邰冷冷地说道。

灭有些颓然,但这也是意料之外,如果不是泠烽死了,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他马上振作了神情,对奕非邰说道:“有多少人知dào

?还有,主人是怎么死的。你最好都告sù

我,不然……”

“不然你杀了我?果然人在气愤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让人好笑的。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奕非邰哈哈大笑起来,彷佛灭在说什么笑话。

“他没有,但是加上我就不一定了。”奕非邰还没笑完,身后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这声音乍一听,还真像鬼魅。

奕非邰倒是没那么容易被吓到,他抬头发xiàn

云璞睡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而身后这个声音,恰恰就是云璞。

“云二少也喜欢装神弄鬼呀?这可是小孩子的把戏。”奕非邰坐下的腿动也不动一下,只是抬起他的手,轻轻地一挥,好像是在赶苍蝇一样。

云璞猛地往后一跳,避开奕非邰的手,生怕他捞着自己。

奕非邰好笑道:“云二少不必这么惊慌,我不过是想要你过来坐坐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偷袭,安心啦!”

“我不安心,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

“但你也没说过你不是坏人。”两人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但是灭却没有这个心思,现在泠烽已经死了,泠吟的亲人只有他的哥哥,但是,他的哥哥根本就帮不上忙,并且还不知dào

所有事情的真相。

现在能帮自己的,除了自己,还有就是云璞。

虽然云璞要杀自己,可是,如果泠吟有危险,想必这云璞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就凭他和冲公子的交情,要把泠吟送到冲公子身边,应该是不难。

难就难在,眼前的这四人。

现在不比之前,现在已经有人知dào

灭的秘密了,那泠家能不能保住,就只有看泠吟能不能安全到冲公子的身边。

那么自己该如何是好?

也许灭的静默让云璞察觉了,他吵了两句后,也不说话了,而是坐到了靠近马车车厢的位置。那里,泠吟正在熟睡。

奕非邰看了一眼灭,又看了一眼云璞,他是最会算计人的人,自然是明白云璞和灭在打什么主意,也就什么都不说,反正这一切已经了然心中。

夜又深了。

一个黑影在篝火边狞笑,那笑容犹如炼狱的恶鬼。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在大地的时候,灭猛然惊醒,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头疼的厉害,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似乎只记得奕非邰说了句:“还是早些休息吧,免得上路没有精神。”

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上马车,撩开帘子。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泠吟呢?车厢里非常整洁,不像被人掳走的痕迹。是昨晚睡得太熟?

灭心急火燎地跳下马车,却看见云璞呆站在旁,连忙一拉扯,说道:“吟吟不见了,我……”

“别急,她还在。”说完,云璞伸手一指。灭顺着云璞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翠色衣裳的姑娘蹲在远处,埋首似在哭泣。

灭赶忙跑了过来,可是还没走到泠吟的身旁,他却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果然昨晚发生了事情。

灭见泠吟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并无大碍,也就开始检查起尸体来。这些尸体全都僵硬了,似乎是在昨晚就已经死透了。

什么人干的?

这似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因为这些尸体没有林明璋,没有尤和杨子云,更没有那个大魔头,奕非邰。

死的人全都是三个帮派跟随在身后的人,几乎是一刀毙命。

这么犀利的手法,只有那奕非邰才做得出来,灭摇了摇头,知dào

这其实是欠了奕非邰一个人情。

云璞有些颤抖,不知dào

是不是气到说不出话来:“这,这些人都得罪过那人吗?难道,难道就这么被人杀了?只是因为他们阻碍了道路?”

“在他们跟上我的那一刻起,这些人就注定了要死。”灭淡淡地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这灭是一个杀手。

云璞也不管灭说的到底是什么道理,他一拳挥了过去。灭也没有闪躲,生生地挨了这一拳,他的左脸肿了起来。

泠吟这时猛地跳了起来,拦在了灭身前,说道:“云二少,他……”可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道:“原谅他吧,不是他的错。”

“我知dào

不是他的错,”云璞并没有想再揍灭一拳,他只是想泄除心中的愤nù

罢了:“灭其实从一开始就知dào

,那人要杀他们的吧?”

灭点了点头说道:“我知dào

。”

泠吟有些惊讶地看着灭,也许是逃亡的这段日子里,灭总是护着她,并没有动手去做以前的勾当。也因此让泠吟以为灭其实是个好人,如同一般的武林人一样。

这也是云璞和泠吟的天真之处,灭和他们俩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灭有杀手的活法,而泠吟有泠吟的秘密,云璞有云璞的追求。所以,他们总会分道扬镳的。

泠吟闭上了眼睛,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马车。她已经因为自己死了太多人而内疚,现在又因为灭的不动声色而气愤,也就没力再争。

她从逃亡的那一刻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

她不会和灭的想法不一而去责备他,更不会见到这满地的尸体吓得心惊,再不敢走下去。她是泠家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没有人再说话,风沙狂猛地吹过他们身边,也把一小部分的尸体掩埋。

这些尸体从此就驻留在这块荒漠中。

雁门关。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从雁门关驶过,马车上的车夫带着一顶让人注意的皮帽。整个马车也是用油布包裹着。

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就是灭之前带着泠吟逃亡的马车。

埋伏在雁门关附近的武林人纷纷跟随上这马车,但有些聪明人却拦着大家,说道:“这么醒眼的马车打这走,你们不觉得是调虎离山之计?”

但也有人提出相悖的意见:“宁逮着一个,莫放过机会。你这拦着,是不是想独自追上去?我说灭也不过如此,他带着泠吟姑娘能知dào

什么情报,看背后的追兵没有出现,也就放心大胆地从雁门关过了呗!”

各有各的理。

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不追上去,这如果真的调虎离山,这么多人,还怕追不上两个人吗?

于是各人施展着自己的绝学,各种飞奔,各种骑术。在日落之前,便把这辆马车堵在了山崖的峡道上。

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马车,那车夫似乎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乱挥马鞭。导致马儿受惊,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恨不得突围而去。

有大力者上前勒住马儿的缰绳,对车夫吼道:“把你的皮帽摘下来,然后把车的帘子给老子掀了!”

车夫似被吓着,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

这些人心急,也就不等车夫有所反应,正想上前掀帘子。这时候,帘子突然打开,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说道:“老平,出什么事了吗?”

话刚说完,却发xiàn

外面围了一圈看似穷凶极恶的人,大惊失色,那嘴抖起来,像是要抖下来一样:“我,我都说了,别拿那人的钱……钱。让,让我们坐他的车,一定是什么逃犯……看吧,惹祸了!”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

第廿八章 伪装行踪破绽无

有人更是耐不住性子,对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伯问道:“难道你们是收了别人的钱?这个不是你们的马车?”

那老伯怯生生地看了那人一眼,颤颤抖抖地说道:“我这不是不知dào

你们要追这车嘛,我们在十里路那遇到了一个小伙带着一个姑娘,他们非要把马车给我们,说他们只是到雁门关。并且还不收我们的钱,反而送了一些银两给我们。喏,就是这些。”

老伯边说着,边从兜里磨磨蹭蹭地拿出一个修补得整整齐齐的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躺着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二十两。老伯一边打开着,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说着:“你们不会就为了这二十两追来的吧,这么多人,唉。我们就是这挨穷的命呀,别人的总是别人的。还是安份些好!”

那车夫气愤地转过头来,一把将布包连带银子抢了过去,护在身前紧紧地抱着。还用惊恐的表情看着众人。

在场的基本都是江湖中有名气的人,这被人用看强盗的眼神看着自己,总觉得是浑身的不舒服。有人只好对老伯拱了拱手,说道:“那劳烦老伯让我们查看下马车,如果没有发xiàn

什么异状,我们是让你过去的。并且还不会为难你们?”

那老伯看了看众人,只好下了马车,说道:“我们能说不好吗?哎哎,傻儿子,你也给我也下来吧,让这伙人上去。真是的,累得我们没了两匹骆驼,这马车也让人给夺了。歹命呀!”说着说着,还带上了哭腔。

从马车下来一个愣头愣脸的憨小子,他一蹦一跳从马车上下来,手指还含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对老伯说道:“爹,到家啦?”这小子长得实在是壮实,但走起路来却是东倒西歪的,还用他那沾了口水的手指乱摸。

有人躲避着这小子的口水,对老伯说道:“还有什么人在车上吗?”

老伯抹着眼泪说道:“有,我老伴在车上。她已经病得很重了,这不是送去城里大夫那看病嘛,拖回来安置的。没救啦没救啦!”

杨笙也在这群人里头,这灭走的路径实在是诡异,实在有些跟不上。也就只好等在了雁门关这,眼见马车已经出现,愣是不见了他们俩人。

当然,他也是没有见到云璞,也就一直以为是尤、灭和泠吟。主要是这三人绝不会装扮成别人的模样,更没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杨笙有礼地对老伯说道:“老伯你不要着急,我们这不是为了追几个逃犯嘛,只要是马车上没有别人,那我们是一定把马车还给你的。听老伯说话的口音,似乎是闽国人?”

“是呀是呀,你怎么知dào

的?”听说能把马车还给他,那老伯又高兴了起来,也随和地和杨笙搭起话来。

杨笙笑着说道:“主要是你说有两匹骆驼,然后还要送老伴回去。这路过雁门关,应该就是闽国人。”

老伯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们这是要回去。往年都在这荒漠走走杂货,换一些米钱养家。这是我的大儿子,就是小时候没钱医治,脑袋烧坏了。那赶车的是我的小儿子,有点怕生,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原谅。”

见杨笙自称是来抓逃犯的,老伯也以为他是官府的人,连忙低声下气地说道。

杨笙摇着手说道:“老伯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大人。我不过是……”转念一想,自己该怎么解释要抓的人呢?如果老伯再次误会,会不会让隐逸堡受什么非议?想罢,便转口说道:“你在十里路那见到的,是两个怎么样的人?”

老伯维诺地说道:“哦,我见到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长得可凶了,那女的或许也是个悍妇。那男的带着皮帽,就是我小儿子带的那个,那人送的。这是不是赃物?要不,我让小儿子给你送过来。”

“不,不。您拿着就好。拿着吧!”杨笙连忙推辞,虽然老伯的话语有些夸张,那是因为以为自己是官府的人,忙着推卸责任的话罢了。看来这灭和泠吟在半途换了乘骑,然后弄出这么个烟雾弹来。

这时,检查马车的人说道:“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那老妇人似乎病得很严重,这车厢的味道也不太好闻,我想她要尽快就医才好。”

杨笙转身对老伯说道:“老伯,我们已经检查完了。你还是快点带家人走吧,这病说不定真的很重,要赶紧医治。”

“城里大夫说了,没救了。”老伯唠叨又颤颤微微地上了马车,转过身来对着杨笙说道:“大人呀,这银子是那男的送给我们的。只让我们非走着雁门关不可,你知dào

的,这回闽国,可不只有这雁门关一道呀。绕了这半天路,也算个路费吧。总不能当赃物收去了!”

杨笙连忙说道:“您还是拿着吧,我们可不要回来了。”

“好,好。中原人果然都是好人,老汉告辞了!老平呀,走吧。”杨笙想起了闽国的风俗,这叫儿子都是以老字头的,听说这样好养活。

真是贫苦的一家。

看着那马车绝尘的背影,杨笙突然开口道:“不好,这灭和泠吟姑娘已经从别的地方进入这闽国了。我们真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唉!”

也有人反应了过来:“灭让这老伯乘着马车吸引我们过来,反而自己走了另一条进入闽国的道路。毕竟闽国人都是用骆驼行路,只要知dào

他们的小道,就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了。这老伯不是说,还有别的路吗?”

“对呀对呀。我们怎么都上当了!”众人很是懊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不是被灭耍了一道。但是这闽国不大,总是人海茫茫,该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离开,找寻自己的情报去了。

灭呢?他们三人去了哪里?

自然就在刚才那众人的眼皮底下过去了,这出戏,灭和泠吟或许是不会演,可别忘了,他们身边可是有个想法千奇百怪的云璞。

云璞知dào

现在首要是找到冲公子,但是为了冲公子的安全,他不得不把行踪给隐藏起来。他在莫绯身边这么久,早就把她那神乎其技的伪装术学了不少。想要把一个人装成另一个人很难,但是把一个人变得不认识,这倒容易了。

首先,他将泠吟姑娘扮成了老平,也就是老伯的小儿子。只要适当地惧怕,那些人并没有见过泠吟姑娘。赶车的是灭,这是众人第一个想法。那车夫这看似羸弱的身板,绝不是灭可以扮出来的。

再来就是,这马车里有四个人。与众人所得知的人数并不一致,况且众人也知dào

奕非邰的存zài

,而尤是不是凶多吉少,众人心中也是有盘算的。

马车里那老妇是谁?这就有赖于奕非邰在那夜杀死的人,这寒冷的天气,一个尸体在马车上待上一天,除了有些难闻的气味外,并不会有多少腐烂的味道。如果不是专业的仵作,也许只能说是病人的味道。

这老伯说过,老妇是病入膏肓,众人也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再来,就是傻儿子的天真烂漫了。这可是云璞的强项,好奇,又有着天真的孩子气。让他来扮傻儿子,是在合适不过了。

剩下的只要老伯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就一定能欺瞒武林众人了。让他们都以为灭和泠吟早先就潜入了闽国,而目的地就在闽国那。

只要大批的武林人进入了闽国,天下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泠吟姑娘就在闽国。而他们几人,只要把尸体扔了,再驾着马车回来,说是回来取放置在城里的货物,以换钱给老妇看病。这样,就再没有人阻拦他们了。

计划也是这么顺利的进行了。

灭驾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在大路上走了,那模样是趾高气扬得可以。

出了雁门关后,可见大批的武林人往闽国的方向涌去,但灭他们已经换了衣服,换了装扮。并且还把油布卸了下来,看上去,倒是像出门贸易的商人。

泠吟伸出头来,她那斗笠也摘了下来,打扮得像是个小公子。她对着扮成老爷子的云璞说道:“想不到云二少这么喜欢演戏,这一套套的,真让人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云璞摸了摸胡子说道:“不要叫我云二少,叫我云老爷。知dào

没有?还有呀,你应该喊我爹才对。是不是呀,那个谁。”明显后面那话是对着灭说道的,反正灭现在扮得可是一个仆人。

“是的老爷,我叫阿三,您老总是耳背,记不住。”灭不动声色地将了云璞一军,这路途遥远,有点乐子还是好的。

云璞并不想和灭计较,而是感慨道:“我一路那么辛苦追来,休息都莫得休息,现在又要奔走。还真是,早知dào

我就不来了,等在断龙山庄多好。”想起这话怎么那么的熟悉,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似乎是星仔,那日去盟主堂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云璞好笑地摇了摇头。

泠吟见云璞摇头,便凑过去问道:“爹呀,你在想什么?”

云璞白了泠吟一眼,这小姑娘怎么那么来事,不就开开玩笑嘛,怎么真的喊上了,我云璞哪有这么大的女儿,真是折煞我也。

泠吟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入戏了,连忙捂嘴笑道:“我这不是习惯习惯嘛。对了,云二少,你们说的冲公子,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云璞想了想,这冲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廿九章 欲言欲止行踪隐

那冲公子是什么人,在云璞心中并不打紧。而是这次的事情到底和冲公子有着怎么样的关系,这让云璞心中忐忑不安。

似乎又有着什么样的事情要发生了。

云璞对泠吟说道:“这冲公子,你见过就知dào

了。只不过我个人认为,冲公子是值得交心的朋友。他虽然有些时候傻里傻气的,和我斗嘴又斗不过我,但是人还是挺不错的。”

“这样呀,那可真有点期待了。”泠吟见云璞提起冲公子,倒是还有笑意,看来和灭这样的人也是一样的。

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反而没有一点逃亡的迹象。而武林中因为找不到灭和泠吟姑娘,纷纷陷入了迷潭。到底要怎么才能知dào

,这两人去了哪里。

四哥和辜老大刚到雁门关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件事情。而四哥则是事无巨细地问清楚了当时发生的情形,包括那路过的马车。

回到客栈的时候,四哥可是满脸的气愤,差一点就把手上的茶壶给扔了。

辜老大问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被人给耍了。”四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四哥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了,泠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秘密。但是四哥却毫不知情,并且还是让泠家的人自己找上门来。现在竟然失去了灭的踪影。

辜老大惊奇地说道:“什么人敢耍你这个天机庄的庄主,难不成他还不想活了?”

“唉,我老了。”四哥感叹地说道:“以前只要是一有消息,我就一定会嗅得到,现在竟然连这个武林都公开的秘密,我竟然不知dào

。并且,还被人给抢先了。早知dào

我就不答yīng

他的要求,跟在他身边才好。”

“到底什么人?”辜老大很是好奇。

四哥摇摇头说道:“是云璞啦。你知dào

不,云璞把灭和泠吟给带走了。虽然江湖中都在说灭和泠吟进了闽国,可我不信。”

原来是云璞呀,辜老大心里想着,这云二少还真的是活腻了,所以触犯了天机庄庄主的龙颜,似乎并不打紧。

“反正我就知dào

这事是云璞做下的,”四哥很是肯定地点着头说道:“只有他才会作出与常人思维不一样的事情来。既然大家都觉得他们不敢抛头露面,或许还会调虎离山,他便会反其道而行之。我了解他,所以,现在他们一定是回到了中原。”

“什么?灭和泠吟回到了中原?”辜老大吃惊道。

“嘘!”四哥竖起一根手指比划道:“别那么大声,你想害死他们,我可不反对。但是会连累到我们的。要知dào

,现在只要一听到灭和泠吟,整个武林就像沸腾了一样。千万别在这里乱说话。还有,我们得赶回去。”

“回去哪里?”白小在旁边插嘴道。

四哥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不知dào

灭和泠吟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然后才转道回去的。而云璞为了甩脱身后的尾巴,做出这样的调虎离山也是正常。”

“那他们是遇到了谁,竟然这么着急回去。唉,就是因为灭的行踪诡异,而云二少又不按常理行事,这让我们这些做情报的情何以堪呀!”白小抱怨道。

四哥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既然他们回去了,那就一定会多少有端详。现在武林人都在闽国寻找他们,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吧,我和辜老大的目标太大了,所有武林人都认识我们。如果我们这样回去,一定会引起猜疑的。”

辜老大点了点头,他正有此意。

白小说道:“那这样,只能是由我和星仔,还有白城可以行动自如。反正我到处走,到处找情报,江湖人都是知晓。星仔是个生面孔,少有人知dào

。白城嘛,他除了武功,就是个不足为虑的人。”

“没错,我们就这样分头行事吧。我和辜老大在闽国附近寻找一下之前灭为什么要带泠吟来这西域之地的情况,你们回去找云璞和灭,只要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我们会设法回去的。”四哥下令道。

众人也达成了协议,这场追逐,也就只有四哥这个熟悉云璞的行迹之人才会想到。

当然,这是建立于云璞找到灭的前提下。四哥对云璞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云璞一定能找到灭,不管花什么代价。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你不去做。这是四哥对云璞的评价。

正月十三。断龙山庄。

断天齐笼着手站在断龙山的北峰,对断天涯说道:“你说这泠家出事到现在已经有月余了,而灭和泠吟姑娘在闽国消失已经半个月,可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断天涯笑道:“不是没有消息,而是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人。他们也不知dào

,这竟然是云二少把灭和泠吟姑娘带走了。当然是以为灭带着泠吟姑娘消声灭迹了。不过,让人担心的是,那个大魔头奕非邰也消失了。”

“我们的情报还是有不足的呀,天涯,记得好好把我说的事情记下。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别让人给破坏了。”断天齐似像皱起眉头说,但却想到某个人说,他皱眉头的样子实在是难看。

想着那人,断天齐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

断天涯在旁看着,知dào

他的天齐哥又在走神了,也不想打搅。而是转身去了沈霆赋的房子,想去看看莫姑娘。

莫绯自从断茹月下毒以后,便昏迷不醒,霆赋找了很多的药方,都没法治好。现在莫绯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因了霆赋的调养,让她除了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冲公子几次来看望莫绯,都欲言欲止。

倒是林岚日渐康复,那浑身的伤痕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愈合。现在俨然就是断龙山庄的女主人一般,指挥上指挥下,也让这个阳刚之气颇重的断龙山庄有了些温婉之感。

这天。冲公子又来看望莫绯了,正巧在门前遇到了断天涯。两人相视点了点头,同时开口说道:“有没有云二少的消息?”

又同时叹了一口气。

如果莫绯知dào

云璞的消息,不知dào

她会不会奇迹般地醒来?这当然是两人美好的愿望,因为在一起成为了朋友,平常的打骂自然是增进友谊的事情,到这当儿,云璞丝毫没有消息,而莫绯又昏迷不醒,真是让人生出惆怅心来。

冲公子说道:“如果莫姑娘这样昏迷不醒,而断茹月却不肯说出下的毒药到底是什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就坐在这等云二少的消息?做他的朋友,却一点都帮不上忙,真叫人愁。”

“冲公子言重了,我想云二少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一时之间顾不上而已。这并不是我们没有尽lì

,只是事情确实是这么发展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断天涯只好安慰道。虽然他并不知dào

冲公子为何这么着急莫绯的事情。

冲公子似有话想说,但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冲公子,有话你就直说吧。这儿并没有什么外人,如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告sù

我一二,我可以帮你的。”断天齐笑嘻嘻地说道,话中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冲公子笑骂了一句,好笑地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见莫姑娘的症状有些熟悉,只是不知dào

如何说起才好。”

断天涯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霆赋冲到了冲公子面前,紧拽着他手说道:“冲公子,你说你见过这种症状?什么时候,在哪里?怎样的症状,有没有药可以医治,有什么方法让她醒过来?”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冲公子也招架不住,他说道:“你别急,你别急,你千万别急。我们一个一个慢慢道来可好?”

霆赋能研究这样疑难的病症,已经让他心里暗喜了,当然乐意地做个听众。

冲公子便娓娓道来:“其实莫姑娘这样的症状,我是在我的天罗庄里见到。你们可能不知dào

,我的天罗庄就在那闽国与中原交界的地方,哪里可不是江南水土一般的美景。好了,我就不说我的天罗庄,这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你天罗庄里是不是有和莫姑娘一样的病人?”断天涯连忙打断冲公子的一番长论,虽然时间很多,但也不能听冲公子扯些有的没的。

冲公子也不介yì

,他有些苦涩地说道:“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来中原不可吗?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我天罗庄里的那病人,正是我师姐。”

“你是师姐?你师父是谁?”断天涯从没有听过冲公子讲起自己的事情,也就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可是这句话,冲公子却无从回答:“我并不知dào

我师父是谁,从小,我家下人就告sù

我。我爹我娘都不在了,留下了天罗庄,还有我的小师姐。其他,我什么都不知dào

了。不过,我师姐似乎知dào

这一切。”

“但是她却什么都不告sù

你,是不是?”

冲公子点头道:“没错,我师姐什么都不说,平常一静下来,就愁眉苦脸的,也不知dào

她在想些什么。”

“那后来呢?她到底是怎么中的毒。”霆赋关心的方向总是与自己相关,这说不定能把莫绯唤醒,而让冲公子的师姐也醒过来。

第三十章 铃铛解药皆成谜

冲公子正想要说话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冲公子难得说起你自己的故事,看来我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这还劳烦冲公子和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呢。”

断天涯和冲公子同时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一身穿白袍,又斜倚在门框的人,这不是云璞还有谁?他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见,想我没有呀?”

冲公子上前捶了云璞一拳道:“你还好意思说,看来你是追上灭了?”这云璞的行踪诡异,但不代表做情报的只有天机庄一家,这断龙山庄的情报组织也不是盖的,云璞前往西域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灭。

“当然,我还把他们带来了呢。”说完,让开身子,露出站在身后的灭和泠吟姑娘。

断天涯和冲公子一脸惊诧地说道:“这就是泠吟姑娘?”虽然他们两人都不是那么热衷于别人秘密,即使有野心,他们都属于自己努力的类型。当然,必要的好奇还是要有的。

泠吟微蹲,行了个见面礼说道:“小女子正是泠吟,见过二位。”

这两位公子还真是有风度,连忙回礼。

而灭则是看了一眼云璞,对泠吟说道:“吟吟,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我想剩下的事情,这位冲公子应该可以帮你完成了。而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

“和云璞决斗吗?”泠吟突然抬头问道。

灭并没有告sù

泠吟,云璞一路跟着他们是做什么的。但是泠吟并不是傻子,从他们的态度和话语中,就已经猜到了。灭沉默了半晌,整个的气氛不知dào

为何,凝重起来。

泠吟露出一丝苦笑,道:“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又哭又闹地发脾气。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dào

什么叫做责任。而你选择做了杀手这行,就必须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怪云公子为何这么做,他没错,他只是为了报父仇而已。而你,也没错,你只是完成你的任务而已。”

没有人有错,错的是命。

云璞也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面对这样的情景,冲公子和断天涯也一声不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躺在病榻的莫绯身上。

霆赋突然一笑,打破了僵局:“老大,你回来怎么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是忘了我这小弟了?好歹我也帮你把嫂子照顾了这么好,除了没醒来,其他都好好的。”

一句嫂子把云璞的脸的臊红了,他暗骂道:“小子,你越来越不学好了,什么话都往外冒,看我不抽你。”说完,还真上前敲了霆赋一响头。

也是这一下,让整个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冲公子笑道:“你这回来就打人,还真是个老大的款呀。看你脸都红了,说说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哪有……”他们俩勾肩搭背地一通嘀咕。

断天涯见云璞带着灭回来,就知dào

这事不简单,连忙去通知断天齐了。

灭低声地泠吟说道:“吟吟,既然你都知dào

了。我就不再瞒你,我和云二少之间一定要做个了断。而雇我杀丐帮老帮主的柳之成,估计云璞也不会放过的。我就算死,也能拉上这么一个垫背的,算不亏了。”

泠吟对着灭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了一丝泪光:“一定会死吗?”

“我不死,那就是云璞死。似乎并没什么差别,如果他死了,我就帮他把柳之成也杀了。那就算他拉上垫背了呗。”灭轻松地说道。

泠吟轻轻地摇了摇头,泪水随着她摇头的幅度,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其实你一定会出事的,我知dào

。如果云二少他死了,那么丐帮帮主,还有丐帮,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一定会死的,对不对。”

“这个世上,没有一定的事情。再说吧,反正我也活够了。自从断飞云把我叫去,我就知dào

会有这么一天的。虽然这件事情,是柳之成下的任务。但是,与断飞云脱不了干系,云二少会和他们算总账的。”

“你就那么信任这个云二少?”泠吟有些不甘地说道。

“你也是这么信任我的呀。”灭反驳道。

泠吟叹了一口气,倒是明白为何灭如此信任云璞。这个云璞不温不火,不急不躁,面对仇人,仍可以谈笑风生,这样的人,既有实力又有胆魄,怎么不让人信任?

这时,冲公子却高声地呼道:“什么,你说整个武林要找的铃铛在我身上,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泠吟和灭回过神来,灭说道:“你不知dào

有什么铃铛吗?”

冲公子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会有你们要的铃铛,泠家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云璞若有所思,这冲公子是怎么和泠家扯上的关系,并且冲公子既然否认铃铛,那他的秘密是不是与泠家没有关系?

但云璞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泠吟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偷偷了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看来这泠吟是真的伤心了,那自己还要不要报仇?想到这里,云璞也皱起了眉头,父仇,父仇,是该自己心软的时候吗?

灭回头看着云璞皱眉,便问道:“云二少也觉得是哪里不对吗?”

云璞立马惊醒到,连连摇头说道:“并不是,我是想别的事情出了神。咳咳,冲公子,你还是好好回忆一下吧,比如以前的时候,你有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或者是祖传的东西?”

“祖传的东西?铃铛?”冲公子呐呐自语道:“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铃铛。只不过,这铃铛并不是我的,是我师姐的。”

“你师姐?”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霆赋突然想了起来:“就是你刚才说,与莫绯姑娘有着同样病症的人吗?”

“那她现在在哪里?”云璞急急地问道。当然还有人比他更急,泠吟上前一步,拉扯住冲公子的袖子,问道:“这位公子,请你一定要告sù

我,这个铃铛在哪里?”

冲公子被拉扯得有些尴尬,但也体谅她的心急,连忙说道:“这铃铛倒是在我身上,只是,你得告sù

我,这铃铛到底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把泠吟问得踌躇了起来,她时而皱眉,时而焦急。在场的几人都不再说话,而是担忧地看着泠吟。过了好一会,泠吟抬起头来,对冲公子说道:“我不能告sù

你,毕竟你并不是真zhèng

拥有铃铛的人。我想见你师姐。”

听闻这话,冲公子倒是不在乎知不知dào

这铃铛有何之用,他低着头,有些伤感地说道:“你现在见不到她,她在天罗庄里。就算你赶去天罗庄,也是没有用的。她就像现在的莫姑娘一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也是被人下药了吗?断茹月?”云璞问道。

冲公子点头说到:“是被人下药了,但应该和断家小姐无关。因为下药的人,是我。”

“什么?是你?”众人又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冲公子身上可是有着不寻常的事情,可平常却不见他说起过。

冲公子有些苦涩地说道:“你们都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故yì

的。当时的情景可不是那么简单,我们是在找师父的遗物的时候,发xiàn

了那瓶东西,只是我无意中把它当成了给师姐的药丸,她误食的。”

“这么说来,这毒药是你师父的?那你师父是谁?”云璞急急地追问到。

冲公子继xù

摇着头说道:“我不知dào

我们的师父是何人,只知dào

他留了一个暗室的东西。我和师姐也是好奇,才进到那个暗室里面。都怪我不好,这么粗心,也好在那毒药并不是什么剧毒,除了让人一直昏睡,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

云璞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断茹月,她既然有一样的药?”

冲公子道:“我找过了,你们刚走不久。我就发xiàn

莫姑娘的病状和师姐的一样,我曾找过断茹月。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要找断天齐。唉,她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这时,被晾在一边的泠吟突然说道:“冲公子,你可不可以告sù

我,你师姐是个怎样的人?而那个铃铛又是怎样在她手上的。”

“我师姐从小就带着那铃铛,而且那铃铛她可宝贝着。她曾隐约说过是祖传的,但到底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这次我出来找解药,一来是思念师姐,二来也是想借这铃铛找寻一下师姐的家人,或是师父。”

云璞点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这次来断龙山庄的目的,就是找解药?”

“既然都说到这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因为我师姐曾嘱咐过,千万不能把她的存zài

告sù

世人,只当她一直隐居了。我并不知dào

为什么,但是你们都不是坏人,我想你们不会对她不利的吧。”冲公子诚恳地说道。

灭却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你这么想,也太天真了。我们连她的底细都不知dào

,你怎么就知dào

我们会不会对她不利?”

“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你知dào

她的身世,是不是就去杀她?”冲公子神情激愤地说道。

灭冷笑着,并不搭话,而是扭头看向窗户。

云璞拍了拍冲公子的肩膀,说道:“别激动。不管怎样都好,你来断龙山庄的目的,迟早会让我们察觉的。不过,你想要断龙墓里的那本医书是吗?”

“云二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那医书,我想这么传世的医书,到底能不能医治好师姐来,她,唉……”

冲公子说到一半,叹了一口气。

第卅一章 王者风范悲挽歌

泠吟在旁说道:“冲公子,你师姐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一点都不知dào

吗?”

冲公子沉吟了一会,又说道:“我从小就住在天罗庄,我的武功也是天罗庄里的家仆所教,他们说是天罗庄祖传的,人人都会。而唯一能知dào

的就是,我师姐也是天罗庄的人,似乎与我有什么血缘关系的。”

“具体呢?”

“具体我就不知dào

了,只不过……”冲公子还是欲言欲止,泠吟急了,又拉扯起冲公子的袖子,说道:“只不过什么?冲公子,这事关我们泠家,更是事关我和你师姐的命运,请求你千万别隐瞒。”

泠吟在离家的这近一个月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为了身负的秘密,单薄的她只能走上这么一条道路。

父亲泠烽曾说过,要自己已经要到西域去找寻铃铛。这个铃铛很有可能在天罗庄的附近出现,这也是为什么灭曾会在冲公子身边出现的原因。

姑姑也说过,铃铛是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冲公子的师姐无疑。

冲公子看了一眼泠吟,泠吟已经换了她平日里的女装。这姑娘原本的天生丽质,更有江南美女的风范,她脸上红扑扑的,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

不知怎么,冲公子脸上腾的一声发起烧来,一个鲜活的少女正拉扯着他的衣衫。而除了师姐以外,冲公子根本就没有与别的姑娘这么接近。

师姐是自己的亲人,自然亲近。而这个姑娘……

冲公子的心绪凌乱,让他不禁有些失措:“泠姑娘,这……”

泠吟也没曾想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越矩,只想这快些知dào

事情的真相。她只当眼前的人如灭一般的哥哥,也就顺理成章的拉扯着冲公子的衣服。

“冲公子,请你告sù

我实情。”

冲公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实情不实情的,我就把我知dào

的告sù

你吧。你们都已经知dào

了我来断龙山庄的目的,那这一说,也无不可。”

这时候,断天齐从门外走进,对了数日未见的云璞高声说道:“云老弟,你可回来了。断飞云那边是怎么回事?然而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去追灭了?”

云璞连忙转身,他可是对断天齐越发的尊敬:“齐哥,这件事我慢慢说给你听。断飞云已经知dào

了断茹月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他妹妹想要做什么,与他无关。但是,请你善待他妹妹断茹月,其他并无异议。”

“他竟然放过了进攻断龙山庄的机会?这扣押断家小姐,可是江湖上的大消息。为何断飞云不抓紧机会,一举进攻断龙山庄呢?这可是师出有名。”断天涯在旁惊讶道。

断天齐摆了摆手,说道:“我想他不会这么做的,断茹月一心想要嫁给我,除了断龙墓以外,便是个人因素了。这断茹月行事独立,自然是轮不到断飞云为她做主。就算断飞云借助这件事,来救援她,她未必就领情。那断飞云到时可是吃力不讨好。”

云璞点了点头,而后对断天齐说道:“这位就是灭,还有泠吟姑娘。”

断天齐已经听闻断天涯所说的,自然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便对泠吟姑娘抱拳行了个礼,转向灭:“灭大侠,久仰大名。”

“闲话少说吧,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找这位冲公子,所以,我也没什么和你说,冲公子,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灭看都不看断天齐一眼,对冲公子说道。

断天齐也不恼,笑道:“原来冲公子想要说说他的故事了?这么久在山庄中,也不曾见你提起过。”

冲公子脸一红,说道:“不是我不说,只是……”

“只是那时的时候未到,更何况断龙墓并没有打开,如果贸贸然地把这些事一说,一来怕自己的天罗庄受到了什么损害,二来,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得知这一切,从而借以做出某种阴谋。是吗?”断天齐淡淡地说道。

冲公子点了头,说道:“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把事情相告你们。我之前以前你们一直以为我和断飞云有什么阴谋,其实,阴谋我是知dào

的,只不过那人并不是我。”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千年公子。”只有云璞一个人的声音是突兀的,他在断飞云那里已经见过千年了,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便是了然。

冲公子讶然地看着云璞,仔细想想,云璞已经和断飞云会面过,这消息自然是灵通得多了。众人更是惊讶,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公子。

冲公子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想不到,只不过,这件事情吧,也是我惹出来的。要不是我把千年带来,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那也不是你的错,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说这么多,千年也不会变回来的。”云璞安慰道。

灭在旁不耐烦地插嘴:“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冲公子,你还是把铃铛的来历告sù

我们吧。”

“其实,我和我师姐……”

这边,冲公子在说起他的故事,而远在西域的地方。那个叫闽国的国度里,四哥和辜老大正在拜访着当地一个很有威望的人。

这个人,或许能知dào

铃铛的来历,但是,他却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只要你们给我讲一个故事,一个特别的故事。我知dào

你们中原人有很多的英雄,今天,我只要听一个英雄的故事,我就把那铃铛的事情告sù

你们。”

四哥本是讲故事的高手,那自然是从善如流。于是,他用他那独特的嗓音叙说了一段感人的故事:

垓下,残阳如血。

娇花欲凋零的虞姬扶着乌骓,低声诉说着心事。

夜,风起,帐篷顶上的项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楚帐中的烛光还在亮着,晕化着袅袅歌音。

项羽坐在营中定定的望着那方素帛,掩不住疲惫的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薄薄的嘴唇微抿。那么棱角分明,年轻俊逸的面庞,放荡不羁,他的眼中依然有着那种桀骜不驯的坚定,星目剑眉。虞姬走近,又点燃了一支蜡烛。在她眼里,项王永远都那么气宇轩昂,英气逼人,可今天他的眼中却明显蒙了一层忧郁。

他抬头,看到虞姬。眼中尽是温柔,许久又露出莫名的凄楚。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从他开始上战场的那一刻起,饥渴,疼痛,疲劳,颠沛流离,经lì

过太多的磨难,而唯独这次,项羽的心中有了几许担忧,虞兮虞兮奈若何!

“曾是气吞残虏,”是项羽无人企及的英勇;曾经破釜沉舟,是项羽的果敢和无畏。可是天。

天并不会可怜人。

帐篷外响起了歌声,歌声是从四面传来的。她为项羽担心,然而,她不会说出。

项羽在帐内喝着闷酒,楚歌的韵律从四面八方像魔音一般折磨着他的耳鼓。心中的郁闷不能随酒消融,便唯有随歌溢出“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若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静静的听着,没有落泪。只是心中升腾起莫名的悲凉。

她知dào

突围需yào

轻装,她知dào

突围需yào

拚杀,知dào

拚杀时不能分心的,可是。

没有丝竹,有的只有项羽低低的吟唱。这就足够了,虞姬微微一笑,她要跳一支绝美的剑舞,与她的英雄告别。

项羽的郁闷随歌而出,虞姬的忧伤由舞承载。她的忧伤太沉了,所以,只能由剑舞承载。

幽幽红颜,森森剑影,伴着四面楚歌的韵律。

虞姬舞着,想着,似乎回到了以前。

一路的桃花依次绽放,一路的风情千般妩媚,一路的血流汩汩如水,一路的白骨森森如山。一路刀光,一路剑影,一路烽火,一路血泪……虞姬漫随着思绪起舞,似在江东,似在中原,似在函谷关。

项羽也有些恍惚,他眼中只有如电的剑光和如花的虞姬,似乎也回到了从前。

项王是本不该有泪的,但是在她倒地的一瞬间,她分明看见项羽的眼里喷涌出泪水。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项羽用他的外衣轻轻地拭着佩剑上的血迹,一道清泪沿着眼角流下,他抚摸着佩剑上细碎的流苏,又痴痴的望向虞姬。左右侍从也纷纷落泪,却无一人敢抬头。

遗恨江东应未消,芳魂零乱任风飘。

当项羽怒号着冲出军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是英雄末路的悲哀。

当无数的敌人倒在他的剑下,当最后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士战死在眼前,当所有的遗恨化作悲哀飘荡在乌江边,当拔山扛鼎的传说成为泛黄的书页,当惊虹掣电的乌骓化为东去的江水,曾经的楚河汉界,都在世局的起落中泯灭了。

他面对着大江夕阳,久久地伫立着,他在思考什么?他视身后万马千军为无物。是的,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面对项羽,没有人敢妄称英雄!

他轻轻地拉动了宝剑,血雾喷射而出,染红了夕阳,染红了江花。乌江岸边,是英雄的归宿。

一回首,红尘又千年。

当四哥话音刚落,特别是那个闽国有名望的人,他竟然静静地沉浸在西楚霸王的挽歌中。双眼却冒起了雾气。

幻想着自己的灵魂,寄托在那个时代的项羽身体里。

如何如他般,一路走着,不失王者风范。

第卅二章 斩蛇起义赤霄剑

四哥显然是很不理解这位有名望的人的做法,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把故事讲完,这个故事,虽然在很多人耳朵里都是耳熟能详的,但在这异乡里,总觉得倍自豪。

辜老大偷偷对四哥说道:“为什么你要拿项羽的故事?别人都说成王败寇,你不说刘邦的故事,倒是说起了项羽的故事。这是不是不太合常理,毕竟这可不是在中原,不是人人都知dào

的。”

“主要是刘邦太流氓了,要我说他的故事,倒是编造起一个草民皇帝到没什么。就怕我一个不小心,败坏了咱中原人的形象,这可不太好办哦。”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四哥在自嘲,其实他只不过是太喜欢项羽这个人物罢了。

“好!好好!”那个有名望的人站了起来:“我就说你们中原人最会讲故事了,我也是最爱听这些故事。要知dào

,我以前可是游历了许多的地方,但最喜欢的,还是在一路上听别人讲的故事。现在老了,不中用了,走不了别的地方了。”

他顿了一顿,继xù

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中原文化,但是毕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就是知dào

这个项羽是谁。不过,我和你可不一样。”

“哦?是怎么不一样?”四哥有些好奇地问道。

“且听我给你再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没有你的好,更没有你的唯美。这不过就是个传说的故事而已,只是这个人物,还有这个故事,可是和你想要打听的铃铛,有上莫大的关系。”

听到这,四哥自然是想要听故事。他不但爱讲故事,还挺还听。这可关乎于他的好奇心是否能满足。

这位老人家的声音可是充满了异邦的味道:

那是秦朝时,在某一个地方,就有这么一个二痞子。

你问什么是二痞子?这么和你说吧。

他懒,从来不干家里的农活。他好酒,常常醉成一滩烂泥。他好色,见着漂亮姑娘就迈不开腿。他没有礼貌,对官对民都大大咧咧。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可恶的,最可气的是他好撒谎,好吹牛。

这就是所谓的二痞子啦。当然,就是这么一个二痞子,他却不讨人嫌,反倒是许多人喜欢听他吹牛,爱和他讲话。

他经常让人看他左腿上的七十二个黑痣,他不说这是长得难看,而非说是天相图。还大吹大擂地说,天生的没办法。

他经常遥望咸阳,摇头叹气: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知dào

,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别的人都说,他可是最有主意的一个人,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生锈的铁棍,告sù

乡里人说这是一把从南山仙人那里得来的宝剑,名字叫:赤霄。

他把它奉为至宝,整日是“剑”不离身,以至于人“剑”合一。他还说自己不是人,当然,这可不是自嘲,他明摆的是自吹,他说他是天上的一条赤龙。

听到这里,我想你一定已经知dào

了他是谁,没错,就是四哥你刚才说的项羽的死对头,刘邦是也。

这刘邦以前可不叫刘邦,当然,他叫什么也无关紧要,重yào

的是,他可是你们汉人的老祖宗。

所以说,汉人可都是些讨人喜欢的二痞子。

(说道这里,四哥竟然脸红了一下,似乎这话是在夸他。)刘邦曾说他早就认识始皇帝,这始皇帝是一条白龙,白龙可不如赤龙,赤龙可是法力更高的,他说他将来要取而代之也做皇帝。

始皇帝的元气已化为一条白蛇最近一段时间正在丰西泽附近游弋。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他说他要斩去这条白蛇,他边说还边用捡来的铁棍比划了一下。

人们都把他的话当笑话、大话,没有人相信。

可是,在一个晚上,一切都变了。

这天晚上,乡里几十个结伴出门去做工的青年们走到了丰西泽,刘邦当然也在这其中,但他不是去做工而是凑热闹,他一边走一边掏出酒壶喝。

这帮人走到丰西泽时停住了脚步,说来也怪,最近,去县城学徒做工的人经常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丰西泽附近,所以,为保险起见,大家派了一个身手敏捷的青年先走几步前去打探。

过了一会儿,探子吓得面无人色逃了回来,他说他走一段路闻到前面隐隐有腥气,于是爬上一棵大树了望,看见一条硕大的凶恶的白蛇正挡在道路中间,象在等待什么。人群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向前。

这时,刘邦分开众人向前走去,他说那条白蛇在等他,他要斩了它。

他一边说一边拔出铁棍,脚步踉踉跄跄,看来他喝了一路,到现在已经喝醉了。人们屏住呼吸看着他歪歪扭扭远去的背影,心里都在说:净会吹牛,到时候可别回不来了。

但是,这一夜过去,刘邦也没有回来,人们知dào

他一定成了蛇的美餐。

云开雾散,大家继xù

前行。走了一段路,突然,他们看见一条硕大的白蛇,被斩为两截扔在路边。

这时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在远处说着什么。

“赤帝子,别来无恙!吾乃白帝子也。奉天帝命,与尔立约,一刀两断可以,但你若斩我的头,我就闹你的头代。斩我的腰,就闹你中代。斩我的尾,就闹你的末代。你掂量着办!”

这可是断成了两截呀,该是如何?

人们并没有在意,再向前走了几里地,发xiàn

刘邦正躺在路边呼呼大睡,他的身体上方有一团云气笼罩,云中有条赤龙正在懒懒洋洋地飞来飞去。

而手中的那根铁棍不见了,代之的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上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

然而,这可不是故事的结尾,结尾就是,这群人正要上前询问刘邦。可是身边那团云气突然散开,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遇到这等诡异的事情,人们当然是都吓得动也不敢动一下,战战兢兢地看着那老婆婆走近刘邦。

但老婆婆却没有动刘邦一下,而是对着他不停地哭不停地说着话。

有个胆大的上前细听,只听那老婆婆不停地重复着:“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赤帝子你为何杀吾白帝?”

这人听完,抬头一看,那老婆婆竟然化作了一团白烟飘走了。

这一刻,人们都相信了刘邦原来说的话都是真的。从此以后,他就更加自负。那些追随他的人也渐渐地畏惧他了。

而这把剑就是斩蛇起义的赤霄剑。

传闻赤霄剑是一把帝道之剑。

不过,我倒是见到过那么一次。在哪里?这我可不能告sù

你们了。

这个有闽国人把故事说完,还说道:“这个典故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你喜欢项羽,我喜欢刘邦。所以,我们可是对头?”

“不是不是,哪能是对头呀。我们这是在探讨探讨中原文化罢了,是吗?”四哥一头冷汗地说道,这可是别人的地盘呀。

那人笑答:“与你开个玩笑。怎么样,你可是想继xù

听?”

辜老大在旁问道:“这白帝子所说的话,可是真事?”

“原来你在纠结这个问题呀,这个可是好办。我这故事还有后续。”

那时候,刘邦倒是豪气冲天地说:“那就等普天之下皆平地的时候你再闹吧。”

一言既出,宝剑闪处。白蟒蛇拦腰被斩为两截,满腔蛇血化作一阵腥风呼啸而去。

果不期然呀,后来外戚王莽鸩杀汉平帝(即刘邦誓约中的“平地”)。再后来,王莽取两岁的儿皇帝刘婴而代之。篡汉称帝,改国号为“新”,西汉遂亡。

这王莽的名字里面非要有个与蟒蛇同音的莽,当有人说这是巧合,后来新朝被皇族刘秀推翻,白帝子的复仇计划宣告失败。

但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三国时期的蜀汉皇帝刘备的身上,刘备托孤或是刘备死亡的地方貌似是一个叫白帝城的地方。

当然这一点也让我没有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备在哪里托孤不好非要在白帝城托孤病死,我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之有一个那就是宿命或是命运吧,当然这一次的白帝子复仇计划是相当成功的。

辜老大满yì

地点了点头,说道:“老先生真是**,我们这些武林人,可是不知晓这些典故的来由。”

“那可不,你给我讲了这么一个唯美意境的故事,我总要还你一个传奇故事吧。这可是公平着呢。”

四哥陪笑着说道:“那就劳烦你老把铃铛的故事一讲,这可关乎于我朋友的性命呀。你老可是走南闯北的人物,知dào

的,肯定不少。”

“那是肯定的,我这人可最爱故事换故事,既然你跟我说了这么好的故事,我也不能让你吃亏的不是?再送你一个,如何?”那人又坐了下来,但他却回忆起往昔。

“你们别以为我老了,记忆力就不好,其实不会,我可是记得……”

(本卷后半部分都是以故事为主,人称会产生一些变化。以下是这个闽国人的故事,以他为人称“我”来叙说那段往事。)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看不透的行踪飘忽,摸不清的世事无常,在世人眼中我无疑是神mì

、冷酷的,犹如来至地府的幽灵,飘忽的诡异。

是不是?

江湖可不仅仅是中原的江湖,世界各地可是不时会出现一些上古神兵,绝世秘籍,谁也无法说清楚它们的来源。我也不能,但是它们深埋地下的悠长岁月依然不能磨灭的是这些绝世珍宝的光芒与锐气。

用西方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冒险家。如果用中原的话来说,我却是一个斯人独行的独行侠,对了,听说你们中原正是有一个叫“斯人独行”的侠客是吗?哦?原来他就是萧萧呀,我很多年前见过他,但那时,他还很年轻。

当然,现在也不是老,那时候把他说年轻,他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年郎。

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

哎,我们不扯远了。这个故事也许有好多人你们是认识的,但不知dào

你们会不会觉得,有些事情,它呀,就是这么神奇。

无巧不成书。

第卅三章 入夜笙箫羽涧楼

无巧不成书。

既然这么多的巧合让我们大家对这个铃铛产生了影响,那么我们就来说说这个铃铛。铃铛和泠家,难道你们就没听出来吗?这可是大有关系的。

泠家在江湖出现的时候,可是已经好几百年的事了,这是自然没有人知dào

它是如何起家的。

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dào

,泠家一开始,可是生生在人家掌控之中了。这个人家,就是与泠家同时出现的断家堡。

他们本是一家。

听到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诧异,却又有点意料之中呢?我知dào

你们会倒吸一口冷气,但是这也是事实,或者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想你们应该是很清楚的,这铃铛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样子,我有幸,曾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铃铛,甚至还把玩过。

现在也是后悔,为何当时不仔细查看一下这出奇的铃铛呢。

当时,这铃铛是在第四十九代灭的手上,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但是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气魄。那时候铃铛和泠家的秘密都掌控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江湖人根本就不知dào

有铃铛这么一回事。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把铃铛的奇异说出来。

你们也是知dào

的,这铃铛可是空心,空心就一定能藏东西,那铃铛可是藏了一条配方。什么样的配方能让这么多人起贪念呢,这自然是能要人命,又能让人疯狂的一个配方。

具体是什么,我可知dào

得甚少。只不过,我也听说过铃铛能号令天下这样的谬论,虽然有些夸张,但这铃铛里的配方确实有那么一点能让人担惊受怕的欲望的蠢动。

铃铛嘛,等你们见到了,自然会明白过来。现在,就请听听老夫所说的一个故事,也许很可能让你不明白,但是,听下去吧,到最后,你就会明白。为什么那铃铛会让现在所有的武林人疯狂了。

这个故事,与远在中原那边不谋而合。

你们知dào

中原通济门外的秦淮河畔,入夜后笙箫歌舞不绝,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象。闽国嘛,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地方的名字,就叫羽涧楼。当然,这就是中原所谓的青楼了。

羽涧楼今晚真够热闹的,如同在办喜事。

老鸨钱大娘穿得花枝招展,头上还插了朵大红花,忙进忙出张罗着,像只没头苍蝇在乱飞。

凡是来这种销金窟的花钱大爷,无不是当地的富商巨贾,或土豪劣绅,更不乏在江湖上混的三教九流人物。

今晚,是当地地头蛇陈良语陈三爷,看中了一个叫忆灵的“幼女”,不惜花费五百两银子,要为她“开彩”。

按照堂于里的规矩,开彩的恩客必须像办喜事一般,除了双方已议罢的开彩金之外,尚得办几桌酒席,宴请一批酒肉朋友,大事热闹一番,好使被开彩的幼女脸上有光彩。

陈三爷是讲究体面的人,尤其注重排场,所以早两天就交代羽涧楼管事的,今晚不但要办四桌像样的酒席,还要挂灯结彩,看起来要有喜气洋洋的气氛。

可是,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忆灵可打心眼里不情愿。本来嘛,谁愿意把清白的身子,让这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糟蹋?

这时陈三爷已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来到羽涧楼。

钱大娘闻报,忙不迭亲自带着管事的,领了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娘出迎,把这些大爷迎进客堂,大献段勤地忙着招待。

钱大娘裂开两片厚厚的红唇收笑:“三爷今晚真光彩,满面春风,真像位新郎官嘛!”

陈三爷乐得心花怒放,不禁笑骂起来:“妈的,便宜尽教你占了,今晚老子还得叫你一声丈母娘呢!哈哈……”

钱大娘把粉颈一扭,笑道:“那可不敢当,三爷别把我活活折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跟来的那些手下,起哄的齐声大笑起来。

绰号白牦的程金传,是陈三爷的心腹,这老粗向来说话没遮拦,哈哈大笑道:“喂,钱大娘,别把我们的新嫂子藏着,快请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呀!”

“我这就去,这就去……”钱大娘一转身吩咐那些姑娘们:“他们好好的招呼三爷和各位爷们,回头三爷会有赏的。”说完,冲陈三爷风情万种地嫣然一笑,才扭着那丰满而显得过多的身子,朝里面走去。

姑娘们对这些大爷,惟恐巴结不及,钱大娘刚一走开,她们就一个个大献段勤,开始向陈三爷手下卖弄风情起来。

这些好色之徒,更是毫无顾忌,个个放Lang形骸,旁若无人,把那些姑娘们搂进怀里,恣意调笑。

钱大娘来到忆灵的房门口.尚末跨进房间,便已听见她的低泣声,使她不禁微微一怔。

其实早两天前,就苦口婆心地劝过受君,只要她把今晚的场面应付过去,答yīng

忆灵有以后不中意的客人,尽可以不接。可是陈三爷是惹不起的人物,现在事到临头,忆灵又变了卦,那可是要命的事,她如何向陈三爷交代?

钱大娘心头一急,忙不迭掀起门上挂的软帘,迈步进入房间一看,只见忆灵伏在床上哭泣,床边上侧坐着的是翠英,正在说好说歹的劝慰着。

翠英见钱大娘脸色铁青,赶紧起身退在一旁。

钱大娘一施眼色,示意她出房,然后走近床前,沉声说:“我说忆灵,你这是怎么啦,早上我还跟你说得好好的,现在事情到了节骨眼上,陈三爷已到了,还带了不少客人,你却在房里哭.这不是存心要我为难!”

忆灵两手一挡,一骨碌坐起身子,满脸泪痕道:“大娘,请你别逼我,我宁愿死,也不给那老色鬼糟蹋!”

钱大娘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忆灵,你放聪明些,得罪了陈三爷,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担当不起啊!”

忆灵把心一横:“我不怕!横竖是一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钱大娘在床边坐了下来,左手搭在忆灵的香肩上,右手把她的下巴一抬,强自一笑道:

“别说傻话了,好死总不如歹活,你舍得死,大娘我还舍不得哩!”

忆灵乖戾的说:“大娘舍不得的是我的身价!”

钱大娘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霍地一变,仇声道:“贱人!我看你是皮肉作痒,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吧?”

就在这时,**金才匆匆来到门口,紧张地嚷道:“大娘,快带忆灵出去吧,陈三爷已经等得不耐烦,在冒火啦!”

一看忆灵已伏在床上痛哭起来,钱大娘不由火冒三丈,两手在腰上一叉,怒不可遏地喝道:“贱货,你赶快起来,替我打扮,否则老娘今天绝不饶你!”

忆灵伤心欲绝,哭得像泪人一般,根本就没有把钱大娘的话进耳朵里去。

钱大娘又急又气,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臂,用劲一拖:“你给我起来……”

突然,杂乱的人声涌到了房门口,软帘一掀,出现门口的赫然是陈三爷。

钱大娘暗自一惊,赶快放手,忙不迭的向前陪着笑脸:“三爷,您请前面宽坐,忆灵这就打扮好了。”

陈三爷霍地把脸一沉,怒形于色:“妈的!这雌儿哭哭啼啼的,是不是存心触老子的霉头?”

钱大娘忙加掩饰:“那儿会呀!三爷别误会,忆灵是头一次嘛,总难免的……”

陈三爷铁青着脸,沉声道:“妈的!老子又不是白玩,看中这小娼货,是她的造化,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忆灵突然跳起来,把心一横:“陈三爷,别以为你有财有势,就可以随便糟蹋人……”

话还未了,已被钱大娘挥手重重打了几耳光,接着是破口大骂:“你这贱货,竟敢顶撞三爷!”.

忆灵被捆得跄跄踉踉跌开,跌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白牦程金传抢步上前,转头向陈三爷请示:“三爷,这不识抬举的妞儿,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陈三爷怒喝道:“把她拖到前面去!”

白牦程金传一声吆喝,外面又闯进两名大汉,上前不由分说拖起忆灵,左一右,架起就往房外走。

钱大娘大惊,急欲劝阻:“三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不料程金传喝道:“****!”猛力推,竟把钱大娘推得跌了开去。

大伙儿不顾忆灵的哭喊,把她强行架到了客堂里来。

这时早已惊动了整个羽涧楼,其他的那些寻芳客,根本不敢过问,吓得躲在房间里,有些胆小怕事的,赶紧结账离去,以免遭到无妄之灾。

陈三爷火冒三丈地坐下,怒容满面:“来人,替我把她全身剥光,让大家看看,这马子的身上究竟什么地方与众不同!那个玩意儿是不是镶金的!”

在场的姑娘们,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几名大汉走上前,正待动手剥忆灵的衣衫之际。

“嘿!好热闹的场面!”一声低沉的话语冷冷地传了过来。

紧接着从一个姑娘的房间里,走出一个年约四旬开外,面色白皙,双目闪着寒光的白袍人,几名正待动手剥衣的大汉,不由一怔。

另两名大汉立即上前,把灰袍人拦住,一付狗仗人势的气势,向他喝道:“滚开,呆在一边去!”白袍人把眼皮一翻:“怎么?大爷也是花钱找乐子的,看看热闹也不成么?”

“****!”一名大汉骂了一声,右掌突然劈向灰袍人胸口,劲道十足。灰袍人面带冷笑,突然出手如电,左手拨开来掌,右手急挥只见那大汉满嘴喷血,踉踉跄跄的冲跌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白牦程金传见状,二话不说自衣襟内拔出一把解腕尖刀,急刺灰袍人。灰袍人左脚微退半步,并顺势侧身,左手伸食中二指,轻描淡写地敲在白牦程金传执刀的手腕上。

当声,尖刀落地,并有骨折声传出。

“哎!”白牦程金传惨叫声,抱腕急转,痛得额头冒出冷汗。

陈三爷及其他打手们,都快吓呆了。

第卅四章 丧家之犬风月畔

你们知dào

中原通济门外的秦淮河畔,入夜后笙箫歌舞不绝,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象。闽国嘛,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地方的名字,就叫羽涧楼。当然,这就是中原所谓的青楼了。

羽涧楼今晚真够热闹的,如同在办喜事。

老鸨钱大娘穿得花枝招展,头上还插了朵大红花,忙进忙出张罗着,像只没头苍蝇在乱飞。

凡是来这种销金窟的花钱大爷,无不是当地的富商巨贾,或土豪劣绅,更不乏在江湖上混的三教九流人物。

今晚,是当地地头蛇陈良语陈三爷,看中了一个叫忆灵的“幼女”,不惜花费五百两银子,要为她“开彩”。

按照堂于里的规矩,开彩的恩客必须像办喜事一般,除了双方已议罢的开彩金之外,尚得办几桌酒席,宴请一批酒肉朋友,大事热闹一番,好使被开彩的幼女脸上有光彩。

陈三爷是讲究体面的人,尤其注重排场,所以早两天就交代羽涧楼管事的,今晚不但要办四桌像样的酒席,还要挂灯结彩,看起来要有喜气洋洋的气氛。

可是,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忆灵可打心眼里不情愿。本来嘛,谁愿意把清白的身子,让这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糟蹋?

这时陈三爷已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来到羽涧楼。

钱大娘闻报,忙不迭亲自带着管事的,领了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娘出迎,把这些大爷迎进客堂,大献段勤地忙着招待。

钱大娘裂开两片厚厚的红唇收笑:“三爷今晚真光彩,满面春风,真像位新郎官嘛!”

陈三爷乐得心花怒放,不禁笑骂起来:“妈的,便宜尽教你占了,今晚老子还得叫你一声丈母娘呢!哈哈……”

钱大娘把粉颈一扭,笑道:“那可不敢当,三爷别把我活活折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跟来的那些手下,起哄的齐声大笑起来。

绰号白牦的程金传,是陈三爷的心腹,这老粗向来说话没遮拦,哈哈大笑道:“喂,钱大娘,别把我们的新嫂子藏着,快请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呀!”

“我这就去,这就去……”钱大娘一转身吩咐那些姑娘们:“他们好好的招呼三爷和各位爷们,回头三爷会有赏的。”说完,冲陈三爷风情万种地嫣然一笑,才扭着那丰满而显得过多的身子,朝里面走去。

姑娘们对这些大爷,惟恐巴结不及,钱大娘刚一走开,她们就一个个大献段勤,开始向陈三爷手下卖弄风情起来。

这些好色之徒,更是毫无顾忌,个个放Lang形骸,旁若无人,把那些姑娘们搂进怀里,恣意调笑。

钱大娘来到忆灵的房门口.尚末跨进房间,便已听见她的低泣声,使她不禁微微一怔。

其实早两天前,就苦口婆心地劝过受君,只要她把今晚的场面应付过去,答yīng

忆灵有以后不中意的客人,尽可以不接。可是陈三爷是惹不起的人物,现在事到临头,忆灵又变了卦,那可是要命的事,她如何向陈三爷交代?

钱大娘心头一急,忙不迭掀起门上挂的软帘,迈步进入房间一看,只见忆灵伏在床上哭泣,床边上侧坐着的是翠英,正在说好说歹的劝慰着。

翠英见钱大娘脸色铁青,赶紧起身退在一旁。

钱大娘一施眼色,示意她出房,然后走近床前,沉声说:“我说忆灵,你这是怎么啦,早上我还跟你说得好好的,现在事情到了节骨眼上,陈三爷已到了,还带了不少客人,你却在房里哭.这不是存心要我为难!”

忆灵两手一挡,一骨碌坐起身子,满脸泪痕道:“大娘,请你别逼我,我宁愿死,也不给那老色鬼糟蹋!”

钱大娘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忆灵,你放聪明些,得罪了陈三爷,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担当不起啊!”

忆灵把心一横:“我不怕!横竖是一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钱大娘在床边坐了下来,左手搭在忆灵的香肩上,右手把她的下巴一抬,强自一笑道:

“别说傻话了,好死总不如歹活,你舍得死,大娘我还舍不得哩!”

忆灵乖戾的说:“大娘舍不得的是我的身价!”

钱大娘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霍地一变,仇声道:“贱人!我看你是皮肉作痒,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吧?”

就在这时,**金才匆匆来到门口,紧张地嚷道:“大娘,快带忆灵出去吧,陈三爷已经等得不耐烦,在冒火啦!”

一看忆灵已伏在床上痛哭起来,钱大娘不由火冒三丈,两手在腰上一叉,怒不可遏地喝道:“贱货,你赶快起来,替我打扮,否则老娘今天绝不饶你!”

忆灵伤心欲绝,哭得像泪人一般,根本就没有把钱大娘的话进耳朵里去。

钱大娘又急又气,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臂,用劲一拖:“你给我起来……”

突然,杂乱的人声涌到了房门口,软帘一掀,出现门口的赫然是陈三爷。

钱大娘暗自一惊,赶快放手,忙不迭的向前陪着笑脸:“三爷,您请前面宽坐,忆灵这就打扮好了。”

陈三爷霍地把脸一沉,怒形于色:“妈的!这雌儿哭哭啼啼的,是不是存心触老子的霉头?”

钱大娘忙加掩饰:“那儿会呀!三爷别误会,忆灵是头一次嘛,总难免的……”

陈三爷铁青着脸,沉声道:“妈的!老子又不是白玩,看中这小娼货,是她的造化,别他妈的不识抬举!”

忆灵突然跳起来,把心一横:“陈三爷,别以为你有财有势,就可以随便糟蹋人……”

话还未了,已被钱大娘挥手重重打了几耳光,接着是破口大骂:“你这贱货,竟敢顶撞三爷!”.

忆灵被捆得跄跄踉踉跌开,跌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白牦程金传抢步上前,转头向陈三爷请示:“三爷,这不识抬举的妞儿,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陈三爷怒喝道:“把她拖到前面去!”

白牦程金传一声吆喝,外面又闯进两名大汉,上前不由分说拖起忆灵,左一右,架起就往房外走。

钱大娘大惊,急欲劝阻:“三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不料程金传喝道:“****!”猛力推,竟把钱大娘推得跌了开去。

大伙儿不顾忆灵的哭喊,把她强行架到了客堂里来。

这时早已惊动了整个羽涧楼,其他的那些寻芳客,根本不敢过问,吓得躲在房间里,有些胆小怕事的,赶紧结账离去,以免遭到无妄之灾。

陈三爷火冒三丈地坐下,怒容满面:“来人,替我把她全身剥光,让大家看看,这马子的身上究竟什么地方与众不同!那个玩意儿是不是镶金的!”

在场的姑娘们,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几名大汉走上前,正待动手剥忆灵的衣衫之际。

“嘿!好热闹的场面!”一声低沉的话语冷冷地传了过来。

紧接着从一个姑娘的房间里,走出一个年约四旬开外,面色白皙,双目闪着寒光的白袍人,几名正待动手剥衣的大汉,不由一怔。

另两名大汉立即上前,把灰袍人拦住,一付狗仗人势的气势,向他喝道:“滚开,呆在一边去!”白袍人把眼皮一翻:“怎么?大爷也是花钱找乐子的,看看热闹也不成么?”

“****!”一名大汉骂了一声,右掌突然劈向灰袍人胸口,劲道十足。灰袍人面带冷笑,突然出手如电,左手拨开来掌,右手急挥只见那大汉满嘴喷血,踉踉跄跄的冲跌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白牦程金传见状,二话不说自衣襟内拔出一把解腕尖刀,急刺灰袍人。灰袍人左脚微退半步,并顺势侧身,左手伸食中二指,轻描淡写地敲在白牦程金传执刀的手腕上。

当声,尖刀落地,并有骨折声传出。

“哎!”白牦程金传惨叫声,抱腕急转,痛得额头冒出冷汗。

陈三爷及其他打手们,都快吓呆了。

他们都知dào

白牦程金传是湖匪出身,一身水陆功夫非常扎实,敢打敢拼,可列二流高手。

目前投效当地黑道豪霸旗下,担任丰家大院护院。最近才奉命协助陈良语陈三爷经营各种非法勾当,并任陈良语的保镖。想不到今夜居然在灰袍人面前一招都递不出去,教他们如何不惊。

但尽管心中震惊,陈三爷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朋友,恕兄弟眼拙,请问高姓大名?拜的是那座山头,在下王邦通,乃在丰老太爷手下办事。”他硬着头皮上前见礼,并盘对方海底。

“哦!原来是丰霸主门下的,难怪敢作威作福了。”灰袍人冷傲地嘲笑:“大爷我姓墨名骢,这名字对你是否有某种意义?”

“墨骢!”陈三爷失声惊叫,心跳加速。

他本籍陕西,为人高傲自负,心狠手辣,武功出类拔萃,名列天下九大高手榜末。此次应老盟主之邀,来南京议事,久慕秦淮风月,故前来羽涧楼饮酒作乐。

当他宴罢出房准bèi

离开之际,适值陈三爷命手下欲剥忆灵衣衫,气焰嚣张,忍不住出言讽刺,进而乘机出手教xùn

了洪七等人。

此时他见陈三爷已露惧意,于是叱声:“快滚!大爷今晚心情好,否则就‘挂’了你们这批杂碎!”

或许他今晚真的是心情好,居然对向他动手的人未下杀手,真是异事。

陈三爷连场面话不敢交代一句,急急带了手下匆匆离开羽涧楼,如同丧家之犬。

第卅六章 存活信念琴诺山

琴诺山上百来人各自为战,每个人手中都死死的握着同样的匕首.琴诺山,山势陡峭,拔地而起一样,站在山脚下可以看到山顶的白雾。此山成锥形,三面悬崖如刀削一般。山前一座庄院霸占着整个上山之路。

寒冬,淹没膝盖的积雪是下了一整月的积累,枯槁的树干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冰裹着树枝,就如一块坚硬的保护膜。冰上又堆起积雪,又有一种柔弱的美。它在这刺骨的狂风中耸立着,啪啪啪的破冰声是这琴诺山此刻的高歌,为这百来名王者歌颂着王者的传奇。

刺骨的寒风吹进身体,单薄破旧的衣衫给不了丝毫暖意。从山脚下往山顶奔跑的路上,一路听到凄声呐喊。而灭的心中只是狠狠的想起:

“你们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灭无视了寒风,无视了淹没膝盖的积雪,死死抓住手中的匕首往山顶狂奔。

半山腰,灭已经在这积雪的山上跑了两个多小时了,灭用他冰冷的眼神打量了四周,确定了暂时安全后。抓了几把雪就往嘴里拼命的塞,当雪入口还来不及被奔跑沸腾的热量融化的时候,就已经被灭咽下。

灭狠命的吃着雪。这时,身后积雪被挤压的声音传入了灭的耳朵里。灭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丝毫不犹豫,就地往旁边一滚。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在灭原来的位置上激起了层层雪花。

这一棍陷入雪花十公分的时候,换成一个横扫,这力与力的转换使这树枝的速度快于人反应的速度。啪的一声,灭滚向一旁后,顺势接力向后一翻再半蹲。这树枝敲打在灭身前的树上,使整个树上的冰向尖刀一般的往下掉,灭又借半蹲之势扑向偷袭他的这个少年。扑到,翻身,把整个身体放在这少年身下,动作可谓娴熟。树干上的冰刀落下砸在少年的背上五秒钟左右,这少年就停止了挣扎。

当耳边的声音只剩下跟随风的节奏啪啪啪破冰声的时候,灭推开了压着的他少年。扫视了四周后,用他刚刚因为抱着少年被暴露在冰刀下已经冻住血于表面的双手,开始在少年身上摸索,冰冷的目光看着这具刚刚偷袭他的少年,上衣,裤子,匕首,饰物一一扒下来穿戴好之后往山顶走去。现在已经没必要跑了,需yào

保存体力来应付各种偷袭。这个少年身上有三件上衣,三件裤子,三把匕首,一个吊坠。证明这少年应该杀了一人以上。

灭静静的走在上山的路上,前方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灭转身就往旁边走去,是的,离山洞越远越好,这种时刻,越安全的地方,生存下去的几率会越低。

破空声响起,灭已闪到一块石头后面。一路走来灭早已留意身边事物,警惕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一个削尖的树枝插在灭刚才的位置,溅起雪花。

灭背靠着石头一动不动,静静的听着积雪被挤压的声音,一下,一下,离自己越来越近。灭冰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雪地。

身后的这块石头不大,只有占地两米多,高两米左右,扁平。脚步声在左边,越来越近。已经离灭只有一米左右了,突然脚步声没了。灭心里很清楚,对方就在石头背后。两人现在是一石之隔。

灭慢慢的蹲下,沿着石边伸出左脚,把脚伸直之后猛的向下一踩,嗵的一声想起,溅起的雪花还来不及落地,灭已飞快的拔地而起急速向反方向一个大步转身,飞快的把左手手中的匕首捅入对方翘起的屁股。对方吃痛,一个本能转身。灭的右手反握匕首横空划过。

这个少年双眼死死的瞪着灭。好大好大。嘴角鲜血已涌出,双手捂着脖子狠狠的往后倒去。少年的鲜血赤红赤红的,给这苍白的山林渲染了一抹色彩。灭冷冷的收起少年身上的衣物,穿上。继xù

走向这崎岖的上山之路。

只有不断的在这山间游走才能保证手脚不会冻僵,只有不断在山间游走才能保证自己的思维反应处在警惕状态,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是活着的,并且有活下去的可能。

活下去!

琴诺山另一处的路面一片煞白,只有枯黄无名的杂草和小树夹在石缝里顽强求生,那些草根树根底下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四个少年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在一起厮杀着。这里没有掩藏身体的遮拦物,五人厮杀的附近雪地里躺着上十具尸体。五人身上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噗……扎着双辫的姑娘双手捂住脖子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四人连看都没看一眼死去的少女继xù

厮杀着。紧接着一个少年被一脚踹到在少女身边。倒地,此时倒地的结果和死亡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只见少年那手中已经血迹斑斑的匕首飞快的甩出,刺中踹他一脚已经扑上来的少年的心脏。但是还是没能保住自己,来人已经扑来上了,重重的落地声伴随着匕首刺入了少年的心脏。

死亡瞬息而至,即使发出的攻击已经得手,也不代表一定安全。

五人的厮杀立kè

变成两人对垒。两人一攻一守,一守一攻,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打得不分上下。体力越来越不支了。

这时候,那个原本应该死去的扎着双辫的姑娘却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一手一把匕首脱手而出直指已经因战力竭的两人。两人已疲惫,还是各自往后一跳躲过了飞来的匕首。扎着双辫的姑娘又反握一把匕首已随着飞过来的匕首奔至其中一人面前。横空划破,然后一个原地反向急转,第三把匕首脱手而出,正中另一人的心脏,两人一前一后倒在了雪地。

扎着双辫的姑娘迅速游走于这十多具尸体,扒下衣物,收拾匕首,饰物等等。逃也似的离开此地。此地太不安全了,必须尽快离开,十多具尸体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过来疯抢,抢衣物,抢尸体,抢武器。

琴诺山难道没有一处是安全的?这百来人从进入琴诺山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个信念。

活下去。

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迫使着你必须突pò

人体极限,在这恶劣的地势,环境,天气,还有仅有的单薄衣服,在你没被冻死之前你必须找到足够多的衣物。你必须运用各种手段解决你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然后杀死他,抢光他身上的所有物件,来确保自己有活下去的资本。但是,是不是只有攻击别人才能活着,存活到最后呢?

琴诺山上的另一处,这里,形如枯槁的树木比较密集,走进这里你可以很容易偷袭成功,杀掉你遇到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也可能被别人轻易的杀死。所以,敢进入这片树林的,要么你自认为有应付各种偷袭的本领,要么你是不知dào

此地凶险的小白。

树林深处,一棵直径一米左右的树上隐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看这棵树就知dào

他是经过挑选的。树干拔地而起,约五米左右高度,分叉了三根分枝。粗壮的分枝包裹着少年,抵挡了部分寒风。

少年在此隐藏可谓是高明,只需yào

盯着身前的这一面即可,其他三面是看不到他的。

这少年身上只有两件衣物。少年单手抱着肚子,半蹲于树干分叉处,不断活动着右手,右手死死拽住三根枝干的其中一根的一个分枝。只要他一用力,这根树干就会断裂落下,砸到下面一颗比较矮一点的树。是的,他早已经把这根树干弄得只需yào

一拉,就会断裂。

少年露在寒风中的脸颊、双手都已通红,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但是他的双眼确死死的盯着眼前能经过他身边的路口,他的眼神比这寒风更加冰冷。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一路警惕的向少年这边走了过来。她一路过来走的很慢,双眼小心环顾身周,每走一步她的目光就换一个方向。她的脚步很轻,很慢,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狂傲的寒风吹过,树木响起啪啪啪的破冰声,吹过少女身边。

他的表情一丝都没有变化。少女脸色红润,可见并不觉得很冷,少女身上衣物应该有三件以上。

一步,一步。离少年越来越近了。也许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少女的脚步好像比在远处时更加轻,更加慢。她的目光不在游离不定,死死的盯着上山之路的前方,耳朵因少女刻意聚集听力而放大。

一步一步,轻轻的,慢慢的。现在已经离少年所在的树干只有五米之遥。再走近两米就到了少年身边的那棵矮树了。

少女好像警惕起来了,在离矮树只有两米之遥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站定后目光慢慢打量起身边四周。

这枯槁密集的树木、高低不均的积雪、露出积雪的枯干杂草、凌乱无章的石头等等,都一一印在少女的眼睛里。

狂风刹起,吹起漫天雪花,枯槁的树木又响起了高歌。忽然,一个破空声夹杂在啪啪啪的声音中响起,一颗小石头划过空气击在少女身后十米处的树干上,树木没有一丝震动,石头陷入厚冰中。

攻击点不在少女身上,少女反应迅速,立kè

闪身傍边两米的矮树身后。

第卅七章 枯槁密集厚积雪

琴诺山上的另一处,这里,形如枯槁的树木比较密集,走进这里你可以很容易偷袭成功,杀掉你遇到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也可能被别人轻易的杀死。所以,敢进入这片树林的,要么你自认为有应付各种偷袭的本领,要么你是不知dào

此地凶险的小白。

树林深处,一棵直径一米左右的树上隐藏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看这棵树就知dào

他是经过挑选的。树干拔地而起,约五米左右高度,分叉了三根分枝。粗壮的分枝包裹着少年,抵挡了部分寒风。

少年在此隐藏可谓是高明,只需yào

盯着身前的这一面即可,其他三面是看不到他的。

这少年身上只有两件衣物。少年单手抱着肚子,半蹲于树干分叉处,不断活动着右手,右手死死拽住三根枝干的其中一根的一个分枝。只要他一用力,这根树干就会断裂落下,砸到下面一颗比较矮一点的树。是的,他早已经把这根树干弄得只需yào

一拉,就会断裂。

少年露在寒风中的脸颊、双手都已通红,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但是他的双眼确死死的盯着眼前能经过他身边的路口,他的眼神比这寒风更加冰冷。

这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一路警惕的向少年这边走了过来。她一路过来走的很慢,双眼小心环顾身周,每走一步她的目光就换一个方向。她的脚步很轻,很慢,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狂傲的寒风吹过,树木响起啪啪啪的破冰声,吹过姑娘身边。

他的表情一丝都没有变化。姑娘脸色红润,可见并不觉得很冷,姑娘身上衣物应该有三件以上。

一步,一步。离少年越来越近了。也许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姑娘的脚步好像比在远处时更加轻,更加慢。她的目光不在游离不定,死死的盯着上山之路的前方,耳朵因姑娘刻意聚集听力而放大。

一步一步,轻轻的,慢慢的。现在已经离少年所在的树干只有五米之遥。再走近两米就到了少年身边的那棵矮树了。

姑娘好像警惕起来了,在离矮树只有两米之遥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站定后目光慢慢打量起身边四周。

这枯槁密集的树木、高低不均的积雪、露出积雪的枯干杂草、凌乱无章的石头等等,都一一印在姑娘的眼睛里。

狂风刹起,吹起漫天雪花,枯槁的树木又响起了高歌。忽然,一个破空声夹杂在啪啪啪的声音中响起,一颗小石头划过空气击在姑娘身后十米处的树干上,树木没有一丝震动,石头陷入厚冰中。

攻击点不在姑娘身上,姑娘反应迅速,立kè

闪身傍边两米的矮树身后。

突然只觉的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砸在她躲藏的这棵矮树上。激起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冰刀,树枝在此刻如神兵利器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大范围的掉落断绝了姑娘求生的任何可能。

少年在树上四下打量一番,确定无人后,站起,活动活动了四肢,在树上蹲久了,加上恶劣的天气,双腿都以冻僵发麻。

少年一跃而下,自信地走近姑娘。拾起衣物,一边穿戴一边走向旁边的石头之地。

这里的石头多,且凌乱。少年走到一处比较密集的石头那里,用匕首翘起石头一个角后,用手替换。抬起五十公分左右后,用木桩撑住,石头底下漏出一个一米多的深坑。少年迅速爬入,然后用背部顶起石头,拿掉木桩,石头落在附近几个石头上,十分平稳。

此地又回复了寂静。

在这琴诺山上,运用地形,运用山上的物体,石头,树木,陷阱等等来争取自己存活下去的资本,夺取足够的衣物是首要的,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严寒而冻死。夺取他人性命是必要的,已保证他们不会攻击自己。在这里不需yào

你来怜悯任何人的生命,需yào

的,只是活下去。

琴诺山另一处的上山之路比较陡峭,一个衣衫单薄披头散发的姑娘杵着木棍,小心翼翼的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踩下一脚,腿脚都在积雪里陷的好深,好深。后脚再艰难的拔出,往前迈去,又一个深坑出现。往姑娘后面望去一路深深的脚印左弯右拐的直至远方。

不是姑娘不懂得掩饰脚印,而是这脚印太深了,把旁边的积雪挪过来掩埋这脚印的话,旁边的积雪就会留下痕迹。于其Lang费时间掩埋脚印还不如快点走到山顶。

一路过来姑娘走的都是没有人迹的地方,确保了附近没有攻击自己的敌人。姑娘双脚并排站定,用衣袖擦拭着头上的汗珠,目光前后左右快速的打量了这块区域。

这一片陡峭的斜坡刚刚已经走完,后方也无人跟来,前方脚印到是很多,横来直去的,至少有3人以上来过这里,或横穿山林过来,或斜面走向山顶。

这里除了脚印,树木也众多,又粗又大又高,上面如果藏个人的话站在下面是很难发xiàn

的。但是一般不会有人藏树上,树上风大,且更冷,埋伏在上面如果没有人从这里经过那就要变成人肉冰棍了。再者说,就算有人从下面走过,你纵身跳下,别人一闪而过,说不定你陷入这雪地爬都爬不起来,落到个任人宰割。所以树上基本可以无视。

四周,山坡,高大的树木,少许漏出积雪的杂草,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错乱无章的脚印,寒风吹起带来啪啪啪的高歌之外再无他物。

姑娘绕道而行,尽量不要跟随别人的脚印上山。

突然,前方,高处的杂草处,深深积雪下冒出一个人头,是一个双辫姑娘,双辫姑娘衣物众多,抬头望向四周,定格在她身上。

双辫姑娘目光冰冷死死的盯着她,双手拿起一把草根塞进嘴里,静静的咀嚼着。四目相对,各自都没有动。

双辫姑娘咀嚼完草根,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咽下,又抓起一把塞进嘴里。目光却始终定格在她身上。

她目光盯着双辫姑娘,把握在手中的木棍和匕首死死的抓紧。

啪啪啪,一阵寒风吹过,带起冰冷的高歌。双辫姑娘垂下的左手一动,一把匕首呼啸而至。散发姑娘用木棍撑住身旁1米处,身子一倒躲过了飞过来匕首,然后用力一撑起,身子又稳稳的站立。

刚站定,第二把匕首也呼啸而至。她又用同样的方法闪过。

第三把又到了跟前,一把接一把,一把快过一把,她似乎有些躲避不及,匕首擦过她倒下时在上面的胳膊飞向山坡之下。

她又一次立起,却没有看一眼受伤的胳膊,目光看着飞驰过来的双辩姑娘。

双辫姑娘一到攻击范围,散发姑娘抓住木棍一记横扫,双辫姑娘一个急速立定,木棍在身前扫过,然后反握匕首一个猛扑,横扫。

散发姑娘低头闪过,侧身,木棍反向在回扫。

双辫姑娘一个跳跃,躲过木棍回扫。落下,反握的匕首由上而下直指她的心脏处。

散发姑娘反应急速,见回扫未果,双辫姑娘的匕首直指心脏。向后侧身倒下,左手中的匕首划破双辫姑娘的裤管,带出丝丝血丝飘洒而出。

双辫姑娘腿上见血,但是攻击没有丝毫停顿,跃起的攻击未果,落地后成半蹲之势,侧身一提,匕首横空划破了散发姑娘的裤管,双辫姑娘攻击上丝毫不让,反握的匕首又是一记反向划破。

散发姑娘双腿已伤,在双辫姑娘又准bèi

再次划破的时候,散发姑娘举起右手手中的木棍,腰间用力,一记猛劈由上而下直指双辫姑娘的头顶。

双辫姑娘借助这一次的正向划破之力就势一滚,躲过了凌空而来的攻击。

这记猛劈加上散发姑娘腰间用力,脚步勾住积雪,一个接力,身子一跃而起,又已经站立。虽说腿上已三处受伤,但是匕首的攻击并不会制造出什么大的伤害。站立定,手握垂下的木棍再出一记反挑,带起片片雪花直指双辫姑娘下颚。

双辫姑娘闪过一记猛劈滚向一旁呈半蹲之势,又迎来一记反挑。丝毫不犹豫,向着散发姑娘身后一个侧身翻跳,躲过这记反挑。反握匕首在散发姑娘身后立定呈半蹲之势,侧身站起一记倒钩,从散发姑娘背后腰际处拉出一道由下之上的伤口直到肩膀处。顺势在一记背刺由上而下,将匕首从背后插如了散发姑娘的心脏。

她重重的扑到在积雪里。砰的一声闷响,激起层层雪花。

同时,一根木棍带着呼哧的风声正面直逼双辫姑娘,击在双辫姑娘胸前。接着嗵的一声,双辩姑娘应声向后倒去。

噗…还没落地的双辩姑娘喷出一片赤红。

落地的一瞬间,双辫姑娘一咬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还未落地,一少年手持胳膊粗的木棍撞在双辫姑娘的胸前。

双辫姑娘飞身而起,朝着山坡下滚去,一路雪花溅起,双辫姑娘越滚越快,身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多,越变越大,呈雪球壮的撞在山坡间的一棵树上。砰,雪花四溅,这棵树震动的啪啪啪作响。冰刀,脆裂的树枝,通通应声落下。

攻击别人可谓是可以使你活下去的几率高很多,但是,被别人杀掉的几率也很高。这琴诺山上没有好人,也没有恶人,有的只是活人和死人。游走在这山间信念只有一个。

活下去!

琴诺山上的夜晚,无月无星。皑皑白雪把山林衬托出一抹苍白。狂风吹来,带起漫天雪花。雪,越下越大了。阻挡了视线,给前方蒙上了神mì

的面纱。

第卅八章 第琴诺山顶乱斗忙

琴诺山上的夜晚。无月无星。皑皑白雪把山林衬托出一抹苍白。狂风吹來。带起漫天雪花。雪。越下越大了。阻挡了视线。给前方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灭距离山顶越來越近了。头上有一顶不知何时编织的草帽。草帽上已落上了厚厚的积雪。

前方山势越來越陡峭。灭杵着木棍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山顶挪着。

突然。

一声惨叫响过。灭本能的就地蹲下。

惨叫是从山顶传來的。距离自己应该还有十几丈远。朝向也不是自己这边。这毫无章法的惨叫。太过于急促。

很有可能。是别人的故意误导。

但是。既然已断定不是在攻击自己。灭趴在雪地里。像四脚动物一样往前方爬去。

山顶凸起雪面的石头众多。可以给予抢夺者更好的保护。

灭爬到一处石头后面。身体紧贴着石面站起。摘下草帽。快速的把头伸出遮掩自己的石头看向山顶。迅速闪回。雪下的太大。前方朦朦一片。什么也沒看到。灭四下打量了一下。沒发现别的活物。又趴下向山顶爬去。

跟着凌乱的石头。灭左躲右闪着。尽量让自己保持在石头后面掩藏。

这里有一块大石头。此处距离刚才的惨叫只有两丈远了。灭紧贴着石面站起。拿下草帽。头迅速伸出。收回。

这样。他已经把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误导。是真的在争夺。那是一把刀。可以杀人的刀。刀比匕首好用。当然是所有人都想得到了。不单单是为了活下去。还有荣誉。

还有。一个永恒的称号。

前方有两人在争夺刀。战斗应该马上就结束了。因为有一人已经倒地。

灭踢开身下的积雪。慢慢蹲下。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低过雪面。然后戴上草帽。草帽上自然堆起的积雪给下面的灭更好的掩藏。

“啊!”又是一声惨叫。过后。寂静无比。

刚才灭还听到了打斗声。可是现在。一点活动的声音都沒有。

“啊!”再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就只剩下寒风吹起的啪啪声。

灭的帽子一动不动。也许他在等待。等待着时机。

半个时辰中响起了很多声惨叫。耳边的声音时有时无。时而传來打斗。时而只有破空的惨叫。时而会响起死者临死的悲嚎。

一个时辰过去了。听到过冲上山顶的脚步声。物体滚向山下的碰撞声。有持刀者的警告声。有人掉落陷阱的惊叫声。时有时无。这些声音传入灭的耳朵里。灭未动分毫。

灭在雪面之下未感到丝毫冷意。两个小时的飘雪已经足以让草帽固定在头顶了。灭解开下颚系紧的枯草。让草帽自然的遮住头顶。不会因为灭的动作而晃动。

灭慢慢伸手。抓起积雪塞进嘴里。他让积雪在嘴里融化。然后吞下。又抓起积雪塞进嘴里。灭垂下的另一只手好像触碰到了一些树根草根之类的东西。灭未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单手挖着。

寒冷的一夜就这样过去。这一夜带走了无数生命。雪好像停了。只有片片雪花飘落。不知是风吹落树上的。还是由天际飘落的。视线不再模糊。可以一望无际。山顶往下望去。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切都显的那样的唯美。

太阳初升。一抹金色覆盖整个琴诺山。照耀着这琴诺山上的白雪。让这座山林更加炫彩靓丽!

琴诺山顶。此时的琴诺山顶不会在有寂静。打斗声。倒地声。惨叫。撞击声。脚步声一一响起。

灭一夜未眠。仔细的听着这山顶的喧嚣。一夜。未曾有一个脚步声是向下的。不知此时的山顶战况如何。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刀还在山上。

战况由激烈变得有些萧条了。

暖日斜上。当树木的影子和树木本身一样高的时候。山顶恢复了寂静。

脚步声向着灭这边走來。灭的位置是经过挑选的。此地灭身后的这块石头。距离乱石比较偏远。而这越往山上走。山体越窄。路面越陡峭。所以上山之人大多会选择遮掩物比较多的乱石处。反而。下山之人大多会避开遮掩物较多之处。

一步一步。脚步声越來越近了。灭开始警惕起來了。缠着布带的双手把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了。

脚步声越來越近了。三尺。二尺。一尺。到了。

灭顶开草帽一跃而起。一手迅速插入來人的右手。另一手飞快割断來人的咽喉。刀瞬间掉落在了地上。灭迅速抓起头上的草帽仍向山下。然后重重的倒下压住那柄刀。

这來人更是重重地扑到在灭的身上。“嗵”的一声。两人在这雪地里合二为一。

一盏茶过去。一炷香过去了。一刻钟过去。

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了过來。积雪被挤压的声音传入灭的耳朵。來人在离灭一丈开外左右时停了下來。然后急冲冲的又朝山下跑去。

这人的脚步声刚刚渐行渐远。又有一脚步声朝灭这边走來。同样在一丈开外停了一下。然后急冲冲的往山下跑去。

如此反复直到太阳西落。灭在死者身下一动未动。脚步声已三个多时辰沒响起了。但是灭还是一动未动。

天色渐渐暗淡下來。日出的暖阳并未给这冰冷的琴诺山半点暖意。反而这一日又带走了无数生灵。

半夜的天空有几颗星星挂在夜空。一抹残月在乌云中遮遮掩掩。琴诺山上又恢复一片死寂。清风拂來只带起点点雪花。昨日的破冰声未成在现。是夜。死一般寂静的夜。

灭在死者身下呆了一日。此刻距离最后一次脚步声已至少五个时辰了。

灭露出头部。侧耳倾听。沒有任何声响。轻轻推开死者。轻微的落地声也未惊起任何响动。灭坐起身子四下探望。惨白的雪景。错乱的脚步。远处凌乱的石头。渺渺树木。一切显的都很熟悉。

半蹲抓刀站立。活动活动了筋骨。这刀咯着背一日了。有些生疼。

灭检查好了刀后。挖出一个深坑。把刀放入埋好抹匀积雪。然后扒光了这死者的衣物。在把尸体放在埋刀的上面。做好了一切。灭沿着凌乱的脚步往山边走去。

一路小心戒备着。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山上唯一的一把刀已经得手。现在只需要下山交给那人就好了。但是灭并未下山。而是走向山体的悬崖边。

这里树林茂密。树木也比较粗大。灭穿过來。直走到快接近悬崖边才停下。四处打量一番。选定一颗比较粗大的树木开始攀爬。

结了冰的树木并不容易攀爬。但是并不是不能。灭身高才一米四左右。这颗树最下面的树枝都有二米來高。但是这难不倒他。

只见灭站在树下。一手拿出一把匕首。右手匕首插入树木。然后换给左手抓稳匕首。手上一用力双脚一跃就已离地。借力右手在一用力把匕首插入树木。右手一用力左手便挽住了粗壮的树枝。右手在把两把插入树木的匕首拔出树木。一气呵成。动作可谓娴熟。

灭爬到树上。摸索到他已经看好的一根树枝旁边开始用匕首轻轻的削砍。这棵树应该是被秋日的狂风吹断裂了的。整棵树离地只有四五米高。树枝只有粗壮的三四根。且都断去了一截。

这棵树枝应有手臂粗壮。用匕首削砍一时半会儿还是砍不断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断了。灭却停了下來。脱去身上的衣物。绑好树枝。然后在系于旁边的另一树枝上。一只手抓住衣服。另一只手抓着匕首砍向断处。

树枝断了。却沒有一点声响。灭慢慢松开手中抓紧的衣物。让树枝轻轻的着地。

灭解开系着的衣服。然后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点。慢慢的滑下树木。

捡起衣物穿戴好后。灭东奔西跑的捡來一些细小的树枝杂草开始编织起了草帽。把这沒有活物涉及过的雪地踩的杂乱无章。

编好了草帽。在草帽上堆好了积雪。抱起砍下的粗树枝走向山顶。山顶光秃秃的。沒有树木。沒有遮挡的乱石。有的只是皑皑白雪和吹的更冷的风。

灭确定了山顶无人后变沿着别人的脚印快速的走向山顶。山顶的大多脚印都因大风而掩埋了。灭选定一处。挖了一个深坑。洞口较小。洞内较大。刨出的积雪就仍往崖下。这里离崖下也不过两步之遥。

钻进坑里。用草帽遮住洞口。灭就这样在这光秃秃的山顶正中隐藏了起來。山顶的风吹过。带起片片雪花。不知不觉就已经将洞口的痕迹抹匀。眨眼一看。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南柯一梦。

灭在洞里一直未动。一直侧耳倾听着。直到半小时后。才开始慢慢打量这根树枝。左右翻看比划一下后。开始用匕首削砍起來。

又一夜过去。初升的太阳洒下一抹金色。此时的暖阳预示着今日。今日当它升到头顶的时候。琴诺山。只有一个人能活着。或者。一个都沒有。

灭侧耳倾听未有任何异动。掀开草帽。抓着匕首。腋下夹着他一夜的作品。小心的。警惕的走向刀的地方。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