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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他心里》


第一章:第二面

冬日的阳光清透又温暖,清澈透明的落地窗没有窗帘的遮挡,这才使清晨的阳光打在男人脸上。

床上的男人正在睡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修长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俊美又安静的男人。

挂在墙上的指针指到八点整,男人睁开眼睛。

随后,掀开被子起床,走进盥洗室,不到五分钟出来。

再次走到衣橱前,修长手指搭上衣橱圆弧状把手,“哒”一声拉开衣橱,长达五米高级檀木质地的衣橱放满了衣服。

从西装外套到内衫再到领带,从长裤到九分裤再到五分裤,从深色系到冷色系,从左到右,排列整齐。

男人迟疑十秒钟,从中挑出一套正黑色西装,再抽出一条白色领带以及白色衬衫,站在全身镜前,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穿上,从穿戴到领带到手表,动作一丝不苟,一气呵成。

男人盯着镜子里的人十秒钟,视线再次落在一旁黑色公文包,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包,出门。

A市法院。

男人从车里出来,低头看了时间,时间刚好卡在八点五十。

“江律师,今天是你参与案件开庭的时间,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晚?”说话的男人从法院里走出来,长相普通,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温和。

江哲眉目不动,视线停留对方脸上三秒钟,算是打招呼,打完招呼便迈开长腿走向法院。

被冷待的男人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脸上笑容不变,望了一会转过头离开。

江律师果然就像传闻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可是这一个多月来他主动打招呼,怎么觉得对方也许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天生面瘫。

江哲习惯性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提着公文包,不紧不慢地穿过长长的走廊,对于来来往往的人如同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有几个人看见他非常的不满,狠狠地瞪他几眼,恶毒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

“装什么装,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的社会害虫!”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律师,简直玷污了律师这个职业!”

“呸!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当然,平常人估计会气的跳起来打人,但是江哲没有,不但没有,而且像是没听见一般。

李林案情开庭时间定在九点半,即使离开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是法庭里已经挤满了人。

当然提前到来的人多是被告者和受害者的亲人家属,还有一些是维持法庭秩序的警察。

江哲身为被告者的律师,被告人的家属一看到他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围上来。

“江律师,我儿子是被冤枉的啊,你一定要给我儿子洗清冤屈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把抓住江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中年女人身材臃肿,穿着一件貂皮大衣,脖子手上戴着金黄闪闪的项链,一副暴发户的姿态。

其他的人也学着女人的模样,拉住江哲的西装,为被告人求情。

“江律师,你一定要给我表弟澄清,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肯定是被人冤枉的。”

“江律师,你可一定要为我侄子澄清啊!”

“……”

面对一大众的女人拉扯,江哲高大修长的身形纹丝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冷不热地开口。

“如果是你们口中说的那样,法庭会还他清白,用不上我。”

听他这么说,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四十多岁的妇女脸色尤为难看。

妇女就要发作的时候,法庭侧门站着的警察冷冷地看了一眼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刚到嘴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只恶狠狠的瞪江哲一眼,便转过身回到座位上,其他人也跟着回到座位上。

江哲低头看脚上的脏污的鞋子,浓密眉毛皱起,脸色更冷峻几分。

将公文包放下,转身便去了洗手间,一丝不苟的用纸巾将鞋子擦干净,随后用肥皂洗了手,一遍不够,来回的洗。

与此同时,法庭里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两道身影尤为吸引目光。

夏鸢环视了一周,抬起右手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低声说:“这法庭和我想象的怎么不太一样啊?”

她身边的男人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休闲服,即便是休闲服,但是男人身形高大修长,腰板笔直挺立,周身正气凛然,让人肃然起敬。

一张脸轮廓分明,眉眼凌厉,语气却和长相极为不符合,极其温和。

“是不是改变想法了?”

“不!”夏鸢转过头仰望男人,眼中犹如灿烂星空,嘴角轻轻一勾,“我要当律师的想法更坚定了!”

男人笑了笑,正准备说话,身边响起一道洪亮干脆的男声,“林队!”

林季之将视线转移到左手边穿着警服敬礼的年轻警察身上,脸上笑容顿时拉下来,声音跟着冷了一些。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好好干!”

年轻小警察腰板挺的更直,声音更加洪亮,“是!林队!”

“嗯,去吧。”

小警察转身离开,站在了原来的位置,一双眼睛注视着法庭里的每个人,脸色严肃。

“你也大不了他多少,干什么做出这副姿态,搞得你好像比他老十几岁一样。”夏鸢忍不住吐槽,最见不得他板着脸教训别人。

“我比他头,总得摆出点谱来。”林季之又恢复笑容,“不说这个了,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

两人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位置不起眼,两个人还是很显眼。

夏鸢目光流连在被告席位和原告席位上的人,被告席位坐着一个大胖子,因为低着头看不清脸,而原告席位只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斯斯文文的,看样子是一名律师。

“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吗?”夏鸢转过头看林季之,压低声音问。

林季之:“等开庭就知道了。”

在开庭前几分钟,法庭的门被推开,三名法官进来,坐上了位置,一种威严肃立自然而然地感染其他人,底下的人跟着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法庭的门再次被推开,推开门的是江哲,只是在这么安静的时候,他的出现格外突兀。

夏鸢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不由得一滞,那张脸毫无疑问是英俊的,眉眼漆黑干净,就像深不见底的湖面,只有黑色的暗影。

即使被很多人注视,他脸上没有一丝讪然,若无其事地直接走到了被告人身边。

夏鸢盯着那张脸,这个人竟然没有任何心理活动。

一般的人,在众多目光注视下,要不厌恶,要不窃喜,而这个人没有任何心理活动!

她可以听见在场所有人的内心独白,却听不见这个人的。

“你听到什么了?”林季之的目光和她一样落在江哲身上,不知为何,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夏鸢摇摇头,有些惊奇,“什么都没听到,这是个没有心理活动的男人。”

林季之抄起下巴,“不可能吧,哪有人没有心理活动的。”

夏鸢转头白他一眼,“你也没有心理活动。”

林季之听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你看着我就知道我想什么,我还需要有什么心理活动?”

“这倒也是。”

第二章:第二面

“原告上诉人,请发言。”坐在A座中间的法官沉声开口。

原告席位上坐着的律师站起来,开始阐述事实发生的原委。

“被告人和周杰和被害李林作为同校学生,被害人李林是班上班花,周杰曾经不止一次追求她,但是李林不愿意,所以周杰因爱生恨将李林绑架强奸,事后恶毒的将其杀害,因此以杀人强奸罪起诉。”

原来是一件杀人命案,被告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遭遇强奸甚至是被杀害,而嫌疑人直指被告,说是有人看到被告在现场,但是目击者今天却没有到场。

主法官:“被告人,你对控诉事实承认吗?”

江哲站起来,眉目不动,照着手里的纸张念,声音沉静如水。

“不承认,在没有直接性证据,不承认原告控诉。”

原告律师站起来,阐述自己的证据,所有的证据直指被告,指纹以及DNA。

江哲静默片刻,“这些证据不能证明被告人就是嫌疑人。”

“为什么?”法官提问。

“因为证据已经被污染,证据的可信度大大的降低。”

所有人惊呆了,原告的亲属哭的不成样子,坐在江哲身边低着头的大胖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金钱不能搞定的。

李林,你以为死了就能拖我下水吗?别做梦了!

夏鸢看着案情的突然反转不能反应过来,心中燃起一把愤怒火,如果因为证据不足就让凶手逃之夭夭,纵容凶手继续犯罪简直天理不容!

况且她从那大胖子的心理活动便知道了一切,可是她却不能说出来,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

这样的愤怒跟着她的视线转移到了江哲身上,如果这个律师还有点良心就不应该这么做。

正当大家绝望之时,法庭的门再次被推开,警察带着一名二十多岁的男生进来,男生满脸青紫,一看就是被暴揍过。

“目击证人到。”

“是他,就是他。”目击者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青白红肿,一双眼睛却毫不畏惧地对上大胖子的凶狠眼睛,“我看见了,我看见他掐死了李林,狠狠地掐死的!我拍下来了!”

这位目击证人的到来让案情再次来个反转,众人低声交谈起来。

大家虽然用很小的声音议论,但是夏鸢不用听他们说什么,只需要看着他们几秒钟,便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

“上次也是这个律师吧,为了钱竟然为凶手辩护,简直丧尽天良!”

“好像叫江哲,长的是真的帅,浪费了这张好看的脸!”

“钱的力量果然大,不过这次这个被告逃不了了。”

“……”

被告位子上的大胖子瞬间变了脸色,刷的站起来,就要离开被告席位冲着目击证人跑过去。

只是还没跑两步就被控制住,大胖子双目狰狞,面目可憎,大声厉吼,“老子弄死你!等老子出狱了,老子非得弄死你!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

一出法庭,夏鸢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林季之拍了拍她肩膀,“局里刚打电话过来,又出了案子,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随便逛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去吧去吧!”夏鸢瘪瘪嘴。

“晚上回来请你吃饭,全当赔罪。”林季之笑了笑说。

“是你说的啊!”

“绝不反悔!”林季之说完戴上了帽子转身离开。

见林季之上了警车,夏鸢立刻转头,风风火火地就往法庭里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贪财的律师没走。

走了几步,迎面差点撞上人,夏鸢堪堪停住,一股气上来,骂人的话脱口而出,“走路不长眼睛啊!”

她这骂人的话一出来,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抬头看着对方。

江哲居高临下看着她,准确的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双清澈黑色眼睛百转千回,有震惊,又惊喜,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是这么多激动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内心活动什么都没有!

夏鸢仰着头望着他。

刚想着指责他身为一个律师怎么可以为了钱财就违背良心,顺便教训一番,但是突然出来的人打断了她。

“江律师。”冲过来的人就是被打的脸青鼻肿的目击者,脸上眼泪纵横,气不成声地说:“谢谢江律师,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了!”

夏鸢:“……”

这事情反转的太离谱了点。

夏鸢站在一旁,看着离她接近十米远的两个人,目击者哭哭啼啼地说着感谢的话,最后才离开。

从两人的交谈外加目击者的心理活动,夏鸢把整个事情原委真正了解个透。

目击者人是被害者李林的同学,原本是要去法庭作证,但是挨了一顿毒打再加上被威胁,所以才不敢来法庭作证,最后是在江哲的劝说下才鼓起勇气来法庭,让真正的凶手锒铛入狱。

目击者人离开,江哲便朝着她走过来。

夏鸢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这个人很奇怪,不仅没有任何心理活动,而且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夏鸢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个人。

等她确认确实不认识这个人,江哲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好。”江哲率先伸出手,“我姓江,江哲。”

夏鸢低头看着面前的手,手指修长,节骨分明,白皙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可见,这不像男人的手,却比女人的手好看的多了。

她不是手控,却也被这双手给吸引了,这个人的皮相也吸引人的很。

她这下绝对确定,她肯定没见过他!

顶着美男的目光,夏鸢伸出手,自我介绍,“夏鸢。”

握手的时间只维持了一秒,江哲就放开了她,温和地一笑,“夏小姐想要和我说什么?”

夏鸢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她是打算教训他的,前提是他帮助凶手逃过法律,可是他并没有,也不是大家口中没有底线的律师。

这下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

“夏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夏鸢低声应了一声,想要问什么却问不出口,最后温温吞吞开口,“好的,请注意安全。”

江哲提着公文包离开,夏鸢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心理像是被猫抓了一般,痒痒的。

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心理活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人吗?

没有任何的秘密,所有的事情都写在脸上?

或者是另外一种情况——她的能力对他失效,这个人是影响她的那个人?

脑子一冒出这个念头,夏鸢咬了咬牙,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江哲!”夏鸢高喊一声。

江哲停下来,缓慢地转回头,脸上是彬彬有礼的笑容。

夏鸢小跑着过去,气不喘脸不红的开口,“江律师,我请你吃饭吧。”

即使会被误认为是搭讪,她也不管了。

江哲静静地看着她,静默了片刻,“好。”

“哎?”这下轮到夏鸢愣住了,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怎么了?”江哲出口问。

“没什么。”夏鸢摆摆手,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有些太惊喜了,你长得太帅了,以为你会拒绝,没想到你这么轻易答应了。”

前一句话是违心的,但是后一句确实是真的,这个人确实很帅。

“夏小姐很漂亮,能得到美女的邀约是我的荣幸。”江哲说。

夏鸢有种错觉,那双清澈眸子看着她,不像是随口奉承,倒像是真心的。

她也没想太多,笑了笑,“谢谢夸奖,我们走吧。”

两个人并排走着,一高一矮,夏鸢身形袅绕,江哲身形高大修长,西装革履,两个人看着格外相配,两个人有的没的聊天,虽然大多数是夏鸢在说话,江哲的回答简单,有时候甚至是几个字。

但是却不会让人感觉聊不下去,反而让人有滔滔不绝的欲望。

两个人走到红绿灯路口时候,夏鸢随口问了一句,“江律师今年多大了?”

她也是随口一问,问出来才发觉这个问题涉及到隐私,刚见面的人实在不好问这样的问题,顿时后悔起来。

江哲脸上很平静,“今年二十五岁。”顿了顿,“厦门大学毕业,单身。”

夏鸢彻底愣住了,她问出的问题他不仅回答,甚至重点说单身,这是在暗示她吗?

夏鸢抬头打量他,江哲转过头看她,四目相对,一种无形的暧昧在蔓延。

夏鸢吞了吞口水,呵呵地笑了笑,半开玩笑说,“江律师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女生追吧。”

江哲张了张口,还没说出口,另外一道尖叫声突然响起。

夏鸢余光瞥到一个婴儿摇摇车从身侧往马路跑,而摇摇车里面是几个月大熟睡的孩子,抬头就看见一辆大货车开过来,离摇摇车不过两米距离。

夏鸢想也不想,本能的快跑过去拉住摇摇车,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来,大脑一片空白。

身后一片尖叫,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夏鸢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冷汗直冒,手里紧紧的抓着摇摇车,一个念头冒出来,想也不想将摇摇车重重一推,直接推到了马路对面。

而她离大货车不过一米的距离,心一沉闭上眼睛。

一阵风突然从脸颊擦过,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腰。

江哲用力一抱,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周围又是一道道抽气,只是这次大家松了一口气。

夏鸢怕压着他,准备起身,却发现江哲搂着她腰的手几乎要嘞到她骨头里面,这让夏鸢有个错觉,江哲是在紧紧的拥抱着她,像保护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立刻看他,想知道他此刻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当然,在她要撑起来的时候,江哲已经恢复如初,刚才奇怪的瞬间也不过扯她的那瞬间。

“我的孩子!”一个女人跑过马路,紧紧的抓住摇摇车,喜极而泣。

周围好心的人纷纷开口,“如果不是那两位,这孩子怕是不在了。”

“差一点啊,那漂亮美女就差点没了。”

“幸好啊!”

夏鸢轻轻的挣了一下,江哲立刻放开了她。

两个人站起来,那孩子的母亲就推着摇摇车过来。

紧紧的握住了夏鸢的手,情绪激动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夏鸢笑了笑,“不用谢,你以后带孩子注意点就好。”

“谢谢美女,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事的。”

第三章:请吃饭

夏鸢找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因为朋友圈不少人推荐,大家都去的地方味道绝对差不了多少。

两个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户外是繁华的商业街,人来人往。

一旁的服务生递过来菜单,夏鸢接过,随口问,“你们有什么推荐的吗?”

她是第一次来,还是不要冒险踩雷,让店里人推荐更好。

服务生推荐了几种菜肴,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们店新推出一套情侣套餐,很多人都说不错,两位要不要来一份?”

夏鸢抬头征求他的意见,江哲开口,“可以尝尝。”

夏鸢合上菜单,“就情侣套餐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拿着菜单转身离开。

服务生走后,气氛又几秒钟的安静,夏鸢开口打破了沉静。

“刚才好险,差一点就出事了,真是超级谢谢你!”

“这是你说的第十声谢谢。”

夏鸢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总之是很感谢了,除了说感谢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又不像古代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江哲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夏鸢脑子里只想出四个字形容:唇红齿白。

夏鸢的心控制不住快速地跳动了一下。

夏鸢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花痴,从小到大看到的男人也不少,这都要归功于林季之,警察局队长,没事有事就拉着她和一帮兄弟吃饭。

警察局里的男人说不上多好看,但是总会比常人多了几分阳刚之气,况且林季之确实是个帅哥,五官周正,身材修长挺拔。

江哲的帅是另外一种,俊美而不阴柔,更像是冰山白雪。

没让夏鸢尴尬太久,江哲风度地先开口,“再请我吃一顿饭。”

听他这么说,夏鸢心底那点小矜持立刻被开心盖过,声音不自觉拔高,“好啊!”

随后立刻反应自己的表现太激动,显得太不矜持,立刻打圆场,“我的意思是,请吃饭这个报恩的方式挺好的。”

江哲脸上没什么变化,正准备说话,一旁服务生将套餐端上来。

“请慢用。”

服务生的到来打断了两人对话,却也顺便结束了夏鸢的尴尬。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夏鸢虽然喜欢说话,但是在外人面前总是得收敛,表现淑女一面。

而江哲就是真的不爱说话,只慢条斯理地吃饭。

两个人吃完饭,江哲提出送她回家,夏鸢也没矫情,直接答应了。

两个人又往回走了一段路,江哲的车子停在了法院门口,而夏鸢则是搭林季之的车子过来的,要回去的话还得搭公交车。

江哲风度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夏鸢弯腰正准备坐进去,余光却瞥到一抹红色,募的一顿,视线往上移,心里大惊。

江哲右手露出来的白色袖子上的血迹斑斑,夏鸢这才想起刚才他是抱着她的,他撞在地面上肯定很疼,却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而且那么久的时间,他也表现出任何疼痛的表情来。

“你的手。”夏鸢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查看。

“擦破皮而已,没什么大事。”江哲将西装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白色的衬衫。

“你衬衫都染成红色了,肯定很严重,你让我看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夏鸢坚持要看。

“不用麻烦,我回去处理,先送你回去。”江哲看着她,语气有些冷,拒绝的意味很重。

夏鸢也不好继续,只得放弃,只是心里有点赌。

江哲坐进车子,瞥她一眼,语气缓了缓,“安全带。”

夏鸢憋着气系安全带,要不是她害他受伤,她才不会多管闲事,爱咋滴咋滴。

车子开了一路,夏鸢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江哲同样没有说话,气氛和原来完全相反。

直到下车的时候,不等江哲有所动作,夏鸢先一步拉开车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再见!”语气不冷不热。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走回去。

“你最好赶紧包扎一下,否则感染了就不好了。”顿了顿,“我承认我多管闲事了,我们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你就当没听见!”

江哲沉默了片刻,打开车门从车子里下来。

夏鸢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下来干什么?你不回去包扎伤口?”

江哲走到她面前,“既然多管闲事,就顺便管到底,帮忙包扎。”

夏鸢扯了扯嘴角,“我刚才叫你去医院包扎你为什么不去?”

江哲言简意骇,“费钱。”

夏鸢:“……”

这大概是夏鸢第一次带陌生男人进家里,如果父母知道的话,估计会打死她,按照她封建父母的思想。

不过早在她念大学的时候就搬出来了,经济独立意味着人格的独立。

夏鸢租的房子并不大,只有八十平方米,但是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了,你就穿我的。”夏鸢从鞋架里拿出自己的拖鞋,她的拖鞋比平时鞋子要大了两个码,淘宝购物的时候点错了码数,懒得退就一直穿着。

江哲穿进去小了点,但也还好。

夏鸢转身去找医药箱,江哲环视着四周,不得不说,八十平方米的房子被装饰的很温馨,整齐又干净,色调以暖色调为主,沙发和窗帘是蓝色花纹,阳台放了几个盆栽,绿色盎然。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柜子上的相框上,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一口三家,中间是十多岁的夏鸢,扎两个辫子,冲着镜头笑。

江哲紧紧的盯着相框,黑色瞳孔微微收缩,一些血腥、黑暗的画面在脑海里,再次浮现。

“你的伤口肯定很严重,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夏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哲敛了异样,转回身,就看见夏鸢端着个小托盘走过来。

夏鸢把放着湿巾和药的小盘子放在了一边,不由分说地就拉起江哲的右手。

在他说话间挽起他的袖子,露出一大片粘着干涸的血壳的胳膊,血已经干了,但是手中间长长的一条裂开的皮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

夏鸢惊住了,语气不自觉带了不忍,“你感觉不到疼吗?”

“我自己来。”江哲开口。

“不行。”夏鸢这次无论如何都会坚持,“都是我害你这样,本来就是我的责任,给你处理伤口也是我的责任。”

说完垂着头,拿起蒸馏水,先用蒸馏水把他的伤口冲洗干净,“你要是疼和我说一下,我会轻点。”

江哲低着头,黑色清澈的眼珠子百转千回,像是一眼也望不到尽头。

夏鸢将江哲的胳膊弄干净了,顺便上了药,又用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只是她的包扎技术不怎么好,包扎的确实不好看。

包扎好,江哲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说完便往门口走,夏鸢想起什么忍不住喊住了他。

“等一下。”

江哲停下来。

夏鸢转回身将茶几上包好的药塞到他手里,“伤口很严重,有随时化脓的可能性,我家里有很多药,你带上一些。”顿了顿,目光触及江哲刚包的纱布隐隐地透出红色,皱了皱眉头,“回去以后千万小心一点,这几天伤口别碰水,也别吃辛辣的东西……”

江哲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夏鸢被他看的不自在,住了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医生,只是家里人动不动受伤。”

江哲意会过来,上午和她一同的男人是她的家人。

“他叫林季之。”夏鸢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江哲刚才的心理活动竟然被她捕捉了!

莫名的惊喜带来的是麻烦,她能够听懂别人心理活动这个能力在普通人看来完全是疯子一样,只有她最亲近的人知道。

下一刻补了一句,“我是说我那个经常受伤的家人叫林季之,他是警察。”

江哲脸上神情没多大变化,不找边际问了一句,“夏小姐有男朋友了吗?”

夏鸢惊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不会怀疑我和林季之……”

江哲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两人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误会。”

夏鸢扯了扯嘴角,“没有的事。”

江哲没再说什么,从她手里接过了药。

夏鸢想到什么开口,“那个,留一下你的号码吧。”

“嗯。”江哲从口袋里将手机递给她,也没有问为什么。

夏鸢下意识吸了口气,接过了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留下自己的号码。

“不是说请你吃饭吗?”夏鸢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说,“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

江哲推开门离开,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等到下了一层楼时候,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一串号码,默念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第四章:再请吃饭

关上了门,夏鸢拍着胸脯深呼吸好几次,好一会心跳才平缓下来。

坐在沙发上抱着娃娃熊,拿出手机拨打林沁的电话。

“喂,小鸢。”电话里传来清丽的女声。

夏鸢心情很好,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沁儿,你知道吗,我今天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就是……”夏鸢忽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哥在家吗?”

“不在啊。”

夏鸢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笑嘻嘻说。

“沁儿,我和你说,今天我不是和你哥去法庭吗,你知道居然有个人,他的心理活动几乎没有,我一开始觉得是我的能力对这个人没用,根本不是,这个人就是单纯的表露在脸上,像一张白纸一样干净!”

“男的女的啊?”林沁用兴奋的语气问。

“男的!”夏鸢加重了语调,“我和你说是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夏鸢,你可别给我红杏出墙啊,你将来可是要做我嫂子的,你可别就爱上别的男人。”

夏鸢忍不住翻个白眼,“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嫂子了,再说了,我和林季之就是好朋友关系,你别乱点鸳鸯谱……”说着夏母的电话就打进来,夏鸢立刻开口,“哎,我妈来查岗了,我先挂了啊,以后再聊。”

说完就挂了电话,接通夏母的视频电话。

“鸢鸢。”夏母在电话那头敷面膜,一旁的夏父不小心入镜。

夏鸢摆正了姿势,甜甜的喊,“妈,你和爸在看电视呢。”

夏母开门见山就直奔主题,“你站起来转一圈,让我看看你房子卫生。”

夏鸢嘴角扯了扯,就知道打电话查岗的,站起来环视了一圈。

“妈,你放心,我谨遵你老人家命令,把家里卫生做的比保洁公司的阿姨还要好!”

“行了行了,我看下就行,我看电视剧了,拜拜。”

“……”

晚上睡觉前,夏鸢刷了一会手机,临睡之前,林季之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睡了没?”

夏鸢打起精神,敲字回复,“还没,你呢?”

电话那头的林季之当然没有睡,A市两个孩子接连失踪,警局忙的一团乱,他只不过趁着抽烟的时间和她联系。

“还没,还在忙。”林季之靠在墙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快速打字。

夏鸢想了想回复:“案子需要多久才能破?”

“快了。”林季不紧不慢地说,眼睛里忽的有了笑意,“绝对在明天请你吃饭之前破案。”

夏鸢“切”了一声,打字回复:“你还是好好的注意身体,请吃饭的事晚点也行。”

林季之还要打字,身后响起周鑫火急火燎的声音,“林队,有线索了!”

林季之立刻掐了烟,将手机往兜里一塞,转身快步往回走。

“什么线索?”

夏鸢等了一会,等不到回复便将手机关机,闭上眼睛睡觉。

夏家和林家是世交,林季之比夏鸢大了三岁,林季之的妹妹和夏鸢一样大,三个人从小玩到大,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同一个高中念的。

只是后来林季之填报了警察志愿,去了外省念书,而林沁和夏鸢则在本市念书,林季之念完大学又被分配到了本市,三个人这才聚在了一块。

三个人对对方的了解比对自己还熟悉,每当林季之在忙的时候,就不会回复,然后再说请吃饭赔罪,这些夏鸢都习惯了。

——

与此同时回到家的江哲,站在全身镜前,抬起手,上面还残留着另外一个人身上非常淡的香味,他闭上眼睛,极其缓和的深吸一口气。

这并不是任何人工制造的香水味,仅仅属于她独有的体香。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敏,这种香味别人闻不到,他却可以很容易闻出来,况且是他日日牵挂的香味。

他闻过很多人身上的味道,都不是她的,他找了十年,终于被他找到了。

只要闭上眼睛,内心深处黑暗、残暴、血腥、痛彻心扉的记忆绞着他。

大雨倾盆的夜晚,那个人面目狰狞,举着刀,一刀、两刀、十到捅进去又抽出来,血肉搅动的声音伴随着骇人的大笑声。

“去死吧,全都去死吧!”

“我要你们全家给我妻子陪葬!都是你们害死了她!”

“去死!我让你们痛苦去死!”

“啊!”一道尖叫突兀地响起来,猝不及防目睹。

“给我死出来!”

“躲哪里去了?”

“你最好躲着,如果敢出来说出这一切,我会杀死你,就跟杀死那家人一样……”

“我已经报警了!”小小的怯懦的声音,小小的身体抖成了筛子,“警察叔叔很快就来了!”

“呵!原来躲到这里来了。”

“啊……”

“警察!双手举起来!”

“……”

——

翌日清晨。

夏鸢刷完牙洗完脸,随便收拾了自己便出门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回到家的时候就听见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是林季之打过来的。

夏鸢接通了电话,“这么快就破案了?”

“嗯,原来是孩子离家出走。”林季之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夏鸢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一个晚上没睡觉?”

“睡了一个小时。”顿了顿,“不是说请你吃饭吗?我现在往你那里去。”

夏鸢抬头看了时间,扯了扯嘴角,“大哥,现在才七点半!”

“那怎么办?我已经到你小区了,总不能让我回去吧。”林季之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夏鸢自以为然,想着他一个晚上没睡肯定很困,总不好这个时候赶他走。

“你上来吧,我买了早餐,正好买多了一些。”

“以前也不见你邀请我,今天怎么突然肯了?”

“爱来不来,你也可以直接回去。”

“我到你家门口了。”

夏鸢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香味,林季之穿着一套休闲服,头发明显打理过,除了眼窝下有淡淡的青黑,根本不像是一个晚上没睡的人。

早晨的阳光刚好打在他脸上,林季之就笔挺地站在她面前,俊郎又正气凛然。

夏鸢低头看了看自己,棉质的睡衣,出门穿的外套被她直接甩在沙发上,连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甚至眉毛都没化。

她这个模样,和他形成了强烈对比。

“进来吧。”

打开门就转身回餐桌旁,也不管形象了,反正在他面前没啥形象。

林季之进来随手关了门,视线略扫了一遍室内,随后像是待在自己家一样去厨房拿了碗筷,自己动手。

夏鸢买了包子和豆浆,再加上煮了一些白粥,所以加了一个人也就加双筷子而已。

林季之拿了包子,掰成两半,递给她,“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夏鸢习惯性地接过,“还行。”

林季之脸上闪着似笑非笑的情绪,“什么叫做还行?”

“还行的意思就是比好差一点,比一般又好一点。”夏鸢端起碗,将碗里快见底的白粥一口喝下去,喝完抹了抹嘴巴,站起来,“最后吃完的洗碗!”

林季之:“……”

夏鸢盘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厚厚一本需要背的资料,闭着眼睛默背。

林季之吃完早餐,顺便洗了碗,转身的时候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白色睡衣,刚才还乱七八糟扎着的头发披散下来,乌黑长发披落到肩头,越发衬的整个人白皙而娉婷。

林季之走过去,捡起地上了皮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随便拿了一本书翻来看。

“这些繁复密密麻麻的文字,枯燥又无聊,你还是别看了。”夏鸢是闭着眼睛的,靠耳朵知道林季之在做什么,“我书房有几本杂志,你可以看那些。”

林季之不为所动,“我看看你学的是什么,有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需要考五六遍。”

听他的话,夏鸢立刻睁开眼睛,一把夺走林季之手里的书,不冷不热说,“也比某些人看不懂的强!”

明明知道她为了当上律师付出多少努力,他竟然拿来开玩笑,夏鸢生气了。

林季之没想到会引起她生气,哭笑不得,立刻认错,“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律师这么难考,对不起。”

夏鸢看着他,瘪瘪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丝毫没有认错。”

林季之没话说了,他一时忘记她可以读取内心,一时大意没藏住。

“请你吃饭,别生气了。”林季之软声哄道。

再计较下去未免太过小气,夏鸢竖起两根指头,较劲说:“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欠我两顿饭了。”

“别说两顿,你想吃多少顿就多少顿。”

第五章:当律师

屋内静谧而安静,阳光照射在深褐程亮的地板上。

夏鸢窝在沙发上,抱着一本厚厚的法典背,法律条例多的要死,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找虐的职业,但是在夏鸢的眼里是特殊而有意义的职业。

“非得律师不可么?”林季之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坚持?”

夏鸢停住,抬起头对上林季之的眼睛,“你是为什么要当警察?”

林季之被问住了,他也从来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填高考志愿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填了警察学校。

如果真的要问起的话,事情还得追溯到十年前,那时候他不过十三岁,那时候的夏鸢也不过十岁。

那一晚下了很大的雨,他和她亲眼目睹一场杀人案现场,凶手抡着刀对车里的人捅了一刀又一刀,凶手的脸狰狞可怕,车底下的血和水混合蔓延了一地,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血腥和铁锈味。

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打110,然后扯着夏鸢离开,两个小孩不可能抵得过那样可怕的凶手。

“车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十岁的夏鸢不肯跟他离开。

“但是我们不能惊动他,否则我们也会死!”

“不会的,你不是报警了,只要我们拖延一些时间,那个小孩就会活下来!”即使害怕的全身都在发抖了,但是语气却坚定,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星空一般灼灼发亮。

那一刻,他被震撼了,甚至有些羞愧,他大她三岁,他是男生,他应该更勇敢才对,也就是那一刻,警察的种子在他心中播种。

夏鸢看着他,说:“我和你想的一样,也是在那个时刻我打算做律师的,惩戒这些坏人,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不许再读取我的想法。”

“不是我想读取的。”夏鸢瘪瘪嘴,无奈道:“你知道的,我只需要看你眼睛,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哎呦。”林季之忽的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吃了两碗白粥,肚子里全是水,我先上个厕所先。”

夏鸢:“……”

整个房子不过八十平方米,卫生间自然一眼就能看到。

解决完生理需求,林季之并没有立刻出去,打开水龙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当警察的原因,不仅仅是十年前目睹杀人现场,而是要好好的保护她。

——

“周容国么?”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敲打键盘,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你是他什么人?”

江哲站着,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回答小警察问题。

年轻警察忍不住皱起眉头,指了指一旁的文件,语气不大好,“登记完了就能进去了。”

江哲拿起笔低头刷刷写字,修长的手指像是生了风,不到十秒钟填好所有资料,低沉醇厚的嗓音不带一点起伏,“好了。”

年轻警察眉头皱的更紧,瞥了一眼资料,摆摆手,“去吧。”

即使对方态度恶劣,江哲脸上也没露出半分厌恶,只是随手将白色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引的警察局里本来就少的女警员的频频回头。

封闭的会见室。

会见室是一个封死的房间,唯一的透风的窗户被帘子遮住,也遮住了外面的阳光,黑黝黝的,有些阴冷。

江哲挺直端坐着,衬衣袖子挽到一半,长长的睫毛下是漆黑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会见室的门“哐当”一声从外面推开,警察带进来一个犯人,犯人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整张脸被伤疤和皱纹爬满,老态而又丑陋。

“十分钟。”警察将犯人安置在江哲对面的凳子上,转身离开。

江哲抬起头,看着对方。

“周容国。”

犯人抬起头,盯着江哲,浑浊的眼睛有些空洞。

“你是谁?”声音沙哑,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坐了十多年的劳,那些可怖的凶狠和残暴仿佛随着时间消逝了一般。

江哲一声不吭盯着他,静默片刻,“我是律师。”

周容国冷冷笑了一声,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笑而牵动,原本只是丑陋,现在却变得恐怖又恶心。

连带着嗓音也不堪入耳,“你是律师,律师找我做什么?”

“你还有一个星期出狱。”

“我知道。”

“你女儿周琳涉嫌杀人。”江哲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移到周容国面前,不冷不热说:“我可以做你女儿律师,让你女儿摆脱嫌疑,前提是五百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别人,只是会有谁会帮杀人犯的女儿脱罪?”

“……”

十分钟后,江哲走出监狱,正直中午,刺眼阳光直直照射下来。

江哲眯了眯眼睛,抬手戴上墨镜,进了车子,发动车子离开。

与此同时,被带回监狱房间里的周容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一声不吭。

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场景,年轻的男人,总是勾起他的回忆。

“下一个就是你了,你会和你爸妈一样,死在我手里!”

“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这是你爸害的!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的妻子……她是无辜的!你爸一句话就毁了她!她死了她死了!”

“……”

第六章:杀人案

林季之本来打算周末请夏鸢吃饭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起杀人案打破了他的计划,请吃饭的计划又得往后拖。

林季之在电话里和她道歉,夏鸢无所谓,只用一句“我已经习惯了”就堵的他哭笑不得,最后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但是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因为受害者死亡时间正是A市下暴雨的时候,大暴雨冲刷了几乎所有的证据。

根据目前已知的证据,警方锁定了受害人的同班同学周琳为嫌疑人。

林季之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下班的时候,专程请局里一个老警员吃饭。

正值初秋,外加下了一场暴雨,天气有些阴冷,两个人坐在一家小店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林季之喝了三杯酒就开始请教老刑警,老刑警瞥他一眼,“林季之,你还真是没事找事啊!”

林季之笑了笑,是啊,他确实是没事找事。

他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说,“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嫌疑人肯定不止周琳一个,如果就这么放过的话,真正的凶手很可能会逃之夭夭。”

老刑警沉默了一会,“怎么查,现在证据指定了周琳,除非你是神,能让老天冲掉的证据回来。”

林季之端着酒喝了几口,不说话了。

老刑警忽然想到了什么,喝了一杯酒,“那个漂亮的姑娘,经常和你一起吃饭的叫夏鸢吧,小姑娘看着不错,我跟你说,我们警局可没几个姑娘,单身汉一大堆的,你赶紧抓紧机会,把结婚的事情解决了。”

林季之不说话了,他也想啊,但是那丫头根本没表现出任何喜欢他的细节。

她性格大大咧咧,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根本藏不住心事。

不过没关系,反正有的是时间,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总会感觉到的。

林季之猛喝一口酒,“这个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老刑警摇摇头,“年轻人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林季之:“您哪是老人,您是老人机。”

“……”

和老刑警分别已经是下午五点,阳光也刚好,许多的老年人出来散步,街道上顿时热闹了一些。

林季之低头看了时间,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去找周琳一次,肯定有遗漏的细节。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一个沉默寡言、边缘化的女孩子不是嫌疑犯,即使对方的父亲是十多年前的杀人凶手周容国。

周琳居住的地方不远,离他目前只有一公里的距离,林季之决定走路过去,顺便看一下沿路风景。

周琳居住的地方是老旧的小区,楼层破旧,楼道贴满了小广告,楼梯扶手生了红色的铁锈。

林季之到的时候门是开的,让他惊异的是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坐在沙发,后背笔直挺拔,白色衬衣半挽着,衬衣一看就知道是牌子货,这个男人是典型的社会精英男。

察觉到门口有人,江哲不经意回头,眼神中划过什么,一瞬即逝。

“你是谁?”一道警觉的声音响起,周琳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水杯,眉头紧皱盯着门口的林季之。

林季之有片刻的尴尬,他这么出现确实不像个好人,随即平复过来拿出警察证,“我是警察。”

“哦。”周琳眼中闪过什么,语气有些冷,“上午已经盘问过了,这次来又想做什么?”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我这次来,就是想再问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即使再讨厌,配合警察调查也是必须的,周琳虽然不愿意,却还是请林季之进屋。

“请喝。”周琳端了两杯饮料放在茶几上,一杯是白开水,一杯是可乐。

林季之嘴角扯了扯,这孩子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点吧!

周琳倒是不在意林季之怎么想的,她的视线全都落在江哲身上。

“江律师,按照你说的,我就可以摆脱嫌疑了吗?”

林季之:“……”

江哲沉默了一会,“我是律师,帮人辩护是我的职责。”

“江律师,别的律师都不肯帮我,只有你肯帮我,你是个好人。”周琳感动地说。

林季之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律师这个圈子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是也有所耳闻这位江律师的名声,只要大价钱,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典型的伪君子。

这次帮助周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林季之艰难吞下去,在一旁沉默听着两人对话。

最后,江哲突然转头看向他,“林警官。”

哎,林季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他在喊自己,条件反射回答,“怎么了?”

“想和林警官交个朋友,能留个联系号码吗?”江哲语气温和,眼神却清淡无波。

林季之惊吓了一下,下意识想到他会不会对自己有意思,但是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将这种念头撇干净。

“哦,这是我手机号。”林季之报了一串数字。

江哲将他加入通讯录,“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再见请林警官吃个饭。”

说完就离开了,林季之脑子有些懵,留号码就算了,第一次见面就要请他吃饭什么鬼?

难道他长得太帅,连男人都喜欢么?

林季之不自觉捏了捏脸,不对啊,他哪里看起来像是同性恋?

只是捏脸的动作落在周琳的眼里像是一个变态一般,她对他的印象更差了几分。

“警官,你要问什么赶紧问,我等会还要去工作。”周琳用冷冷的语气说。

林季之心里冒了火,这小丫头片子对他发什么火?

跟着他的语气也不太好,“你不是在上学吗?做什么工作?”

“我不工作难道让林警官养吗?”周琳嘴角勾起,语气讥讽,“我肯定没有你们这些警察这么闲,来回跑十几次,生怕我逃了!”

林季之清咳了几声,这确实是他的错,他让手下人盯着她点,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反应。

“嗯……这也是为了案情着想,我们警察也没办法。”林季之无奈地说。

周琳盯着他,“我不是嫌疑犯,我没有杀人,你们这样盯着我,侵犯了我的隐私权。”

林季之汗颜,这丫头开始蛮不讲理了。

“这不是侵犯隐私权,在你没有洗清嫌疑,警察有权利这么做。”

“包括跟踪?”

“……”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林季之还被赶出去,第一次尝到挫败竟然是在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身上。

林季之盯着紧紧关闭的门,心头的火想发又没地方发作,只得闷闷的离开。

下楼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林沁给他打来电话。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已经好几天在警局待着,爸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电话里林沁的嗓音传过来,温柔而清丽。

林季之掏了掏耳朵,果然还是他妹妹比较温柔淑女。

“嗯,你和爸妈说一下,我很快就回去了。”

“好,对了,爸妈让你顺带把夏鸢带回来一起吃饭,夏伯母和夏伯父在我们家呢,两家难得聚在一起。”

林季之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哥,你懂的,不需要我说太多吧,我知道你肯定很高兴,快点把夏鸢接过来。”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夏鸢在忙着考试,就不打扰她了。”

“这个事你不如和爸妈说,和我说有什么用,挂了,拜拜。”

“嘟嘟嘟……”

林季之盯着手机,纠结了一会拨了夏鸢的电话。

“你在忙吗?”

“很忙。”夏鸢戴上耳机,不留余地地说:“我现在没事陪你去吃饭什么的。”

林季之扯了扯嘴唇,“嗯,我也忙,吃饭的事情确实得拖拖。”

“挂了。”

“嗯。”

林季之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家肯定是要回家一趟的,他在局里睡了几个晚上,整个人快要瘫了,手脚僵硬,黑眼圈浓重,跟个丧尸一样。

暮色如纱覆盖大地,林沁站在窗前,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沁儿,再给你哥打个电话,还不回来,你夏伯母都给鸢儿打好几个电话了。”林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看到我哥的车子了。”林沁盯着楼下,看着从车子里出来的两个人,正是夏鸢和林季之。

“哎呦,他们可回来了。”

林沁转身,笑了笑,“他们可是大忙人呢,比我们可忙。”

林母从厨房一起探出头,“你去楼下买一些作料和水果回来,家里没水果了。”

夏母在一旁洗菜,“客厅茶几上堆了一堆的水果,哪里没有。”

林母:“多走动也是好,这丫头天天窝在家里,让她跑腿。”

“哪有!”林沁瘪瘪嘴,“我是在学习好不好!”

林沁下了楼,正遇上准备上楼的两个人,林沁一把揽住了夏鸢的胳膊,“走,陪我跑腿去!”顺便瞥了一眼林季之,“还有哥,当苦力去。”

林季之:“……”

第七章:鸿门宴

林沁和夏鸢两个人走在前面,林季之推着购物车走在后面,三个青春靓丽的美女帅哥格外引人注目。

夏鸢本来不愿意的,但是夏母一下子十几个电话轰过来,不回来也不行。

林沁挽着她,两个人边走边聊,“鸢,你最近准备是不是特别辛苦啊,我感觉你都瘦了一大圈!”

夏鸢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瘦了点,不过没事,当减肥。”

“哎呀,你都很瘦了,还是长胖点好。”

“你长胖我就长胖。”

林季之走在后面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走在一起除了减肥就是减肥,还能不能聊点别的?

三个人逛了二十分钟,林季之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钱包落在警局了,顿时无语。

林沁一把推开他,拿了钱付账,嘴里嘟囔,“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让女孩子付钱!”

林季之收回当初的话,他妹妹和温柔也沾不上边。

三个人回到了家,客厅的圆桌子摆了桌子飘香四逸的菜肴香味。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夏鸢和林季之坐在了一旁,准确地说是被凑到了一块。

林沁本来是想和夏鸢坐一起,还没坐下,林母咳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林母时不时来一句,“季之,别光顾着自己吃,也照顾一下鸢儿。”

林季之配合地给夏鸢夹菜,夏鸢倒是不在意,在林家其实和自己家没多大区别,林季之经常给她夹菜,只不过今天频繁了一些。

林母笑着开口,“小鸢,律师考试时间在什么时候啊?我看你特别累,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夏鸢笑了笑,“林伯母,还有一个星期,也不累,我上次称了体重,轻了一点。”

“当初我就觉得你和季之该在一起租房子住,两个人也有个照应。”林母瞥了一眼林季之,笑眯眯说,“季之继承了我,做的饭菜特别的好吃。”

“伯母做的饭菜是真的好吃。”夏鸢笑了笑,“林季之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做饭,我做饭他吃还差不多。”

夏母瞪她一眼,笑着说,“季之这孩子太懂事了,太惯着她了。”

林母笑了笑,“小鸢说的对,季之的错。”

林季之:“……”

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结婚上,直接引到了夏鸢和林季之身上。

“这两个人年纪都二十五六了,也该谈恋爱结婚了。”

林季之汗颜,小心翼翼应付,“局里很忙,这种事情还是以后再说。”

林季之这么说,夏鸢跟着推脱:“工作都没确定,这种事以后再说。”

“……”

吃过饭之后夏鸢留在林家,林母百般挽留,再加上林沁的原因,夏鸢干脆留下来。

两个人回到了林沁的卧室,好好的聊天。

“哎,终于摆脱他们了,可烦死了!”林沁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夏鸢瞥她一眼,“你有什么烦的,又不用做家务,就是在家里学习而已。”

林沁翻了白眼,“你以为考研很简单吗?我都快累死了。”想到什么顿了顿,“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干净的男人有后续吗?”

“干净的男人?”夏鸢愣了一会,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江哲,扯了扯嘴角,“有啥后续,我很忙,暂时没时间管其他人。”

“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吗?害得我担心我哥地位动摇了。”

“你想多了,我就是纯属好奇而已,现在好奇心过去了,也就没啥了。”

“真的这样么?”林沁捧着脸盯着她。

夏鸢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们在一起看个电影吧。”

——

隔壁房间的林季之洗个澡,直接趴在床上就睡了。

接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就连房门被推开都不知道。

“我们这样好吗?”夏鸢低声说,瞥了一眼床上的林季之愣住了。

林季之半裸着身体躺着,上半身八块腹肌就那么大喇大喇的排列着,跟着他呼吸一上一下,下半身只穿了四角短裤,画面实在是香艳。

“没事……”林沁察觉到夏鸢的脸不对劲,转回头看,一口老血卡在喉咙,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画面。

平时她也闯林季之的房间,但是他最起码穿个裤子,这次倒好,直接裸着了。

好丢脸,怎么办?

“那个,我哥平时会穿的,今天可能太累了。”林沁违心地说。

夏鸢尴尬地转移了视线,“身材挺好的。”

林沁:“……”

林沁小心翼翼地从林季之的电脑扯下U盘,两个人再蹑手蹑脚地回去。

“网上找的肯定没我哥存的好看。”林沁将U盘插进自己的电脑,点开文件,满屏的尴尬。

出来的东西全是照片,根本没有她们要看的片,里面的视频不过是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更无语的是,竟然还用密码锁着。

夏鸢眉毛一挑,“我们是不是对季之有什么误会,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林沁嘴角扯了扯,“除非他不是男人,又或者……”

两个人四目相对,夏鸢想到了什么,林沁见她眼神不对劲,仰头长叹:“天啊!肯定不是的,要是这样的话,我爸妈会疯掉的!”

“……”

两个人最后放弃看片,选择了当下比较火的电影来看。

第二天清晨。

林季之翻身起床,视线一下子就盯上了笔记本电脑,当了多年的警察,最基本的观察力还是有的。

有人进他房间,并且拿走了他的东西,还忘记拿回来!

看他不打死林沁这个丫头!

林沁和夏鸢一起起床,走出了卧室就看到林季之坐在沙发上,目光围绕着她们打量,英俊桀骜的眼神透着凌厉。

夏鸢端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喝,完全忽视旁边的视线。

林沁不一样,被盯得受不了了开口,“看什么啊,看够了没!”

林季之不回答,阴阳怪气地笑,“翻到什么了啊,想看什么直接和我说,我保证给你找!”

林沁心里打鼓,“乱说什么,谁翻你东西。”

林季之冷笑一声,站起来要进她们卧室,林沁大惊,立刻挡在门口。

“不许你进我的房间。”

林季之伸手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林沁拎开,大步地走进去,直接拔掉了U盘。

“这是什么?”炫耀的语气。

林沁嘴角扯了扯,“还不是夏鸢要看,我才去拿的。”

夏鸢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声咳嗽,瞪她一眼,“你乱说什么呢!”

林季之在意的不是她们看了什么,而是他昨晚的形象实在是……面子过不去。

非得好好的教训林沁这个丫头,让她长个记性。

第八章:自作多情

从林家回到家里,夏母暗示性地开口问了一句,“小鸢,你觉得季之怎么样啊?”

夏鸢闻言心中动了动,经过昨天的一顿饭,母亲的意思昭然若揭。

“还不错。”夏鸢随口道。

夏母心中一喜,“我就说嘛,季之这个孩子很不错,长得也很不错,能力也强,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刑警队长,对人也温和有礼貌……”

夏鸢不说话,只沉默地听着母亲说,最后做了一个结论:看来母亲真的很喜欢林季之啊!

“我和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夏母见她脸上没有波动,忍不住皱起眉头。

“在听啊。”夏鸢已经明白了,微微一笑,“你很喜欢林季之,比起我这个女儿,他在你心里的分量怕是比我还重!”

“你瞎说什么呢!”夏母嗔怪道。

夏鸢瘪瘪嘴,“我说的是实话!”

夏母还想说什么,就被夏鸢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来电显示是林季之。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夏鸢接了电话,“喂?”

夏母自然看到了来电显示,非常识趣地走到了一旁。

“我在你家楼下,送你一程。”林季之的磁性嗓音从那头传来。

夏鸢心中动了动,走到阳台低头看楼下,只见林季之靠在车身上,抬起头冲着她微笑,靠在车身的身材是如此高挑,警服穿的一丝不苟,脸部轮廓露出一股正气。

夏鸢摆了摆手,用唇语告诉他:“等我十分钟!”

林季之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夏鸢挂了电话,冲厨房的夏母喊,“妈,林季之来接我了,我就走了啊。”

“去吧去吧。”夏母笑嘻嘻地说,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来。

夏鸢在心里叹口气,这样的假象也不知道要维持多久,每次和林季之扮演暧昧关系,就心中有愧。

夏鸢下了楼,林季之风度为她开车门,笑了笑说,“五分钟。”

夏鸢瘪瘪嘴,“以为母亲会唠叨几句,今天倒是出乎意料了,你应该感谢我妈。”

“对,是伯母的功劳。”林季之失笑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距离考试还有多久?”

夏鸢扯了扯嘴角,“三天。”

“好,等你考试结束了,为你接风洗尘。”

夏鸢转头看他,“万一没过呢?”

“那就当还上次的一顿饭了。”

夏鸢:“……”

林季之将夏鸢送到了小区门口,直接就离开了。

三天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临近考试的前一个晚上,夏鸢没有再盯着资料看,而是刷了一会朋友圈。

顺道发了一条朋友圈:明天考试,逢考必过!

刚发出去,林季之就在下面评论:“嗯,明天请你吃饭,等着哈!”

紧接着是林沁:“大宝贝,加油哈,逢考必过!”

然后是几个同学的评论,夏鸢不愿意一一回复,就往下刷了刷,忽然看到了一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加油。

夏鸢心中一跳,脑海里浮现一张俊美清冷的脸庞,忽然想起来,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联系了。

上次说请他吃饭的事情,如今也被她抛到了脑后。

夏鸢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还没睡?”

发过去了一秒钟,对方回复:“嗯。”

夏鸢忽然提起了精神,“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啊?”

此刻刚从浴室出来的江哲,半裸着上半身,水珠说着肌肉纹路滑落,那白皙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手机的眉眼,却渐渐的浮现了笑意。

“刚洗完澡。”

夏鸢静默了片刻,脑子不自觉浮现美男出浴图,咽了咽口水,“啊,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不急。”江哲半躺在了床上,回复她:“陪我聊天。”

陪我聊天……夏鸢盯着屏幕上的四个字,心跳慢慢的加速,大晚上的男女之间聊天,不就是聊骚吗?

“聊什么呢?”夏鸢打字,心跳控制不住狂跳。

对方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打电话进来,夏鸢被这电话吓了一下,花了几秒钟平复心情,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夏鸢。”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开场白。

“嗯,我知道。”江哲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像是有魔力的声音一般,“几点考完?”

“中午十二点。”

“好,明天一点见。”

“……”夏鸢愣了愣,“你有什么事情吗?”

“请我吃饭。”

“……”

总共聊了不超过十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夏鸢无语凝咽,对方打电话仅仅是为了提醒她还欠着他一顿饭,这种感受真的是太糟糕了,好像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夜色越来越深,夏鸢躺在宽大的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却睡不着了。

清晨八点,夏鸢准时醒了过来,起床刷牙洗脸,梳妆打扮好已经是八点十五分。

赶到考场的时候正好提前了半个小时,考试时间维持了三个小时。

而考场门口人群中,一个男人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江哲就站在人群中,他的身材是那样的高挑,双腿是那样的修长笔直,黑色西装穿的一丝不苟,英眉狭长入鬓,脸部轮廓露出一种冷漠的贵气。

夏鸢跟随人群从考场里出来,只随意地扫了一眼人群,便看见了人群中的他。

心跳慢了半拍,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在等她呢!

从外表看,夏鸢是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子,她长发披肩,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五官清汤寡水,但是却是越看越舒服的那种类型。

夏鸢直接走到他面前,露出笑容,“你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江哲淡淡说:“走吧。”

夏鸢跟着他一起走,“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或者是推荐的店面?”

“有。”

夏鸢下意识觉得他会带着她去高级西餐厅,叫上红酒,法式长面包,因为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这类人。

她上次带他吃饭的地方,他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事后,夏鸢想了想,应该是不符合他口味吧。

但是让夏鸢没有想到的是,江哲开车带她到一个她没来过得地方,停了车,带她穿过购物街,然后进入一个热闹的小吃街。

烧烤独有的香气溢满了整条街,江哲将袖子挽起来,大步走到一个烧烤摊坐下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看着这条街,夏鸢想起了林季之每次请她吃饭都带她来这里,每次她都半开玩笑道:“你就不能请我去高档西餐厅吃饭吗?你看看别的男人,哪有人请女孩子来烧烤摊吃东西。”

林季之不以为然回复她,“那些西餐厅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只有我们地摊的小吃才好吃!”

江哲和林季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夏鸢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有同样的喜好。

所以夏鸢呆了几秒钟才坐下,看着眼前新鲜的土豆,以及洗的干净的藕片发呆。

江哲把这些东西熟练的放在烧烤架子上,做这些事仿佛他就是老板一般。

老板又送上了香嫩的小黄鱼,夏鸢终于忍不住开口,“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烧烤。”

江哲头也没抬,“不喜欢吃这些,那我应该喜欢吃哪些?”

夏鸢想也不想回答:“牛排。”

“在国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西餐,厌烦了。”

夏鸢愣了愣,还没思考如何回答,只听到他说:“国外没有这些东西。”

夏鸢听懂了,他不是在炫耀,仅仅是喜欢国内的这些。

“欧洲肥胖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保持身材的?”夏鸢随口问。

江哲没有回答,老板娘将鸡排送上来,瞥了一眼夏鸢,笑道:“江先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女孩子来吃东西。”

“嗯。”

没有太多的解释,老板娘也一下子没了八卦的兴趣,只是忍不住打量夏鸢,这姑娘穿着一条浅色裙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漂亮秀气,怎么看都和江哲配一脸。

过了一会,老板娘端了一盘生蚝过来,笑着说:“这一份送给你们了。”

夏鸢有些愣,反应过来笑了笑,“谢谢老板娘。”说完正要夹却被老板娘阻拦下来,“姑娘,这个你还是别吃了,还是江先生吃比较好。”

夏鸢疑惑问:“为什么?”

老板娘笑了笑,“这个一定要男人吃了才补!”

如此明显的暗示要是再听不懂了绝对不是夏鸢了,夏鸢扯了扯嘴角,正要解释两个人的关系,却听见江哲说:“谢谢老板娘。”

“不用谢。”老板娘笑眯眯的转身离开。

夏鸢忍不住开口,“老板娘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江哲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大概吧。”

夏鸢:“……”

夏鸢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向老板娘解释一下,江哲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直接挂断了。

但是没过多久,电话又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夏鸢是个聪明的人,这个时候保持安静的吃东西。

终于,江哲没办法,叹口气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夏鸢听不见,但是那传来的声音却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人。

然而,对方说了一长串的话之后,江哲只开口说:“我在忙,回头再说。”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夏鸢没再说话,脑子里晃过很多个电话里的女人和他的关系。

想来想去,男女关系成了最大的猜测。

江哲却淡淡的开口:“工作上的事情有些多,确实容易对私人生活造成困扰。”

只不过随口一句,便化解了她脑子里各种猜测。

夏鸢心里莫名高兴,音量也不自觉拔高,“律师都挺忙的吧。”

“嗯。”江哲抬起头,看着她,“确实很忙,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夏鸢露出笑容,“就算没有私人的时间,为受害者辩护,也是值得的。”

“你这样想很好。”江哲说:“只是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美好。”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要当律师的!”夏鸢笃定地说。

江哲没发表任何的言论,只说:“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

接下来的几天,夏鸢在等结果,每天都过得紧张兮兮的,脑子里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林季之同样为周琳的案子忙的焦头烂额。

周琳的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犯,但是又有一大堆的间接证据指向她,倒像是一个替罪羊。

两个人脑子乱的时候就会打电话,几乎是同时给对方打电话,林季之早了一点点。

“睡了吗?”林季之点了一根烟,皱着眉头望着窗外。

夏鸢敷着面膜和他打电话,“没睡。”

“考试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夏鸢顿了顿,“你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林季之叹了一口气,破天荒抱怨,“那姑娘就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不肯接受调查,一副仇警的模样。”

夏鸢听着他的话,好奇起来,“那姑娘谁啊,还仇警,她不想澄清了吗?”

“就是十年前那个杀人犯的女儿。”

夏鸢愣了愣,想起十多年前的场景,忍不住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开口,“你确定她是清白的吗?毕竟……”

夏鸢没有继续说下去,将她父亲是杀人犯吞了下去。

林季之当然明白她想说什么,拧着眉毛,“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姑娘不是凶手。”

夏鸢扯了扯嘴唇,“要不这样吧,最近我也没什么事,就当帮你一个忙,我和你一起去见一下那个姑娘。”

林季之闻言挑眉,“好啊,你这么说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

夏鸢失笑:“去你的!”

第九章:三人行

次日上午八点,林季之掐着点的按门铃,夏鸢刚从床上起来,还来不及梳洗。

从猫眼里看到是林季之,就直接开了门,也不管此刻形象多么的邋遢。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季之提起顺路买来的早点,“就知道你刚醒没吃早餐,正好给你带了一份。”

夏鸢接过他手里的早餐,“谢了。”转身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去洗手间洗漱。

林季之自然而然地拿了拖鞋换上,顺道关了门,坐在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夏鸢梳洗完毕出来,直接坐到他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蛋白,“那个小姑娘还在念书吧?”

“哪个小姑娘?”林季之下意识问,顿了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周琳,眉毛忍不住皱了皱,“辍学了。”

夏鸢“哦”了一声,“这么小就辍学,她怎么养活自己?”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这个问题我当初也问过她,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吗?”

“怎么回答的?”夏鸢忽然来了兴趣。

“我不工作难道让林警官来养吗?”林季之学着周琳当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没有十分像也有七八分像。

夏鸢被逗的“噗嗤”笑出声,“这姑娘挺好玩的,挺合我胃口。”

林季之挑了挑眉,不发表任何意见。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便一起出门直接去周琳的住处。

周琳的工作时间是晚上,所以白天是在家里。

见到林季之和夏鸢的时候,周琳本就没多大表情的脸更臭了几分。

“你怎么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个女警,以为是女警我就会乖乖认罪吗?别做梦了。”

林季之闻言眉头一皱,“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你和长辈说话也是这样的?”

周琳冷笑一声,“你是三十多还是四十多了啊?不过比我大几岁,别以为吃的盐就比我吃的饭多了。”

林季之瞥了一眼夏鸢,在心里吐槽:得了,这小姑娘就交给你了,是不是嫌疑人给我个底。

夏鸢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你想说什么?如果是让我认罪的话,还是别想了。”周琳警惕地看着夏鸢。

夏鸢有点同情她,明明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却过早的经历了生活的苦难和艰辛。

“你别想多了,我不是女警,我只不过是帮他而已,不管你信不信,林季之他觉得你不是凶手,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夏鸢一开口便表明了立场。

周琳盯着她,一脸的不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夏鸢读取她心中所想,自己刚才说林季之相信她的时候,她心里竟然是高兴以及不敢相信。

所以,周琳并不是凶手。

夏鸢笑了笑,“你不是凶手,我相信你。”

周琳闻言,收敛了警惕的神色,语气也平缓了许多,“你们的相信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已经有人愿意帮我。”

林季之面无表情地抱住了双臂:“如果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就算你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更别说江律师了。”

夏鸢愣了愣,抬眼看他,“江律师?”

“就是上次我带你进法庭,看到的那个江律师,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偏偏不做人该做的事情,真是斯文败类。”林季之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了烟,一边抽一边吐槽,“这个姓江的,业界传闻,只要是出价高,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没有半点业界良心。”

夏鸢忍不住皱起眉头,“既然是传闻就不可以相信,你什么时候人亦是云了?”

“苍蝇不叮无缝蛋,他要是真那么清白,也不会被传闻成那样。”林季之吐了一口烟,虽然没有对着夏鸢,却也把她呛地够着。

夏鸢皱起了眉头,刚想喝住他,却不想被周琳抢了先。

“闭嘴!你再说就出去!”

林季之挑了挑眉,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背后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看来林队长对我挺上心的。”

听见声音,夏鸢心跳慢了半拍,余光瞥见,江哲脸上没什么情绪,即使被人背后说了闲话,他今天和往常一样西装革履,白皙英俊,身姿挺拔修长。

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背后说人闲话却被当事人听见,林季之清咳一声遮掩自己的尴尬,“江律师也来了啊,三天两头见面,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是挺有缘分。”江哲这句话不是对林季之说,反而是对着夏鸢说的。

夏鸢觉得脸上有些烫,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等江哲回答,周琳倒先插嘴,“江律师是我的律师,当然是来帮我的!”

夏鸢想起昨天吃饭的时候,他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想必是周琳打给他的,只是就算是辩护人,也没必要一直打电话吧。

夏鸢下意识地打量周琳,听见她心中所想,忍不住皱起眉头。

“今天的江律师真的好帅啊!”

“他对我是有好感的吧,否则怎么会一直帮我。”

“我要不要表白?”

少女的心思在夏鸢的火眼金睛下无处遁形,夏鸢有些郁闷。

还没等她下手,情敌就出现了。

林季之挑了挑眉,“你们两认识?”

夏鸢瘪瘪嘴,“吃过几顿饭,算的上认识。”

江哲轻描淡写,只吐出两个字,“朋友。”

林季之打量两个人,扯了扯嘴角,“既然是朋友,那么中午一起吃饭吧?”

“……”

因为江哲的出现,周琳也配合了许多,江哲问的每一个问题,她都如数回答。

“你昨天和我说的那个叫你出来的同学,我已经找到他,他现在在精神病院。”江哲淡淡地说。

周琳脸色变了变,“怎么会这样?”

“他无法作为证人给你出庭辩白,所以这一条线索断了。”

周琳扯出一抹苦笑,“我大概真的要进牢里去了,不过也挺好的,在牢里可以免费提供的食物和住所。”

江哲没有说话,其实情况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糟糕,即使作为目击者这一条线断了,但是还有其他的线索,况且他已经发现端倪,只是暂时不能说出。

林季之抽完了一根烟,扔掉了烟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

“现在十二点了,一起去吃顿饭吧。”

周琳冷冷的瞪他一眼,林季之不以为然,“就算一直待在这里犯人也不会出来,饭总会是要吃的。”

——

巷子口的烧烤摊子,生意兴旺,人满为患。

夏鸢三个人去的时候就剩下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点菜的小妹见到两个大帅哥,声音也变得客气起来,“你们要吃点什么?”

“你们要吃什么随意点,我请客。”江哲说。

林季之挑了挑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烧烤端了上来,江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再也不动了。

林季之见他没怎么动筷子,忍不住问:“你不喜欢吃么?”

“不是不喜欢吃,只是这里的不合胃口。”夏鸢吃了一口也放下了筷子,忍不住怀念起昨天晚上吃的烧烤。

果然就算是相同的食材,经过不同的人的手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林季之瞥她一眼: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夏鸢清咳了一声,瞪了回去。

林季之挑了挑眉:江哲是不是在追你?刚才他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动心了?

“动你个大头鬼!”夏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这么一句话多么的突兀。

下意识地看向了江哲,对方也非常配合地看着她,露出疑惑表情。

夏鸢扯了扯嘴角,“那个,我是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林季之却不放过她,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圈,仿佛要把她盯住一个洞来。

夏鸢自顾自地喝水,实在是忍受不了,开口,“看够了没,赶紧吃你的!”

林季之转移了目光,直接问江哲,“江律师,你觉得夏鸢怎么样?”

夏鸢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声咳嗽,狠狠地瞪他一眼。

江哲非常配合地打量她,然后回答:“还好。”

林季之继续追问:“是江律师喜欢的类型吗?”

“你够了!林季之!”夏鸢忍不住低喝一声,“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我的终身大事干嘛!”

林季之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当然要管,你今年要是还没找到男朋友,我可是要遭罪收了你做女朋友,否则我爸妈和你爸妈会交换催着!”

江哲在一旁一声不吭。

夏鸢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冷哼一声,“你放心,我就算随便拉个男人,也不会脱你下水的。”

林季之闻言,眼眸闪过一丝落寞,却也是一瞬间,便笑着说:“这样最好。”

只是这一瞬间的落寞没有逃过江哲的眼睛,甚至对林季之有了初步认知:自大,聪明,情商低、不懂人情世故。

而林季之对江哲的印象改成:清高、傲慢、和传闻中的形象不符合,是个潜在的情敌,不好对付。

三个人吃完饭,林季之送夏鸢回去,而江哲则一个人回去。

坐在车子里,夏鸢憋着一股气,终于发作出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丑?”

林季之开着车,瞥她一眼,笑了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夏鸢气结:“你再说的话,我们就绝交!”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吧。”林季之笑了笑,“对了,你确认了周琳是清白的吧?”

“嗯。”夏鸢想到那个女孩子,有些闷,“她是清白的,你的直觉很准。”

林季之叹口气,“这件事挺麻烦的,就像江哲所说的,可以证明她没杀过人的目击者已经疯掉了,所以没有办法为她作证,但是又找不到其他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所以洗脱不了她的嫌疑。”

“你有没有从她的朋友入手?”夏鸢问。

“有,但是没找出什么线索来。”林季之眉头拧在一起,“这下进死胡同了。”

夏鸢想到了什么,瘪瘪嘴,“不是还有江哲么?你不是说他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许他可以帮周琳洗清罪名。”

听到江哲两个字,林季之忍不住皱起眉头,“就算他口才再好,法律还是法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音刚落,林季之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周鑫。

“帮我接一下,开免提。”林季之说。

夏鸢从他口袋里抽手机,因为是在裤子里,所以抽的有些麻烦。

“喂?”夏鸢开了免提,举着手机到林季之面前。

电话那头传来喘气声,“林队,我发现了一个事情,那个神经病原来一直喜欢着周琳,而且我调查出来,那个神经病还有一个姐姐,在夜店当老板娘,叫吴净颜。”

林季之皱起眉头,“神经病神经病,你丫的不会说人话了是吧?”

周鑫知道自己错了,立刻改口,“吴景有个姐姐,就在夜店工作。”

“知道了,挂了。”

第十章:酒吧女

神夜是酒吧区最出名的夜店,到了晚上,灯红酒绿、五光十色。路上到处都是香车美女,连空气都是靡靡之音,不到夏天,风景已经火辣的让人发热。

林季之将车子停在了旁边,夏鸢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不太自在,她倒不是什么乖乖女,只是看着身旁穿着警服的林季之,这样进去会不会被人赶出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林季之扯了扯嘴角,“我脸上有花吗?”

“你确定你穿成这样,老板不会把我们赶出来?”夏鸢抬起下巴,指了指车窗外穿着火辣的美女和裸、露的美男。

林季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皱起眉头,“那怎么处理?回去换衣服太麻烦了。”

夏鸢想了想,直接脱了外面的外套,露出里面露脐短袖,将外套系在腰间,因为她今天穿了运动套裙,下身是短裙,这么一穿和那些女人竟然差不多。

顺便将马尾辫放下来,披散开来,又从包里掏出了口红涂上,画了眼线,这么折腾下来,和她原来清纯模样完全沾不上边,除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林季之微微吃惊,“你速度倒是挺快的。”

夏鸢挑了挑眉,“该你了。”

林季之瞥了一眼外边的男人,眉头皱了皱,让他换装成那个样子他可不愿意,索性脱了上身制服。

夏鸢微微皱眉,“就这样?”

“我最大限度也就这样了。”林季之摊摊手。

两个人一同进了夜店,不像外面灯红酒绿,灯光暧昧幽暗,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在吧台上或者是卡座上喝酒,气氛十分安逸,舞池里也有人在跳舞,但是此刻播放的是清缓的音乐,并不强烈。

林季之环视一圈,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角落里独自喝酒的女人,女人画着淡妆,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相貌清丽,一双眼睛却有着与年龄极为不符合的成熟。

林季之看人很准,“就她了。”

夏鸢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挑了挑眉,“你的眼睛越来越毒辣了。”

林季之笑了笑,好不谦虚,“那是。”

两个人一同走到女人面前,吴净颜抬起头,眯了眯眼睛,“警察到我这里来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夏鸢惊讶了。

林季之开口:“是我们麻烦你了。”

“真的觉得麻烦的话,门在那边,不送。”吴净颜轻描淡写说。

“……”直接的有点过头了。

夏鸢开口:“老板娘,我们只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

吴净颜眉头一皱,张了张口正准备说拒绝的话,余光却瞥到一道白色身影,眸子闪了又闪,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伸手指了那道身影,“看到走过来的穿着白色衣裤的男人了吗?如果你可以上前搭讪和他在舞池里跳舞的话,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夏鸢和林季之闻言顺着吴净颜指的地方看过去,两人愣了愣。

吴净颜指的男人正是江哲,穿着一身白衣白裤,清心寡欲的模样,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模样。

且不像有的男人,把自己装作君子,但是他不一样,他自身淡然清冷,眼神通透,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干净。

仿佛尘世间的女人见了他都应该自行惭愧,即使在人群中行走,也不会有女人上前搭讪。

夏鸢还在震惊中不能回过神来,江哲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等她疑惑太久,吴净颜就给她解释了,“这个男人来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不过他好几天前就来了,天天都来,偏偏还一副和尚的模样,真是让人看着不顺眼。”

夏鸢闻言嘴角抽了抽,这老板娘的恶趣味还真是让人无语。

“我要是做到了,老板娘可是要兑现承诺的?”夏鸢说。

吴净颜意味深长地瞥了一旁面无表情的林季之,随口道:“当然。”

夏鸢心中也没有几分把握,毕竟她也不能确定江哲对她到底有没有好感,虽然这些天一直有联系,但是好像只是朋友而已,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走过去,胳膊却被一把拉住,夏鸢回头。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几乎咬牙切齿,“我去。”

夏鸢下意识皱起眉头,提醒他,“你是男的。”

“我知道。”林季之眉头拧成了一团,很为难的模样,“比起你去,我想我去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夏鸢:“……”

看着林季之走到江哲面前,两人低头说了什么,林季之脸色一变,转而看了夏鸢一眼。

“周琳出事了,我先去她那里一趟,你盯紧了这个老板娘,这个老板娘八成有问题!”

夏鸢来不及问什么,林季之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江哲则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走到她的面前,眉心极轻地蹙了一下,二话不说脱下了西装外套套在她身上。

夏鸢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好像他是她的男朋友,不允许她在外面穿的太暴露一般。

“你怎么来这里了?”夏鸢问。

江哲没有回答她,只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这是一个占有的姿势,瞬间消灭了四周蠢蠢欲动的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夏鸢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想着今天的目的,是为了从老板娘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哟,没想到你们俩是一对的啊,我还以为江律师荤素不进呢,原来是喜欢这一号的。”老板娘暧昧地笑了。

江哲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开口:“今天来不是想问老板娘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老板娘挑了挑眉,“你想要确认什么事情?”

“吴景装疯卖傻是你的主意?”

老板娘愣了愣,脸上笑容不变,可是那双眼睛却弯了弯,露出一个笑容来,配上她上挑的眼睛,显得魅惑十足。

她托着脸颊看着江哲,一只手端了旁边的红酒,“江律师你在说笑吧,医院的鉴定单我也能左右吗,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厉害了。”顿了顿,眼睛忽然流露出悲伤的情绪,语气也低了低,“我是吴景的姐姐,我怎么会让我的亲弟弟进精神病院?”

夏鸢盯着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在撒谎。

在江哲问出吴景在装疯卖傻的时候,老板娘的内心独白却是: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以为可以瞒久一些呢。

江哲依旧平静,语气淡然:“你会这么做,毕竟凶手是你。”

老板娘脸色一沉,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语气突然变冷,“江律师,你该明白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可是要吃官司的。”

话音刚落,突然有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闯了进来,造成了不小的骚乱。

“吴净颜,警方怀疑你涉嫌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老板娘脸色一变,“你们乱说什么,我怎么会涉嫌杀人案,你们警方乱抓人吗?”

“吴净颜,如果你不配合警方,我们将强制执行。”其中一个警察冷冷的说。

吴净颜被带走了,夏鸢看着她的身影,只觉得一头的雾水,转而看向了江哲。

“走吧。”江哲揽着她肩膀,带着她往外走,对于吴净颜的事绝口不提。

——

前一个小时,江哲忽然接到周琳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江律师,我家里进了人了,我好害怕,他现在就在门外,你快要救我!”

江哲赶到的时候,周琳家的门已经被破开,里面响起噼里啪啦的撞击以及尖叫的声音。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把东西交出来!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

周琳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你以为那些警察就能救了你?别做梦了,在警察来之前,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江哲冲进去,拽住男人衣领将男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反手扭住男人的双手固定在背后,这一切不过在几秒钟以内,速度快的让男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

“你是谁,妈的放开我!”男人破口大骂。

江哲练过格斗,在家里经常练拳击,身体比一般人健硕,制服一个男人轻而易举。

周琳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女,遭到这样的事情“哇”的一声就哭了。

江哲报了警,在警方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套出了男人的话。

男人到这里来是听命于吴净颜来这里拿东西的,至于东西也就是受害者当时遗落的物品。

江哲看向了周琳,冷漠的问:“你拿了什么?”

周琳被他突然冷漠的态度给吓住了,止了哭声,低着头保持沉默。

江哲白皙俊美的脸没有什么情绪,眉目隽秀,那双眼睛却渐渐的浮出寒意。

“同样的话,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周琳抬起头看他,心里一股窒闷,沉默许久,最后才说出来,“我拿了包。”

“里面有什么?”

“里面有一万块钱。”

“还有什么?”

“几支口红,一些化妆品,还有一只笔。”

江哲沉默片刻,沉声问:“笔在哪里?”

周琳打开了衣橱,翻了一会,从里面翻出一个粉红色的包来,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笔,“就是这个。”

江哲接过笔,神色敛了敛,“这个暂时放我这里。”

周琳没说什么,呆滞地坐在了地上,喃喃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哲张了张口,要说什么,门外就响起了警笛声。

几个警察冲进来,将男人和周琳带回了警局。

周琳拿出来的是一支录音笔,江哲听了里面的内容直接开车去了夜店。

感受到肩膀上的热度,夏鸢抬头看着他,灯光照耀下,白色衬衣白色长裤,越发显得他清瘦高挑,俊朗白皙,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有笑容,清冽的目光划过众人,这令他多了几分凌然不可接近的气质。

更严肃,也更冷漠。

只是肩膀上传来的热度却灼热,两人距离这样的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夏鸢心跳越来越快,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勾、引她。

出了夜店,江哲这才放开了她,去开了车。

坐在车子里,夏鸢终于忍不住问:“你和季之说什么了?”

季之……江哲微不可见的蹙眉,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周琳出了事。”

夏鸢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怎么会出事?”

“不知道。”

夏鸢:“……”

江哲将她送回了家,从江哲这里套不出消息,夏鸢想了想给林季之打电话,只是林季之的电话也打不通。

夜越来越深,夏鸢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起夜店里江哲对吴净颜说的话。

吴景是周琳的前男友,吴净颜是吴景的姐姐,周琳突然出事。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乎要抓狂。

正抓狂的时候,林季之打来了电话,“小鸢。”

夏鸢一下子精神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季之的声音有了笑意,“周琳这个小姑娘运气还不错,那蛇竟然自动的出洞。”

“你是说很快就可以抓到凶手了?”

“暂时还不清楚,至少周琳的嫌疑降到最低,只要找到凶手害怕的证据,那小姑娘就没事了。”

“证据?”夏鸢疑惑了。

“吴净颜派人闯到周琳的家里拿受害者的包,却不想被警察抓个正着,这包里肯定有什么找出凶手的证据,凶手就算不是吴净颜,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第十一章:生病了

会议室内,吴净颜低着头,保持沉默,全然没了刚才的傲慢。

林季之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空白记录文件扔在吴净颜的面前,盯着她,“说吧。”

吴净颜抬起头,会议室白炽灯打在她脸上,衬的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透着寒意。

“说什么?”

林季之皱起眉头,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派人去周琳的家里抢劫,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吴净颜咧了咧嘴,冲着林季之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装蒜,我有的是时间。”林季之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周鑫,后者立刻会意过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林季之。

林季之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翻开文件,用平淡的语气陈述:“吴净颜,我们在现场找到几根头发,其中一根与你的发色一致,昨天取了你的头发进行了元素对比,结果就是你的,你说你的头发怎么会在案发现场?”

吴净颜望着他,一声不吭。

林季之叹口气,继续说:“此刻,我在给你最后的机会解释你为什么会派人去周琳家,否则,就算不是杀人罪,但是杀人未遂这个罪也挺重的。”

“你在威胁我吗?”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林季之懒得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我调查了你和吴景的背景,你们并不是亲生的姐弟关系……”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被挖出来,最大的受害者一定是你,吴净颜,我劝你好好的想一下。”

“谢谢你在我的伤口上撒同情的盐。”吴净颜嗤笑一声,表情冷酷,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就算我承认了是我派人去周琳家,也不过是我看她不顺眼,找人教训她一下而已,就算治罪,也不过私闯民宅而已。”

周鑫看了一眼林季之,后者很平静,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队长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林季之看着她,“你怎么解释你的头发在案发现场?”

吴净颜笑了笑,“有人栽赃呗,警官,喜欢我弟的人一大把,和你一样知道我和吴景不是亲生姐弟的人也多,难免有些心怀不轨的人,直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吗?”

警方的确无法排除这种情况,这番话让林季之眉头皱起,这个女人跟个老狐狸一样,奸诈狡猾。

林季之想到什么,眉头舒缓开,“可是我们从受害者的包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上了法庭吴小姐还能不能依旧这么镇定?”

吴净颜也不惊讶,淡定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是你们凭着一根头发也只能给我扣上重大嫌疑的罪名,却不能直接给我定罪。”顿了顿,“还有既然你说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那么请拿出来再说吧。”

林季之握着拳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个女人!

“既然吴小姐这么自信,那么我们明天见。”林季之站起来,瞥了周鑫一眼,“登记资料。”

周鑫心里咯噔一下,扯出一抹笑容来,“是,队长!”

审讯的人由林季之换成了周鑫,吴净颜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不再是一副冷漠油盐不进的模样,而是摆出一副笑脸来。

“小弟弟,你队长让你记录呢。”

吴净颜生了一副漂亮的脸蛋,只微微一笑便魅惑无比,对着林季之的时候,板着一张冷脸只让人不敢靠近,但是微笑的时候,却又让人难以抗拒。

周鑫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突然对上这么一张漂亮的笑脸,脸控制不住的红了。

“名字。”周鑫努力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可惜通红的脸和耳朵出卖了他。

吴净颜漫不经心地挽了长发,勾了勾嘴角,“小弟弟,你队长刚才可说了我的名字,你刚才不是在这里?”

周鑫:“……”

——

早上八点,夏鸢循着生物钟醒了过来,拿了床头的手机,有一条提示短信。

点开来看,竟然是录取她成功地考到了律师资格证。

夏鸢惊喜的不能自已,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就是立刻和朋友分享。

本能的就给江哲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喂。”

夏鸢兴奋地不能自已,“江哲,我考上了律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恭喜你。”

“谢谢。”夏鸢激动的心情缓了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江哲轻笑一声,“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祝贺你考上律师资格证。”

“随便啦,不管是谁请都可以。”夏鸢忽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周琳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这个应该问林刑警。”

夏鸢想了想,“那就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再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

“好。”

挂断了电话,夏鸢又和闺蜜林沁打电话,两个人约着一起出来逛街。

“哎呦,夏大小姐居然有时间约我一起出来,我当真是太受宠若惊了!”林沁夸张地说。

夏鸢白了她一眼,“行了行了,前段时间冷落你是我的错,今天请你吃饭当赔罪还不行吗?”

林沁挽起她的手,笑嘻嘻开口,“行啊,我要吃大餐。”

“好,你想吃什么都随便你。”

两个人在街上逛,林沁低头玩手机,在手机上搜刮着附近知名度高的餐厅。

夏鸢四处看了看,寻找还不错的餐厅,忽然扫到一张熟悉的脸,愣了愣又转回去看。

江哲!

隔着玻璃窗,夏鸢看着坐在里面的江哲,他侧脸清隽俊秀,即使是坐着,腰板挺的笔直端正,气质清冷。

在众多吃饭的人群中,也是引人注目。

欣赏完了江哲,再将视线转移到坐在江哲对面的人时,夏鸢惊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尘封的记忆像是却了口的堤坝围住的水,一泻千里。

“出来!别躲了!”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你会像那些人一样,给我出来!”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很快就会到了!”

“小鸢……小鸢。”林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鸢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找到了一家日式料理,网上的好评很多,不如我们去这里吃吧。”林沁拿手机到夏鸢面前,“诺,就这一家,离我们这里也不远。”

“小沁,不如在这家吧。”

林沁顺着她目光看,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江哲,立刻明白了,脸上笑开了花,“小鸢,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看到帅哥还不忘提醒我。”

夏鸢扯了扯嘴角,“那进去吧。”

两个人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隔着一顶蓝筒吊灯光,身旁是无边的黑暗,只有他的脸白皙清俊,轮廓分明。

周国荣直视着他,“你到底是谁?”

江哲望着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比冬天的潭水还要冷:周国荣,别来无恙。

“我想我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我不喜欢重复同样的话。”

“只要我筹到钱,你愿意为我女儿打官司,并赢得官司?”

江哲始终面无表情:“是。”

周国荣盯着他看了半响,“钱我会很快筹到,你最好做到你答应我的事,如果没有做到,后果不是你承受的起,江律师。”

——

天色渐渐地黑了。

夏鸢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满脑子都是刚才在餐厅的情景。

周国荣,别来无恙。

夏鸢越想心越惊,十多年前那双凶狠的眼睛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阴魂不散。

“我不会放过你!等我出来,我会杀了你!”

夏鸢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在一个黑漆漆的公园里,公园里的路灯也全都黑着,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甚至整个小区都一片黑暗。

她一个人处在沉寂到诡异的公园,心底起了冷意。

“你在哪里?别躲了,我会找到你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夏鸢吓了一大跳,立刻转头看,一道身影从黑暗中朝着她走过来。

“你别过来!”夏鸢大叫。

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管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那个人拖着一根铁棍,铁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夏鸢挣扎出一身冷汗,终于醒了过来,脑袋却昏沉昏沉,整个人出了一身的汗,嗓子也疼的厉害。

床头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夏鸢撑着精神拿了电话,是林季之打来的。

“喂?”因为感冒,她鼻音很重。

“你怎么了?”林季之担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是不是生病了?”

“嗯。”夏鸢翻身起床,吸了吸鼻子,“大概是感冒了吧。”

林季之皱起眉头,将手里的文件直接丢给了周鑫,站起来就往警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早餐吃了吗?”

“没。”

“你先躺着,我现在赶过去,送你去医院。”林季之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飞出去一般。

“不用,就是一般的小感冒而已,你来的路上,帮我拿点药就行了。”

“吃药哪里行,直接去医院来的好。”

夏鸢没力气和他争辩,皱着眉头,“你要是来送我去医院就别来了,我不喜欢医院。”

林季之拗不过她,“行行行,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

林季之车子开的飞快,不到二十分钟便到了。

夏鸢看着他一只手提着早餐,一只手提着药,咳了几声,“你怎么这么快?”

林季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眉头皱的更紧,“都烧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不是得烧成傻子。”

夏鸢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才傻子!”

林季之不和她斗嘴,直接进了厨房,烧了热水,烧好了热水转头见她站在客厅里,眉头一皱,走过去揽腰将她抱起来。

“都感冒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让我省心一点?”林季之口头上责怪,语气却是满满的关心。

突然的亲密接触让夏鸢有些不能适应过来,但是也没拒绝。

以前生病的时候,林季之动不动地背她或者是抱她,以前没有觉得不妥,是因为年龄小。

而现在都是成年男女了,自然要注意一些。

两人关系实在是好,如果她突然提及,未免太过矫情。

“你不忙么,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夏鸢问。

林季之帮她掖了掖被子,“工作和你,当然是你重要。”

林季之经常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如果是对别人说可能会误会,但是夏鸢听他说了十多年,早习以为常。

只瘪瘪嘴,“你这土味情话还是对着你未来女朋友说,我可无福消受。”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半开玩笑地说:“女朋友还没出现,先拿你练练嘴。”

夏鸢懒得接话,只觉得喉咙很难受,忍不住咳了出来。

“确定不要去医院?”林季之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夏鸢摇头,坚决不去。

林季之叹口气,“我知道你对医院有阴影,小病还可以不去医院,难道得了大病也不去?”

夏鸢瞪他一眼,“你就这么希望我得大病?”

“我是那种人吗。”林季之为她掖了掖被子。

第十二章:报恩还是喜欢

夏鸢这次得病来势汹汹,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的,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休息期间收到了江何律师所的面试工作机会,夏鸢盯着短信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带病去面试。

面试官是江哲夏鸢一点也不惊讶,当初在网上投简历的时候,专门去搜了江哲所在的律师所。

江哲就坐在两个人中间,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如墨的短发,白皙脸庞,两条修长的眉毛,笔挺的鼻子,清俊隽秀。

夏鸢有点失神,看着他的脸只觉得心情复杂,如果江哲是她方面救下的小男孩,那么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其余两个面试官问了她几个问题,夏鸢一一回答,因为是专业上的问题,夏鸢面试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回答起来丝毫不费力。

只是这期间,江哲只低头看着她的资料,一句话没问,等两位面试官问完,他才抬起头,慢条斯理地问。

“为什么要做律师?”

夏鸢望着他清俊逼人的脸庞,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如果是别人,她可以立马回答,因为她很容易知道提问者的心理活动,可是面对江哲,她的能力根本没用。

想了想选了一个保险的回答:“因为喜欢。”

“喜欢的理由是什么?”

夏鸢望着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

不知为何,忽然联系到十多年前那个男孩,抿了抿唇:“因为十多年前一场事故,让我坚定了要做律师。”

夏鸢说完,就看到江哲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

“恭喜你,你被录取了。”

夏鸢被分配到江哲手下做实习律师,实习时间为一个月。

只是刚面试完,江哲就丢给她一叠文件,是关于周琳杀人案的诉讼文件。

“下午六点之前给我一份报告,对于这个案子的想法罗列出来。”

他说完便坐回了他的位置,低头忙于工作。

夏鸢心里莫名有些郁结,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今天整整一天,他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

他这样的态度,让她确定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什么暧昧,什么请她吃饭,也不过他报恩的一种手段而已。

忙了两个多小时,写了足足两千字的想法,交给他看,只得到了三个字,“就这些?”

夏鸢低着头,下意识避开他目光,“目前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周琳的清白,却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周琳就是杀人凶手,在证据不足的时候,被判为无罪的可能性很大。”

江哲放下手头的文件站起来,两人只不过隔着一张桌子,她几乎可以闻见白衬衫淡淡的香味。

“你感冒了?”江哲突然问了一句。

夏鸢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给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伸过来贴在她额头上。

夏鸢:“……”

“你发烧了。”江哲总结出这一句话。

夏鸢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了一声,“我没事,快要好了。”

江哲看着她,眼神里意味深长,低沉的嗓音宛如流水一般倾泻。

“口是心非的女人。”

夏鸢的心跳仿佛一滞,脸颊也跟着红了,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只不过是报恩而已。

于是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江律师还是离我远点好,免得被我传染了。”

江哲修长的眉毛挑了挑,静静地看她半响,“你先下班吧,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夏鸢看着他淡漠的神色,心里更加的不舒服,扯了扯嘴角,客气的说:“谢谢江律师。”

夏鸢拎着包提前离开了律师所,夏鸢前脚刚走,何墨后脚就进来。

何墨比江哲大,两个人共同开了江何律师所,所以没有清晰的上司和下属的界限。

何墨给江哲倒了一杯茶,江哲嫌弃烫,摆在桌子上不喝。

不等江哲开口,何墨率先开口问:“怎么想的,招了个女孩进来?”

江哲头也不抬,只看着文件,“我只是想知道李女士的案子你怎么打的?”

何墨笑了笑,“能不能一天到晚的都是案子,有一天可以和你说说女人这才稀奇,说吧,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孩子了?”

闻言,江哲抬头瞥他一眼,“嗯,所以你离她远点。”

“居然就承认了。”何墨啧啧了两声,“这妹子到底哪里吸引你啊,看起来漂亮也不是特别漂亮,比前一个月追你的还差点,而且我也不见你对哪个女孩子上心,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下手的?”

江哲丢了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何墨笑了笑说起了正事。

——

夏鸢窝着一股闷气回到了家里,林季之见她回来,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今天去哪了,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吗?”

夏鸢本就在气头上,林季之责怪的语气让她的怒气瞬间到了一个顶点,然后爆发。

“我去哪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生病是我自己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林季之本就是好意,没想到好心没好报,顿时火气也上来了,只是看着她的脸,最终忍下怒气,只扯着嘴角,“我看你需要冷静一下,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顿了顿,“晚餐已经做好了,趁热吃。”

说完解开围裙放在桌子上,直接离开了。

夏鸢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看着桌面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立刻愧疚了。

明明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冲林季之发什么火?

他好心好意照顾自己,她不仅不感激,居然还狗咬吕洞宾,真是太不应该了。

夏鸢握着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道歉,纠结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开门的人正是林季之。

“你……”夏鸢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季之拧着眉毛,“忘记带手机,我回来拿手机。”

夏鸢扯了扯嘴角,“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林季之身影顿了顿,原本阴郁的脸色瞬间眉开眼笑来,“当然要留下来吃饭,这些饭菜可是我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林季之开口问她,“你今天去哪里了?”

“去面试了。”夏鸢如实回答。

“面试通过了吗?”

“通过了。”夏鸢想了想,问:“周琳的案子进展到哪里了?”

夏鸢一问,林季之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有点麻烦,不过没有关系,很快就会解决的。”

夏鸢点点头,“那就好。”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林季之的声音温和,就像静卧在山间的湖水。

夏鸢如鲠在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最终才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

她不擅长和别人交流,但是他一贯懂她,给她安慰。

“没关系,我不是说了,不管遇见好的坏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

“……”

晚上,夏鸢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也整理了这段时间杂乱无章的心情。

她承认第一眼见到江哲确实心动了,江哲生了一副惊为天人的俊美面孔,清俊如画。

随口江哲救了她,因为英雄救美,所以对他的好感值刷地上升。

况且他并不是圈子里传的那样,他不关心别人看法,有自己的主见。

他的清高,他的俊美,他的能力,他的气度。

无一不让她心动,所以对于他对她细微的接近会让她误会他对她也有感觉,其实更可能是她的错觉。

他第一眼看她到她,接近她,只不过认出她是那个救了他的女孩,报恩而已。

女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一旦咬定了某个结论就会窜进死胡同,不撞的头破血流不会回头。

整理好了感情,夏鸢轻轻舒了口气,还好没有陷得太深。

因为江哲给她放了假,夏鸢约了林沁出来逛街。

“你最近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林沁盯着她。

夏鸢摸了摸脸,“大概是身体刚好一点,所以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林沁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这段时间生病,我哥没少照顾你吧,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夏鸢瞪她一眼,“我和你哥就是好朋友关系,你再乱点鸳鸯谱试试看!”

“好吧,好朋友就好朋友,情侣最开始不都是好朋友。”

“……”夏鸢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确定林季之喜欢我?”

夏鸢这么问,只不过是旁敲侧听想知道一个男人喜欢女人的表现。

夏鸢知道林季之不喜欢她,他从来没有对她表露任何好感。

就算表露的也都是嘴上开玩笑,而不是心里表明的。

林沁听她这么问,立刻喜笑颜开,“我哥绝对喜欢你,你都没看他看你的眼神,想把你藏起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就是会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夏鸢忍不住皱起眉头,“占有欲?”

林沁细心解释:“占有欲的意思就是不希望其他男人的靠近,更容忍不了其他男人对你的喜欢,只想独占。”

“你的意思是,试探一个男人喜不喜欢女人,只需要看男人对待女人靠近别的男人的表现了?”夏鸢融会贯通地说。

林沁点了点头,“聪明!”

第十三章:醉酒

有了林沁的点醒,夏鸢开始在工作室里物色适合的男朋友对象,准备开始展开追求。

可是在十几个男人里挑来挑去,竟然找不到一个让她顺眼的,不是太黑了,就是太矮了,或者是太瘦了。

就当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形高大修长,面容温柔俊朗的男人出现了。

夏鸢眼前一亮,就是他了!

何墨拿着文件直接走到了江哲面前,“诺,这是这个月的业绩。”

江哲头也不抬,“你的业绩给我看做什么?让我夸奖你?”

“额。”何墨悻悻地受了文件,“今天晚上有聚餐,你要不要参加?”

“不去。”

意料之中的,何墨“哦”了一声,转身就走,经过夏鸢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鸢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夏鸢。”

何墨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江哲,远离是不可能的,就是让你小子吃一会扁。

夏鸢望着他,愣了一下,远离什么?

“小夏,我们下班后有个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何墨笑着问。

正合她的意,夏鸢立刻答应了,“好啊,求之不得。”

五颜六色的大棚,三张方桌拼凑在一块成了可以坐六七个人的长桌,这家以海鲜烧烤闻名的排档生意火爆,座无虚席,络绎不绝的客人来来去去,老板手脚麻利的翻台,带着客人选着那些活蹦乱跳的海鲜,品种之多,带着香味,让人馋虫大作。

这种聚餐是夏鸢最喜欢的,林季之不忙的时候经常带她吃大排档,最近林季之忙于周琳的案子,根本没时间带她吃。

十几个男人里,只有夏鸢一个女性,她也不觉得扭捏。

在分配位置的时候,夏鸢主动地坐到了何墨身边。

十几个男人,聊天聊的飞起,根本没注意夏鸢这个女性的存在。

夏鸢倒是无所谓,她认真地吃美食,顺便注意一下身边的何墨的喜好。

只是大家聊天的话题不知怎么地就转到了她身上。

“夏鸢,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坐在夏鸢对面的同事A问了一句。

夏鸢摇摇头,“没有。”

夏鸢摇头说没有,是因为知道对方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不过她这一句没有,十几个男人中就有几个对她产生兴趣了。

夏鸢笑了笑,她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想什么。

只不过这种能力也有一个坏处,太容易知道别人的心思,没有什么神秘感。

“小夏,你觉得江哲怎么样啊?”何墨突然问了一句。

夏鸢愣了愣,转头盯着他,对方脸色挂着戏谑的神情,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就像他脸色挂着的情绪一样,他的内心独白居然是:这小妮子应该喜欢江哲那个小子吧,两个人看起来挺配的。

夏鸢嘴角扯了扯,她原本还想追他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还不如从其他几个人当中选择。

夏鸢笑了笑,不回答。

何墨支着下巴看着她,浓密的眉毛挑了挑,“你对他不感兴趣?”顿了顿,“难道是对我感兴趣?”

额……这么自恋。

夏鸢想了想,既然他都这么问了,她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回答,“比起对江哲,我对你……”

“江律师,这里!”

听见这么一声,夏鸢下意识地回头看,热闹的街道,虹灯霓彩,江哲仿佛从火光中走出来一般,高大身形,眉目如画,与周遭喧闹环境格格不入。

“你不是说不来吗?”何墨往旁边坐了坐,给江哲让了位置。

江哲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这么一来,就成江哲坐在了夏鸢身旁。

大排档位置挨的近,两个人几乎肩比肩坐在一起,夏鸢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余光瞥见他立体侧脸,她觉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小夏,要不要喝一瓶啊?”何墨递了一瓶酒到夏鸢面前。

夏鸢刚准备接,一只手先一步夺走,“女孩子喝什么酒。”

夏鸢忍不住皱眉,直接将江哲手里的酒夺了回来,嘴硬地说:“什么叫女孩子不能喝酒,我偏要喝!”

只是她酒量却不好,只不过喝了一瓶度数有点高的酒,脸色立刻红通通,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不会是醉了吧?”

“喂,小夏?”

夏鸢支着脑袋,看着在她眼前晃动的鸡腿,张开了嘴,直接咬了下去。

“我的手!”何墨没想到她突然张开了嘴冲着他手指咬,疼的直接爆粗口,“卧槽,她是狗吗?”

也不知道夏鸢梦见了什么,整个人紧紧地拽住了何墨,开始哭起来,“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喜欢我?”

何墨:“……”

十几个人瞬间住了嘴,齐刷刷地看向了两个人。

何墨嘴角扯了扯,非常嫌弃地扒夏鸢扯着他的手,嘴上无奈解释,“她喝醉了,酒后胡言。”

其实在何墨吼了一声之后,夏鸢的酒也就醒了一小半,只不过太尴尬,只好继续装下去。

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哲,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缠着何墨。

“我真的喜欢你,你刚才还问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何墨眉毛狠狠地皱在一起,这丫头装醉技术太差了吧,喝醉了说话还能这么连续?

完了,被看出来了,夏鸢心下一沉,索性松开何墨,歪着头直接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各回各家,何墨捂着流血的手指,恶狠狠的瞪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夏鸢。

江哲结完账回来,直接扶起夏鸢,动作轻柔的放置在后座位。

何墨坐在副驾驶位,忍不住吐槽,“这丫头是属狗的吧!我怕是要进医院打一针了。”

江哲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被咬的流血的手指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医药费自费。”

“卧槽!你至于吗?”

过了一会,何墨的小区很快就到了,在他的要求下,江哲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

何墨捂着青紫的手指,“我这伤口怎么的也算是工伤,于公于私你都应该报销才是。”

江哲挑了挑眉,“与工?”

何墨扯了扯嘴角,“这丫头以后是你老婆,被老板娘伤了,怎么得也算是工伤吧。”

“……”

何墨走后,车子里就剩下了夏鸢和江哲两个人,车子里酒气熏天,江哲瞥了一眼后座位的夏鸢,最终还是没有打开车窗通风。

江哲的记性很好,上次去过夏鸢的家,这一次顺风顺水地就开到小区里。

停下了车,将后座睡死过去的夏鸢抱起来,是最舒服的公主抱。

睡梦中的夏鸢动了动,歪着头贴着江哲的胸膛,睡的更香了,像是一只猫一般。

这个动作落在江哲的眼中,一下子击中了他。

夏鸢习惯将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架第二层的鞋子里,上次来的时候江哲注意到这一点,所以这次从那里拿,只是这次根本没有钥匙。

没有办法,江哲只得问醉的一塌糊涂的夏鸢,“钥匙在哪里?”

半醉半醒之中的夏鸢竟然回答了,“在第二层……拖鞋里。”

江哲挑了挑眉,从第二层鞋架拖鞋里找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门,抱着她直接走向了卧室。

随即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却不起身,反而有越靠越近的趋势。

夏鸢其实酒醒的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她狠狠地咬了什么东西,就觉得太丢脸了,所以装了半路,只是这越来越近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夏鸢脑子一片空白,心跳越来越快,他这是要吻上来吗?

可是接吻之后,会不会往下发展?一想到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之后,夏鸢暮地睁开了眼睛。

“你干嘛?”夏鸢警惕地盯着撑在她身体上方的男人,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装了那么久,终于肯醒了。”

江哲脸色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脸又凑近了几分。

夏鸢愣了愣,原来他知道她在装醉,既然被戳穿,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开始确实喝醉了,后面又醒了。”

江哲挑了挑眉,沉沉的盯着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作为一个男人,何墨确实优秀,但是不适合你。”

夏鸢对上他的目光,想看懂他,可惜看不懂,“为什么?”

“何墨有一个未婚妻。”

夏鸢“哦”了一声,说不出来的失望,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来个告白吗?

江哲深深地看着她,眸子冷了冷,声音跟着有些冷,“真那么喜欢他?”

夏鸢还没意识到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冷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这么突然的一声瞬间打破了怪异的气氛,夏鸢看到突然出现的林季之,有种做错事被长辈抓包的罪恶感,立刻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不等她解释完,林季之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拎着江哲的衣领,轮起拳头冲他脸打下去。

“砰!”

“林季之,你疯了!”夏鸢吓了一大跳,直接大叫了出来。

第十四章:护短

被打一拳是因为猝不及防,但是被第二拳就没那么容易的事。

江哲抹了抹嘴角的血,漆黑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狼的眼睛一般,冒着杀气。

下一秒,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还了一拳给林季之。

“妈的!居然敢袭警!”林季之没想到一个律师身手居然和他不相上下,惊讶之外忍不住爆粗口,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的狠准稳,将他在警局学的全都使在了江哲身上。

只是江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避开林季之打过来的一拳,顺便以力借力,一只手抓起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一带,轻而易举地把林季之两只手控制在身后,一个漂亮的擒拿手瞬间完成。

夏鸢看的呆了,她原本以为江哲会吃亏,却没想过是林季之吃亏。

“你丫的!他给我放手!”林季之哪里吃过这种亏,面子上过不去,立刻恼羞成怒了。

江哲半眯着眼睛,倏然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褶皱的衬衫。

林季之扭着手腕,脸色阴沉的可怕,瞪着江哲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是可怕,夏鸢扯了扯嘴角,开口打破这样的寂静。

“那个,我家里有冰块,要不要给你们冰敷一下?”

没有人回应她,夏鸢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便不说话了。

江哲整理完了衬衫,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林季之,然后直接离开。

林季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再打几拳。

夏鸢怕他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拉起被子盖住头。

“是不是我来晚一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夏鸢听着林季之低沉带点闷的声音,愣了一下,就要掀开被子,只是被子被压住了。

“别动。”林季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掀开被子,“就这样说话。”

夏鸢想着他刚才和江哲打架打输了,男人的自尊心一向强,他肯定是觉得没面子,这么想着也就乖乖不动了。

“我今天喝醉了,然后是江哲送我回来的,刚才的一幕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夏鸢解释道。

林季之当然相信她,只是那一幕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男人的第二直觉告诉他,他再不努力,很可能就会失去她。

“夏鸢,你喜欢江哲么?”

夏鸢愣住了,愣了几秒钟以后回答:“不喜欢。”

其实是喜欢的,只是她不想承认而已。

听她这么说,林季之松了口气,随即掀开了被子。

夏鸢看着他的脸,实在不忍心一张帅气明天就没法看了,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冰敷一下?”

林季之一改刚才的阴霾脸色,冲她笑了笑,只是这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的他忍不住撕了一声,“真他妈的疼。”

夏鸢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好歹是个男人,这么一点疼就忍不了?”

“这哪里是……”林季之把“一点疼”吞了下去,本来被一个律师打了就够丢脸了,再喊疼面子就丢光了。

夏鸢去冰箱拿出冰块,用袋子装好,制作成一个简陋的冰袋。

林季之的眼角部分伤的最离开,眼角部分的皮肤又很敏感,夏鸢尽量轻柔地为他敷冰块。

林季之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心里想的是要是这个结果再被打几拳更好了。

敷了一会,夏鸢的手机响了,是夏母打来的。

“你自己先按着,我去接个电话。”

林季之接过她手里的冰袋。

夏鸢接了电话,“喂,妈。”

“明天是周末,你今晚要不要回来一趟,你爸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就等着你回来了。”

夏鸢本来打算明天一大早回去,既然母亲打电话来,干脆提前。

“好啊,我今天晚上就回去。”

夏母又在电话那头开口,“对了,你顺便和小林说一声,你们两个人正好一起回来。”

夏鸢回头看了一眼林季之脸上的伤,把手机拿的远了些,压低声音对林季之说:“我妈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林季之点点头,“好啊。”

这么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让电话那头的夏母可以听见。

“小林也在吗?”夏母的声音立刻大了。

夏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季之不怕死地冲她笑了笑,加大音量,“夏阿姨。”

“把手机给小林,让我和他接电话。”

夏鸢嘴角扯了扯,把电话给了林季之。

林季之脸上笑容更大,甜甜的喊了一声,“夏阿姨。”

“小林啊,我正和夏鸢说到你呢,你夏叔叔做了一桌子菜,你们两个等下一起回来呗。”夏母声音里的高兴快溢出来。

“好啊,我们等下就回去。”

“小林。”夏母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跟阿姨实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夏鸢求婚啊,你要是早点求婚,阿姨也早点做好准备。”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阿姨,我也想啊,总得找到适合的时机不是。”

“小林啊,阿姨和你说,这种时机就是择日不如撞日,不用等什么时机,想当初你夏伯伯和我求婚的时候,根本在什么重要场合,不过是拿一束玫瑰花,我就答应了。”

林季之哭笑不得,“阿姨,现在不是一束玫瑰花就能追到一个女孩的时代了。”

“你是在说阿姨老啊!”

“不是的,我是说阿姨和夏伯伯的爱情纯粹简单,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

夏鸢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两个人在聊什么,夏母一直在她唠叨,说林季之多么好,两家又在一起,以后结婚了那是亲上加亲,夏鸢听的头都大了。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挂断了电话,林季之也有些累,扶着额头,感叹一句,:“伯母真能聊。”

夏鸢翻了一个白眼,“你现在才知道她能聊,我和她呆了十几年,天天听她唠叨,耳朵快要长毛了。”

“你也不能这么说阿姨吧,阿姨还是挺好的。”

“得了。”夏鸢鄙视道:“又一个被收买了的。”

林季之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我不是被阿姨收买的,我是被你收买的。”

夏鸢听着他突如其来的话,整个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你最近是怎么一回事,总是说一些肉麻的话,在长辈面前说就够了,私底下还是正常点吧,别说的连你自己都觉得你爱上我了。”

林季之笑了笑,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

“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说着说着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你。”

夏鸢扯了扯嘴角,“可别,我记得谁说过不可能爱上我的。”

“……”

两个人坐在车子里,夏鸢将车窗打开,偏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风吹到脸上,吹乱了她的长发,夏鸢也不在意。

林季之握着方向盘,余光不经意瞥她一眼,眸子暗了暗。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盈白的巴掌大的脸蛋半隐半现,挺直精致的鼻子,完美的下巴弧度,配上一头如墨一般的长发,倒像是电影里面的慢镜头。

这样的画面和很多年惊艳与他的画面重合在一起,那天,他看她看的呆了。

林沁在旁边直接说:“哥,你一直盯着小鸢哎,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这么一声击中了他的心思,而夏鸢转过头看着他的目光让他几乎是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他永远不可能爱上她。

因为知道夏鸢的能力,为了防止她看透他,他几乎是本能的做了反应。

所以,夏鸢只看他一眼,便帮他澄清了,“你哥不喜欢我,他想的是不可能爱上我。”

现在想想,却越来越后悔,那句话几乎断了她对他的想法了吧。

其实想想,如果当年他承认了又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拒绝,最好的结果是瞒着长辈早恋。

夏鸢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江哲的一句话。

“就那么喜欢他?”

那时候江哲的神色和平时不一样吧,貌似有些冷吧。

他这么问她,是不是因为吃醋了?还是说还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那时候他离她那样的近,近地几乎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那样算不算的上是暧昧?

夏鸢想地正出神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是林沁发过来的。

“小鸢,你现在和我哥在一起吧?”

夏鸢打字回复:“是啊。”

“天赐良机哎,你要抓紧时机啊!”

“什么时机?”

“现在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车,不是最好的车、震时机吗,赶紧的!”

夏鸢心里冷笑几声,翻了好几个大白眼,敲字回复。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是不是等我回去教训?”

“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你上次不是问我我哥是不是喜欢你,我还以为你终于浪女回头,打算吃我哥这个回头草呢!”

夏鸢头顶出现几根黑线,嘴角抖了抖。

林季之瞥她一眼,“你脸上这是什么表情?”

夏鸢收敛了脸色,“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和林沁明明不是亲生的,性格怎么几乎一样?一个个都表面高冷内里逗逼?”

林季之挑了挑眉,“不都是极品?”

第十五章:订婚

夏家和林家在同一个大院里,江哲把车子停好,两个人一起进去,林季之比夏鸢高出一个多头,两个人远远的看过去,倒像是一对情侣。

“哥,小鸢,你们回来了啊!”林沁打开窗户,将头从窗户里伸出来,冲两个人摆手。

夏鸢瞪了一眼,用口型说:“等着吧,等着姐好好的教训你!”

林沁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今天我是客人!”

两个人一同进了房子,厨房里的夏母和林母听见声音都探出头来,“你们回来了啊。”

“妈,伯母好。”

“妈,伯母好。”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夏母和林母相视一笑,“这两个人多默契啊。”

夏鸢早就习惯了,换了拖鞋,直接走到沙发上窝着,打开了电视看。

林沁见状也跟着挤到她身旁,“往旁边坐点,给我一点位置。”说完又冲林季之招了招手,“哥,你也过来吧,咱们三个人一起,正好可以玩游戏。”

林季之丢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挽起袖子走向厨房,“阿姨,我来帮你洗菜吧。”

夏母怎么可能让他帮忙,拒绝道:“去去去,你一个大男人进什么厨房,去客厅和她们一块玩,等熟了就吃饭。”

林母笑了笑,“大男人就应该进厨房,以后才会疼小夏!”

夏母听了心花怒放,嘴上怪嗔道:“哪能呢,小林每天上班这么累,以后家里的活就让夏鸢那丫头做!”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夏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夏母瞪她一眼,“像你这么懒的,要不是季之肯要你,你肯定没人要了!”

夏鸢气结,转过头看电视剧。

林季之笑了笑,在一旁细心地洗菜。

夏母看着林季之,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左看左也顺眼,右看右顺眼。

林沁瞥了一眼厨房,用手肘捅了捅夏鸢,“你有没有觉得你妈看我哥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一样,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话。”

夏鸢愣了愣,随口问:“什么老话?”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

夏鸢:“……”

两家人围在一张桌子吃饭,夏鸢和林季之毫无意外地被安排在了一起。

“小林,你最近忙吗?”夏母随口问了一句。

林季之愣了愣,斟酌片刻回答:“伯母,最近挺忙的。”

“也是,你们当刑警的,每天都忙,哪有不忙的时候。”夏母看了一眼一直低头吃饭的夏鸢,换了一个话题,“你们两个人估计都忙,结婚的事情今年肯定完不成了,不如就先订婚吧!”

夏鸢听见这么一句话,刚吃进去的饭正好卡在喉咙处,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季之见状,伸手轻轻地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没事吧。”

夏鸢端了摆在林季之面前的液体,一口气喝了下去,结果被一股酒精味给呛到了,咳的更厉害了。

“那是酒……”林季之来不及阻止,看着她憋红的脸,无奈又心疼。

夏鸢终于顺过气来,抬头看着夏母,“妈!我今年才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不小了,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我那时候才二十岁!”

夏鸢扯了扯嘴角,“时代都不一样了,你那是什么时代啊,现在是什么时代啊!”

女人有三个底线触不得:年龄、体重、颜值。

夏鸢一句话彻底惹毛了夏母,“你丫的死丫头是在说我老是吧,你以为你很年轻是吗?你也就几年嘚瑟了,再过几年你就是三十岁。”

“那也有好几年好不好。”夏鸢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

“死丫头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夏母真的生气了,使出了杀手锏,“我还打算留你几年,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今年就把你嫁出去!”

夏鸢惊了一下,母亲的脾气她了解,说到做到。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鸢立刻求饶,“妈,我开玩笑的,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现在才觉悟,晚了。”夏母冷哼一声,将视线放在林季之身上,郑重其事地说:“小林,伯母今天在这里就和你说了,我把夏鸢交给你了,她就是你的人了。”

“妈!”夏鸢气结,“你再这样,等爸回来,我要告诉爸你赶亲生女儿走!”

夏母冷冷一笑,“家里是我当家做主,就算你和你爸说了,我告诉你,没用。”

夏鸢:“……”

林季之在一旁哭笑不得。

林沁低头吃饭,假装没有听见的模样。

晚饭过后,林家三口人离开了,夏鸢气呼呼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把电视剧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夏母河东狮吼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把声音调低点,你耳朵是听不到了吧!”

夏鸢装作没听见,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茶几上的遥控器被夏母拿起,下一秒,电视屏幕黑了。

夏鸢心里还憋着气,不想和她吵架,起身就往卧房里走。

“让你嫁给小林你还委屈了是吧,人家小林都没嫌弃你,你就该上香祭拜佛祖。”夏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夏鸢气的要吐血,差点转身和她理论起来,但是最终还是忍了忍,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和母亲吵架,不吵上一个小时是没有结果的,不但不会结束,还有可能被臭骂一顿。

索性进卧室,管夏母怎么说,她就当听不见。

刚进卧室,林季之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夏鸢想到事情都是因为他起来的,没好气地说,“有事吗?没事挂了。”

“小鸢。”电话那头响起林沁的声音,“明天是周末,我们明天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不想去。”夏鸢直接拒绝,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你不会还和伯母在吵架吧?”

“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和我哥挺配的啊,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那就是亲上加亲,以后我还得喊你一声大嫂呢。”

夏鸢扯了扯嘴角,“别,我受不起。”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明天就和我们一起去玩吧,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得抓紧时间出来玩。”

“不想去,我只想好好的待在家里睡觉。”

“去吧去吧,就算是我求你了,好鸢鸢!”林沁在那头撒娇,嗲嗲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鸢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刻投降,“去了去了,怕了你了!真不知道你以后的男朋友怎么受得了你。”

“我们不是半斤八两吗?你都有人喜欢,我怕啥。”

夏鸢咬牙切齿,“滚!”

——

第二天,当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她的脸上,夏鸢立刻醒了。

客厅里很嘈杂,仔细听的话是林沁和夏母聊天的声音,以及其他的声音。

夏鸢掀开被子起床,披散着头发直接打开了卧室的门,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蒙上了淡淡的光晕。

夏鸢习惯性地窝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因为早起,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林沁瘪瘪嘴,“爸妈今天一大早就去旅游了,把我们兄妹寄托在伯母这里了。”

夏鸢“哦”了一声,打开电视看起电视来。

夏母见她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死样子,家里来了客人,你就不能好好打扮一下再出来?”

夏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不是说了你女儿没人要,林季之肯接受我那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瞥了一眼和夏父下棋的林季之,意味深长地说:“再说了我比现在更丑的样子他都见过。”

林沁听了,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地问:“你们俩同居了?”

这么一句话出来,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瞎说啥呢!”夏鸢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怎么这么龌龊呢!”

“哎呀!”脑袋忽然被打了一下,林沁忍不住叫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林季之,“哥,你干嘛!”

林季之丢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压低了声音,“回家再收拾你!”

“小林啊。”夏母端了一盘水果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道:“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下个月的八号是个好日子……”

“妈!”夏鸢一个头两个大,忍着气,“我说了我还不想结婚。”说完丢了一个眼神给林季之。

林季之笑了笑,“阿姨,我和小鸢还年轻,事业才刚刚起步,婚姻大事还不着急。”

夏母皱了皱眉毛,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夏父开口,“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解决,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要尊重孩子的想法。”

夏母眉头一皱,用一副教育的口气,“你天天说尊重,你这就是变相的纵容,所以才纵容这个丫头无法无天了!”

“孩子好好的,怎么无法无天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女儿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吗?好吃懒做,身上没几个优点,眼光倒是长到天上去了,以后谁娶了她谁倒霉!”

夏鸢:“……”

林沁憋住笑,压低声音在林季之耳边说:“哥,伯母说你是个倒霉蛋。”

林季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林沁立刻收了笑容,努力憋住笑。

第十六章:吃醋

夏母和父吵翻了天,夏鸢实在是忍受不了干脆离开了家,因为是周末,游乐场的人实在是多的可怕。

夏鸢看着人山人海就觉得头疼,“不想玩了。”

林沁约她出来本来就是为了给两个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的,其实地点在哪里都无所谓,所以开口,“不如咱们去看电影吧,最近不是上了一个新的电影,听说还不错。”

夏鸢瞥她一眼,一眼就看穿她心里的小久久,只不过早就习惯了,所以点点头,“可以。”

“你呢,哥。”林沁转头问林季之。

林季之当然不会拒绝,三个人便一起去了最近的电影院。

电影院里的人也不少,不少是一对一对的小情侣。

林季之去排队买票,留下林沁和夏鸢两个人,林沁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一脸抱歉地对夏鸢说:“小鸢,对不起啊,我临时有点事,不能陪你们看电影了。”

“朋友生病了,需要你照顾?”

“嗯嗯。”

夏鸢在心里诽腹几声,懒得戳穿她,“走吧走吧。”

林沁喜笑颜开,立刻就溜了。

夏鸢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随意一瞥,愣了一下立刻转回去,只看到一众人群中,江哲的画风格格不入,好像是MV画面里一样,人来人往中,别人都是雾化的影子,只有他正在被特写……

江哲一身白衬衫搭配浅灰色针织衫,大概是有些热,他的针织衫搭在肩膀上,没有穿,看上去十分的休闲。

等他走的近了,夏鸢才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梳了一个马尾辫,大大的眼睛像是黑宝石一般,青春漂亮。

夏鸢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耳边响起林季之的声音,“给。”

夏鸢这才回过神来,生硬地收回了目光,接过爆米花和可乐。

林季之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在这里等一下吧。”

“好。”夏鸢低头盯着爆米花和可乐,感觉到一道目光盯着她,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了江哲的目光,他脸色没什么表情,眸光冷淡。

江哲一旁的女孩抱着爆米花凑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开口,“表哥,你要吃吗?”

“不吃。”

“你在看什么啊?”

见女孩要看过来,夏鸢立刻低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低头啊,搞得好像是她看上了他一样。

这么一想又抬起头,人群中不见两个人的身影。

林季之买的电视是喜剧片,可是整场电影看下来夏鸢都提不起什么兴趣,甚至连电影放了什么故事都不知道。

电影结束,缓缓的跟着人流出电影院,夏鸢低着头心不在焉,一旁的人走的快了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若不是林季之及时伸手扶住她,就要被撞倒。

“小心。”

夏鸢回过神来,“我没事。”

不远处跟着人群中走动的江哲盯着两个人,一双深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绪来。

——

周末很快就结束了,夏鸢踩着点去了律师所,却发现整个律师所的气氛很不对劲。

何墨一脸阴郁从江哲办公室出来,一看到夏鸢,立刻把她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问:“你和江哲这是怎么了?”

夏鸢一头雾水,“我和他?”

“那家伙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比平时脾气臭了不止一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夏鸢只觉得莫名其妙。

何墨意味深长盯着她,“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江哲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夏鸢嘴角抽了抽,江哲若是喜欢她,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哪里需要别人告诉她。

“你想多了,他对我没意思,他不喜欢我。”

何墨:“……”

夏鸢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室的男人正翻着文件。

江哲生了一副清冷的五官,高高的鼻骨和鼻梁处的阴影而深邃凹陷,脸部线条流畅而立体,阳光从窗外照射在他白皙的脸庞,单单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

夏鸢在心里叹口气,这个男人要是喜欢她,她大概会高兴地疯掉。

虽然她在小时候阴差阳错地救他一次,可是他也救了她一命,所以算是扯平了。

至于感情自然不会因为感激就萌生的,男女之间需要的是感觉。

“重做。”

随便扫了一眼文件,江哲就把文件直接丢在了桌面上,负责人唯唯诺诺地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夏鸢不想惹火上身,坐下来就安静的工作。

“去买份早餐来。”

夏鸢刚坐下,就听见江哲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了这句话。

夏鸢嘴角扯了扯,很想说她是当他实习生,又不是打杂的,但是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吞下去。

忽然有些后悔应聘他的律师所,如果在别的地方做,他们至少是朋友关系,但是在这里就成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不会被这么指使。

夏鸢买了简单的蛋糕和三明治,保险起见还买了一份豆浆外加咖喱香肠。送回办公室时,他优雅地吃完了其中一份,然后说:“吃不下了。”

“我去丢掉。”夏鸢拿着剩下的食物要丢掉,却听到他说,“这么浪费食物,你想被扣掉工资?”

夏鸢嘴角抽了抽,“那我该怎么做?”

“吃掉。”

夏鸢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以前相处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吃完了他留下来的食物,接下来就是一系列地被指使做事情。

一会儿让她拿这个,一会儿让她拿那个,工作资料库就跑了不下三遍,完全是把她当做丫鬟来指使了。

拿完文件之后,还不省心。

“去泡杯咖啡过来。”

夏鸢咬了咬牙,“好。”

“太烫,你想烫死我?”

“太甜了,你想腻死我?”

“太苦了,重泡。”

“……”

如此重复了四遍之后,夏鸢实在是受不了。

“江哲,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就算他是上司她是员工,但是和之前对她的态度也不能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吧。

江哲原本在看文件,抬起头看着她。

夏鸢站着,江哲是坐着的,可是夏鸢却觉得他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夏鸢舔了舔舌头,硬着头皮说:“我知道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你作为上司不能公私不分,我不要求你像私底下那样对我,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指使我吧,我是当实习律师的,不是来打杂的。”

江哲听了她的话,眯了眯眼睛,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我私底下是怎么对你的?”

“……”这下换夏鸢愣住了。

这是一个很悬的问题,要是说私底下两人很熟,很有可能她一厢情愿自恋的说法,可若是说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两人又一起吃过几顿饭。

这种不近不远,谈不上朋友却又暧昧的关系让夏鸢很是为难。

夏鸢扯了扯嘴角,“你是上司,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嗯。”江哲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夏鸢彻底泄了气,输得一败涂地,还没开口说上两句话,就被打回来。

再一次去跑腿的时候碰上了何墨,何墨笑着问了一句,“小夏,你生日什么时候?”

“12月3号。”

“射手座啊。”何墨啧啧了两声,“怪不得你会被江哲吃的死死的。”

夏鸢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长相这么硬朗的何墨居然喜欢女孩子家的星座。

注意到夏鸢眼中一划而过的诧异,何墨挑了挑眉,解释,“我有个十多岁的女儿,特别喜欢星座。”

夏鸢这下更惊诧了,不敢置信,“你居然有个十岁的女儿,你不是没结婚吗?”

“领证了。”何墨轻咳一声,“这个事你别和江哲说,我不想刺激他这个万年单身汉。”

夏鸢:“……”

“对了,江哲是个魔蝎座,这是最神秘,报复心最强的星座,这点特征你绝对可以从江哲身上看到。”何墨压低了声音,“你可要小心一点,魔蝎座的男人很可怕的,特别是吃醋起来。”

夏鸢呵呵的笑了两声,她从来不信星座什么。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她忽然相信了,江哲居然让她加班!

整个律师所的人都下班了,唯独叫她一个人加班。

加班倒是无所谓,可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她做,而是单纯的做杂事,就没人愿意了。

在复印了几篇文件和跑腿泡咖啡之后,夏鸢忍住骂人的冲动,扯了扯嘴角,

“江哲,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我是不是该下班了。”

江哲停下手头工作,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即站起来,“我送你。”

夏鸢愣住,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不按照套路走啊!

夏鸢忽然想起何墨说的话,江哲喜欢她!

坐在车子里,夏鸢用余光偷偷地打量江哲,越看心跳跳的越快。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交织着,何墨说江哲喜欢她,她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啊。

纠结了二十分钟以后,心下一横,丢脸就丢脸吧。

“江哲。”

“嗯。”江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

夏鸢咬了咬牙,“听说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江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挑了挑眉,风轻云淡问了一句,“谁说的?”

“何墨。”

“嗯。”

“……”然后呢,然后呢!

第十七章:出庭

江哲一直不说话,夏鸢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再追问下去就显得她对他有意思似的,可是她刚才问出来的问题就很尴尬啊!

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是些样的结果,原本计划是被否认或者是确认,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什么啊。

车子里开了空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鸢只觉得整个车子空间很热,脸上像是有火烧一般。

好在这尴尬也没有持续太久,江哲将车子停了下来。

车子一停下来,夏鸢立刻去开门,只是她怎么打也打不开车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哲没有把车门解锁。

于是转过头,“那个……”剩下的话瞬间吞进肚子里,夏鸢整个人僵住了,因为此刻江哲的脸离她居然只有一厘米,而且他整个人是靠过来的。

夏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因为太过紧张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江哲盯了她片刻,眼眉飘过一个淡淡的笑容,竟然继续靠近了她,眼看着两个人的嘴唇就要碰上。

下一秒,江哲忽然偏开,另外一只手从后座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夏鸢愣了愣,呆呆地接过袋子,“这是给我的?”

“这是上庭的资料,明天是周琳的出庭日,你作为她的律师上法庭。”

夏鸢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起来周琳作为嫌疑犯被上诉,不禁感叹一周就这么过去了。

等等,脑子忽然晃过什么,“周琳的嫌疑不是已经洗脱了吗?为什么还要上诉?”

江哲:“凶手还没有抓到,这件案子一天没结案,周琳就一天是嫌疑人。”

夏鸢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样的话,周琳还是有可能被判罪入狱?”

“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夏鸢余光刚问完,余光就注意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林季之也没想到能遇见两个人,周琳的案子刚解决,忙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解决了,想要和一个人分享,直接就想到了夏鸢。

只不过随意瞥了一眼,就瞥到一张侧脸酷似夏鸢的,走近了看还真是,心里刚冒出的高兴因为另外一张脸立马消失。

“出来。”林季之敲了敲车窗。

夏鸢愣了一下,打开车门下了车,林季之自然而然地搭上她肩膀,挽着她往回走。

“我买了火锅料,回家一起吃火锅。”林季之故意加大了音量,余光瞥了一眼车里的男人。

江哲皱了皱眉毛,眸光一沉,冷冷的看着两个人的的身影。

夏鸢倒是没有注意到林季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目光反而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你买了什么了?”

“都是你爱吃的,里面还有羊肉卷。”林季之提高了袋子,炫耀地说。

夏鸢想了想,“要不把林沁也叫过来把,三个人一起吃火锅热闹一些。”

“那丫头明天有考试,估计来不了。”林季之说。

“好吧。”

两个人进了房子,林季之习惯性地提着材料进厨房,挽起袖子动手做准备工作。

夏鸢窝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火锅。

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周琳的案子怎么样了?”

林季之一边洗菜一边回答,“虽然还没有确定凶手是谁,不过也已经可以排除周琳的嫌疑了。”

夏鸢愣了一下,“你们找出证据了?”

“还没有。”林季之顿了顿,“明天不是开庭的时间?”

“是啊,周琳的律师还是我呢。”

林季之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门铃声就响了。

开门一见是江哲,脸色立刻拉下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江哲看也不看他,直接进了门,林季之试图拦住他,奈何拦不住。

“你这叫私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报警啊!”

夏鸢听到他说报警两个人,都忍不住鄙视他了,忍不住提醒他,“你自己就是警察。”

林季之有些尴尬,又不甘心示弱,“喂,谁让你进来的。”

江哲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掠过林季之,微微一停,然后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看向了夏鸢,“文件看过了吗?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夏鸢愣住了,所以他上来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啊!难道是加班还不够奴隶她,还想霸占她下班的时间吗?

夏鸢干干地笑了笑,“江哲,现在是下班时间。”

“嗯。”江哲的反应比较冷漠,问她,“明天出庭日,你做好准备了?”

夏鸢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准备好了资料吗,肯定不会输的。”

江哲皱了皱眉,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瞥了夏鸢一眼。

夏鸢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立刻改口,“我确实有一些问题搞不明白,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林季之看着两个人探讨明天出庭的事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被完全忽视了!

夏鸢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应付,脑袋一直点头,其实对于江哲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江哲为什么突然来,而且为什么下班的时间来!

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林季之,缺瞥到一道怨妇一样的眼神,愣了愣,一个大胆的念头一闪而过。

不会吧!她被脑子里的念头给吓到了,不会这么邪乎吧?

仔细想了想,每次林季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江哲也会出现,而且心情会变差。

何墨说江哲从来不和女人接触,对她不一样,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她认识林季之。

在周琳的家里也是,这两个人就莫名聊的到一块。

夏鸢越想越心惊,那她算什么啊?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竟然是个gay?她还纠结了好久啊!简直让人抓狂!

“你在做什么?”耳边一道冷冷的声音让夏鸢彻底惊醒了过来。

对上了江哲黑沉的脸色,夏鸢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拿着笔在文件上画了一个圈!

夏鸢立刻低头,一副认错的姿态,“我不是故意的。”

“你和他认什么错。”林季之直接拽起夏鸢,将她护在身后,“江律师,你搞清楚情况,现在是下班时间。”

江哲冷冷的看着他,眸子黑沉,四目相对之间,一股说不出的硝烟冒了出来。

夏鸢担心两个人像上次一样打起来,立马出来打圆场,“现在好晚了哎,我有点困了。”

林季之转过头看她,“小鸢,我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

如果是以前她会答应,可是此刻江哲瞥了一道目光过来,意味深长。

夏鸢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回去吧。”

“火锅还没煮好。”林季之又说。

夏鸢纠结了,在火锅和江哲的目光下,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那你留下来吧。”

话音刚落,江哲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冒出一句,“今天的工作没完成,我留下来督促你完成。”

夏鸢嘴角抽了抽,想要拒绝,但是对上江哲射过来的目光,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林季之不乐意了,“工作的事情不能明天说吗?非得今天晚上?”

江哲:“今天的事今天必须完成。”

“……”

半个小时之后。

“我睡哪里?”江哲问了一句。

夏鸢扯了扯嘴角,“家里只有两间卧室,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言下之意:你还是回去吧。

江哲挑了挑眉,“既然没有房间,那就睡沙发将就一个晚上。”

“这样不好吧。”夏鸢干干地笑了笑。

林季之挑了挑眉,“不如这样,既然我们三个人今天在这里,说明是缘分,不如趁这个机会来个不眠夜?”

“不眠夜?”

夜晚12点,城市反而是一片繁华向荣的景色,五光十色的彩灯,将整个城市装点的绚丽多彩。

乐场里的夜猫子多的很,个个和打了鸡血一般又唱又跳。

夏鸢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她为什么要大半夜地不睡觉陪着这两个人在酒吧里疯啊!

她快要疯了啊!

“会打桌球吗?”江哲率先开口。

林季之扯了扯嘴角,“不就是桌球,有什么不会的。”

江哲挑了挑眉,打了一个响指,“OK。”

江哲率先打,上半身微微伏下,修长的节骨分明的手指控制着球杆,薄唇轻抿,下巴线条看起来很流畅完美。

“咚”的一声,一颗球掉进洞里,随即看了林季之一眼。

林季之咬了咬牙,对准了一颗球,“砰”的一声。

只不过结果却不如人愿,并没有进球。

江哲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浅浅的孤独,漫不经心说了一句,“看来我国考警察的分数线还是高了些,林警官连玩乐的时间都没有。”

林季之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怼回去,愿赌服输。

夏鸢却惊住了,江哲今天和以前完全是两个模样,就像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因为赢了同性而沾沾自喜。

男人都有好胜欲的一面,在同性面前非得争个上下。

可是那应该是高中小男生的行为了吧,为了争赢拼的死去活来的。

这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幼稚,夏鸢更觉得无语了。

第十八章:两个男人一台戏

两个男人斗起来,完全没有女人什么事情,夏鸢喝着饮料看着两个人像是高中生一般斗的欢快,嘴角一抽一抽。

桌球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玩飞镖。

第一镖,林季之十分,江哲一分。

林季之啧啧了两声,脸色尽是得意,“看来我国的律师分数过高了,江律师忙着学习,玩乐的时间都没有。”

江哲眉头一皱,脸色沉了沉。

第二局,林季之九分,江哲两分。

林季之脸上笑容更大,嘚瑟道:“江律师,把镖投出去的时候,你得先瞄准了,这样才投的准。”

江哲:“……”

第三局,林季之十分,江哲五分。

林季之叹口气,拍了拍江哲的肩膀,装模作样安慰道:“不要太失望了。”

江哲冷笑一声,“敢不敢来更刺激的?”

“好啊。”林季之应战。

看着一桌子的花花绿绿的酒,夏鸢彻底无语了,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非得这样吗?就不能各自回各自的家,好好的睡一觉?”

没有人回应。

夏鸢无语了,“你们非要喝酒的话,那我要喝。”

“不行。”

“不行。”

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一道声音冷沉,一道声音霸道。

夏鸢被吓得立刻闭上嘴巴,这两个男人今天是吃了炸药了吧,一个个的,变得都不正常了。

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谁也不肯落后,对方如果多喝了一杯,另外一个立刻加快速度。

桌子上满当当的酒很快就被消灭了,夏鸢看着一桌子的空杯子,再看了看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流年不利。

“老板!拿酒来!”林季之脸色晕红,眼神迷离,还不忘让老板加酒。

相比于林季之,江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睛变得空灵还带点痴傻,和平时一双黑沉带着冷光的眸子完全两个样。

老板拿着酒过来,夏鸢立刻阻止了,“老板,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谁说不要,继续喝!”林季之摇摇摆摆地起身,夏鸢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立刻扶着他。

老板见状,开口:“看来两位醉了,这酒还是别喝了。”

“谢谢老板。”夏鸢感激道。

老板笑了笑,原路返回。

林季之却一点都不安分,挣扎着摆脱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江哲身边,把脸凑近了对方。

画面实在是太美,夏鸢不忍直视,立刻过去扯开林季之。

“别扯我!”林季之猛的一甩,夏鸢差点被甩的倒在地上。

夏鸢彻底崩溃,她快要疯掉了!

好不容易从林季之口袋里抽出了手机,翻开通讯录,给他跟班周鑫打电话,“喂,你老大喝醉了,你过来接他吧,我把地址发过去。”

“是夏小姐么?”对方问了一句。

夏鸢“嗯”了一声,目光瞥到两个喝醉酒的男人抱在一起,就像是一对连体娃娃一般,只觉得火气更盛了几分。

连带着语气更差了几分,“你赶紧过来吧。”

“可是我现在在老家,要是过去的话还得花三四个小时……”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弱。

夏鸢气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找不到人,只好找老板帮忙,老板帮着抬不安分的林季之,安静的江哲就交给了她。

“起来。”夏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起来,“好重!”

夏鸢以为他就一百二十斤左右,毕竟清瘦,却没有想过重的超出她的意料。

“我勒个去,你这是吃了什么啊,怎么这么重啊!累死我了!”

夏鸢好不容易将他拖到车子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揶揄道:“小姑娘艳福不浅啊。”

夏鸢干笑了几声,权当做没听见,开车回了小区。

将两个大男人抬上六楼也是个问题,最后只好麻烦小区的保安,结果小区的保安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

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只能一个人睡沙发,夏鸢看了看睡得和死猪一样的两个男人,纠结了一会将江哲拖到沙发上,将林季之拖到房间里。

弄好了一切,夏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开眼睛,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毯子,然后盖在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江哲。

江哲睡得很安静,就算醉酒也不会发酒疯,甚至还有些可爱,一双眸子像是黑葡萄一般。

夏鸢原本只是给他盖上被子就睡觉的,可是看着那张脸就忍不住凑近了观察,他的鼻梁挺拔修长,薄唇抿着,下巴弧度完美,一张脸精致地不像话。

因为隔的近,越发显得他挺拔修长,夏鸢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夏鸢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连自己也不知道。

——

有点热。

夏鸢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抓了抓,然后自由落体,猛的拍在被子上方。

“嗯?”习惯性地双脚一蹬,怎么回事?鬼压床?

夏鸢骤然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的意识慢慢回来,感觉全身动弹不得,耳边是温热的气息。

缓了缓,僵硬地侧过头,看到身边的一张放大的脸,男人的脸,薄唇,挺直的鼻。

“……”

“啊!”夏鸢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尖叫了起来。

江哲被这么一声尖叫给惊醒了过来,他脑子也卡了一会,看着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人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哲立刻放开她,神色立刻恢复往日高冷模样,只是耳后的一抹红出卖了他此刻心情。

“我们……”

夏鸢跳起来,立刻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喝醉了。”

一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夏鸢其实也吓了一大跳,但是昨天晚上的记忆迅速提醒着她。

昨天晚上是她给他盖被子,然后盯着他……睡着了。

天啊撸,她是个变态吗?

这么想着,夏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江哲盯了她半响,忽然认真的说:“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做了就做了……”

夏鸢吓了一大跳,立刻打断他,“真的没有,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又没醉,怎么可能……”

夏鸢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对啊,她没喝醉却和他睡在一起,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就是她对他……

然后见江哲的神情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夏鸢只觉得欲哭无泪,这下跳进黄泉也洗不清了。

正不知道怎么澄清的时候,林季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大早的,你们在干什么?”

夏鸢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吼了回去,“一大早的,你鬼吼什么啊?”

林季之顶着爆炸头,半眯着眼睛打量两个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们昨晚一起睡的?”

江哲侧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在林季之看来简直就是嘚瑟,火气立刻腾腾地冒出来,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大步走向江哲。

“喂!”夏鸢见情形不好,立刻上前挡在了江哲面前,“林季之,你是疯了吧,你真以为自己是街头的混混了!”

见夏鸢护着江哲,林季之气不打一处来,“我今天非得打他一顿,你给我让开!”

“林季之,你要是敢动手,我们就绝交!”夏鸢实在是忍无可忍,使出了杀手锏。

林季之被她气到了,眼眸沉沉地瞪着她,带着怒气又带着失望。

夏鸢被盯得不自然,扯了扯嘴角,“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昨天衣服还穿在身上呢。”

经过她这么一说,林季之发现两个人身上衣服还真是昨天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两个人昨天晚上还是睡在一起,心情还是很不爽。

于是,早餐吃的十分的不和谐,夏鸢作为东道主亲自去楼下买了早餐,考虑到三个人,所以买了平时的三倍。

甚至考虑到林季之,所以买了他喜欢吃的面包。

只是,吃早餐的时候,林季之却不吃面包,反而是江哲要吃什么,他立刻伸了筷子去抢。

刚开始江哲还会让着,到了后面局势就变成两个人夹着一个包子,谁也不肯放手。

夏鸢很是无语,这两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啊!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就不能好好的吃一顿饭吗?”

没有人回应她。

夏鸢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抓了包子,“这个是我的。”

两个男人愣了一下,接下来就要抢下一个包子,夏鸢见状快速的把包子全都抓到自己面前,“你们不用争了,都是我的。”

林季之冷笑一声,“江律师非得和我过不去么,明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还非要抢?”

江哲瞥了一眼夏鸢,意味深长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和林警官说的,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抢也抢不走。”

“小鸢。”林季之看向了夏鸢,眼神忽然含情脉脉起来,“伯母上次和我打电话,让我和你商量订婚的时间。”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夏鸢被噎住,剧烈咳嗽起来。

江哲脸色沉沉,目光钉在她身上。

第十九章:出事

整个房间的气压都很低,夏鸢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俗语果然说的不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面对两道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夏鸢想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

她和林季之表面上确实维持男女关系,一来是为了防止父母那头的催促,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一种假象。

但是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若是澄清两个人的关系,未免做贼心虚。

正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林季之的手机忽然响了,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喂?”

“林队,不好了,吴静颜死了。”周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带着点喘气,“局长今天早上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天之内抓到凶手。”

“靠!”林季之忍不住爆粗口,“周琳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来这么一出,你是在开我玩笑吧?”

“林队,你快点过来吧。”

林季之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我立刻过去。”

挂断了电话,林季之开口,“我有事先走了。”

夏鸢看着他表情不太好,忍不住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吴静颜死了。”

夏鸢惊了惊,不等她反应过来,林季之已经出了门。

林季之离开后,整个房间的气氛莫名沉闷起来。

江哲不说话,夏鸢也没有心情说话,想到周琳的案子还没有真正结案,但是牵扯其中的吴净颜却死了,抓到凶手的难度又加大了。

只是不管案子结果怎么样,周琳杀人案的出庭日却是今天,夏鸢头一次觉得压力山大。

——

另一边的林季之驱车赶到了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是在吴净颜本人经营的酒吧,酒吧地段是在市中心最热闹的街区,人流量大。

发生了凶杀案这样大的事件,周遭不少的人前来看热闹,当然其中少不了举着摄像机的记者,整个酒吧被堵的水泄不通。

林季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早上压抑的火气还没消,经过这么一遭,脸色更是难看,一副谁惹了我就和谁打架的样子。

周鑫见他这个模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林队。”

林季之冷冷瞥他一眼,“怎么回事?”

周鑫小心翼翼,一一报告,“吴净颜的尸体是今天凌晨五点钟发现的,报警的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法医推断吴净颜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顿了顿,“还有,吴净颜的账户今天消失了五百万。”

“五百万?”林季之正在戴手套,听到这么一句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周鑫想了想开口:“是五百万,刚才银行的人打电话来的。”

“去银行取一份流水账来,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凶手这么明目张胆,劫财竟然还杀人,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是。”

林季之戴上手套,走到吴净颜尸体身旁蹲下来。

吴净颜就躺在一摊血泊当中,露出来的皮肤划了好几道口子,伤口已经干涸,身下的一摊血也干涸了。

经过法医的推断,吴净颜的致命伤在喉咙处,大动脉被割,失血过多而死。

就连一张脸都被划了几刀,额头上还有一个青紫的大包,脸色惨白恐怖,场面看起来实在是惨不忍睹。

林季之不是专业人士,光看着场面也知道吴净颜受了多大的虐待,只蹲了十分钟便起身,转而问一旁的专业人员。

“有什么发现吗?”

鉴定人员回答:“凶手是不是第一次作案,现场还没有勘察出毛发和指纹。”

林季之心头一震,眉毛皱的更紧,抓过一旁的警察,“摄像头有没有查看?”

“林队,摄像头也被破坏了。”

“……”

——

法庭。

上一次来法庭的时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夏鸢只不过是幻想自己成为律师站在那里辩证,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第一次作为律师上法庭,夏鸢不免得紧张,深呼吸好几次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心跳还是越来越快。

“夏律师。”

夏鸢转过头,看着半个月不见的周琳,只不过是半个月的时光,这个姑娘又瘦了一圈,不免有些心疼,“怎么了?”

周琳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问:“我是不是注定要坐牢了?”

“怎么会这么问?”夏鸢愣了愣。

周琳扯了扯嘴角,“其实我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就算是江律师这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打赢这场官司的。”

夏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你别这么想,我相信你不是凶手,江哲也相信你,所以你就相信我们一次好吗?”

周琳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谢谢你,夏律师。”

夏鸢一开始心里确实没有多少底,只不过江哲却递给她另外一份证据,一份录音。

这一份录音,虽然无法查出凶手是谁,却可以澄清周琳的罪行。

江哲坐在下面,低头看着手机的短信。

“五百万支票给你寄过去了,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吴净颜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

江哲眸子沉了沉,删除了短信,恢复一贯清冷模样。

一个小时之后,周琳被判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江哲和夏鸢一起出了法庭。

“江律师。”背后突然响起周琳的声音。

两个人停下来,夏鸢转回头。

周琳小跑着过来,停在江哲面前,低着头脸色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定一般,开口,“江律师,我有话想和你说。”

“嗯?”江哲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周琳看了看旁边的夏鸢,夏鸢一下子领会过来,看来是不想她听见的话,所以非常识趣地开口,“那个,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洗手间一趟。”

说完便往回走,夏鸢故意放慢了步伐,想听听两个人说什么,只是那两个人根本不说话。

等夏鸢走的远了,周琳才开口:“江律师,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江哲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淡淡开口,“我不和未成年谈恋爱。”

周琳听他这么说,原本没报什么希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激动地说:“你的意思是,等我成年了,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江哲挑了挑眉,委婉的拒绝行不通,转念一想,直接换了干脆直白,“不会。”

周琳愣住了,不死心地问:“江律师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江哲承认的也很干脆。

“是夏律师么?”

“嗯。”

“……”

——

夏鸢在洗手间呆了五六分钟,觉得呆的也差不多就出去了,却不想撞见周琳红着眼眶跑了,一副哭了的模样。

夏鸢瞬间脑补一场戏,小女生告白被拒绝,然后伤心的跑开了。

夏鸢走过去,两个人并排走着,夏鸢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刚才在聊什么?那小姑娘一副要哭的模样,你不会是欺负她了吧?”

江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夏鸢立刻闭上了嘴巴,等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江哲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去吃饭。”江哲言简意骸地说。

夏鸢“哦”了一声,乖乖的跟着他走。

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次江哲带她去的地方是日式料理餐厅。

夏鸢其实很不喜欢吃日式料理,倒不是因为日式料理味道不好,而是每次进日式料理餐厅,她都要跪下来吃,感觉就像是给人下跪一样。

只不过这种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想想,她也不会真的说出来,自从何墨告诉她江哲是个不折不扣的魔蝎座,她就发现作为老板的江哲对手下人苛刻的厉害。

当初为了接近他投了他律师所的简历,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她绝对不会再投进去。

什么请吃饭啊,什么暧昧啊,那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从他眼睛里,她就没看出一点他喜欢她。

服务生将日式料理端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夏鸢微微咋舌,“江哲,其实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这样太浪费食物了。”

“嗯。”江哲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吃饭的过程中,夏鸢都想着该说什么话,只不过不管她说什么话,得到的回应都是一个单音节嗯之后,她就不开口了。

吃完饭之后,江哲又带她去看电影,看完电影之后又带她去吃了晚餐。

吃完了晚餐之后又送她回了家,这么一系列的行为下来。

夏鸢有点蒙,很想开口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但是对上那张面目表情的脸,她又退缩了。

江哲这一系列的行为举动,只不过是因为随口问了周琳一句话,“一般男人怎么追女孩子?”

小姑娘原本被拒绝还有点难过,突然听到他这句话就有点无语了,刚出来的难受情绪一下子憋了回去,红着一双眼睛,不情不愿地回答他。

“一般男人追女孩子,不就是请看电影,请吃饭之类的。”

周琳本来想说一句像你这种不一般的男人,用这套烂俗的方式去追女孩,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

一直黑着脸,还不怎么说话,这不是追人的姿态,而是等着被追。

第二十章:愚人节

夏鸢做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动,最后还是放弃,万一只是因为她打赢了官司,他心情好所以突发地对她好,这也不是没可能啊。

这么一想,夏鸢顿时松口气,解开了安全带,“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拜拜。”

“等等。”

夏鸢的手刚抓到门的把手,江哲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吗?”夏鸢的心跳越来越快,直觉告诉她今天晚上会发生点事情。

江哲从储物格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直接放在了夏鸢手里。

夏鸢盯着手里的精致盒子愣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竟然忘记了!

转瞬之间明白了江哲做这一系列的举动竟然是为了庆祝她生日,突然有些庆幸她刚才没有自恋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谢谢你啊。”夏鸢由衷地感谢道:“我都差点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多亏你提醒。”

江哲眸子闪了闪,薄唇抿了抿,迟疑一会,一字一顿,“生日快乐。”

夏鸢高兴的把盒子打开,是一只精致的铅笔,闪着银色的淡淡光度,在戎盒子里相得益彰。

一千多块钱一只的铅笔,对于一只铅笔的价值,是有些奢侈了。

“喜欢吗?”江哲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闪着淡淡的光。

夏鸢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点点头,兴奋道:“喜欢喜欢。”

江哲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说什么,一道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那个,江律师,我先走了啊。”夏鸢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妈,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车门,“喂,老妈。”

江哲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身影,夏鸢浑然不觉身后的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妈,你今天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刚收了一个礼物,想着等会母亲就会发个红包过来,夏鸢的心情非常的高兴。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是啊,所以老妈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

“生日快乐。”

夏鸢愣了一下,“除了生日快乐,还有呢。”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的,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就不过生日了,既然不过生日,那生日礼物就免了吧。”

“妈!”夏鸢忍不住拖长音调,“你可是我的亲妈哎,你真打算这么对你的亲生女儿?”

“好了好了,生日快乐也说了,挂了挂了。”

“嘟嘟嘟……”

夏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别人父母那都是把女儿当做宝贝呵护着,她怕是捡来的。

一边吐槽一边上楼,拿出钥匙打开门,准备开灯,整个房间刷的亮起来。

“啪啪。”几道礼炮声同时响起,扑面而来的五颜六色的碎花。

“生日快乐!”几道声音异口同声道。

夏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众人,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激动地捂住了嘴角。

林沁拿着一个礼盒走到她面前,“小鸢,生日快乐。”

林伯母递上了一个礼盒,“生日快乐。”

“快过来切蛋糕吧。”夏母喊了一声。

夏鸢瘪瘪嘴,“我不是说过二十五岁之后不过生日吗?”

夏母白她一眼,“谁说给你过生日了,我是给我过母难日。”

“……”

折腾了几个小时,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临走前夏母塞了一个红包给夏鸢,夏鸢数了数,里面居然有大好几千,高兴地给夏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

晨起的露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的挥发。

橘黄色的阳光带着微微的暖意,在这越来越冷的天气显得弥足珍贵。

夏鸢刚下了楼,就被停在小区门口的保时捷卡宴给吓到了。

车子里面的人下来,冲着她摆摆手,“小夏。”

夏鸢没想到居然是何墨,脑子卡顿了一下,他一大早的跑这里来,还开着卡宴……

“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下来了。”何墨绅士地给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接你去上班。”

夏鸢瞥他一眼,一眼看透他心里想的,“你不是送我去上班吧,今天是什么日子。”

何墨坐上了驾驶位,“今天是愚人节,加上昨天是你生日,而且你昨天不是第一次上法庭,所以江哲给大家放了个假,我就提议大家不如一块玩,好好放松一下,所以就来接你了。”

夏鸢没想太多,“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何墨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小丫头可以的啊,竟然能让万年铁树开了花。

脑子晃过昨天江哲尴尬问他怎么追求一个女人,何墨就忍不住地想笑。

“看电影和请吃饭是多少年的老套路了,那都是十几岁的黄毛小子追求十几岁的姑娘才使用的招数。”

江哲挑了挑眉,“你是怎么追求的?”

“我不用追,我老婆和我是青梅竹马,家里安排的,高中毕业我们就结婚了。”

“滚!”

“其实啊,追女孩也不难,按理说你长得这张帅的没朋友的脸,就算是强吻,都不会有女人拒绝的了的。”

江哲冷冷瞪着他,“你脑子装了什么玩意?”

“我跟你说啊,江哲,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温水煮青蛙那一套,尤其是现在的姑娘,都喜欢浪漫的,霸道总裁范的,不容反抗的,上去就是强吻!”

江哲皱眉,“什么玩意。”

“直接把她按在墙上,吻上去。”

“……”

“到了。”何墨将车子停下来。

夏鸢看着车窗外堪比皇家别墅的房子,瞪大了眼珠子,“这是你家?”

何墨嘴角挂了淡淡的笑容,“我可是有老婆的,你可千万不要看上我。”

夏鸢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扯了扯嘴,“你别想多了,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那就好。”何墨先下车,非常绅士地给她开了车门,“下来吧。”

别墅门口停了好多辆豪车,最显眼的莫过于红色,银白色和灰色。

夏鸢虽然不懂车,但是看着三辆车子底盘几乎贴到了地面,一看就知道是顶级跑车。

夏鸢扯了扯嘴角,“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律师所里,这么多黄金单身汉。”

何墨啧啧了两声,“可不是嘛,可惜一个个的非得找虐,一个个不肯继承家业,跑出去工作。”

何墨隐瞒了这别墅其实是江哲的,只不过愚人节的特殊活动却是他提议的。

居然要霸道总裁范,那就要来一次真正的霸道总裁情节。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何墨笑了笑,“要说我们所里最大的黄金单身汉非江哲莫属,小鸢,你要是把他搞到手了,你可就是律师所的老板娘。”

“……”夏鸢在心里诽腹,如果能搞到江哲她可不就乐开了花,可惜难度太大,根本不是她这种人配的起的。

夏鸢一向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做白日梦,刚开始还幻想着江哲喜欢她,后来得知他竟然是她小时候救下的那个男孩,就灭了心底那份心思。

别墅里灯光绚丽,各种音乐不绝于耳,只是参加派对的不仅仅是律师所里的人,还有不少的年轻女孩。

而平时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同事此刻都换了一个人一般,个个换上了西装皮鞋,一副西装革履模样,相比于平时的颜值,一下子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个度。

夏鸢小小吃惊了一把,只是让她更吃惊的是江哲。

江哲穿着黑白叠穿修身西装,系着细长的新潮领带,从香水、打火机、到领带,都是最彰显身份的搭配。

若说平时的江哲是禁欲系的社会精英,那么此刻就摇身一变为霸道总裁。

夏鸢一时有些呆了,简直是个妖孽。

“小夏,喝一杯,这可是我珍藏的。”何墨递了一杯酒给她。

对上何墨一双笑眼,夏鸢愣了一下,他想灌醉她,但是灌醉她的意图是什么?

不等她想太多,何墨直接把酒强塞到她手里,“喝吧,喝吧,很好喝的。”

夏鸢呵呵地笑了笑,管他什么意图,反正又做不了什么,索性一口喝下去。

只是让夏鸢没有想到小小的一杯酒竟然让她上了头,脑袋开始变得眩晕。

然后就看到江哲从人群中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然后转头盯着她。

夏鸢脑袋晕晕的,看着他的脸像是隔了一层淡淡的雾一般,他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就像电脑合成的精致面孔,没了平时的疏离感,染发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不然怎么会觉得他越来越近。

夏鸢下意识地往后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间忽然多了一个东西,她的心跳加速到了一个临界点,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却烫的可怕。

他看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慢的逼近。

好奇怪,她为什么要后退?这种感觉很不对。

大概是真的醉了,她忽然想借着这次的愚人节和他告白,管他拒绝不拒绝,大不了就说是愚人节开玩笑。

这么想着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借着酒精,笑了笑,“江律师,其实我有一件事情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你说。”

夏鸢拽住他细长的领带,把他拉近了一些,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我喜欢你。”

第二十一章:告白

刚说出这句话,她就很想补充一句“愚人节开玩笑的”,以免他误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的回答,但是也很害怕他的回答,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面对他的内心,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管周围的音乐多么的响亮,不管周围的人玩的多么疯狂,她只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只听得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这样的气氛让她几乎爆炸,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只是逃避的动作还没有做,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身体被迫地靠近了他。

她身体只发软,几乎倒在他身上,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我也是。”

这一回吓的她立刻瞪大眼珠子,酒一下子醒了过来,可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不知为何,鬼附身地笑起来,“那个,今天是愚人节哎,居然没骗到你,真是无聊。”

“当然,我是你上司。”

心情乱的可怕,明明知道是开玩笑,可是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失落,甚至是心酸,下意识不想在看见他。

可是江哲搂的她那样的紧,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用力推着他胸膛,皱着眉头,“你放开我。”

“愚人节的玩笑,我当然不会当真。”他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把她锁在自己的双臂中,“这也是玩笑。”

说完,俯身吻住她,他的嘴唇覆盖上她的,夏鸢吓得瞪大眼珠子,整个人蒙了,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伸手要推开他。

但是他紧紧的压着她,根本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推开他。

她呜咽一声,他离开了她几厘米,冲着她微微一笑,“这也是开玩笑的。”

然后他侧过头,轻轻的咬着她的唇瓣,几乎要将她吞进肚子里,她想要大喊,

可他不给她半点机会。

过了好久以后,他终于放开她一点点,轻轻的喘息,“还有这个,也是愚人节的玩笑。”

“不、不行……”

从来没有被这样的对待,夏鸢终于是认输了,就在她张口要认输的时候,他已经乘虚而入,长驱直入地深吻了下去。

只不过是醉酒的一个玩笑而已,最终却变成现在的状态,让夏鸢的大脑几乎空白,什么都想不了,脑子思考不了,身体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原来你们在这……”何墨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鸢几乎要羞愧死了,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哪里有她钻的地缝。

索性闭上眼睛,装作喝醉昏睡了过去,脸上烫的如同发烧一般,只不过也可以解释为了喝酒导致的。

至于她为什么和江哲在一起,这个她就不管了,反正她喝醉了,是江哲对她动手动脚的……

何墨看见两个人暧昧姿势,眼睛立刻放了光,“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哲低头看她闭上眼睛,挑了挑眉,松开了她,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

“可以的啊。”何墨啧啧了两声,意味深长道:“先灌醉,再强吻,这一招使用的不错。”

江哲冷冷的一个眼光丢了过去,何墨嘿嘿笑了笑,“不过她现在醉成这样,你下手有点那个啥了,万一她醒过来不认账怎么办,要不你们干脆生米煮成熟饭算了,二楼不是还有房间吗?”

夏鸢恨不得跳起来动手打人,深吸好几口气,强迫自己忍耐,忍耐,必须忍耐。

江哲冷冷的瞥过去,“滚。”

何墨啧啧了两声,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煮熟的鸭子都到嘴边了,你居然不吃。”顿了顿,想到什么,不怕死的说:“你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今年的分红你不想要了?”江哲的语气几乎咬牙切齿。

夏鸢决定了,以后在律师所看到何墨,就当做空气忽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鸢装睡装的几乎要破功,派对终于结束了。

“装睡也装够了,该醒了。”江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鸢咬了咬牙,就是不睁开眼睛,她不是不想睁开眼睛,而是觉得太尴尬,根本不知道睁开眼睛该怎么和他说话,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忽然听到轻笑一声,紧接着就是整个人被抱起来,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她的鼻腔,夏鸢的脸刷的更红了。

他居然对她用了公主抱,电视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很何况是现实。

之后她被轻轻的放进了车子里,然后有个温暖的东西盖在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夏鸢的心跳就没停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以及脚步声甚至是呼吸声。

当人的一个感官自动关闭以后,其他的感官会变得异常的灵敏。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气味,甚至可以分辨出其中香水味和不同酒的味道。

男人离的很近,他身上的清冷的气息将她笼罩住,一直持续到他将她放在了大床上。

江哲没有立刻放开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长长如羽毛一般的睫毛,她娇俏可爱的鼻子,她唇上淡淡的朱色,那里也仿佛染了水光,她的呼吸,就那么一点点的喷出来,那种柔软的,让人心痒的香味……

他只觉得身体深处,像是有一股灼热的气流,无声的涌动着,一如刚才吻她的时候。

吻她……此刻,这个念头再次涌上脑海。

一道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寂静,暧昧和炽热瞬间消散,江哲眉头一皱,起身走到阳台接了电话。

“江律师。”电话里的声音冰冷而凶狠。

江哲余光瞥了一眼闭着眼睛躺着的夏鸢,眸子闪了闪,言简意赅,“说。”

“江哲。”

“……”

夏鸢的心跳快的不行了,刚才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紊乱的心跳。

她听见他在打电话,距离隔的远却听不见,等了一会,就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晚安。”他轻轻的说了一声,随即离开。

夏鸢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才敢睁开眼睛,怔了好一会儿,看着天花板却睡不着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派对上发生的事情,他低头吻住她,他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声,他的霸道,他的轻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就像是何墨说的,江哲其实喜欢她。

夏鸢忽然很后悔没有睁开眼睛,如果睁开眼睛就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

江哲握着方向盘开车,目光直视前方,眸光沉沉。

沉思中,何墨的电话就打进来,“喂,你现在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

“不是吧,你把夏鸢送回家什么都没做?”何墨啧啧了两声,痛心疾首道:“你就放过了大好的时机,真是暴殄天物啊。”

江哲眉头一皱,“滚。”

何墨笑嘻嘻开口,“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应该也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没有。”

“没有啥?”何墨没反应过来。

“没有确定关系。”江哲言简意赅说。

何墨几乎要吐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哥,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没有确定关系,我劝你还是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吧。”

“嘟嘟嘟。”

夜晚,华灯初上,城市夜景绚丽多彩。

江哲很少会有心事,心情愉悦喝了几被红酒,因为喝了红酒,所以他躺在床上一会便入睡了。

然后就做了梦,一连串的梦。

首先梦到的是年幼的时候,母亲紧紧的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

母亲的脸庞已经不清晰了,随后,母亲的脸转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夏鸢,他曾经无数次在人群中寻找的脸,此刻终于出现了。

和无数次梦中的脸一模一样,她终于出现了。

然后,场景就变成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亲吻着她,一直吻一直吻……

相比于江哲的沉睡,夏鸢翻来覆去得也睡不着,挣扎了半个小时坐起来。

坐在电脑前面,上了百度云,点击搜索:如果在愚人节被告白,对方开玩笑的可能性大还是真实性大?

网友的回答五花八门:愚人节告白,肯定是耍着玩的可能性大啊,当然如果对方是那种高冷性格的除外。

开玩笑吧,谁会愚人节告白啊,会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应该是不好意思表达情绪,所以挑在愚人节告白,应该是真情实意吧。

谁会在愚人节告白,脑子进了水吧,告白有那么困难吗?要是连告白都不敢,肯定就是假的。

开玩笑的成分比较多吧,毕竟愚人节嘛。

看完百度出来的答案,夏鸢更加地睡不着了。

有点失落,又很不舒服,但是更多的是纠结。

她和江哲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明天上班见面那得多尴尬啊!

夏鸢越想越觉得尴尬,甚至害怕去公司,思来想去的决定请假。

第二十二章:请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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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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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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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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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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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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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畸形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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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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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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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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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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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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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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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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