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爬出青铜棺 - xp1024.com
《当我爬出青铜棺》


第九十四章 渊源

于是,在蟠桃会上。孙悟空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他赤子心性,浑然不觉的自己即将要被他的师父舍弃。

九星封神大阵启动,整个仙庭都包裹在结界之中,但是要想让这层结界打不破必须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撑。在惊恐中,孙悟空被如来制住,他毫无防备,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孙悟空的本源乃是九天息壤,力量非凡。如来充当阵眼,一面在孙悟空的身体里抽取着力量,一面要抵挡仙庭众仙的攻击。终于,大阵初成,但是如来也被太昊一掌打碎,惨死当场。

但是太昊也被如来拖住,失去了破阵的最佳时机,只有几个仙人顺着太昊打出的通道逃到了人间,其中就有天蓬元帅和太阴宫宫主嫦娥。

最后关头,孙悟空留下本体,以自身魂光包裹着如来的舍利逃出了九星封神大阵不知去向。而孙悟空的本体充当阵眼源源不断的为大阵提供能量,仙庭则被九星封神大阵彻底封印。

唯一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太昊实在太强了,还有七巧玲珑心助阵,原本几百年就应该能将他磨灭的,却被他硬生生的撑到了现在。

九斩仙尊悔不当初,他们当初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却没成想到,被太昊寻到机会破开一角阵图。

不是他们没有死志,而是这天下的敌人,并不止仙庭一家。而能成斩仙尊的,怕是只有他们有机会了。

现在太昊肯定在找孙悟空的魂光在哪里,只要找到孙悟空,他就能反过来控制九星封神大阵解开仙庭的封印。

“化凡是什么意思?”之前说孙悟空可能化凡了,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轮回转世,死了就是死了,这化凡又是怎么回事。

“九星封神大阵一旦启动就会吸引一切仙以上的存在,没有人可以逃脱,除非封印自己的力量,否则一旦被九星封神大阵感知到就会收走,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风尊者说道:“而且孙悟空失了本体,若是不封印自己他的力量会慢慢消失在天地间,若是他现在未死就是化凡了。”

尤若有所思,金叹若是猪八戒的话,想必在九幽界是解开了封印被收到了九星封神大阵中去了。

这样一来就难办了,几百年过去了,在这天下找一个人就如同是大海捞针。若他彻底消散了,倒也好办,仙庭会一直封印,直到那些仙人没有愿力支撑陨落。可是尤知道,孙悟空没有死,还和唐三藏去了西天取经,这其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找不到孙悟空,但是可以找到唐三藏,也许他知道孙悟空在哪。”风尊者说道,西天取经是在封印了仙庭之后,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西天没了如来,是谁发动的这场釜底抽薪之举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刹那间佛门彻底取代了仙门道统,再加上封神司的暗中推动,这几百年来再无人知晓如何成仙。

那个誓要普度众生却又弃佛的和尚,他的佛光变成了黑色,与最初的宏愿背道而驰。他取到了真经,却背离了佛。

长安城内

玄宗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战报一份一份的送了过来。安禄山果然起兵造反了,以往他丝毫不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密报上说,西域的日月魔教率十万部众投靠了安禄山,现在他的手中不仅有五十万的大军,还有数万高手。

更有十数个归一境以上的高手,和他同一境界的就有两个,更不用说龙脉现在归安禄山所用!更令他不安的是,那魔教教主是仙。

虽然魏征告诉他仙不会出手,但是剩下的也不是他一个归一境巅峰所能解决的,而且魏征他们四人也说了不再理会大唐之事,让他好自为之!

“陛下可还忘了国师?”一个妩媚的女子捧了杯茶给玄宗,不是那杨玉环还是谁?

“对,国师。摆驾万佛寺!”玄宗茶也没喝急冲冲的离开了皇宫。而在此时,一只装有密信的信鸽自宫中起飞,消失在天空之中。

了缘拿着一卷经书在看,旁边的宫铃抱着茶壶伏在案上打瞌睡。了缘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什么来了,是姐姐回来了吗?”听到了缘说话,宫铃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梦呓道:“小和尚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姐姐会没事的,放心吧。”了缘暗中叹了口气,原本想送这个丫头回家,但是她不肯,也就随她去了。

“国师方丈,皇上来了。”一个小沙尼跑进内殿中说道,虽然了缘比他还要小些,但是这位国师方丈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万佛寺内殿从来没进过女子,但是碍着了缘的身份所以宫铃倒是在这里有一间客房,了缘轻轻拍了拍她让她回去睡。虽是不情愿,但宫铃还是很懂事的。

“国师一定要救我大唐啊。”一见面玄宗就面露急色,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知道这个国师深不可测,只要他肯出手,安禄山手下那些高手便不足为惧。

“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会向佛主请愿保佑大唐的。”了缘不急不缓的说道,眼前的玄宗虽然表现的急躁但是却未失了理智,他立刻明白了缘要什么。

“国师,我答应你,只要我大唐国土之内必然兴建佛寺,宣扬人人信佛,只要度过这次危机,必然不会少了佛门香火。”玄宗一直不肯答应的事情终于拦不住了,九幽界的李家和鬼族另有一番算计,但是现在必须做出取舍了。若是李家天下在他手中失去,就算李家在九幽界势大又如何?终究会如同那无根的浮萍一样,被阎罗慢慢蚕食!

“好,那我便指引你一番。”了缘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叛军势大,又有龙脉助阵,国运不在你大唐,所以此战,必败!但是万事万物都有一线生机,只要你肯等,肯牺牲,那便会否极泰来。此佛珠与你,你可暂借我佛门愿力达到半步登仙境,以此实力虽不能在乱世之中叱咤,但是保命还是可以的。”

玄宗接过佛珠:“那我大唐该如何自处?”玄宗见了缘给了佛珠转身就走连忙喊道。

“天地如棋,若不能势如破竹,那便徐徐图之,莫不要做了那马前卒。还有,这万佛寺陛下还是不要来了,有些因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说完这句话了缘转身不见了。

“这国师好大的架子,竟敢对陛下不敬!”一个太监说道,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

“啪!”玄宗一巴掌打到这个太监的脸上:“国师也是你能说的?”

虽然如此说但是玄宗也是不敢撒气罢了,他可是知道一些了缘的底细,至少是和他的四位仙祖一列的存在,岂是他们凡人能得罪的。但是他许了他那么大的好处他竟然只给了他一串佛珠?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大唐被推翻,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不,他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他还有轮回宗,他李家的轮回宗!

回到宫中,玄宗细细把玩着那串自了缘处得来的佛珠。佛珠颗颗晶莹剔透,隐隐有紫气萦绕。了缘说此物能让他达到半步登仙境,可是却没有告诉他方法。

“皇上这是要准备出家吗?那妾身可怎么办啊。”一道柔媚的笑声传来,一阵香风吹过,那串佛珠就被杨玉环拿到了手中。玄宗乃是归一境后期巅峰,杨玉环是没有办法在他手中抢走东西的。但是他却对她极为信任,虽然他宠幸了不少妃子,但是他在遇到她之后便只爱她一人。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长生与江山,都换不来她倾城一笑。

“我怎么舍得你去出家啊,就算这江山没了,有你就够了。”玄宗一把将杨玉环拉入怀中,他乃是一代明君,让他说出这样话可想而知能让杨玉环多高兴了。

“就会贫嘴,真要是这样,你的那些个大臣啊,将军啊,甚至奴才宫女可都不会干的。不要到时候联名血书让你除掉祸国殃民的妖女才是。”杨玉环痴痴的笑道。

“是啊,没了这江山,谁又会对朕忠心,怕是到那时候你也会离开朕吧。”玄宗盯着杨玉环看到,眼中的笑意一丝丝的退去。

“从进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是皇上的人了,你去哪我去哪,哪怕去死。”杨玉环正色道,此刻柔媚尽去,只剩下眼中的坚定。

“放心吧,没有人能从朕手中夺去江山,朕保证!”玄宗紧紧地抱住杨玉环,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杨玉环低垂着眼帘,没有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慢慢长夜,几十万人驻扎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坳当中。安禄山手中拿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四仙已去,独龙难支。

安禄山知道,起兵的时候到了。但是当务之急是率军回到范阳,他冒险带着一半的人马穿越大半的国土只为得到魔教的支持。若是没有魔教的高端战力,起兵必输无疑。现在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他带兵回到范阳,到时候振臂一呼,天下可期!

“敌袭!”就在这时,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声惨烈的呼喊惊动了所有人

第九十五章 烽烟起

安禄山出得营帐,一道身影惶惶张张的向他跑了过来,是军中的传令兵。就在他距安禄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身上一股惨烈的气息猛的迸发,他一指戳向安禄山的咽喉,安禄山根本反应不及,那是归一境强者的必杀一击,他一个求真境怎么可能躲得过?

一道金色的屏障出现在安禄山的身前,那刺客虽然拼尽全力也无法再进得分毫!

“大祭司,麻烦你率人保护安将军,紫嫣,你去肃清来敌!”傲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安禄山的身前,他明白争夺天下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帷幕,他出手救了安禄山其实已经违反了他和斩仙尊们的约定,但是也只有他能救下安禄山,为了日月神教能在这天地之中有一片安身之地,他可以做任何事。既然安禄山已经无恙,那他便不会再出手了。

刺客已经被银月祭祀拿下,竟然是一个归一境中期的好手。但是此时他的状态看起来有些诡异,他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波动,那不是内力,而像是九幽界中的鬼气!

来人似乎根本不怕死,疯狂的反抗着,就连四个日月神教的高手联手压制他都有些吃力。

“未免夜长梦多,直接杀了,靠近中军营帐者格杀勿论!”银月祭祀森然一笑,来犯之敌可不是仅仅只有一个刺客,活口可以等下再留。

“诺!”其中一人抱拳,化掌为刀劈在了那刺客的脖子上,那刺客脖子一歪死了。但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死掉的刺客身上突然蹿出一道黑影,气息竟然攀升至了归一境后期!

那黑影出现之后没有留恋,安禄山已经无法杀死,他在这边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任务失败他要先和其他人会合。

“教主,这……”安禄山惊的说不出话,这个人竟然杀不死?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若是我猜得不错,这是鬼附身。”银月祭祀摸了一下胡子说道:“这天地除了人间界以外还有着一九幽界,活人死后机缘巧合会变成鬼,因为人间界不适合鬼物生存所以这天地大部分的鬼都会前往九幽界。我曾经也见过一个被鬼附身的人,只是他没有这么强大,天地之间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还需等圣女拿下对方活口才能问清。”

而在此时,营帐之中四处有人破坏,火光四起,短短一瞬间,死伤竟然过万!

“圣女,对方好像有几百的归一境!”一个日月神教的高手惊恐的说道,修炼到归一境有多么不容易他是知道的,中原武林也没有这么多的归一境啊,虽然只是归一境初期,但那也是人间绝顶高手啊。

日月魔教的归一境只有几十人,但是归一境后期有好几个,而十金乌是归一境巅峰的高手,再加上龙脉之力,她可以和半步登仙的强者对敌!但是在这偌大的营地之中,他们也是疲于奔命。

对方人数太多了,就算他们的单体实力高于对方,但是归一境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他们拿下对方一人也要费一番手脚,而且杀死对方以后竟然会出现一道鬼影,那鬼影实力甚至要更强一截,措不及防之下就连他们也死了几人!

那些人疯狂的在军营中屠杀着,那些只有通明境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如果遇到日月神教的人他们也会避开。显然他们任务明确,就是为了杀伤安禄山的军队,那个刺客不过是一个添头,在傲天的保护下他们也知道杀不死安禄山。

紫嫣腾空而上,显出本体,一只巨大的金乌出现在营地上空,整个营地恍如白昼!

“嗯?天亮了?”不论是安禄山的军队还是杀戮那些军队的归一境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一轮金色的太阳出现在天空之中。营地之中的景色纤毫毕现,那些躲在黑暗中的杀手无所遁形!

惨烈,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军营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尸体和鲜血布满了每一寸土地,刺鼻的腥味儿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就连一向被称作魔教的大高手们也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

那些杀手身上冒着黑烟,尽管有了合适的身体,但是阳光天生克制鬼气,他们的实力会大打折扣。而那些已经现出鬼体的,毫无例外直接灰飞烟灭了!

安禄山心中大痛,他为了这些军队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可是尚未投入战场却损失如此之巨!但是他也算是人间枭雄,迅速传下一道道军令,现在因为十金乌的原因天地之间已如白昼,他必须整合自己的军队才有一战之力。

很快那些归一境就难有建树了,一方面日月魔教的人已经参战,另一方面安禄山的军队已经形成建制。对大部分只有归一境初期的杀手来说,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列阵!”安禄山鼓荡着内气控制着自己的军队,那些措不及防的普通士兵们虽然因心中的恐惧瑟瑟发抖。但是军令如山,他们还是本能的拿起手中的武器迅速整合了起来。

军队将中军大营层层包裹,十万日月神教教众也是如临大敌。那些杀手已经准备退走了,他们在远处的山峰集合,一道道身影黑气腾腾,邪恶又强大!

“想走,没那么容易!”银月祭祀发狠,他们答应安禄山会挡住那些来犯的绝顶高手,但是这才刚刚入关就吃了如此大亏,如果他们不能做出表示岂不是显得他日月神教无能?

银月祭祀手中权杖一挥,一道银月虚影凭空生成,朝着那似乎是领头人的杀手飞去。日月神教的高手也迅速结阵,配合着安禄山的大军向杀手们合围而去。数万高手与二十多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碾压而去,区区三百高手,还真翻不起浪花来。

银月祭祀与紫嫣为大军压阵,只要合围之势形成,对面只要不是半步登仙就绝无逃脱的可能!

那领头人手中寒芒一点,一柄银枪凭空出现,直接将那银月虚影打散,他身上的波动同样是归一境巅峰!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撤离,他竟然是想凭借一己之力为他们断后!

银月祭祀目光一凝,他已经发现这些人死后身体中会出现一道鬼影,那鬼影的实力会比他们有躯体的时候还要强上一截,这么说来,这个杀手竟然是半步登仙的存在,这天下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高手了?

他朝傲天的方向望了望,看见傲天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现在是仙,受到了约束。可是凭借他和圣女两个归一境巅峰能留住他吗?

安禄山的军队中已经有十万人搭上了弓箭,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那一小撮人射成刺猬!

“放箭!”有小将吼道,那三百杀手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要面对十万支杀气腾腾的箭雨!就在此时那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胖如肉山,使得一柄重锤。与那使枪的站在一起。两人同时大吼,身上归一境巅峰的气势一览无余。漫天枪芒与锤影交织,硬生生的拦下了一部分箭雨。而趁着这片刻,那几百杀手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

“那人好像是新晋的羽林统领陈混!”安禄山急忙叫过身边人问道,他得到册封的时候安禄山也在长安,亲眼见过此人。可是他不是求真境吗?怎么现在成了归一境巅峰的高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禄山手下的情报人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来他们把大唐所有有名有姓的将军的信息都搜罗了一遍,不论是实力还是军力部署都了如指掌,可眼前的事实在出人意料。但是现在唯一确定了的事这些人是玄宗派来的!

安禄山捏紧拳头,指节都发白了。他一阵后怕,还好是将日月魔教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玄宗手中竟然有一支如此强大的人马。可为何缥缈阁的情报系统也不曾发现过?随即他摇了摇头,缥缈阁的水太深,根本不是他可以染指的。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连缥缈阁也不知道这支人马的存在。

原本他在暗玄宗在明,原本他以为已经得到了足以影响这场战争胜负的筹码,最后却发现对方开始用两只手玩了。现在他不知道玄宗究竟还有多少暗手,可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战争,已经开始了!

面对着几十万的大军,那两道身影毫无惧色,若他们想走随时都可以。

“对面的反贼还不速速前来跪接圣旨!”那拿枪的人上前一步,拿出一卷澄黄色的绢布。他看向安禄山,尽管安禄山在重重的保护之下也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傲天不动声色的向前站了一步,安禄山顿时觉得寒意退去。

他暗呼一口气:“在下与玄宗皇帝已经没有了君臣之实,麻烦阁下带话回去,就说不日我安某亲上长安请他退位!”虽然对方有着万军从中取他首级的能力,但是他绝对不能害怕,至少不能显露出来,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得到那一线生机甚至这万里江山!

“大言不惭,凭你也想颠覆我大唐江山?”陈混瓮声瓮气的吼道:“你爷爷我李元霸,第一个不答应!”

第九十六章 助你成王

“他说他是谁?”陈混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顿时引得四周窃窃私语。

“李元霸,是谁啊,这么唬!”

“你傻啊,平时让你多看书,李元霸是唐高祖的儿子,也是李世民的弟弟。”

“皇帝家的伙食就是好啊,他这有好几百斤的吧。”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

稍微读了点书的或者听过评书的人都知道,隋朝尚在之时李渊有一个儿子唤作李元霸,乃是当时第一猛将,可惜大唐未立之时就死了。可眼前这个人竟然说他是李元霸?

在场的人不可能见过李元霸,他死了很多年了,但是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人心中发冷。这些人死后会出现一道鬼影,莫不是和这有关系?

“陈混将军,不知道还记得在下否?”开口的自然是安禄山,也只有他和这陈混有一面之缘。

“你啊,记得记得,我锤下的亡魂罢了。反贼还不快快过来受死!”这自称李元霸的人看似大大咧咧,可是又很人精的不愿多谈论自身。当初玄宗让人找九百九十九个阴辰人其实是太宗交给他的任务,轮回宗也是九幽李家一手操控的。为的就是今日,让已死者借尸还魂!

当年玄奘法师带回的经卷中有一本《轮回经》,是关于人死后的世界,而凡间的顶级势力都因此对九幽界有了一知半解。

作为天下之主,李世民渐渐的知晓了九幽界的存在。可是人死后变成鬼就不再是人了,况且九幽界是如此恶劣贫瘠的地方,凡间帝王都想长生不死,因为他们都知道,死后的世界更痛苦。

可是死而复生,自古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就连仙都无法做到。是的,就算仙强大无比长生不死,但是让一个人死而复生,连强大的仙人都无能为力。

这本《轮回经》给了李世民一个执念,佛家讲究来世,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来世的,轮回不过是一个幻想。

但是,这本经书上说到,一个研究轮回的佛门人发现一般的鬼附身都是误打误撞的,鬼身上的鬼气对活人来说是致命的,会消磨活人的生机,所以被鬼附身的人很快会死。

但是这个僧人进一步研究发现,有些人的体质先天与鬼气的排斥较低,这可以大大提升鬼附身的时间。

而如果这个被附身的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可以将这个时间提升在十年往上!如果有适合的功法,就可以将这个时间提升至五十年以上!这已经不是鬼附身了,这叫借体重生!

五十年的时间,已经是很多人的一生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如果要施展此法就要一命换一命。被借体重生的那个人就相当于死去,活着的这个人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鬼!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玄奘取经回来后不久就公开弃佛了,那些经书便成了李世民的囊中之物,被李家一手把控。

时如逝水,过去了这么久,李世民终于创出了让借体重生完美适应的功法。他大唐这些年来的猛将良臣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复活,他也会再度君临天下!

傲天皱了皱眉,他想要出手擒下这个装神弄鬼的李元霸,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成仙之后制约太多,光凭日月神教的人根本拿不住这两个撕破人皮就是半步鬼仙的恶鬼。

“太宗的圣旨,你是接还是不接!”银枪罗成又开口,借体重生的人只有九百九十九个,虽然高手众多,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点人还不够。

况且唐太宗的目光已经不局限在这小小的人间了,世间有神仙妖魔鬼,他想要得到更多,就要面临更多的危机。

而九幽界的局势现在十分紧张,他们实在抽不出更多的力量左右人间的局势。可是若是李家的天下落在别人的手中,那阴辰人的找寻就会无比困难,李家的千秋大计就会受阻。

“安某一生,不弱于人!”安禄山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就投降,这个世界本就是成王败寇,他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

傲天暗暗点头,自古真正可以逐鹿天下的有两种人,第一种纵横天下,凡所遇者,要么臣服,要么死,杀到四海无人敢称尊,是为枭雄!第二种以天下为棋,弃子争先,进退有度,八荒尽在掌握,是为明主!

安禄山明显属于后一种,他敢在大唐强盛之时预谋作乱,无论是屯兵还是招贤纳士都体现出了他的手段。

能屈能伸,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他将日月神教绑在安禄山的战车上原本是无奈之举,但是现在他看到了希望,一个可以让他的子民获得生存家园的希望!

争天下,呵,纵横宇内,他会杀到这世间无人敢称尊!

傲天还年轻,就算现在他不是那些个斩仙至尊的对手,就算不能修仙,就算不能动用天赋神通,就算他只能用自己半数的凡人血脉,别人可以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他为了自己的子民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日战场之上,我会亲自取你性命。”罗成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他们的人已经撤走,此时已经无法杀死安禄山,只能日后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他了。

归一境巅峰的力量已经匪夷所思了,几个呼吸罗成与李元霸就已经消失在了天边。经过一场恶战,天边渐渐泛白。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沉默,正在有人在查探损失。不一会儿一个偏将上报,粮草辎重毁了七成,死亡两万三千四百一十二人,伤者不计其数。

这就是战争,争霸天下本就是一条不归路,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不能漠视生死,就会失去更多。

“我是不是很自私,为了一己私欲害这些人丢了性命?”安禄山没有看着谁,他身边只有两个随从还有傲天。他必须在人前保持那种无畏的气势,只有他不害怕,别人才不会害怕。他如果怕了,跟着他的人就会树倒猢狲散。

“在别人眼中我等都是魔教的魔头,杀人不眨眼。我承认,我们的手都不干净,也有手无缚鸡之力无辜的人因我们而死。但是会有人活下来,我们珍视的人。这个世界本就不允许弱小的人活太久,想要获得生存的权利,必须变强,必须掠夺别人生存的空间!”这是生存的法则,傲天与日月魔教的其他人深谙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漠视生命,他们才真正明白生命的厚重!

“这并不一样,我只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战。”安禄山双手捂面,他觉得有些累。

“不是你,是我们。你是为了一己之私又如何,这天下生灵涂炭又如何?”

“你看我们,就算我们仅仅只是想要一个立足之地都会被喊打喊杀,你看他们,他们难道不知道战争是会死人的吗?”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于这世间也不会有功,就算你掀起腥风血雨这世间于这世间也不会有过!”

“我们都只是这个世间一枚小小的棋子,人生百态,有人天生为王,有人碌碌终生。”

“你选的路,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功过是非,我们都是在拿命在赌,赌一个未来,他们跟着你,我们也跟着你。踏过尸山血海,助你成王,你只需要向我们证明,你有这个资格!”傲天轻声轻语,听在安禄山心中却仿佛一声声炸雷。

“我明白了,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有这个资格,让我们去征服这四海八荒,让我们去主宰世间沉浮,去书写历史!”安禄山挺直了身体,仿佛身体里的凶兽苏醒。王朝更迭本就是世间常态,有人生有人死,他能做的就是为了跟随自己的人负责,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的走下去,去成为胜利者!

两人都是人间翘楚,都可以照耀一个时代,现在他们联手,去征战天下,去博一个未来!

太阳升起,拔营起寨。这支队伍已经见过了真正的血,这天下马上会见更多的血,盛世已衰,乱世将至!

日升日落,行军数日,安禄山终于带着军队还有十多万日月神教的人回到了他的大本营。

军营连绵一片,望不到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拥有百万大军,正所谓挥手一下百万军,敢为我主将天倾!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幕日月神教众人也都咋舌,他们再强大也不过是武林众多一方豪强,可是这争天下这点人还不够看。

只有眼前这些望不到边际的军队才能带给他们视觉上的震撼,若是他们一个冲杀,试问谁能抵挡?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安禄山来到他的大帐的时候一个女子起身相迎,却是那宫月。

安禄山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他打心里不想她离他太近。这些年他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不过都是为了名利倾慕于他,只有眼前这个宫月干干净净别无所求。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害怕在自己身边会害了她,可是战事将起,这天下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地方。安禄山专门在她的老家派了一路人马乔装保护,可是她始终不愿离开。

“嗯。”安禄山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却偷偷见那宫月咬了下嘴唇去帮他倒茶了。

第九十七章 国之将倾,风月外

此时,天下战事一触即发。安禄山大势已成,玄宗却因为众多原因现出颓势。影响凡间格局的已经不仅仅是人了。

安禄山的背后有一尊仙,而大唐的四位斩仙尊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出手干预战事,虽然说傲天也无法随意出手可是他的日月魔教却是仙之下顶级战力。

更让玄宗忧心的是,九幽界传来消息,阎罗失踪,太宗已修成鬼仙。九幽李家正在统一鬼族,而且……他们在纵容李家的鬼吞噬其它的鬼!

虽然鬼族的数量会大减,但是会在短时间内造出一批超级高手。这已经影响到了九幽界千百年来的结局,妖魔两族势必无法再阻挡全力开动的鬼族。

而且之前太宗布局的轮回宗也已经见到了成效,他们通过无数次的鬼附身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借体重生的法门《幽冥轮转功》。

这段时间玄宗甚至见到了一些他们大唐史书中的良臣名将,虽然现在只找到了九百九十九个阴辰人,但是以后会更多!这天下虽然还姓李,但是却不是他玄宗来坐了。

玄宗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佛珠,他体内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以说只要仙不出,这天下就没人可以把他怎么样。

可是玄宗仍旧眉头紧锁,先不说情报里提到的那只可以力拼半步登仙的金乌妖,单单是了缘随手就赐给他这么强大的力量就让他忧心。他感觉自己就像那水中的浮萍,随便一个浪涛涌起就能把他打翻落水。

而尤呢?在尤正在烦恼去哪里找孙悟空的时候风尊者给他传来了一个讯息:东海异变,扶桑通神!

神劫曾经给尤传递了一个信息,在远古之时,源为了能使人对抗异神曾经赐予了可以伐神的武器。这武器并不是有形之体,或者说并不局限于依靠形体而存在。它们是规则,是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

首先是四大基础规则:时间、空间、物质、能量。这四大规则不存在谁高于谁,属平级。

而在下面是能量的阴阳之分,通俗点就是正与负,光与暗,而曾经出现的有形之体被伏羲称之为阴阳二气。

再下面则是物质的五行之分,金木水火土是世界万物有形之体都会具备的基本属性。

而这九种规则相互作用影响着这个世界的运转,不,也许说成这个世界运转的表现形式呈现出的就是这九种。

而伏羲封神的山河社稷图就是运用了阴阳五行七种规则,但是没有完整的时间空间规则终究是个有使用期限的伪世界。

而源所说的武器则是这九种规则化为有形之体的存在,尤现在所知晓的有极致之水滴水镜、还有残缺的极致之金(分别是如意金箍棒、后羿神箭还有日冕轮)、失去极致之木规则的建木,孙悟空的本体九天息壤胎以及莫名多出来的一个身为极致之火火灵的女儿。

风尊者所说的扶桑通神指的是东海那颗扶桑树已经长到可以得到木之规则的承认,成为极致之木新的有形之体!

原本仙庭的事才是重中之重,但是东海那片地方有特殊的意义。那里有三座仙山,名为蓬莱、方丈、瀛洲。

那三座仙山是一处洞天福地,也是远古仙人的藏身之所!还是曾经封神司的创建者神劫曾经的看守之地。

而原本此时神州大地上的仙庭只能说是野路子出身,只懂修仙不懂何为仙。

仙庭固然强大但是也不是无法战胜,但坏就坏在被嫦娥偷走的那些宝贵典籍记载的远古之密。

东海三仙山可以说是神州大地的仙之源地,拥有可以与山河社稷图内异神交流的契约法门。

因为他们被神劫堵在洞天福地内不敢出来,所以为异神提供的愿力被削弱了无数,但是如果仙庭的太昊跑过去认了亲家,学到了真正的神仙法门,那这万年来神劫的努力就会付诸流水!

而此时扶桑树获得规则临身,必然会吸引仙山内的仙人出手争夺,到时候不得门而入的太昊就会找到机会,况且这太昊也一定不会放过成为极致之木的扶桑树!

所以,不用像个被坑的团团转的逗比一样去请猴子咯?一想想他们这些个老人精造的孽要他去摆平就一阵头大。

但是去东海之前尤需要回长安一趟,他将一个无比重要的东西留在长安。那个建木种子长成的小家伙被他拜托给刘白,它是曾经的极致之木,现在也已通灵,尤想帮它真正重生!

对于时间之轮尤也有些想法,他不是个普通人,从他从棺中苏醒的那一刻他就不是普通人,他的血液曾经像傲天那个域外天魔一样是金色。

而且现在随着他不断变的强大,他的血液也重新变成金色,现在大概已经有九成血液重新变成了金色。

而那个伏羲没有找到的时间规则的有形之体,他想应该就是他胸口里的这个时间之轮!这个只要源力推动就可以穿越时空的东西,他现在还无法过多使用。

但是他知道,时间之轮上的五个五行符号一定与五种极致之力有关,也许是可以完全使用时间之轮的关键!

到那个时候也许他就可以去到他想去的时间,他就可以强大到去打败存在于未来的敌人!

尤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半步登仙,自从得到一种完整的极致之力后尤体内的源恢复的七七八八,血液也在飞快的向纯金色转变。

他的身体渐渐的向着他最强大的那个时候靠近,虽然那时候他刚刚苏醒,甚至那种感觉只存在了一小会儿。

可是火儿并没有完全将力量赋予尤,她的存在是有使命的,而且她不能干扰尤的轨迹,这是……未来的尤亲口告诉她的!

她所能给他的只是在时间之轮上刻上完整的火之规则,尤所得到的源和力量其实是天地规则赋予的,并不是她的力量。若是她可以……

昔日繁华的长安城似乎有些萧条,但这只是寻常之地,夜晚的烟花柳巷依旧和从前一样。

无论盛世乱世,这里总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国之将倾倒,风月外。

很多人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自己,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生活。

这里可以让人逃避现实的困苦,麻痹心中的恐惧,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醉君楼其实是封神司风部的一个小据点,明面上每座城市都设有缥缈阁,但是缥缈阁尾大不掉容易被有心人渗透,这时就需要藏在暗处的风部人员充当免疫系统。

要不是风部从内部出了问题,封神司依旧掌控着这天下任何一处的变化!

风部涉及的产业很广,除了主要的情报来源缥缈阁之外还有酒楼,钱庄,妓院、赌场之类的,与后世的风部别无两样,为庞大的封神司提供情报还有俗世资源。

长安城的缥缈阁四周耳目众多,尤在玉门关大显身手之后显然不能大摇大摆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尤其是风部传来的最新消息,疑是太昊已经和神女宫结盟!

而神女宫是现如今唯一不受封神司掌控的势力,几百年前神女宫宫主视九星封神大阵为无物,要知道大阵一起只要是大阵范围内的仙人都会被收入阵中,而神女宫也不例外。

那些地上有名的没名的散仙没有一尊漏下的,可偏偏这些仙人里面没有成仙已久的神女宫宫主。

而九星封神大阵现在还在运转,就在不久前还拿下一个恢复仙身的猪仙!而傲天因为是域外天魔之体不算是真正的人成仙是个例外。可神女宫宫主凭借的是什么?未知的总是恐怖的。

尤在自己的房间里饮酒,突然神色一动感应到了三股气息。他支开半合着的帘子,刘白三兄弟走进了醉君楼,还带着一口黑箱子。他们刚一出现就有小厮迎了上去,风部有一套自己的用人方法,除了真正的本部人员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是贵客,不能怠慢。

“许久不见,突然接到兄弟传信哥哥我真是欢喜的紧。”刘白一见到尤就急忙到前表示关切之意,虽然尤因为“玩忽职守”的罪名被通缉了,但是刘白看人极准,万万不能因为那点赏钱把他和尤的关系搞僵。

况且他一见到尤就感觉到尤好似一座大山般的气势,若是以前他们兄弟的三才阵还能和尤走个来回,现在怕是会直接被尤的气势压垮。

“发生了许多事,一言难尽啊。”尤不好意思的抽出了自己被刘白抓住的手,他从未见过像刘白这样如此热情之人。

他约刘白在此见面是为了避开耳目取回建木之灵,他也不怕刘白会不归还。虽然建木之灵是世间少有的宝物但是知道它的价值的人不会是刘白这种见识的人能有的,他也绝对不会去询问他人,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守不住!

而尤许许诺给他的是一本可以修到归一境的功法!市侩之人必然会被世俗迷眼,他知道如何取舍。尽管他可能猜测出建木之灵的价值不菲,但是一本究极功法在他眼中才是价值无量!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刘白带来的黑箱子的盖子突然打开,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和尤看了个对眼。

第九十八章 小建建

然后尤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右手挡在身前,但仍然被淋了满身口水。

“小贼,把我的本命源液还我!”箱子里跳出的那个小东西此时正被尤抓在手里不住的挣扎,它在吐口水的一瞬间还要跳在尤的脸上,结果被尤一把抓住拎在空中。

尤在此时才看清自己手里抓着个什么,那是一小截上粗下细好像萝卜一样的木头,萝卜顶端有一大把茂密的叶子,还生着小腿小胳膊,样子很滑稽。就是眼神儿,唔,不像好人,呸,好萝卜!

“打住,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尤狐疑的看向刘白,又来回打量着手里这个小萝卜。有手有脚会骂人会打人的,这货一定不是萝卜。

“兄弟,我们还想问你呢,原本你把它交给我们的时候就吓了我们一大跳,你走后过了一段时日他就变成这样了,这不会是妖怪吧。”刘白一阵腹诽,这小东西看着张牙舞爪的其实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就会吐口水,他们哥儿几个轮流看着它,深怕它被路过的猫狗叼走了。现在终于解脱了,还换了一本秘籍,这波不亏……

“小建建?”尤试探的问了一句,他手里的萝卜眼睛微眯,可惜这次尤没给他机会,直接伸手堵在他嘴上,一大口口水直接被堵了回去,呛的它一阵咳嗽。

“沃日@¥#%&……”尤被过头去,确认过眼神,完蛋了这萝卜想当年还是个贼可爱的小东西,长歪了。

刘白拉了一下张雄:“三弟呀,都叫你平日里口下积点德了,这,造孽啊。”

张雄张了一下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兄弟三人就他爱用脏话骂人,被这小东西平日里学了去,活生生一个无赖泼皮的样子,真是造孽啊!

“造孽啊,看你丫这德行,以后不准说脏话,敢说我就削你!”尤伸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疼的它哇哇大叫。

“兄弟啊,物归原主我们也该撤了。”刘白起身告辞,他得了秘籍已经等不及回去参悟了。

“那就此告辞,三位兄台,后会有期。”尤放下小萝卜起身抱拳,刘关张三兄弟也施礼告别下了楼去。

待他们走后,尤和桌子上立着的小东西大眼瞪小眼:“是不是该给你起个名字?”

“吾乃先天建木圣王,跪下磕头!”小建木趾高气昂,抬着脑袋,斜着眼睛,用余光看着尤。

“我是你爸爸!”尤撸起袖子就是一个脑瓜崩儿,弹得它晕头转向,瘫坐在桌子上。

“@¥#%&……”

“从今天起你就叫小建建了。”尤没有再动手,暴力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

“你说的本命源液是不是这个东西?”尤咬破手指,流出的血液金色带红。小建建第一次吐他口水的时候那口水堪比源,想必那就是小建建的本命源液。

“还我还我!”小建建一蹦三尺高,可惜尤把手指举在头顶,它够不着。

“爸爸……”小建建无下限的叫尤爸爸。

“哎,你这……怕了你了,伸手。”尤无语。小建建伸出两只小手接住尤的一滴血,它将那滴血放在头顶那堆叶子里,然后绿光一闪那滴血就被它吸收掉了,那堆叶子瞬间鲜艳欲滴变得茂盛。

“还要还要!”小建建眼巴巴的看着便宜老爹,只见尤伸出手指,上面的伤口已经长好,一个脑瓜崩儿弹的小建建向后退去。

“沃#¥%&……”尤一把抓起小建建将他放在黑箱子里:“不要贪得无厌,一次只给你一滴,够你消化的了。我不盖盖子,你今晚睡箱子。”

尤转身吹了灯躺在床上,时间紧迫,明日便该启程了。

次日,尤还没醒就感觉到手上有异样。坐起来一看小建建跳下床去跑到箱子里顺手把盖子盖上。尤伸出手,自己的手指上沾着口水还有一排细细的牙印。他的皮肤太坚韧,小建建掉了一地木头渣子也没给咬破,反而牙被磨坏了几颗。

“你过来,我不打你。”尤对着箱子说道。

“少骗人了,刘白为了把我装进箱子里这招已经用过了,我是不会过去的。”闷声闷气从声音从箱子里传出来。

尤苦笑,他现在实力太高,没有威胁性的东西靠近他根本不会心生感应,差点晚节不保。不过不管怎样这小建建为了自己的源血也不会跑了,目的算是达到了。

长安去东海山高路远,尤虽是半步登仙但是凌空飞行依旧不是凡人手段,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尤有办法,他心中默念火儿的名字,火儿凭空出现在他身边。

“怎么了父亲,有什么人打不过需要我出手么?”火儿一出现就凝聚自己的气势,不远处长安城的高手们顿时感觉天塌了了一样。

“收力收力,不是叫你打架。”尤一阵头痛,原本觉得自己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女儿温婉贤淑,现在一看,嗯,以前的感觉是错觉。

“哦,这样啊。虽然我不能随意出手但是如果你有危险我就什么都不顾了。”火儿认真的说道,这是她第二次对尤说这话了,尤没有告诉她会发生什么,但是相比于改变历史的影响,她的父亲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明明有能力改变却还要承受失去的痛苦。

“你可以变成一团火云带我去东海吗?太远了,我飞不过去。”尤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这个女儿可不是小建建好糊弄,她可是大姑娘了。

“赶快变强吧父亲大人,你这么弱小我可操碎了心。”火儿摇身一变一朵红色的云彩出现尤的面前,尤带着一口黑箱子跳了上去。

刚一上去箱子就被打开了:“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小建建趴在箱子顶上瑟瑟发抖,红云的温度不算高但是萦绕着火焰光晕,看上去就像着火了一样。

“这是我哥?”火儿开口。

“咦,这团火还会说话?”小建建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能把你烤熟呢!”火儿变出一个小火球砸了小建建一脸,当然她控制了力道,她知道他哥哥现在刚刚新生。

建建顿时变成一个大黑脸:“痛痛痛痛!”

“咦,什么味道,好香,顿时饿了。”尤不怀好意的凑了过去,鼻子一吸一吸的,是真的很香,他又爱吃……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哇……”小建建大声哭了起来,尤和火儿一阵大笑。然后长安城的人看见一团红色的云凭空出现,在天空划出一条长长的尾线,向东方而去。

而在此时,玄宗接到一封密报:安禄山的大军已经开拔,直指长安,名义上是清君侧讨伐杨国忠,其实是要取大唐而代之!

是夜,玄宗独坐高台之上,饮着小酒哼着小曲儿,看不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那一面。杨玉环来到高台,屏退在旁服侍的宫女太监,她也不说话,只是斟酒。玄宗饮完一杯她就立刻续上。

“爱妃你看这万里河山可好?”玄宗一把拉住杨玉环的手腕,将她带到高台的边上,这是皇宫里最高的地方,长安城景象一览无余,只是夜里光线不好,没有灯火的地方隐藏在暗中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自然是好的,纵古识今,无数英雄豪杰出生入死早已证明了这点。”杨玉环心中紧张,玄宗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莫非是识破了自己?

“何止英雄豪杰,就连贩夫走卒乞丐娼妓有谁不愿意坐在孤这个位置上,这权力自然是极好的东西,孤亦不能免俗,孤也不想放手。”杨玉环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不露痕迹的抽了出来。玄宗此刻看上去和那些失意的人没什么两样,可战事刚起他为何早早露出颓像?

“皇上……”杨玉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这人虽然失意,但是盛怒之下依然可以让无数人人头落地。

“其实单凭一个安禄山孤根本无惧,所以你做的那些事孤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玄宗转过身来看着杨玉环,他的目光清明哪里有一丝醉意?

杨玉环被他的话语和眼神惊到了,踉踉跄跄退了数步,赶忙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玄宗上前将她扶起让她坐在凳子上:“你们看朕表面风光其实很多事身不由己,当年母后被武帝害死我便觉得自己很没用,朝堂上下竟无一人敢帮我。于是我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你是谁别人才会知道你是谁,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潜心修炼攻读明世之书,我能坐稳这个位子也不似看起来那么容易。”玄宗苦笑:“然后我才发现即便我成了天下之主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因为我李家的老祖宗竟然还活着,不,成了鬼王,他始终像一片阴影笼罩着这大唐江山,就是当年的武帝也是他准许的!”太宗带着百万鬼兵躲在九幽界中,一旦有机会他就会复活自己,身为凡人的玄宗根本无力与之对抗。就连武则天当年的所作所为也是他准许的,不然这天下怎么还会姓李?都在李世民的掌控中罢了。

“这场战争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我只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和我走?”玄宗看向杨玉环。

第九十九章 二出东海

“陛下恕罪!”杨玉环作势又跪,被玄宗阻止了。宰相杨国忠能有今天这一切少不了安禄山的帮助,作为交换杨玉环须得做他的内应,安禄山表面与杨国忠势如水火其实只是做做样子打消玄宗的猜忌。

“他能给你的,孤也能给!”玄宗又好气又好笑,皇帝的女人还有宰相之位不是已经拥有了吗?

“可是我们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安禄山必定是拿着杨国忠的把柄,他能把他送上那个位置就能把他一把拉下来。况且现在大势已成,前面安禄山处心积虑想要做的事已经成了,只要大军一到天下易主!

“那么你呢,你在这场斗争中能得到什么呢?被他们利用的棋子?孤也知道有时候命不由己,所以孤可以给你保证,孤可以不计较你和杨国忠的所作所为,你会跟我走吗?”玄宗看着眼前的美人,皮肉之相不过镜花水月,他只是爱眼前这个人罢了,这江山他也无力去争了。

杨玉环不作答,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爱?她爱这个身为皇帝的人吗?

“孤明白了,哈哈哈哈……”玄宗转身大笑而去,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

飞过崇山峻岭,踏过万里山河,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尤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美好的人间,若是一直如此就好了。睁眼,入目极远之处,海天相接,久违的蓝色天地。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穿越时间所到的地方就是东海,往昔的一切历历在目。他知道苍屿岛就在这片海域的某一处,但是与他相识的人,并不在这个时代。

他不知道蒙月后来怎样了,但是他知道无双永远的留在了荒兽之境。而尤,无力去更改他的命运。

“就到这里吧。”尤提着那口黑箱子跳下火云,火儿从新回到了时间之轮里。尤还得找到封神司的人马,这次出海去扶桑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而此刻在神州大地上,尤回头看向长安方向,他知道,那两个男人终究要掀起腥风血雨。

临海镇

封神司的人马已经准备多时,一只船队已经整装待发,此时的封神司不似后世那般掌握超越时代的科技。说是船队其实只有大船的架子用来装人,需要靠几个斩仙尊者用大法力才能推动,更像是船型法宝。

这次去扶桑的是雷尊者和风尊者,让尤诧异的是秦琼和尉迟两位将军也到了。一番交谈才得知雷尊者和秦琼尉迟的战斗力在九大至尊中乃是顶尖,其他几位斩仙尊虽然也是斩仙尊位但是各自的长处不一样,袁天罡擅长阵法,魏征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者,木尊者和雨尊者也不擅长战斗。倒是剑尊最擅攻伐,可是他要留在家里陪老婆。

况且中原大地时局动荡,现在情况不明也不能因为一则消息就出动所有人。

扶桑与大唐隔着一片海,只有几大斩仙尊者才有能力短时间飞个来回,这次是要先送一些人马过去打探消息。四大尊者只是为了防备蓬莱的仙人和太昊,扶桑树能否得到天地承认还是两说,只是天地异象频繁不能忽视。

所有大船扬起大帆,风尊者挥手招来一阵大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扶桑而去。

尤想起了第一次到东海时的情景,这浩瀚的东海之中藏着一座东海龙宫,还有一条真正的白龙。倒是不知道这几百年前东海龙宫是否还在?

风尊者知晓的事很多,毕竟这天下尽是他的耳目。他告诉尤,东海龙宫确实存在,但是它们不敢游出深海。

天地中本来是没有仙与妖的,仙是背叛了人族的人,妖则是异神所留荒兽的变异种。

第三次封神之战后仙将大陆上的妖族杀的躲入了九幽界中,仙才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妖只是异神造物的一个意外,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妖都争不过仙,所以它们只能躲起来。

但是神劫自东海回归后召集了几个和他一样镇守洞天福地的神劫武士出手将天地间还流落在外的仙血洗了一遍,覆灭了商周之时的上古天庭。

然后封神司出世,磨灭仙在大地上的影响,周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仙的踪迹了,只是一些口口相传传说流传了下来。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一个名为徐福的人,从海外仙仙带回了长生之法、成仙之术!

慢慢的这天地又出来了一个仙庭,只不过此时的仙庭已经和神斩断了联系,他们和妖一样,都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那种。

不过此时的封神司已经成长了多年,除了不会运用愿力成仙之外倒是把流传的仙法学了个遍,知识是没有善恶的。

可是这样一来不成仙就绝对无法反仙,封神司一直在寻找如何提升人类的力量,使之能够达到斩仙灭神的高度。

毕竟神劫的强大也只是来自于体内异神源的强大,无根之水终有一天会被消耗殆尽。

道与武就是在这个时期诞生的,道阐述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武教人如何使用这种天地赋予的武器!

只是道与武是有极限的,不,人类自身的资质是有极限的,一份灵魂所能承载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凡人最高的成就就是半步登仙,直到那个和尚疯狂的计划。

那个名叫释迦牟尼的和尚用自己的牺牲为天地造就了九大斩仙至尊,人类终于第一次拥有了可以与仙抗衡的力量!

扯远了,新生的仙庭继续镇压着九幽界的妖族,但是对于海外的控制却显的薄弱。所以海中的妖族只要躲得够深不兴风作浪就不会被仙盯上,更甚至因为野路子出身的仙还和妖族达成了协议,妖可以依附仙庭生存不被赶尽杀绝。

这对于妖族来说是好事,毕竟仙太强大了,妖族的大能在几千年里死的死藏的藏,已经难有与仙抗衡的力量。

龙族则是海中妖族推选出的妖族共主,不过二次封神之后的纯血龙族就不存在了,龙族只是异神的试验品,后世的龙族只能称作蛟龙,但也比普通的妖族强大。

仙庭虽然被封印了但是妖族也不敢造次,因为龙族知道这天地最可怕的可不是仙,而是那藏在云端守护着人间的神劫!

妖和仙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人类需要敌人来练手变得强大,如果妖族太过强势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不过只要不是灭族之祸,神劫是不会因为有仙妖出没就出手的,那样封神司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人族整体强大才是封神的意义。

而这海中的妖怪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平静的海面之下藏着多少海妖就不得而知了。东海龙宫的确切位置风尊者也不知晓,他成为斩仙尊者之后就一直在仙庭之中征战,也是他第一次出海。

尤摸了一下胸口,他有完整的滴水印记,却没有滴水镜的本体,他不知道他现在取了东海龙宫的滴水镜之后会影响几百年后的他吗?应该会吧,可若是没有滴水镜他得到的水之极尽就不完整,真是个矛盾的问题啊。

他每每看到火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终于深有体悟,历史不可改,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果更改就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至少几百年后的他如果得不到滴水镜就会死的很惨。

两天之后船已至深海,就连斩仙尊的灵识都无法覆盖如此广的范围,不过船上有懂得天象星斗的人才还有司南倒是不怕迷路。

他们在路上还遇到过几只海妖,尤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妖这种生物,但是这些海妖跟九幽界的妖不同,海妖不缺少食物,所以他们的体型无比巨大。

成年的妖实力普遍在求真境和归一境之间,就是妖的幼崽也堪比通明境的武者。得天独厚的天赋使得他们被仙所忌惮,荒兽的体格和不弱于人的智商才是仙打压妖族的原因。

而尤他们遇到了一只在半步登仙境的虎鲨,仅仅是它的躯体就比这只船队还要大。可惜个头大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尤同样是半步登仙境,个头还没有这只虎鲨的眼睛大。但是他的实力不弱于这只虎鲨,而且他的手段比这只大妖的手段高明。

几位斩仙尊只是施展手段护住船队,斩杀这只虎鲨的任务就交到了尤的手中。

自从他达到半步登仙的境界还没有放开手战斗过,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极限就会在战斗中露出致命的破绽,而尤也是将这次搏杀当做了自己实力大涨后的第一战!

尤运转极致之金的力量变化出一柄金色的长剑,拳脚搏杀他没有相应的战技无法全部发挥自己的实力,虽然无双气劲只是求真境界的功法但是它所记录的四式剑招却绝不简单。

恰恰相反,无双气劲或许只是这四式剑招的衍生物。这四式剑招暗涵天地至理,一个普通人只要持之以恒的挥洒剑招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内力!

尤越强大越能感受到这四式剑招的威力,这四式剑招由浅入深又化至简,然后攀至山顶之后才会发现更高的山峰,反反复复生生不息,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永远探索不完。

就像此时,尤疯狂的输出能量至手中的长剑,他的身影时隐时现,以他现在的实力才真正展现出这四式剑招的威力。

“平地惊雷万魂灭!”

第一百章 心识授剑

四位尊者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那处战场,尤的剑法正在脱离其形化而为道。所谓剑法,都有其剑招,剑招就是剑法的形。

为什么一直苦练绝世剑法的人永远超越不了创造这门剑法的人?因为剑招再妙也是徒具其形,对于别人来说最好的却不一定适合自己。

所以,学有所成之后都需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自己的道!

而尤正在经历这个过程,这天下所有的武者都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甚至不仅仅是武者,所有人在一个领域待久之后都会去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然就是在混吃等死。

世界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出现了路。但是同一条路换不同的人来走,就会出现不同的脚印,这只属于一个人的不同的脚印,就是这个人的道。

真正的道不会拘泥于形,像那个第一个阐述了道对后世影响巨大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修为。却被尊为道祖。那个有教无类的圣人,虽是凡人却亘古长存,因为身死魂存,其道永驻。

真正以剑道笑傲天下的风尊者知道两个,一个是同为斩仙尊者的邱剑临,一个是那个神女宫最神秘的剑仙绝情剑。

世人都知道神女宫有仙,却不知道神女宫山下有一绝情谷,谷中有剑仙,守山而存。守山客从不上山,绝情剑誓不出谷!

而风尊者能知晓这事不仅仅是封神司的情报无孔不入,更是当初九星封神大阵启动之时曾在绝情谷受到阻拦。一片朦朦胧胧的剑世界笼罩了神女峰和绝情谷,虽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却没有拿下这两尊神秘高手。

以剑入道,这天下虽不止这两人,但是道虽不分先后却有深浅。而尤则是刚刚“闻道”,离入道还远,更不用说大成。但仍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毕竟尤的修为已经到了人道绝巅,若有剑道相助或可斩仙!

“一招一式为道,千招万式亦为道!手中有剑为剑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亦为剑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大道方可成!”

尤猛的一睁眼,入目处哪有虎鲨的身影,此处也不在东海,而他正站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前方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竹制的门虚掩着,那声音似乎是从院子里传来的。尤轻轻的推开竹门,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一柄竹剑被他单手持在背后。

“尤兄,别来无恙。”那人转过身来,竟是那在九幽界分别的李白!虽然他现在的头发是白的,但是他的皮肤依旧像个年轻人一样没有皱纹。

“可是……李白兄?”尤不敢确认,当日那道身影虽然是李白没错但是却不是他一开始认识的李白,而现在这个李白虽然和他很熟稔,但是情况太诡异了。不论此地是何处,怎么一眨眼的情况他就到了这里?这里不像是幻境,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甚至本就是真实的,可是这怎么可能?

“是我,但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李白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沏好了茶。尤落座,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茶的香气和手上传来的温度。

“那你是谁?”既来之则安之,对方实力很高却没有和他动手而且尤也感觉不到一丝恶意,再加上李白这重身份的关系,尤觉得对方只是想谈谈。

“在下白落尘,此处是我的家。”白落尘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就是绝情谷的主人,而他也是神女宫的人,只不过尤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李白似乎只是这个人的化身,而他现在应该永远消失了,世间没有李白只有白落尘。

“首先我先解释一下为何你我会在此处相见,你所练得四绝剑我也练过,我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而你以剑入道之时触发了我留在这片天地的道印,所以我特地来见见你送上恭贺。”白落尘解释道,他现在只是一道心识,而这片时空不过是他的剑道形成的一片剑世界,足以以假乱真的剑世界!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还在东海?”尤再镇定也忍不住开口,这一切明明是如此真实。

“那是自然,我也是偶有所感,看看是谁和我走在同一条道上,你我真是有缘,所以邀你一见,唐突之处还望尤兄海涵。”白落尘起身抱拳施了一礼,毕竟打断别人悟道可不仅仅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过他把握的时机刚刚好,尤此次闻道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就好像一首传世之诗一样,灵感固然重要,但是写这首诗的诗人文化底蕴还有自己的努力才是最主要的。

同样是赞美女子的美貌,有人会情不自禁的留下哈喇子,他那个剑气化身的李白就会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佳句,所以可以被人打断续不上的道,就不是真正的道。

所有怪外力因素打断而失败的事,其实是推脱了自己不够努力的责任,这样的人不能算是闻道要走出自己的路,只能算做“知”道,也是徒具其形罢了。

“唐突倒是说不上,倒是给我深刻的上了一课,剑道竟然还可以如此运用,一个没有剑的剑世界,道无止境,白兄的剑道造诣已经深不可测。”尤急忙还礼,他闻道只不过是刚刚明白了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而白落尘向他展示的是真正剑道的大轮廓。

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但结伴而行才能走得更远。他的道和白落尘的道相互印证之后才能真正走出自己的道,白落尘算是他的老师了。

“我不能离开这里,虽然李白只是我的剑气分身,但确实是我自己无疑了。我封闭了本尊的记忆让这道化身下山游历是不愿意背叛誓言,他获得的记忆在回归本体之后就成了我的记忆,所以你是我的朋友这点毋庸置疑。”白落尘解释道,他不能出山,也不会把心识外放去探查这天下如今是怎样的。但是偶有所感,仙庭将出,所以化出一道分身,没有给他记忆也没有给他力量,唯一给他的只有一道去寻找七巧玲珑心线索的执念……

“既然一切明了我何时可以回去,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尤在这耽搁了一段时间,不知道那头虎鲨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突然消失封神司那群人会怎样。

“不急不急,既然你我是朋友收了我送你的礼再走也不迟。”白落尘神秘一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腾空而起手持竹剑立身于竹林之上。

“这四绝剑乃道法天成,不同的人可以看到不同的道,现在我让你看看我的道。”白落尘看向站在地面的尤:“第一式:翻江倒海起波澜,我意直上云九霄!”白落尘在那里挥剑尤看到的却是一场狂怒的海啸向天空涌去,似乎要与这天比个高低,此剑具有无边的气势,无穷的战意!

尤看的心血沸腾,白落尘第二式却已经到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世间天骄问有谁!”真正的斗士必将具有无敌的信心,不要去问你的敌人是谁,他们终将倒下!

“第三式:地覆天翻惊鸿起,人间富贵缈如烟!”一剑下去所有的一切如同梦幻泡影不复存在,只有吾剑长存,可斩日月!

“最后一式,也是我剑道杀气最重的一式:平地惊雷万魂灭,穷极碧落下黄泉!”白落尘语毕直接飞身而下,竹剑直刺尤的眉心。尤浑身汗毛炸起,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剑向自己而来,无可抵挡,亦无处可躲!

最终那一剑停在尤的眉心一寸处,尤的眉心生疼却无大碍,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白落尘这一剑并不是要杀他,而是告诉他,所有站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你的敌人,若想用手中的剑守护你要守护的人,无论你的敌人逃到天涯海角何处,必要一剑杀之,永绝后患!

“地火水风,开天辟地,重演世界,好剑。”尤长呼一口气,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看完这四剑之后竟然有疲累的感觉,白落尘的剑道太过深奥,他并不能看懂,只是感受到了其中剑意。

“哈哈哈哈,尤兄真乃我知己,知道这四绝剑其实到了最后仍然会回归天地本源大道。我的礼物已经送出,就此一别,多多保重!”说完尤眼前一花,四周又是茫茫的东海,一头巨大的虎鲨正要把他吞下肚子!

“平地惊雷万魂灭,穷极碧落下黄泉!”下意识的,尤使出了刚刚让他心神俱颤的那一剑,他不会白落尘的剑法他用的乃是无双四绝剑最初的剑招。虽不俱其形,但具其意。一剑下去同为半步登仙的虎鲨妖在漫天的剑光中变成了一块块的碎肉,染红了这片海域!

“好重的杀气。”风尊者皱眉,突然之间尤爆发的杀气好像一尊灭天的魔神,他第一次在尤的身上看到杀气,这样的杀气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尤没有理会这头虎鲨,他看着远处消失不见的剑世界喃喃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

尤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最后一剑是想告诉他,要放下心中的仁慈,否则他会后悔。

“何方高人,入侵我东海龙宫!”不由尤多想,一时间天地失色,电闪雷鸣,大浪骤起,差点打翻封神司的船队!

一百零一章 又见水镜

四大斩仙尊腾空来到尤的身边,这天地间的妖气突然浓郁了起来。连绵不绝的乌云好似紧贴着海面,那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海妖。

云中时不时的有巨大的身影出现一鳞半爪然后消失,其躯如蛇,其爪似鹰!布云施雷,是龙王手段!

“区区妖孽,装神弄鬼。”秦琼手持金锏,施展法天相地,身躯变作万丈,通天彻地,海水只能淹至其膝盖处,两只金锏携风雷之势要披散眼前的妖云。

“仙庭与我东海龙宫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咄咄逼人杀我大将!”那藏身云层中的巨龙不得已露出全貌,亦是万丈长短的身躯,盘成一团。其龙角光芒夺目,与秦琼硬拼了一记。

龙角乃是妖龙身上最硬的部位,自然不会受伤。可是秦琼勇武过人,成为斩仙尊之后更是少有敌手。这敖广吃了一记,虽未受伤但是秦琼的巨力让它浑身的鳞片炸起,打散了一大片的妖云,露出后方的景象。

与敖广体型差不多大的妖龙还有三条,只是颜色不同,敖广是青色的,剩下三条分别是赤、白、黑,然后就是几十条杂色的身躯只有千丈大小的小蛟龙。更有数之不尽的虾兵蟹将,如同巨山一般的玄龟。

“哟,这是有备而来啊。”风尊者看到对面这阵势知道对方倾巢出动是有预谋的,虎鲨不过是用来试探他们的马前卒。虽然敖广口口声声叫他们仙庭,但风尊者也不准备解释什么,说不定这东海龙宫的背后就有仙庭的影子!他们不过是为了出师有名罢了。

“废话少说,杀了我们的人要么做过一场,要么滚出东海!”赤色的巨龙大声吼道,云层里的小妖们也在呐喊助威。

“滚出东海!”

“滚出东海!”

“都给老子闭嘴!”尉迟恭也化作万丈身躯,一条九转打神鞭照着赤龙的脑袋直劈而下,那条赤龙也不甘示弱,口吐雷电劈向尉迟恭。电光与尉迟恭的打神鞭撞击在一起的瞬间众人好像突然失明了一样,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天崩地裂的声响传来。

封神司的众人虽然知道这天地间有神仙妖魔鬼,但是他们从未见过神仙打架的场景,好像天崩地裂,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绝望。

敖广一方也并不好受,他们兄弟二人与对方二人各拼了一记,皆落在下风,虽然他们手下众多,半步登仙境的大妖也有不少,但是他不想拿一家老小的命去冒险。上了那太昊的当,原本只以为对面只有两尊斩仙尊,现在看来还是撤退为妙。

风尊者见敖广神色不定想必正在天人交战中,此次两方相遇略有蹊跷,虽然人妖不两立,但是真要在此决一死战是万万不能的。就算他们几个斩仙尊能逃走但是这下方几百人怕是要葬身鱼腹。

“不知龙王拦我等去路究竟是何意?明人不说暗话,现在这大地上像我等斩仙尊一共九人,仙庭不出谁与争锋,你们还是不要做蠢事了。”风尊者言语夹枪带棒,要让东海龙宫知难而退。

“真是笑话,真当我东海无人了?”一道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从众多海妖中现身,他带着一个只露着两只眼睛的白色面具,身上散发着半步登仙境的波动但是这说的话的意思……

“蓬莱的人?”风尊者目光凌厉,封神司对于人界成名高手都有收录,却从未见过此人。对方自称是东海的,必是蓬莱仙山的人,只派一个连仙境都不是的人……是想试探神劫的底线?

“扶桑树已是我蓬莱之物,诸位请回吧。”面具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双方是死对头,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命已是我囊中之物?”话音还为落面具男就失去了风尊者的踪影,但是一只手已经捏住了面具男的脖子。风尊者在话音还未到的那段时间里施展鬼魅身法出现在了那面具男的身后,竟当着四海龙王的面将他擒住了!

“好快的……速度!”面具男被拿着脖子,想必面具后的脸已经因为呼吸不畅涨的通红。而且因为他被拿住敖广等也不敢轻举妄动,蓬莱虽然不敢出世,但是却有仙人偶尔出山活动。

“既然你想要我的性命,那就拿去吧。”面具男虽然说话声音不畅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到清清楚楚,突然面具的两只眼睛处开始流出鲜血,而面具男也不再挣扎,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装神弄鬼,何必鬼鬼祟祟附身一个渔民。”风尊者眨眼就想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和仙一个级数的存在,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面具男只不过是他随意找的一个替身,附身前来。

“枉尔等自诩拯救苍生的聪明人,你们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飘忽不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伴随着他话语的是天地此时的变化。

天空在此刻时而晴空万里时而漫天星辰,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隐隐觉得好像是时间变快了!这一片海域的时间流速好像已经脱离了外界,正在以他们肉眼可见的速度日升日落!

也就是说,原本还有数天的时间到达扶桑,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一个时辰!

风尊者也茫然,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时间竟然可以被加速?这是怎么办到的?

“不对不对,不是时间被加速了,而是我们进到了一个巨大的幻境里,被眼前的景象欺骗了!”尤突然想到了,对方是如何欺骗了他们的眼睛。

这是一个巨大的局,在他们踏入东海,也许更早,在临海镇时就被人摆了一道。他们踏入临海镇之时就已经陷入到了幻境之中,这幻境没有杀伤力,它只有一个目的,模糊众人的时间。

这幻境与现实高度重合,唯一不同的就是日升日落。这幻境模仿日升日落,却将这种日常天象一点一点的放缓,众人的时间就这么“放慢”了。

唯一能将幻境做到如此地步的,尤想到了滴水镜!风尊者等人虽是斩仙尊,但是扶桑的消息是封神司的普通人传递的,他们只能根据传递的消息大概判断扶桑通神的具体时间。情报的不确切再加上有人暗中从中作梗,导致了他们无法及时赶到扶桑。

正在尤推断之时,只有少部分人能看到一个景象。一面巨大的镜子笼罩着整片东海还有一些沿海地区,镜子里面太阳正上三竿,镜子外面却已是黄昏。若不是扶桑受到天地的“赐灵”影响了同为五行至宝的滴水镜,他们大可不必派东海龙宫来拦截。

四位斩仙尊以目光暗中交流,现在唯一赶得及去扶桑的也只有他们四个了,至于封神司的普通人……现在无法顾及了。

“你们想去哪?”敖广带领着另外三条龙王缓缓靠近,四条万丈长短的巨龙将天空堵的密不透风。只要他们能拦下这四位斩仙尊,不管是蓬莱还是仙庭就会记得东海龙宫的好……这是刚刚那人传音的,海妖窝在深水中已经够久了。

大战一触即发,尤则是暗暗催动滴水印记,他拥有完整的滴水印记,他在尝试沟通滴水镜的本体!

滴水镜在大海上才能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它是水之源,又有无穷无尽的水之力在反哺,火力全开的滴水镜根本不是尤可以催动的,合四海龙王之力才能发挥出它的威能。

“谁在叫我?”一个老头凭空出现,却是那水镜先生,这滴水镜之灵!所有关注着战场的人都一头雾水,这老头像是个没有躯体的鬼魂,却没有一丝鬼气,反倒是气质出尘。

“老先生有礼了。”尤抱拳:“先生乃是深明大义的天地之灵,却为何助纣为虐?”

“咦,你有我的赐印,我怎么不记得……明白了,你是未来来客!”水镜话说完一半改为传音,这则消息太过惊人,如果得到证实那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时间极道之器出现了!

“还望老先生保密。”尤也慌忙传音,这水镜是个老人精,只是感觉到自己身上有滴水印记就猜测出了他的身份。而这片天地活得悠久的仙不知道有多少,看来他还需要更加小心。

“我是被人皇留在东海镇压荒兽之境的,被这群妖怪在东海海眼里找到,我本身便只是一件器物,便为他们所用了些年。”水镜解释道,他虽是灵却没有人的感情,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器物罢了,在谁手中便听谁的话。

“先生明鉴,同为天地生灵还望助我等一臂之力。”天空的异象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再不赶去扶桑怕是一切都晚了。

“也罢,你既然有老夫的赐印,那便是老夫的持有者,从今日起,我便追随与你!”水镜凭空消失,天空也出现了一幕奇景,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现出真身,镜中青天白日,镜外却已是黄昏。边缘处界限分明,幻境被收起了。

一个巴掌大的镜子从天外飞来落在尤的手中,入手处沉甸甸的,尤来不及细看迅速向滴水镜传达自己的意念,一道蓝色场域将船队包裹住:“老先生麻烦施展水遁术,带我们去扶桑!”

第一百零二章 搏出一个未来

完整的滴水镜发挥出的力量不弱于斩仙尊,而且在海上它的威能被发挥到最大。因为水镜先生的缘故,尤不需要使用自己的力量催动就能使用滴水镜的力量。几百人的水遁,需要的源力不可想象,至少超出了尤的极限。

风尊者看着船队隐入一片蓝光消失不见也放下心来,这天地间的五行至宝真是不可揣度,更加坚定了他不能让扶桑神树落在蓬莱或是仙庭手中的决心!

因为他们四位斩仙尊被四海龙王还有虾兵蟹将的气机锁定了,所以尤也没有让水遁的范围覆盖这里。况且,就算在那仙庭之中,他们也从未畏惧过群战!四尊仙境的妖还有一群杂鱼,不足为惧!

乌云向风尊者这边延伸,漫天的妖怪藏在云中将他们四人包围,虽然小妖们不是仙境,但是他们的力量大都同源。若是它们联手,便会形成一种天生的阵法,杀敌困人事半功倍!

雷尊者也向尉迟敬德一样使出法天相地变作万丈巨人,他的身上缠绕着万千雷光,宛若灭世的雷劫降临。

“混沌雷劫光!”雷尊者的雷法更善群战,别说是一群不到仙境的小妖,就是仙庭那些个仙兵仙将也不敢硬接他的雷法!

雷尊者手中飞出漫天雷印,一个雷霆场域出现,将四海龙王还有一众虾兵蟹将全部电了个人仰马翻,一些修为低下的直接成了劫灰。

剩下的更是联手抵挡,苦不堪言。若不是四海龙王承担了大部分的雷霆之力,他们在这一招之下就得死伤殆尽!

秦琼尉迟与雷尊者的配合早就默契无比,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就各自挑了一个对手,秦琼手中的金锏砸向敖广,敖广正在化解雷尊者侵入身体的雷电没有躲开,这一招直接砸断了它的龙角!一时间鲜血狂涌,鳞片掉落不知凡几,凄厉的吼声震天动地!

敖广一个摆尾躲开秦琼的后续攻击,就算它的额头硬到可比仙器,但是秦琼的力量可不是一般的仙能比的。而且龙本身就是荒兽之中能征善战的种族,它的浑身上下都可作为攻击的武器,它这一下抽过去可开山裂石!

谁知秦琼不为所动,他将金锏背在身后,赤手空拳便要捉龙!

虽然双方都是万丈身躯,但是却又无比灵巧,速度极快。眼见自己的神龙摆尾没有建功敖广回身伸口就要去咬秦琼的喉咙,秦琼伸手一挡被敖广咬住了手臂。

虽然身着甲胄但是龙妖的咬合力怕是天下无双,秦琼的仙甲被咬穿,瞬间鲜血洒落,那血液中还带着金色。

秦琼吃痛,要不是他灵力护体,这一下就咬断了他的小臂!敖广咬住这一口就没有打算松开,誓要废秦琼一臂!

秦琼心中发狠,摆动手臂要将它甩下来。可知敖广身躯万丈,这番动静惊天动地,无数的海岛被卷起的海啸淹没,海水倒灌,鱼从天降。

但是敖广铁了心的不松口,牙齿和利爪是野兽最有利的武器,即便它已是仙境,但这种撕咬的手段也是他的最强攻击。妖族本就是以自身立本,法术不过是辅助,碰见同级别的对手,肉身搏杀才是最厉害的手段!

秦琼见无法将这牛皮糖摔下去便一拳一拳的砸向敖广的脑门,不过龙妖的头骨是真的硬,尽管敖广被这一顿拳头砸的头晕眼花,但他死活就是不松口。

秦琼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今天就要断这一臂了,他运转灵力至自己右手的手指,猛地插入了敖广的后颈,那里是他的龙筋所在!

敖广吃痛,心中惊恐,他要拔自己的龙筋!登时敖广松口要逃,可这次换秦琼不松手了。在敖广松口的一刹那秦琼反手抓住了敖广头顶仅剩的那支龙角,将它按到海中,虽然敖广不至于淹死但是海水还是止不住的从它口鼻灌进,难受至极。

秦琼也不管敖广什么感受,他将龙首按入水中,又伸出左腿踩住龙尾,任凭敖广怎么折腾都无法逃离。其它三龙虽然想救但是却被另外三人缠住,敖广本就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大哥,而另外三位斩仙尊不弱于秦琼!

秦琼将敖广彻底制住,右手发力,刺啦一下从敖广的后颈抽出一条龙筋!龙筋带着大片的血雨还有炽烈的温度,蒸发了一大片的海水,水汽腾腾。

敖广摊在水中一动不动,虽还未死,但是龙筋被抽它也活不了了,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见敖广这幅惨样另外三条巨龙还有龙宫一众妖怪无不生出悲鸣,但它们怕是报仇无望,现在能逃了命去算是好的了。

尉迟趁赤龙分神的一瞬间翻身骑在它的身上,手中的打神鞭聚力砸向赤龙的面部,虽然龙妖的额头很硬,但是其他部位倒是一般。赤龙的嘴和鼻子被打的稀烂,脑子也被随打神鞭渗入的灵力搅了个稀烂,瞬死当场!

风尊者没有施展法天相地,他的速度天下无双,变大了反而不好施展。黑龙看不清他的影子便被风尊者打的遍体鳞伤,一个疏忽被风尊者刺透了逆鳞,登时东海龙宫四位当家死了三个,剩下一个白龙带着一身雷电逃入深海。倒不是雷尊者要放它一马,而是他竟然在这白龙身上感受到了如来的气息!

正是这佛门之力加持了它的肉身让他躲过了必杀的一击,而其它的小妖早就作鸟兽散了,四位斩仙尊也知道现在不是除妖的时机便没有过多阻拦,只是顺手杀了些跑得慢的小妖。

“你们都感觉到了?”雷尊者看向另外三个尊者,他所说的自然是如来之力。另外三位斩仙尊施法收了三条龙尸,这些都是很好的材料,可以制作仙级兵器。

“嗯,感觉到了,你果然是我们九个里最弱的那个。”秦琼抱着金锏笑着说道。风尊者和尉迟也哈哈大笑,雷尊者最是要强,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嘲讽!

“别让我揍你,说正事儿呢,那条龙有古怪。”雷尊者瞪了秦琼一眼,竟然敢开他的玩笑。

“早就听闻龙族乃是异神探索人类的本源仿制的生灵,它们是最接近人族的荒兽,是异神制造出来代替仙而存在的。毕竟仙也是通过愿力来提升自己,神本就无比强大,这点愿力在他们眼里还是太少了。异神想要直接掠夺这天地的本源,利用龙族转换源力为异神所用!”风尊者说道,这是封神司的古籍中所记载的。

就像人无法直接利用核能,需要将其转化为电能一样。龙族就是源力的转化器,他们可以将异神无法直接吸收的源力转化为龙力,然后为异神所用。而直接吃龙比吃人方便多了,人怕被吃光龙却不怕,异神可以源源不断的造出这种生灵,到时候就不需要人族了。

“可是好像失败了。”雷尊者开口,他虽也是封神司的但是他的雷部是负责战斗的部分,对于古史野史知道的没有风尊者清楚。

那龙族虽然最接近人族,在基因血脉之力上甚至与人族可以互通,可仍然不是这片天地的生灵,它们的灵魂序列依旧是兽的范畴。

“没错,因为懂得造龙的那个异神被我们的祖先伏羲杀死了,异神对于龙族的研究也在那时被硬生生的停下!”风尊者语出惊人,雷尊者还好说,他知道人族最黑暗的那段历史,知道伏羲祖先秉持着天地意志拿着最强大的异神盘古的神源四处奔走为人族还有这方天地争夺生机。

虽然盘古的神源最后成了山河社稷图的核心伏羲祖先也不知所踪,但是他也曾杀过不少的异神,只不过并不知晓这位造龙的异神也是伏羲祖先杀死的。

“而且第二次封神大战中龙祖青帝也被杀死了,杀它的是魔帝蚩尤!”封神司当然清楚当时真实的历史是什么,而蚩尤大帝之所以被称作魔帝并不是因为他是恶的一方,而是他不疯魔不成活的信念,他拼死也要为人族搏一个未来的决心!

“后世的龙族再无纯血,就算异神出世也无法直接复制需要从头再来。而那时若我等人族依旧无法战胜异神,谈此也是无用。”风尊者叹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来之不易,可是在那未来的战场之上他怕是也无多少用武之地。

他们越强大越能明白伏羲的感受,个人的强大是有极限的,而整个族群的力量是无限的。想要打赢这场存亡之战,需要整个人族的力量!

如今的人族尚不能看到希望,未来会怎样他们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要为人族去搏出一个未来!

而在另一边,蓝光一闪封神司的众人便出现在了扶桑岛所在的海域。再远处就是扶桑神木的化道之地,而同为五行至宝的滴水镜无法直接遁过去。

尤收好滴水镜,让封神司的人按照原定计划潜伏到扶桑原本的城镇当中收集蓬莱仙岛的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扶桑树的化道马上到了一个最重要的时刻,只要度过此刻,天地间又会出现木属性的五行至宝。小建建此刻也是一脸凝重的坐在尤的肩头,那熟悉的力量原本是它的!

此时大道尚未降临,尤施展追风身法向扶桑树而去,它就在那座最高的山峰,富士山的山顶!

第一百零三章 联手

天地之中隐隐有大道之音响起,天空已是星辰遍布,有一处地方在这黑夜之中无比醒目。尤知道,那里便是扶桑树的所在。

太昊此时正在和一个人对峙,那人身穿一道黑白双色的袍子,一副仙风道骨,气息却丝毫不比太昊弱!

“九州之仙尽出蓬莱,说起来你也算是我蓬莱一脉的。”玉清盘坐在扶桑树下,他原本不敢走出蓬莱,因为实力太强怕被抹杀。

但是家门口出现重宝不拿也不是个事儿,别看他现在坐在这里老神在在,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返回蓬莱。

蓬莱与世隔绝的太久了,久到不知道这天地间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仙庭,虽然不得正统,但是这个眼前的仙帝还是很强大的。要知道整个蓬莱他这个级数的高手也不出一手之数,而他们这些老仙也有个两三千岁了。

而更老一些的已经耐不住岁月流逝老死了,毕竟虽然这里是洞天福地源力充沛但是却无法直接获取,他们在洞天福地之内豢养的凡人根本供给不了多少愿力。而外界早已没有了他们的道统,所以实力到他这里也就顶了天了,还是他不折手段争来的。

可笑的仙家福地不过也是在苟延残喘罢了,不然这么久过去了怎么才这么几尊高手?蓬莱看似良地,厮杀却更是血腥。老辈仙人一旦露出颓势就会被后来者居上,夺去信徒,直至灭亡。

也不是没有老辈仙人疯狂打压甚至灭杀有天资的修道者的,可惜几千年这么久,总有失算的时候。这不,近一千年来就崛起了一尊了不得的巨头,实力、心性、手段、天赋俱不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仙人可比的。

最为重要的是,他在蓬莱之外有信徒,他来自蓬莱之外!

这让玉清他们几个大为头痛,他们是不可能联起手来灭杀这个外来户的,因为他们实力太强,万一打坏了蓬莱仙境那可就是灭门惨祸。这天地间的仙境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一旦他们无“家”可归,神劫就会降临灭掉他们。

所以一般他们之间的争斗还是在于信徒,谁的信徒多谁的力量就强,信徒可是很快就会老死的,如果没有什么手段信徒消失殆尽,那么所谓的仙也不过只能等死罢了。

所以虽然忌惮,但是却拿这外来户没什么办法。这次扶桑之行就是玉清在赌,只要拿到了极致之木的力量,那么他就不会惧怕蓬莱之中任何一方势力。那个外来户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们惧怕神劫不敢出蓬莱,可是他玉清敢!他可不想像以前那些老仙一样等死,他宁可出来搏一搏!

只是没想到除他蓬莱之外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仙存在,神劫为何没有动手灭杀他?他想不明白,但是却动了其它的心思,他或许也可以在外面培养自己的信徒,这样他就不怕蓬莱之内的信徒死光走投无路了。

“我观你魂光蒙尘,意显颓势,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速速离去别丢了性命!”太昊也盘坐在一边,这老仙想拿辈分说事,但是他太昊只凭实力,你能从我手中抢走,也算你本事!

“黄口小儿,吾不与你争,等大道降临,你我各凭本事!”玉清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惜他拿太昊还真没什么办法,外界就是好啊,有无数的信徒,短短几百年就能供出一个和他实力相仿的仙来,可笑他们几千年来窝在蓬莱不出,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尤尽力向着扶桑树奔去,他隐隐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气息盘踞在那里,不过他不会退缩,有些事必须去做。

扶桑树就在最高的山顶,它的树干不如建木粗壮与挺拔,像是两棵树缠绕而成。不过其树冠巨大,将整个富士山的山顶遮住了,其叶如火,远远望去像是燃起焚天巨火一般,怪不得传说是太阳的落脚地。

“哟,还来了一个小半仙儿。人心不足蛇吞象呐。”玉清眼睛都没睁说道,虽然尤已经到了半步登仙境,但是在他眼中什么也不是,他只需要应付太昊这个强敌便是。

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又有四道身影出现在尤的身后,自然是四位斩仙尊到了。

“想来是那四条小妖龙没能将几位拦住了,真是不堪大用啊。”玉清摇了摇头,斩仙尊的情报是太昊交给他的,虽然他们是敌对关系但是斩仙尊对于所有仙来说就是真正的天敌了,原本想着那几条小龙能拦住他们,看来真是想多了。

至于滴水镜玉清也只有眼馋的份,那是用来镇压荒兽之境的宝物,一旦宝物有异动就会被神劫察觉,神劫对于他们这些蓬莱的仙来说只有一个政策,那就是赶紧杀绝!

至于那些龙妖,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何神劫纵容它们使用滴水镜,要是他们知道神劫们现在的处境就不会这么想了。神劫之中已经有人开始老死,而他们的神源大多是同一个级数的,而那些更强一些的,已经在努力减缓自身力量的流失,只要不是超出封神司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的事,他们都不会出手了。

“你们九个一起上都打不过我,谁给你们的自信来从我手中抢东西。”太昊目光如炬,四位尊者身体一紧,虽然太昊没有出手,但是他的气势已经压迫了过来。而尤也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之内,瞬间他退了好几步,直到秦琼伸手将他拦下。

他们都经历过以凡人之躯抵抗仙的艰难,而眼前这个可是仙帝!旁边那个老神在在的老仙竟然也是这个级数的,看来这次危险了。

“道兄,不如我们联手把杂鱼清理掉如何?”太昊看向玉清,而玉清心中所想也是如此。虽然四位斩仙尊实力比他们低个一两个小境界,但是摆在那里也是个变数,而他不喜欢变数。

“我意正是如此,你我二人真乃同道中人,不如我加入你那个仙庭得了,也不要做什么大官,平时逍遥自在,关键时候给你当个打手,你看如何?”玉清嬉皮笑脸的说道,几千年的脸皮果然够厚。

“那倒是求之不得,到时候封你做一方道祖,享万世香火。”太昊对这个提议也不会拒绝,他知道仙想要的只有香火,只要他的仙庭出世,这天下依然是他的,到时候他多了这么一尊帮手也是好事,他也不怕玉清取他代之,他对自己很自信,玉清打不过他。

“如此甚好甚好。”玉清满面笑容,他才不要做什么一方道祖,只要能分到愿力就好了,现在的仙庭规模肯定不大,如果很大的话早被灭掉了。

眨眼间玉清和太昊就达成了攻守同盟,一时间尤他们几个压力倍增!

“小兄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一道声音突然从尤的脑海中响起,尤一惊,顿时分辨出是水镜先生的声音。

“老先生请说,不过麻烦说快点,我可能没多少时间。”尤调动着自己的力量,不敢放松。

“我观你体内有两种完整的道印,还有一道残缺的道印,而你又是天生的神人,可你使用力量的方法为何如此的……如此的……”水镜先生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说才好。

“先生但说无妨。”尤看到水镜先生犹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由得催促他。

“如此简陋!我见过那么多拿着大道之器的人,哪一个不是强绝天地,纵横无敌的,你这是空坐宝山而不自知啊……”水镜先生憋着一口气说完,也实在是尤的功法太弱了。想想也是,一个半步登仙的强者现在用的还是求真境的功法,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一道水之印一道火之印,四分之三的金之印,却根本发挥不出它们的力量,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尤汗颜,他只好虚心请教水镜先生,他没什么真正的老师,如今这一身本事都是被源力直接灌出来的,只有剑法是他自己修的。战斗本能对于道的理解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可水镜先生说的这些他是真的不会。

“我尽量长话短说,所谓大道之器不过是道的具现化。你所看到的滴水镜的本体其实也是个假象,真实的假象,真实到让你忽略它真正的力量在于,它是道,天地之道,水之极致!”水镜先生引导着尤思考,虽然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候罢了。

所谓修武即是修道!无论所练何种功法最后都是殊途同归,都是借大道之力!而尤不需要像其他人去修,因为道已经被他所执掌!

尤不需要什么顶级的功法去催动体内的天地元气去让它们接近道之力,发挥更大的威能。他可以直接借着道印使用大道的力量,他所要做的,只是需要让这些力量使用的更有效率。

就在他们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太昊动手了,他的兵器是一面镜子,名为昊天境!九大斩仙尊都在这面镜子下吃过亏,昊天境攻防一体,太昊一出手便是杀招,万道霞光齐致,四大斩仙至尊身影晃动瞬间躲开,而尤身上蓝光一闪也是迅速遁去。

“对,就是这样,你学的还蛮快的。”水镜先生的声音在尤的脑子里响起,刚刚这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水遁术但无论是内力的消耗还是发动的速度都比他原本的要好的多,以前的用法果真是……简陋啊!

“看老仙儿的翻天印!”尤刚刚避开昊天境的霞光,眼前就出现一个黑影,然后越来越大,简直要砸到他脸上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一念万物生

“所谓道,是元初,谓之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观你等凡人不论是修武还是修仙,始起万物之末,需明天地人三才方可初窥道,有感天人合一之境时方可晓阴阳之变化,再而上,才是大道之初。”

“然,穷极凡人一生最多也不过是窥道之一二,而源之道,道显为九,道隐或万,非十世百世千世万世或可通晓三四。”水镜先生的声音悠远而深沉,他对于人类关于道这种理论的产生和发展或许是最清楚的一个,因为他本身就是道之灵,是水之道的具现化,加上他多年的研究和印证,人关于道之一途的发展是正确的,至少大方向是正确的,不过仅仅从万物之末到天人合一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更别说完整的求得一道。而这世上,或许有万条大道,也许更多。

“而你不同,你是先天之人,可以清晰的感悟到别人穷极一生都感悟不到的东西,但那也仅仅只是你与道比较契合,距离真正的悟道还很远,而你身具时间极道之器和三种道印却丝毫没能转化为你自己的东西,别说囫囵吞枣,你连吞都没有吞。你已经拥有了一,如何万物生你想好了没?”水镜先生与尤的交流看似很长不过心识传音也不过一瞬,但这一瞬尤能明白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而下一瞬,尤就要被玉清的翻天印砸成肉泥!

“一念,万物生?”尤的资质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好到没边,学什么都快。但是前提是有的学,有人教。让他凭空去创造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按他有记忆的时间来看,他还是个孩子啊。

尽管四位尊者一开始就防着玉清,但是却还是慢了一拍,毕竟太昊的攻击太过霸道,他们自身都得拼尽全力才能与之对抗,只有风尊者来得及赶到尤的身边,但显然玉清杀意已决,要先捏尤这个软柿子。

“嘭!”一声闷响从富士山的山顶传向四方,鸟兽惊走一片,就连扶桑树的叶子也脱落不知凡几,像是下了一场火雨。

一面巨大的金属墙壁挡在尤和玉清的中间,与玉清变化的那几丈的翻天印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玉清嗷的一声退出几步,对方竟然掏出一个比他还大的“板砖”!而尤受到如此巨大的反震之力也是向后翻滚了几十米远,口吐鲜血。

另外三位尊者也与太昊硬拼一记飞快的聚集在尤身旁,他们还是太过大意了,明知道太昊不会放过极致之木却只来了他们五人,其实还是消息不准确,而九州大陆也不得不有人坐镇。

“小子,面对这种级别的敌手你先退走吧,我们几个再拼一拼。”雷尊者开口,明知不可为而去送命,那是愚蠢。

“我没事,我还可以一战。”尤捂着胸口运转真气疗伤,他的体质再加上半步登仙的实力,刚刚那种伤势恢复的还是很快的。他刚才意识沉入道印之中,然后试着沟通天地,他发现用道印造物其实并不用消耗他的真气,以前他是用自己的内力沟通道印然后造物,消耗巨大。但是水镜先生教他要天人合一,虽然刚刚仅仅只是一瞬,但是他心念所至,就是道之所在!

刚刚那面巨大的墙壁就是金之印的幻化,尤身具道一,可令这天地变化万物。不过尤也发现,他能变化的东西是由他的灵识所决定的,他的灵识越强,沟通天地的程度越深,造物就越强。他对道的理解越深,才能真正的一念万物生,而现在,只不过是初窥门径。

“不要逞强,这两人联手我们都不是对手,看来极致之木要落在他们手中了。”雷尊者鼓荡着雷灵力,准备随时应付太昊和玉清的出手。

“诸天万界我为尊!”太昊将昊天境扔向空中,镜光闪烁,登时变化成了数之不尽的昊天境,每一面镜子之中都走出了一个太昊,万镜沿着一种阵法轨迹疯狂移动,而太昊的身影也变得无穷无尽,身形乱动,漫天都是太昊的影子!

秦琼一锏打碎了一个攻过来的太昊,发现只是一个虚影,可是当他还没有收力的瞬间,又一个太昊抢攻而至,一掌打向秦琼的后心,登时秦琼丢掉了手中的兵刃口吐鲜血失去战力,而太昊正要补上一击杀死秦琼的时候尉迟手中的打神鞭一个横扫将其挡下。然后太昊真身退走,藏在无数的幻影之中等待着下次致命一击的机会!

太昊的幻影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气息却和本尊一模一样,四尊者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却仍是疲于奔命,而一旁的玉清也抽冷子扔了几次翻天印,虽然十分猥琐,但是那印势大力沉,一点也不比太昊好对付。

在风尊者也不小心受伤之后四尊者便准备退走,再不走就都要被留在此地。尤幻化出了好几座金色的须弥山向四周镇压,可是他的灵识强度有限,须弥山的大小和重量都无法对太昊和玉清造成什么大的麻烦,反而因为精神消耗巨大令他有些气喘吁吁。

“走!”雷尊者施了一片雷法笼罩此地,让玉清和太昊的攻击停了一瞬,然后带着秦琼还有风尊者远遁,尉迟则一把抓过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在他们脱离扶桑岛之后尤的身上突然蓝色光晕萦绕,瞬间消失在四尊者眼前,四尊者惊诧,他回去是要送死吗?

而就在此时天地大道终于降临,整个天地为之一静,庄严肃穆。就连玉清和太昊也远离扶桑树,他们悬在空中静静的等待大道的赐印。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发现,一道身影出现在扶桑树茂密的枝丫里,尤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箱子,他打开黑箱子,里面一截小萝卜正躺在箱子里面熟睡。它通体发着微光,就像此时的扶桑树一样,神木通灵,他们都感觉到大道将至了。

只是扶桑树懵懂的意识里好像发现有人要夺它的造化,身上的光一闪一闪的,可惜它只是一棵树,至少在大道没有为它赐印的时候它也仅仅只是一棵树罢了。

尤此时也不好受,天威降临,凭他还不能在此时来去自如。水镜先生也在帮忙,毕竟它现在住在尤的胸口里,隔壁有个小姑娘一直催促他出手,不然就要揪他胡子。

“你也可运转时间之轮摹刻木之印。”水镜先生在尤的脑海中响起,虽然水镜先生不知道尤胸口这时间之轮为何可以摹刻五行之道但是现在机不可失,他同样可以得到造化。

不需要水镜先生开口提醒,尤胸口的时间之轮像是一个强盗一样源源不绝的掠夺着本属于扶桑树的大道印记还有源,扶桑树瑟瑟发抖好像是在哭泣。

时间之轮上的木之印缓缓亮起,最终彻底完成,而尤也在时间之轮大吞特吞之时分得一口汤喝,他的血液彻底变成金色,真气也化作金色的液体,尤感觉自己已经超出了半步登仙的那个境界,但是他却不是仙,也不是斩仙,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回来了,他记得这种感觉,他刚从青铜棺里出来的时候虽有些懵懂,但是他现在无比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彻底恢复了!

好在时间之轮也不是真的要赶尽杀绝,它吃饱喝足之后便不再吸收源还有大道的印记,此时扶桑树还有小建建身上都出现了木之印,只不过小建建太过弱小虽然曾经拥有大道但是陨落重生了,最后大道印记一股脑的输向了扶桑树。

尤自然不愿意看到木之印落在扶桑树身上,因为外面两尊大仙虎视眈眈他不可能将扶桑树带走,可若是小建建得到大道赐印,他揣到怀里就能跑。

尤沉入心神沟通新得到的木之印,然后试图映照在小建建的身上,大道印记十分复杂,他所能摹刻的也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有效!

就好比两只小狗抢奶吃,偏心的主人抓住那只更身强体壮的小狗不让它吃独食,然后让另一只更瘦小的小狗有奶吃是一个道理。不仅如此,尤将自己的木之印同时刻在小建建的身上相当于是给它开了小灶。

小建建身上的印记比扶桑树的多,它所得到的源力就越多,道印形成的速度就越快,最终小建建得到了完整的大道赐印,从新成为五灵之一。

功德圆满之后赐印结束,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而此时日出更东方,远处海域波光粼粼,天亮了。

而扶桑树却只得到了一半的道印,最终被小建建夺取了自己的造化。

“太阳是不可能住在树上的,虽然这扶桑树的树体成了极致之木。”尤摇头叹息,扶桑树虽然没有成为五灵之一但是却得到了一半的木之印,整棵树体成了极致之木,但是他却无法带走。

好在终于是帮小建建从新取得大道认可,尤自己的实力也是彻底恢复!

只是小建建还需要一段不断的时间去成长,还需要他找个地方把它种下去,才能恢复昔日的威能,一棵树到处乱跑的算个什么?

尤透过扶桑树的树冠察觉到两道强绝的气息冲向扶桑树,自然是太昊和玉清出手了,尤握了握拳头,他现在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第一百零五章 战太昊

太昊和玉清一边靠近扶桑树一边互相提防着对方,笑话,都是活的睫毛都空了的大仙谁会轻易相信刚才口头的攻守同盟?

可是当他们靠近扶桑树的时候隐隐感觉到有些异样,扶桑树是变强了没错,那天地至宝的气息让两人疯狂生出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念头。

但是他们的灵觉又十分敏锐,好像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样,后来看到,那道危险的气息,是个人!

“是你?”太昊眼睛微眯,大道赐印不过过去了半日之久,可眼前这个人却好像横跨好几个境界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太昊没有在尤的身上感觉到愿力的痕迹,也没有斩仙尊那种命中注定的天敌的气息,可是他变得很强,可能只比自己弱上一分!

玉清掐着指头算了半天:“大道赐印的时候被你夺了造化?不是仙,不是斩仙,也不是神劫,这气息,是圣!”玉清见多识广,一口道出尤现在的境界。连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可玉清有着几千年的传承和见识。

虽然蓬莱之内没有凡人所传的阐述天地大道的道统,但是蓬莱这几千年以来也有不少的修道人士寻来。他们俱是求长生而不得入的人,他们修的基本是道还有流传的一些仙术。

但是道与仙是两码事,道是人族圣贤探索天地本源而生的心得与感悟,而仙法则是异神赐予一部分人族用来统治的武器,本质上仙法和人类制造兵器的图纸没有本质的区别。

只是经历了三次封神之战还有人类文明脱离蒙昧各方面的因素导致世人把这两种东西的概念模糊了。认为修仙就是修道,修道就会成仙。

况且这两种同时修习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就是一个是读书丰富完善人的思想与内涵,另一个则是练武强身健体且到高深处有呼风唤雨的伟力。不过这两种有一个共同的缺点,无论修习到什么程度,都不会长生不死。

但其实这并不算是真正的缺点,只是人心中的欲念沟壑无法填满罢了。

那些能寻到蓬莱的人无不是仙法强绝的真人,可是他们却始终练不到长生不死的地步,以为是自己所练仙法还不够好,不够正宗。

其实神州大地上流传的仙法和蓬莱以及各大洞天福地中所有的法门并无高下之分。都是异神赐予使用能量的法门,无非你学的这本可以呼风唤雨,我学的那本可以移山填海。仙法的强弱还是在于仙人自己能量的多寡,以及自身的天赋罢了。

真正能让仙长生不死的秘诀在于众生愿力,可几千年来神劫还有封神司的运作,远古大仙藏入洞天福地生死不知,九州大地经过无数次的人口更迭以及有意的思想引导,虽然没有完全消弭仙对于人类文明的影响,但是好在凡人只是口口相传知道有仙于天地,高高在上长生不死甚至无所不能,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如何去成为仙。

只是毕竟人族文明太过孱弱,虽然有识之士四处奔波,奈何人力有限,还是有仙法在九州流传。

甚至太昊还在这几百年里成立了一个野生的仙庭,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世间还有神,因为不信神,所以没有人剥夺他们的愿力。甚至封神司也有不少人修仙法,只不过不会去搜集众生愿力成仙便是,仙法是武器,只有仙是敌人。

而真正成道的人不是没有,那个被称为道祖的人便是走的求道一途。道祖老子不会仙法,但是他却凭肉身凡胎天人合一,明了阴阳变化,走到了大道的源头。相传老子西出函谷关紫气东来蔓延三万余里最后不知去向。

没有成仙,不是斩仙,亦不是神劫,凡人一途走到极尽,便是圣人!

太昊对于一些隐秘知之甚少,他的仙庭根基还是太薄弱了,但是唯一不弱的就是他的战力。管你是人是圣,我一手压之!

尤凌空而立和太昊还有玉清对峙,他手中变化出了一柄长剑,那不是天地之力变化的,而是他用自身的力量精心打造的兵刃,若是他想还可以在剑身刻上大道,让此剑永世长存。只不过没有必要,他只需要此剑的强度可以承载他的力量便是。

“极致之金!”玉清看得眼都直了,这小子身上肯定有秘密。那把剑绝不是他在此地寻到的,而之前战斗凭空出现的那面金属墙壁也让他暗暗留心,他想到尤身上必然是有真正的五行至宝!

尤横剑于身前,虽然并未在剑身摹刻金之印但是此剑给人的锋锐之感同样具备后羿神箭那种无物不破的气势!

“你这剑意我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威力嘛,也就这样!”太昊召出昊天境,此时的昊天境一人大小,太昊踏身其中镜与人俱消失不见!

可在昊天境消失的一瞬尤顿时产生了莫大的危机,一只手掌从虚空探出轻飘飘的落在尤的背后,虽然轻柔的好像微风令人无法察觉,可是只要触碰住敌人就会瞬间爆发出莫大的威能。

太昊的攻击凭空出现令人防不胜防,好在尤的战斗直觉敏锐,千钧一发之际一面盾牌出现在尤的后背,掌力与盾牌接触,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登时爆发。尤被迫往前飞出几百米,一口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

可就在他来不及喘息之时,昊天境瞬间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一道凌厉的指力直指他的天灵,这一指若中尤的头颅势必会被太昊洞穿。好在尤也是个狠人,不管自身的伤势察觉到危机降临提剑上挑,要与太昊硬拼。太昊见势变招,将手臂收回了昊天境之中,他虽然法力高强但是那柄剑有古怪,会让他受伤,他不愿以仙体与其硬拼。

尤这一剑也是极快,虽然太昊收手但是尤的攻击也已经到来,剑尖与昊天境亲密接触,昊天境的镜面起了一阵波纹然后竟然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痕!

太昊瞳孔骤然一缩,昊天境攻防一体,他自然知道昊天境的防御力有多强,在加上他的仙法加持竟然差点挡不住这一剑!太昊的心情很差,这圣人还真是难缠,手里那柄古怪的剑到底什么来路,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也突然记起尤身上那股剑意和那人是如此相像。那个人手中也有一把相似的剑,就连他也不得稍避锋芒。

大意了,太昊不免认真几分。虽然尤看似比他弱了几分可战斗力却丝毫不弱,只不过攻击手段单一了些,剑法虽好可是若他只是一击就走避其锋锐他拿自己也没有办法。

于是太昊的出招更添了一丝诡谲,轨迹如蛇,不可预知,攻击如蝎,一击毙命!再加上一旁玉清虎视眈眈,见自己的剑未立寸功平白消耗了不少体力的尤将长剑消散,然后,他变了一双手套。

极致之金在尤的引导下变化的手套与尤的手掌严丝合缝,练剑只是方便他明心见性,修剑是为修道,尤还是觉得若是战斗,还是自身的拳脚挥洒自如。

只不过以前弱小,肉体凡胎拳脚威力发挥不出多少,他又没有合适的功法。而现在不同,成圣之后他已可以御空飞行,而且速度耐力更是到达一个崭新的高度。即使没有什么拳法,但是速度力量就是他的本钱,一力可降十会!

太昊的掌影从那边袭来尤转身就是一拳,拳套有无匹的防御力与尤倒是强强联合。剑的杀伤力虽然更高但是使用拳脚的尤却变的更灵活,一时间太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只是太昊神出鬼没,尤生出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小子,旁边那老头要带着宝物跑了!”水镜先生的声音在尤的脑海里响起,刚刚战斗的时候玉清也出手了,不过他就是暗中下黑手,向尤的脑袋上扔翻天印,这老头看似和太昊攻守同盟其实心怀鬼胎出工不出力。

不过两人打得正酣倒是也没特别注意玉清的动向,可是战场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扶桑树,玉清看好时机一个转身,御风而去,飞到了扶桑树的上面。他一手掐着印诀,口里念念有词,他要先炼化扶桑树。毕竟这么大的树体他直接拔起来也带不走,至于练成法宝此时怕是没有那个时间。

玉清看似是个猥琐的老头实则城府颇深,几千年的老人精心机善算,就算实力不比太昊弱多少也不愿意与他硬碰硬,更是藏起自身手段不愿示人,直到关键时刻突然爆发就要得手!

他要炼化扶桑树,虽然此树已有了些许灵智但是对于玉清来说仍然不是什么麻烦事,真正麻烦的是太昊还有尤,别看他们两个打生打死的可是扶桑树归谁这是个原则问题,玉清显然知道自己这偷树的行为不讲原则。

“你想去哪?”太昊的昊天境可以瞬息千里,在察觉到玉清这老小子不仅划水还要偷桃也不得不舍弃尤赶了过来,奈何尤也不会轻易罢战怕被他偷袭所以拖延了一段时间。

而就是这段时间扶桑树被玉清疯狂炼化,体积缩小的飞快,最后变成了一根发簪,玉清将它从自己的发髻上一插:“当然是到去处去,小友,咱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六章 天塌地陷

可就在玉清刚说完一句话时,一股莫大的危机降临在他的心头。玉清虚空踱步,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一团蓝色光晕出现在他刚刚站的地方,一道威能莫测的拳印贯穿那一方天地。待光晕消散,尤蓄势待发站在他刚刚的所在。

玉清眼睛微眯,要他放弃到手的宝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惜他没有时间炼化扶桑树为他所用,现在同时面对尤和太昊让他感到颇为棘手。

尤刚才便是用水遁和太昊的镜遁打的难分难解,奈何水遁的速度比镜遁的速度要慢上少许,尤始终在被动防守。不过滴水领域可以覆盖几千米的范围,尤倒是可以捕捉到太昊的轨迹,眼看就要能慢慢掌握主动权,却一时不察差点被玉清遁了去。

太昊和尤的灵识牢牢的锁定着玉清,只要玉清敢露出后背逃跑,等待他的就是雷霆一击。而尤和太昊也是互相戒备,实际上三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玉清伸手变出一柄拂尘,他不愿在这里耽搁,他已得手怕生变故,还需他主动破局,就让这些后辈们看看老仙儿的手段!

玉清手中拂尘轻挥,尾端丝线化作万千,真丝如钢,向太昊和尤席卷而去。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朵遮天蔽日的云,那丝线所化的白云像浪潮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尤和太昊涌去。

而玉清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尤和太昊的视线里,那拂尘将方圆几千米的天空覆盖的严严实实的,太昊的镜遁和尤的水遁都无法施展,而那丝线好像有灵性一般,追着二人不放。不仅如此,拂尘上杀意凛然,每一根丝线都可以将金石洞穿!

太昊冷哼一声,将昊天境持在手中。一道一道金光闪烁,将袭来的丝线击落不知凡几。尤从新变化出长剑,任凭这拂尘的丝线有多坚韧,但在极致之金面前也难做多少抵挡。

拂尘由玉清所控,他自然知道凭借此宝没有将这二人拿下,而他的目的也不过是抵挡他们片刻让他有机会远遁罢了。蓬莱是暂时回不去了,至少他炼化扶桑树之前是不会回去的,洞天福地里也不过是又一群狼子野心之辈罢了。

尤和太昊早就洞悉了玉清的目的,尽管被这满天的拂尘丝缠着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但是玉清在他们的灵识面前无所遁形。

“看来老道我还得下血本了,罢了罢了,有二位陪葬,我这柄拂尘又算得了什么?”玉清阴测测的说道,他伸出掌心,掌心处停留着一朵小火苗。那火苗红中带黑,一出现这天地似乎都热了少许,可见那火苗的恐怖的温度。

玉清轻轻一吹,掌心火苗分出一缕落在这漫天的拂尘之上,登时像水进了热油锅一样,拂尘噼里啪啦的着了起来,几千里的拂尘瞬间便全部燃烧了起来,那速度风卷残云。

远远望去,天空都好像被烧出一个巨洞,黑色的细灰飘飘洒洒落在天地之间,那是拂尘的残物,这拂尘也是至宝,却在瞬间被毁,玉清确实舍得下本,让它做了那引火之物。

尤撑起水之领域,隔绝这炙热的温度,可这次却好像有些不行了。要知道在育龙小世界滴水之印自行撑起的的护盾都能在金乌之火中保他无恙,可这次他以圣人之力主动撑起的护盾竟然要破了!

太昊则是遁入昊天镜中躲避,可是那火烧塌了虚空,昊天镜亦是无法抵挡这高温。让昊天不得不从新出现,以自己的力量撑起护盾,即使以他雄浑的法力竟也无法持久抵挡?

方圆几千米的拂尘已经化成灰灰,没有了引燃之物,亦没有法力支撑,可是这火竟没有熄灭的势头,反而越烧越旺,简直要把这天空烧穿。

尤运转着法力拼命往前方飞去,入目之处尽是暗红色的火焰,就连灵识都无法穿透。想必玉清早已趁这个时间遁走,而他被困在这火焰之中难以脱困,甚至已经有了性命之忧!

尤的头发已经有些被烧焦了,这还是他竭力抵挡的结果。时间之轮中的水镜先生和火儿也无比焦急,这天下除了极致之火还没有滴水镜挡不住浇不灭的火,就连见多识广的水镜先生都无可奈何。火儿乃是天下至强火焰之主,可这火竟然不受她的掌控,脱离于火之大道之外。

火儿与水镜先生都是一种大道之源,论实力也就是与尤现在的实力相仿,是天生圣灵。这火焰连灵力都能燃烧,显然用灵力是浇不灭的,当务之急还是逃出去为主。

可是尤顺着一个方向飞了很久也没能出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尤虽然不能做到瞬息千里,可现在全力飞行的速度几个呼吸也能飞个百里左右,尤足足飞了一刻可仍然没有飞出这火焰的笼罩范围,尤的视线范围也只有一丈方圆,简直就是钻进瓦罐的无头苍蝇。

不对,不是飞不出去,而是灵力被这火焰烧掉了。所谓御空飞行,在尤还不是圣人的时候他只能借力,要么是空气,俗称的风,要么是空气中的水汽。

武者体内的真气不论是质与量都无法支撑武者只靠真气飞行,因为效率不够,就像水是有沸点的,真气也有。而尤此时的灵力比起半步登仙时来说除了更加雄浑,质量也要更高。以前御空要消耗他大部分的精力还有真气,现在就好像呼吸一般简单。

他不需要借助水汽和风就能飞行,而且现在这两种东西也被烧的干干净净。尤此时站在这里的每分每秒,烧的都是他的灵力。滴水镜早已没有天地水汽可借了,此时这片火域,已无法无天。

而尤发现,他的灵力只要超出一丈方圆就会被这火焰吞噬根本无法推动他飞行,他现在就是在半空中原地未动。甚至他能御空也不单单是灵力将他托起的,而是借力,借的是他用灵力凭空生出的水之领域的水汽。

尤突然想到,既然无法飞行,何不直接落下去?虽然此时在万米高空,可显然这火焰的危害更大一些,若是灵力耗尽就真的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尤心一横撤掉水之领域的护盾,只将灵力覆盖在体表。一瞬间尤感觉到千度高温扑面而来,差点让他窒息,还好他早做了准备。

没有了水之领域让他借力,尤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远远望去,一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径直落向富士山的山顶。此时扶桑树被玉清连根拔起,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尤脱离火焰覆盖的范围之外距地面还有一两千米,可这点距离对尤来说根本不够缓冲的。尤所受的空气阻力根本不会让他减什么速,只会让他体表的温度更高。尤拼命股荡灵力,好在他的灵力还剩下多半。

就算是这样他也像一颗陨石一样砸到了山顶的陷坑之中,一时间飞沙走石这里又引起了二次塌陷。尤从火焰之中站起来,身上的衣物破损了大半,略有些狼狈。可是他精神很好,一落地就发现了异常,这里还落了另外一个人!

危机徒生,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自上而下向尤袭来,竟然将整个陷坑都覆盖了,尤避无可避只能选择招架。来者掌力连绵不绝,尤被打入了山体之中,而那人依旧没有放弃要将尤格杀在此地!

来人自然是太昊,他没有滴水镜,在火中飞行他也是变化祥云借力。尤因为有滴水镜相助所以灵力消耗的要比太昊的慢,这反而让太昊比他更早的发现无法飞出火域的事实。

而尤发现的异常就是他落地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自由落体的痕迹,这人只能是太昊了。可惜他还是慢了半拍,太昊比他早落地一些时间,稍作休整以逸待劳,打了尤一个措手不及!

尤也是心中火起,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疲于奔命狼狈不堪。他奋起反击,如同笼中困兽,一身战意惨烈无比。尤的身上有许多伤口,金色血液淋漓,但是他毫不在乎,在漫天的掌影中找到了太昊所在。

逆天而上,尤的拳力与太昊的掌风激烈碰撞,四周土石不堪重负纷纷坠落,山体开裂,地动山摇。尤与太昊在漫天的土石之中厮杀,而二人将大地打穿,落向地底更深处。

“轰隆隆。”一股震天响声传来,尤暗道一声不好,他们的战斗波及了此地,这是打穿了地脉,地底岩浆就要喷涌而出!

这天地伟力不管是尤还是太昊都无法阻挡,尤和太昊施展遁术向外逃去。

奈何水遁比镜遁慢上少许,太昊已经出现在了山顶的坑洞边缘。他此时也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那玉清的古怪火焰消耗了他大半的力量。

现在已经来不及去追玉清夺回扶桑树,但是留下人族这一尊圣人,也是不虚此行!

他运起大法力搬运土石破坏山体,封堵这一方空间,让尤无法依靠遁术逃出。

尤身上蓝色光晕萦绕,即便是比灵力飞行的更快,遁术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只见头顶的出口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在他眼前。

但是这里并未变暗,因为下方岩浆的速度也只是比尤慢上少许,直到土石和岩浆将尤吞没!

第一百零七章 火儿出手

痛,粉身碎骨的痛。

在地底深处的尤承受着万吨巨力的挤压,身体被岩浆的高温炙烤,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体内的灵力只剩下十之一二,而此时此刻他的灵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下降着,他的身体多处重伤,连源力一时半会儿都无法修复。

富士山之外来了五道身影,为首一人持剑凌空,一旦陷坑之中有岩浆喷出他就一剑斩去。剑光清冷,剑气冰寒,滚热的岩浆触之即凉从新变成岩石堆积在这处新成型的火山口。

“这样无法支撑太久,这是天地伟力,我没办法完全挡住,你们也感受到了,这地底的压力越来越强了,千万年来的地火以此处为突破口,喷涌而出已是势不可挡。”邱剑临眉头紧皱,他们一接到传音就飞快赶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此处一看就是经历了连番大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玉清和太昊两人,极致之木究竟落在谁手,那个年轻小伙此时又在何处?

“大事不好,这地火之力顺着地脉已经影响到了他处,要不了多久地表就会开裂,此处或将不存!”袁天罡掐着手指,他观地脉走向,此时地脉走向已变,显然是地火之力太过强大。

“大概会波及到何处?”魏征问道,他正在和木尊者铭刻阵纹,要将此处镇压封印。

“整片东海,或许还有半壁九州!”

尤此时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火凤身上,火凤在向地底更深处行进,所过之处岩浆悉数避开。

尤盘膝坐在火凤的背上运功疗伤,这火凤自然就是火儿,危急关头她终于还是出手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亲葬身火海。

“这是要到哪里去?”尤疑惑的开口,他能感觉到火儿没有向外面而去,而是在向地底更深处移动,四周的温度已经恐怖到了尤不得不撑起护盾防御的地步,这还是在火儿隔绝了绝大部分热量的情况下。

“我们去地心深处。”火儿的声音在尤的脑海中响起,如果不是因为火儿是火之大道的载体,两人还没有到地心就已经变成飞灰了。

此时大地在颤抖,海水在沸腾,整片东海生灵涂炭,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地火之力愈来愈强,待到无法控制之时,势必会有一次猛烈爆发!

终于,火儿带着尤来到了地心。火儿身上的火焰奋力燃烧着,而她还在不停的接引着地心之火的热量。尤皱着眉头,火儿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他能感觉到她的实力达到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境地,但是她隐隐也有些失控了。

火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地底的火之力都在她的感知之下。汹涌澎湃的地火之力正在不停的寻找一个宣泄口,待到这大地无法承载它的力量之时,不仅是尤所处的这地方会被毁灭,还会殃及地表之上的莫大区域!

在尤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即将裂开的地面,一些快要成型的火山口,因为地火之力的消失渐渐平息。大地的震动开始减少,一场浩劫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可是火儿仍然没有停止,她身上的火焰从红色变成了金色,然后丝丝黑色的气息缠绕在火儿的身上。

“快阻止她,她失控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地火之力活活撑死的!”水镜先生一闪而出,浑身上下包裹在蓝色的光晕之中,浓浓的水之力在他身上奔涌,然后落在火儿的身上。火儿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她体内的火之力,她的灵体即将崩溃!

尤也看出了异常,他一步一步的向火儿靠近,但是她身边的力场太强大了,如果不是尤也有完整的火之印记他根本无法独自在地心出现。

尤运转时间之轮,上面的火之印记愈发的明亮,尤用时间之轮吸收火儿身边的地火之力,希望能阻断火儿“进食”。显然效果是显著的,虽然时间之轮很挑食只吸收纯净的源力,但是这地心深处浓郁的火之力已经是自然界最接近源力的力量了。如果不是火儿是大道的载体,她也无法直接吸收。

一时间地心好像出现了一个黑洞,时间之轮的效率和胃口都不是火儿可比的。可是这可苦了尤了,时间之轮原本好像是隐藏在他的血肉之中的虚影一样看得见摸不着,在吸收了如此多的火之力之后竟然变得滚烫,快要把尤直接烧断成两截儿!

尤看火儿恢复了一丝清醒,忍着疼痛将她收入了时间之轮中并用时间之轮吸收着她体内多余的火之力。

“水镜先生帮我一个忙!”尤还没有说完就飞到了水镜先生的旁边,水镜先生一脸茫然,他要能帮上忙就不会在这里干看着了。

“帮我降个温。”尤一把把老头子也塞进时间之轮中,然后脑海里传来了水镜先生的咒骂声。

尤盘膝坐下,地火之力已经平息,尤也没有继续吸收火之力,他内视时间之轮中的火儿已经散去了多余的火之力精神也趋于稳定。

只有水镜先生忙的不亦乐乎,他正在吹胡子瞪眼睛的不停地散发着水之力。如果他不这样做就像是住在烤炉里一样,只不过他这番作为就是便宜了尤。

时间之轮的温度在慢慢下降,直到这时尤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势,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

而在此刻,九州大地上属于盛唐的帷幕已经落下,一时间兵荒马乱,遍地烽火。

安禄山将手中的剑从一个唐将的身上拔出来,这些时日的攻城略地他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他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也是个惜命的人,但是他知道主将上场能激发士兵的斗志。况且他在求真境中也是一把好手,一般的唐将也不是他对手,真有他对付不了的自然有日月魔教的高手对付。

他有百万雄师,又有绝顶高手,但是他的眉头仍是紧皱,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

而且他接收魔教的弊端已经显现出来了,那些个武林正道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对他的刺杀了,甚至那个归一境巅峰的陆召也出手了。绝顶高手的气势铺天盖地,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窒息,那一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是,那又如何,他不后悔,也不会后退。车轮已经开始转动就不会停止,利剑已经出鞘就必须染血,挡在他成王路上的人,都得死!

而日月魔教也没有让他失望,无论是宵小鼠辈还是堂堂正正前来叫阵的各路高手,都被斩落马下。

安禄山失神的片刻,手下的将军们已经开始带领大军追赶溃军。前方的一座城池大门已经敞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带领了几十道身影正在迎接他入城。他整了整盔甲,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然后一队人跟在他身后去接受自己的战利品。

就在这时一声鸟鸣响彻天地,一只山岳大小的金乌振翅飞来,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下口中掉下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具尸体。那是沧澜宗宗主的尸体,这座城是沧澜宗的根基所在,他们不肯投诚,所以以身殉道了。

安禄山在这座城驻军稍作整顿,这一路上大小战事几十场,他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营帐,比刚出来的时候少了一些。

“多愁善感可不是为将者应该做的事。”傲天扔了一壶酒给他,日月神教这一路也死伤了不少人,但是他不能停,为了走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死去了太多的人。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背负着必须活下去的责任,背负着必须走下去的责任,他们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想对于我来说这唾手可得的江山?”安禄山眉毛一挑,傲天没有把他当成手握杀生大权的将军,他也没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仙,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凡人罢了。

“没错,这天下唾手可得。”两人的目光越过那藏在黑夜中的山川,那里是长安,长安近了,这天下也近了。

长安城,皇宫

玄宗披头散发的坐在龙椅之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整个朝堂之上空无一人。玄宗从下午坐到深夜,身上的气势吓的没有太监敢过来掌灯。

玄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是皇帝,自然保养的好,而他又是绝顶高手衰老的又比常人慢,可是他还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丝老态。人会老,也会死。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用江山换长生,要么用长生去换江山,可笑的是这两者都不属于他。

“夜深了,皇上早些安歇吧。”杨玉环提了一个宫灯走到玄宗的近前,她不知道九幽界的事,但是她却知晓前方的战事,安禄山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他到哪里了。”玄宗问到,他自然是指安禄山,他知道杨玉环是他留在他身边的细作,但是现在也无妨了。

“不日兵临城下。”杨玉环提灯的手一颤,还是如实说道。

“朕听闻朝中一些大臣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弃城而逃了,你为何不逃。”玄宗看着她,整个朝堂之上只有杨玉环手中的一盏灯,微弱的火光印出她的容颜,就像是火焰中的盛唐,比平时更美了几分。

“他要等叛军前来。”他自然是指杨国忠。

“那么你呢?”玄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杨玉环的跟前,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

第一百零八章 烽火狼烟事未平

杨玉环抬头看着玄宗,眼中留下两行清泪:“我,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不知道,不知道好啊,那些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却是已成定数,无力回天了,哈哈哈哈……”唐玄宗大笑着走出了朝堂,人人都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当你看清命运的时候,就是你无法反抗的时候。

……

凤来楼是一家长安城内有名的青楼,即使是兵荒马乱的时期,这里仍是开门迎客,一如往常。

“好!”

“再来一个!”

……

四周都是欢呼声让台子上的美人再来一曲,人影嘈杂,伙计不停的端酒上菜,这里依稀是这大唐最后的盛景。此景虽好,不过已是梦幻泡影。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非得跑到这青楼来喝酒听曲儿。”黄云飞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江红玥,她正被酒辣到吐着舌头然后狂吃小菜。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不识好人心。来来来,你也喝,听说这里的酒是长安城最烈的酒,一杯入口解千愁。”说完江红玥就给黄云飞满了一杯,要往他嘴里灌。

“好好好,我自己来,拿你没办法。”黄云飞不好饮酒,一杯下肚脸上就已经泛红。

“吃菜吃菜,这里的小菜也是一绝。”江红玥不停得在他面前的盘子里夹菜,这要是放在以往,这些肯定都落在她肚子里了。

他没有提,她也没有问,但是有些事心知肚明。

黄云飞不是沧澜宗的首席弟子,但是他的师兄师姐师叔甚至宗主都已经葬身到了安禄山的铁蹄之下,消息是几日前到达的,沧澜宗余下的门人要他登上宗主之位去主持公道。

而他的授业恩师,也被安禄山囚禁。国之将亡,至亲离散,他不能躲,他必须回去!

只是……

黄云飞背着江红玥走在青石板路上,她喝的酩酊大醉不停的说着醉话。

“你连我都打不过。”

“回去就是送死。”

“黄云飞,你个王八蛋。”

“别走……”

身后的凤来楼隐隐传来歌声,歌声婉转凄凉,唱的是两个彼此相爱的年轻人,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分开……

第二日酒醒,江红玥揉着自己的头,这时她看见一封信,压在她的剑下。

红玥亲启:

我走了,思来想去无论如何告别都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我应该不会回来了,勿念,勿等。

“黄云飞,王八蛋!”江红玥拿起宝剑飞奔出门,路上问人他早早的就骑马出城了。长安城现在戒严,没有出城文书一律禁止出城,他是早有准备。

江红玥施展轻功跳上城楼,远处似有一骑绝尘。

“恩恩怨怨仇难了,缘生缘灭入空门。”一个小和尚突兀的出现在江红玥的旁边,白色的袈裟一尘不染。

“是啊是啊,世道艰难,倒不如像你这个小鬼一样当了和尚还能混口饭吃。”江红玥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然后又气不过,两只手捏着小和尚的脸:“我问你,活着不好吗?”

了缘一时间忘了说话,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其实是问黄云飞的,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调戏了?

“你想不想和他一起去。”了缘定了定神,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去,为什么不去,我不会让他偷偷丢下我走的,我要追上去,让他好看。”江红玥翻身下城,要去办出城文书,如果没有文书,路上很多关卡都不会放行。

“我想你需要这些东西,便自作主张帮你办了。”江红玥刚刚跳下城楼却发现了缘已经在下面等他了,江红玥瞳孔一缩,这小和尚有问题。

了缘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是放行文书还有盘缠,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

“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江红玥不是傻子,她与这小和尚素未谋面,而对方似乎有什么盘算。而且他的身手,比自己强太多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察觉了缘是如何出现在她身边的,也同样没有感觉到他什么时候跳下城楼。

“我是谁不重要,你决定要做什么才重要,东西给你了,你自己决定吧。”了缘把包袱扔向江红玥,她一把接住,然后就是这么一瞬,了缘又不见了。

江红玥定了定神,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好像根本没人注意到有这么个和尚出现然后消失。

她看向黄云飞离去的方向,怕什么,死都不怕!等我追上你,你就死定了!

神女峰

“他在这山底等你几百年了,你当真不下去?”太昊盘膝在山顶疗伤,旁边站了一个女子。她赤着脚立在雪地之中,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也许是她比这雪更冷。

“我可以感觉到,这天地将倾。”白铭颜开口,她清澈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世界的本质。

“等我的仙庭出世,这天下就是我们的。”太昊不以为然的说道,凡间那些争斗入不了他的眼,他可是仙,高高在上的仙。

“你知道我为何不斩你吗?”白铭颜看向太昊,太昊被他看的后背发冷。白铭颜是自斩仙,可无论如何都是仙的天敌。看看人间那九个斩仙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了。

“别说笑了,我可是你弟弟,亲弟弟!”白铭颜的实力上限他看不到,她几百年前斩下的玲珑心现在是他手里的一张保命底牌。

“并不是这样,这只是因为你与苍生有害于天地无害罢了。我想东海一行你已经知道了仙是一种什么存在,所以别去染指和神有关的事。”太昊从玉清那里了解到原来仙之上还有神,而神才是这世界最强大的存在。

太昊看着白铭颜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他才不会傻到把愿力贡献给神,或许当愿力达到极致他也许会成为新的神!

白铭颜坐在冰雕的王座上,看着脚下的地板。目光似乎穿过了神女宫,也穿过了山峦,山下有一片小小的山谷,千年前她也曾去过。

似有所感,白落尘抬头看着天空,神女峰云雾缭绕,绝情谷鸟语花香。

“谷主,封神司和我们开战了。”徐大元在绝情谷外等候,山外出现了一批自称是封神司的人。他们想打入神女峰的内部,但是被发现了。

徐大元是守山客中实力最强大的人,但是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些山间野修,单凭他们的实力是挡不住封神司的人马的,仅仅是一些探路的就能让他们全力以赴。

“紧守山门,入谷者杀!”一枚剑印出现在徐大元的身前,上面是谷中的口令。

徐大元转身离去,神色不定:“看来还得再加一把火。”

神女峰的人马其实并不知道世间还有封神司这个组织,但是在他们调查太昊交给他们的任务的时候双方不可避免的碰面了,然后有了一些摩擦。

风尊者也是有分寸的人,他知道现在不宜于神女峰全面开战,单单一个太昊他们就拿不下更何况神女峰还有另外两尊仙?

但是终归是天不如人愿,更何况有人推波助澜?

江城之中,一个封神司的秘密据点之中,一个刀客手上染血,这里一十三口被杀戮殆尽。里面有两个归一境后期的高手,还有求真尚武境的小厮。

“没想到守山客中还隐藏了你这么个大高手。”一阵拍手声在徐大元背后响起,他转头,一个白衣贵服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没见过此人,他是他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仙帝陛下这么晚了来此何事?”徐大元丝毫不在意他撞破了自己杀人的事情,也不在乎他那高高在上的实力。

“你不出手的话我还真看不出你也是个仙境高手,都以为你只不过是个归一境的小人物呢。”太昊一语道破徐大元不怕他的原因。

“不过是借来的身体,需要神女宫的身份做一些事情。”徐大元丝毫不介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就算太昊出手,死的也不过是真正的徐大元罢了。

“那敢问阁下是哪里的高人?东海三山?亦或是别的洞天福地?”太昊想也如此,守山客的根脚虽然杂乱,但是他们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事。眼前这人没有必要苦心积虑的在守山客中间潜藏十年,借体一说倒不会是假话。

“我只是一散仙,哪入的了仙帝陛下的眼,还当我是徐大元就好。”徐大元不卑不亢,心思电转权衡着利弊。

“如此处心积虑,又身负这般实力,你是何居心?”太昊目光凌厉,他也是机缘巧合撞破过徐大元出过一次手,如此伪装实力的手段,怪不得在姐姐眼皮子底下藏这么深。

“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何没有被封神司的大阵封印?”徐大元轻笑道。

“可以解惑?”这也是太昊寻他的目的,此人身上有秘密,所以才没有出手把他拿下。

“因为此物。”徐大元拿出一物,看上去是一块黑乎乎的碎石。但是太昊能在那块碎石上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力量。

那种力量与这世间任何一种力量都不同,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力量的强大,但是这石头里只有一丝,与他无用。

“这是什么?”太昊问道,他也有几百岁了,见识也算是广,可这世间的秘密太多了,他也有许多未曾见过。

“敢问仙帝,你可知道神劫?”

第一百零九章 神劫之秘

“略有耳闻。”尽管太昊已经是仙帝,但是关于神劫的传闻,他也只是听过一鳞半爪。就像后世人听到世间有仙一样,是传说。

“那你知道这天地间还有几位神劫吗?”徐大元又说道,如果尤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在未来,只剩下一位神劫在等待大限来临。

“说来听听。”太昊知道此地不是长谈的地方,一挥手昊天镜将此地笼罩,镜光一闪,两人已经出现在了江中一艘小船上。

“第三次封神之战后上古天庭在人间的影响力空前,几乎重现了第一次封神之战前的光景。而在那时,神劫回归了……”徐大元并没有对那镜光做出反抗,他打定主意太昊不会借故偷袭他,太昊还不至于用如此的手段对他出手。

太昊不明所以,也从不知道封神之战竟然有三次之多,凡人们也只知道周武王凤鸣岐山,姜子牙封神之事。

于是徐大元从洪荒诸神并立开始讲起,然后伏羲造山河社稷图第一次封神,讲到炎黄九黎涿鹿之战第二次封神。

那一次之后神劫出世,清扫神在这世间的影响力,首当其冲就是各路仙家。

第三次封神之战是第二次封神之战的遗毒造成的,第二次封神之战的参与者除了仙以外还有荒兽,还有新出现的妖族。

那时候神劫刚刚现世,而神的影响力仍未消退,尽管经历了第二次封神大战的消耗,但是神劫也不过三四十位。

而顶级荒兽是足以杀死神劫的,可惜数量太少,那已经是接近神的造物,即便是神,也无法制造出多少这种级别的荒兽。

混沌、饕餮、穷奇、梼杌四大荒兽纵横洪荒,即便是最强大的仙人也比它们弱一线,这还是无穷的人族的信仰之力灌注的结果。

第二次封神大战本就是为了让仙人集团内耗,而伏羲又有暗手引得矛盾重重的荒兽和妖族分家,他拐跑了女娲,而女娲是最强大的荒妖之一。

最终三家势力分道扬镳甚至势若水火,给了人族喘息之机。神劫虽强但那时候真的是蚁多咬死象,但是那个策划了两次封神之战的男人还是达成了他想要的局面。

三千年,神劫武士用了三千年的时间猎杀仙和荒兽还有妖族的大能,而且成功了。

四凶兽无人能敌但是势单力寡被神劫合力击杀,但仅仅是除掉四凶就导致了六位神劫陨落,而这三千年来出现可以匹敌神劫的仙妖还有不少。

而神劫们的神源也有消耗殆尽的,又过了两千年后,神劫也只剩下了六位!

这六位神劫镇守六处仅存的洞天,在九州是东海三山,在最寒之地,在日落之处,在天竺佛国,在地狱沙漠,还有西东之极!

而徐大元手中的石头就是其中一位神劫陨落后的遗物,石头中有着神的一丝力量,可以屏蔽自身的仙气不被人探知,也是如此徐大元才能不被封神司的大阵收走。

“你到底有何企图?”徐大元向太昊吐露了这么多的密辛还有自身的根脚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自封神之战后,九州人族休养生息数千年,而信仰无主,你我都是仙,可要平白放过这么多的信仰之力?”徐大元看着太昊,许多事情一点就透,就看如何抉择。

“我仙庭为九州之主,你蓬莱三山可是想横插一脚?”太昊成仙也有不少岁月,他就是这民间传说中的天帝,怎么能说信仰无主?

“哈哈哈哈,不过井底之蛙尔。”徐大元笑道,丝毫不在意太昊流露出的冰冷杀机,太昊的杀机方圆十里内的活物都战战兢兢,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样,而这只是太昊情绪上的变化,还未出手!

“那阁下有什么高见?”徐大元真的是普通想仙家吗?在太昊看来未必,他看到的东西不过是徐大元想让他看到的东西罢了,他可不会被人三言两语激的失去理智。

“高见不敢当,就说一说我看到的东西。”徐大元负手而立:“仙庭起于七百年前,而仙帝你占据偌大的九州之地,而你的实力却仅仅只是和洞天福地之中苟延残喘的大仙一般你可知是为何?”

“是因为封神司,还有神劫!你所谓的仙庭不过是给封神司和人族练手的存在罢了,还被几个连仙都不是的人族封印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徐大元盯着太昊,明明他的实力要比太昊弱,可太昊却好像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样。

“你到底是谁?”太昊吐出一口浊气,他已是大仙之境,他不信这世间能有仙比他还强。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了吗?”

……

“请师兄接任沧澜宗掌门之位。”一个断了一臂的武林人士跪在黄云飞面前,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如此。

这些人有的身负重伤,有的还是孩子,但这些人是沧澜宗仅存的门人了。

“师弟不必如此,我既然来了就要为我沧澜宗讨一个公道,血债需要血来偿!”

黄云飞安抚了剩下的门人,他又岂不知沧澜宗已经回天乏术了,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师门大恩,唯有以命相报。

而此时安禄山的大军已经兵临洛阳城下,一旦城破,大唐便失去半壁江山!

洛阳城内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武林人士,他们俱是隐藏行踪,各大门派虽然不敢明着与日月神教作对,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天下落入日月神教之手,大唐若失,各大门派便再也无法与日月神教对抗,到了那时安禄山必然会举国之力灭中原武林,因为他不是玄宗,任何一位归一境的存在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况且,中原武林与日月魔教之间的恩怨已经无法化解。既然日月魔教站在安禄山那一边,那中原武林就已经是安禄山不折不扣的敌人!

两军还未开战,洛阳城内已经血流成河。已经混入洛阳城内的日月神教门人还有安禄山的探子被这群武林人士杀了不少,而中原武林之人也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双方都杀红了眼。

玄宗坐在龙椅之上,下面百官鸦雀无声,整个朝堂好似空无一人般的安静。

叛军攻城略地势不可挡,已兵临洛阳城下,整个大唐竟无一人有良策阻之。

玄宗也明白,凡人的军队再多也不是半步登仙境的对手,更何况那是一只可使赤地千里的金乌!

他手里可使的只有罗成和李元霸二人可与之为敌,可是他们竟不愿出战,说什么先天被克制,实力折损的厉害。这其实是太宗想借安禄山的手削弱人间界的实力罢了,待得九幽界大势已定,太宗必会率领百万鬼军来人间收拾残局,坐享渔翁之利!

玄宗手指敲打着龙椅的扶手,一下一下的好像敲打在文武百官的心头上,突然有个大臣受不了压力直接昏倒了,朝堂上才又有了些许生气。

玄宗轻叹了一口气:“退朝吧。”他也想狠狠的骂这些平日里高谈论阔的百官们,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和那些市井之人一般无二。

玄宗自问愿意做一个好皇帝,可他好像真不适合做这个皇位。他没有为了这个江山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不然他现在也是半步登仙的强者完全可以自己去守洛阳,但是大势已去,他不愿为这摇摇欲坠的社稷流一滴血。

但他也不是会让人无辜送命的狠人,既然九幽界的大军对人间虎视眈眈,想要趁着战乱消耗人间界的元气入主人间,那他何不顺水推舟,将这人间送给安禄山,为人间保留一些元气呢?

生在帝王家没有谁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他已是半步登仙也不能,太宗的爪牙已经露出,无论是安禄山还是太宗都不是他可以战胜的,果然还是像国师说的那样,保住性命吧。

洛阳陆陆续续有了十多万的守军,可是这里的大部分人在不久之前还是贩夫走卒,市井之徒,而他们要面对的是几十万刚刚碾压过一切战场的虎狼之军。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天空厚厚的铅云像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洛阳所有人的心头,来年或许是一场丰年,但是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种地的农夫?

洛阳城内的探子已经肃清,在陆召的号召下各路武林人士也算是有了一个话事人。

武林人士负责挡下日月魔教作为战争尖刀的高手,剩下的还得靠洛阳守军来抵挡。毕竟就算是归一境巅峰的高手也有力竭的时候,几十万大军,足以让人心生绝望。

所有人都闭口不谈日月魔教的仙还有金乌,似乎怕摧毁他们心底的那一丝坚守,可是中原武林还有退路吗?

陆召不信,半步登仙是否真的天下无敌,仙不可出,他不信集结了武林这么多巅峰高手不可与之一战!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因为沧澜宗就是下场,血淋淋的事实压在各门各派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人去可怜沧澜宗剩下的那些门人,因为他们不配,因为只要安禄山和日月魔教绑在一起,中原武林必然会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没资格可怜别人,因为沧澜宗的昨日,或许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明日!

“守城将传信,叛军开始攻城了!”

第一百一十章 洛阳之战

陆召率领一众归一境跃上城头,守城将领对此见怪不怪,这些时日他们早已和这些武林中人达成共识,只有他们联手才能守住这洛阳城!

叛军攻城不设云梯,没有攻城锤,只有一只遮天蔽日的金乌。

前方早有战报传来,日月魔教作为叛军尖刀,一路攻城掠地,开山填河。头顶荒妖掠阵,胆敢抵抗者皆逃不过殒命的下场。

单论一个日月魔教倒也不能打下这个天下,偏偏安禄山坐拥几十万大军,日月魔教只需要拿下敌方大将,剩下的残兵败勇根本挡不住安禄山手下浩浩荡荡的大军。

“诸位,今日我中原武林就仰仗诸位了!”陆召一拱手,身后几位一跃而上迎战十金乌!

今天在场的诸位武林豪杰,除了灵剑山庄与神女宫之外都有人来。这两地背后都有仙家撑腰,无惧日月魔教日后对其下手,可沧澜宗宗主风尘的下场摆在哪里,剩下几大宗门谁也不能高高在上不问俗事。

毕竟几十年前围剿日月魔教,这些大大小小的宗门都有参与!

忘忧谷谷主阮清丰正在闭生死关,他的年岁太大了,若是没有突破想必天数已尽,所以忘忧谷来的都是青壮,虽然没有超一流的高手,但也算是倾巢而出。

天山二神剑姜清远与姜静修师兄弟二人,一人是归一境后期,一人更进一步是归一境后期巅峰,他们二人双剑合璧,在归一境这个领域横扫一切对手,此次二人就是对付十金乌的主力!

“一岁一磨砺,一剑一问天!”姜静修率先出手,他要为自己的师兄创造绝杀的时机,悍然以归一境后期的弱势之力率先杀向半步登仙的荒妖!

现出本体的紫嫣就是十足的杀戮机器,她的祖先本就是为了震慑人族而存在的,无论是利爪还是铁喙,都是一等一的利器。

况且已经将实力恢复到半步登仙的她体外翻腾不熄的金色火焰可不是一般的人族高手可以突破的!

紫嫣见一道凌厉的剑光自下而上袭来迅速腾空拔高,只见这时云端一老道手掐印诀:“你这杀人恶妖,今日我鬼谷派就要替天行道,破灭式!”

鬼谷子一出手就是镇教绝学,无论这场战争的胜负与否,日月魔教驱使这大妖已经做了无边杀孽,尽管鬼谷派以人间守护者自居不想过问这世间的朝代更替,可现在如果他们不出手,谁人能挡这凶妖?

紫嫣的上空出现了一片遮天印诀,虽然气势比她弱出两分,但若是不管不顾她也会受伤!

而在这一刹那姜静修的剑光已至,紫嫣眼中寒光一闪,竟是对鬼谷子的攻击不管不顾,要全力击杀姜静修!

她知道这已经不是门派之间的厮杀,而是真正的战争,而在这战场之上,士气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她不能后退,她想要为傲天分忧,这场战争一旦开始,就必须要胜,输的代价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只是受伤而已。

中原武林也知道左右这场胜负的除了顶尖高手还有那无数身处这修罗场中的凡人,而那些凡人见十金乌如同见了神明般不敢反抗。

所以他们要屠神,要磨灭凡人心中的神祗,毕竟,十金乌还不是神祗!

半步登仙境的速度岂是归一境后期可以比拟的?况且还是一只以速度见长的金乌!

紫嫣用利爪接住了那可以撕裂天际的剑光,口中吐出金炎将姜静修覆盖,姜静修拼命催使全身的灵力抵挡,可还是迅速被摧毁全身防御,化作一个火球从天而降!

“师弟!”姜清远酝酿了惊天杀意的一剑终于出手,他的师弟用命为他争取了一个破绽!

而鬼谷子的破灭式也轰到了十金乌的本体上,如同一颗天外陨石一样,带着灭世的气息,若是鬼谷子再强上一些,真的会致命吧。

紫嫣的身体承受了万钧的攻击,浑身翎羽掉落不知凡几,皮肤开裂渗出金色火焰般的血珠。

“若问天不应,一剑碎天庭,一剑斩仙!”远处傲天瞳孔一缩,姜清远以凡人之躯使出的这招竟然让他也感觉到了威胁,紫嫣能接住吗?

“等你很久了!”紫嫣眼中钉嘲讽之意闪过,她岂能看不出这三人中对她威胁最大的是这个一直隐忍不发的姜清远?

姜清远的剑有古怪,虽然没有超脱归一境后期巅峰的境界却能够一直蓄势,竟然隐隐与天地共鸣,若是给他时间,或许真的可以一剑斩仙,迈入那个境界中去。

可是紫嫣拼着受伤也要击杀姜静修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他蓄的剑势已断,若是还不出手便就要跌落云端重新变成凡人,斩仙终不是那么轻易。

但尽管如此,紫嫣仍然得全力以赴才能抵挡。一阵龙吟在她体内传出,姜清远面色大变,他感受到了另一股无力抵挡的力量,那是他就算蓄力完成的一剑也无法匹敌的气息!

那是龙脉的力量,真正用来统治人族的造物!一条体型完全不虚十金乌本体大小的金龙出现在战场的上空,一口吞下了姜清远那费劲心血的一剑,要不是他退的快,吞下的还有姜清远本人!

龙头调转,追上了云端的鬼谷子,鬼谷子脸色铁青,这龙脉果然是落到了日月魔教的手中,还成了对方的大杀器!

“你应该没有底牌了吧。”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一阵风传入了紫嫣的耳中,伴随着这阵风的还有紫嫣胸口的一个细小的血洞。

紫嫣无力维持本体化成了人形,她的瞳孔扩散,要不是最后她的灵觉敏锐,就不是被搅碎半边心脏那么简单了!

她到最后都没有想明白,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紫嫣终是失去了意识,娇小的身躯从天空落下。

突然出现在天空的人身披一件长长的斗篷,无人能看清他的面孔,武林之中一直流传着这个装束的主人的名号,他是逍遥派的门主逍遥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到的洛阳,他只是传信一定会到,也没有人知晓他的真面目,似乎真的是逍遥无为的一散人,可是一出手便是绝杀!

姜清远和鬼谷子都对这刚刚出现的人略微的忌惮,他竟然拿他们两大门主做试刀石,如果不是站在统一战线,刚才无论他对谁出手就一定会得手!只是,他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两人心念电转之时也知道此时不是细纠此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那金乌受了如此重的伤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只有将它的头颅斩下,才能让人放心!

而逍遥子一击即中也趁胜追击,他的身体好像没有重量的风,而让人无法察觉的细风,就藏着他的杀机!

只是一道身影比他们还要快,傲天接住落下的紫嫣,体内的灵力疯狂朝她躯体内输送,不过好在妖的体质强于凡人,虽然受伤颇重,但是体内的生机并未断绝,只是短时间内好不了了。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要违反约定插手凡间的事?”逍遥子的声音飘忽不定,尽管他人就在那里,可只听声音的话他好像无处不在让人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毕竟他面对的是一尊仙,就算传言仙不能出手,可如果傲天出手杀他,那后面对傲天的制裁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手上有仙器吧,那就是你敢于面对我的资本?”傲天剑目一瞪逍遥子登时退出百丈,但是见傲天并未出手,也放下心来。

傲天要保紫嫣,这里还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可将这只金乌打落凡间也不失为大的战果,若是他们两个不参战,中原武林还真不是一个日月魔教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逍遥子又一次隐入身形,他要去击杀魔教剩下的那些高手。姜清远找到了姜静修的尸骸,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化为的灰烬,姜清远怒火中烧,只恨自己实力不够,若是那一剑……

而攻城止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几轮箭雨下来双方都是损失惨重,由通明境尚武境组成的军队,其箭阵的威力即便是陆召也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战争从来都不是某一小部分人可以决定的。

而紫嫣一失,日月魔教高手的压力倍增,虽然一派之力有二三十个归一境已经很强大了,可是他们要面临的可是整整一个中原武林。光是归一境后期巅峰就有数人,银月祭祀一人根本无力抵挡。

可是好在他们有数倍于对方的大军,安禄山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这些日月神教高手的性命,只要守城军败了,中原武林就不足为惧!

而日月魔教的这些高手这才感受到了傲天的高瞻远瞩,本来他们虽然对傲天的决策坚决执行,可是心中不满倒是有的,他们拼上家底帮安禄山夺取天下到底值不值得?

可现在他们明白了,日月魔教是无法与天下为敌的,但是,安禄山,他可以!

双方之间再无隔阂,日月魔教的几万人真真正正的融入到了安禄山的大军之中,他们不仅仅是为安禄山而战,更为自己而战!

战阵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洛阳城外已是血流成河,攻城之战整整厮杀了一天,碎尸残骸遍布战场之上。

陆召的双手颤抖着,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他已经没有了力气。而那战场之上安禄山的士兵,依然气势如虹!

洛阳城,破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称帝

城门已破,洛阳守军兵败如山倒,陆召后撤途中身上中了一箭被人拖了下去生死不知。

姜清远杀红了眼,他是归一境巅峰的高手,一剑下去数十人殒命,可是安禄山太狠了,他命令手下的军队前赴后继的送死攻城消磨他们这些武林高手的体力。

然后军中暗藏归一境的神射手用硬弓杀人,不少江湖成名高手死在了车轮战之下。

而这洛阳一战守军死的死逃得逃,各门各派也是元气大伤,后来才知道,安禄山用了二十万大军的人命铺路,要除了中原武林这些个心头大患!

众人无奈,城破力竭,只得让出洛阳城退守潼关。

洛阳城破,城门大开。安禄山骑着高头大马在军队前方走着,马蹄下是血水与碎肉残肢混成的血泥,在这寒冷的冬季,热血也会迅速结冰。

安禄山穿着洁白的裘衣,为他抵挡着这冬日的严寒,而沿路跪伏着这神都洛阳未能逃离的百姓。

而不远处似乎还能听到一些零散的唐军在抵抗,但很快就没了声息,而这殷红泥泞的地面颜色似乎更深了一些,红的发黑,黑的深邃。

沿途都有安禄山的军队在细细盘查,一切可能对安禄山的安全造成威胁的苗头都被掐灭。

死亡仍在继续,但是好像和他无关了一样,这就是权力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成帝呢?叫天下染血,溅落万里山河!

而他的目的地也很快到了,是这洛阳的皇宫。神都洛阳在武则天执政时期就是这天下的中心,夺了洛阳,就是夺了半壁江山!

安禄山有些迷醉了,这就是权力的感觉吗?

军中自然有能人将战后的事情处理好,安禄山亲力亲为了那么多至今总算是看到了成效。

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朝堂之上,到了深夜仍未离去,众人守在门外不敢打扰。

“报,将军,神教教主求见。”一个卫兵惶恐的跪在地上,龙椅之上那人的面孔晦暗不明,原本离他们很近的安将军似乎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而他,一个小小的卫兵,如果正常来说,哪里有资格踏入这金碧辉煌的朝堂一步!

“傲天兄,你和我就不必见外了。”安禄山站起身来,尽管朝堂很高,但是他相信对方一定听得见。

“恭喜将军,达成所愿。”傲天话音刚落,这座漆黑的宫殿就变得亮堂了起来。傲天用仙力点亮了这里所有的宫灯,所有的东西都清晰可见。

“傲天兄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安禄山很清楚,他能有今天,与日月魔教的助力脱离不了关系。洛阳一战更是坚定了二人结盟的信心,就算举世皆敌又有何惧!

“那么接下来呢?你的打算是什么?”傲天问安禄山,他的才能都用在修炼之上,治一教之力或许有,可统治天下,傲天自问没那个本事。

“我想了整整一天才有些许眉目,傲天兄可有何建议?”安禄山再有想法但是他得得到日月魔教的支持,若是日月魔教的打算和他相左,会出事的。

“我与教中弟子相议,追随安将军已快一载有余,至今才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教中老弱不堪奔波,就让他们定居洛阳。凡青壮者,编入军籍,由将军统一调配,你看如何?”傲天看向安禄山,希望他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你日月神教将何去何从?”傲天的计划让安禄山很意外,日月魔教不听调令在战场上是一个很致命的隐患,如果关键时刻伸出去的手指握不成一个拳头,就有可能被人分而破之。

至于日月魔教的几万战力在军队中合纵连横窃取军中的统治权力,在安禄山看来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他能治理了百万大军,只有他分化这些江湖草莽的份。

再者,如果傲天真的想取他而代之,完全可以把他当做傀儡来统治大军,他完全可以做得到,但是他并没有,还是像最初说好的那样,双方合作,而合作的双方是平等的。

“那些都是虚名罢了,今天的日月神教不为江湖地位,只为大家有个休养生息的家而战斗,而这里就会是我们以后的家,而将军你,才是这里的统治者,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们的努力。”傲天真的是这样想的,凭他的实力天下哪里去不得?可是他从来没有忘记强大起来的初衷,为他的族人找到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而他,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放弃一切。

“明白了,傲天兄厚意安某无以为报,只能将这天下死死攥在手中,护你族人一世太平!”安禄山郑重的说道。

“那好,从今天起,这天下再无日月神教之名,为你马首是瞻!”

安禄山与傲天还有一众谋士商议,决定称帝,给谋大事的众人一个名分,不再是世人眼中的叛军!

洛阳城内的一处别院,这里原本平淡无奇,但是此刻有重兵把守,似是关押着重要的人物。

一道身影在洛阳城上施展着轻功,城内已经被彻底戒严,一旦发现武林人士都会被立刻处死,可以说这人已经弃自己性命于不顾了。

“什么人!”守着别院的将领突然对着一处阴影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然而,阴影处却只是跑出了一条大黄狗。大黄狗警惕的看着严阵以待的守卫们,叼起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肉块跑远了。

众守卫松了一口气,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个人也不过是通明境。

求真境以上的高手基本都是日月神教的教众,而在攻城战中这些日月神教的门人也死伤惨重。

现在是非常时期,说不定就有没有撤离洛阳的武林高手在暗中伺机而动,一旦被盯上,不管那人下场如何,而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士兵绝对是倒了血霉!

突然一个年轻的守卫忽然吐了起来,可是只是干呕并未吐出什么东西,因为在白天打扫战场的时候已经吐的干净了。

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打扫战场的工作都是由这些基层士兵做的,说到底,他们都是沐浴鲜血的修罗恶鬼了啊。

众人也反应过来那人在吐什么,这个时期自然不会还有家庭养狗,更不会喂狗吃肉,那狗嘴里叼的肉块,估计是从尸体上咬下来的吧。

众人想到这里更精神了点,虽然洛阳被他们打下来了,但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一不小心就会送命,下场不会比被狗叼走的那个人好到哪里去。

可就在他们分神的那一会儿,已经有道黑影悄悄的潜入了别院之中,上面有令,他们这些守卫不得进入别院之中打扰里面的人。

来人整了整衣襟,想要敲门却又停住,他轻轻的将手放在木门之上,稍稍用力震断门栓。他一晃而入,又将木门关好。

而在房间里,一位老人盘膝而坐,目光却已经有些浑浊。

来人扑通一下跪在老人生前:“师父,我来晚了。”

“你不该来这里的,你这又是何苦?”这老人赫然就是沧澜宗的欧阳南大长老,沧澜宗覆灭之日他也拼死抵抗,可即便是他与风尘联手也没能奈何那半步登仙的大妖。

而傲天感恩当初他放过自己还有紫嫣所以留他一命,只是废掉了修为,许诺他只要安定下来便让他做个富贵老人。

呵呵,真是讽刺,自己当初小小的恻隐之心竟然为宗门带来了灭门之祸,他恨啊,无颜面对历代沧澜宗的历代先人。

如果当初,他杀了二人……可是没有如果了。

而来的人自然是沧澜宗仅剩的求真境弟子黄云飞,而欧阳南便是他的师尊!

“你现在离开洛阳,忘掉宗门仇恨,这一切都应该由我这个罪人一力承担。”欧阳南推开跪在他面前的黄云飞,中原武林都败了,一个求真境的小人物又能做什么呢?

“我是被师父捡回去的,命是师父给的,现在该我报恩了。”黄云飞倔强的说道,他怎么忍心自己的师父困在这个地方,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去试一试,逆转这大局!

“那么长安的那个姑娘呢?”黄云飞是他养大的,他的心性他岂又不知,可他怎么能平白看他去送命?

“徒儿已让她……不要再等!”黄云飞气息一滞,这是他不愿提起的,因为他怕,怕自己退缩。

欧阳南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个什么性子,平时虽然不温不火,但是认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欧阳南不想看着自己这个弟子去送死,可是,他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黄云飞离开了,带着宗门的仇恨。日月魔教很强,傲天已是仙,十金乌更是凶名赫赫的大妖,除此之外,那个人身边还有数十万大军守候。

可是除去这些呢,那个在铁蹄之上的,不过是个和他一样的凡人罢了!

安禄山的登基大典虽然简约但是隆重,此刻洛阳城的所有人都会是见证者,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只能以丑陋的面目去被人耻笑。

而他们正是这段历史的书写者,一个新的王朝即将建立,只待天明!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准备着,年关已至,新的一年,世界将会不同。

一个一直守着时辰的宫人进殿提醒安禄山:“陛下,时辰到了,该登基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圣武

安禄山睁开眼睛,他已准备妥当,直到登基大典的开始。

广场之上一个个军阵严阵以待,也有不少洛阳的百姓前来观礼,那个血流成河的昨日好像梦一样没有存在过。

所有人入目之处皆肃穆、隆重,他们在等,等那个时刻到来。

“今有贤王临世……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立国为燕!”

银月祭祀鼓荡着灵力宣读祭文,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就在此时,一个名为燕的王朝建立了。

然后是安禄山的登基大典,他穿着厚重华丽的龙袍,上面珍宝无数,象征着帝王的权柄。

安禄山站在高台之上,拔出佩在腰间的天子剑,这柄剑一直藏在洛阳城的宝库之中,今被他得到,或许这正是天命所归:“今我安禄山为帝,当有三拜,一拜黄天后土,天命在我,赐我为帝。”说罢安禄山将手中的天子剑插在身前躬身一拜。

“二拜黎民百姓,若我为帝,不负苍生福祉。”安禄山二拜四方百姓,躬身到底。

“三拜神教仙师,祝我成帝,当永受供奉,日月神教为我大燕国教,仙师为我大燕国师!”安禄山第三拜给了傲天,拜日月神教为国教,傲天为国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王朝已成,安禄山称帝,所有人跪下拜见他们的皇帝陛下,就连傲天都躬身一拜,他本已超脱俗世之外,但是他现在是大燕的国师,即便不用行跪拜大礼,但这也足够显示他的立场。

更为高兴的则是日月神教的十万教众,自出走中原数十载,历经磨难,又随安禄山的大军征战一载,同样死伤无数。但是现在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与这些军队再也不分彼此,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王。

日月神教为大燕国教,他们都是大燕的子民。

“今燕国初立,我自当效仿先祖圣王,为贤为圣,承民意为国之邦本,又有乱世当头,当盛武以维国之稳固,吾之年号是为:圣武!”

安禄山称帝的消息传到了潼关,然后飞一般的传到长安,然后天下皆知了。

玄宗披头散发打翻了身前的御案,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

天命难违,大势已去,他就算是皇帝又能如何?但是玄宗仍是愤怒,无法反抗的那种困兽般的愤怒!

他有一股冲动要去九幽界见李世民,但是他忍住了,他那位先祖正等着他走投无路来收拾残局呢。

他突然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什么天下大义,要我一人倾覆?我一日为帝就有一日能让这天下血流成河的权力!

是时,玄宗调天下所有可调之兵奔赴潼关,以阻大燕。

军中禁酒,可刚刚打了胜仗又建立了大燕,安禄山也不禁有些松懈了下来。况且领军亦要张弛有道,才能保持战斗力。所以大部分人都解了酒禁,整个洛阳都热热闹闹的。

安禄山也略微喝醉,他慢慢回到龙德殿准备就寝,这里只有两个当值的侍卫,即便只有通明境但是安禄山却毫不在意。

虽然日月神教高手众多但是安禄山并没有让那些高手贴身保护他,毕竟君臣总是有别……

不过还是有不少高手隐在暗处,傲天要将日月神教众人编入军籍,以后他们就是有俸禄的武官了。

因为大燕初建,为表示贤明安禄山并没有大肆招收宫女还有太监,所以偌大的龙德殿里只有他一人。

“也许我是历史中唯一一个需要自己点灯的皇帝。”安禄山自嘲的笑道,他不能在人前露出太多的情绪,就连成为皇帝的那一刻都要保持着庄严肃穆,他甚至不能表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可他心中却是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自是帝王心难测,谈笑之间人头落!

“从今往后,你还能睡的安稳吗?”突然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传到了安禄山的耳中。

“是谁!”安禄山登时酒醒,拔出贴身的短刀,竟然有人混入了龙德殿!

“要你命的人!”黑暗中寒光一闪,安禄山登时捂住了眼睛,指缝之间血流如注。

“有刺客!”门口的侍卫打开门闯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要将手中的剑刺入安禄山的胸口。

“噌”的一声,没有利器刺入皮肉的感觉,剑刃处传来的只是难以逾越的坚韧感。

“给我杀了他!”安禄山怒吼,他贴身穿了软甲,看来这辈子都不敢脱掉了。刚刚那一瞬间要不是他躲的快那一剑会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而不是伤了他的眼睛。

黄云飞还欲下手却被两个侍卫挡住了,两个侍卫虽然境界没他高但是杀人手段却是军阵中练出来的,一时间他也难以拿下两人。

他在龙德殿中蹲守了两日,算准了此时龙德殿内就他与安禄山两人,算准了安禄山不会信任日月神教的人贴身在侧,可是没算到他穿了贴身软甲!

不是他不想一击取了安禄山性命,那么直接杀死他太便宜他了,而且他想为沧澜宗上下讨一个公道,结果错失良机。

不远处日月神教的高手闻声赶来,求真境数十人,就连归一境也有八九人,黄云飞插翅也难逃了!

“嗤!”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黄云飞刚刚斩杀一个侍卫摆脱了另一个再一次来到安禄山身前,可惜他的剑还未触到安禄山就被这支羽箭定在了龙德殿的地上,一口血喷出,手中的剑再也无力握住。

安禄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听风声传来胡乱一掌拍向身前,黄云飞的身体像破布袋一样摔了出去,再也碰不到他分毫。

这支箭是归一境的高手射出来了,别说是求真境,就是归一境后期也无法抵挡,待得众人赶来,黄云飞摔落到墙角,只有出的气了。

傲天在众人出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当他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银月祭祀查探安禄山的伤势,眼睛受伤严重,没有几个月不会有什么起色,就算治好了也无法像以前一样,除非有什么疗伤圣物才能恢复如常,具他所知,能有此效果的无一不是仙药。

银月祭祀给安禄山的眼睛配了一些药,用白绫裹住敷在安禄山的眼睛上。

安禄山的脸色很难看,这个要杀他的人有过一面之缘,甚至是在长安他还有过拉拢之意,却没有想到他要拼着性命要杀死自己。

安禄山响起黄云飞最后问自己的那句话,他以后都睡不安稳了。可是为帝者不就是要与天下人为敌吗?

“将他找个地方葬了吧。”安禄山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情绪好坏,可是他的眼睛都快瞎了,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人背后的人?

只是从今日起,安禄山无论在何时都有不下五个归一境的高手暗中保护,求真境最少也有十个,龙德殿内每晚都有灯,虽然安禄山看不太真切不影响休息,可他再也没有一个人去黑暗之处。

下令灭沧澜宗的是他,这些仇恨当然要报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让他从云端差点摔下,虽然付出了一双眼睛的代价,但是,这个教训不冤呐。

当初本来没有必要非要灭沧澜宗一门,其一是他要宣扬自己的武力让那些武林人士就算不站在他这边站大唐那边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其二是为了彻底将日月神教摆在中原武林的对面牢牢的绑在他的战车上不做他想。

只要沧澜宗经日月神教之手覆灭,日月神教就除了他安禄山天下再无去处。

今日之事,怪只怪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不信日月神教没让他们保护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斩草却还未除根!

“二郎,你说咱们教主跟这个皇帝陛下是不是有点傻。也不让我们查查这个人的底细就让埋了,他就不怕人家一次不行在来个几次?”说话的这个是一个瘦矮的汉子,他口中的二郎就是那个归一境的神射手。因为目力惊人又姓杨,所以都戏称他是长着天眼的二郎真君。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来?”二郎反问一句,日月神教虽然高手众多但说到底都是在众多生死搏杀中磨炼出来的,倒不是说境界越高的人也会越聪明。

“会啊,别说这死人背后的人了,就那陆召老儿就让人不省心,妈的,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樊越说道。

“那来了怎么办?”二郎又问。

“还能怎么办,杀光,都杀光。好不容易教主给咱们找了一个好去处,我可不想再回西域那个烂地方了。”樊越骂道,他们为什么无怨无悔的听从傲天的安排?因为他是真心为他们好,所以他们支持他的一切安排,需要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

而这个皇帝当着天下人的面拜他们的教主为国师,又对他们这些日月神教的粗人还不错,自然不能让他出事。

“那不就得了,想那么多干嘛?”二郎反问道,随手将手中的尸体仍在一片山林之中,乱世人命如草芥,路遇荒骨也没什么稀奇的,就葬于天地之间吧,还能让野狗果腹,最重要的是省事。

黄云飞的尸体遇到一颗大树停下,万籁俱寂,真的就葬在这一片黑暗之中。

只是,他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现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作为一个活人该有的东西他都没有。就算是装死,也不可能逃过归一境的查探,可见黄云飞是死透了。

可是他确实是动了,不仅仅是手指,慢慢的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这种感觉就是痛吗?还真的是很难受啊。”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那个血洞,血早已流尽,内脏破成一团,那一箭的威力破坏了他全部的生机。

黄云飞伸出右手,一团明黄色的光芒出现,慢慢的汇入伤口之中,而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开来,甚至破损的内脏归位,整具身体也慢慢恢复生机。

“咚,咚,咚。”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传来,黄云飞他又活了!

“这样才对嘛,舒服多了。”黄云飞从地上站了起来,除了身上的血污,与常人无异。

************

潼关之中,江红玥看着紧闭着的城门,她来晚了。这一路尽管有通关文书,可到潼关之时就不放行了,现在更是彻底封关,尽管离洛阳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她去不了了。

“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这个笨蛋。”潼关内正在严查奸细,查到就是死路一条,所有武林人士都安分守己。

江红玥不过是个通明境,自是被潼关挡住去路无可奈何,走,她又能去哪里?

“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人喊着醉话被人从酒楼里扔了出来,那人醉的厉害,被人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却无知无觉,竟直接在地上打起呼来。

“真晦气,快把他扔一边去,别挡着咱们做生意。”酒楼老板招呼着伙计。

这人初来还挺大方,出手阔绰,吃喝俱是要的上好的。谁知过了几日竟没钱付账了,这倒罢了,竟还赖着不走,拿石头充当银钱糊弄他们。

江红玥在潼关住下了,她知道这潼关终有一日会开,她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去洛阳。

这一日刚上街就发现前面闹哄哄的,恍然间她看到了一张脸,黄云飞?!

她三步两步过去,推开了围观的人群,尽管黄飞云一身乱糟糟的不似往日的儒雅,但那确实是他!

江红玥撵走看热闹的人群,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黄云飞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用热毛巾擦拭着黄云飞脸上的血污,她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他这么好看。

可是黄云飞从来没有喝醉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像他,倒像一个乞丐。

江红玥只当是他大仇难报受了刺激,倒也任劳任怨照顾着他。

“我们回长安去吧,虽然你现在一无所有,可我们拿着俸禄省吃俭用从新开始,我们要一个家吧。”江红玥脸色微红,她坐在黄云飞床边,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话,等着他酒醒。

“长安?不去长安,长安人蔫儿坏!”黄云飞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江红玥语滞,这货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我……我这是死了吗?”

“可我为何听到了红玥的声音。”

“红玥,你在听吗?对不起……”

“吵死了,让不让睡觉了!”黄云飞噌的从床上做了起来,一旁大口吃饭的江红玥努力艰难的把口中的米饭咽了下去,两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头发乱乱的黄云飞:起床气这么大的吗?

然后江红玥巴拉碗筷的声音小了一点,以前黄云飞可从来没有这么嫌弃她来着,哎。

黄云飞一脸懵逼的看着周身的环境,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的这里,旁边怎么还有一个陌生人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歪着头开口:“小姐,你哪位?”

“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还装疯卖傻?”江红玥一只手拧着黄云飞的耳朵,把他从屋外拖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住了门。

路过的人面面相觑,这潼关民风彪悍的可以啊。

江红玥把黄云飞推到墙上,两人离的很近,已经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小姐,我们认识吗?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黄云飞腹诽,老头说得果然对,女人都是母老虎,麻烦的紧,看来是这副皮囊惹的风流债,罪过罪过,毕竟这也是我的皮囊啊。

“黄云飞,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死啊!”江红玥大声吼道,你知道么,从长安到潼关这一路上她受了多少委屈,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孩子家的。

“那个,自然是不想的,女施主,你可不可以站远一些,我们好好说话。”黄云飞比江红玥高出一个头,可这气势实在是矮的没边了。

“女施主!当初红玥红玥的叫着,我嫌你叫着腻歪,现在叫人家女施主,你又不是和尚,装什么装!”说完吻了上去。

黄云飞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他脸上滑落,泪水落在嘴中,咸咸的,有点涩,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盘踞的心头,愈来愈浓,愈来愈浓,他伸出手,抱紧了江红玥,两人都泪流满面。

“这是什么感觉,人,果然还是太复杂。”黄云飞喃喃道,他看着泪眼迷离的江红玥,突然觉得她和他以往认知中的女子有些不同,特别不同,好像特别好看一些?

“松手,你抱的太紧了。”江红玥低下头,脸上红扑扑的,她刚才一时没忍住,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家的……

“啊,对不起。”黄云飞猛的才反应过来,赶忙放开,然后就看到江红玥一脸愤然的样子,又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放开的???黄云飞一阵头大,人麻烦,女人更麻烦。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江红玥问道,黄云飞有一些怪,是仇恨让他性情大变了吗?

“打算?什么打算?我想去吃酒,可是没钱了。”黄云飞一脸苦瓜脸,他一醉法术就失灵,银子就会变成石头。

“你不去报仇了?”江红玥只当他是借酒浇愁,毕竟黄云飞基本不喝酒的,有时还是被她拖着去的。

“报什么仇?”他不是人,而人的事情他还没有学到多少,他还没有学会什么是仇恨,就天地倾覆失去一切了。

“你这是烧坏脑子了?”江红玥猛地才反应过来,他装作不认识自己,性情大变,现在连师门仇恨都忘了,不是走火入魔真疯了吧!

“呸呸呸,你才烧坏脑子了呢。”黄云飞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他现在得摆脱这个女人,他还有一件麻烦事需要处理。

“那个,我需要离开一下,放心,马上就回来。”他向江红玥说道,听说女人虽然麻烦倒也好骗。

“不准不告而别,我在这里等你。”江红玥明白自己不能一直看着他,若他真的想走,她怎么留得住?

“好好好,我去去就回。”说完一翻身,他从窗口跳了出去。窗外吹来一阵风,吹散了房间里浓浓的酒气,江红玥走到窗前,只看得见人来人往的身影,看不到他了。

“我们终于可以谈谈了。”‘黄云飞’说道,他并不是真正的黄云飞,真正的黄云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不过他治疗这具身体的时候忘了黄云飞已经可以凝聚自己的魂魄了,导致虽然黄云飞的魂魄虽然凝聚了出来却被困在这具身体之中,而真正的黄云飞的魂魄就在泥丸宫中刚刚苏醒。

“你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泥丸宫中的黄云飞知道自己还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可身体中似乎还有另一个存在。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叫孙悟空!”

“我本是天生的石灵,经师傅点化化作一石猴,几百年前大闹天宫,失了灵体,就连我师傅也碎了金身。”孙悟空款款到来,并无隐瞒。

九星封神大阵开启之时太昊一掌打碎了如来的金身,若不是孙悟空用自己的灵体包裹住如来的灵魂他就要形神俱灭了。

在那之后,别说修为,如来的灵魂都会慢慢消散的。后来他们想了一个方法,转世重修!

这个方法和李世民得到的那个方法别无二致,都是占据别人的肉身来保持自己的灵魂。

与李世民不同的是,如来选择的都是那些尚在孕中的身体,不是肆意夺舍,可即便如此,其实也是有些伤天害理,可是,他不能死,他死了之后,这个世界的真相又会被掩埋,所以就算手上沾满鲜血和罪孽,他也要活下去!

一世又一世,一年又一年,刚开始转生之法不够完善,他所占据的肉身几年就会早夭,他死了一次又一次。

后来,他的经验越来越多,到第九世之时,他所占据的肉身已经可以寿终正寝,而他那时的身份,已经坐到了雷音寺主持的位置。只是他无法再次成为如来,要想跨过佛陀境必须重头开始再造一个‘如来’,他以前的信徒的信仰之力已经无法为他所用。

所以他开始了第十世的布局,第十世,他成为了江流儿,然后成了后来的玄奘法师。他会去取得第九世留在雷音寺里属于他的一切,然后在大唐成佛,在这片无信之土!

就在他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玄奘‘苏醒’了,一个在他身躯里成长了几十年的意识,本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苏醒了。

“后来呢?”黄云飞问道,这不是和自己的情况不谋而合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世人皆众生

如来有自己的大业要完成,而玄奘,他要的只是想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即便是以如来的见识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来占据了玄奘的肉身,取代了他出世作为人活着的权利,但是玄奘的意识懵懵懂懂的在这具肉身之中活了几十年,他慢慢的获得了如来所有的记忆,修为,直到自己的意识获得“独立”!

玄奘的存在更像是如来的心魔,如来本可将他杀死,可终究心怀愧疚,况且获得如来一切的玄奘也不会束手就擒,两人在同一具肉身中斗法,就算赢了,这具肉身也废了。

玄奘问如来,既然要救众生,那为何独害我?难道我不是众生?

如来不答,这十世,他不断的活着、死去,那九世肉身的主人在他的一己之私下还没有活着就已经死去了,纵然他有千般的理由,纵然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但是他不能强迫别人也如他一样。

如来的道心碎了,他被太昊打碎了金身,又在玄奘的质问之下碎了道心,就算凝聚魂体都不可能了,他烟消云散了。

玄奘终于重获自由,但是他不仅获得了如来的记忆修为,留给他的还有如来的愧疚和心魔,如来都无法承受的东西他只是一个几十载的意识又如何承受的了?

所以继承了如来一切的玄奘也没能成佛,而且他必须弃佛,不然在佛心与心魔的争锋之下,他的意识也会崩溃的。

孙悟空眼睁睁的看着如来在他眼中死去一次又一次,第一次他很害怕,害怕那个朝夕相处的师傅为什么要制住他抽取他体内的力量,然后他就被太昊一掌打碎了金身。

那时候他虽然不理解如来,可是他只是害怕而已,所以最后关头他放弃了肉身用魂光卷着如来的肉身逃到了下界。

后来如来的一次次死亡都是可以预见的,孙悟空也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牺牲别人去做一些事,所以他留下了,要助如来一臂之力。

直到又一次,他害怕和不解,如来死的彻彻底底连夺舍的可能都没有,他面前的只有浑身魔气的玄奘。

自反下天庭,为了阻止自己的魂魄消散,孙悟空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四分之一极致之金所化的如意金箍棒之上。

可纵然他依旧神通广大,纵然他学会了千般本事,但是他救不活如来。

玄奘告诉他,因为他不是人,所以他不会懂,为什么有的人像如来一般身俱大义,有的人如玄奘自己,只想活着,自私的活着。这就是如来崩溃的原因,千般红尘,如来难救众生。

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错,孙悟空不懂,所以他想要变成一个人。

他不像如来那样夺取那个孩子生而为人的权利,他会等,等到这具肉身的原主人生老病死之后再苏醒,于是现在他苏醒了。

孙悟空抓耳挠腮的蹲在一棵大树之上:“杀了你就沾了你的因果,我做这一切就没了意义,不杀你,同样沾了你的因果,做人好纠结啊。”

都是时辰的错。

黄云飞抱着必死的心,但并不代表真的想死,而且,他死过一次了,更想活着。

不过好在他俩虽然有和如来玄奘一样的问题但是矛盾却还没有那么尖锐。

因为黄云飞是一个真正健全独立的人格,他是可以沟通交流,甚至妥协的。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获得孙悟空的记忆和修为,若是想反抗,只有被镇压的份儿,他们之间主导权在孙悟空手中。

而孙悟空的初衷就是不想剥夺黄云飞的一切,要等他死后才会苏醒,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救活了他的肉身却将他的魂魄困在了这具肉体之内,肉身未死魂魄怎会离体?

孙悟空并不是没有办法剥离黄云飞的魂魄,他只是不想,他要体会做一个人是如何的矛盾与纠结,而他现在纠结死了……

夕阳的光芒将人和建筑物的影子拉了老长,江红玥站在窗口,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他的影子。

“砰砰砰。”有人敲门,江红玥赶忙开门,‘黄云飞’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在黄云飞的要求之下,孙悟空还是回来了,这里要打仗了,她一个女子一个人在这里并不安全。

为了安抚黄云飞不要在自己的脑子里烦来烦去,孙悟空又回来了,反正他第一份职业就是保镖,区别在于以前他保护的是个和尚,而现在他要保护的是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子。

**************

昆仑山

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阵阵热浪降临在大地之上,然后消失不在。

有未开化的民众以为是天神降临,遂虔诚祷告。然,又见一红色的陨星划过天空,消失在天际,视为不详。

帝俊出现在昆仑山的秘境之中,身上的金色长袍虽然华贵但却有些破损,破损处还残留着红色的火焰,直到他挥手将之熄灭。

很快,帝俊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女人,她人首蛇身,妆容高贵,和有些庙宇里的壁画有些相似。

“你受伤了?”看着略显狼狈的帝俊,西王母皱了一下眉头,那人竟还如日中天吗?

“不碍事。”帝俊虽有些狼狈但看出来心情很好:“把他们召集过来吧,我有好消息带来。”

能让拥有天下极速的帝俊如此狼狈,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不一种人,神劫!

消息传出,很快昆仑秘境中就热闹了起来,各个洞府之中沉睡着的清醒着的老妖怪,大仙们都动起身来。

昆仑秘境之中也有一座天庭,或者说整座昆仑秘境就是神话中的天庭。

只不过这个天庭很小,住在里面的仙人也不过就几十人罢了,所谓的天兵天将也不过就是修炼仙法有成的凡人,而这些凡人在昆仑秘境中繁衍生息了几千年,秘境虽小,这些凡人们也有几百万之众。

“咚,咚,咚,咚。”沉闷的钟声传遍了整个昆仑秘境,那是东皇钟的声音,那是天庭主宰帝俊的法器。

天庭位于昆仑山秘境的中心,秘境的四方有四座神城,各自治理百万凡人,几千年来虽然四座神城摩擦不断偶有战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昆仑山唯一的主宰是帝俊,而这些战争的存在,不过是治理凡人的手段,恐惧、鲜血和死亡,是催生信仰的土壤。

天庭高高在上不问俗事,凡人们最多见的就是四大神城的城主还有他们手下的仙人还有大妖,昆仑山秘境是一座仙妖共存的秘境。

天庭之上,帝俊坐在凌霄殿中,下首立着西王母,然后是四大神城城主,后面则是这四大城主各自所属的仙人、大妖。

帝俊将一只手臂支在扶手上敲打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仙妖,几千年了,他窝在这个地方几千年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今日吗?

“天帝陛下,不知紧急召集我等,所谓何事?”西方城城主金翅大鹏问道,几千年来,东皇钟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都是大事。

“你们谁还记得,我等在这山中多少时日了?”帝俊不答反问。

“启禀陛下,三千年了。”金翅大鹏答道,第二次封神大战之后不久,神劫武士出世扫荡天下的仙妖,他们被迫躲入秘境,已有三千年了。

“那你们可还打算再待多久?”帝俊又问。

“这……”不仅金翅大鹏,剩下三位城主还有仙妖们都窃窃私语,无法回答。

“罢了,从即日起,四大神城止戈,整合所有可用之兵,随我杀回人间!”帝俊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看得所有人都不敢抬起头来,这可真是个大消息。

三千年前,众多神劫横空出世,杀得这天下所有的仙妖惶惶不可终日,躲入秘境之中苟活,而现在,是神劫的末日到了吗?

帝俊联合了所有的仙人秘境,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发动对所有神劫的战争,驱散几千年来笼罩在他们之上的阴云,而这一切的契机在于,有的神劫开始衰弱了,就帝俊所知,天竺佛国的那位,实力似乎与他相仿!

不仅仅是昆仑秘境,所有残存的秘境都在紧锣密鼓的训练军队,他们不仅仅是要对付神劫,还要占领整个人间!

帝俊坐在凌霄殿中,可以俯瞰到整个昆仑山秘境,四大神城都已运转开来,等他一声令下,而他的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东海三山中见到了一位仙人,他不像他手底下这些仙人一样来自远古,在帝俊看来他还很年轻,但是实力却不在他之下了。

有神劫在的年岁里,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事?他这个境界所需要的信仰之力是无法计数的,可是,九州是片无信之土啊。

不过他也同意了联合,神劫不除,他们将永无宁日。

胸口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了,九州的这位不愧是最强的神劫,不过,你也开始变弱了啊。

可如果单纯的等神劫老死也不是办法,因为缺少信仰之力的他们,会死的更快。

而神虽然需要仆人,却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神的仆人,不是非谁不可的啊。

倒不如趁现在势均力敌拼上一次,才是唯一的生路!

而守在昆仑山秘境之外的一道身影在此时睁开的眼睛,有同伴陨落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劫陨自今日始

星尘望着北方,那边有两座仙人秘境,日落之处和最寒之地都各自有一座仙人秘境,而镇守日落之处的神劫华恕陨落了。

星尘默然,这几千年来他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无力去阻止。

而他和他们并不后悔,因为有些牺牲总要有人去的,活着的那个会背负起死去的那个人的责任,继续向前。

凡音向他传信,天竺佛国里那三尊佛主联手把她逼退了,他们已经有了对抗她的实力,天竺佛国压不住了。

星尘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他看不真切,三千年了,他一直没有懈怠过,自从拥有了炎魔之心,他一直在为人族征战,而他,有些累了。

他看了一眼昆仑山深处,然后离开了。那只金乌一定在策划着什么,不然他不会冒险被自己追杀这么多年,而他逃回了昆仑山,一定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必须早做准备,不然伏羲几千年的布局,可能功亏一篑。

“他终于走了。”西王母见星尘飞走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一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

“是啊,尽管我们躲在这里,但是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强大。”帝俊目光深邃:“在他们刚出现的时候,甚至打进了一处秘境,只不过秘境对他们的压制之力太大了,损失了两个人之后他们便不会轻易攻打秘境,可是……”

“可是什么?”西王母问道,她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诸神被封,神劫现世,所有仙妖都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是他们终结了蒙昧洪荒,是他们将仙妖杀下了神坛!

“他如果杀入这个秘境之中,我可能也不是对手。”帝俊缓缓开口,而西王母一脸惊恐。

“不过还好有你们在,他不会来的。”帝俊知道星尘心中有顾虑,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向秘境开战的。

星尘来到日落之处,华恕陨落之地。他的神源并不强大,征战了三千年之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了。

他看向了那处奥林匹斯秘境,那里还残存着毁灭的能量波动。华恕知道自己大限将近,杀进了秘境之中,然后没能出来。

“我知道你们能看到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心中在想什么,我期待着你们出来,期待着你们的灭亡。”星尘平静的看向奥林匹斯秘境,那里面有三道气息比较强一点,他们隔着虚空对望。

天空突然雷霆密布,自诩为主神的宙斯出手了,他见到了神劫的陨落,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而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他想要试一试,看看是否真的如无信之土的天帝说的那样,神劫老了。

星尘的眸子之中燃烧起火焰,视漫天的雷霆如无物,所有雷霆在降落到他身旁三丈之处尽数消失,这点手段,还真是看不起他!

星尘的手中凝聚了一支长矛,在他还是部落中的战士的时候,他就用长矛狩猎,而今日,那些所谓的主神,就是他的猎物。

一矛掷出,声势浩大,整片天地都在颤鸣。

长矛穿过秘境的虚空,整个秘境对这股外来的力量进行压制,秘境之中的主神们都在躲避,但是长矛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即至!

“阿波罗!”有人惊呼,长矛洞穿了一位主神的身躯,带着他的身躯撞在一处山壁之上,炸出了一个巨洞,而那位主神被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星尘转身飞走了,奥林匹斯山秘境的入口处早已空无一人,他们躲在秘境的深处,瑟瑟发抖。

“宙斯,这……”哈迪斯问道,冥王亦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那是近在咫尺的绝望。

“我们再等等,一定会有人比我们先忍不住的,三千年了,再没有信仰之力的注入,我们都会死的。”宙斯看着自己的神国,那些凡人们辛勤劳作虔诚侍奉,但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他们必须出去,收割那些已经成熟了三千年的凡人!

星尘的右手有些异样,他老了,虽然还能战斗,但是,还能撑多久?

他回到九州,此时的九州风云动荡,大唐的军队和安禄山的大燕屯军于潼关处,鲜血在这个世界蔓延。

他摇摇头,人类的文明成长的太慢了,虽然整个文明越来越强大,但是还不够啊,接下来的恶战,他们帮不上忙。

“下令吧,陛下。”傲天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安禄山点点头,数月过去,经过这数月的对潼关作战,他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兵力,而他们在长安的密探来报,玄宗下令不顾一切的让潼关守将出城作战,他着急了。

安禄山半眯着眼,他的眼睛受伤视力大不如前,可是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长安,近在咫尺!

这几个月来大燕的军队数次攻城,奈何潼关易守难攻,况且大燕急需休整,刚刚建国需要处理的事太多。

最重要的是,紫嫣的伤势未好,安禄山不想在高端战力缺失的情况下损耗兵力,这就给大唐一方造成了潼关可以坚守的假象。不过现在好了,他们连潼关都不守了,想要出城作战,简直就是将这天下拱手相让!

在潼关之中,面对着长安到来的使者,哥舒翰皱着眉头跪下:“臣,接旨!”

翌日,潼关大开,哥舒翰率兵征讨叛军,遇伏,全军覆没,主将被生擒!

陆召站在潼关的城头,安禄山的军队在远处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战场,没有唐军光凭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潼关是守不住的。

更何况,安禄山的军队上方盘踞着一头金乌,数月前没能取它性命,如今,他们找不到机会了。

潼关已破,长安难安,玄宗无力的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了缘送他的佛珠,他早已料到他必败无疑了吗?

大燕军队过潼关之后一路畅通无阻,直直杀到长安,结果长安早已人去楼空,玄宗逃了。

安禄山坐在洛阳看着捷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舟车劳顿,不过这也没什么,长安已破,天下尽在其手,洛阳做都更是天下归心。

至于玄宗,他带着自己的亲信们逃了,江山美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马嵬驿

玄宗带着杨玉环还有一众心腹停下休整,此去四川,蜀道艰难。就算是军队也难以突破,或许去那里安度余生也好。

“陛下,太子求见。”高力士叫醒了坐在一旁假寐的玄宗。

“他来做什么?”玄宗不解,这次伴他出逃的都是极亲近的人。

“陛下,我有一事不明,明知杨姓乃安贼同党,为何还留着?”李亨见了玄宗也不行礼,甚至自称为‘我’,而不是儿臣。

“李亨,你究竟要说什么?”玄宗大怒,这个平时乖巧听话的太子僭越了。

“你该退位了,身为我李氏子孙,为了一女子抛弃我李唐江山,你该当何罪!”李亨丝毫不在意生气的玄宗,直到这时玄宗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不是李亨!

“你是太宗陛下?”玄宗不敢肯定,可是李亨说话的语气给他一种熟悉感,更让他不确定的是李亨身上的气势!

李亨虽有练武但也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他现在给玄宗的压力在不断的向上攀升着,直到压过了半步登仙的玄宗!

李亨不再掩饰,现在站在玄宗面前的是一尊仙!

“你太让人失望了,你走吧,大唐的江山还是握在我的手中吧。”李亨的声音也变了,正是太宗李世民的声音。

“那你为何见死不救,你可是仙!”玄宗不忿,他是无力反抗,可李世民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叛军一路杀到长安。

“现在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因为我需要一个名分。”李世民不屑的看了一眼玄宗?开元盛世?不过是受了他的余荫罢了,他一直都是那个懦弱的皇子。

李世民要重掌天下,但是他需要一个名分,毕竟在天下人眼里他已经死了。

李亨的出生完全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他在多年前就布局,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合适的肉身。让他登上太子之位,为的只是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原本他计划的是让玄宗自己退位传位给李亨,只不过没想到这世上出了一个安禄山,竟然能将他李唐的天下搅的天翻地覆。

不过也好,这样玄宗退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至于那所谓的大燕?不值一提!

“老祖好算计,那你是要我性命吗?”玄宗问道,他身上的气势凝而不发,他已是半步登仙境。

“你是我李氏子孙,不论死活都是我李家的人,要为我李家卖命,我不会杀你的,你好自为之。”李亨准备离去,不过他转身说道:“杨氏兄妹乱我大唐,当诛!”

玄宗刹时脸白,面如土色。

玄宗与李亨在马嵬驿分道扬镳,太子李亨在灵武登基,为大唐新帝,玄宗遥望长安方向,孤家寡人,哪一个不是冷血心肠?

“邱落星?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岑将青竹护在身后,他妖族没有半步登仙的强者,但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结盟吧,不然我们的族人都会死。”邱落星招呼了一声,两万多魔族出现在妖神山脉外围,他们身上都有伤,是逃出来的。

“鬼族大军,要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九幽巨变

李世民不是第一个死后去到九幽界的帝王,但他是唯一一个带着军队的帝王,但凡成为帝王的人,哪一个没有野心?

阎罗很早就出问题了,他的神志不清,纵使力量强大可不免会让人钻了空子。

阎罗不断的处于闭关的状态,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李世民得以收拢旧部终于成了九幽界另一方大势力。

原本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死后的魂魄都会走黄泉路,鬼族妖族魔族都有人间的接引使者,不同的是鬼族是为了壮大自身,而妖魔两族是为了食物。

三条黄泉路被牢牢的掌握在三族手中,可是李世民掌握了一条可以连通人界与九幽界的时空裂隙。

这种时空裂隙并不多,稳定的更是少之又少,这相当于一条小型的黄泉路,虽然吞吐量少,但是积少成多。

当李世民露出他的爪牙的时候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九幽界做了什么,百万鬼军,万人归一境,五大半步登仙境,两鬼仙!

这是一股可以横扫人界九幽的超级势力,阎罗也没想到在自己的鬼族之中竟然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而后果就是,李世民大军杀进九幽城,屠城灭阎罗!而阎罗本人不知所踪,十大判官只逃出去一个连河不知躲在何处。

原本李世民的百万鬼军和阎罗的百万鬼军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李世民不是阎罗,他对其他的鬼没什么仁慈之心,他下令自己的鬼军吞噬阎罗治下的鬼民,而这正是他暗地里一直在做的事情,不然为何他这么强?

原本就只有一个李世民是半步登仙境,这还是他这么多年不断的噬人魂魄才能堆积出的力量,直到他终于突破仙境,这才露出獠牙。

仙是可以横扫九幽界的存在,而他首先做的就是铲除异己,当他率着已经将九幽城吞噬一空的李氏鬼军抵达荒坟域的时候,只有另一场屠杀。

而他手下的将士实力迎来了一个飞涨,阎罗千年的心血,为李世民做了嫁衣。万将归一,五大半步登仙,两仙境,恐怖如斯。

而接下来面对李世民的屠杀的正是魔族和妖族,魔族因为人口较少所以成了李世民第一个要动手的对象。

甚至不需要派出军队,只是一个鬼仙出马就能灭杀一族!而这个鬼仙,邱落星也听过他的名字,他曾是大唐绝世名将薛仁贵!

而薛仁贵也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将军,不然何以用无数的资源将他堆到鬼仙?

李世民在灭掉阎罗之后带着罗成与李元霸之后便去了人间,而九幽界则交给薛仁贵,他要横扫天上地下!

邱落星在邱剑临他们回归之后便知道了人道绝巅之上除了仙境更还有斩仙境!所以他一直希望自己可以与仙一战以证大道!

可事实是,斩仙一途,九死一生!更何况他所面对的鬼仙,不是信仰之力堆出来的,而是身经百战的绝世名将!

牺牲了魔族无数高手才使得两万族人得以逃出生天,而邱落星不愧顶着曾经九幽界第一高手的名头,硬生生的从薛仁贵手中逃了出来。

薛仁贵此时正在整合魔族的资源,以战养战方是行军之本,而当鬼族将魔族的一切吞噬完毕,下一个便是人口众多的妖族!

白岑也没想到李世民这么大的魄力,如此迅速的就吞噬了鬼族和魔族,区区一个妖族,他拿什么抵挡?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在多一点时间……”白岑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失去了精气神,他妖族是挡不住李家的鬼军的。

“大长老,我们去人间吧。”青竹搀扶着白岑,坚定地看着他:“我们不会是鬼军的对手,与其在这里死守不如去人间吧!”

此时的青竹早已没有了刚刚到达妖神山脉的青涩稚嫩,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她成长了。

她不再是尸骨岭那只孤苦无依的小蛇妖,她的族人们的身体里流着和她一样的血,而她是肩负着它们一切的王!

白岑一怔,邱落星也看了过来,这小姑娘很大胆啊。妖魔两族为何会在九幽界这贫瘠的地方生活几千年,因为在人间他们没法活。

仙要杀他们,神劫亦要杀他们,他们的妖神不承认他们是他的子民,而人类与他们不死不休。

但是,现在也不是不可为,而且不得不为!

而邱落星想的是,如果他们去了人间那斩仙尊会怎么选择,他因为邱剑临的原因可以不死,可他的子民呢?妖族又当如何自处?

鬼军的号角再度响起,虽然隔着几十上百里,但在此等规模的战争之中,此等距离宛如近在咫尺。

“速速召集族中所有归一境的大妖,然后收拢全部的族人!”白岑再不犹豫急急下令,而邱落星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失去了黄泉路,唯一可以去到人间的办法只有一个:以强绝的力量,破碎虚空!

白岑看着密密麻麻的族人们,这千万妖族,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青竹眼神坚定,让白岑看得一怔,是啊,自己老了,总是瞻前顾后,可现在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有王了,潜力无穷的妖王,他绝对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这个贫瘠肮脏的世界!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邱落星站在虚空之中,感应着人间界的位置,妖族所有的归一境和魔族的归一境结成一个阵势,可以将他们的力量叠加的阵势,而唯一可以调动这力量的人只有身具妖族之血和人族之血的邱落星可以调动!

“为吾等族人斩开前路,开,开,开!”邱落星积聚了妖魔两族全部的力量要破碎虚空,可第一剑下去虚空未破,只是强大的力量让虚空产生了涟漪。

邱落星不放弃,他调动全身的气血,全部的精气神,魔血在体内奔涌,妖魔两族为他聚集的力量快要将他撑爆,再一剑下去,虚空碎了!

可这虚空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而且还在慢慢愈合,邱落星看着下方拼尽全力的族人们,那些所有翘首以盼的妖魔们,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盼,他必须为他们开出一条生路!

而在他的身后,有四道气息正在飞快赶来,那是一尊鬼仙,还有三尊半步登仙,薛仁贵感知到他们要逃,追上来了!

“我以魔血荐九幽!”邱落星用星魔剑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自己的魔血涂满星魔剑的剑身,魔剑本就噬主,见血尤为凶狂!

妖魔之力在天地之间狂涌,掀起无边飓风,这一剑已经是邱落星所能达到的巅峰!

这一剑,昏暗的天空风起云涌,最后终于承受不住破碎了一大块,妖魔气疯狂的在虚空的边缘肆虐着,阻止它恢复原样。

“你们快逃,我来拦住他们!”邱落星吼道,虚空的那一端是哪他并不知晓,但是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此时邱落星的身体已然出现在崩溃的边缘,尽管妖魔两族的力量还在他体内,但是他并不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稍有不慎,就会被这股力量反噬。

“哪里逃!”薛仁贵人未至,枪已到近前,枪色上盘踞着一条黑色的龙魂,仅仅只是这兵器,就有半步登仙之境!

星魔剑乃天外陨星所铸,可邱落星比薛仁贵低出不止一线,仅仅是一把飞枪就把邱落星击退,邱落星大口吐血,浑身已是一个血人!

“你们两个老家伙,与我联手拒敌!”白岑大吼着现出了本体,一条九千丈长短的白色大蛇遮天蔽日的出现在天空中,将身后的所有妖魔庇护住,为他们争取逃走的时间。

与此同时,一条独眼的黄鼠狼出现,它也有百丈大小,浑身的毛发洁白如雪,它的精神波动挡在白岑的身前,凡入此领域者皆灵识不稳,灵识不稳便会走火入魔,自崩其体!

还有一只山川大小的银白色刺猬,它身上的尖刺如同一杆杆长枪,千万毫光,遮天蔽日!

但是薛仁贵并没有出手,出手的是那三个半步登仙境的鬼仙。

三大半步登仙的强者凝聚万千鬼气,让整个九幽界为之一滞,他们丝毫不在意可以扰乱心神的精神攻击,那种程度的精神错乱根本无法影响在万千军中杀出赫赫威名的他们。

反倒是黄鼠狼自己被这强绝的杀气冲击反噬,顿时哀鸣一声气息萎靡。

而那归一境巅峰的银白色刺猬的枪毫如果对鬼军来说也会是不小的杀伤力,但是它面对的是以绝对实力碾压它的半步登仙境,那点程度的攻击根本无法对三人造成什么影响,三大半步登仙境的步伐丝毫未阻,如入无人之境!

而白岑,他根本没想着能杀伤对方,来的这四个人,他谁的对手也不是。

但是,他有一具打熬了几千年的肉身,如果他能为他的族人做点什么,那就是用自己的身躯挡在敌人前进的路上,挡住所有的攻击!

“嗬!”一掌下去,白岑九千丈的身躯顿时一抖,白色的鳞片开始脱落,红色的血液从身躯的裂缝流淌出来,蛇的血是冷的,但此刻,他的血给了这冰冷的九幽界一些温度。

“斩……仙!”星魔剑掉落进无垠的妖神山脉,一把长枪穿透邱落星的胸膛,他的眼睛开始灰败。

就在这时,一只手扶住了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剑临

虚空中探出一道身影,扶住邱落星不让他倒下,龙枪被薛仁贵召回,来的这个人让他生出一股危险之感。

邱剑临的长发散落在背后,青蓝色的袍子上已经被邱落星的魔血浸染了一大片,他的眼中满是怒气,但还是先出手将邱落星的伤势止住。

万千的妖魔疯狂的朝破碎的虚空中涌去,而在它们之前,一条巨大的蛇尸盘踞在山林之上,失去了全部生机。

青竹被族人拉进了虚空通道,她的脸上布满泪水,终于明白要如何去做一个王……

薛仁贵看着邱剑临,任由那些妖魔逃走,他不是不想拦,可那个人的气机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上,宛如被一柄剑抵在自己的喉间,他仿佛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一剑封喉!

“李世民,好大的气魄!”邱剑临寒声说道,上一次来九幽界,半步登仙都只有两位。没想到九幽与人间失去通道之后李世民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

“不管你是谁,挡住陛下的路,只有死路一条!”薛仁贵握紧手中的龙枪,此人当乃生平大敌!

“我倒要看看,所谓鬼仙,到底是何腌臜物!”邱剑临话音刚落,一柄古朴的青铜剑顺着他的剑诀出现,此剑名为龙渊!

薛仁贵凝神视之,龙渊剑影转瞬即逝,他只来得及看到眼前一闪而过便挥枪招架,枪上龙魂也急急护主,顿时鬼气激荡,龙吟哀鸣。

然后,龙渊更是一化万千,只一瞬便从各个角度攻向薛仁贵。龙渊饮过仙血,邱剑临的剑法就只是一个快字,剑诀一出万千剑影!

薛仁贵勉力抵挡,这邱剑临怕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就在这时,一条庞大的黑色龙影出现,一道人影隐在龙影之中,那是帝王龙气,不过已是鬼气!

李世民感到九幽界出事了急急忙忙破碎虚空赶回,若他晚来一些便要损失一员大将。

“阁下就是斩仙剑尊吧。”李世民化解了邱剑临的攻击说道,显然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曾为人族帝王,此时这般作为意欲何为?”邱剑临质问道,人死后就会成为鬼,封神司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鬼物,所以任由他们在九幽界发展,可如今,李世民此举怕是不甘居于此地要踏足人间了!

“我虽是鬼,可也是人,轮回之法才是我人族生生不息之道!”李世民此时占据着李亨的肉身,他完美契合着这具肉身,是鬼是人无法分辨。

“这自然有其他老家伙来决断,我毕竟只是……负责杀戮的剑尊啊!”邱剑临一手托着邱落星,一手持着龙渊,李世民的鬼气比薛仁贵的要浓郁的多,不知道吞了多少鬼物才能到达如今的地步,再进一步,便是太昊的境界了,现在与他持平!

“那既然如此,剑尊就留在九幽界吧。”李世民不冷不淡的说道,身后百万鬼军已经到达,他相信,集整个九幽之力,拿下个剑尊绰绰有余。

浓郁的鬼气让灰暗的九幽界更暗了几分,薛仁贵调动着鬼军的力量,此时他的气息隐隐超过了李世民。

“斩仙拔剑术!”邱剑临张口吐出几个字,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点亮了整个天空,一道凌厉的剑光斩向蓄势待发的薛仁贵,两人再度硬拼了一记。

薛仁贵退出了一步,百万鬼军顿时东倒西歪,有数万鬼兵顿时化作飞灰。

邱剑临也不好受,百万鬼军加持之下,薛仁贵的力量比他还要高,一剑之后他在虚空之中连退数步。

“无相帝王功!”李世民抓住时机,闪身到邱剑临身后,一掌拍下!

邱剑临抽剑回挡,一道涟漪自虚空出现,倾妖魔两族全部之力的虚空通道再度打开,不过更多的是混乱的虚空风暴。

两大鬼仙合力围攻邱剑临,散发的毁灭之力连三个半步登仙的强者都无法靠近。

邱剑临一方面要护着邱落星,无法完全发挥实力,顿时落了下风。

不过更加艰难的战斗邱剑临都经历过,两尊仙罢了!李世民和薛仁贵激起了邱剑临的凶性,他手中的龙渊吞吐着剑芒,整个人隐隐与天地合一,似乎再进一步就是另一个广阔的天地。

李世民眉头越皱越深,他感觉到这片天地隐隐的在排斥着他和薛仁贵,而邱剑临则更加得心应手。

无论鬼仙还是仙,于天地都是不容,而斩仙,顺应天命而生!

可是除却斩仙之外,人族强大自身还有另外一条道路。斩仙是天地承认的一种位格,而另一条道路,则是自身悟道,超凡入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吾当为,剑圣!”邱剑临在绝境之中心有明悟,斩仙之上应有坦途,而他在这一刻终于成圣,他之所在便是剑域!

天地在这一刻为之唱鸣,大道之音响起,人族添得一圣,绝境之中披荆斩棘!

李世民和薛仁贵被邱剑临的剑域逼退,那剑域是天地法则的实质体现,凡所进者必受其限,不仅实力会大打折扣,邱剑临的剑威也会极大的提升。

邱剑临原本就比李世民强上一些,但是薛仁贵和百万鬼军的力量合在一起就弥补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可当邱剑临将自己的剑道悟的通透之时,便从天地之间借得无边伟力!

“这九幽界好热闹啊。”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跨过虚空出现在九幽界中,太昊好似看热闹一般,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邱剑临,又出现一个可以和他一战的人啊。

“你是何人?”李世民警惕的看着太昊,他身上的气息隐隐比那个剑圣还要强上一线。

“救你的人,吾乃天帝太昊,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凡间的帝王。”太昊高高在上的说道,曾几何时,这个凡间的帝王也曾下跪于他在凡间的庙宇。

“你要如何?”李世民虽然不知道太昊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对方必不会白白帮他,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不论是太昊还是邱剑临,都有杀他的本事。

“臣服于我,人间与九幽你还是帝王。”太昊说道,他是天帝,只求信仰之力,权力,只不过是他通向更高处的铺路石。

“太昊,你自身难保吧!”邱剑临冷笑道,以前他不是太昊的对手,可现在,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不自量力!”太昊冷笑一声,圣人他又不是没有打过,在扶桑还有一个圣人被他生生打入地底不知死活呢。

而李世民在思考之后决定还是要抱紧太昊的大腿,虽然太昊并不比他强多少,但是人间有九尊斩仙尊,他要君临天下势必会与之为敌,他势单力孤,现在仅仅一个邱剑临就让他到这了种地步。

而且他的修炼不需要信仰之力,只需要不断吞噬魂魄罢了,当他控制了人间界之后,那些不听话的杀掉之后直接噬魂便好了。

太昊高高在上做天帝,他在人间做君王。

邱剑临隐隐被三人的气机锁定,他们三人要将他留在这里,邱剑临为九斩仙尊中的最强者,他一陨落,人间势必更加艰难。

“魂归来兮!”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自远而近奔涌而来。

有人施大法力搬运了忘川河,忘川河在天空流淌,铺天盖地,河水之中影影绰绰,是那些非人非鬼的东西!

忘川河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九幽界的,但是已经没人可以考证它出现在什么时候,只知道它成了鬼族的天然屏障,河水之中有着极为恐怖之物。

妖神山脉瞬间变成了一片泽国,而水中充满杀机,那百万鬼军乱作一团,与水中的怪物战斗,双方都损失惨重。

太昊手持昊天境,镜光所在,便能灭杀一片怪物,到他这个境界,已经不是人海战术可以抵挡的了。

不过来人也没想着靠着忘川河就能灭杀这三位仙人,阻拦一瞬便好。

一道黑影在忘川河降临之际就出现在了邱剑临的跟前:“走!”

正是消失许久的阎罗,当李世民横扫九幽城的时候他便知道不敌,而他当时的状态也很难去做什么,便一直蛰伏在忘川河中。

邱剑临隔着忘川河与太昊相望,两人都目露杀机,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他杀不掉太昊,反而会被三人留下。

妖神山脉中的妖魔已经尽数去了人间,邱剑临拖着邱落星,跟着阎罗消失在了虚空通道之中。

而虚空通道在这时也恢复了原样,就算在同一个地方打开,连通的也不知道是人间何处。

李世民手中抓着一只忘川河中的怪物,他曾经肯定是个人,但现在却未必是鬼,李世民发现自己无法吞噬它们,亦无法彻底杀死,毁灭一个,它便在忘川河中重生。

只有阎罗知道忘川河中的怪物是什么,它们叫做“罪”,是业障,一旦产生便无法消弭,即便死去千年,即便日日夜夜在忘川河的冲刷之下,亦无法得到解脱。

它们亦是“天弃”,即便是最小的孩童,即便这些“罪”连通明境都不是,但他们却能以这样的状态存在千年。因为无法到达彼岸,无法回到来处,徘徊在九幽界中,永世无法超脱。

地心之中,尤漂浮在岩浆之中,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套金色甲胄,火儿亦化作光环阻挡着恐怖的高温。他皱着眉头,似乎陷入无法苏醒的梦境之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梦境

火儿陷入沉睡还未苏醒,尤原本想打通一条通道离开地底,可是一来到地心他便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无法控制的陷入到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任由自己在这岩浆世界中漂流。

时间之轮自行散发出金色的光晕,极致之金的道印明灭不定。

那金光一分为三从时间之轮中显化而出,化作一支箭,一柄金箍棒,还有一圆轮。

然后那三道金光又化作纯粹的极致之金的力量,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像水流一样覆盖在尤的身躯之上,然后化作一道甲胄。尤对此无知无觉,此时的他深陷梦境无法自拔。

“这个孩子叫蚩尤,蚩尤,来,这是你的兄长轩辕。”尤梦见自己被一个慈祥的老人带领着,去见一个人。彼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孩童,而那个被老人叫做轩辕的,已经是一个英武的青年,部落的战士。

轩辕和蚩尤从那时起就一起生活,当然大多是时间都是轩辕在照顾蚩尤,就像那个伏羲老人说的一样,他们是兄弟,整个部落里的人都是兄弟姐妹,甚至,在他从未去过的地方,那里也有着部落,有着从未谋面的兄弟姐妹。

渐渐地,蚩尤慢慢长大了,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伏羲出现的次数很少,倒是那个轩辕,成了蚩尤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长者说天地的恩赐又开始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这是极致之金,分你一半。”尤在梦中依稀还能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那个朝气蓬勃又带着一丝沉稳的青年手持金色的重剑,将一套甲胄送给了蚩尤。

“我借助地火之力将它们打造成了剑和甲,你快快长大一些吧,不然你藏在盔甲里我都找不到你的……哈哈哈哈……我会保护你的。”

“长者有一个计划,你怕吗?……好,不怕就好,不愧是我轩辕的兄弟……好好保护自己。”

在梦中,或许又真实存在的某个时刻,尤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那个在时光的光芒下渐渐模糊的背影,尤伸出手,却发现他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啊,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该死的世道……”伏羲长者还是那副苍老的样子,年复一年,只是更加苍老了些。

“你想去追随他的步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你长大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一幅幅场景走马观灯的充斥着尤的脑海,但再没有伏羲长者,亦没有那个叫做轩辕的男人。只有血与火,还有数不尽的人间的苦难,还有……敌人!

在洪荒大山中,有数不尽的恶兽,他们会冲进部落,毁灭它们所能看到的一切。

也有吃人不吐骨头的仙人,他们高高在上,控制着一切,而蚩尤,慢慢的积蓄着力量,像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蚩尤不断的战斗着,身上的血液染红了金色甲胄的每一处地方,而后他终于听到了那个人的消息,而此时,他们是必须生死相斗的敌人。

“伏羲骗我,那个人怎么是你!”蚩尤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一个孩童,而是凶名赫赫的九黎族首领。但是轩辕认出了那套甲胄,那是他亲手打造送给蚩尤的。

而轩辕是炎黄联盟的首领,伏羲告诉他,会有那么一个人与他相争这人族首领一位,那时候必然会有仙人集团的火拼。

不管那时候谁胜谁负,仙人集团都会损失一半的力量,而在那时,伏羲有办法灭掉另一半的仙人,还人族一个自由广阔的世界。

“应许之时,终会降临,我不后悔,因为那个活下去的人是你。”浑厚的声音在尤的脑海中响起,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而是蚩尤的,而在那句话之后,金色甲胄四分五裂,那道身影,尸骨无存。

漫长的岁月里,极致之金被人找到,三分之一被炼制成箭,三分之一化作金色圆轮,还有三分之一则变成了定海神针。直到此时,尤才发现,那个轩辕,给蚩尤的,比他说的要多的多。

所以,这是金色甲胄的记忆?还是所谓前世什么的,尤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他所知道的,只有九幽。

尤直起身来,端坐在岩浆之中,这岩浆无法伤他分毫。他看着身上的金色甲胄,还可以看到上面无法愈合的伤痕,两道巨大的裂隙横贯整个金色甲胄,它比尤看到的那个要残破的多。

多年之前它在这里被铸造,当它再一次出现在地心,与尤产生了奇特的共鸣,那些可能是尤的记忆,但更多的是它的。

尤将金色甲胄取下,它残破不堪,但是在这里,他可以让它重生!

尤运转着法力,将地火之力引入金色甲胄之中,金色甲胄在融化着,变得更加凝练。上面的伤痕在愈合,尤想了想将极致之火的纹路印了上去,红色的赤焰纹一出现便吸引着地火之力。

岩浆在翻腾,他们见证着这金色甲胄的重生,比那时候的更加强大!

胸甲的内侧歪歪扭扭的写着“轩辕”两字,那是蚩尤刻上去的,在无数艰难的时刻,只要默念这两个字,他便能获得无尽的力量,坚持下去。

尤没有将这两个字抹去,依然将它留在胸甲的内侧:“从今天起,你便叫轩辕了。”

轩辕甲闪烁着阵阵微光,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先前的那个主人,不过没关系,它依然会伴他征战!

在轩辕甲的记忆里,尤见到了那个时期人们的战斗法门,他们大多数都是靠强大的体魄战斗。

天生一代其实并不弱小,奈何神与仙太过强大,但他们就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战斗着。

伏羲效仿天地,取阴阳五行打造山河社稷图。轩辕与蚩尤则是纳阴阳五行与体内,与天地合一。

不过世界的法则还有时间与空间,那是伏羲都不曾触碰到的领域。

尤摸了摸胸口,时间之轮就在他的胸中,他也会走天人合一的道路。他不仅要集齐五行,还要明晓阴阳,更要掌控时间空间!他要重练大千世界,方能斩仙灭神!

这就是先天混元功!想必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一个天生一代了,后天的生灵已经渐渐的变得弱小。

不过生命得以延续,文明才会产生,后天生灵的智慧与文明才是整体强大的正途。

尤心中有一种明悟,人类一代一代的传承,终究与这个世界的本源越行越远,因为人类是崭新的存在,是走出另一条道路的存在。

所以,到了最后,末法时代终将降临。

到了那时,人类将无法修行。但是文明的意义在于,人类得以依靠自己历经磨难的智慧生存下去!

所以,尤会继承天生一代的责任,他会去战斗,去传承文明之火。他会成为天生一代还有新人类的纽带,去成为人族的护道者。

尤不是蚩尤,也不想做蚩尤,他只想做自己。但是他从心底认同轩辕和蚩尤做的事,他们的牺牲决定了人族可以开始走自己的道路,不用再仰仙人鼻息,作为懵懂无知的牲畜被养殖着。

他们的遗志需要被继承,他们的世界,不,也是我们的世界,需要被守护。

尽管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尽管未来很艰难,但是,有人同行!

地底世界岩浆奔涌,轩辕甲和尤都焕发了新生。

尤一闪身出现在了东海之上,昔日战斗的地方有草木生长,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现在他回来了。

天空殷红如血,那是超级强者战斗后的残留。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多出了一些强大的气息。

那些强者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存在的证明,宛如夜空中一颗颗明亮的星辰。

忽然一颗星辰陨落了,那是一位至强者陨落了,这个世界,到处都在征战。

**************

在此之前

“那是什么?”洛阳的城头,有人大喊着,在入目极远处,起雾了。

灰色的雾霾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当到达洛阳城之际,如同山崩海啸般将整座城池吞没。

阳光被阻隔,天空是厚厚的铅云,空气之中满是阴冷,好像整片天空都落了下来,压迫在所有人的心头。

“来人,掌灯,为何寡人什么都看不见了。”安禄山披头散发赤着脚在龙德店中醒来,他的内心突然充满不安。

门外候着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带领人将整座龙德殿的灯点亮,其实天早已大亮,只是不知道为何乌云压城。

安禄山的眼睛尚未恢复,除却处理政务的时候一直在龙德殿休养,假寐之中梦见天塌地陷,整座洛阳城掉进无边的深渊之中。

“启禀陛下,国师求见。”正在穿衣的安禄山听见傲天来了急忙叫人带他进来。

“国师急急忙忙前来所为何事?”安禄山第一次见傲天如此凝重,他一向对所有事胸有成竹。

“洛阳恐有大变,当早做准备。”傲天向安禄山说了今日天象异变之事,虽然那灰色雾霾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却让民心不稳。

而且李亨在灵武继位,说是没有什么图谋他是不信的,只是算来算去,他好像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报,洛阳城南出现一支军队!”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幽浮

“该来的总是要来。”安禄山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天子剑,都说此剑不详,可他仍然不弃。

天子之路本就尸山血海,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不信命,他掌控命运!

“那些东西……是鬼吗?”守城的将士有好几个吓的屁滚尿流,直到他们的小队长呵斥了几句才有重新站到岗位之上,但内心的恐惧却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他们的身体之上。

单个一只鬼的传闻,就可以吓得偌大的庭院无人敢居住,吓得邻人晚上不敢出门行夜路。

而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呢?远处的虚空破开一个巨洞,那巨洞连接着一个黑暗幽深的世界,那是传说中的九幽!

而那黑暗的九幽世界中,正在涌出无尽的恶鬼,他们身穿残破的战甲,手持各种各样的兵器,它们的目标是洛阳城!

安禄山的军队驻扎在洛阳城外,所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他们也很害怕,但是身后就是他们的家人生活的地方,他们也想着逃,但是无路可逃!

“众将士,随我列阵迎敌!”有小将骑着战马奔走传令,那密密麻麻的鬼军,亦有百万之众!

“砉!”一道金色的身影凌空,然后张开羽翼,它穿破了无尽的铅云,阳光透过云层的洞照在军队之中,暖洋洋的驱散了萦绕在众人的阴冷。

紫嫣的眼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她吐出一颗巨大的火球砸向那百万鬼军,若是被火球砸中,那百万鬼军就会损失惨重。

但是她刚一出手就被拦住,五道气息不弱于她的身影出现。银枪罗成一马当先,将火球挑碎。

李元霸手持浑天锤飞上半空,天生神力再加上半步登仙的境界,同境界任何一人都不敢硬接他的招式!

一时间五大半步登仙境围攻紫嫣,远处的洛阳城都好像被这巨大的气势震了一震。

傲天刚要出手,一道身影率先攻向洛阳城,他的目标是安禄山!

“哼!”在沉寂了这么久之后的傲天,终于不得不出手,因为那道身影,是仙!

薛仁贵一枪之下半座龙德殿都土崩瓦解,他惊异的看着漂浮在半空的男子,若不是他出手抵挡,他这一击足以摧毁整个洛阳皇宫。

傲天感应着丝丝缕缕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那是大燕子民对他的信仰之力。

他答应过封神司的人不汲取凡人的信仰之力修行,奈何他不主动汲取,但他有了仙位,凡人信他力量自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强,但是每天有如海的信仰之力涌入他的身体,他有一种感觉,此时的他比被太阳神力加持的时候还要强些!

龙枪再次重重的压下,薛仁贵知道这大燕有仙,所以并未留手,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成仙不足三年的小仙,最多与自己持平,可一出手便发现,傲天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预估!

天空中隐藏着三道身影,他们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厮杀,看着那些人在绝望中死去,那些鬼灰飞烟灭。他们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因为他们是仙,因为他们站在高高的九天之上。

“信仰之力当真恐怖如斯?”李世民问道,他有些后悔答应太昊的要求,但是现在翻脸并不明智,这天下归属还不一定呢。

“也不尽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能是他获得的信仰更加纯粹吧。”太昊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很不想承认,那个傲天的修为快要追上他了。

“因为他不仅仅是仙,还是真正的英雄。”一旁另一个人轻笑一声。

“他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构不成威胁,倒是阁下,何时以真面目示人?”太昊看向徐大元,相处的越久,他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会握在你的手里不是吗?”徐大元说道。

“那倒是,毕竟我才是天帝!”太昊转过身去,只要他能掌握这天下所有的信仰之力,无惧任何阴谋诡计!

不去看这洛阳城成了一片血海汪洋:“他们要来了!”

九道身影自四面八方赶来,他们看着此时的洛阳城,一切已经失去掌控。

那个傲天身具无穷信仰之力,已经违背了当初的约定,雷尊者准备出手将他拿下却被邱剑临拦住了。

“他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邱剑临看着这场人与鬼的战争,他们必须做出选择,如果他们不出手,这人间界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

况且如果这天下落入李世民的手中,人族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这掌棋者,看来你我都并不适合。”魏征苦笑一声,他算得了人心算得了国运,可是他算不得天命。

因为天命无情他有情,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人因为帝王的一己私欲白白送死,这样的牺牲没有意义。

“人又如何仙又如何?仙在救下面的人族,人族躲在幕后在杀自己的同族。我们也该做出选择了,袖手旁观的日子,结束了。”风尊者率先出手,他要先解救陷入绝境的紫嫣,那五道半步登仙的恶鬼,绝对不该存在于世!

而另一边,傲天显化漫天的印诀,一道道术法令人目不暇接,薛仁贵虽然也是仙境却步步后退。

久守必失,薛仁贵终于被傲天抓住一个破绽,一掌下去便要碎他的天灵!

薛仁贵仓皇祭出自己的龙枪,傲天一掌打在黑色龙魂的身上,龙魂一声哀鸣瞬间土崩瓦解。

薛仁贵不顾一切的逃窜,他不明白,李世民他们为何到此时还不出手?他们俱是比眼前的傲天强上不少,他们一出这天下必定,可是为何还不出手?

徐仁贵眼前黑影一闪,一道通天的雷光出现,薛仁贵避之不及,一代绝世战将就此陨落!

“多谢!”傲天向雷尊者抱拳,他先违背了约定使用信仰之力,现在雷尊者出手助他于他有恩,于大燕有恩。

“我这是在帮人族,你与我等的约定依然有效,我可以看出你不是在主动汲取信仰之力,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为你的子民好,就斩掉自己的仙位!”斩自己的根基一刀,运气好还能保住性命,运气不好便会身消神陨。

不过雷尊者这么说也不是非要傲天死,毕竟人族现在太缺少强大的战力了,傲天虽是仙但是他现在站在人族这边。只不过人心难测,他以信仰之力强大己身,若有一日他无所顾忌变得强大,怕这天下再无一人可以制衡于他。而人族的根基也会因为信仰他而崩坏,那才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但是现在有所不同,他们发现了一条变强的道路,斩己身!

九幽界一战邱落星拼上一切斩开虚空通道导致自身根基破损,但是却误打误撞获得了斩仙位格!

而他斩掉的也不是信仰之力,而是妖魔与异神之间的联系,他不是斩仙,而是斩魔!

那种不顾一切为自己的信念牺牲一切的精神,正是斩仙尊获得与天地合一的途径!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神女峰的白铭颜,走的就是这一途,她比他们领先了数百年。

傲天获得了这些信息之后点点头,他也知道信仰之力对自己的子民的害处,奈何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他的子民是从心底追随于他。

但是他现在知道有斩己身成就斩仙位这条道路,那他一定会去,为了自己的子民!

鬼军在九大斩仙尊的参战之后很快被打退,甚至九大斩仙尊还未出手之际鬼军就已经在撤退,战场上突然打开了许多虚空通道,接引着那些鬼军,连带着大燕的军队也有不少掉入九幽界中,生死难料!

“有人躲在暗处,找到他们!”袁天罡说道,他目光如炬,搜索着战场附近。

“不用找了,朕在这里。”李世民目露煞气的盯着魏征和袁天罡,他们可真是他的好臣子啊。

“念在昔日君臣的情分之下,陛下,你收手吧,不管那太昊许诺了什么,必然不安好心。”魏征拱手说道,李世民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亦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君王,当初他们四人追随于他,就算他为了皇位弑兄,他们也不曾阻拦。

可现在,他要对整个天下出手,君臣之义,从今日断绝!

“这天下本就是朕的,尔等皆是朕的臣子,为何尔等可以成仙朕却要死?朕乃九五至尊,朕的大唐千秋万世!”他死之时问过魏征和袁天罡,这世间是否有人可以长生,这世间,是否真的有仙。

他们说有,但是却任由他这一代君王死去。可现在他们还活的好好的,自己却要借助子孙的肉身才能长存,为什么自己要听他们的?

“我们不是仙,我们的寿命也不是无尽的,仙是人族之中的寄生虫,成仙就是成为人族的罪人啊,陛下。”魏征乃一介忠臣,他不想看着李世民继续执迷不悟。

“可是你们的寿命却可以有几千年,不是么?”李世民突然平静了下来,仙如何,斩仙又如何,他只要长生,为此,他可以让这天下倾覆!

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狰狞的蔓延在天际,一座座琼楼玉宇时隐时现,一尊尊强大的气息透露而出。

“归来吧,朕的天兵天将!”

第一百二十章 仙庭出世

不久前

“我手下的人查到一些线索,二十年前,幽州黄氏有一子,其子出生,天生异象,有无尽黄云凌空,那子名为,黄云飞。”徐大元向太昊说道,这是他们神女峰的情报系统查到的。

很多历史上的人为了获得人心追随,编纂自己的出生,说是天星下凡生有异象,但其实都是谎言。不过若是真有人出生时有异象,那必然是真的不凡。

“整个幽州那时只有他一人出世吗?”太昊问道,虽然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都不相同,但是同一时间段出生的人在整个天下人庞大的基数来看有很多。

“但是死去又活过来的只有他一个!”徐大元咧嘴一笑,既然要将这天下握在手中,那么风头正盛的安禄山身边必然安排着他的人。

虽然黄云飞刺杀安禄山的事情很隐秘,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毕竟安禄山的眼疾出现的很蹊跷。

要不是黄云飞在潼关停留的时间很长,那必然在这乱世之中更难寻了,只要他一心想躲。

可尽管认识他的人不多,但是有心查他,就知道他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但是他却活蹦乱跳的。

“你的计划是什么?”看徐大元这么胸有成竹,太昊不禁好奇,他要怎么让那只天生圣灵甘愿解除九星封神大阵释放他的仙庭。

“以你的实力用强不行么?”徐大元反问道。

“怕是……不行。”倒不是说实力不济,而是那个天生圣灵的猴子有点难缠。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真身以魂光反下界去,太昊不知道用他的命要挟他管不管用,万一把他的魂光打碎那他的天兵天将就只能在那座大阵里等死了。

他可不认为那些天兵天将在失去了信仰之力的加持之后能耗得过那块压阵的灵石。

“那用别人的呢?”徐大元伸手一指一处山脉凉亭那里,一个女子狼狈的被丢在那里,昏迷不醒。

“那又是谁?”那猴子拼命卷着那个和尚的魂魄逃走的时候,他可以为了别人死。可那是个女子,也不是和尚,难不成他可以为了所有人去死?这肯定不可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自然是美人咯。”徐大元知道他一定回来,因为那是他的宿命!

“嘿,醒醒,你,没事吧。”孙悟空用法术将江红玥救醒,他只是离开了一阵就寻不到她了,本来可以一走了之,可有些担忧她的安危。原本只是寻到她偷偷看上一眼便走,奈何,真的有人在搞鬼!

孙悟空答应黄云飞,一找到办法就将肉身还给他,但是他不能一直带着她,万一,只是说万一,他哪天离不开这个黏人精了,他该何去何从?

“这是哪?”江红玥一睁眼,看到黄云飞的一瞬就心安了,不过她怎么在荒郊野岭?

“青山埋骨地,英雄红颜冢!”太昊与徐大元降临下来,看到太昊的一瞬间孙悟空猛地浑身一紧,那一掌,那一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经的太昊在他眼中是无法抗拒的强大,可是,几百年过去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也,不过如此!

“你们是神仙吗?”江红玥弱弱的问了一句,从天而降的,又有着那么大的气场,这个世界只有神仙了吧。

“是啊,很聪明呐。”徐大元微笑道,人畜无害。

孙悟空登时从过去的记忆中清醒了过来,一把将江红玥拉在身后,他不是无所顾忌,他们这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抓江红玥的人,至于为了什么,已经很明了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解开九星大阵的封印,二:这里成为你们的埋骨地。”太昊冷冰冰的说道,要不是眼前这只猴子,哦,现在是个人了。要不是他,他堂堂天帝竟然混成了孤家寡人。

“这两个我要是都不答应呢。”孙悟空冷笑着看着太昊,这几百年,他可没有在九星封神大阵里虚度光阴,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齐天大圣啊!

“那咱们就在这耗着吧,要不你丢下那个女人快跑吧,不然无论如何你都要看到她死的很难看的样子了。”徐大元摊摊手,真的变出一座凉亭,与太昊在那边喝起了茶,丝毫不怕孙悟空逃掉。

只要能找见他一次就能找见他无数次,总有机会逼他就范,仙庭一时半会儿倒是耗得起,毕竟大家都是神仙嘛。

“卑鄙!”孙悟空握紧了拳头,眼神不定的来回在太昊徐大元还有江红玥身上扫来扫去,他的确可以在这两尊仙的手中毫发无伤的逃走,但是他无法保证江红玥的周全。

“你不是黄云飞,是吗?”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孙悟空转过身,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啊。

“嗯,不是,我一直都没说过我是。”孙悟空想伸出手整理一下她散乱的头发,却又在半空停住收回,呵,凡人。

“那你走吧。”江红玥定定的看着这张与黄云飞一模一样的脸,但细细看去,其实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这副皮囊之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黄云飞喜静沉着,而眼前这个人生性跳脱,她早该发现的啊。

“那你怎么办?”孙悟空着急的问道,他一时也想不出两全的办法。

“你不是黄云飞,不用管我的。”江红玥看似大方开朗,其实心思细腻。

她怎么能看不出那两尊仙人是在以她来要挟孙悟空呢?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让他做何事,但那可是仙人啊,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她简直无法想象。

“可这具身体是你的黄云飞的,他的灵魂也在这具身体里,他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孙悟空口不择心,黄云飞虽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是他让孙悟空留下来的,而是孙悟空,自己决定留下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江红玥不敢相信的听着自己耳边的话,他不是他,却又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你安全了,我把他还给你。”孙悟空转过身去,他已经无法面对她了,他终于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你要去做什么?”江红玥担心的拉住他的手臂,她感觉,她要失去他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已经负了如来,没有护得他周全,可我还有机会救你。”孙悟空此时的气势不断的拔高,他曾是天生的圣灵,而几百年的修炼,他已是大圣,距神劫,也不过一步之遥。

可以说,古往今来,也只有他做到了这一步,不借助信仰之力,不借助神源。

“你怎么这么笃定他会妥协而不是和我们鱼死网破?”太昊有意无意的看向对面山头的凉亭,他能感觉到孙悟空的气势已经提升到了他所能提升的最高。

人族可以凭借自身的努力达到圣人境,几千年来人族也出过不少的圣人,但奈何资质有限,寿命有限,也只能止步圣人境。

可是这只天生石猴天生便是圣灵,虽不是人族,却是与人族同源所出,他的寿命无尽,此时便达到大圣境,若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与神争锋!

太昊又想到,成仙是否真的是错的。虽然得以长生,但是却被这方天地所弃。太昊也曾是人族,他不想因为是一个弱小的人类而被世界的苦难折磨,当有一个成仙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的路。

可是仙庭还在的时候,自己的姐姐选择斩仙,至于为何实则是因为仙是天地的害虫,未斩他是念着旧情,所以仙庭被封几百年也仍未救他,想着有朝一日仙庭在人间的影响绝迹,他身上的信仰之力消耗殆尽变回凡人。

斩仙尊位同样可以长生,甚至同样可以成就圣位,不假外物,永世长存。

可是成圣易,斩仙难,斩仙九死一生,自斩十死无生,太昊不想重新选择,只要他掌握了这天下的信仰之力,他相信,这世间无人可斩他!

“因为他得顺应天命。”徐大元的声音变得空洞,太昊看着他,觉得他才是冷漠无情的仙人,而自己还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哼,天命,我就是天命。”太昊很烦那所谓的天命之说,他姐姐要顺应天地斩仙,而这个装神弄鬼的徐大元跟他扯什么天命。

若是真有天命,那猴子也不像是个顺应天命的主。

“看着就好了,不过接下来,你可就举世皆敌了。”徐大元不怀好意的说道。

太昊不置可否,仙庭一出,百万天兵天将,原本这股势力还不被神劫看在眼里,但现在是多事之秋,太昊从徐大元那里也知道了不少隐秘。

单单说九州之地,昆仑山秘境藏有远古天庭,他的仙庭势必会与昆仑山天庭有所一战。

而且还有消息说,这世间所有的秘境都要出世,要在实力还在的时刻灭杀神劫!

而神劫显然不会认为出世的仙庭会站在他们一边,而且九州的神劫星尘乃最强神劫!

到时候他的姐姐也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吧,太昊想到。

孙悟空在虚空之中感应到了自己的本尊,他控制自己的本尊停止为九星封神大阵供能,而这一刻,仙庭出世了!

“敢出来,就杀个天翻地覆吧,不然怎么有脸去见如来老儿!”孙悟空咧开一口白牙,伸手一招,极致之金法则在他的魂光处显现,虽然只有四分之一,但是却变化出了一根威风凛凛的如意金箍棒!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众生为棋 图穷匕见

时间回到李世民的鬼军败走的那一刻,他们看着天空中裂开的那条缝隙,那里面的气势如渊如海,沉睡了几百年的仙庭终于出世!

“哈哈哈哈!”太昊一声长啸,飞往那片逐渐显现的世界,不久前他以七巧玲珑心打开一个缺口逃了出来,为了今日准备良多,而今,终于得偿所愿。

“托塔李天王何在?”太昊坐上凌霄宝殿的龙椅上,龙袍加身,恢复仙帝荣光。

“臣在!”这个李靖不是姜子牙封神中的那个李靖,姜子牙第三次封神大战之后的那个天庭早已被摧毁。

这个李靖是隋唐名将李靖,与秦琼尉迟不同,他没有与他们一起斩仙,而是选择成为了仙。

那李靖,原本是和魏征他们一起布阵战天庭的。但是在仙庭之中与各路仙家假意周旋逢场作戏的时候,他沦陷了。

陷入了成仙的美梦之中,而李靖是当之无愧的绝世名将,武功韬略都被太昊赏识。

最终他背叛了封神司,背叛了人间,若不是风尊者一直对魏征他们几人不放心多留了一个心眼,发现了李靖意图叛变的事实,那么多年的布局就会功亏一篑。

“朕命你率三十万天兵天将,踏平人界封神司!”想到被那些凡人阴了一手太昊就一脸阴沉。

几百年的时间,白白的让他蹉跎了几百年的时间。

星尘在虚空中看着出世的仙庭,他没有出手,他想看看,自己培养的封神司现在到了何种地步。

毕竟他不能一直护着人族,甚至接下来的路,他不知走到何处就会停止。

所以,活下去吧,去证明人族可以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糟了,他们寻到了那只石猴的魂光!”魏征看到天空的那一幕惊呼到,以至于李世民的鬼军撤离他们也没再管,因为他们马上有更可怕的敌人。

山间小亭之中,徐大元像孙悟空拱了拱手飞走了,只留下了孙悟空和一脸茫然的江红玥。

“你也要走了,对吗?”江红玥看着黄云飞的背影,但她看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直到他转过身来,那张熟悉的脸让她如梦初醒。

“嗯呐,但是我会带着你,保护你。”孙悟空想再次杀入仙庭,但是他现在不是那只懵懂无知的猴子了,他需要盟友,像是如来曾经做的那样。

只是人间虽然多了九斩仙尊,却再没有了如来。

太昊也想着等猴子打开仙庭的那一刻出手格杀孙悟空,但是他还是选择回天庭坐镇,这天下初乱怕生什么变故。

星尘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徐大元:“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一道身外化身,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徐大元笑嘻嘻的,丝毫不在意他面前的星尘乃是天下最强神劫。

“你为我找这么多的敌人就是为了让我无法杀入蓬莱对吗?”这推动世间局势的黑手,终于在他面前露出獠牙,只是星尘只有打破局势的实力,却仍然只是一枚最凶悍的棋子。

“对啊,不然我对你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我知世上有你,而你,才刚知道世间有我。”徐大元正色道,无论如何,星尘都是他必须倾尽全力去算计的劫数。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等神劫命不久矣的。”星尘很疑惑,征战三千年,他们虽然开始显露疲态,但是这却不是低他们许多境界的仙可以察觉到的,甚至即便是现在星尘也能保证自己的战力。虽然衰弱必不可免,可是这不该有人知道。

“是天命呢。”徐大元又扯天命,有些事现在不能让星尘知道,不然这么长久的准备可能会付诸东流。

“那么,你已经开始接触这个境界了吗?”星尘问道,徐大元不担心世间局势结束之后星尘去找他的麻烦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场战争他们会失败,神劫死绝,二是,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快要和他们站到一个高度了!

“对啊,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不惜一切代价杀入蓬莱取我性命,二是保存实力,去遮挡这世间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徐大元在以这世间的命运来换自己的命,如果他不这么做,在他即将登临神劫境的时候就会被所有的神劫围攻,那时候的他在这个世间的存在感就像星空中的恒星一样,即便他不暴露自己也会被星尘他们发觉,倒不如主动出击,先将神劫一军!

“真的是个两难的选择呢,你的疯狂让我想到一个故人。”星尘盘膝在山巅,那些掌棋者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徐大元不置可否,疯狂吗?也许吧。

“同为人族,你就不能有一丝怜悯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星尘现在已经身在局中,他不禁有些悲哀,这种情绪在他想到山河社稷图中那些终会回归的神时会出现,在即便是知晓仙神的本质,人族中也会不断的出现仙这种可悲的生物时会出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人时也会出现,也许人族终将消亡。

“怜悯吗?我已经……付出很多了。”

……

七彩的祥云出现在洛阳的上空,祥云之上是一个个气息强大的仙人,虽然只是堪堪拥有仙位的仙人,但是他们的实力却个个是半步登仙的真人还有武者,但即便是这样,也是一股人间不可抗的伟力。

刚刚经历了鬼族入侵的洛阳城正处在极大的恐惧和悲痛之中,在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产生信仰之力,寻求仙的庇护。

九大斩仙尊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无力,人族是因为太弱小所以会去信仰那些比自己强大的生物,但是这种依赖是致命的,它会让人迷失。

究其根本还是人族本身太弱小,也并没有认识到自身的成长性,如果人族始终相信自己的力量,那么仙终究会灭亡,神也终究不在可怕。

而庆幸的是,伏羲早已认识到了人族无穷的潜力,所以才有了神劫,所以才有了他们封神司,才有了他们今天站在这里的意义!

“给我醒来!”雷尊者惊天怒吼,召唤万丈雷霆攻击李靖的大军,随即被一层无形的光晕抵挡了,那是几十万仙人形成的战阵。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不过好在洛阳城的人终于知道了来的虽然是仙人,但也是敌人。

安禄山站在城头,此刻洛阳城不仅有他的臣子还有军队,还有九尊斩仙至尊,如果这九人辅佐他,这天下何愁不能千秋永固?

可是,也许权力只能让他这种人迷眼,眼前这些人的所求他看不懂。

傲天与风尊者他们站在一起,商讨如何迎敌,他们虽然每一个都不是普通的仙可以比拟,但那是几十万的仙,而且祥云之上的还不是全部!

“是时候啊,该我们站出来了。”风尊者看了一眼雷尊者,眼神中表达的含义只有封神司的人才能看懂,就连相处许久的魏征袁天罡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在仙庭出世的那一刻,风尊者就传信给封神司的总坛,他们为这一仗准备了几百年了。

九州泰山,这一日泰山之巅爆发出惊天血气,有人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自泰山而起,飞向洛阳,有归一境的武者看到那些人影不禁惊骇。

那些人里赫然都是半步登仙境的强者,足足数万,还有更多归一境后期归一境后期巅峰的绝顶高手跟在队伍的后面。

他们的实力每一尊都能改变当今武林的格局,可是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吾乃武林盟主萧鼎山,各门各派归一境后期的高手随我列阵迎敌!”这一日,各门各派都被一个人的出现惊醒了。

那是几十年前陨落天魔战场的前武林盟主萧鼎山,不过那时候并没有人看到他的尸体,他还活着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而且不仅是他,中原武林这几十载曾经扬名武林的高手名宿,后来不是死亡就是失踪的人竟然也返回了各自曾经的门派,他们不仅没死,实力还更上了一层楼!

他们都十分焦急,想要收拢当今武林所有巅峰战力,因为人族大劫已至!

没有过多的犹豫,各门各派所有归一境后期之上的长老,年轻天才,还有各门各派的门主尽皆受命,因为在这一天九州上空好像出现了两轮太阳,那强烈的气势让整个九州都风雨飘摇。

一个自然是仙庭,百万仙人出世,不逊色任何一个上古秘境。另一个自然是封神司的神劫军团,几百年的积累,早已凌驾于人界各方势力之上,可还是略显单薄。

即便中原武林应武林盟主之邀再聚首,但在看到封神司那半步登仙的大军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这一股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那么他们的敌人呢?

“诸位,这次一战,我人界就仰仗诸君了。”萧鼎山的面容与几十年前没什么变化,半步登仙境的强者有近三百岁的寿元,他现在来说正值壮年。

可那些几十年前的熟人,有的老死了,有的战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都是些生面孔,那些曾经的年轻俊杰,终于独挡一面了。

“大哥,真的是你吗?”陆召走上前去,看着那记忆中的人,模糊了几十年的记忆,再一次清晰的和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重叠了起来。

“让我们再一次,并肩作战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界之力

武林中赶来浩浩荡荡的数百人,各自都惊异的看着一些他们认识的老家伙,疑惑你怎么还没死?

武林之中与人结怨是常有的事,但是侠客与恶人的差别在于,侠客可以放下恩怨去做侠义的事。

这武林之中的数百人在见了封神司大军的时候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那不是你鬼谷派早就死了的师叔嘛,你我可是亲眼看着他下葬的,还放鞭炮庆祝了好几天来着。”两个七八十的老头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就在刚才还有小辈说他们俩应该早死了的来着,真是晦气!

“看啥呀,削你啊!你是小李子?让你平时偷懒不练功,现在比我还老!”那个鬼谷派的师叔看见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一直盯着他看,终于是把两人认出来了。

小李子?李淳风看着旁边硬憋着笑的老友翻了翻白眼,好歹他也曾经跺一跺脚整个中原武林抖三抖的武林名宿,现在倒好,又变成长不大的小李子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哎,当年鞭炮放少了。”李淳风咕哝道。

“你说啥?”蒋英只看见李淳风的嘴皮子动了一动,连他半步登仙境的实力都没听清他说的啥,但肯定不是好话!

“没啥,是说多年不见师叔依然风采勃发,英武伟岸,英俊潇洒……”一瞬间李淳风好像又感受到了了年幼时被蒋英支配的恐惧。

“哈哈哈哈……”旁边的不归人终于笑出了声。

“都一把年纪了没个正形!”旁边又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上的气势比蒋英只强不弱,他是上一代的鬼谷子,就是他负责接引鬼谷派的众高手,而不归人则是散修,因为和李淳风是至交好友,所以也在鬼谷派附近归隐。

“师傅,你咋还活着呢?”李淳风看到来人脖子登时一缩,若是蒋英是早年经常捉弄他的贱人师叔,那他严厉的师父就是童年噩梦了!

“滚!”老鬼看着这个眼前比他还老的李淳风,眼角不由露出一丝慈爱,他们也有几十年没见面了,不过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些可爱的后辈们吗?而且他们都后继有人,不是在孤军奋战!

各门各派都在短暂着上映着认亲的戏码,虽然再度重聚,但下一刻就会奔赴未知的战场,不知几人能归?

魏征摸着额头:“没想着你们几个老家伙还藏着这么多的后手,要不是我和袁天罡比较聪明是不是早被你们几个给卖了?”

“聪明?是鸡贼吧,若是说算计,也就风尊者可以和你俩一拼。”雷尊者目不斜视的说道,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呸。三个人心眼子都坏透了。

封神司的总部在泰山秘境之中,自建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地方安稳下来。神劫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引导他们,虽说他是建立者,但是封神司能有现在的规模,则是一代又一代的先辈不断开拓的结果。

几百年前的封神司才刚刚走入正轨,但那个时候太昊早已建立仙庭多年,他寻到了姜子牙封神的那个天庭的遗迹,这才有了后世的仙庭。

因为那时候才不过几尊仙,所以神劫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他们留作后辈的敌人,一直受到保护的人族是无法成长的。

可是仙庭发展的太快,任凭封神司怎么追赶仍然是望尘莫及,因为人会死,仙不会。

因为当有人站到人道绝巅的时候会迷茫,再往后,路在何方?

成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出自己路,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也许最小的代价不过是蹉跎了岁月,更大的代价就是死!

这是很多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仙庭一步快,步步快,当时大部分的半步登仙的强者都加入到了仙庭,以期长生之法。

但是总有人没有放弃,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这数百年来代代仁人志士,胸中有大气魄的经天纬地之人,他们支撑着封神司的运转,接续着人族的脊梁!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那一年,有一个和尚带着一只石猴来到了封神司,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当时封神司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四大部族长带着人界第一高手邱剑临还有唐初的绝顶战力封印仙庭,二则是趁这段时间积蓄力量,消除仙对九州的影响,真正的改天换地!

最终他们做到了,做到了封印仙庭,做到了人间不知仙,亦做到了几百年间收拢人间巅峰战力进行培养,不断地准备,不断的积蓄力量。

然而,尽管泰山秘境之中有一汪灵泉可助人突破瓶颈延年益寿,可是半步登仙的强者也不过是三百年的寿元,能维持现在的规模,也已经做到了极致。

可是仙庭虽然封印了几百年,但是人间香火却并未断绝,九星封神大阵也不似山河社稷图可以彻底隔绝两界,仙庭百万众竟然堪堪成仙,虽然战力不一定比半步登仙要强上多少,但是这已经是人间第一势力了。

神劫也没有想到,当初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的仙庭,现在也是养虎为患。

不过好在,太昊的实力也就比大仙强一点,任何秘境中的巅峰战力都要比他强上不少,说起来,仙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可是就算是这些,倾尽人族之力怕也是难以抵挡。

星尘的眸子始终盯着天空之上的那道裂痕,上面有七十万的仙人,这是太昊了解到世间还有神劫还有各大秘境之后为自己留的后手,他不信,他在七十万仙人之中,神劫还能拿他怎么样!

三十万仙人对十万实力不等的凡人,这不像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一场屠杀。

不过好在仙庭高端战力太少,因为养这百万仙军耗费的信仰之力太过庞大,所以高端战力也就只有仙帝太昊还有几员大将罢了,人族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杀!”

这一日,天空殷红如血,宛如人界末日。仙军像是一颗颗陨星一样砸向大地,每一道都有毁天灭地之威。

这一日,在洛阳极遥远处的人间各地都能看到,在高空之中,在群星落下之时,人间升起了一道道长虹,虽然没有天空的陨星众多,但是却坚定不移的向那宛如末日般的浩劫飞去。

在两方接触的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震颤了一下,天塌地陷般的晕眩感隐隐传来。

而在那战场的正中,无时无刻都在有破碎的人与仙从天空坠落!

“李靖,今日你我割头断义!”尉迟恭手持打神鞭冲向仙军正中的李靖。当初他们同为唐初大将,他原本也是斩仙中的一员,只是最终叛变,好在风尊者发现的及时,不然就酿成大祸。

“哼,莽夫!”李靖手持玲珑塔,塔身一震,形成无形的力场,阻挡着尉迟恭的进攻。这仙器是太昊在前天庭遗迹中找到的,与托塔李天王的仙位一起赐予他,也是托了封神中那位李靖的余荫他才能有如今大仙的实力,并且长生不死,天下有什么能抵得过长生不死的诱惑?

九大斩仙尊像是九道尖刀一样刺入仙军的阵营,那些只有仙位没有仙人实力的仙人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不过李靖确实统军有方,他深知仙军比封神司强在人数众多,所以他各派一万大军缠住九大斩仙尊,只困不杀,极大的限制了九大斩仙尊的实力,以至于他们的战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反而是剩下的仙人仗着人数优势杀的封神司节节败退损失惨重,不过李靖唯一漏算的是,人间,不是几百年前的人间了。

仙人大军中,有一位白衣仙人,身负无尽信仰之力,周身金色印诀缠绕,所过之处,所向披靡!

“那是何人?”李靖问旁边传令的仙兵。

这世间竟然还有仙人,而且还是站在斩仙的那一边的,李靖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实力,发现竟不弱于他,而且他还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可用,而仙庭的信仰之力则是由太昊分配,他的实力早晚会超过自己!

“分出三万兵力,斩杀此僚!”李靖下令,只要缠住这十人,杀光封神之众必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就算这十人一人不死,他也算有功无过,毕竟他自问任何一人都是他生平劲敌!

傲天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多的仙兵,九斩仙尊的处境他也看到了,原本还想着趁其不备削其势力,只不过那李靖确实有过人之处,而且他这边的仙军明显更多,这是要置他与死地!

“天地圣心决!”傲天燃烧仙力,在仙军还未形成合围之势时拼力杀敌!

奈何天军如同蝗虫一般前赴后继,顷刻间就将他掩埋!

在下方瑟瑟发抖的凡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泪目,那是他们的信仰,那是护着大燕一方国土的人,可是他们却再一次无能为力。

在那天空战场之上,双方人马混作一片。更有十道由密密麻麻的仙人组成的战阵如巨龙般在狂涌,而在那战阵之中的人影深陷重围无法自拔。

战场在不断的接近地面,封神司一方处在劣势,他们像是不断向上跳跃的鱼儿,而仙庭大军,则是天罗地网!

“为了家园,信我吧。”密不透风的人墙之中透出两道金光,那是傲天的眸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参战

星星点点的信仰之力从洛阳城中升起,汇聚成一道金色的长河。

整个洛阳的军队和平民有几百万之众,在李世民与仙庭袭来的时候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坚守。

现在傲天遇到了生死危机,如果他死了,那下方的几百万之众虽然不会被太昊杀死,但是这封神司的人怕是要尽数陨落。

封神司是人界的先行者,如果他们死光了,那么后来人将重回蛮荒时代,仙将主宰天地!

所以傲天不得不再次调动信仰之力,他愿意背负那罪恶,直到堕入深渊。

“分兵两千,将洛阳屠城,截断那人的信仰之力。”李靖当下力断,他看出这傲天虽然是仙人但是信仰他的人不过仅仅存在于小小的洛阳,只要杀光下面的凡人,那么他会暂时无信仰可用。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不可谓不毒辣。

浩浩荡荡的洪流中分出细小的一股绕到洛阳城上空,尽管封神司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却无能为力,因为遮天蔽日的仙军竟好似无穷无尽般,尽管双方都损失惨重,但封神司却更输不起。

“混沌惊雷破!”雷尊者怒火攻心,不惜耗费代价激发潜能将雷之力提升到最高,隐隐已经超过了他自身可以承受的极限。

混乱的天空中好像绽放了一朵紫色的花朵,这朵雷花炫目却又致命,无数的仙军噼里啪啦的从天空坠落,不过死掉的却很少。因为仙庭的仙军都有战阵,战阵可以将普通仙人的实力汇聚到一起,斩杀境界更高的存在。

这也是太昊宁肯大力培养仙军也不是多造几尊大仙的原因,因为实力低微的仙人更好掌控,而百万仙人形成的战阵,这世间怕是无人可破!

其他几尊斩仙见雷尊者爆发潜能也纷纷施展生平绝学,他们试图打破僵局,如果他们就这么被分化,那么下场只能是灭亡。

而实力最强的邱剑临已经是剑圣,李靖早已源源不断的在向他这边增兵,现在围困他的仙兵已经到了五万,任凭他实力逆天也被这仙军的汪洋大海淹没。

天空中无时无刻的在下着血雨,洛阳城的凡人们依偎在一起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两千道气势惨烈的仙人降临到洛阳城上空,他们冷漠的看着下方的洛阳城,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也许供养他们的信仰之力有一部分来自下方的凡人,但是那又怎样呢?

凡人过年时杀猪宰羊考虑过猪羊的感受吗?很显然没有,因为牲畜是可再生的,牲畜只是财产,而下方的洛阳城的凡人,显然已经成了别人的财产,而且现在正挡在仙庭前进的路上,任何对敌人的仁慈都是通向灭亡的取死之道。

李靖明白这些,所以这些仙人来到这里,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结阵!”领兵的仙将出声,两千道仙力在战阵的引导下聚成一股伟力,他们要一击将洛阳城夷为平地,将这座城与城中的人从这世间摸去!

“咻!”下方寒光一闪,领头的仙将伸手一抓,一只精铁长箭出现在他手中,而他看向箭来的那个方向,一个只有归一境中期的青年看着他,手持一柄精铁长弓。

能去正面战场参战的都是可以御空飞行的人,还最差必须是修为深厚的归一境后期,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剩下的人没有拼死一战的血勇!

杨二郎不想死,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刚刚有了身孕。他的妻子是洛阳城中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这里是她的家,也是他的根,他怎么能什么都不做等待着洛阳城的覆灭?

那仙将反手一掷,那箭光比来时更为凶猛的飞向原主人那里。一箭带着杨二郎飞下城头,撞碎几座房舍,生死不知。

“开始吧。”虽然下方有不少人吼叫着想要阻止他们,但是却是一群飞都飞不起来的可怜虫,就算掌风能达到这种高度,但是经过这么远的距离之后完全被无视了。

“斗战圣法,千变万化!”极遥远的山脉处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就见着漫天的人影出现,杀向那两千仙军。

那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不弱于他们的气势,甚至更强!每一道身影都手持一根重若千钧的长棍,势不可挡!

待来到近前,才看到,那些人竟然都是一个样貌,一头明黄色的长发被凤翅紫金冠紧紧束在脑后,一身黄金锁子甲让人刺目的挪开眼睛,每一道身影都脚踏七彩祥云,眨眼就到了洛阳城中和上方的两千仙军打成一片。

而在此时,一道身影落在洛阳城头,与那些身影别无二致,只不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黄云飞,你竟然没死?”安禄山此刻站在城头与他的大燕共存亡,手下的人将他围成一团保护着他。虽然这不一定有用,但似乎比什么都不做好一点。

孙悟空当然知道黄云飞和安禄山的恩怨,但他来这里可不是报仇的,就算要报仇,也不是找这个人间的帝王。

“保护好她,如果她有事,我会亲手毁掉你的洛阳城。”孙悟空冷笑道,转头又看向江红玥:“安心在这里等我回来。”

江红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原本他们可以更早的到达洛阳,可是潼关那里因为李世民的出现,游荡了不少九幽界的恶鬼,他只能先出手扫荡了大部分才急急赶来洛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威胁。

“嗯。”江红玥点了点头,而天空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毁灭的波动,而那两千仙军的战场此刻已经结束了战斗,那一个个明晃晃的身影消失了,而他们的敌人早已落下云端。

孙悟空一个筋斗翻向更高处的天空,那里的战斗已经白热化,而封神司的人马早已折损过半,虽然大部分是半步登仙以下实力境界的武者,但那同样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仙军则因为需要大量人手牵制封神司的绝顶高手而陷入苦战,此时孙悟空的入场则像是一锅热油中加入了一碗水,登时剧烈了起来!

孙悟空没有再变化万千去杀伤那些实力一般的仙人,而是直接用自己大圣的实力打乱李靖的布局,虽然他比邱剑临还要强上一筹,但是这二十多万的仙人就算让他一个人杀也要杀很久,所以他决定先救人。

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在他的意念和法力的灌注之下变成了一柄长万丈通天巨柱,一挥之下万仙战阵登时破裂,虽然死伤没有看起来那么夸张,可一旦打破平衡被围困的斩仙尊就能腾出手来聚集在一起。

风尊者如法炮制,他没有乘胜追杀那些已不成阵的仙军,而是迅速向邱剑临支援过去,他那里的仙军已经增到六万之众,任凭他剑法成圣,可毕竟只是一个凡人,斩仙尊也不过是可以活的久实力强大的凡人,圣人亦如是。

李靖见势不妙迅速下令收拢军队,下方比他强的人已经有十一人之数,就算是仙庭也不过五六人他这般实力,再打下去他在仙庭的根基就会动摇,等他在仙庭没了势力,就会被另外几人蚕食打压,仙的争斗从来都更加血腥。

而这短短的接触战,仙庭仙军折损十万,还大部分是被斩仙尊和傲天所杀,而猴子这个新鲜血液还没开始发力呢。

封神司的损失其实更大一些,他们不仅仅是凡人,还是大部分年龄很大的老人,一个资质上佳的凡人修炼到归一境后期需要大概七十年,虽然有了百多岁的寿元,但是身体的干枯却是必不可免。

而封神司的半步登仙虽然有灵泉续命,但是两百岁以上的老人也不免在走下坡路。

但是这些几百年的仙人虽然可能年龄更大一些,但是信仰之力的根本就是源,生命之源,只要信仰不绝,他们便永远处于巅峰状态。

一场血拼下来,就算没死的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只有那些三十岁便修炼到归一境后期,五十岁半步登仙的绝顶天才们才能在这高强度的军阵作战中杀出一条血路!

“不用太在意我,能再次见到大哥,我的心愿已了,可以安心去了。”陆召咳出一口血,他的根基已经破裂,要不是萧鼎山数次救他,他早已坠落下去,而此时他还能在天空也不过是封神司的战阵形成了祥云暂时落脚。

“不要怪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封神司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和自己的族人争斗更有意义的事情,也更重要,就是为了人族的生存而战!”萧鼎山眼角通红,他无力阻止自己的兄弟的离开,但他为他骄傲,因为他为了人族而死。

就在这时,天地猛的一亮,一股大道气息出现,萧鼎山怔怔的看向自己的血肉,他能感觉到一股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在自己的体内发生。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更加亲近,一股伟力加诸在身。他也是接近百岁的老人,靠着通天的实力才能看起来像个中年人一样,但他的两鬓也有些花白。

但是随着这些变化,那斑白的双鬓也在慢慢变成黑色,整个人的气血慢慢恢复到了他最巅峰的那个岁月!

陆召看到这一幕福至心灵,他笑着去了。

封神司的军阵中出现一阵哗然,因为,有新的斩仙尊出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斩仙位格

封神司的军阵中,隐隐有大道鸣音降临,他们沐浴仙血,为天地除害,有人突破了,位列斩仙尊!

风尊者看到这一幕有些恍惚,想起百多年前自己等人在九星封神大阵中并肩作战的时候。

那个时候仙庭的仙其实并不是很多,很多人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半步登仙境,但那个时候任何一尊仙都可以让他们形神俱灭,直到成为斩仙借助大阵之威才能与太昊抗衡。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布局终于看到成效,虽然只有几十尊斩仙,但已不惧仙庭百万军!

萧鼎山感到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强大,原本需要全力以赴才能对抗的仙人,现在在他看来,不过如此罢了!

能达到半步登仙的武者,无一不是他们时代的绝顶高手,翘楚中的翘楚。

当他们真正斩仙之后,才是真正的海阔天空!

“你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半步登仙的绝顶强者对吧,为什么他没有成就斩仙?”不归人小声的问李淳风,那老鬼的实力可以说是通天彻地,就算在两军交阵当中也丝毫不显颓势,更是他庇护着两人,不然两人归一境后期的实力根本不够看。

李淳风身上长袍染血,他倒吸着一口凉气:“难道是因为丑?”

“看来你这是伤的不重啊。”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蒋英鬼魅的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两只手分别搭住两人的肩膀。

不归人和李淳风顿时身体变的僵硬:“师叔啊,我刚刚看你也杀了几尊仙人,为何你也不是斩仙?”

“你以为我不想啊,斩仙之后数千年的寿命,是个人都想啊。”蒋英感叹一声。

斩仙其实并不是斩掉一尊仙就能成斩仙,其中涉及了两个因素。其一是自身实力,真正达到人道绝巅的人物才有资格更进一步,虽然同样是半步登仙境,可是对大道的感悟是无法衡量的。有人一朝悟道,有人却始终不得门而入。

人界的武功还有法术理论上修炼有成的话都能达到半步登仙境,只是有的人仅仅需要几十年,有的人却需要两百年!

为何几百年来一些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半步登仙境,而被封神司征召之后便达到了?因为泰山灵泉,那里面有生命物质,可以将武者的生命稍稍延长一些。以至于一些归一境后期巅峰的人物得以争得时间更进一步。

其二是因为位格,风尊者他们对斩仙位格进行了猜测,能够形成与大道更加贴近的位格应该还是在于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乃是灵魂之力抽丝剥茧形成的,虽然本质是源,但是却因为转化的过程变成了另外一种力量,先是通过人的信仰产生,然后被神与仙吸收之后转化为他们各自的力量。

当这些力量在神与仙死亡之后被释放的时候还需要再次转化成源力才能回归本源。

而这就是斩仙位格了,先是变成斩仙们的力量,在斩仙寿元结束的时候与人的灵魂一起回到源。

而此次虽然看似杀了不少仙人,但那都是最最低微的仙人,他们的信仰之力所能形成的斩仙位格有限,所以这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位列斩仙。

而且很多人能够斩仙并不是因为实力到了,而是两军交战借助了战阵之威,只有对道的感悟更深才能成就斩仙尊位。

“所以你俩知道为啥师兄他不是斩仙了吗?”蒋英说道。

“原来不是因为丑啊。”李淳风憨厚的说。

“嗯。”蒋英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白提点这俩后辈。

“是因为蠢啊。”李淳风大喘气的说道。

“嗯?”蒋英用手臂紧紧的锁住李淳风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这是在说他师兄吗?他敢这么说他师父?这是在装大尾巴狼故意说给他听的!

不能位列斩仙尊已经够让人伤心的,竟然还被两只猪嘲笑说蠢,这绝不能忍!

果不其然,再看向李淳风和不归人的时候,两人装傻充楞,但是时不时斜着眼看蒋英,完全出卖了他们两个人的小心思。

想到他们竟然敢拿自己开涮蒋英的手臂加大了力气,李淳风一把老骨头直翻白眼:“师……师……父,救命!”

“你们干什么呢,一把年纪了不正经,还不赶快趁李靖退兵调息一下,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老鬼浑身浴血,身上的戾气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侧目,这老鬼杀气太重了。

“我……知道了,师兄。”蒋英一阵气馁,不情愿的松开了李淳风。跟师兄说实话?那不是和李淳风一样在他师兄伤口上撒盐嘛,他可不敢,他一直都很敬畏自己的师兄。

再者,李淳风这老小子从小就作死,以后在收拾他,只要,他们在这场战争中,能活下去。

李靖远远的看到了对面阵营中渐渐强大的几十道气息,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当初他再坚持一下,或许,是不是也能被当做英雄围绕着?

当年他站在人道绝巅却看不到前路,心中茫然,原本应好友之邀以这身有用之躯为人界尽一份力,可是在看到仙庭之后他犹豫了,如果能活着,能活得更久一些,谁会愿意死呢?

原本他们是混入仙庭谋个闲职以便打探消息好进行布局,可是一来二去半推半就的李靖竟然真的成了仙人,虽然只是小仙,可是毕竟不用死了啊。

直到那时魏征他们才知道李靖平时的所作所为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真正的沦陷了。

只是因为李靖念着旧情没有揭发他们,以为他们不过是螳臂当车,只要在仙庭待得久了也会向他一样对仙庭的强大心生畏惧从而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风尊者他们没有像李靖那样心存侥幸,他们一直都很坚定自己的立场,在李靖成仙的那一刻,他们终是提前动了手。

原本成就斩仙位之时他们有机会斩杀这个叛徒,可是李靖见机的快逃入了人群之中。

“天王,陛下下令可以撤军了。”旁边的传令兵在李靖的耳边说道,将他的思绪打断。

“撤军吧。”李靖率先飞走,九个斩仙都打不过,现在几十尊斩仙,再打下去就是送死。

太昊坐在凌霄殿中将宝座的扶手拍烂,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人间竟然能将他的仙人大军挡住,那可是三十万仙人大军啊,古往今来不论是洪荒天庭还是上古天庭哪个天帝舍得那么多的信仰之力养兵?

可是如今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几十尊斩仙,即便是他也得掂量掂量。

太昊强忍着拉着剩下的大军去覆灭封神司的冲动,他必须让这些军队去对付另一个人,他的亲姐姐,白铭颜,若是所料不差,她已经达到那个境界了吧。

“风尊者,他们好像没有卷土从来的意思,我们怎么办?”一尊新晋斩仙说道,他们剩下的几万人都是有伤之躯,很多人都需要休整。

“我们的实力已经暴露了,但是因为这么多人成就了斩仙位所以太昊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启程回泰山吧。”风尊者召集人手,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与仙庭真正对峙的实力,他相信总有一天能将仙庭覆灭。

“你究竟许了那个太昊什么?他岂会不知拖得时间越长封神司和人界就会越强,虽然封神司现在多了几十尊斩仙,可他还有九十多万的仙人,为何退了?”星尘问道,徐大元老神在在的盘膝在他不远处,这个年轻人他看不透。

“当然是因为你,你永远有掀翻桌子的实力,所有的算计与谋划都是围绕你。”徐大元丝毫不在意把自己的谋划说出来,因为他隐瞒了一些东西,星尘坐的太高了,会忽略掉一些很小的东西。

而有的时候,一招昏手,会葬送好棋。

徐大元一开始就知道星尘不会对仙庭出手,以前他留着仙庭是为了给封神司与人界找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敌人以便他们能在战斗中成长起来。再看到斩仙的存在之后他更不会自己去动手去覆灭仙庭。因为他会和封神司的那些人想到一块儿去,慢慢的蚕食仙庭,诞生更多的斩仙。

在星尘来看,仙庭不过是一枚他随手可以吃掉的棋子,区别在于如何用这枚棋子形成大好的局势。

而徐大元和星尘想的不同,星尘只想人界能整体强大起来,在他拥有最强的武力的时候当做人族的护道者。可是徐大元就是利用他这个心理,开始了一场漫长的布局。

直到所有的时机已经成熟,直到那个人心底的傲慢让他放松警惕。

“李靖,天蓬何在。”太昊坐在凌霄殿中发号施令。

“臣在。”

“臣在。”

李靖和金叹两人急忙出列,他们二人是仙庭之中除了太昊之外权位最高的人,因为两人除了是仙人之外更是领兵的能臣,各自掌管天河水军还有南天门守军。

“点起兵马,发兵神女峰!”

“诺!”

“臣,遵旨。”

金叹狐疑的看向太昊,那神女峰不是他姐姐的地方吗?他要做什么?

“天蓬元帅,你留下,其他人下去准备吧。”太昊摆了摆手屏退众仙。

“不知陛下有何事吩咐。”金叹看向太昊,去了一趟人间,这太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天蓬,你可知罪?”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宏愿

“不知陛下所说何事?”金叹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向太昊。

太昊被他看的气极反笑:“你也知道你犯的不止一条天条啊?”

“所以你说的是哪条?”金叹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他好似比太昊本人还着急。

“我们认识快一千年了吧。”太昊随意的将身体靠在凌霄殿的宝座上,不再维持天帝的威仪。

“是啊,还记得那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你瘦瘦弱弱的,我抗起你可以跑很远。”金叹丝毫不在意太昊那喷火的目光,自顾自的抖着太昊的老底。

“打住,我们吃不饱饭是因为你太能吃,大家都分给你吃你还是吃不饱。而且,哪次跑路不是你偷吃别人的东西被发现?”太昊说着说着气消了一大半,他的思绪也飞到了那时候,谁能想到堂堂天帝,还有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谁能要求难民能体面一些?谁能救救他们?

“你我亲兄弟一般,你为何这样待我?”太昊看向金叹,曾经有一口吃的他们分着吃,不仅同患难,还共生死,仙庭这份基业不是他一个人的。

金叹的目光有些躲闪,有时候他也在迷茫,到底如何才是对的。他们都在这茫茫红尘中挣扎,一直都是。从未因为成了仙庭之主,成了天蓬元帅而改变过。

“说吧,具体都怎么回事。”太昊收拾好情绪,不悲不喜,他即将去做一件事,这会改变所有,他想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一开始我和嫦娥打算追着那猴子的魂光,将他擒下。奈何封神司的大阵对于仙以上的力量太敏感,稍有不慎便会被收回阵中,我和她只得以凡人之力追赶,只是那样便没有追上,只好藏匿凡间,以图后算。”金叹解释道,他的说法与嫦娥一样,太昊知道这是实情,便让他继续说。

金叹与嫦娥约定分头行事,每隔一年便在长安碰头,如果提前发现那猴子,便放一把火烧了长安,那长安城乃是最繁华的城池,到时剩下那人一定知晓。

“那一年大唐出现了一个想要西行求法普度众生的和尚,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那个封了仙庭的如来,只是不见了那只猴子。”金叹一五一十的还原着当时发生的事。

“我跟着他出了长安,因为没有看见猴子所以便没有传信,只是给嫦娥留了信息告诉她我的去向。”金叹解释道,到这里,金叹与嫦娥说的大致一样,只是后来金叹再没有回过长安,也没有联系过嫦娥,一走就是几十年。嫦娥再一次见到金叹的时候,他竟出家做了和尚。

“你们后来去了天竺佛国?”太昊问道,徐大元告诉他那里有一座仙人秘境,而且信徒极多,那里的佛祖实力深不可测。

“是,那里的大雷音寺藏着如来轮回九世准备的一切,他想要在东土成佛。”金叹是被猴子擒住的,猴子一直在暗中保护玄奘。

从金叹一路跟踪玄奘出了长安时猴子就紧紧地盯住了他,然后在僻静没人的时候动了手。

“那猴子下手黑,明明是天生的圣灵实力比我高还偷袭我,为了保命我一开始与他们虚与委蛇。”金叹看了一眼太昊见他没说什么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和尚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什么意思?”太昊不明白金叹所说,何谓普通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金叹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你还记得我们最艰难的时刻祈求别人来拯救我们吗?”金叹问道,当初最艰难的时候他们真的会死。

“当然记得,后来我就明白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哪怕是手上沾满鲜血与罪恶,我们也要不折手段的活下去。”太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皙的看不到一丝瑕疵,他不仅活下来了,而且长生不死高高在上。

“他会成为那样的人,普度众生。”金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怀念,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有人能救救他们,那么一定是他了,如果他在,那么他一定会出现。

只是,他死了,死的很彻底,留下的只是一团名叫玄奘的十世心魔。

“他没办法救所有人,你看看四周,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天蓬元帅你清醒一下,我们只能靠自己,一直都只有我们罢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太昊走下来,走到金叹的面前,他在他们这些老朋友面前从来没有高高在上,他一直没有变。

猪八戒看着太昊,依稀还能看出他千年之前的影子,他还记得他们曾经是多么弱小。

“那猴子嘲笑我胖,叫我猪,说和尚要守八戒,我就成了猪八戒。”金叹回忆道:“那个时候你们也笑我胖,但是有别的小孩子骂我是猪的时候,你们都帮我骂回去。玄奘对猴子说,外表只是人的表象,不论是猪是猴子还是马是人都是众生,不应该以一个人的外表来对这个人下定论,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功过是非不外如是。”

“他还对我说,如果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外表等他的轮回建立可以让我投个好胎,不过相由心生,至于长成什么样,会不会比现在还胖他不敢下结论。”金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天生一副好肠胃,就算轮回转世想必也是能吃的,他这么一开导困扰了我千年的小心结就迎刃而解了。所以我相信他,相信他可以建立轮回,相信他可以普度众生。”

太昊看着金叹的情绪变化,那不作假,他不需要骗自己,因为他所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所追求的,已经不在了。

“你所说的轮回就是让死人重生吗?”太昊对于这个轮回还是有兴趣的,九幽界的存在比仙庭存在的时间要长得多,但那里就是个放逐之地,原本只有妖魔两族,鬼这种东西原本机缘巧合才能诞生一只,可自从人族有人提出“道”这种理论使人可以修炼的时候鬼族就出现了,因为鬼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比人的寿命还长,早已区别于人族。

“是的,玄奘说借助信仰之力有违天合,可是苍生劫存,不论是神还是仙,亦或是其它秘境中靠信仰之力存在的生灵都是劫难,没有力量无法渡劫。”玄奘是金叹千年来最佩服的人,因为他了解他,知道他所作的事没有私心,不像仙一样,只为自己永世长存。

“嗤,据我所知,他第一世成就如来佛之位的时候就是吸收了海量的信仰之力,天竺佛国那里的佛可要比仙冷漠的多。”信仰之力是人的灵魂所生,无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信仰者,为之所信,将永堕地狱,不得往生。

“那也是他大彻大悟之始。”金叹辩解道:“如果不到那个地步,谁能真正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所相信的满天神佛,信他们能在危难之际搭救于你,殊不知,那只是一个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谎言。

那些仙与佛它们像是寄生虫一样吸附在这个世界上,吞噬别人的生命以达到自己长生不死的目的。”

“它们?”太昊冷笑道:“看看你我,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害虫,现在你要杀死我吗?”

金叹不语,他不想死,尤其在长生之后更不想,他一直在挣扎,尽管这种挣扎更显示着他的丑陋和虚伪。

认识了玄奘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他是对的,因为相信了他,所以长生不死这件事,竟然会变得痛苦,他的内心在煎熬。

“他到底要如何做?”太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和尚用了什么样的光景可以说服一个除了吃就是睡的人死心塌地的相信他。

“建六道轮回,开功德簿,生者极乐,死者往生,方能普度众生。”金叹对玄奘描述的光景十分向往,玄奘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和理想,一生所愿不过三餐稳定,无病无灾罢了。

这并没有错,可事实上,即便是这个小小的要求这个世界都不允许,它所产生的苦难汇成了一片苦海,所有人都在争渡。

可是,这个世间的苦难不仅仅是个人所能遇到的,还有众生的劫难,谁人能渡?

玄奘发出宏愿,他愿保凡人一世极乐,也愿为人族度过大劫,无人救众生,他来救!

在天竺佛国成佛的他知道了信仰之力的龌龊,所以他在找解决办法,他需要信仰之力的力量,但是他也不愿看见那些信仰他的人凋零。他们相信他能救他们,而他不能让他们烟消云散。

所以他要建立六道轮回,通过轮回为那些信仰他而失去灵魂之力的人补充灵魂之力而得以重生。

而那些补充的灵魂之力则是仍然活着的人的信仰之力,活人贡献出信仰之力为死去的人补充灵魂,这样一来,死者可以往生,生者也不必担心死后烟消云散。只要人族不灭,那么轮回永存,这样方能使人族生生不息!

“这样他就可以借助信仰之力达到超越神的力量,聚齐人族之力,真正的所有人的力量,只要相信他就可以。”金叹说完,留下一脸沉思的太昊。

“那么后来呢?他是怎么死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撕碎笼罩世间的阴影

大梵天的目光透过无尽的血色雷霆看向如来和玄奘处,虽然他们有三位半步神劫,而对方只有两位。

但是他们谨慎的选择联手,不给那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不对劲,你们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湿婆皱着眉头,那两个神劫太过安静了,虽然撑起了一道防御结界,可是到他们这种境界,被动防御,也不过是延长死期罢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旺盛的生命力,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毗湿奴加大了能量的输出力度,他们就是靠着能量同源的特生生耗死了那个神劫,更何况,这次他们也调动了无数天竺佛国的信徒的灵魂之力!

“嗡。”一道声音盖过了雷霆的声音的声音,大梵天他们三个的目光都被这道声音的来源所吸引。

一道人影盘坐在一朵紫色的莲花之中,缓缓升到与他们齐平的地方。

不过说是坐有些不准确,那道人影的腰部与莲花相连,像是从莲花之中长出来的一样。

“神劫?怎么可能!”尽管那人无面无形很是怪异,但是最让人侧目的是他的实力!

三位天竺佛祖神色越发的晴不定,中间那道影虽然并没有移动,可是三人发现他好像正面朝的是自己!

他们成三角站位,而那影的面目竟然同时对着他们三人。他并不是三头三面,可是那种诡异的感觉无法言语。

未来佛没有自己的面目,可是他的脸一会儿变成玄奘一会儿又变成如来,他的面目却始终生不出来,最终他放弃了,现在还不是他出世的时候。

“两位祝我!”毗湿奴大吼道,无论来人多么诡异,可是他神劫的境界却是实打实的,而他与凡音不同,凡音早已接近自己的末路。

三人同时伸出一只手掌,经文围绕着他们三个人的躯开始出现,三人联手的结界在这一刻终于露出它的獠牙!

三人的手臂同时向下一压,一道比普通雷霆粗数百倍的雷霆突然落下,劈向那道紫色的光!

落下的雷霆像是一座眼可见的山岳,而未来佛在他眼前渺小不堪。

“大乘佛法者,人人皆是佛,人人皆可凭借自之力横渡苦海到达彼岸。今我虽未出世却已看到未来光明坦途,尔等宵小,本也是人族,奈何弃人道于不顾,今我便,收了尔等!”未来佛伸出一只手掌,一掌托在血色雷霆之上,如同蝼蚁擎住一座巨山,那雷霆再难前进分毫!

“不可能!”大梵天四张面孔皆露出惊惧之色,那便是神劫凡音也没有轻易便挡下这雷霆。

“别慌,他只是在虚张声势!”毗湿奴寒声说道,未来佛接下这一击也不是那么容易。

血色的雷霆轰然散去,整个结界内能量波涛汹涌,整片黄沙之地都

被烧的焦黑。

未来佛紫色的皮肤之上布满裂痕,他的整条手臂好像都要碎了一样,但是他对此毫不关心,似是感觉不到疼痛。

“多来几下,他挡不住的。”湿婆发狠,再度举起手臂。密密麻麻的经文在整座结界之内流转,聚集着他们三尊佛祖的力量。

未来佛的躯在紫色莲花之中汲取着力量,上的裂缝开始慢慢愈合,他还不是真的人,只不过是如来和玄奘合力塑造的躯,用来承载大乘佛道。

“去!”大梵天再度挥手,毁天灭地的雷霆在未老佛头顶炸开,这股力量,已经渐渐超出他们三人的掌控。

除了聚集他们三人的修为,还有无数信徒的信仰之力,凡音都抗不下这种力量,何况一个只是初入神劫的造物?

“吾在此立誓,千年之后,当吾归来,必还众生所愿,以证吾之大道。”未来佛的声音响彻整个结界,他将紫色莲花的力量全部吸收,化作双腿,他的面部也停止变幻,一张普通的脸出现在大梵天他们面前。

未来佛将如来和玄奘的力量彻底融合,短暂的凝聚出了他的真,大乘佛道的道灵之体!

他静静的浮在空中,若无此次意外,他的意识现在根本不会诞生,因为他是大乘佛道的灵,是大乘佛道的具现化。如同其它先天大道一般诞生的意识,它便是如此。

大乘佛道虽然已经立道,但是它的力量却和先天大道不同,它的力量不是来自源,而是汇聚众生愿力。而现在大乘佛道初成,六道轮回初立,根本无法聚集到足够的力量助他成型。

但是如来与玄奘知道,凭借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天竺三佛祖对抗,所以将自己的力量为大乘佛道具现灵体,唤醒他的意识。

未来佛,即是大乘佛道!

“无我相,无众生相。”未来佛开口,他不是某一个人,他是世间愿意信他的众生。

一道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一道紫色的冲击波自结界中心散开仿佛一道开天辟地的剑光,透过结界而出。

大梵天看着自己前的一道裂缝,那裂缝之中流淌着金色的能量,那是众生的愿力。

他慌忙的用自己的手去堵住这些能量,而那些金色的能量却透过他的指缝消散于天地之间。

湿婆和毗湿奴也是同样如此,他们的体自部以上滑落,掉落云端,伤口光滑的像是被人用利刃斩断。

三尊盘踞在天竺佛国成千上万年的佛祖,陨落了。

结界和雷霆开始散去,天空下起了金色的光雨。玄奘和如来躺在地上,他们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全部给了未来佛塑造躯。

“这就是我们的道?”玄奘问如来,那三座挡在前路无法逾越的高山,这么轻易的被撕碎,

简直像梦一样。

“对,那就是我们坚信的道!”如来用手臂遮住眼帘,漫天的金色光雨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大乘佛道亦是轮回知道,他以自己心中所信,击破了笼罩在这世界之巅的影!

那些金色光雨在未来佛的催动下向南飞去,去寻找他们各自的主人。

天竺佛国的民众在某一刻忽然看见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生病的人沾染这些金色的光点开始痊愈,健康的人沾染这些金色光雨变得更加强健,这在他们看来是活佛的奇迹。

未来佛站在空中,在他送走那些灵魂之力后,南方很快便反馈了许多信仰之力过来,天竺三佛祖已死,信佛便是信大成佛道,便是信他。

未来佛挥手阻止了这些信仰之力,他现在还不能接受信徒的信仰,那会违背他们的本意。

“我的时间不多了,未来的路靠你们了,我们未来再见。”未来佛的影化作紫色的光雨,这些紫色的光雨落在如来和玄奘的上,反哺了一些力量给他们。

“道友保重,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如来双手合十说道,现在六道轮回还未正常运转,未来佛现在聚集信仰之力成形那便和大梵天他们这些害虫无异了。

若是未来佛想要真正拥有自己的躯体,那怎么也得等到千年之后了,现在只不过是借助他与玄奘之力短暂现世罢了。

“千年之后再见。”玄奘也说道,大乘佛道已力,再见只是时间问题。

“我是不是也要有个佛号?”未来佛说道,以信立道,收集信仰,他需要一个名字。

“你觉得阿弥陀如何?”如来问道,以后每个人口诵阿弥陀佛就会给未来佛聚集一丝信仰。

“如此甚好,有劳两位道友了。”阿弥陀佛双手合十然后消失了,他现在只是大乘佛道,他在这片天地之中,只是沉睡罢了。

“玄奘,你先回到极乐世界中去吧,我尚需去一趟洛阳。”如来说道。

“洛阳战场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了,除去一个变数已是我等的极限,况且,你现在与凡人也无甚差异,去有何用?”玄奘劝道,他与如来的况相同,他们的力量都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的,少说也得几百年才能搜集到足够的力量供他们驱使。

“我必须要去,我已无法独善其,若我没有归来,请将我们的道,散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如来平静的说道。

“那请务必珍重,世人需要你。”玄奘拜别如来,极乐世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随意出入,他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过了很久之后,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这里。他看着已经被风沙掩埋大半的大梵天他们的尸体摇了摇头,这三尊天竺的佛祖,果然只懂得骄奢,不足为谋



他看向洛阳方向,现在倒是除掉那个如来的好时机,后天最强大道的建立者,他还远不知自己的潜力。可惜,他还不能出手,有一个无法处理的变数存在,他一旦出手,必然会失败!

帝俊看着洛阳四面八方送来的人族,眉头皱了一下,除了北方有一千万的人口送到,其他三方送来的人口远远不够,低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甚至没有多少时间了。

北方的能量潮汐正在减缓,星尘有横扫现今任何一个秘境的实力,他终究会归来。问题是何时归来,是否受伤。

帝俊不愿意把一切压在未知的事上面,他看到了时机,便要牢牢的将它抓住,任何挡在自己前路上的障碍,都得死!

“瑶池听令!”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周天星斗镇乾坤

“陛下。”西王母瑶池扭动着体来到帝俊面前,她是这天地间最早的荒妖之一,也是仅次于女娲的蛇妖。

她慢慢的现出真,蛇比城墙还高,比山脉还长。半人半蛇的瑶池将整座洛阳城围起,她的蛇紧贴着内城墙壁,想进入洛阳城内,必须先过她这关!

“瑶池,你来主持周天星斗大阵,混元大仙,你从旁辅助,务必将那些宵小挡在阵外!”帝俊坐在洛阳皇宫之中,此刻,整座洛阳城已处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洛阳的人已经看不到真正的天空,只能看见漫天星斗,还有西王母庞大无比的真法相在空中显化。

“谨遵天帝法旨。”混元大仙作揖拜道,昆仑四座神城的城主皆未回归,想必已是凶多吉少,若是此次帝俊达成所愿,那他便是这天地间数二数三的存在,怎能不尽心尽力聊表忠心?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军听令,镇守四方!”瑶池挥舞着令旗,同时周天星斗大阵东西南北四方阵位亮起,驻守洛阳的四象神军迅速归位,形成四道不弱于大仙的神兽法相!

“三千六百五十星斗神将听令!”瑶池见四象已经归位,再度喝道。

“杀!”一股冲天煞气喷涌而出,这三千六百五十位作为阵眼的神将,都是仙人修为,而且都是在数千年神城征战中获得战仙果位,是昆仑秘境真正的中坚力量!

“尔等速速归位,镇守八方!”瑶池令旗一挥,周天星斗大阵迅速投下三千六百五十道星光,这些星光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遍布整个周天星斗大阵,形成了周天星斗大阵的血管经络,让大阵的力量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汇聚到某一处!

“轰!”整个洛阳城在一瞬间变成了铁桶状,四象神兽法相具有无边的攻伐之力,大阵不破神兵神将不死,则法相不灭!

“风尊者?”一旁高空之上一位斩仙开口,帝俊一开始只是半开启周天星斗大阵,所以风尊者派出人马去狙杀昆仑仙庭派出洛阳的人马。

现在他们完全催动了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想必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风尊者沉思着,因为他不清楚帝俊派出人马四处掠夺人口的用意,所以想釜底抽薪先破坏他的计划,现在四方站场北方已经陷落,其他三方的人马还未归来。

封神司原本的力量就处在弱势,这个节骨眼上和帝俊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对方既然已经摆明了车马,不是有成竹便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是前者,等上一等也是无妨。可若是后者,晚上一分便有可能措施良机!

现在已经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刻!

这一战关乎九州人族的存续,风尊者很难做出决定,此刻的神劫在哪里

呢?【#@奇文学……最快更新】

与风尊者一般想法的封神司元老还有不少,不过所有人都默然不提,神劫做的都是他们无法插手的事,他所面对的敌人与危险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甚至,这一个乱世,连神劫都被算计无法脱,极北之地那恐怖的能量潮汐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现在,只能靠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不只是神劫的,也是他们的!

“萧鼎山,鬼见愁听令!”风尊者还是下令,现在况不明,但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尊者!”

“尊者!”

萧鼎山与鬼见愁出列,他们都是新晋斩仙之中的顶尖好手,在一众斩仙之中算是当打之年的年轻一辈,也是最有希望踏入风尊者他们现在的境界之人。

“你二人去探一探这周天星斗大阵的虚实,切记不可莽撞,小心行事!”风尊者千叮咛万嘱咐,人族的高手太少了,损失一个都无法承受。

“明白!”萧鼎山与鬼见愁抱拳然后化长虹向周天星斗大阵飞去!

“鬼兄,不如你我来比试一下如何?”萧鼎山传音道,鬼见愁便是鬼谷派上一代的鬼谷子,因为封神司中鬼谷派的的鬼谷子有好几位便都改了名头,长生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比,一大把年纪还是这么争强好胜。”鬼见愁没好气的传音,这些子鬼见愁杀了几尊昆仑的小仙终于踏入了斩仙之境,和他一样的半步登仙成就斩仙的强者还有四五位。

“当你我还在武林之中时你我就从未交手过,虽然我是武林盟主,但各路豪杰皆传你才是天下第一,可惜从未有人见你出手过。”萧鼎山感慨道,他在武林之中急公好义,又力压群雄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与鬼见愁交过手。

因为鬼谷一派自诩人间守护者,除了必要的时候不会出手惹事。而萧鼎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有硬bi)着鬼见愁出手,直到他俩在封神司相遇,成为了同袍战友。

“我出手必取人命,你真要试试?”鬼谷子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朱雀阵前。

“果然是鬼见愁,惹不起,打扰了。”萧鼎山对着鬼见愁翻了一个白眼,他并不惧鬼见愁,只是可惜这死老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过此次我倒是真想知道,你我到底谁才是同辈无敌!”鬼见愁上的气势一凝,一股尸山血海的气息从他上迸发,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因为见过的都死了。

鬼谷一派要守护人间,势必需要极强的武力作为后盾,而每一代的鬼谷子,都历经磨难与考验,从小便以惩除恶为己任,无论几岁,只要踏足通明境,师门都会让他们去猎杀他们所处境界之中恶贯满盈之辈。无数年少的鬼谷子候选者死在

无穷无尽的试炼之中。

那时候,鬼见愁七岁,所要面对的人虽然是和他一样的通明境,但是却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哟,气势很足嘛。那我们来比,谁能更深入这个大阵,然后出来,怎么样?”萧鼎山笑着说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而不是在送死一样。

“既然这样,那输的那一人,务必把里面的况带出去。”鬼见愁看了一眼萧鼎山,他永远是中原武林最风华绝代的人物。

其实,萧鼎山当武林盟主,他一点意见也没有。因为,他始终在为别人而战,他更像是真正的人间守护者。

而鬼见愁,却只是因为当代候选者中实力最强才成为那一代的鬼谷子。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把杀戮的刀,他一直明白自己不适合作为一个领袖,他甘愿做一个一往无前的小卒。

“那你我,入阵吧!”萧鼎山鼓dàng)着自己的灵力,让自己的状态达到顶峰。

萧鼎山与鬼见愁停步与周天星斗大阵前,他们面前的是南方朱雀,这朱雀法相有大阵加持,已经达到了大仙水准,更何况,还有三千六百五十位战仙游走支援。

周天星斗大阵形成的幽蓝色结界让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的况,那道道仿佛星辰的流光,每一道都具备无匹的毁灭之力。

大阵南方,数十万神兵长枪刺向前方,头顶的朱雀法相挥动着羽翼。

朱雀法相浑燃烧着南明离火,炽的白色火焰将城墙都烤化了,等闲的强者,只是稍稍接近就会化为灰烬,更何况突破这里。

“沧海归元!”萧鼎山率先出手,澎湃的灵力自他体之中喷涌而出,这股力量仿佛可以移山填海!

萧鼎山跳上空中,那朱雀法相也将目光锁定在萧鼎山上,它的口中吐出大片南明离火,将萧鼎山淹没。

与此同时,鬼见愁拔出一柄长刀冲入军阵之中,所过之处,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整个南方大阵瞬间一乱。

但是很快,五六百位战仙同时向鬼见愁出手,要格杀他与阵中。那些神兵虽然只是半步登仙境,但是却是维持周天星斗大阵的主力,决不能让他肆意屠杀。

“四海八荒,唯我纵横!”这一刻,鬼见愁将自己的法和刀法施展到了极致,面对着配合无间的数百位战仙,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一往无前的杀向阵中!

金铁交鸣声,利刃刺入躯的滞涩感,还有人头落地不绝于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整个南方大阵一片嘈杂,血与火在不断流淌,不断的有生命在消失。

鬼见愁如同一只恶虎冲入了狼群,唯有更强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鬼见愁一脚踏在一位战仙的天灵之上,那位战仙瞬间脑浆迸裂死于非命。而他,则借

着这一踏之力躲开了数道刀光剑影。

他摸了一下口,一道尺许长的剑痕差点将他一斩两段,手中的贪狼也出现了许多豁口,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加凶狠。

短短十几瞬,数千神兵死于他的刀下,十数位战仙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轰!”一声无比猛烈的爆炸声响起,鬼见愁下意识抬起头。

萧鼎山跃至朱雀法相的头顶,双方的体型有着数百倍的差异,他是如此的显得不起眼。但是,就是那个以目光看去无比渺小的存在,他一拳砸向了朱雀法相的头顶。

整个朱雀法相顿时从空中摔落,部以上化作能量光点。萧鼎山喘着粗气,他的上有着多处烧伤,但他亦是愈战愈勇。

鬼见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化成无边战意:“比试,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山与鬼

那毁掉一小半的朱雀法相很快在大阵的加持下恢复原状,再度扑向萧鼎山。

西王母和混元大仙在阵中看着封神司的两位斩仙破阵却依旧没有出手,亦没有让其他战仙支援过去。

因为封神司的大部人马已经聚集在了周天星斗大阵之外,虽然仅仅只有几十人,但是都是斩仙!

若是那些斩仙都像朱雀阵中那两位一样生猛,那这一战,谁胜谁负,还很难料。

“捆仙索!”一位战仙开口,随即百位战仙拿出随所带的捆仙索,由仙人施展的捆仙索,便是大仙,亦是难逃!

鬼见愁边的压力顿时骤减,他只看到很多战仙脱离了战场将他围困了起来,那些战仙手中散发着灵力的绳索让他很是警惕。

“天罗地网!”那位战仙再度开口,瞬间围住鬼见愁的战仙顿时脱离战场,与此同时,百道捆仙索已经来到鬼见愁的前。

“唰唰唰唰!”鬼见愁自然不会让这些绳索碰到自己,他一面施展着法,一面用手中的贪狼斩着这些捆仙索。

有些捆仙索落空,有些被他斩断。

但是一瞬间便又多出数百条捆仙索出来,一个不甚,鬼见愁被一条捆仙索缠住!

“啊啊啊啊!拳定四方!”就在这时一道响彻天地的声音响起,萧鼎山再度一拳将朱雀法相打落,这一次,他将朱雀法相打入了鬼见愁所处的战场!

一股滔天浪从天而降,那些布阵的神兵东倒西歪,有很多人都眼鼻流血到了极限。

而萧鼎山伴随着打碎的朱雀法相落入场中,那些捆仙索顿时一松,那些战仙们为躲开这冲击波也被bi)退,而鬼见愁也见着机会从中脱!

“多谢。”鬼见愁低声说道,现在他与萧鼎山都落入了阵中,两人被数百位战仙还有数之不尽的半步登仙所围困。

“你不用谢我,认输就行。”萧鼎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也并不好受,他拼尽了全力才将那朱雀法相彻底打散,而那朱雀法相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又会再度成型。

“切,你我还未探明况,休想叫我认输。”鬼见愁头也没回的说道,现在的况是,仅仅只是在周天星斗大阵的外围都如此艰难,再往里推进,想必是九死一生,他不会让萧鼎山一个人进去的。

“那你我联手,会一会这昆仑的强手!”萧鼎山再度提了一口气,趁着朱雀法相还未成型,现在冲入洛阳再杀出去,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好!”萧鼎山说完就冲向了洛阳的城墙,而鬼见愁不甘示弱与他齐头并进。【#@奇文学#&免费阅读】

两人的力量笼罩全,萧鼎山白色拳力翻涌,鬼见愁血色刀气缠!

天空的战仙们再度形成合围之势,而那些半步登仙的神兵们正在再度结阵

,天空中朱雀法相的影也再度慢慢显现。

“嗬!”萧鼎山一拳砸向一位他面前的战仙,那位战仙上的战甲顿时碎成一片一片,而他本人则是在这股无法抵挡的巨力之下砸到了洛阳城的南城墙下。

整段城墙顿时坍塌,连城门都被打碎,露出了里面的光景。

看着里面宛如地狱般的景象,萧鼎山和鬼见愁都愣在了原地。

小小的洛阳城里挤满了人,无论男女,不论老幼,他们被强行塞进了这座小小的城。

不论是空地上,还是屋顶,到处是人影。人摞人,人踩人的景象到处都是。

他们哭喊着,绝望着,想要逃离这里。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人,一处可以容喘息之地都没有,已经有不少的人族,仅仅是因为踩踏而死于非命。

他们在茫茫人海中挣扎,而他们的命运,或许早已注定。

一条庞大的蛇在缓缓的移动着,这里的空间本来就已经狭小,西王母可不希望把他们都变成糜。

人首蛇的西王母盯着满伤痕的萧鼎山还有鬼见愁,她缓缓的将自己的体朝他们探去,脸停在与他们不过十丈之地:“渺小的凡人,你们妄图,改变什么呢?”

西王母的头颅如同山岳一般,她的躯在城内将洛阳围了好几圈,构成了洛阳城的另一道防线。

现在,萧鼎山与鬼见愁突破了朱雀阵的防线。证明了他们不是仅仅靠人命就可以堆死的普通高手,那就不必浪费更多的人命在他们手中,而是由西王母,亲自动手!

“妖妇!”萧鼎山盯着西王母,再看向城中的惨状,不由怒从心中起。

“看在你即将死去的份儿上,我不计较你的口舌之利。”西王母歪了歪头,她的眼睛变成了青色,已然动了杀心!

“看那边!”鬼见愁刀锋所指,萧鼎山顺着看去,只见空中一道金光落下,被金光沾染的人族瞬间变成金色光粒消失于无形!

而那些金色光粒则是向高空飞去,飞向云端的一道影。那些金色光粒顺着他的呼吸被他所吸收,而他的气息则是变得更强!

“不好,他们抓这些人族,是为了练功!”萧鼎山惊到,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时辰,这洛阳城内的人族将剩不下一个活口。而那个看一眼就觉得不可敌的帝俊,会强到何种地步!

“萧兄,我们突围吧,必须让风尊者他们迅速破阵!”鬼见愁自然也一眼看到了现在的况,晚上一分,这里的人族就会死伤无数,而那帝俊或许就天下无敌了!

“不,你一个人突围,务必将消息带出去。这个妖妇,我来拦着。”萧鼎山沉声道,西王母是不会放他们活着离开这里的,必须有人留下挡住她!

“萧兄!”鬼见愁大

吼道,无论他能不能逃出这里,萧鼎山怕是真的要陨落了。

“不必多言了没时间了,你的法比我快,快走!”萧鼎山说完这句冲向了蠢蠢动的西王母。

“萧兄,你我江湖再见!”鬼见愁头也不回的向阵外杀去,而在他的前面,是早已重聚朱雀法相的数十万神兵,还有重整旗鼓的数百位战仙!

“杀!”鬼见愁大吼着,尽管他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是他一定要活着出去!

西王母的双目释放着可以将山岳洞穿的恐怖力量,而萧鼎山则是在不停的躲避着。

斩仙同真正的大仙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更何况西王母乃是神话中的生物,她的强大,让人难免心生绝望。

不过,萧鼎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为鬼见愁断后让他能带着里面的况出去。而他现在打出的每一拳,都是他最后的价值所在!

“撼山易!”萧鼎山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汇聚到这一拳,西王母也终于锁定了萧鼎山的影。

一道青色长虹落在萧鼎山的上,他的影在其中失去踪迹。

西王母吐了一口气,这萧鼎山明明这么弱小,却感觉总也打不死,不过受到如此一击,别说是他,就是换一位大仙来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轰!”一股巨力撞击到了西王母的躯之上,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摔倒在一段城墙之上,那段城墙顿时化作碎石糜粉。

西王母定定的看着自己前的萧鼎山,他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他的下半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是上半,也在青光之中被烧去了无数皮。但是他的双拳依旧一往无前,他,伤到了自己!

西王母擦拭掉了嘴角流出的血渍,她虽然伤的不重,一眨眼就能复原,但是她再一次被这些弱小的蝼蚁伤到了。

她数千年前不好的回忆涌现,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蝼蚁,宁肯拼着一切,也要走到这种地步?她想不明白,未知,总是有些许恐惧的。

“瑶池,你无碍吧。”帝俊的声音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数千年的能量瓶颈松动,再有一段时间,他便能踏入神劫,真正无敌于天下了!

“并无大碍。”西王母看着朱雀阵中,那道逃跑的影也逃了出去,她没能留下他们全部。

“风尊者,鬼见愁出阵了!”阵外早有斩仙接应,在鬼见愁冲出大阵的一瞬间便帮他打退追兵,带他后撤。

“里面况如何,萧鼎山呢?”风尊者问道,鬼见愁此时状况极其惨烈,他浑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到处是烧伤还有各种兵器的伤痕。他手中的贪狼也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被他握在手中。

“尊者,速速破阵,速速破阵!”鬼见愁大吼一声,然后昏死过去。

“带他去疗伤

,其余人随我前去破阵!”风尊者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况是如此紧急,尽管鬼见愁没有说具体的况,但是他不能再等了。无论里面况如何,时间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尽管鬼见愁没有说,但是他们都知道,萧鼎山已是凶多吉少。

他们不知道萧鼎山与鬼见愁在阵中遇见了什么,但是以他们二人的实力仅仅只能逃出一人,便知里面已是龙潭虎!

而带鬼见愁去疗伤的人,他们发现根本取不下他手中的贪狼,尽管他昏死了过去,但是他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刀。

东方,一道影在飞行之中带出了破空声,他正在全力赶往洛阳战场。

此时的九州大地上触目惊心,他必须去阻止这一切,去阻止那个罪魁祸首。

终于,洛阳城,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阳覆

安禄山带着些许亲信站在洛阳皇宫的大之前,洛阳的惨状,在这里一览无余。

“朕的大燕,朕的子民……”他拄着天子剑,浑颤抖着。披散开来的头发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终于,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流出,而他再无法支撑下去。

“皇上!”

一群人赶忙扶着他坐下,整个洛阳城,只有他们几十人因为紫嫣的关系还算安全。

“皇上气血攻心,再加上旧伤未愈,唉。”银月祭祀摸着胡子叹息到,现在的境地别说是安禄山可以怎么办,就算是他们的教主在这里,恐怕也无力回天。

他们都是这乱世之中的浮萍,绝望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喝点水吧。”宫月倒了一碗水给安禄山,她着宫装,原本,过段时间,她会成为他的皇后。

安禄山摇摇头,伸手替宫月整理了一下额头的乱发:“原本我以为这后不用再担心随时人头落地的局面,可是,却还是辜负了你一片真心。”

“我不后悔。”宫月抱紧了安禄山,直到现在,她依然会觉得他随时会离她而去。

“姐姐,不用担心,小和尚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宫铃走到宫月跟前,一两年过去,她也长大了不少。

“了缘?”宫月疑惑道,她当然记得那个宫铃口中的小和尚,她们自路过客栈一路走来,在长安的种种,仿佛就在昨。

“嗯嗯嗯嗯,小和尚很厉害的,他还会飞呢!”宫铃提起小和尚就眉飞色舞,他说要去做一件事,所以将她送往洛阳,他说很快就会回来。

“想当初他也不过是个腼腆的孩子,谁知竟成了大唐的国师,一定有过人之处,咳咳。”安禄山眼前也好似出现了当时的画面,他也记得,当他感觉到落在上的目光回望过去的时候,是一张羞红了的脸。

“阿月,我去与紫嫣说,让她送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去找了缘,他可以护你们周全。”安禄山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的眼睛看东西一直都很模糊,现在却好像露出了什么光芒。

银月祭祀轻轻摇头,连续不断的心里损耗,安禄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恐怕命不久矣。

“我不会离开你的,让阿玲走吧。”宫月倔强的摇了摇头,她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小和尚会救我们所有人的,他一定会来的!”宫铃坚定的说道。

安禄山抓紧宫月的手,他勉强可以看到在洛阳城的上空有一个浓烈无比的光团,像是一颗太阳。在它光芒的照耀下,是毁灭,还有绝望。

因为东方西方南方的失利,帝俊承诺放过的洛阳城的子民也成了牺牲品的一部分,他将紫嫣控制了起来。而他们几十人的命,也是因为帝俊网开一面。

“可是,我是王啊,我不能抛下我的子民苟且偷生,大燕若亡,我亦不会独存!”安禄山站起,将宫月一把推开:“祭祀何在!”

“臣在!”银月祭祀见礼。

“帮我保护好她们,让紫嫣送你们出阵吧,你们几十人,那位天帝应该不会赶紧杀绝。”安禄山沉声说道,这一刻,他要去做人皇要做的事。

“那你呢?”宫月想要走到安禄山边,却被银月祭祀拦住。

“是我要争这天下的,现在,我不能负了这天下,我要去和我的子民在一起。对不起,阿月,忘了我吧。”他与阿月还未行礼,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跟他去送死。

“那我呢?”阿月泪眼婆娑,宫铃搀扶着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

“诸君,尔等与我君臣一场,阿月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要活下去啊!”安禄山拱手一拜,转走入空了一半的洛阳城。

“臣,恭送皇上!”银月祭祀跪倒在地,后面几十人也跟着跪下。

安禄山毅然转,拿着天子剑走向慌乱的人群,一道金光落下,他们都变成了金色的光雨。

“天地圣心决!”傲天披头散发的再度冲向那只朱雀,当他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后再也忍耐不住,他的子民都在那里,都在那里啊!

几十位斩仙同时破阵,更何况还有九位接近成圣的存在,单单凭借一个朱雀法阵已无法抵挡,所以混元大仙早已在阵中坐镇!

混元大仙早年亦是人族,但是当年他是神的试验品之一,自愿与一株有灵智的植株合二为一,那株人参果树以吸食生灵血为生,偷取他们的生命力为己用。

现在他现出本体,一株高达万丈遮天蔽的食人凶树出现,无数的藤蔓挥舞,它的尖端可以轻易刺穿岩石。

几十位斩仙对着混元大仙施展着手段,眼花缭乱的印法与兵器到处飞舞。

单凭混元大仙自然无法挡住几十位斩仙的进攻,但是数十万的神兵结成的大阵亦不是摆设。东方青龙与西方白虎法相前来助阵,四位大仙级别的存在不是轻易便能突破的。

这几十位虽然都是当世人杰,但依然陷入了苦战。况且,混元大仙自己藏在人参果树的深处,解决不掉他,便有无穷无尽的藤蔓阻挡着他们的脚步。

周天星斗大阵三阵齐开,每一瞬间都有生命在消逝,虽然大部分是昆仑布阵的神兵,但是亦有数位斩仙陨落。

鲜血染红了战场,但是很快这些血就失去了踪迹,因为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悄悄吞噬着双方战死生灵的血。

混元大仙的气息越来越强,很快风尊者他们就感觉到压力倍增!

“一剑锋平dàng)九州!”就

在这时,西方传来一道剑光,邱剑临到了!

白虎法相被他一剑斩成两段,久久不能复原!一尊圣人的加入场上形势顿时向封神司这边倾斜,风尊者他们加快破阵的脚步,优先杀伤那些布阵的神兵。

虽然一旁混元大仙在不停的吞噬着他们的血来成长,可是再不破阵,他们所有人都会被人海战术拖垮!

不是所有新晋斩仙都能在这几十万神兵布的大阵之中来去自如。

与邱剑临来的还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和尚,邱剑临在沙漠之中遇见了他。

他知道这个小和尚是万佛寺那位国师,也知道是他解决掉了西方的蓝翎孔雀。

甚至,那场让他很远就感觉到心悸的战斗,也是现在看起来有些弱不风的了缘做的。

他让自己带他来洛阳,一个连云都架不了的人,来这里送死吗?可是当了缘说出自己就是曾经与他们联手的如来之时,邱剑临沉默了。这表明,他曾经所追求的轮回,成功了!

邱剑临的剑光不断在场中肆虐,风尊者带着其他人在杀伤那些成阵的神兵,他必须拔除眼前这个毒瘤。

混元大仙早已经注意到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若是放在刚才,他可能不是邱剑临的对手,可是现在的他,吞噬了太多人的血,更何况,还有斩仙的血!

他的气息已经超过了以往,他现在甚至隐隐超过了西王母,毕竟,昆仑之中的信仰之力主要还是帝俊和她的。怪不得帝俊要抓那些人族,变得强大,只要吞噬就够了!

人参果树突然开始开花,藤蔓上出现了一朵朵红褐色的花朵。这些花朵的花心处不是花蕊,而一张一张长满利齿的嘴!

无数条藤蔓无数张嘴,它们不分敌我的啃噬着阵中的生灵。一位斩仙被藤蔓缠绕,然后迅速被藤蔓分食!

那些受了重伤的战仙和神兵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些藤蔓像闻道血腥的鲨鱼一样,只要他们无法为周天星斗大阵效力,就会被立刻吞噬一空!

尽管众人不断地在破坏着这些藤蔓,但是它们再生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坚韧。

“糟了!”风尊者暗道不好,他们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非但没有破阵,还养了这么一个怪物出来。

“去!”邱剑临扔出手中的宝剑,那宝剑迎风便长,瞬间化作万丈悬于高空,邱剑临控制着那柄宝剑不断升空,不断升空。它浑萦绕着淡青色的光芒,当它飞向极高空处,仿佛一颗青色的星辰般闪耀。

“破!”邱落星猛地向下挥手,澎湃的灵力牵引着已经无法再升空的万丈宝剑。那宝剑落下之势,宛如天星灭世!

“所有人,躲开!”风尊者呼和道,邱落星这一式并不是他所能

控制的,所能造成的破坏也不可预估,所以他立即召集所有斩仙迅速脱离战场。

混元大仙迅速收拢着藤蔓,他也想躲,奈何吞噬了那么多的血,他现在并不能圆融自如的收缩自己的躯,只能拼尽全力去防御。

藤蔓上那些食人花开始枯萎,结出一个个人形的果子,面相凶恶,宛如鬼童。

那些果子一落地便腾空而起,不断的向那柄飞速落下的宝剑发起冲击。

无数的人参果撞毁在那柄万丈宝剑之上,天空中绽放开来无数血色的烟花,但却没能阻止它的落下之势。

混元大仙眼中露出疯狂,他藏在地下的根茎开始破土而出,直接冲入朱雀阵中,几十万的神兵瞬间被他吸收,天空中的朱雀瞬间哀鸣一声随即消散!

“轰!”剑临!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阵破

膨胀了不知几万丈的人参果树眼睁睁的看着天空中那颗如同彗星般的火球撞在他的上,一声不可名状的吼叫声传出,两者就被熊熊火光包裹!

那柄宝剑剑通红,若不是有邱剑临的法力维持,早已化作铁水,即便是如此,它上也早已有融化的迹象。

滚烫的剑锋摧枯拉朽的刺进人参果树的树,视它的防御为无物。更有无边的高温一瞬间点燃了它的主体还有藤蔓,更有毁灭之力在它的体内爆开!

若不是邱剑临极力控制,这洛阳城方圆百里都要被波及到,但是此时这股冲击力完全被混元大仙吃下。混元大仙如果消磨不掉这股毁灭之力,便是他的死期!

周天星斗大阵毁去四分之一,青龙和白虎两阵的士兵在各自的战仙指挥下迅速撤走,他们心有余悸的看着满地烧毁的断树残枝。

人参果树终于被摧毁,露出了里面的混元大仙。他的皮肤像是树皮一样粗糙灰败,但是他浑却长出了无数血色的经脉血管。

那些血管继续与毁掉的人参果树相连,吸收着里面残留的力量。

混元大仙的双眼露着红光,他看到了远处气喘吁吁的邱剑临,这一剑毁掉了他培养数千年的人参果树,他用了数千年的时间扎根在昆仑秘境之中,吸收着那些战在场上死去的的昆仑士兵的血与。现在,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不过不要紧,他的本体还可以一战,只要杀掉对面那个圣人,就可以了!

混元大仙突然震断所有血管腾空而起扑向云端的邱剑临,整个头部化作一张长满牙齿的大嘴,那张大嘴长着数十排的牙齿,任何东西就会被瞬间嚼碎!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在天边闪过,被混元大仙挤在腹部的眼睛看到。

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根金色长棍便带着他向后飞去。原本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吞掉邱剑临力量大增!可是却被这股无法反抗的力量瞬间带走。

“轰!”的一声,那根金色长棍带着他撞入洛阳城中,在城中炸出一个大坑。

待得硝烟散去,那根金箍棒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四周是一滩人形血污。

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人膀大腰圆扛着一柄九齿钉耙,一个人披金甲,手一招,那金箍棒自动飞回到他的手中。

“孙大圣!”风尊者飞过近前,孙悟空现在所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大仙许多,他好像更强了,不知道是否踏入神劫,但是或许只有他能战胜帝俊!

“抱歉,我来晚了。”孙悟空皱着眉头看向周天星斗大阵深处,一股耀眼的强光仿佛要透阵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盘踞在大阵深处。

“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活着,我等愧对人族。”风尊者一脸惭愧,别说是帝俊,即便

是帝俊手下的一位大仙,就能让他们止步不前。

“尊者不必介怀,尽力战斗吧。我来破阵,你们跟上!”孙悟空握紧了他手中的金箍棒,便要上前。

“悟空!”了缘突然叫住了孙悟空,当初在长安他便早已知道黄云飞是孙悟空的转世,只不过未曾点破。

“和尚?你是谁,唤我作甚?”在场的众人都是斩仙之上,强大的气息充斥着这里,孙悟空没有感知到这里还有一个弱不风的小和尚。

“他是大唐国师,亦是当初的如来转世!”邱剑临说道。

风尊者诧异的看向了缘,又看向了孙悟空。

当初,如来用孙悟空的真做九星封神大阵的阵眼。也是因为如来的关系,孙悟空才会和封神司联手。从孙悟空那里,风尊者知道了他的师父如来已经圆寂。

了缘的出现,不仅让孙悟空愣在原地,亦让他们这些当年参与过封印仙庭的人不知所措。

“你是……师父?”孙悟空不敢相信,他亲眼看见如来的魂魄消散于天地之间。

“师父,你还活着!”天蓬不管这些,扔下钉耙过去就是一个熊抱,勒的了缘喘不过气来。

“悟空,我的事以后再说,我要说与你两件事,你要记好。”了缘挣脱开天蓬,他现在就是一个弱不风的孩子。

孙悟空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他看似平静,心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第一件事,你已经脱离了先天之道托生成了人,再也没有了桎梏,拥有了无限的可能。你与黄云飞不是一两魂,那只是你的两段记忆,你现在的魂魄,是不完整的。”了缘说道,他在源那里看的明明白白。以后所有要轮回的魂魄必须封印他们的前世记忆才会投入轮回,不然会存在许多问题。

“我成功了?”又一个消息砸入孙悟空的脑海,原来他真的成为了人。他不想剥夺他所投胎的那个婴儿的人生,所以自我封印。

却没有想到,那个婴儿根本没有诞生新的魂魄。只是没有记忆的他又活出一世,黄云飞便是他!

孙悟空按捺住现在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他的体虽然是石胎没有感觉。但是他的灵魂却拥有了七六,他想要去找那个人,告诉她一切。

只是现在,人界倾覆,他必须去力挽狂澜,覆巢之下没有人可以独存。

“第二件是什么?”孙悟空问道。

“你需要把你体内的后土之道,交给一个人。”如来说道,交出后土之道,就是交出这具石胎所化的真!

这也是为什么如来要先说孙悟空已经转生成人这件事,因为他需要他再一次放弃自己的真。但是,这一次他还有别的选择。

风尊者他们面面相觑,这如来,还是一

如既往的大义灭亲。

“好,交给谁?”结果孙悟空一口答应了,甚至没有多想一下。

只有孙悟空自己明白,他想要的不是这具无敌天下的躯体。他只想再度拥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一个先天之人,一个同我一样从彼岸归来的人。”了缘只知道还有一人同他一样从源哪里回到了人间,至于他去了哪里了缘并不知晓。

“我要如何认出他来?”孙悟空又问。

“他在烙印天地大道为己,练得是最古老的战法。这天底下,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了,先天之人,早已不复存在。”洪荒时代的人族与天地最为亲近,他们可以轻易感受到天地大道然后运用大道的力量,现在的人族虽然功法很多,但是却越来越难感悟到先天大道的存在,只能不断开辟新的后天大道,但是任重而道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帝俊,大圣,还要仰仗你了。”风尊者开口。

周天星斗大阵现在被撕开一个豁口,如果不能乘胜追击让他们缓过气来,处境会更加艰难。

“只要那帝俊不是神劫,就不会是我师兄对手!”天蓬自信满满,他亦是大仙境,加上在场数十位斩仙,他不信那个帝俊能挡得住!

“一群蝼蚁妄图藐视天帝,不知死活!”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周天星斗大阵开始散去,一条巨大的荒蛇盘踞在洛阳城四周。

偌大的洛阳城里现在已经看不到一个人,混元大仙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他们终是没能救下那些人族。

“那些人都去哪里了?”雷尊者皱着眉头,那可是一千万人,整个九州的四分之一啊!

“或许和他们的下场一样。”了缘伸手指去,顺着他的手指,众人看见一道道金光落在周天星斗大阵之中。那些布阵的神兵战仙,在遇到这金光之时,瞬间化成了金色光粒。然后顺着帝俊的呼吸,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而他的气息猛地一增。

这耗费无数心血培养的昆仑军队,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被他们信仰的天帝收割。

他们虽然只有数十万,但是却抵得上数百万的人族,数千的战仙积累了无数年的灵魂之力,最终还是成全了帝俊。

帝俊浑的光华内敛,呼吸渐渐平缓,他盘踞在云端,张开了眼睛!

他扫视着在场的诸人,凡弱小者皆已成为他的口粮。洛阳之人,只有一小撮人被紫嫣护在羽翼之下。

而他从昆仑带出来的数百万人马全部折戟,数千年的心血被他压到今朝,只为今今时!

“臣服,诸天万界,将有你们一份。反抗,你们知道下场。”帝俊开口,他现在已经踏入神劫,这天下再也无他所畏惧之人。

他要统领

人间踏入更高的境界,他要在山河社稷图开启之前成为真正的神!

“别做梦了!我们不会将人间交到你这样的暴君手中,你连自己的人都杀!”天蓬嗤之以鼻,手中的九齿钉耙化作一条九头大蟒,他站在大蟒之上化出真形。

其余众人纷纷将自己的气势提到最高,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瑶池庞大的蛇与九头大蟒对立,帝俊和几十位人界高手在它们的躯下宛如蝼蚁。

但是,最耀眼的还是帝俊和孙悟空两人,他们的气势不断拔高,直到可以与苍天比个高低!

“咻!”就在此时,一道金色长虹拖曳着刺目的金光自东方飞向帝俊,带出阵阵惊雷般的破空之音,等闲大仙都无法挡住这必杀一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劫之祸

千钧一发之际,帝俊伸手向自己前一抓。一道金光被他抓到手中!

那道金光去势不减,要挣脱出去向帝俊的心窝。帝俊发力,毁灭之力在他的掌心爆发,他不再收敛自己的气势,神劫之力宛如天威!

“箭?”那道金光终于被帝俊停住,一支金色长箭出现在帝俊手中,虽然它已被停住,但是那锋锐之气,依然让人心寒!

“嘭!”帝俊掌心用力,捏爆了这支箭,箭的碎片登时化作光雨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道影紧随其后从东方赶来,帝俊看着他眉头一挑,人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强者了?

“就知道你这小子还活着!”雷尊者看向尤不由得哈哈大笑,当扶桑一别他们内心对尤还有些愧疚。

他们堂堂斩仙竟然把一个后辈留下来,一个不足三十岁的人能与道相合,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一颗博之心。

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起了才之心,所以许他封神司火部族长之位,可是一趟扶桑之行,竟然把他弄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帝俊?”尤问道,雷天刑知道的事并不多,他解决掉金翅大鹏就赶了过来。

“帝俊要吞噬我人族练功,北州一地,已经被他吞入腹中!”雷尊者悲愤的说道,这些秘境之中的大妖太可恨,也太残忍。

尤抬起头看向帝俊,然后他目光一缩,看见洛阳皇宫之中,紫嫣在护着宫铃宫月她们,他还是来晚一步。

“既然你们非要与我作对,那我便送你们上路吧!”帝俊站起,耀眼的金色火焰在他上燃起,温度让空间都开始扭曲。

他看向尤,那支箭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三千年前,一人族用它杀了他九个儿子!

那时候神劫到处追杀仙人大妖,他只来得及坑杀了那个后羿就率众逃到了昆仑,三千年前了。有些事,是时间无法洗刷掉的。

尤一步踏出,一股极致之火将他包裹,不仅如此,苏醒过来的火儿也附着在尤的上,让他的气息更上一个台阶。

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两个太阳,相耀争辉,但是帝俊却还是更强一些,而尤也止步半步神劫而已。

“俺老孙来也!”孙悟空脚踏祥云飞向空中,他亦将自己的气息提到巅峰,他已经看出来,尤就是那个先天之人。因为他能清楚的感应到,他上具备着木火水金四种大道,除了先天之人,这天下再无人可以做到!

“蝼蚁也配做天帝的对手!”西王母支起子,整个洛阳城瞬间被她扭动的躯彻底捣毁,昆仑百万之军,数千年的心血,只剩下她和帝俊了。

“你的对手是我们!”天蓬cāo)控着九头大蛇,两头巨大的荒妖顿时霸占了整个战场,而风尊

者他们也知道帝俊那边的战场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顿时一群人围攻西王母,西王母亦是半步神劫的荒妖!

孙悟空提着金箍棒顿时突破了音障,一棒向帝俊砸去。帝俊反手一拳砸到金箍棒之上,受到如此巨力即便是能极尽变化之能的金箍棒也瞬间弯曲到极致,孙悟空亦被这一拳打到了天外!

“焚天煮海!”尤飞过去,双手化作掌撞拍向帝俊。

帝俊亦用双掌相抗,两人双掌相对,各自释放体内的能量。金色的阳炎还有赤色的极致之火彼此缠绕吞噬,瞬间迸发出恐怖的高温。

瞬间千里之地的水汽被蒸干,大地开裂沙化,就连坚硬的石头也被烧碎!

恐怖的高温席卷整座战场,风尊者他们顿时叫苦不迭,他们离的还是太近了。

而且别说是他们,就连西王母也哀鸣一声,上坚不可摧的鳞片也被烫掉不少。

众人急忙出手,荒妖的太强大了,他们连破防都很艰难。而西王母也在不停地保护着自己的弱点,唯一能对西王母造成实质伤害的还是天蓬的九头大蛇,而它的级别在荒兽之中也要弱上不少,不过好在他们人手众多,尚能占到一些上风!

拼了一掌尤也向后飞去,帝俊此时算是当世无敌,体内的力量仿佛用之不尽。

纵使极致之火也无法压制他的金色阳炎,尤的双掌微微泛红,再拼下去他就会受伤。

一根擎天巨柱从天而降,那金箍棒的横截面将洛阳城整个罩住,让帝俊避无可避。而在巨柱之上,孙悟空化成不周山,抵在巨柱之上。要用不周山的重量压垮帝俊!

从星空处远远望去,不周山突破了天际,成为了世界的一极,它若是压下必然会让人永不翻!

帝俊躬一踏,只手擎天,将金箍棒与不断下落的不周山停住。

他回首望了了一眼,一只金乌展翅高飞远离了这片战场,他再也无所顾忌。

“轰!”地面支撑不住不周山的坠落,帝俊被整座大山压住向地底陷去,整座洛阳长早已看不到踪迹,只有一座看不到顶的石山镇压于此。

一道影在不周山山顶显化,真正的不周山被伏羲拿去练了山河社稷图。这座大山是大道的记忆,靠他的能量显化于此。

“天帝!”远处的西王母嘶吼着,他不相信帝俊会如此落幕,可是那座不周山重量亿万,那是世界之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撼动的。即便是荒妖,也有着自己的极限。

“你这妖妇,死期到了!”众人看到帝俊被压到不周山之下精神一振,帝俊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斩仙与神劫,那是凡人与神的差距!

根本不是靠数量可以弥补的,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帝俊会如此疯狂,失去的一切

与他所得到的一切,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若他统治了这个世界,他可能会成为真正的神!那是人族无法接受的悲惨命运,被豢养,被收割,永远活在绝望之中等待死亡。

数十道毁灭攻击落在西王母的上,西王母疯狂的在群山之中躲避着,两只眼睛的毁灭光束即便是斩仙,碰到也难逃一死。

尽管众人不断牵制消耗着她,但是半步神劫的实力太强了,稍有不慎,就是陨落的下场!

傲天挥洒着漫天的金色光印,不计代价的燃烧着他体内的力量。他早就感觉得到,他的子民,都消失了。

他的脑中充斥着复仇的绪,他曾经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带领他的子民在艰难的环境之中生存着,现在他依旧可以付出自己命,去复仇!

他手指猛的一划,划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顿时血如泉涌,在那鲜红的血液之中,偶尔有金色流淌。

“不可!你要做什么?”风尊者虽然看不懂傲天的所作所为,但是他能看出来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独活,是一件很累的事。我要为我的子民,做最后一件事!”傲天咬紧牙关,感受着鲜血被剥离体的痛楚。

他是域外天魔,亦是吸食信仰存活的仙,但这些不是他要选择的。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一个和他的子民一样,普普通通的人。

他的体内再度出现了金色的血液,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度入魔,而那时候会发生的事是他不敢想象的,他不想伤害他的子民,亦不愿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但是现在,他愿意用这些金色的魔血,焚烧下面的大妖!

他点蘸着自己的血液,打出一枚一枚或血色或金色的符印。那些符印的威能比他用仙力所凝聚的符印威力强上数倍。

而且,更有十枚燃烧着金色血液的符印出现在那一股符印洪流之中,那符印的气息亦是达到了半步神劫!

那是傲天燃烧了自己的一切所凝聚的十枚符印,那是天空中的太阳,给予他全部的力量。

那些血色符印上下翻飞,将西王母的蛇包裹形成一道血色囚笼。那十枚金色符印则化作十支金色长箭将西王母从头至尾定在大山之间!

“趁现在!”风尊者知道事已至此,唯有不能辜负傲天的这一番所作所为。他不是天地间的蛀虫,他是真正的人族勇士!

邱剑临一剑斩向西王母伤口薄弱处,剑光行至过半被阻消散,但也差点将其斩为两段!

剩下之人更是抓紧机会向着那道恐怖的伤口攻击,西王母不断挣扎,奈何那十枚长箭还有万千符印将它困住,硬生生承受了这么多的攻击!

天蓬召回九齿钉耙,一耙将西王母的蛇砸成两截!

西王母的一

毁便再也回天乏术,任凭荒妖的生命力极其强横,但是终是走到了末路。

风尊者看向傲天,他亦油尽灯枯,一头摔向山间。

“英雄何须埋骨地,人间处处是青山,哈哈哈哈!”风尊者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这片战场上死去的人太多了。

他更加深刻的明白了封神司存在的意义不是铸造最强的军队,而是教会所有人为自己的命运战斗。

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亦不是一群人的责任,而是整个文明的呐喊!

没有人可以在这场持续了成千上万或是更久远的战争中独善其,在这一刻,风尊者明白了伏羲的高瞻远瞩,悬而未开的山河社稷图,是所有人都要去面对的命运。

封神!封神!直到灭神!

风尊者看见那座突破天际的不周山出现异动,他知道,帝俊还没有败,但是,他们亦没有败!

“不周山烧起来了!”有人吼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灭世的钟声

整座不周山在颤抖,不断的有岩浆在山底蒸腾喷涌,那是被高温融化的大地与山体,仿佛有一个火焰巨人,在从山底爬出来!

孙悟空飞到尤跟前:“我的真便是后土之道,你拿去吧,不然是斗不过他的。”

尤也早已感受到了孙悟空的存在,让他诧异的是,他和黄云飞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黄兄?”尤试探的问道,他不知道拿走后土之道对孙悟空有什么影响。

后土大道与其它大道不同,它不是靠借用天地之间的灵力来显化。

它本就是力量之源,九天息壤的特便是源源不绝的分裂,它的力量,存于自。

“别婆婆妈妈的,就来不及了,你我后会有期!”孙悟空咧嘴一笑,他是孙悟空,他亦是黄云飞,只要脱离这具石胎真便好。

“千年后,你我会再见的。”尤说了一句,孙悟空一愣,他想着如果这次尤能打败帝俊,也许他会以黄云飞的面目与他相见。可尤说什么千年后……

尤也不在多说,他知道孙悟空一定会没事的,因为他与他在北海见过一面。

尤伸出双手,凝气归元,一道金色轮盘出虚影显现,上面刻着五道符印,其中四道已被点亮,一枚代表后土之道的符印依旧暗淡。

“一切就交给你了!”孙悟空抱了抱拳,剥离体内的后土之道。

一粒尘土之内便藏着一个世界,后土之道是这个世界的根基,它可化为大地山川,用自己的生命之力滋养着万物。

一粒粒微尘从孙悟空的体上掉落下来,然后顺应着尤的牵引落在那枚后土之印上,将它填满。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源力出现在尤的躯之中。他体内的能量循坏被彻底重塑,在他的丹田处,一块陆地正在成型。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形成的力场将那块陆地包裹,不断的塑造着它。

整块陆地在不断的毁灭与重生之中扭曲翻滚,最终渐渐化作一个坑坑洼洼的球体。

孙悟空的真完全没入了后土之印,只剩一道魂光,虽然仍旧具备大圣的实力,但是,这场战斗,他已无法插手。

他现在只是魂光,就如同他刚刚反下界那时一样。对付一般的敌手还行,可是面对已是神劫的帝俊,他的破绽太大了。

尤的体内好像有岩浆在涌动,磅礴的力量可以压塌虚空,尤握了握拳头,他能感受到的力量是属于神劫境的,怪不得可以镇压仙妖三千年!

可是他感觉到还有一丝不圆满,轩辕剑还未归位,他体内的五行循坏还有缺陷。

但即便如此,他也踏足了神劫境,还是更高位的神劫!

“轰!”不周山彻底塌陷,变成漫天火雨掉落人间。整个天空都被不周山的碎片充斥,一个金色

的火球从地底升起,碰到它的一切都被烧为虚无!

一只三足金乌煽动着翅膀,帝俊现出了自己的本体,瑶池已死,他走到了这一步,他失去了那么多,他绝不会就这么放弃!

帝俊凶狠的盯着尤,千算万算,他没有想到,人族,竟能出现一位神劫!

尤周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蓝色结界,那是滴水之道。水火相克,双方的能量在不断的碰撞泯灭着。

帝俊张开口,口中飞出一物。此物乃是一口钟,上面刻满花鸟虫鱼,飞禽走兽,是诸神统御所有荒兽的神器:东皇钟!

亦是荒兽一族的权柄象征,但是,荒兽大都智慧低下,各自为战。于是此物落在了妖族手中,而帝俊之所以能成为天帝,也是因为此物对所有荒兽与妖族都有克制之效。

帝俊一翅膀扇在东皇钟上面,一道眼可见的金色声波向四周散去,但是却诡异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任何触碰到金色声波的存在都在一瞬间被震碎,毁于无形。

尤不敢有丝毫大意,大音希声,那口钟若是传说中的东皇钟,那它的威能绝对不可小觑!

尤一挥手,地底顿时生出无数岩石尖刺,层层叠叠。他上亦是将轩辕甲催动到极限。

岩石尖刺不断毁灭而有再生,却始终挡不住那金色声波,眨眼那声波就落在了尤的上。

尤顿时感到自己所有的细胞都在颤抖,那道声波具备的诡异的频率。它在破坏着自己的一切,从根源上摧毁自己!

尤催动着体内的五行力场,与这声波抗衡,他的耳朵听不到东皇钟的声音。但是它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咚!”

“咚!”

“咚!”

帝俊不断地催动着东皇钟,整个九州大陆无数河流改道山川塌陷,仿佛天灾末。

九州风云激dàng),所有生灵惴惴不安。这灭世的钟声已经响起,所有人在劫难逃!

尤握紧拳头,那口钟是神留在人间的器物,以往帝俊只有半步神劫的时候可在神劫手中保命不死,现在他是神劫,东皇钟的威能被他彻底激发!

尤像是在逆风中行走,他扛着一道一道的钟波,体内的五行力场被激发到最大,他的体出现一道道裂痕,但是这些裂痕在后土之道的生命之力的修复下迅速复原。

离帝俊最近的地方,空间都已经出现了裂痕,尤每向前踏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呼!”一片火海从天而降,将尤笼罩。在声波还有极度高温的双重攻击下,尤一部分的血瞬间被烧成虚无,露出金灿灿的骨骼。

帝俊瞳孔一缩,洪荒年代,人族杰出之辈可感天地大道烙印于己,他们不像现在的人族需要功法练到极致才能感

应到大道的存在。

那些人族,一出生就与天地大道契合,成年之后无匹,力量无双,称之为:巫。

他们或多或少体之中一部分骨骼都已经源化,变成金色,天资越高的人族,体内源化的骨骼越多。洪荒年代,只有两人全骨骼源化,一为姬轩辕,另一名为:蚩尤!

但是这两人都死了,即便是巫的寿命也有极限,更何况蚩尤是被数十位大仙硬生生的轰成渣的!

帝俊三千年来也不少游历人间,他发现现在的人族脆弱的可怜。虽然灵魂本质并无多大变化,但是生命基础早已翻天覆地。他们根本感悟不到天地大道的存在,只能靠不断的修炼才能赶上洪荒人族成年人的体质。

那些所谓的斩仙,也只是稍微强大一点。只有真正成圣的存在,才能和洪荒的巫相提并论。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斩仙亦不是圣人,他是巫,还是和黄帝魔帝一样的全源化的存在!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片天地的人族现在不是由天地的源力直接所化,而是人族自行繁衍。只会一代比一代差,怎么可能会诞生巫?即便是洪荒年间,巫也是少的可怜,足以与仙妖比肩的也是寥寥无几。

但事实就是如此,尽管帝俊不愿相信,但是,一个神劫境的巫正在逆着东皇钟的冲击,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尤现在十分凄惨,他上的大部分血都已经消失不见,尽管源和后土之道能让他不断再生血。但是,东皇钟的破坏力太强了,他现在只是一具骨架的形态,他要阻止帝俊,不然九州一地将不复存在!

帝俊带着东皇钟飞向了高空,他现在已经达到了神劫,只需要再吞一洲之地的生灵便可天下无敌,他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和一个巫死磕。

尤的灵觉感应到了帝俊的方位,他的眼睛已经被钟波震碎,听力也早已消失,他能站在这里,全凭五行力场定着他的体不被撕碎。

“休逃!”尤嘶哑的声音,他浑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具不可摧毁的源骨。

尤起向帝俊追去,化利箭,与极致之金合二为一,向天空中的帝俊!

钟声越来越急,无数人死于非命,整个九州变成一片废墟,就连逃的远远的斩仙也死去几尊。

帝俊将所有能量聚集到东皇钟上面,将东皇钟挡在前,挡在那支箭前进的路上。

那不是箭,那是大道化箭!

“咚!”终于,有形的声音传出,不再是无声的音波。这次的钟声所带来的毁灭,是刚刚的数十倍!

天底下各个秘境之中还残存的生灵都能听见这钟声,就连躲在空间深处的九幽界都听的一清二楚。

玄奘看着九幽界的山川开裂无

动于衷,他更担忧如来的安危,因为这钟声,是从洛阳战场传来的。

朔风和星尘也感到了洛阳正在爆发大战,但是刚刚这一下,就算是他们也感到心惊,足以与他们最巅峰时期相比!

帝俊看着东皇钟在这次冲击之中变形,看着钟体扭曲到极致出现裂痕,看着东皇钟变成一片一片的碎片洒落人间。

他也看到了那支箭分崩离析,他听见了大道的哀鸣声。

“疯子!”帝俊看着眼前消失的一切,那个巫毁掉了一件大道之器,还有他的命。

而帝俊也不好受,这么大的冲击,耗掉了他体内三成的能量,差点让他跌落神劫境。他的神劫境时吞噬而来的,还未彻底巩固,他还需要一洲之地的生灵血食!

“魂耀诸天!”一道传音出现在帝俊的耳中,尤,还没有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昆仑

一抹蓝光出现在帝俊的头顶,一具金灿灿的骨架凭空出现。尤的躯正在生出血,没有东皇钟的钟波,单凭帝俊的火焰,还无法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但是他也同样不好受,轩辕甲被毁,一时半会儿无法重现。甚至那次冲击,将他部分的源骨震裂。

但是后土之道的霸道在于,魂不灭,则长存!

尤再度催动赤焰,现在他与帝俊都是神劫,而且体内五行相生,能量源源不绝。

帝俊的力量来自于他吞噬的人族,现已被消耗了大半,这一次,主动权在尤的手中!

天空中金色的太阳瞬间被一团赤色的火焰包裹,一只三足金乌在其中不断挣扎,尤托着金乌向高空飞去,若是帝俊反抗,九州便会被打沉。

帝俊上的能量全部转化为金色阳炎,但是这一次金色阳炎处在下风,被赤色火焰不断吞噬,尤亦变成了一个火炬,一只火焰大鸟出现在他的脚底,为他供给着极致之火。

火儿的极致之火带上了一丝黑色,那是它在地底的收获,如果她脱离了天地大道的束缚,就会变成和孙悟空一样的存在!

被两道极致之火焚烧,帝俊的能量越耗越快,很快他的气息就弱了下来,掉入半步神劫,掉到大仙之境,被烧毁,妖魂都难以逃脱。

帝俊挣扎着,惨烈的鸣叫声响彻天穹,但东皇钟被毁,它自又越来越弱,它已经是走到了末路。

在尤带着帝俊飞到几万米的高空之时,终于将帝俊彻底炼化,昆仑秘境之主帝俊彻底陨落!

尤一头向下方栽倒,他也已到了极限,他的已经恢复,但是他的精神在**不断毁灭重生的折磨下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之中。

火儿振翅一飞,将他托在自己背上,缓缓向大地落去。从高空看去,九州各地水深火,活下来的人族不足一成。

过了一会儿,尤挣扎着起。他看向这片大地,沉默不语,即便他是神劫,亦无法守护人族,未来的路,会在何方?

他想了一想,伸手一招,小建建出现在他的掌心处,小家伙的头顶更加繁茂,正趴在他掌心打瞌睡。

“醒一醒,醒一醒。”尤伸出手指弹了小建建一下,小家伙立马跳了起来,拽着尤的手指便咬,咬了半天掉下一地木屑。

“我有事求你。”尤诚恳的说道。

“不帮,没门!”小建建摸了摸自己的牙,气鼓鼓的坐在尤的手心。

尤伸出手指,两指一搓,一道血线出现在食指之上,一滴滴金色的血液出现,滴落在小建建的脑门儿上。

“源!”小建建转过来抱住尤的食指就,半天过去发现尤无动于衷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尤脸色变得苍白,但是却任由他吃了个饱。

“算了算了,帮你一次。”小建建恋恋不舍的放下尤的手指。

“我打算把你种在昆仑,想让你在那里释放自己的力量让九州再次变得繁荣起来,现在这块土地,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尤说道,神劫之间的大战,毁灭不可估量。【¥@奇文学*~免费阅读】

“那个要多久?”小建建问道,他现在只能算是一颗种子,虽然树木要待在一个地方才够格。但是他现在有手有脚,还想去到处逛逛呢。

“不知道,要很久吧。”尤惆怅的说了一句,毁灭总是要更容易些。

“那你会来看我吗?”小建建看着尤的眼睛,他是天生的道种,亦是天生的赤子之心,他明白自己负的责任。

“会的,一定会的。”尤露出笑容,他知道小建建不会让他失望的。

“那一言为定!”小建建伸出自己的小手要和尤拉钩,尤伸出五根指头,发现哪一根都要比他的胳膊要粗,随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哎哟,我咬死你!”小建建一下就扑了上去。

俯瞰着昆仑山脉,这里人烟稀少,一副未开发的样子。偶有走兽抬头看了看御风而行尤,迅速跑开。

尤带着小建建来到一处山谷,这里比邻昆仑秘境的入口,尤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洞天福地特有的能量波动。

他带着小建建走到一处空间扭曲之地,一步踏了进去!

尤的神劫之力不是源自神核,所以这洞天福地并不会排斥他的力量,甚至在这里,因为充斥着浓郁的天地灵力,他的能量回复会比在外界更快。

一步之后,便是另一个世界。帝俊盘踞在这处洞天福地三千多年,此处已经被他打造成了战争堡垒。若是有一天神劫杀入,百万神兵成阵亦会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可是现在的昆仑,只有一个狰狞的壳子。

无数的浮空舰港空空dàng)dàng),只有一些常维护的奴隶在监工的指挥下运转着。

各处重要节点都修建着战争堡垒,这些堡垒上装着全方位的神威炮,只要帝俊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堡垒可以将神威炮的能量束瞬间打到一处。

这些战争兵器自修建了三千年以来从未被使用过,但是无人可以小觑它们的威力。

它们掌握在帝俊的直属妖卫的手中,四大神城各自负责部分堡垒的常维护还有驻守兵力。

四大神城开战三千多年,这些堡垒从未受过战火的波及。因为那些战争,只是在掌权者完全控制之中的正常损耗,尽管,那可能是那些凡人士兵漫长的一生。

四大神城更是宏伟,只其中一座神城,其城墙便有数万丈高,绵延数十万里。

这些神城不是有人力修建的,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即便三千年过去了,依旧还是在不断修建着。

让墙体不断变厚,越来越高,因为它们所要承受的攻击,可能是神劫的。

帝俊三千年前就在准备着一切,用神传下来的技术与工艺,以神劫为假想敌,把昆仑建成了一个铁桶般的战争机器。

无数巨大的石妖还有树妖在搬动着建城用的神金,它们智慧低下,是由妖族用法术点化出来的生灵。昆仑秘境中的妖族与人族只有近千万而已,但是三千年来点化的树妖和石妖,足有数千万。

它们才是神城的主人,不眠不休的无怨无悔的在修建着四大神城。

除了修建神城,这些树妖石妖承担了所有繁重的工作,而人族与妖族,只需要安心修炼踏入战场获得荣耀。

这里的每一个人族都必须信仰帝俊,他们世世代代都将信奉帝俊是唯一真神。

相应的,生活在昆仑的人族拥有着更好的生存条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需要为生活发愁,有仙人定期授课教他们长生之法,教他们攫取天地之灵以为己用。

其目的有二,第一,会攫取天地之灵的人族能贡献更多的信仰之力,第二培养强大的士兵。

弱者,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人形的天地灵力榨取机,强者,可以获得相对悠久的生命成为神兵神将的一员,在将来的某一天,跟随帝俊踏上战场,为自己的信仰而战。

只不过,昆仑秘境中所产生的生魂有限,数百万已经是这处秘境的极限。帝俊也尝试从人界掠夺人口,但是并不是长久之计,一来需要面对神劫。二是人族的繁衍存续是天地大道运转如常的产物,他无法干涉。

三千年来,这里的人族一直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数量,这也导致,帝俊的实力无法前进一步。

妖族为了维持自的血统纯净,亦没有大肆繁衍,他们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血脉,拥有悠久寿命的妖族,需要的是强大的血脉,而不是成群的后代。

在昆仑,妖族的宿命要比人族惨烈的多。因为人族是在尽可能的繁衍,而妖族则是在进行不断的优胜劣汰。

战场上的尸骨妖族是人族的数倍,因为人族对于神赐下的功法技艺掌握度更高,也是因为妖族之中残酷的生存法则。

人族需要战争来保持敬畏,妖族则利用战争来磨砺血脉。昆仑之中,四大神城之间的战争数不胜数,根本没有一刻停息。

在三千年后的某一天,帝俊敲响东皇钟,带走了所有可战之力,留下的大部分是妇孺还有孩童。

尤漫步在东部神城之中,他看着这只为战争而生的存在心中复杂不已。再过一千年,人族要修建这样的神城也是很难的。即便倾尽全力修建一座,也无法挡住仙神的进攻。

封神司的地下城覆灭还历历在目,人族的出路在哪里,他现

在没有一点眉目,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站住,你是什么人?”有卫兵发现了尤,他和这里的人族格格不入。

那个卫兵只有一条右手,左手齐肩被利刃斩断,他不是高深的修仙者,只不过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士兵,这样的伤势,足以让他一生受累。

尤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个卫兵,那个卫兵眼睛十分有神,那是内在精神饱满的象征。

他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疯狂的信仰着帝俊,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即便残无法上战场,但是眼前这卫兵依然愿意做帝俊的战士。

渐渐的,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将附近所有的人吸引了过来。他们带着敌意的目光将尤包围,这里,不欢迎外来者。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来,解放你们的!”

第一百五十章 昆仑国立

所有听到尤说话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尤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尤不愿意屠杀这里的人族,他们都是受害者,信仰帝俊不是他们的本意,这里的一切都是畸形的。

三千年来,帝俊让他们这些人还有他们的祖祖辈辈都成为了信仰的奴隶,成为了信仰的机器,成为了信仰的牲畜!

尤不能让这样的昆仑存在下去,不然就算帝俊已死,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诞生出新的统治者。

他们依旧是以信仰为食,成为天地的蛀虫,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尤拥有毁掉这个秘境的力量,尽管那些战争堡垒确实能对神劫造成杀伤,但是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多可以使用那些堡垒的士兵。他们已经全部在九州折戟,全部跟随着帝俊成了历史的尘埃!

尤要解放这些昆仑人族的思想,从根源上断绝这里的统治者成为蛀虫的可能。

尤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后世的封神司彻底封锁了修炼的道路,一是人族一代一代的繁衍已经很难感受到天地大道,再修炼也难以达到现在封神司所能达到的水平。

即便是现在,封神司拥有了人界最强的一支军队,他们在面对秘境的力量之时,也是落在下风。

再者,修炼会助长长生之风,总有一些功法最终指向成仙,那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修炼之途,只会越来越窄,越来越难。反而是后世的科技之道拥有无限的可能,让普通人也具备一战之力。

但是尤也有些犯难,重塑昆仑人族的世界观是一件需要耗费无数时间的事,他难道要留在这里吗?

现在的昆仑秘境里的人族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让他们去到人间,这里畸形的文明已经走在了远超外界的地步。

去到外面,就像是没有天敌的外来物种,会带来想象不到的灾难。

尤已经踏入了神劫,即便是时间之轮,他也已经掌控,回到他来的那个时间点去拯救封神司,他现在已经可以做的到了。

可他不愿杀光这里的人族,他们也只是受害者罢了。

“管你是来干嘛的,先关起来再说,走!”那个独臂拔出了一口长剑,指着尤,现在神城只留着一队精锐镇守神城。

因为人手不足,他们这些老弱残兵被从新征召,他一定不能辜负帝俊的信任,要守好神城!

尤看着他,那柄铁剑突然变成了金色光雨爆散开来,周围的人被吓得后退不知所措。

“原来是仙长大人,请恕小人眼拙,小人……”说着那独臂就要跪下,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仙对他们是有绝对的生杀大权的,他们是神城的实际统治者。【#…奇文学¥~最快更新】

尤一把拖起了他:“以后都不要跪了,谁都不要跪了。”

“您,不杀我?”独臂诧

异道,那些仙长很多脾气古怪,因为是战场杀出来的,所以动不动会要人命。而神城主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两个人族死掉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我不是来杀戮的,我是来解放你们的的。”尤再一次说道,他们的奴已经深种三千年,但他们很多都是无辜的。

“帝俊还有他的军队已经覆灭了,你们自由了。”尤鼓起灵力喊道,他的声音传到了昆仑秘境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消息必须让他们知道,这是解决一切的基础。

“陛下……你说陛下他……怎么了?”独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瞬间一瞬间变的通红,他们的陛下,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你是哪里派来的细,我就是拼掉这条命也要将你正法!”独臂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刚刚他还在畏惧尤的力量,现在他不畏惧死亡。

那些在周围围观的人顿时也变的和他一样,疯狂的用自己能做到的一切手段攻击尤。

就连孩童,也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尤。尤没有反抗,这些人对他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他们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如果连这些人他都无法改变,那这昆仑秘境之中还有数百万的人族他又如何改变?

一道红色的影凭空出现,她挥舞着衣袖,那些袭来的东西纷纷化为灰烬。

被这一幕吓到的众人纷纷停在原地,他们被恐惧唤醒了理智。

“父亲,这昆仑,可以交给我来。”火儿俏皮的说道,今天尤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曾所知道的过去,她顺着时间长河而来,一部分是为了寻找他的踪迹,另一部分,是为了贯彻他的理想。在那遥远的过去,尤曾经对她说过这里的一切,也曾教给了她一切。

“你?打算要如何去做?”尤看向突然出现的火儿,她似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让这些人不再信仰帝俊与神,解放他们世代为奴的思想,即便是他也未想好怎么去做。

“一代一代的慢慢教育咯,我有悠久的生命,他们只是短暂的一生。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这是你教给我的。”火儿说道,时间,是唯一让她畏惧的东西。

尤的眉头舒展开来,是啊,他们只是凡人,不过悠悠百年的寿命。就连凡间的帝王都懂得改变历史,隐藏真相,那么拥有悠久生命的火儿只要处理得当,会慢慢淡化掉帝俊的影响。

至于那些强硬的,火儿的实力已经摸到了大圣境,尤在进到昆仑秘境之中的时候就感知到这里不过还有几尊仙人罢了,不足为虑。

就在尤与火儿谈话的时候,早有人率领士兵赶了过来。毕竟尤的声音传遍了整座昆仑,就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四座神城各有一尊仙人坐镇,他们带领着

数百士兵匆匆赶到。

还有一些治安官在慢慢靠拢,但是由于四座神城之间还有段距离,能到的也只有东部神城的人了。

两尊仙人两尊大妖,无数的凡人都在自发的集结,他们知道,神城来了一个入侵者,他亵渎了帝俊的威严!

“渎神者,你可知罪!”一只黑鸦精架着火光从天而降,昆仑的妖族大都是和帝俊一样的羽妖,兽妖在昆仑的地位仅仅与人族持平,所以留守昆仑的大妖是黑鸦精和雀精。

两位人族仙人亦驾云而来,他们是混元大仙和赤脚大仙的心腹,昆仑虽然共尊帝俊,但是人皆有私,四大神城各为其主。

“帝俊欺压昆仑的人族数千年,今,昆仑必将解放,而你们,会成为帝俊最后的殉葬者!”尤高声说道,让所有在此地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他一个人,无法改变这里所有的人。

但是,他会在这里的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自由的种子终将生根发芽,像蒲公英一样种满昆仑的每一个角落。当他们接受了历史的真相,便会自己将神推下神坛,将仙捆在绞刑台上!

“不知死活!”一位仙人拂尘一甩,一团重若千钧的祥云像山一样压来。若帝俊生来便以人为食,那么仙人,才是最最恶背叛人族的存在!

只见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片影,将尤所在的地方笼罩,那个地方还有不少围观的人族,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顾忌。

处在影之下的人族急忙四处逃窜,却依旧有不少人难以逃走。

那仙人心中有鬼,宁肯杀死这里所有的人也不愿他们传出这里的消息。作为仙,他们多多少少知道自己长生的代价是什么。

是无数人的生命,是这片天地的生命。但是那又如何?长生不死不好吗?

所以,仙才是最想掩盖真相的存在。他们向自己的同族挥舞着屠刀,冲在毁灭这片世界的最前线,比妖更卖力。

“轰!”祥云重重的砸在地上,将此地覆盖。

那仙人托着拂尘,心思念转。如果帝俊真的如同下面的人说的那样,那岂不是说,昆仑现在就掌握在他们四人手中?

他与另一位仙对视一下,他们想到一处了。只有黑鸦精和雀精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一是他们相信帝俊的实力,二来他们对帝俊的忠诚是无法想象的,绝不会生出半点取而代之的念头。

下方的人族趴在地上,埋头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未死!

他们纷纷抬起头来,一道影站在人群中央,一手托着那朵祥云,让它无法再落下分毫。

人们面面相觑,是那个渎神者救了他们?

“父亲,接下来交给我吧。”火儿自告奋勇,她不会让尤失望的。

“好。”四位仙级的存在,还不会对

火儿造成什么威胁。让她去也好,尤不会在这里呆多久,让火儿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对以后推翻帝俊的信仰有很大的帮助。

他要借这里的悠悠众口,去传播真相的种子。

那朵祥云在火儿一念间开始自燃,很快就化为灰烬。

火儿优雅的踏着虚空而上,来到那四位仙妖的对立面,她站在高空与他们持平,她要让所有人看到,仙妖的时代,结束了!

四位仙妖他们感受不到火儿的力量,无法判断她的实力,但是她很强,毁掉那朵祥云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燃烧吧!”火儿轻喝,她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边。她的声音婉转动听,这是昆仑开启新纪元的声音。

那四位仙妖不过是小喽啰罢了,帝俊都灭了,他们根本翻不起浪花来。法则之力的涌动下,他们的体开始自燃,任凭他们如何反抗都无法扑灭这火焰分毫。

“今起,昆仑国立,吾为昆仑国主!”火儿的声音变的威严,传遍昆仑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灵剑山之密

四位仙妖的哀嚎声不过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了,消息像飓风一样传遍了昆仑的每一个角落,掀起了莫大的动dàng)。

但是这些所谓的动dàng),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足为惧,千百年后,帝俊将成为传说中的生物,成为小孩子睡前故事里的主角。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暴力可以散播恐惧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当那些摇摆不定的人退却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人,才是需要针对的对象。

昆仑国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火儿自告奋勇的要留在这里尤自然也不必在此长留。

无论如何,他还是要去拯救未来的那个封神司的。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活多久,但是他不会不折手段的去延长自己的生命。

尤和火儿来到昆仑秘境的一处水源,这处水源连着外界,然后它的支流遍布九州。

小建建恋恋不舍的看着尤,尽管它总想给他捣蛋,但是说到底,他是它最亲近的人了。

“从今天起,你就和火儿留在昆仑吧,虽然你体内的大道完整,但是你现在说到底只是一颗幼苗,外面很危险,你留在这里我也放心。”尤蹲下拨弄着小建建头顶茂密的枝丫,小建建在生长的过程中,它的力量可以顺着水源流向外界,滋养九州大地。

“是这样的弟弟。”火儿也说道,她这些年一直躲在九幽界,一部分也是因为强大的仙妖太多了,她达到圣境,也不过是几百年的时间。如果被人抓住练成宝物,自己的意识就会被磨灭。

“我是哥哥!”小建建抱着胳膊斜眼看着火儿,是它先认识尤的,大道之灵寿命无尽,怎可以寿命长短论辈分?

“是是是是,你是哥哥,你是哥哥。”火儿无奈的说道,其实在很久以前,它也曾如同小建建这般弱小,也是那时候她知道了自己有个哥哥的存在,那个还未出世的哥哥……

“我要走了,昆仑就拜托给你们了。”尤站起,外面的形还不曾明了,他要回去坐镇。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我是说以后。”火儿急忙上前,她知道这个尤是从未来的某个时间来的,他可能并不存在于接下来的将来,她在这个尘世找了他千年,却只找到了他存在的时间幻影。

他终究会离去,去到她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去到那个她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他的时候。

“会的。”尤笑道,他尚还不明白,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不要轻易承诺,时间是最不可抗拒的因素。

“我们会一直等你。”

“好。”

尤离开昆仑,封神司的人正在四处救灾,人间没有数百年的时间,是无法恢复元气了。【!!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突然尤灵觉一动,他能感觉到九州一地天地灵气在疯狂涌动,又有神劫的气息

出现了,是神女峰!

而在此时,一道影出现在了灵剑山脉。

白衣翩若仙,不曾沾凡尘。

此时的灵剑山脉也是一片混乱,当初九幽界的妖魔两族穿越空间之门的时候就是去到了灵剑山脉。

封神司与妖魔两族约定,他们不可踏出灵剑山脉半步,由白玲珑和邱剑临约束和监管。

尽管生存环境变得狭小,但是这比起九幽界来要强上很多。这里的土地肥沃,如果像人族一样耕种养殖,也未必养不起妖魔两族。

而且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妖族是个繁衍能力很强的种族,灵剑山脉再大也有其自的极限。

海外有很多没有人族的小岛,封神司计划把妖魔两族迁移到那里去。它们会陆陆续续的离开九州,去往新的家园。只不过封神司事务繁多,这里便一直没能顾上

因为东皇钟的缘故,灵剑山脉也有多出坍塌,整片山脉都闹哄哄的。突然来了一个看起来很特别的人,所有妖魔都停下了手头的事看着他。

“人?你来做什么?封神司的各位尊者让你来帮我们搬家吗?”一直狐狸跳到地上口吐人言,这里有一个狐狸祖,狐狸一族的份顿时高了起来。在九幽界,蛇族可是绝对的贵族。

白衣仙看了它一眼:“我来见白玲珑,麻烦通报一声。”

“白玲珑是谁?”小狐狸左右扭头问其它妖,顿时都在叽叽喳喳的问白玲珑是谁。

妖的名字都很简单,像大白、黑耳啥的,有响亮名号的都是大妖怪。

“好像是你家祖。”一头小野猪说道,听说这位狐族的祖虽然只有千年的道行,但是现在比妖王还要厉害,这也是蛇族现在见了狐族也是客客气气的原因,毕竟妖族更看重实力和血脉。

小狐狸一听耳朵登时竖了起来,它站直了体,尾巴一甩一甩的,红色的大尾巴上面的毛一根一根的都竖了起来,仿佛这样看上去更有气势:“人,你见我家祖有什么事啊?”

“故人来访,叙叙旧而已。”白衣仙很有耐心的回答着小狐狸的问题,说起来,与那只小狐狸也有千年未见了吧。

“故人?你骗妖呢?我家祖千年道行,你一个短命的人怎么可是祖的故人。除非……除非,你是仙?”小狐狸歪着头想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仙!”

“他是仙。”

“杀了他!杀了他!”

“他竟然是仙!”

登时灵剑山脉又乱了起来,仙与妖的仇恨不共戴天,尤其是九幽一脉,就是仙把他们赶到九幽界的,让他们在那个鬼地方待了几千年!

“聊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打打杀杀?”白衣仙叹了一口气,继续往灵剑山脉走去。

登时无数妖法

铺天盖地朝他扔去,但是他视若无物,一道白色屏障将所有攻击悉数挡下。

“小白,故人来访,还不现相见,非要我平了你这座灵剑山脉吗?”白衣仙传音道,一座木屋里正在缝制衣物的女子登时抬起头来。目光穿过重重阻碍,看到了那个白衣仙人。

她将缝制了一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叠好,她最近在和邱莲花学女红,听说凡间的妻子都会给自己的丈夫缝衣服。

以往他不在,她倒也没有做过这些事,现在他回来了,她也想为他做一点事。

白玲珑看着袖角上那个剑临两字,她知道他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去了。她很想让他别去,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一个英雄。

白玲珑化作一道银光,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白衣仙的面前,她冷冷的看着这个陌生人。她与此人素未谋面,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

“一眨眼千年过去了,你也化形了。”白衣仙说道,他认识白玲珑,白玲珑却不一定认识他。因为千年之前,她只是他在轩辕坟捡到的一只小狐狸罢了。

他离开九州的时候,白玲珑尚没有什么灵智。

“你到底是谁?”白玲珑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可是她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的化形丹是我练的,也是我在此地设置了针对你血脉的制。”白衣仙开口道,他就算告诉她自己的份她也不会认识自己。

那时候的白玲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连连灵智都没有开启,只是颇具灵罢了。

所以,她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但是这两件事无一不能说明他的份,白玲珑的一切都与他有关!

“你到底是何居心?”白玲珑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恐惧,千年来她始终无法离开灵剑山脉,竟是眼前这个人搞的鬼?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是谁?

“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让你在这里替我陪伴一个人,守护着她。”白衣仙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还在回忆什么,他此时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白玲珑语滞,她从未见过此人口中的那个人,何来陪伴?何来守护?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让她活过来的办法,我来带她回家了。”白衣仙难以掩饰自己心底的那份激动与不安。他等了千年,谋划了千年,只为如此罢了。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她是谁?”白玲珑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让死去的生灵复生,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眼前这个让她感觉到恐惧的强大仙人如此这般。

“阿凝啊,她是阿凝啊。你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你。”白衣仙眼角流下一颗眼泪。他突然怔住,这一千年,他以为自己早已铁石心肠。

“她在哪?”抛出最后一个疑问,白玲珑看着这个有些不对劲的白衣仙,短短一瞬间,他的气息在绪不定的况下涨了好几个级数。

“她就在这里,我来接她回家了。”白衣仙平复了自己的绪,这是他一千年来第一次吐露心声。他也需要朋友,尽管他的故人,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狐狸。

整片山脉在白衣仙的意志下开始颤抖,一道横贯灵剑山脉的裂缝出现。许多妖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还有不少妖魔掉进裂缝之中生死不知。

“你在做什么?你会毁掉这里的!”白玲珑知道这一切都是白衣仙搞的鬼,她急忙出手想要阻止他。

“也罢,我便先收了你。阿凝醒来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白衣仙伸手一点,白玲珑便被他定在空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间不值得

白衣仙接连数道法印打在白玲珑的上,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空白卷轴:“收!”

拥有千年修为的白玲珑在白衣仙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道九尾狐影印到了那张空白卷轴之上,然后被白衣仙卷好收入袖中。

剩下的那些妖魔四散逃走,白衣仙也没有阻止,显然他的目标不是它们,它们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灵剑山脉的地势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高空看去,整座灵剑山像是一只握紧的拳头。

现在这只拳头正在张开手指,在它的手心,有一座白玉雕刻的石台,一具冰棺静静的躺在石台上面。

白衣仙一步一步的走上石台,他看着冰棺中的那个女子,栩栩如生,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她没有了魂魄,任何药石,都救不活一个没有魂魄的人。

白衣仙知道自己一生定是颠沛流离,所以在九州寻到了一处源力极强的灵泉用来保存她的尸。

“我来接你回家了。”

白衣仙手中的永恒之心和绝对零度完全可以替代灵剑山脉之下的灵泉,而且,他还要去到彼岸,将她的魂魄带回来!

“九州马上就会不复存在,我们去安全的地方。”白衣仙忍住心中泛滥的绪,将整座石台炼化封入卷轴之中。

他看向千疮百孔的灵剑山,灵气在疯狂的泄露。千年之前,他将此地刻下了无数制。现在制消失,那一眼灵泉终于重现世间。

可惜,要不了多久,整个九州都会消失?何况只是一眼泉水?

他现在要去彼岸,寻她的魂。

白衣仙抬头望向昆仑方向,一道强大的气息正在赶往神女峰,他知道他在这个时代。

在他借用徐大元的的时候还在近距离接触过他,那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但是,他无法阻止他成为那样的人。

为了这个人间他用尽一切去守护,但是,白衣仙知道,这个人间,并不值得。

不管如何,白衣仙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是,往后的命运,他要自己握在手中!

……

尤能感觉到神女峰的那道气息越来越强,一股滔天的杀意肆无忌惮的在九州大地流淌。

那是道的气息,杀戮之道,是有生灵存在之后,就在慢慢生长的后天大道,现在,有人以杀证道,踏入神劫!

李靖握着轩辕剑的手在颤抖,他们等来了太昊,而他,带来了一场屠杀!

“不够,不够,还不够!”太昊状若癫狂,此刻在他的后,一道滔天的血影正在收割着仙庭仙兵的生命。

每一个仙兵的倒下,就会有一道血气融入那道血影,而那道血影连接着太昊,让他越来越强!

李靖想要逃走,可是那道血

影杀气所在,便是其领域。而他的杀气,笼罩了整个九州!【…#奇文学#!最快更新】

逃无可逃!

“后辈,吾道已尽数与你。”一个声音在太昊的脑中响起。他的份乃是百万人屠:白起!

可是太昊正沉浸在无穷无尽的力量之中,根本顾及不到他这个先祖。

太昊进入上古天庭之中,在一处绝地,寻到了一道影。

那是他白氏祖先秦国白起的魂魄!

白起死后负百万杀孽,不知道被何人囚于上古天庭之中。历经千年,白起夜在百万冤魂的产生的杀孽之中受尽煎熬。

但也正是如此,千年的时间,他化孽为道,成为杀道之灵!

太昊一行人在当初误入上古天庭的时候曾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以为他是毁灭世间的魔头,便不敢深入。

时至今,太昊踏入上古天庭去寻找让自己更加强大的力量才发现,自己的先祖被囚于此千年之久。

终于,百万仙兵尽数被屠戮,而那些杀道之气,不知道为何避开了李靖。

“没有想到,千年之后,吾还能见到自己的老朋友。”那道血影伸手一招,李靖手中的轩辕剑脱手而出。

三尺剑峰冰寒,隐约能看到大道在其中流淌。

太昊看向轩辕剑不以为意,在现在的他看来,这把剑做他的兵刃根本不够资格,他在上古天庭得到了更好的。

剑能通灵,它能感觉到即将离去的白起还有对它嫌弃的太昊。

白起血影将剑送还给李靖:“既然你是这把剑的主人,就不要堕了它的名头。”

李靖慌忙将剑接在手中,剑传来了一股意志,似在嫌弃他。

“吾已算是半个成道者,需前往彼岸烙印自,后辈,你好自为之!”上古天庭的秘境还有秘境之中的制隔绝了白起与天地的联系,时至今他踏足人间之后才能察觉到世界的本源究竟为何物。

以大道烙印彼岸,超脱不朽,是源给予人族的终极使命。

太昊拜别白起,此时的他灵魂之中烙印着完整的杀戮之道。此道虽不是他自己所证,但却足以让他成为神劫之中的绝顶强者!

先天九道,自成一体。而后天大道,虽不是这九种大道之一,但是却不会逊色于先天大道。

白起的血影立足于天地之间,形逐渐淡化。一丝丝血色的纹路从他的灵魂之中剥离,烙印在虚空之中。

天地嗡鸣,似在欢欣雀跃。人族在这片天地繁衍无数纪元,终于在此刻反哺于天地。

白起的灵魂也终于前往彼岸,与天地同寿,证道超脱!

太昊感受着杀戮之道赋予他的力量,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自己的灵魂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源源不断的力量被注入自己的体,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

有的强大!

蓦地,太昊抬起头来,看向西方,一道人影站在虚空之中。

“是你?”太昊眉毛一挑,他没想到尤竟然还活着,而且亦踏入了神劫!

“太昊,你意何为?”尤问道,若太昊还是想成为那天地间的蛀虫,他绝不会答应。

“当然是继续当我的仙庭之主咯,借大道之力也不过能续命几千年,终究还是要老死,而我,不想死。”太昊玩世不恭的看向尤,尽管对方也是神劫,但是他有足够的自信镇压对方。

谁都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间不过是个小小的囚笼,弱者是仙与神豢养的牲畜。若是不能变得更加强大,就无法在这个世间立足。

神劫固然强大,但是山河社稷图之中的诸神终有一天会出世,太昊决不想成为诸神的奴仆,他要成为真正的主宰者!

“这片天地养育了你,你可曾记得你曾经也是人族?”尤问道,有些事,明知道是不对的,却为何依然有人在做?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有的人天生便高高在上,而我站在今天这个高度付出了什么,我不会放手的!”冰冷的杀意凝成实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不容触碰的地方,即便太昊已是神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正超脱于凡人。

尤深深的看了太昊一眼,他能看到太昊心底的怨愤,他于人族不是没有同心,只不过那份同被他曾经的经历与遭遇撕成粉碎,太昊不愿意回头。

“罢了,轩辕剑还不速速归位!”尤伸手一招,李靖怀中的轩辕剑便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又要离他而去!

李靖脸色通红,曾几何时,他受过这样的侮辱?兵刃被连番夺走,他绝不容许!

太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李靖使出浑解数要留下轩辕剑。可惜,那不过是自不量力。他们都是蝼蚁,一时强大的蝼蚁罢了。便连神劫,亦是蝼蚁罢了。

“天帝!”李靖大吼道,他为仙庭付出了一切,背叛了自己的好友,背负了那么多的骂名,太昊怎可见此无动于衷?

轩辕剑向李靖传递着自己的绪,与李靖的百般不舍,它恨不得立时逃脱出去。它能感觉到,那个人可以让它变得完整。

尤皱了皱眉,太昊此时拥有完整的杀道之力,他如果不能将五行大道补全,很难将他击败。

一座须弥山凭空出现在李靖的头顶,尤不想再浪费时间,太昊有恃无恐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想必是还有其他的打算。

任凭李靖如何呼唤,太昊却始终没有出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须弥山压成糜。

须弥山消失之后轩辕剑欢呼雀跃的飞向尤,它如一条游龙般围绕着尤转着圈。它能在尤上感到一股亲切感,因为它的意志,曾是轩辕的意志!

尤一指点在轩辕剑的剑尖之上,轩辕剑顿时化作流水一般在尤周流淌,然后在他前汇聚。

一道金色圆轮出现,上面有五枚颜色各异的符号,轩辕剑在那枚金色的符号前面停住,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五行道印终于圆满,尤与天地之间的共鸣达到了极致。单一的五行之道只是小道,完整的五行大道并不弱于时间之道还有空间之道。

尤仿佛能通过五行大道感受到源的意志,那是一个陷入沉睡的庞然大物,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它的梦境。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依据着源的意志在运转,而他们与源比起来,不过是一道不起眼的微光。

“你感受到了吗?”太昊问道,在他拥有杀戮之道的那一刻他亦感受到了源。

“那个人说的不错,在地心深处,有着无穷无尽的宝藏。而你的口里,藏着打开那里的钥匙,现在,把钥匙交给我吧!”太昊悍然出手!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九州九鼎九帝

尤心中一凛,那个人?

这世间的格局变化的太快了,诸方战场接连开启,便是神劫也是接连陨落。仿佛有什么人,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么太昊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轩辕剑彻底补全了五行大道,而这一切似乎在太昊的计算当中,他非但没有阻止,还静静的等着他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巅峰,这有些不太寻常。

“神劫亦是蝼蚁,不是吗?”太昊出现在尤的侧,轻声问道。但是手下却毫不留,尤险之又险的避过头颅,几丝头发被太昊的掌风斩断!

尤转便是一拳,太昊不闪不避一掌打出,两位巅峰神劫的力量对决,毁天灭地!

毫无疑问,尤与太昊此时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点。他们不是缓慢衰弱的神劫,亦不是各大秘境强堆出来的神劫战力,他们是将一条完整大道之力握在手中的绝顶神劫!

他们不会担心因为用力过猛导致自己境界跌落,是真正彻底踏足神劫这个境界的强者!

神女峰不堪重负,在两人交手这一击的余波之下坍塌大半,神女宫数百年来的基业变成废墟。

杀戮之道和五行大道的力量谁也不弱于彼此,转瞬之间两人交手数千招,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尤与太昊对轰一记各自退开,两人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是彼此战意,越来越强!

“时空阳五行,那个人说这个世界上先天大道为九,但是却只有四把钥匙可以没有阻挠的通往源那里,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也就是地火水风,而这个世间只有你,可以集齐五行,对吗?”太昊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即便他拥有杀戮之道,但那大道非他所证,他是无法凭借横渡彼岸的,这也是他等尤拿到轩辕剑才动手的原因,一切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

“告诉你这些的那个人,是谁?”尤的后背凭空生出一丝凉意,自己集齐五行,只不过是那个人计划中的一环罢了。【…~奇文学@…免费阅读】

无论是各处秘境与神劫开战,还是太昊进入上古天庭踏入神劫,都在那个人的计划之中,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来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太昊咧嘴一笑,他说这么多只不过想确认一件事。

他虽然与那人是合作关系,但是那个人心思深沉,他不想在不经意间做了那人的棋子。

不过现在他拥有杀戮之道,即便那人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打算但是也无关紧要了。

如果那个人有超脱神劫的力量,便不用花那么多的心思让各处秘境与神劫开战了。

而他,得到的可不仅仅是杀戮之道的力量!

尤默然,自己不存于这个世间,那个人既然连自己都算了进去,想必太昊就是他留给自己的敌人!

太昊伸出双

手向上虚提,空间之中顿时布满了金色的道纹,那是迥异于杀戮之道的另一种大道!

道纹疯狂的在这片空间汇聚,形成了九个能量节点,九个器物正在那里生成,拥有无边伟力!

“即便是那人也没有想到,我会得到这些东西吧。”太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那九尊器物,是九座青铜鼎。

尤眼睛一缩,他曾经见过类似的鼎。在秦始皇陵的地宫之中,也有着这么一座大鼎,只不过那座鼎,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九座鼎。

“上古天庭的那些蠢货以为这九座鼎只是凡物,却不知道,这九座鼎,乃是人族文明最初的大道碎片,被称之为人皇道!”太昊伸手一挥,九鼎横空,上面刻满了人族文明曾经的历史与愿景。

得九鼎者得天下,说的不单单是这九座鼎,而是人族最初的九位领袖,燧人、伏羲、神农三皇,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五帝。

夏铸九鼎分九州,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确定自己为人族正统。三皇五帝俱是对人族有莫大功绩的存在,他们的道虽然未能烙印虚空,但是人皇之道,在那时便已初见端倪。

夏启希望能集齐他们的大道碎片让自己成为真正的人皇,于是他铸造九鼎,九分天下,立意便是他乃是继任人族领袖的不二人选。

九鼎可以凝聚九州之地的民心,人皇道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得民心者为人皇!

那时的九黎首领魔帝蚩尤虽然在世人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但是夏启知道,第二次封神之战,没有魔帝,就没有人族现在的局面。

因为还有炎黄一脉的仙人存世,所以他不能明着记录蚩尤的功绩,所以世人只拜三皇五帝,只知得九鼎者得天下。却不知,最后一鼎,乃是魔帝鼎!

人皇道不全,不是因为夏启的路错了,而是因为魔帝鼎。蚩尤魔帝虽为人族陨落,但是世人不知他的功绩,空有鼎,未具其魂。

几经轮转,九鼎被当做凡物被上古天庭收入宝库,直至今,才释放真形!

九鼎只有三皇五帝鼎具备威能,而魔帝鼎在角落依旧是凡物。

夏启在鼎中藏着自己的遗憾,希望后世有真正的人皇出世,便可以补全人皇道!

“我以我血荐轩辕!”太昊伸出手掌,毅然将它划破,顿时血如泉涌向那尊魔帝鼎汇聚而去,一股道韵从魔帝鼎中散发而出。

拥有轩辕剑的白氏姐弟,乃是轩辕氏真正的后人,有着黄帝轩辕的血脉。

而太昊的本名,叫做白昊。他用自己的血与力量,去补全人皇道,他将其命名为,天帝鼎!

此时,九鼎完全释放威能,人皇道在这一刻被彻底补全,而太昊,同时拥有了两条后天大道的力量,他的气息在疯狂

的攀升!

“神劫之上~”太昊呢喃道,他仿佛一只脚踏出便可以超脱神劫达到另一个领域,可是他百般努力却始终迈不进去,那个境界,仿佛是真正的超脱。

尤被太昊此时的气势连连bi)退,太昊此时好像要踏入另一个境界中去,神劫之上会是什么?

最终太昊放弃了,凭他的积累,现在似乎无法踏入那个领域。但是他也不着急,只要拿到了可以去到彼岸的钥匙,他一定会拥有超越神祗的力量!

“臣服于我,或者,死在这里。”太昊平淡的声音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曾几何时,神劫是在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而现在太昊有了更高的追求。

“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尤将双手放于前,他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五行大道的力量,他还有时间之轮!

五行符印疯狂的在尤的口转动,生生不息的供给给时间之轮。而那个一向贪吃的家伙,终于有吃饱了的架势!

尤向前踏出一步,时间之轮转动,他一步之前的影被留在原地,那道时间幻影,拥有神劫后期的战力,只不过那道影只有单纯的赤焰之力!

尤一连踏出五步,五道时间幻影显于世间。金木水火土五道本源在时间之轮的加持之下化作尤的五道分,每一道分都散发着滔天之威,六道影的出现,让虚空都开始颤抖!

尤第一次将时间之轮的力量彻底展现,这一刻他仿佛置于时间长河之中,可以感受到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的脉动。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从无到有,沧海桑田的变迁。

虽然只是一瞬,却好像过去千年万年。尤不自觉的伸出手,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又是什么?”太昊一脸凝重,即便他的力量现在高出尤不止一筹,但是尤那种诡异的分之术,让他一下子拥有了六位巅峰神劫的力量。虽然只是数量上的叠加,但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

“看来那个人也不是无所不知,不过或许,他不仅仅是要借你的手来除掉我,也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尤回过神不冷不淡的说道,这已经是一个死局,唯有一方倒下才有解开的可能。

太昊瞳孔一缩,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如果那人知道九鼎的存在呢?也许他知道单凭杀戮之道,自己不会是尤的对手?

太昊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狠,他讨厌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那让自己感觉,自己依然弱小。

他一定要拿到尤上的钥匙,不管那人在计划着什么,这个世界,他只相信绝对的力量!

九鼎横空,在太昊的催动下,三皇五帝鼎上各出现了一道伟岸的影。

他们生前或许只是圣境,或者不到圣境。但是他

们为人族披荆斩棘踏出了一条文明的生路,他们的道,印在人们的心中,还有这片天地!

虽然每座鼎只有一部分的人皇道之力,但是九鼎合一,便是至强大道!

道印虚空,便可从天地借力,三皇五帝的虚影依托九鼎而再现,作为大道之灵的一部分而存在着。

八位神劫各归其位,太昊一步踏出,与道合,站在天帝鼎之上,彻底补全人皇道!

九道影将尤团团围住,绝天绝地绝人!

十五尊影压塌了虚空,天地灵力在此地疯狂汇聚,被纳入他们的躯之中,九州灵力被瞬间抽空!

这一刻,九州的武者们感应不到了天地灵力的存在,仿若窒息一般。

太昊与三皇五帝之道灵一手擎天各自举起自己的那尊青铜鼎,太昊大喝一声:“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九鼎合而为人皇

九座青铜鼎,在太昊的控制下沿着玄妙的轨迹飞速移动着,形成一座兼困阵与杀阵的九鼎大阵,将尤与他的五行分困于阵中。

每一座青铜鼎上都立着一道神劫境的人皇之灵,通过九鼎大阵的联合,可以发挥数倍于神劫初期的战力!

尤一时间陷入了苦战,虽然幻化出的五行分各个具有神劫后期的战力,可是时间之轮的妙用他尚未完全掌握,一分为六的意识也无法将战力发挥到极致,一时间竟被配合无间的三皇五帝压制住了。

相比于尤来说,三皇五帝之灵并不需要耗费太昊多少精力,作为九鼎大阵的主导者,他只需要将九座青铜鼎当做兵器施为便好,即便三皇五帝之灵尚未出现足够的灵智,但是在洪荒年间不停战斗的本能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道中。

如今他们各自的道合而为一,成为可与世界四大基础大道相提并论的后天大道人皇道。

虽然不似杀戮大道是纯粹的毁灭之道,但也是硬生生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无敌于世的皇者之道!

他们的战斗本能再加上配合无间的九鼎大阵,即便尤有绝对高于他们的实力,但亦展现出无敌的风采!

而太昊则盯住了尤的本体,虽然不知道尤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分出六道神劫境后期的分而不影响自己的实力,但也容不得他多加去想。

只有杀死眼前的敌人,才能破掉那个人笼罩整个世间的惊天之局!

血色的杀戮之力在太昊的手中形成一柄长枪,那柄血红色的长枪宛如实质,溢出丝丝缕缕的杀戮之力,令虚空都出现裂隙。

太昊人还未动,便令尤心头生出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太昊一人之威,还要超出三皇五帝的总和。

时间之轮的妙用让尤的感官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感觉,每一道分都好似拥有他全部的意识,但是六道躯同时反馈给他的信息让他一时难以协调。

他的战斗本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着这一切,尽管三皇五帝的攻击极为凌厉,尽管此刻他被九鼎大阵暂时压制,但是他现在具备六大巅峰神劫的战力,不是毫无反手之力!

但是太昊可不愿给尤这个时间,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除了尤的本体,那五道元素分,并没有完全发挥出神劫后期的力量。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那五道分表现出的力量越来越强,他不能等。

三皇之一的神农挥舞着赭鞭,化作千百丈长短,将尤与他的五道元素分分化开来,赭鞭所过,一丝丝的空间裂缝出现,即便尤拥有神劫之力,也不愿轻触其锋芒。

而其他人皇之灵亦是用大道之力凝聚出他们生前所用的道兵,曾经伴随他们成圣的兵器在大道之力的加持下更添了莫测威能。

持帝剑而立的轩辕黄帝迎面对上极致之金所化的分,而尤这道分中所拿的,正是变化而出的轩辕剑!

轩辕剑不仅仅是黄帝的兵器,更凝聚着他的道,更他作为人族领袖万众归心的象征。

他手中的轩辕剑,不仅仅是极致之金四分之一所化,而是他自己的道,还有他所凝聚的民心。【*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即便轩辕黄帝手中握的不是真正的轩辕剑,但是他的道,早已不弱于轩辕剑本!

“锵!”两柄轩辕剑撞击在一起,彼此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虽然尤反应略微慢些,但是绝对实力的碾压还是让轩辕黄帝后退一步。

不过旁边伺机而动其他人皇之灵趁机用长矛刺向尤这道分的后心。

来不及闪避,尤这道分硬吃了尧这一击,尧推动着长矛要将尤刺穿,奈何尤这具分具备着金属坚不可摧的属,即便长矛在两股巨力之下变得扭曲,也没能将尤刺穿。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仅极致之金的分接连受到重击,其他四道分皆是被围攻落于下风。

颛顼幻化出一个百丈大小的巨鼎,将尤的滴水分困于其中。

尤多次用过水遁瞬移,而且这道分不怕受到攻击,像水滴一样无论被砍了多少刀都不会有事,尤这道分也是如此,在水之力的聚集之下,哪怕被砍下手臂也能一瞬间接上,所以对付滴水分最好的方法则是困!

颛顼的大鼎笼罩一方天地,见将尤困住便开始将巨鼎缩小,而且舜与帝喾也一起动手,要将尤这道分炼化。

极致之火焚烧天地,燧人氏变化出一根石杵。火是先天之物,可令所有生灵心生畏惧。但是人族不同,人族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可以降服一切艰难险阻。

燧人氏将火收服,为人族所用,在那一段艰难的岁月里,奠定了人族万灵之首的地位!

燧人氏的大道脱胎于火之道,却又走出了自己道路,在面对尤焚天煮海的火焰之时引导着尤的力量,分化着尤的力量,让尤滔天的力量无功而返!

一向神秘的伏羲借助九鼎也显化真形,他空洞的眼神之中突然出现一丝神采,但又迅速消失不见,这一变化短暂且迅速,太昊和尤都没有注意到。

这九鼎大阵就是基于伏羲的道所化,伏羲鼎隐隐成为九鼎的核心。

三皇五帝之灵不断配合着将尤的五道分打退,而尤则尽可能的发挥出全部的战力。

人未至,势先到!

太昊手中的杀戮之枪携着毁灭之势刺向尤的口,而尤等这一刻已经多时,那五道分瞬间爆发将三皇五帝之灵暂时bi)退,五道分与尤的本体一同向着太昊出手!

太昊冷哼一声,将天帝鼎护于前,九鼎之力瞬

间聚集,与尤碰撞在一起。

天帝鼎不堪重负,在虚空之中滴溜溜的飞速旋转,三皇五帝之灵飞快赶到,各种兵器杀向尤的本体!

太昊亦是趁此机会将力量提到巅峰,手中血色长枪如同迅猛的闪电,顷刻间将山崩海啸般的力量倾泻在尤的上!

尤将五道分聚于周,五行之力相克相生,瞬间结成五行大阵防御。

五彩斑斓的防御法阵将尤与他的五行分包裹其中,轰!

漫天的血色将天空如水墨般浸染,五彩的球状法阵如同洪水中的小船一样被顷刻淹没,寻不到踪迹。

尤的视线已经全部被血色的杀戮之力遮挡,他寻不到太昊和三皇五帝的踪迹,但是他们的力量时时刻刻作用在防御法阵之上。

五行法阵就像洪水中的礁石一样,抵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

尤抬起头,五行法阵之上突然开始出现裂纹。久守必失,当进攻的主动权掌握在太昊的手中时他充分的利用了这个优势,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积累着自己的势,如同海浪拍岸,后浪推着前浪,最后形成惊天海啸!

尤的防御终于被摧毁,在法阵破裂的一刹那,一柄血色长枪如同幽灵一般蹿向尤的眉心!

在枪尖就要触到尤的眉心之时,尤极限的伸出右手抓住抵在自己眉心的枪刃!

金色的血液在空中挥洒,尤的眉心在血色长枪的气势bi)迫之下流血,他的右手更是血淋漓!

而太昊也终于出现在尤的视线之中,他神色郁,显然因为这一击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人皇道,合!”太昊大喝一声,三皇五帝之灵瞬间一道一道的没入他的躯,每吸收一道灵体,太昊的气势便强上一分,待得三皇五帝的灵体全部附于他的时候,他的气息又实现了飞涨,隐隐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神劫之上的那个领域!

悟一道可成绝世高手,得一道便可成圣,执掌一大道,便可踏入神劫!

而此刻,太昊不仅拥有杀戮之道的力量,更是将三皇五帝各自修得的道纳为己用,当他彻底补全人皇大道的时候,两条大道的力量硬生生的将他的实力拔生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太昊心中升起一种明悟,执掌一大道所能达到的顶端,也就是人道的巅峰,再往上就不是单单靠力量与感悟大道可以达到的。

这与大道数量的多寡没有关系,那是真正的超脱,是非人非仙的领域,再往上一步,便是神!

但即便他现在只能踏在这片天地所为人道限制的巅峰,但是他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疯狂增加着。

就像一个杯子所能容纳的体积有限,但是放入密度不同的物质,质量不同。

而现在,太昊所具备的力量,足以碾压

这个世间所有的神劫!

噗!

是利刃刺穿骨的声音,尤的右手终于不堪重负在一瞬间被割断,但也借着这一瞬他躲过了这必杀一击!

尤捧着右手与太昊拉开距离,源力在伤口处疯狂涌动,但是因为杀戮之力在伤口处不停的破坏着,一时竟无法复原。

尤一面驱除着伤口处的杀戮之力,一面控制着五行分杀向太昊。

五大分相互借力相生,演化世间山河湖海,一片朦胧的世界虚影出现向太昊镇压而去!

太昊怒吼着,要将那片天地撕碎,杀戮之道与人皇之道,都是善攻胜战之道,便是要一往无前!

血色的枪芒铺天盖地般出现,将那片世界虚影彻底打散,而正当太昊旧力用老之时,山河幻象消散之际,一道影冲到他的近前!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帝之道,万众归心!

聚五行之力,掌万物乾坤!

在山河虚影破碎的一刹那,尤将五道分化作五枚符印,聚于掌心。

五行演化世间万物,这一刻,尤将世界之力握于手中,手背上一道五行法阵疯狂旋转,源源不绝的提升着他的力量!

太昊抬头看到的,就是尤向他挥拳的这一刻,避无可避!

太昊的影如同流星般坠落,摩擦空气的尖啸声刺激着耳膜,沿途不知撞断多少山川地脉,一道千百里深渊在大地上出现,而太昊的影终于在不知道多深的地底,失去了踪影。

尤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刚恢复的右手现在和右臂一起不翼而飞。在那次冲击中,他的右臂不堪重负彻底粉碎。

天地陷入了安静之中,方圆千里,在他们的大战之中,早已没有任何活物。

尤的右臂出,源力涌动,再次修复着他的躯。

他死死的盯着太昊消失的地方,尽管他找不到太昊的影,但是他知道太昊一定没死。

在最后一刻,太昊将杀戮之力所化的血色长枪横于前,那相当于道兵的血色长枪硬生生的替他吃了这一拳,尽管血色长枪变成碎片,尽管受到如此巨力,但是太昊终于还是寻到一丝生机。

“咳咳咳。”深渊中传来一阵很细微的咳嗽声,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尽管微不可查,但还是被灵觉敏锐的尤捕捉到了。

太昊拖着体一步一步的从深渊之中走出,他的头发披散着,上布满了裂痕,如同摔碎了的瓷器。

那是道伤,不仅仅是因为尤这一拳太过恐怖,更是因为,他所拥有的杀戮之道被尤一拳打的崩散的反噬。

他每走一步,上都会掉下碎和碎骨,任凭他手段滔天,但这种道伤,已经是不可逆的了。

太昊看向从空中落下的尤,他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清楚的知道,尤那一拳的威力也已经踏上了神劫之上的那个领域,他将五行大道提升到极致,最终使五行大道崩溃,尤所要承受的代价应该与他相同才是。

可是尤只是断了一条手臂,而且看况他还可以复原。

而太昊自,不得不用人皇道的力量不停的维持着自己的伤势,原本应该无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不甘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太昊终于想起徐大元让他一定要全力以赴对抗会出现的那个敌人,那个人甚至不是叱咤几千年的神劫,而是一个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

“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尤本不愿去计较自己躺进青铜棺之前自己的份是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似乎根本无法摆脱。

“哈哈哈哈……咳咳咳。”白昊放声大笑

,却又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在这当世,有人算计了两个无敌于天下的顶尖强者。而他们两个,为了不知名的因由打生打死,不死不休。

太昊当然知道徐大元低级仙人的实力是假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算无遗策,让可以半步超脱的他止步于此。

太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即便他可以拖着道伤之躯苟延残喘,但是尤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要的是长生,而那个尤,是封神司的人!

尤看到太昊半天没动作,暗暗戒备了起来。太昊这样的人,是不会放弃的。

“既然你想要救人族,那我便成全你!”太昊一挥手,九鼎横空:“我会以崩碎人皇道的代价,释放九鼎所有的力量,让你所要守护的九州,不复存在!”

这是太昊绝望疯狂的一次爆发,为了强大,他已经一无所有。既然与此,同归于尽吧!

“疯子!”尤的脑子疯狂转动,想要寻找解决办法。在这之间他也没有闲着,不断出手攻击太昊的本体。

可是完全释放的人皇道之力形成的立场让他无法靠近太昊,九鼎从实质化作虚影,每一尊巨鼎都化作遮天蔽的烈阳,直到笼罩整个九州!

幸存的人族绝望的看着头顶出现的九个太阳,它们所释放的能量摧毁着接触到的一切。

封神司的众人庇护着活着的人,但他们在这九鼎的毁灭之光下,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

邱剑临以圣者之力率领活着的斩仙释放出一道隔绝的光幕,暂时拖延了一下。

但即便所有幸存的武者都加入维持光幕存在的队列中去,光幕也以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

而首当其冲的邱剑临还有一众斩仙,头发和气色迅速灰败了起来,他们即便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之力也难以抵挡这毁灭之光。

绝望和死亡,在人群中开始蔓延。

如果这一刻,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拯救他们,该多好。

两道流星从极北之地赶来,朔风的神核已经是半熄灭状态,他强健的躯已经眼可见的老化,但是他还是不停燃烧着神核的力量,希望以尽快的速度赶回九州,回到他离开了几千年的故土。

星尘一言不发,那九州上空的九鼎即便是在极北之处也是眼可见,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做不到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九州会出现这么强的敌人?

这一次人族的浩劫几乎同时爆发,就算是神劫,也感到无能为力。

星尘看了一眼朔风,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都要陨落了,但是他们,不会后悔!

尤聚集着所有的力量在向太昊靠近,太昊立在原地,嘲笑着他。

如果尤现在转逃跑,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这人皇道崩溃的中

心,即便是拥有完整大道的神劫,也会受到不可逆的道伤而陨落。

时间之轮上的五行符印为尤提供着力量,崩碎的五行大道是时间之轮所凝聚的幻影,而时间之轮短时间也不可能再凝聚出五道五行分,尤现在所具备的力量,已经跌落到神劫后期。

所有的一切都在消融,太昊和尤也早已悬停在虚空,整片大地不见了踪迹。

太昊的躯已经到了极限,他尽可能的释放着人皇道的力量,当他死的那一刻,就是九鼎之力疯狂爆发的时刻!

尤的眼睛花了一下,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与太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怎么也无法靠近,他该如何去阻止他?

九州大地突然飘起了金色的光粒,那些光粒没有被九鼎之力消融,反而让人感觉,它们本就该是一体。

封神司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那些金色光粒是从幸存的人族上出现的,是信仰之力,人族难道真的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吗?

“那不是信仰之力,那是道之力!是万众归心,是万众归心!”已经是蹒跚老者的邱剑临突然开口,他是得道的圣者,虽然离成就神劫执掌剑之大道还遥遥无期,但是他知道,那金色光粒不是信仰之力,是一条大道的力量!

正当尤砥砺坚持的时候,无数的光粒出现,进入他的躯,又从他的躯之中飞出,被金色的光粒洗礼,仿佛上的疼痛和疲累都减轻一些。

最终那些金色光粒都向一尊青铜的大鼎的虚影中飞去,它们聚流成河,聚河成海,一道金色的光影慢慢出现。

当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时,不要忘记,我们是一个族群。

那道光影终于露出面目,和尤一模一样,但是又和尤有些不同。他的上充满的铁血与霸气,眸光闪动间,惊天动地!

太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影,又看向远处的尤,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但是他知道,当那道虚影开始出现的时候,他与人皇道的联系开始变弱,甚至在慢慢失去控制权,要不了多久,他将无法使用人皇道的力量!

“你做了什么?”太昊大声问道,为什么那道虚影可以与他争夺天帝鼎的力量,而那道虚影,和尤一模一样!

“那不是我,他是魔帝,蚩尤!”感觉到九鼎之力的立场在变弱,尤强提体的力量向太昊冲去。

“天帝鼎是我的,是我补全的人皇道,我才是这天地的主宰!”太昊发狠,轰然引爆他所能控制的人皇道之力!

“为我人族,万世昌隆!”

隐约间,尤好像听到了一声怒吼,在最后一刻,尤扑向太昊,发动时间之轮。

时间之轮裹挟着他与太昊跌入时间乱流之中,切断太昊与人皇道的联系。

时间乱流是另一个领域,它从世界中穿过,却也存在于世界之外,在这里,即便是大道,也无法离开世界而单独存在。

在跌入时间乱流的刹那,太昊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伤势,变成一堆碎末消失无踪。

而尤也受到莫大的冲击,在时间乱流中昏死过去。

九鼎虚影渐渐从天空中消散,毁灭之力也不复存在,而直到这一刻,人皇道才真正变成它本来的模样。

三皇五帝之灵和蚩尤魔帝立于虚空之中,他们与大道相合,成为了人族永恒的守护者。

一盘散沙的人族无法发挥出族群全部的力量,但是真正可以引领人族延绵万世的人是领袖,而不是主宰,是英雄,而不是仅仅拥有强大的武力。

一处天坑之中,一道影跌落,他满是伤看着天空渐渐消散的九大道灵:“果然还是失败了,可是,我还没有放弃!”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阴阳轮转 生死难逆

白衣仙拖着受伤的躯,他从未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绝望,时间的力量是如此霸道,任凭他知晓一切,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他以之躯去到了彼岸,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

“既然天道无,我还有最后的手段!”白衣仙的眼神渐渐变得冷酷,千年的寿命,带给他的并不是长生的喜悦,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离别之苦。

四周的山石在他的意念之下流转重塑,一个方圆百里的高台正在形成,那高台高逾千丈,层层叠叠,虽尚未完全成型,却和秦始皇陵中的飞仙台相似,只不过,秦始皇陵之中的那座飞仙台比起这座还未成型的高台来说,简直是萤火比皓月!

白衣仙伸出手掌,一黑一白两颗圆球在他的手心不停缠绕旋转。

他伸手一抛,永恒之心和绝对零度飞向高空,然后围绕着高台旋转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醒目的黑白二色纹路不停的刻印在高台之上,一层又一层,繁奥程度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晕眩。

如果不是阳二气这种拥有无限能量的道兵,没有人的力量可以刻画出如此庞大的法阵。

渐渐的,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罩笼罩在高台四周,一黑一白两条光带宛如游龙一般不停守护。

黑白二色映照天地,比起那遮天蔽的九鼎也不逞多让!

白衣仙将手伸进口,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卷轴,他默念咒语,一座玉台出现在高台之上,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玉台之上的冰棺之中。

她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即便如此,也不像是一个死去千年的人,她也许只是,睡着了罢了。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白衣仙已经泪流满面,他原本以为,去到了彼岸就能将她的灵魂寻回,可是这天地间,再无半点她存在过的痕迹。

这逆转阳大阵,凝聚了他千年以来的智慧还有心血,他要将万物归元,在回溯一切的过程中寻到她的影,然后将她夺回来!

以往,他并没有能够施展这一切的力量,也始终相信着她就在彼岸等待着他的救赎。

可是一切终将幻灭,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将一切都毁灭的间隙,将她从逝去的光之中,带回来!

逆转阳大阵的笼罩范围越来越广,除了刻印了阵纹的高台能保持原样外,其它处于阵中的一切都开始消散分解,变成各种各样的粒子。

那些粒子不停的分散重组,逆行演化着它们过往形成的一切,有些需要百万年亿万年的变化在一瞬间便被回溯,而它们目的地,是变成混沌初开时的状态,那时候,阳二气还未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那是混沌初开之时!

若五行是构成这个世界各种物质的基架,那么阳便赋予

这世间一切以灵魂。

阳二气从粒子层面推动着这个世界处于不断变化的过程中,现在逆转阳大阵要剥离它对这个世间的影响。

阳五行相互转化,构建了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当阳二气被不断的收回,世界万物失去动力,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力消失,所有的一切被还原,成为粒子态的五行元素。

一场席卷整个星球的风暴正在形成,而当这场风暴愈演愈烈之时,即便是时间与空间,也要露出它们的本来面目!

白衣仙站在高台之上,他的眼前到处是光怪陆离的景象,而他要在这一片光怪陆离中,找寻到冰棺中女子的魂魄。

逆转阳大阵在吸收了四周万物的阳二气之后覆盖范围越来越广,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九州化作五行元素!

高台所在之处,宛如一个黑洞,不停的吞噬着它所能碰到的一切。

即便是变成了五行粒子,这一切也不是终结。一丝丝的混沌气开始出现,那是阳五行彻底还原后的产物,如此数量庞大的能量与物质,所能产生的混沌气,也不过丝丝缕缕。

被逆转阳大阵笼罩的生灵惊恐的看着发生在自己上的一切。

血之躯仿佛沙土一样,被能量风暴刮过便化作颗粒随风飘走。

没有疼痛,因为在阳二气消失的一瞬间,痛觉细胞就已经变成了各种元素粒子,而消失的那段躯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被能量风暴席卷的生灵心底的恐惧与绝望在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了,因为他们的血之躯在能量风暴之中就像用沙子作的画中人一样,轻轻一吹,便成了杂乱无章的粒子。

也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被还原,当血消失的时候,露出的是由金色光粒形成的灵魂!

这些金色的灵魂无知无觉无识无感,灵魂与鬼魂并不相同,鬼是生前实力强大者留下的精神能量体,而构成鬼魂的能量也是阳五行相互作用后的产物。

而那些金色的光粒,是源的本源能量,即便是阳,也是这些本源能量所化,它原本就是最初的形态。

封神司的众人终于放弃了抵抗,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数次生死离别。如天威般的灾难仿佛势要灭绝人族,或许人族真的不该存在于世。

山川河流,世间万物如同水中的油墨被人挥手打散,天地间的色彩消失,只剩黑白。

邱剑临看着手中的灵剑化作飞灰,他仿佛听见了它不甘心的怒吼,不,那也是他的怒吼:“玲珑!”

能量风暴过后,无一幸免!

白衣仙状若癫狂,无数的信息流穿过他的脑海,他的七窍因为太大的压力咕咕冒血,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此处聚集的能量

与物质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就连混沌气也散落了不少,一条河流时隐时现的穿过高台,庞大的能量与物质堆积,终于影响到了时间长河!

白衣仙没有时间道器,无法轻易穿梭时空。但是他逆转了阳,只要是在这个世界法则的范围之内,即便是时间与空间也不能超然物外!

时间长河连接着虚无与现实,它更像一本书,从粒子层面记录了这个世间所发生过的一切,而从未有人,可以更改故事发生过结局!

但是白衣仙用尽所有,抓住了它在现实世界显化的一瞬,要将泯灭于过去的她的魂魄,从时间的手中夺回来!

所有能看到的一切,都在消失,它们变成了一堆,杂乱的、无意义的粒子。

九州大部分笼罩在逆转阳大阵之中,所有碰到大阵边缘光幕的存在都化作了虚无。

一道道金色的灵魂漂浮在这场能量风暴之中,只有它们能幸免于难。

逆转阳大阵的边界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扩散,从阵外望去,一颗光怪陆离的元素球正在无限膨胀。

所有接触到这边界的存在,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都在一瞬间被还原成粒子态。

向上望去,天穹不复,向下望去,深渊涌出!

人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轰!”

“轰!”

一红一篮两道拖着长长尾焰的影撞进逆转阳大阵之中,在光幕之上形成了两道澎湃的能量潮汐!

那两道影便是从极北之地归来的星尘还有朔风,他们没有想到,在极北之地与那些伪神作战的时候,九州竟然会出现如此多毁天灭地的存在。

朔风上燃烧着蓝色的冰焰,他的躯一半已经变成寒冰,另一半的血之躯宛如行将朽木的老者,头发也已花白,但是他眼中的战意依旧高昂!

星尘旧伤未愈,即便炎魔之心的能量更加庞大,而他也是以战火之道证的神劫,可他的气息依旧有些紊乱。

血红色的战火缠绕在星尘的周,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逆转阳大阵收走体内的阳二气。

他与朔风的神劫之力来自于神,亦是阳无法还原的能量。

他们来不及去拯救还活着的人,他们必须将这一切的源头消灭!

逆转阳大阵之中已经是不可名状的状态,各色粒子不断分解重组再分解,九州已经是一片扭曲之地。

而在这扭曲之地的中心,白衣仙所在的高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样,罪魁祸首的的份昭然若知!

“不管你在做什么,停下吧。”星尘开口,虽然这个白衣仙人他从未见过,但是他知道,他便是附在徐大元上的那个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他也能看出,眼前这个疯狂的仙人,

想要复活冰棺中的女子。

可不管这女子对他有多重要,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快了,快了,我马上就能找到她了。”白衣仙不管不顾,对星尘和朔风丝毫没有防备,他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在时间长河中寻她的踪迹。

时间长河从世界的一端流出,又消失在世界的尽头。白衣仙的眼睛之中全部都是时间乱流带给他的信息,这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都在经过他的大脑。

他无力去负担这样的变化,但是永恒之心与绝对零度不断的修复着他的损伤,而白衣仙也渐渐的懂得了如何去屏蔽这些自己所不需要的信息,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

“没时间了,出手吧!”如果不能将逆转阳大阵停下,毁灭的将不止整个九州!朔风另一半躯体也变成寒冰,他已经在做最后的燃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强神劫

星尘点点头,他也明白,眼前这个仙人,执念深重,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他的所作所为都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轰!”一股血红色的战火燃遍星尘的全,玄奥的道纹出现在他的皮肤上!他的长发变成了一团疯狂涌动的火焰,在他的后四散开来。

“我找到她了,找到了!”突然白衣仙大叫起来,似乎是在时间乱流之中看到了什么,他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啊!”惨叫声传来,他的手在触碰到时间乱流的一瞬间变的血模糊,那不是生灵可以触碰的领域。

“寒永夜冰封!”朔风悍然出手,这一刻他将神核的能量全部聚在一起,澎湃的能量聚于他的双手,他的神核彻底熄灭,躯所化的寒冰一片片掉落化作蓝色的光雨。

星尘皱着眉头看着朔风,但是并未阻止他将所有的能量用作这一击,他是个真正的战士,他不会容忍自己等待着能量一丝一缕的耗尽然后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不,他们从未畏惧过死亡!

为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战死,便是他们唯一想要的宿命!

朔风艰难的将手中的能量向白衣仙推去,在出手的一瞬间,他化作了蓝色的光雨,隐藏在他躯中的金色光粒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一道数十丈方圆的蓝色光波将高台之上的白衣仙笼罩,而他依然不管不顾!

“我终于,找到你了!”白衣仙体前倾,将两只手都伸进时间乱流之中。

毁灭一切的气息瞬间缠绕上他的双手,然后顺着他的体向上蔓延,要将他整个毁灭!

但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死死的抓住时间乱流中的什么。当他把血模糊的双臂从时间乱流之中拉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中握着一双洁白的手臂,那手臂的主人是一个女子,他开心的笑了。

朔风的临死一击击中了这片平台,瞬间将接触到的一切冰封。无论是玉台还是冰棺,或是白衣仙都在攻击范围之内!

白衣仙受到这一击顿时向前栽倒,而他的一只手也登时松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个女子的魂魄也再度没入时间长河之中。

“不要!”白衣仙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时间乱流之中,他此刻十分狼狈,时间乱流要毁灭他的一切,即便他拥有阳之力,他的躯也无法在这世间乱流之中长存。

他进入时间乱流的上半,不断的分解又在阳之力的作用下艰难重组。

终是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那个女子的魂魄,他知道,只要他松开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蓝色的冰寒之力顺着他的双腿向上蔓延,很快就到了他的口处,但是那里黑白二色疯狂涌动,使之再无法寸进。

这一切只发

生在一瞬间,在朔风出手后,紧接着星尘便出手了。他能感觉到,随着逆转阳大阵的波及范围越来越大,这个世界毁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白衣仙全部的力量都在和时间乱流抗衡,即便是巅峰神劫之力,在时间乱流面前,也是仅仅只能稍作抵抗。

星尘变化出了一条火焰锁链,将白衣仙团团缠绕,要将他与时间乱流分开。

战火之力让白衣仙痛不生,它焚烧着他的躯,炙烤着他的灵魂,他如果不放手,就会被这道火焚成灰烬。

“啊!”当所有疼痛堆积到一定程度之时,他终于无法忍受,大吼着将这痛苦宣泄出来。

他不会放手,绝不会!

逆转阳大阵在他的意志之下运转的更加疯狂,他开始借助大阵之力,代价就是,即便是他脚下的这一片“净土”也将不复存在!

高台在自下而上的崩溃损毁,一段段的阵纹爆发出滔天的能量,然后和承载道纹的石块一起化作能量粒子,这座高台的彻底损毁只是时间问题,逆转阳大阵的失控,也会随之而来!

而他一旦失败,将永远的被放逐在时间乱流之中。

那个女子的影终于被他从时间乱流之中带了出来,就差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那个灵魂状的女子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与她躺在冰棺中的躯体一般无二。

白衣仙疯狂的与时间乱流角力,他上的道伤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口,他的力量核心。

在那个灵魂一步一步的脱离时间长河的过程中,整片天地都开始塌陷,就像积木堆积的塔楼一样,被抽掉了一块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稳定了。

法则是世间有序运转的基石,强行从时间长河之中带出一个已经消失的人的魂魄,破坏了这种秩序,也就让这个世界的基石,开始崩塌。

星尘无奈的将战火之力散去,不是他的道火不够强,是拥有永恒之心还有绝对零度的白衣仙太强了,普通的神劫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星尘闭上眼睛,将心神沉浸在炎魔之心中。在三千年前,第二次封神大战的战场之上,伏羲借助战场之上无数战士的战魂助他将火之一道烙印虚空,他是战火大道成就的神劫,原本已是超脱。

但是他见过真正的神,他知道,仅仅凭借大道的力量他根本无法护住人族,仅仅四凶之中任何一个,就可与他匹敌!

所以他像其他神劫一样,将神核纳入己,来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而炎魔之心的力量是伏羲手中能量最强的神核,也是与他的战火之力最相符的魔火之力!

星尘感受着炎魔之心的能量,那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能量,在阳五行之外,跳出时间长河,不受任何约

束的力量。

星尘控制的炎魔之心的力量与自己的战火融合,黑色的魔火冲进星尘的血脉之中,血红色的战火带上了深深的魔意。

星尘的气息在一截一截的攀升着,借助炎魔之心的力量,星尘的力量可以跨过神劫的境界,到达神劫之上!

星尘忍受着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奔涌的痛楚,流于血脉,附之骨,刻于灵魂!

任何力量都是有代价的,而星尘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其他的神劫要多得多。

其他的神劫弱小,只能依靠神核的力量,神核便是他们的力量上限。当神核熄灭之时,便是他们的灵魂解脱之。

但是星尘,他没有这个机会,他没有回头路。

战火附在炎魔之心的封印层层解开,自上古之战后,他再也没有彻底释放过炎魔之心的力量。

一层黑色的火焰纹路附上星尘的骨骼,毁灭的气息汇聚在他的右眼,漆黑的魔火充斥在他右眼的眼眶之中,看不到一丝清明。

而他的左眼,则是被无穷无尽的战火替代,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这一刻,是他的最强状态,神劫之上,神之下,从未有敌!

“砰!”星尘的速度突破音障,宛如瞬移般出现在白衣仙的侧,一拳轰向白衣仙,拳劲撕裂了空间,让这一处的崩溃变得更加迅速彻底!

白衣仙扭过头来,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那女子的魂魄不让她被时间乱流带走,一只手放在前捏了一个印诀:“御界之屏障!”

白衣仙前的阳二气化作一道太极的虚影出现在他前,将星尘的力量全部接下!

阳二气是世界之力,以世界之力作为的屏障,仿佛在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世界那般。

星尘毫不犹豫,一拳砸进太极虚影之中,狂暴的能量肆虐,冲击波将无数粒子变成虚无!

太极图疯狂旋转化解着这足以让世界崩溃的力量,白衣仙吐出一口血,捏着印诀的那只手突然爆开化作一捧血雾。

即便是太极图也无法挡住星尘此时的力量,裂纹悄悄的布满了整个太极虚影。

“结束了。”星尘开口,此时的他要一拳将这个给世界带来毁灭的人轰成渣!

“是啊,结束了!”白衣仙诡异的一笑,在太极虚影碎裂的一刹那,他飞速后退,而那个女子的魂魄已被他从时间长河之中,夺了出来!

星尘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那女子的灵魂离开时间长河的一瞬间。

原本就汹涌奔腾的时间长河,瞬间暴走!

它彻底将这个世界撕开了一个大洞,不再是和这个世界若有若无的联系。

法则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根基,若这根基被动摇,世界将不复存在!

时间乱流冲入主世界中,若

逆转阳大阵是一个黑洞吸收着主世界中的能量与物质。

那么时间长河将主世界撕开的这个洞,就是这个黑洞的终点,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吸入时间长河中,然后时间法则会将崩溃的时间重塑,其结果就是,这个世界将被重塑,这个世界的时间将被归零!

逆转阳大阵的阵基在一瞬间就被时间长河冲毁,整座大阵也不复存在!

但是一切没有因为逆转阳大阵的消失而停止,整个世界的归零,已是不可逆。

星尘被迫停了下来,时间乱流将他与白衣仙还有那个承载着冰棺的玉台隔开。

时间呼啸而过,唤醒尘封的一切。它们原本已经消失在了时间长河之中,原本再也无法重见天。

但是现在,有人唤醒了它们。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再度涌现,能够看到这条时间长河的存在,都能看见自己的过往!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时间坍塌

看着奔涌在自己眼前的时间乱流,星尘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他仿佛看到了刚刚蹒跚学步,开始认识世界的那个自己,无知无畏还有好奇。

他仿佛看到了部落中的战士们出去寻找食物,然后满是伤的回来,而有的人,走出部落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尽管生存环境艰难,但是他们依旧顽强的生存着,他想,长大之后他也要像部落中的战士一样,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家。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世间最险恶的是部落之外的猛兽。

但是,他错了。在他看到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族在天空腾云驾雾的飞过,举手投足之间宛若神明。

但他们才是世界上的恶,是恶魔的爪牙还有帮凶!

他们将自己的族人献祭给神魔,驱赶着洪荒猛兽要他们臣服,毁灭着所有反抗的人还有部落。

星尘的躯开始被时间长河拉扯,要将他拉进时间长河之中,他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的躯开始明灭不定,时间长河的崩溃影响了所有,即便是他也是如此。

星尘慢慢的在向时间长河靠近,他仿佛看见一个人牵着幼小的他走来。

那个人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最接近源的人族,也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战士。

如果他愿意为守护人族而战,他将会倾尽所有的教导他。

他说,他愿意,他愿意为人族而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直至这宿命的尽头!

他们战斗着,牺牲着,走过了这几千年。这几千年,是人族的纪元,是人族万世昌隆的开端!

“不,我不能放弃!”星尘突然醒悟过来,他不能任由这世界重塑,他不能让人族几千年来的血白流!

或许人族灭绝之后源再也不用担心被神魔吞噬,但是,人族一直在这个世界顽强的生存着,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星尘的血已经变得半透明状,他的血脉与骨骼之上,战火之力和魔火之力彼此缠绕吞噬,在此刻一幕了然。

他的心脏处,战火核心与炎魔之心分庭抗礼,不断的想要压制消灭对方,它们碰撞产生的毁灭之力就是星尘如此强大的根源!

白衣仙也是如此,他的躯体也有一部分流向时间长河,而这种趋势还在继续着,将他的影拖出去老长一片,像是水中晕开的白色油墨。

永恒之心和绝对零度被他召回,定住了他的体还有旁的玉台。

他只来得及将她的魂魄打进她的躯,这变故令他始料未及,他不知道,改变时间,会毁掉一切!

他呆呆着抵抗着时间长河的吞噬,他发现,他无法将玉台封入卷轴之中,因为即便是空间,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都将不复存在!

“想

要救她,要先救这个世界,你我联手!”星尘飞到白衣仙的旁,他需要白衣仙的力量。

“怎么做?”白衣仙抬头问星尘,任凭他智珠在握,发生的这一切也超出了他的掌控。

“昔伏羲铸炼山河社稷图,自成一方世界,靠的是阳五行之力。虽然现在我们没有五行之力,但是你有阳之力,而这里聚集了无数的五行元素,我来将这些五行元素汇聚,你将它们炼成世界之壁,堵上那个洞!”星尘简单的说了方法,而他已经开始着手汇聚五行元素,丝毫没有征得白衣仙的同意。

白衣仙怔怔的看着星尘的影,他看了看躺在冰棺之中的女子,咬了咬牙,他已经找回了她的灵魂,不该在这里放弃!

就算他和星尘是敌非友,这一刻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星尘紧咬牙关,催动着他的心脏处炎魔之心和战火核心,它们每靠近一分,星尘便会获得无边的力量。

这代价就是,他的体开始出现裂痕,皮肤上,骨骼上,甚至他的灵魂上都开始出现裂痕!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用炎魔之心的力量,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魔火之力和战火之力的相互泯灭虽然能给他无边战力,但是也将他的体当成一处战场。

无论是魔火吞噬战火,还是战火胜过魔火,他的体和灵魂都会受到不可挽回的伤。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将炎魔之心纳入自己的体,就算他已是道印虚空的神劫,获得无穷无尽的生命,可他需要这力量,他要守护人族,就算魂飞魄散归于虚无,也在所不惜!

炎魔之心和战火核心在他的引导下彻底融为一体,心脏处一颗暗红色的太阳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庞大的能量让他一步跨越到了神劫之上的那个领域!

星尘感受着这神劫之上的力量,这一刻时间乱流再也不能对他影响分毫。

但是,他同样知道,自己的体在崩溃着,随着他使用这力量,崩溃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即便是他的灵魂,所能承载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

容不得他犹豫,这力量本来就是为了拯救人族的,在他得到炎魔之心的第一天起,他就早有这觉悟!

星尘彻底释放自己的力量,威压盖过了暴走的时间乱流,暗红色的能量席卷着这里的五行元素还有混沌气,将他们聚拢。

在短时间内,星尘所控制的五行能量就到了他承载的极限,他强忍着躯和灵魂上传来的剧痛,将这些五行元素和混沌气聚向主世界的那个洞。

虽然时间乱流冲破的那个洞依旧在吞噬着这些五行元素,但是它也是有效率的,无法一下子把到嘴边的五行元素吞噬一空。

“快炼化这些能量,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星尘在破

洞处坚持着,他托举着那些能量,托举着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白衣仙闻言也不耽搁,那个破洞随着时间会越来越大,他也能看出星尘现在所能聚集的五行元素已经是他所能承载的极限。若是那个洞扩张到星尘堵不住的地步,就算阳五行齐聚也补不上了。

白衣仙用独臂护着冰棺,他站在玉台之上,心念控制阳二气。

丝丝缕缕千丝万缕的阳二气冲入那团堵在洞前的五行元素之中,推动着那些元素按五行相生相克开始运转。

白衣仙只有神劫后期,星尘所聚集的能量他根本无法一下子催动,尽管他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那些五行元素仍旧慢吞吞的的在运转着。

就在这一刻,时间乱流更加狂暴,瞬间将主世界撕开一个口子,吞噬了大量五行元素,白衣仙好不容易控制的那些也被吞了大半,一切白费!

“噗!”星尘受到反噬,吐出一股暗红色的能量,里面掺杂着碎骨与脏腑碎块。他的全已经彻底能量化,就算不堵上这个洞,时间一久,两股能量也会将他撕碎!

星尘强提一口气,聚拢更多的五行元素,他现在只能指望那个白衣仙可以再快点!

白衣仙看向冰棺一眼,冰棺中躺着的女子眼睫毛突然动了一下,是即将要醒来的征兆!

白衣仙心中一阵狂喜,他终于救活她了,他决不能让这个世界就此崩溃,他毅然决然的捏碎了永恒之心和绝对零度!

两大道器的损毁让阳二气也变得狂暴,而白衣仙也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心神和道器相连,道器损毁他的实力也会倒退。

但是借着这道器损毁带来的力量,他才有机会炼化那无穷量的五行元素!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将所有五行元素一下炼化,而是分开炼化。

他先催动一部分的五行元素,然后按阵法排列,形成一张薄薄的“膜”。

他将这层法阵覆盖在洞口处,瞬间星尘的压力就减少许多,但是那层阵法在时间乱流的拉扯下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白衣仙心念再转,五行元素井然有序的呈漩涡状进入那层阵法,稳固着它。

无穷无尽的五行元素被注入法阵之中,主世界被时间乱流撕开的洞也终于被堵上。

但是危机还未过去,隔着法阵星尘都能感受到时间长河在嘶吼,不断地撕扯着法阵。

星尘散去炎魔之心的能量,将炎魔之心与战火核心分开,他的躯渐渐的血化,气息萎靡。

他看了一眼白衣仙,他还在催动着五行元素,这里的五行元素被时间长河一顿吞噬,又被他们拿来炼这世界之壁,散去了七七八八。

入目之处满目疮痍,一个幽深的大洞出现在大地之上,九州大地一片死

寂。

星尘放出灵识,搜寻着。蓦地,他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次的劫难令生灵涂炭,但是依然还有不少的人族在,只要还留存着火种,人族就不会放弃!

最终,由阳二气化作的黑白太极图案覆盖在那已经炼化了无数层的五行法阵上,阳五行相辅相成,再也不用担心时间乱流从这里撕开主世界了。

白衣仙也累到脱力,他算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改变时间的代价如此巨大,可以令世界崩溃!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看向冰棺中的女子,他能感受到她正在焕发生机,就快要苏醒了!

星尘踏上玉台,冷漠的看着白衣仙,即便他最后拼命堵上了这个洞,但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战火覆盖在星尘的全,他依旧是神劫境,而道器已毁的白衣仙,已经跌落这个境界。

白衣仙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的凶光,他隔着冰棺看向星尘,丝毫不肯退缩!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间之美

“三千年来,你是第一个把我bi)上绝路的人族。”星尘开口,他的体和灵魂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尽管他早有准备,但是他是为了和将来山河社稷图里的神战斗,而不是人族内战。

他镇压了仙妖三千年,可是终结仙妖纪元的竟然是一个后辈人族,甚至将他bi)上绝路!

若是这样的人能为人族而战,何惧神族出世?

可是,他注定是敌人,因为对人族,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你要杀我?”白衣仙握紧仅剩的一只拳头,手心里已经被冷汗浸湿,但是他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决不能留你!”星尘手中凝聚了一支火焰长矛,他杀现在的白衣仙,只要一招。

“如果我是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与我为敌,永远不要觉得胜券在握!”白衣仙伸出右手,两条阳鱼在它的手心旋转。

“尽管我失去了道器,但是阳之道的种子已经种在了我的心里,如果我引爆阳之道,头顶的法阵就会失控。杀我还是放我走,你来选!”白衣仙眼神狰狞,他没有骗星尘,但是他同样不想死。

星尘抬头看向还未隐去的阳五行法阵,世界之力将这里补上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不能去赌,一旦法阵损毁,就连最后的火种也会熄灭:“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神劫的气息铺面而来,但是白衣仙丝毫不惧,他知道,他赢了!

“你活不了多久了,千年之后,我会卷土重来的。”白衣仙将玉台收入卷轴,警惕着星尘,怕他突失杀手。

星尘握着长矛,几次提起又几次放下,但是看着白衣仙手心里不断旋转的阳鱼,他还是散去了战火之力。

白衣仙说的没错,千年之后,炎魔之心会熄灭,这一次全力催动炎魔之心让他损耗严重。

而他体内的道伤遍布,战火之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伤势。而这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维持着平衡,无论是炎魔之心熄灭,还是战火之力彻底崩溃,他都会死。

但他会在这里,再守人族一千年!

看着那白衣仙带着那尚未苏醒的女子逃向东方,星尘并未阻止,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过他!

这一千年里,就算星尘会不断的衰弱,但也依然是神劫境。而那个白衣仙手中的阳道器被毁,只要他未修成阳大道,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白衣仙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的葬仙之战就是他的手笔!

为了复活这个女子,为了这天地间的神劫来不及阻止他,机关算尽!

各个秘境也成了他手中可以与神劫对垒的棋子,利用那些人想要长生的**,在后面推波助澜。

他将这天地之间的局

势看得很明白,对于人心的掌控也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只需要告诉那些秘境中的人神劫并非无敌,就足以勾起他们的**。

神劫只需要看到这些秘境倾巢出动,就会不遗余力甚至牺牲自己来阻止他们。

神劫与秘境之间的关系如同一汪幽深的湖水,尽管下面暗流涌动,表面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但是白衣仙搅动了这湖水,令湖水深处的暗流涌现出来,掀起滔天巨浪。【*@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星尘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但是放眼看去,秘境皆灭,神劫死绝!

若不是他活着从北方归来,又有谁来阻止他?

这逆转阳大阵,毁掉了世界的根基。若不是他出手阻拦,就算白衣仙能救活这女子,也会和这个世间一同毁灭!

白衣仙将那女子收入卷轴之中一路向东狂奔,他是可以引爆那法阵中的阳之力,但却未必能毁掉那法阵。

那法阵在成型的一瞬间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自成循环。阳五行生生不息,他这点力量还无法破坏世界之壁。

只是星尘不敢赌,白衣仙才有可能逃离那里。

他上也有道伤,那是阳道器毁灭带来的反弹。但是阳大道尚在,这道伤并非无法复原,只是会用掉很多年罢了。

不过白衣仙也不介意,人间尚有神劫,足以守护人间界千年。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这段时间里都是不可能的了,星尘会把他盯得死死的。

白衣仙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躲在蓬莱山中千年,直到星尘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灭世之劫过后,有人从废墟之中爬出,整个世界,满目疮痍。

他们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直到每天醒来依然能见到初升的太阳,才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才又放眼未来的生活。

一座座城市与村镇之中,人烟稀少,宛如深山老林。

葬仙之战,埋葬的不仅仅是头顶的仙,还有无数的人。但是仙不在了,人还留着种子。

要不了多久,这天地,还是人族的,这人间,还会再度繁华,充满欢声笑语。

长安城中,缥缈阁重新开业,数万响的鞭炮振聋发聩,崭新的门匾在破烂的长安街上异常惹眼。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躺在门口的长椅之上,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

他们都只是对这里匆匆一瞥,然后又匆匆离去。生活不易,也没有人有余力去关心那些八卦消息。

但是那老头也不在意,重开缥缈阁就是为了放出一个信号,天下太平咯!

一座座缥缈阁在有人生活的城市之中立起,他们不以贩卖消息为主,而是帮助有困难的人重建家园。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改

变着。

大部分的人都对那灭世的灾难知之甚少,而知晓真相的缥缈阁则将真相隐藏起来。

他们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来重建九州,亦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将这段历史掩埋。

当新生儿降临,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封神司的干扰之下,仙,彻底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与此同时,人间的寺庙也多了起来。和尚们念着阿弥陀佛走街串巷,宣传着轮回往生。

人间帝王几兴衰,几度烟雨几人愁。

历史的车轮从未停歇,有的人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有的人则彻底消失无踪。

当人间再度繁华起来的时候,一座座的缥缈阁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还是那条长安街,还是原来那地方。几十年过去,缥缈阁的牌匾之上也留下了岁月斑驳的痕迹。

一个小老头缩在躺椅之中,闭上了眼睛。然后风尊者故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封神司,却没在人间掀起波澜。

一个肌虬结的大汉揉碎了手里的纸条,然后继续用自己的掌风轰击着地面,精准又高效。

一座城市正在地底建设着,这里将是封神司的大本营,这里的人,都记得那段不存在的历史。

一座寺庙中,一个穿黑色袈裟的年轻和尚正在诵经,忽然听见鸟儿鸣叫便睁开了眼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推开门走了进来,玄奘看着他,他每往前走一步,姿就拔一分。头顶的白发忽然如染了墨一般变成黑色,然后自动挽成一个个旋儿,就像寺庙里的佛像一般。

“她往生去了?”玄奘开口。

“往生之人是谁吾不知晓,她永远在我心中。”了缘拈花一笑,如来归位。

在一个海边,一个茅草屋的门打开,一个老头扶着一个老太太走在沙滩之上,看着挂在天边的晚霞。

海浪阵阵,飞鸟成群,海风吹过,满是幸福的酸臭味。

“晚上要吃什么?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全都不在话下!”老头儿大手一挥,惊走一片飞鸟。

老太太看着老头的侧颜,早已记不清他年轻时的容貌。她只记得,在她的记忆里,老头一会儿是满头黑发成熟稳重,一会儿却又是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气势轩昂。

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是,她与他慢慢变老,在漫长的人生之中,看遍了这世间之美。

走着走着,老太太没了声息。

时间不为任何人停留,它狂奔着,将一切都远远的甩在后。

在这一场赛跑之中,没有人可以跑赢它,但是却未必都是输家。

幸福就是,当人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遇见的某人,感觉时光并未虚度,人生不必重来。

老头剃掉了长发,穿上了袈裟。黄云飞已死,从今往后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和尚。

……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结局。每一段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尾。

但是,这不是大结局!

时间乱流中,一个金色光团在随波逐流,尤在与太昊一战中依然昏迷未醒。

他在时间长河的乱流之中仿佛水里的鱼儿一般,金色的光晕保护着他不被时间乱流吞噬。

整条时间长河不止起于何处,不知去往何处。时间长河环绕在主世界之外,从这里看去,能看见无数的蓝色星球连成一条长线!

这是时间长河视角下的主世界,已经发生过的,没有发生过的,一目了然。

时间长河精准有序的流动着,所有的一切,包括一粒尘土,都有迹可循。

就在这时,整条时间长河突然暴动,那正是白衣仙将那女子的魂魄从时间长河中拉扯出去而主世界被撕扯了一个洞之时。

狂暴的时间乱流将那道金色影甩出了时间长河!

第一百六十章 我思故我在

时间长河之中因为白衣仙扰乱时间秩序的缘故裂开了无数的口子,那些是时空裂隙,可以通往每一个时代。

无数时空裂隙密密麻麻的,让整条时间长河看起来要崩溃了一样。

尤就是被扰乱的时间流甩到了离他最近的一道时间裂隙里,若不是最后星尘堵上了唐朝的那个口子,这些裂隙所连接的时代,都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尤怀完整的五行大道,体内的能量生生不息源源不绝。时间之轮有的吃,自然没有让他在时间长河里吃多少苦。

被时间长河当异物“吐”了出去,尤也在这股力道之下悠悠转醒,上的伤势也好了七七八八。他摸了摸自己的口,上次穿越时间让他差点挂掉。

不过这次他也算是完全掌控了这件道器,不会因为使用了它就弄伤自己。至于现在是何时何地,他也无法知晓。

尤想了想,继续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一点也不想动,他知道唐朝的一切应该已经结束,无论如何,历史的车轮都会滚滚而下,他对于时间的干涉,仿佛就如同他本该就在那里,如同,天命。

绿荫,草地,花香,阳光,舒适的气息不断的刺激着他的感官,一股浓浓的疲倦向他袭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是回到封神司覆灭的那个时间去阻止那些仙人,还是先去到他肯定会出现的秦朝。

他不知道那里是这段旅程的终点还是起点,他的一举一动是改变还是命中注定。

也许他根本没有所谓的过去,而是在时间的怪圈里不断的重复着已经发生的事,一遍又一遍,没有终结,亦没有真正的开始。

他或许并没能改变什么,他这样想到。

也许他注定还是要进入那具铜棺,再一次经历他现在所经历的事。

有人告诉他他是逆着时间长河的旅客,也许他所拥有的过去,就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尤躺在地上不想动,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如果他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就会让这一切停止呢?

“呜!”一声绵长而又响亮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尤一下子坐起来,有什么大家伙接近了!

四周的绿色眼可见的变的枯黄,天空的阳光被血褐色的云层遮住,一股来自远古的惨烈气息扑面而来。

尤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感觉到那个大家伙赫然是神劫巅峰!

这个世界还会有如此强大的生物吗?那可是神之下最强大的存在。

那大家伙距离尤不知多少万里远,但是它庞大的躯依然遮天蔽,那天空厚厚的血褐色的云层都只是漂浮在它的躯下面。

它即便是在缓慢的移动,但是也能一瞬万里。尤能感觉到这里漂浮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

游离能量,而这些能量疯狂的在向那只庞然大物涌去,进入它的体,成为它的一部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一个人出现在尤的边,形飘忽不定,时而是一白衣男子,定睛去看却只能看到一群翩翩的蝴蝶。

没有人可以悄无声息接近现在的尤,而这个人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他给尤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神劫境,但是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你是谁?”尤虽然没有在这个人上感受到一丝恶意,但是还是将五行之力聚起。

“师傅,别来无恙。”那白衣男子转过来,不再是不可捉摸的状态,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风。

“是你!”在明朝的时候,在虚无之海,眼前这人曾出现帮过他一次。

“虽然我与师傅上次一别许久未见了,但此时的你,应该还不是你,彼时的我,或许并不是现在的我。”那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显然他知道尤是可以穿越时间的。也点出,尤现在还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尤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怀疑,他可以穿越时间的事许多人都知晓,火儿是如此,这个男子显然也是如此。

“这里是何地,而你到底又是何人?”无论如何,尤还是要先弄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即便他不想要,时间也会替他安排好一切,就算他换个方向,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似乎也无法打破这轨迹。

“弟子庄周,此地名为虚实交界,虚实也,所见未必是真,所言未必有假。心有所想,得见真实。”庄周言毕,又化作一群蝴蝶,然后在另一个地方显出形。

尤觉得有趣,变化之术可不是实力高就会的,要么是凝聚能量施展法天相地,仙以上的存在才会使用的手段。

或者像妖族一样,变化之术只不过是其天赋神通,但依旧多以精神幻术为主。

真正可以彻底变换自己形态的,只有孙悟空一人。因为他是九天息壤结胎所化,其躯具备可随意化形的特质。

而像庄周这样的,彻彻底底改变自存在特质的变化之术,基本没有!

但是尤也看出,庄周并没有,但也不是鬼族。按理说人死后,除了修炼来的不纯净的天地能量会形成鬼魂之外,纯净的灵魂本质应该都会被源收走,进入彼岸。

但是庄周却能以灵魂本质存在于这里,他想不通。

庄周看着远处那头庞大的鲲:“当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它才有现在一半多的大小,它成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它以前没有这么强大吗?”尤问道,成就神劫巅峰,甚至是神劫境,都需要偌大的机缘。并不是所有生灵都像他一样,似乎是被选中的人。

而荒兽就更不可

能了,荒兽从被神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定型,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无法依靠这个世界的能量强大自己。

而且它们也无法大量吞噬人族,不仅神不会许,还有仙制约着它们。

更何况,它们只是一群蒙昧的野兽,即便开了灵智,也绝不是仙的对手,哪怕很多仙一辈子也到达不了它们那样的高度。但是现在快要灭绝的,是荒兽一族。

而它们的后代,因为血脉变得稀薄,只会越来越弱。而且有等同于智慧生灵灵智的荒兽也自称妖族,与荒兽划清界限。

更不论,神劫出世,杀的最多的,就是大地上四处横行的荒兽!

显然,那只鲲只是荒兽,而不是荒妖。它现在所作的一切只是依据本能行事,而为它设置这样本能的存在,只有神!

“它叫做鲲祖,是神制造出的梦幻生物,以虚无交界的能量为食,壮大自。期望它有一天可以打破虚实交界与主世界的壁障,让山河社稷图降临到主世界中!”看着远去的鲲祖,庄周回过头来说道。

“你是说,封印神的山河社稷图在这里?”尤震惊,自他成为神劫之后,他也曾寻找过山河社稷图的位置。

可他的灵识只能感受到荒兽之境还有九幽界这样的小世界,虽然还有几个依附在主世界之外的小世界存在,但是那些小世界里没有很强大的气息,世界壁障也挡不住神。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来到了有着山河社稷图的世界。可奇怪的是,他在主世界从未感受到过有这么一个世界存在。而在这个世界之中,他的灵识也无法释放出很远,无论他用灵识探索哪个方位,感受到的,只有虚无。

“虚实交界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外层的法则之壁,依附在主世界的表明,它隔绝了人界与宇宙空间的直接接触。最重要的是,保护了这个世界的能量与物质不会被别的存在直接掠夺。”庄周向尤演示着这里的梦境能量:“这里就像是主世界的梦境,一切皆在法则之内,一切却又是无序的。”

按照庄周的说法,这里是源的潜意识层。时间空间物质能量无限却又不是像主世界那样客观存在的,就像人的梦境一样,在这里,时间空间物质能量又是不存在的。

这里的一切都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变换,如果你想要什么,这里就会出现什么。如果你不想了,它就会消失。

这是一个唯心世界,观测即存在,我思故我在,言出即法随!

而这里的能量,叫做梦境能量!

尤心思流转,五行法阵逆行,产生一股吸力,开始掠夺外界的能量。

“梦境能量?和天地灵气有何分别?”尤感受着进入体内的能量,无论从哪方面看,所谓的梦境能

量与天地灵气并无不同。而他的力量本源也不是来自天地灵气,而是五行道印结成法阵源源不绝的供给给他。

“因为你所感觉到的,是幻觉,是梦境,是假象!”庄周来到他旁,一指点出,顿时尤体内的天地灵气消失不见,甚至在他周围的天地灵气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尤无法理解的存在。

大地在消散,天空在消失,就连鲲祖所带来的影响也消失无踪。

尤脚下突然无所依仗,不自觉的要掉下去,但是脚下却仿佛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他并没有掉下去,而是体在本能的做出反应。

尤郁闷散掉自己突然聚起来的能量,若不是庄周在点出那指时没有恶意,他都要以为他向他出手了。

所有他能感觉到的东西都消失了,包括光。而他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存在,是庄周!

第一百六十一章 虚实交界

他的体散发着白色的荧光,时而化作蝴蝶,时而又恢复本来面目。

这便是虚实交界,一切都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尤所能看到的那些,都是在他潜意识中可以理解的,甚至是他内心想要得到东西。

而他的潜意识会影响到虚实交界的梦境能量,然后梦境能量会将那些他潜意识里的东西具象化。

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存在与不存在,真实与虚假的区别。

一个人内心的力量越强大,所能影响的梦境能量就越多,其所具象的存在就越真实!

“如你所见,真实的虚实交界,是一个扭曲的世界。看似一片祥和,其实是生命区。心智不坚者,会在这里永远迷失下去。”庄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对梦境能量施加了影响,而是将尤的潜意识对梦境能量施加的影响隔绝在他体内。

好在,尤的内心足够强大,尽管四周扭曲到压抑的环境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仍然开始迅速适应这里的“真实”。

没有时间空间,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刻度与标准。一旦在这里迷失,将是永远的放逐。

“关闭自己的五感,这里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味道,没有温度,没有方向。只有你自己是真正存在的,试着去感受自己的内心,感受自己存在,感受自己的真实!”庄周的意念传进尤的心里,这才是他们可以交流的真正媒介。鲲祖的叫声,血褐色的云层,阳光,绿荫那一切,都不过是一时存在的假象。

庄周没有体,是因为他在进入到这个空间的一瞬间就已经死去。

在这里,没有空气,梦境能量形成的真实不是永久存在的。当你的影响消失,你影响的梦境能量就会恢复原状。

在虚无交界,活人第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供活人生存的东西,空气、食物、水。

当你以为自己在呼吸,那不过是潜意识里体的本能反应,真实的况是,你可能已经窒息而亡。而你的意识,仍在你所构建的真实之中迷失着。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你的躯早已失去活,变成游dàng)在虚实交界的一具行尸走,直到被梦境能量分解为最基本的粒子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在这里,唯一的真实,只有心的力量。而就算是心的力量,有一天也会被耗尽,你所有的真实都将不复存在。

当一个人的灵魂印记在虚实交界被磨灭,会变成真正的虚无,就算在彼岸也不会有过你存在的证明。

尤感受着庄周传过来的意念,接受着他的指引,慢慢的将自己的内心恢复平静。

当潜意识对梦境能量的影响消失,他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的体在瓦解,那种瓦解蒙蔽

了他的感官,让他感受不到饥饿感还有窒息感。

不过当他踏入神劫之后,就算不用呼吸和进食都没有问题。

真正让他遇到危机的是,他体内的能量在流逝,而这种流逝,他之前根本没有察觉到。

在虚实交界,人的五感被压制到了最低。因为这里无可视之物,无可闻之物,亦无可触摸之物。【#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不过是心中所想、所依影响到了这里的梦境能量,而梦境能量又将其具现了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梦境成真。

就如同做梦一般,只是你做梦梦到的东西只存在于你的脑海,而在虚实交界,你可以一念具现出一个世界!

你在梦里看见的东西并不存在,你的眼睛与视觉神经并未工作,一切都是潜意识的自我运转。

虚实交界拥有所有的世界基本法则,梦境能量则能转化为一切基本元素。

它所形成的真,便是彻彻底底的真。

但这样的真,并不能恒久远,它是有时限的。它的时限在于你的内心对梦境能量施加影响的持久,若你对梦境能量施加了影响,那你便是这些影响的反馈者与观察者,你便是这些影响的刻度与主宰。

尤的内心之中渴望着自由,所以梦境能量根据他内心不自觉的流露幻化出了阳光草地。

但是这些反馈,就像做梦时一样,你梦里的东西会直接出现在你的大脑里。

虚实交界所具现化出的东西也会绕过你的五感,直接将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给你。

若你是灵魂那还好说,陷入无止境的梦中也如真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最终会消耗尽你的灵魂能量。

可你若是活人,沉溺于这虚实交界的无所不能。你的体便会在你的意识沉沦的时候慢慢流逝生机,饮水、进食、呼吸……这些必要的生理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你就会在无意识中死亡。

如果尤放任自己体内的能量流逝,他也会变成庄周口中的行尸走。

五行法阵虽然可以源源不绝的供给他五行之力,但那毕竟是死物。在尤意识不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的时候,五行法阵也只会静静的待在他的体中,直到尤的存在被虚实交界吞噬。

好在尤自的体就已是十分的强大,源骨源血的让他如同生命力旺盛的荒兽一般,他自存在的印记就无比的清晰。

虚实交界这样的环境还无法真正的将他的存在磨灭,只要他一个念头,五行法阵就会让他流逝的力量立刻充沛。

又好在,在这个漫无边际的虚无世界,他还能遇到庄周点醒他。

当尤的潜意识对梦境能量施加的影响消失,他的五感慢慢发挥效用,那阳光与草地也开始渐渐消失。

在它们消失的边缘处,是一团团泛着幽

光的扭曲能量,那便是梦境能量的本来面貌。

当尤保持一颗平常心时,真实的虚实交界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黑暗空间,到处充斥着这种梦境能量,深处其中,如同在不见天的深海海底。

视觉只能看见被影响而具现化的东西,就算梦境能量在他眼前也难以捕捉到,但是尤的灵识,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这虚实交界中唯一长存的东西。

庄周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他一直在追随着鲲祖的脚步,查探着它的行踪。

鲲祖并不是远古出现的荒兽,事实上,它是在众神被封入山河社稷图之后才出现的,目的是让它打通虚实交界和主世界的通道。

伏羲将山河社稷图放置在虚实交界之中,因为这里可以尽可能的阻挡外界的信仰之力涌入山河社稷图。

且当虚实交界处于被观察的状态时,这里的时间流速比主世界要慢。所谓的天上一,地上一年。

在这里唯一可以长存的能量便是梦境能量,它是混沌无序的,只属于源的能量。

智慧生命可以利用这里的能量,却永远不能纳为己用,当你对梦境能量的作用消失,当你离开虚实交界,哪怕你在这个世界已是神劫,在外界也会被打回原状。

因为梦境能量只能存在与虚实交界之中,主世界是有序且长存的,虚实交界是混沌而虚假的。

而鲲祖,就是一只专门针对梦境能量而存在的荒兽。它可以通过吞噬梦境能量来强大自,说到底,梦境能量也是能量的一种。

而鲲祖的一切就是针对这种能量的特质而存在的,如尤所见,鲲祖现在已是神劫巅峰的存在。就算它离开虚实交界会失去这庞大的力量,但现在,它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霸主!

“但是它没有灵智,只能本能的吞噬梦境能量,当它想要靠近山河社稷图时,我们会发动一切力量引导它远离山河社稷图,尽可能让它脱离神的影响,尽可能拖延山河社稷图降世的时间。”庄周坚定的说道,在这无数年里,他们也曾试过杀掉鲲祖,可是它的印记无法磨灭,那是神的手笔,要不了多久它的就会恢复再度装满梦境能量。

当它成长到一定程度,虚实交界再也无法容纳它的躯,会在它的四周形成一个梦境能量完全真空的环境。

而当它出现在山河社稷图附近之时,便能打通虚实交界与主世界的通道,让山河社稷图就会暴露在主世界之中!

“我们?这里还有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族?”尤问道,如果真如同庄周所说,那在这虚实交界之中,也有着为人族奋斗的战士!

“是的,当山河社稷图最终落入虚实交界的时候,轩辕黄帝召集了一批勇士放弃进入虚实交

界之中,他们守护山河社稷图也有几千年了。”庄周的绪之中带着一丝哀伤,在主世界,或许早已经忘记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忘记了他们的牺牲。

尤伸出手,手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金光便是他真实存在的证明。

“你们所做的一切不会白费!”尤拍了拍庄周的肩膀,他让他想到了封神司的那些人,他们同样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使命,无怨无悔。

“所以我选择留在这里,阻止鲲祖,还有那些可恶的蛀虫!”庄周眼中带着煞气。

因为虚实交界不仅仅有鲲祖还有期盼着众神降世的仙人,那些仙人也和他一样出没在鲲祖的四周。只不过他们的目的是猎杀庄周一行人,阻止他们引导鲲祖。

若不是庄周认出了尤,早已把他当做仙人磨灭在了此地。

而此时此刻,几股隐晦的波动出现在他的感知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中所想得见真实

“这不是巫族的那个小家伙吗?你们又添新丁了啊,可喜可贺。”一个浑包裹在紫色光晕中的男子现,广成子披紫寿仙衣,不怀好意的说道。

“让你们剩下那几个鬼鬼祟祟的都出来吧,除非是你们元始天尊亲自到此,不然你们十二金虫我还没有放在眼里!”庄周不屑的看向广成子,实则不停的的查探着四周,每一次双方都会在鲲祖的附近相互厮杀,这些年,双方均是损失惨重。

虽然人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但是以虚实交界的特质,时间流速也不过是几十年左右。

这里虽然没有时间的存在,但是每个人都是观察者,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刻度盘。

“娃娃不大,口气不小。”赤金子也现出来,同行的还有太乙真人和黄龙真人。

他们都是上古天庭的余孽,除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庇护了一部分弟子逃到虚实交界外剩下的都随着上古天庭的覆灭烟消云散了。

哪怕是到了这里,也不安全。十二金仙死在巫族手中的也有三四个,元始天尊对他们说过,让众神降临才能重塑躯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的,即便是所谓的金仙,也是无法在虚实交界长存的,他们最后剩下的也只是自己的灵魂印记。

而灵魂印记被磨灭,就会彻底死去。

尤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四人,他的灵识在这里不好使,会被梦境能量无限的分散削弱。

而这四人给他的感觉,各个不弱于神劫!尤知道成就神劫境没有那么容易,至少要执掌一条完整的大道才行。

一定是虚实交界的古怪才会出现这样的况,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威胁却是实打实的!

“你还不清楚虚实交界的战斗是如何的,在这里,任凭你有千般手段,一个不慎也会被磨灭在此地,因为你的对手借用的是一界的力量。跟紧我,我们冲出去!”庄周向尤传音,他自然之道尤的实力甚至可以与鲲祖相比,但这里是虚实交界,在这里不看修为看的是心的力量。

而这四个金仙,混迹于虚实交界这么多年。他不怕尤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他怕他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被坑杀在此地。

“真言术无尽沉沦!”广成子先出手,目标是庄周后的尤。

他自然看的出尤是在此,那代表着,这个尤比他们在外界还要强上一层的实力!他们决不能让尤适应虚实交界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要将他绝杀在此地!【~#奇文学@!免费阅读】

尤顿时感应不到了庄周的存在,只有梦境能量的扭曲充斥在他的意识里。

广成子见他初来虚实交界,想必还未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只要将他与庄周分开,这个世界本就能磨灭他!

庄周想要出手阻拦,可是在广成子出手

的时候赤金子他们的杀招已经到,与对付尤的手段不同,磨灭庄周,需要费一番手段!

“真言术虚空之火!”随着赤金子出手,庄周附近的梦境能量全部沸腾,变成了一片火域。虚实交界的火,温度可以没有上限的提升。直接作用在庄周的灵魂印记之上,只要他的内心一松懈就会被烧成灰烬。

“真言术荆棘囚笼!”

“真言术万刃绞杀!”

太乙真人和黄龙真人也出手,势必要将巫族这个年轻人留在这里。

庄周的心识将自己笼罩其中,他的头顶有九条虚空火龙呼啸而至,地上涌出无尽的黑色荆棘藤蔓,更有看不见的刀锋在形成!

虚实交界的实力除了看心识的强度,还有可以调用梦境能量的多寡。

而广成子四人一出手就将此地的梦境能量化为己用,庄周对自己的安危并不担心,他不知道尤现在的状况如何,一旦在梦境之中被放逐,千年万年眨眼即过,就算他实力强大,可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时间在虚无交界毫无意义。

“真言术化蝶!”庄周轻松的躲避着虚空之火和荆棘藤蔓,而那出现的刀刃更是无法沾到他的体。

在虚无交界,不是先来者就一定很强。这是一个完全看天赋的世界,而他的天赋,是这虚无交界有史以来的最强!

越是依靠五识战斗的人在虚无交界限制就越多,十二金仙并不是弱者,但是他们的攻击依然是有形的,而在虚实交界,有形的就代表存在着弱点!

庄周飞速的接近广成子,只有破了他的术才能救出尤。

“真言术咫尺天涯!”广成子自是知道庄周的想法,打了无数次的交道,他可知道这巫族新来的娃娃不好惹。

他的心识在这里天生为王,但是广成子他们人多,联手之后让庄周可以调动的梦境能量受限。

而在虚实交界,个人意志力的作用展现到了极致,若心识是血,那意志便是骨骼!

心识是和梦境能量的亲和度有关,真正决定战力的还是意志强度,而在凡间就拥有几千年寿命的他们,在意志方面早已不是凡人能比。

他们可以调动海量的梦境能量消磨庄周意志力,当他开始松懈,就能一举磨灭他的心识!

广成子刹那间不见了踪迹,梦境能量形成的广阔空间让庄周一时也感应不到了广成子的气息。

而这里的梦境能量在他们的联手下已经变得无比的稀薄,就算庄周对于梦境能量的掌控力更强,利用效率更高。但是蚁多咬死象,在这种个体相差不大的况下更明显。

尤的五感被彻底剥夺,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在哪。四周一片黑暗扭曲,他明明知道这只是幻觉,但是他却无法破解。

就像梦魇一样,意识明明很清醒,但是却无法醒来。

尤感受着五行法阵,只能模糊的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调用它的力量。

他感觉到五行法阵距离他无限遥远,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尤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这在他以往之中并没有遇见过。他不怕死亡,但是这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失控,让人心生绝望。

时间仿佛过去了无限久远,尤试过了多种方法“唤醒”自己,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尤回想起庄周的话,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梦里没有时间作为刻度,消磨的只能是他的意识。

无数次的梦梦醒醒,尤的记忆片段之间似乎被拉开了无限遥远的距离,他在这无休止的梦境之中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在梦中沉沦,在梦里被放逐。

直到某一刻,他在梦境里看见了时间之轮的光晕,尤猛地清醒了过来,虽然依旧感受不到除自己意识之外的存在。

他的意识依旧被困在自己的体里,也得益于这样,尽管在梦境中沉沦,但是他的一切也被束缚在之中。

但当他的死亡,他的灵魂离体,这种沉沦,就会让他的灵魂无限制的在虚实交界中分散,直到变成看不出他灵魂本质的基本粒子,成为虚实交界的一部分。

庄周说过,在虚实交界,唯一的真实就是自己的本心。而尤,虽然有强大的实力还有意志力,但是他从未找过自己的心在哪里。

虚实交界与主世界不同,在主世界,依靠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五感与。

但在这虚实交界,灵魂与心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任凭尤自是神劫巅峰的力量,但是在这虚实交界,有人可以聚集到堪比神劫巅峰的梦境能量!

这半梦半醒中,他一直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他的记忆被拆分成无数的小份,没有逻辑的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事,似乎没有一件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

维护整个人族?他认同封神司的所作所为,也在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这对于他来说,只能是一种责任感。他在这种责任感中没有找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强大的武器,而不是,作为一个人,一个和其他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就连所谓的仙,都有自己的**存在。而尤,仿佛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样,一直在做着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累,尤如此想着。

实力强大到他这种地步,累这种感觉仿佛已经和他挂不上勾。但是此时,他的内心升起无比的倦意。

他想,如此一睡不醒或许也不错。管他外面洪水

滔天,他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

他在这梦境里挣扎了许久,梦里没有时间,千年万年眨眼即过。

当他彻底放松的时候,那些杂乱的记忆都变的不重要了。就像是秋天里那地上无数的落叶一般,都已经成为过去。

重要的是风吹过后,藏在落叶之下的种子。

尤的注意力从那些过去的记忆之中退去,便收拢到了一个它们从未去过的地方,心。

真正的,心!

庄周感觉到梦境能量之中多了一道不一样的气息,他转过来。无尽的虚空之火中突然出现了一片草地,还有阳光,微风。

这个世界多的是不得不做的事,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接受着来自外界的影响,或成为你应该成为的样子,或者彻底逆反。

当这一切彻底被剥离,被这个世界压抑的内心才能彻底释放。

那片小小的草地上,一道影躺在那里,睡得正酣。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识天地

“你最想做什么?”尤还记得想要笑傲江湖的无双问他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想做的事,都想成为自己最想成为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他当初的想法是去看看这广袤的天地,蓝天、白云。

他想要无拘无束,就算此生如同草木一样只有短短的一秋作为自己的一生。

但是,那便足够了。看潮升潮落,看云卷云舒。即便那对于时间长河来说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想必也是充实的。

累,好想就此倒下。

但是,他不能。并不是因为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责任,而是此生,他还从未真正的活过!

蓦地,尤睁开了眼睛。

他并非草木,而是一个有血有活生生的人。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就成为了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想要的并不是逃离这个世界,而是去见证它的波澜壮阔,感受着它的存在,还有自己的存在,他想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活过一次!

他从青铜棺中醒来一直是迷茫的,随波逐流的去成为别人想让他成为的那个人,甚至是英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就连时间之轮,都是被安排好的。

所有安排好的一切,促使着他不断前进,走向自己既定的宿命。他其实,并不强大。

但是他着周围的世界,着那些值得他去的人。不是责任,但是他愿意为他心中所,去做他能做的任何事!

“真言术散!”心中所想,即是真实!

当尤觉醒了自己的心,就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一股力量自心中出现,那便是梦境真言!

山川湖泊,月星辰在这一刻以尤为中心四散开来。只要心识强大,梦境能量可以幻化出所有你能想到的东西,即便它不能长存。但此刻,它便是真实!

一念出,一言令,一方世界显!

火焰、藤蔓与刀刃在这一刻通通被出现的这一方小天地碾压过去,化为最纯粹的梦境能量。广成子等人附在梦境能量的心识在这一刻被尤的心识抹掉,尤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心识天地!又是一个怪物!”广成子向四周传音,原本有一个庄周就够难缠的,现在不知道哪里又蹦出一个小子。心识干净纯粹,甚至意志力,也丝毫不比他们这些人弱!

“老师!”庄周激动看向站在世界中心的尤,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哼!别高兴的太早了!觉醒番天印!”广成子咬了咬牙,祭出一枚大印,正是第三次封神之战中威名赫赫的那块宝印!

一枚朴实无华的铜印出现在广成子的上方,在虚实交界,只有强大的精神体可以长存。有着实体的生灵或者器物都会腐朽,就算在外界可以长存千年的仙

器,在这可以分解一切力量的梦境能量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但是,一些器物可以诞生自己的灵智,可以在虚实交界镇压自己的存在,不被梦境能量磨灭。

番天印虽然不是这样的器物,但是元始天尊手中的封神榜却是实打实的神器!

它其中一个功能,便是可以给死物附神!只要和神扯上联系,哪怕只是神的一缕气息,都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

当初在九幽界,妖神的一缕气息投影到妖神山脉,岂止是毁天灭地?

番天印沾染了神的气息,所以能在这虚实交界不被磨灭吞噬。而且,让其具备了连虚实交界都无法磨灭的印记!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广成子每次使用这附神后的番天印,都得献祭自己的部分心识与意志作为养料催动。而心识在虚无交界,就是自己的命!

番天印在广成子的催动下变得遮天蔽,径直的撞向尤所在的小世界。

月崩碎,星辰坠落,霎时已是天塌地陷的末景象!

尤的心识在番天印到的那一刻如同遭遇重击,番天印所聚集的海量梦境能量还到是其次,他能感觉到一种无比冷漠的气息在摧毁着他的心识。

那股气息高高在上,视凡人如同蝼蚁,不参杂一丝感。无所谓毁灭什么,但行毁灭之事!

那便是神吗?仅仅是一缕削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气息,就能让尤感觉自己不堪一击。

似是感觉到了尤意志上的松懈,广成子踏在番天印之上,要将尤彻底磨灭!

“真言术怒海惊涛!”庄周周白光大盛,他站在一道高逾千米万米的巨浪之上,从侧翼杀向广成子!

他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番天印,但是哪怕只是短短的接触,作为人的心识也难以直接和被附神过的番天印碰撞。他们吃了太多的亏,也死了太多的人了。

“真言术擎天之力!”尤看着四周的天地在崩碎,将心识全部收回。金色的心识之光将他笼罩,无尽的梦境能量被他汇聚在周。

他的脚下升起了一个庞大的漩涡,漩涡托举着他向番天印撞去!

番天印与尤都是实体,两者的撞击令梦境能量产生了一道道涟漪向四周散去。

番天印的重量因为梦境能量还有神意的加持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但是他丝毫没有退缩。

即便他的影在番天印下渺小的已经无法察觉,但是他的心,他的存在,这一刻,在虚实交界这个黑暗世界,彻底显现!

仿佛是一道光。

海量的梦境能量支撑着尤的不被番天印砸到崩溃,但是除却这一层次的交锋,心识与神意直接的碰撞才更加凶险!

番天印上的神意如同跗骨之蛆一样从各个角度渗透着尤的心识

,要将他的心识撕烂碾碎。

尤的心识在连连溃败,以至于他所能控制的梦境能量也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之下,尤的所承担的重压愈来愈大。

但即便如此,尤也没有动用五行法阵的力量,他可以一跃用出神劫巅峰的力量彻底将这番天印打碎。

但是他知道,这个番天印还并不是他所要面对的最强的敌人。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他在虚实交界所要面对的一部分敌人,但仅仅如此,就已让他如此狼狈不堪。

他不能过度依赖五行之力,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心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

他的敌人,可是真正的神,如果连神的意念都能让他无法抵抗,那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守护这个他的世界!

“战!战!战!”尤用双手托举着番天印,就这么将它死死的停下,再也无法下降分毫!

广成子还在不停的对着番天印施加着梦境能量,他能感知到尤还存在着。他不能放任他离去,要抓住每一个时机消灭巫族的人!

突然梦境能量失控奔涌,广成子被震飞,然后看到了让他失神的一幕。

如天地般广阔的番天印上出现了两道如深渊般的裂缝,一道浓烈的金光自裂缝中透出,将那条宛如伤痕的裂缝越扯越大!

广成子终于看清了毁了他宝贝的是什么,尤浑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将心识所能感应到的梦境能量都侵染成了金色,点亮了这个扭曲的黑暗空间!

尤生生的撕开了那枚番天印,他的手上金色血液流淌,为了磨灭番天印中的那道神意,他的心识也不知被磨灭了多少。

“心意诀幻!”而在另一旁,爆发的庄周也是暂时将赤金子三人bi)退,毕竟他们并没有解开附神武器的封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又出现一个可以凭借自己意志的怪物就可以与神意相抗!

“师兄,速退!”赤金子一把卷起失神的广成子,番天印被撕碎,他附在上面的心识也毁灭大半,先不说实力大降,没有变成傻子没有彻底泯灭就算好的了。

广成子受到重创没有注意到他们那边,可是他们三个可是清楚的看到了这边的况。

那个刚出现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当初上古天庭在面对神劫之时直接放弃大本营逃到了虚实交界,可不曾想,他们最终还是要面对神劫!

且不说尤,就连庄周也让他们大吃一惊。短短几年,这个后世的人族不仅在心识之上超越了他们,就连意志也将他们远远甩到了后面。

刚刚庄周所释放的意志力,远超以往,他比以前遇到的时候更强了!

面对这两个如同怪物般的人族,他们早已心生退意。十二金仙不过是在凡间逞凶,面对凡人

才能高高在上。

可是遇到这些敢逆行伐仙,立志灭神的真正人杰,就和虫子没有区别。

仙人,本就是臣服于自己的**,成为天地蛀虫的存在。

庄周批头散发的落在尤边,心识在不停的颤抖,显然他也消耗良多。

若不是最近他在心识之上更近一步,堪堪摸到了意的边缘,这一次他怕是只能狼狈逃走了。

即便是这样,硬抗十二金仙中的四人对他来说也不容易,更何况另外三人,还没有觉醒手中的宝物。

而尤在见了广成子他们退了之后,上的金色火焰霎时熄灭,而被金色点亮的虚实交界的一部分区域也重新归于扭曲黑暗。

放松下来之后,尤的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倦意,如海浪般将他淹没。

庄周查探了一番尤的状况,他刚刚唤醒心识就如此消耗,怕是不妥,便急忙带着他向巫族的部落赶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九黎部落

在暗无天的虚实交界不知道待了多久的九黎部落的人,在某一天,等到了他们的光。

依稀还记得,当那个后来的小子庄周带回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之后,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大巫祝,他的心识席卷了整个九黎部落。

疑惑、不敢相信随之变成了无法掩饰的狂喜,他们从未见过大巫祝这么失态过。

他们是善战的九黎部落的遗民,虽然轩辕黄帝待他们如同自己部落的兄弟姐妹一般,但是,他们的心中都仿佛缺了一块儿,永远无法愈合。

在那场他们败了的战争中,他们失去了他们的王。就算是现在想起,九黎部落的人依然无法释怀。

如果当初,他们更加奋勇,也许,他们的王,就不用战死。

可是,就算他们心中充满愧疚,一切也无法更改。

所以,当轩辕黄帝需要一群战士镇守山河社稷图时,大巫祝带着他们来了,这是一群战士的救赎,即便再也无法回到人间,也心甘愿!

当尤醒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还有一阵刺痛。他看着周围,是一个整洁又空无一物的狭小空间。

一位老者盘膝坐在他旁边,等他醒来。

尽管是灵魂状态,那个老者依然须发皆白,皮如枯木。但是那一双眼睛,充斥着一种叫做智慧的光芒。

此刻,那双眼睛有些婆娑。若不是灵魂状态下流不出眼泪,他早已老泪纵横。

“王,你终于归来了!”

“大巫祝?”尤曾经在滴水镜的幻象里见过这个老人,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苍老,但是依然可以认出这个老者就是昔跟随在蚩尤旁的那位大巫祝。

“巫有愧与王,未能遵循王的托付,辜负了我的族人。”大巫祝一脸悲痛,昔强大的九黎部落如今只剩下了他们这些。

“你们,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尤不知道怎么劝慰这个老者,因为他并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蚩尤,他只是,和他相同的样貌罢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尤告诉告诉大巫祝他来自时间长河,来自几千年后。

尤对自己的来历也很不解,只是他还没有寻到答案。

如果世间真的有轮回,那他还是蚩尤吗?可尤心里明白,自己不是蚩尤,也不会成为蚩尤。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那个。

“昔,王让老朽带领族人并入炎黄部落,老朽遵照王的意愿照办了。”好久大巫祝才平复下自己的心绪。

“可是黄帝未能好好待你们?”尤疑惑道,轩辕黄帝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他拥有浩瀚星海般的广阔心。

“黄帝陛下待我等如同兄弟姐妹般,只是,只是没有了王,九黎就没有了自己的魂,老朽,老朽……”大巫祝心中有愧,九黎族人虽然生活的

很好,可是九黎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天下一家,不分炎黄,不分九黎,皆是兄弟姐妹。”尤无法对大巫祝做到感同受,毕竟那对他来说只是无比久远的历史:“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尤催动滴水道印,将自己脑海里的东西呈现给大巫祝。一条条整洁宽阔平坦的道路覆盖在大地之上,一座座高楼耸立的城市如星辰般星罗棋布……那是远超大巫祝想象力极限的场景,即便是尤,也只来得及在影像上见到过。但是毋庸置疑,那是人类文明辉煌强大的证明。

“几千年后,我们人族欣欣向荣,族人安居乐业。这就是你们守护的人间,你们的付出没有白费,九黎的血,从未白流。”尤感受到大巫祝的心识正在无比艰难的压抑着自己的感,他能感受到他的激动与惶恐。

“这都是真的吗?”大巫祝的灵魂穿梭在这一片幻象之中,他能看见大地之上良田无数,族人不用再冒着生死危机去和险恶的自然争夺食物。大地上再没有洪荒猛兽肆虐。他还看到天空之上漂浮着无数的人造卫星,拱卫着地球。海中的战舰征服了传说中的世界尽头,肆意徜徉。

大巫祝生在人族文明初生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人族只会制作简单的武器,上裹着兽皮。

可是他所看到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件是他所能理解的。幻象中的人族,虽然看起来没有那时的人族强大,但是他们的精气神中,刻着高度文明的烙印。

他曾经问他们的王,人族文明应该是怎样的。他们的王沉默了很久,说,人族应该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那时的人族文明是不自由的,整个人类文明都是神祗们的附庸。

神祗们变化出狰狞恐怖的荒兽肆意向人族倾泄着恐惧,迫使那时的人族屈服。

神祗们扼杀了人族文明的萌芽,让整个人族文明处于蒙昧之中数百万年,将人族当做稻谷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可是,人族才是这片天地的生灵,而神祗是这片天地的敌人!

所以,他们拼尽全力去战斗,流血、死亡、魂飞魄散都不能让他们害怕退缩!

他们封神斩仙,为的就是整个人族文明的自由,他们为了自由而战!

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大巫祝看着眼前不断略过的幻影,那里没有神,没有仙,无论是天空、海洋还有大地,都只有人族。

那些人族不再每担惊受怕,不用蒙昧的躲在地洞之中等待着恐惧降临。

那里的人族远超他们想象,那里的文明,才是真正的人族文明!

那是,他们的后代!那也是,他们为之战斗的文明!

“是真的,因为你们的付出,人族才得以辉煌延续。”尤也

被大巫祝的绪感染,他不是蚩尤,但他同样是人族中的一员。

大巫祝的心神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外界现在如何了,但是他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那样的文明还需要他们继续战斗!

“去见见我们的族人吧,他们都很想念你,我们的王。”大巫祝收敛了心神,不管如何,蚩尤在他们的心中依然还是他们的王。

“我其实,并不是你们的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但我真的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尤有些窘迫,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蚩尤,可这些人把他当成了蚩尤。

“我知道。”灵魂状态下的大巫祝和善的一笑:“我当然知道,我亲眼见证我们的王为了人族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粉碎骨的灵魂!”

“可我在你的上感受到了无比亲切的气息,我不会去纠结为什么会如何,我只知道,除了你的容貌,你的体里住着一个和我们的王一样顶天立地的魂!”大巫祝推开心识生成的烂木门,广阔的院子里站着密密麻麻静默的九黎族战士。

他们,在等他们的王醒来!

虚实交界除了灵魂印记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长存的,这片九黎部落,是大巫祝的心识维持着的结果,毕竟不是所有九黎族的战士都能在虚实交界不被这里的险恶环境吞噬,他庇护着他们。

尤走出石屋,两千多九黎部落的战士皆是单膝跪下,尤看向大巫祝。

“给他们点希望吧,告诉他们,他们的王从未放弃他的族人!”大巫祝向尤传音。

这些九黎部落的战士皆是自愿放弃来到虚实交界的,放弃就代表着死亡。

而在这之前,他们原本还有更多的人,但是在与鲲祖与那些仙人作战的时候彻底泯灭了。

但是他们没有后悔,没有害怕,视死如归!

因为他们是王最善战的战士,因为他们为了保护族人而战!

“虚实交界没有时间,就算有,这里的一人间便会过去一年。而我们,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大巫祝的心识传遍所有人的心头。这里的几十年,代表着人界的几千年,代表着他们或许早已被世人遗忘。

庄周也站在他们中间,他来这里的时间感并不长,但人间或许也已经过了几百年,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

“这里的扭曲恐怖,是我们每一个人心头的梦魇,可是我们从未曾退缩过,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大巫祝是一个充满智慧的长者,如果没有他,他们根本无法在这里坚持那么久。一些心智不坚的人,在来到虚实交界之后就会沉沦,在见到虚实交界的真相之后,就会崩溃。

“为了我们的王,为了我们的族人,视死如归!”一个高大的战士沉闷的声音传遍

整个九黎部落。

“视死如归!”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九黎部落的怒吼,向这个想要征服他们的黑暗世界发出自己不屈的存在!

“九黎战士,黑石见过吾王。”那个高大的战士黑石,是九黎部落中除了大巫祝最强的战士,即便是庄周,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

尤托住黑石的胳膊,虽然仅仅只是灵魂状态,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强大。

九黎族的战士为了守护山河社稷图,自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份重量,无以伦比!

“你们是人族的英雄,英雄不该受到如此对待。”尤的心中有什么在生长,他能感受到这些战士的忠诚与真诚:“我会尽我所能,消灭鲲祖,我会带着你们,回到人族的新世界,我会告诉世人,没有人会将你们遗忘!”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封神余孽

玉虚宫中,元始天尊屏退广成子等人,静默不语。

封神榜在他的头顶明灭不定,里面沉睡着一个强大的存在,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存在。

它让他们称呼他为神,而它会赐予他们永生和力量!

元始天尊聆听着来自神的意愿不住点头,它苏醒了,需要灵魂!

“师弟,速来见我。”他传音给碧游宫中的通天教主,自上古天庭覆灭之后,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躲在这暗无天的虚实交界也有一段时了。当然,他们在虚实交界的这一段时,人界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

玉虚宫与碧游宫是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心识所化,用来庇护各自的弟子,与大巫祝所凝聚的九黎部落是一样的存在。

一道黑色的光影凭空出现,通天教主看起来仍是中年模样,眼中的煞气令这片宫阙都有些不稳。

“师弟,你的子该收一收了。”元始天尊眼中有些不满,但很好的被他掩饰了过去。

“不知师兄叫我过来有何事相商。”通天教主虽然与元始天尊一向不和,但是现在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况且封神榜现在又由元始天尊执掌。

“巫族又出现了一个人族,资质实力俱是上佳,刚接触到心识的力量便能自成一方天地,甚至摸到了“意”的边缘。”在虚实交界,心识的力量来决定强弱,而“意”的境界,可以开辟一方净土!

比如说大巫祝的九黎部落,他的玉虚宫还有通天教主的碧游宫。他们都是“意”境的存在,像是广成子他们,有的只能勉强在虚实交界自保,有的可暂时形成一方天地。摸到“意”境边缘的,只有他的徒弟南极仙翁还有通天教主的徒孙赵公明。

“不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怕你责罚诳你的吧。”通天教主不以为意,别说是摸到“意”境,即便是“意”境又如何?他手中的诛仙四剑,可以磨灭心识!

况且,原始天尊的徒弟和他这个师傅一样,都是些道貌岸然,嘴上一背地里一的家伙。刚摸到心识就自成一方天地?就能一念开辟净土?净瞎扯!

“师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元始天尊?不过确实得仰仗通天教主,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要有所防备,鲲祖吸收的梦境能量马上又到临界点了,巫族那群人肯定会来猎杀鲲祖的!”

“他们还有多少人命可以堆?这么多次了,鲲祖又不会死,师兄你这人就是好大喜功,你这么卖力,神,知道么?”通天教主不屑的看向元始天尊,山河社稷图出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每次与巫族作战,死的最多的却是他的徒弟!

“放肆!”一股意如同天威般压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却丝毫【¥*奇文学*…免费阅读】

不退,眼中煞气弥漫!

“师弟,你过分了。你明知道我等在这个黑暗扭曲的世界多待一天,世上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人间变幻莫测,几经更迭,如果不把这件事做好,你我可有重临人间的那?可能在人间有立足之地?”原始天尊内心是惶恐的,他怕死,怕的要命。

而他现在相当于半死的状态,只有神现世才能让他复生,所以他会不遗余力的去办好神交代给他的事,所有阻挡他的人都会死!

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来到虚实交界的时间要比巫族晚上一两千年,以人间的时间来算的话。

第三次封神大战,便是以他和通天教主为主导,借着人间王朝的更迭展开的。

而在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封神榜中的这位神!

当众神发现伏羲将山河社稷图放置在虚无交界的时候,便洞悉了伏羲的打算。

于是他们合力送了一尊神下界,但那时候人界已经过去了一两千年,夏灭商存。

可因为山河社稷图与盘古本源所致,那位出现在人间的神祗已然半废,没有海量的时间根本无法复原。

而人间正是神劫满天飞的时代,它害怕在沟里翻船,所以想到了一条计谋。

它改良了一条可以吸收梦境能量的荒兽,那便是鲲祖。因为有它的印记存在,即便鲲祖好几次被巫族轰杀成渣,也能缓慢复原。

但是那耗尽了它大部分的手段,所以他只好再度召集想要成为仙人的人族,于是它找到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

不死,是所有智慧生命的追求。在神的威bi)利之下,他们二人终于不住长生不死的惑,开始布局第三次封神大战!

封神榜,便是那位神祗暂时的容之所。它需要能量来修复残躯,就算它得到了其它神祗的诺,它也需要实力自保才行。

它没有想到,跨界需要付出的代价如此惨痛,原本它还以为能够占得先机!

而第三次封神大战的本质,就是收集战死者的灵魂力量来供养封神榜中的这位神,还有传播它的信仰,不论如何,这片天地上暂时只会有它一尊神!

可是,它没有料到的是。星尘感应到九州有剧变,终结了元始天尊他们成立的上古天庭,为了躲避星尘的追杀,他们不得不躲入虚实交界中。

神劫不会踏入虚实交界如同各个洞天福地一般,虚实交界吸收宇宙间的游离能量,比洞天福地之中的压制更甚。

可即便是在虚实交界之中,也不得安稳。轩辕黄帝派了一只人马镇守山河社稷图,鲲祖吸收的梦境能量还未破开两界壁障就被巫族轰杀了好几次。虽然巫族同样损失惨重,可是双方就在这虚实交界之中僵持不下。

好在,封神榜中的那位自

进入虚实交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虚实交界对它的排斥也是十分严重的。

虽然它不想那么早让山河社稷图中的其它神祗现世,但是它也没办法在虚实交界之中长存,只能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能量不被分解吞噬。

不过虚实交界和人间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它只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人间界那些个借用神源成就的神劫就会经历几千年,他们的寿命要比它短的多。

这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封神榜中的存货快要耗尽了,如果再不能打通两界壁障,封神榜中的那位神就会开始要求他们献祭自己的徒弟,甚至,献祭他们自己!

吸收海量梦境能量,造成梦境能量真空从而打通两界壁障。鲲祖体内的能量必须达到半神才可以做到。

即便是神,也无法创造出一尊神祗。除了每尊神祗各自的法则以外,能量也是一大难题,即便是神祗本也没有那么多的能量。

看似它们制造了无数的荒兽还有仙人,其实原理和神劫一样,都是杀掉别的神祗取得的能量,而大部分能量还被它们自己吸收吞噬了,没有像伏羲那么奢侈将神源全部制造了一批神劫。

而虚实交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你有强大的心识,便能无限制的聚集梦境能量。

所以封神榜中的那位神祗改良了鲲祖,鲲祖的本源是一枚神印,那枚神印可以无限制的吸收梦境能量。

理论上它可以达到神级,但是它只是一头没有思维的野兽。别说法则,就连它躯里的梦境能量都不会使用,所以它最多也只能达到半神级。

但是即便是半神,在人间界也是无敌的存在,只不过它无法带着梦境能量离开虚实交界罢了。

所以,巫族必须在鲲祖吸收的梦境能量达到临界点之前灭掉它,再不济也不能让它接近山河社稷图。毕竟它没有灵智,还是大有可为的。

可是元始天尊不会坐等巫族击杀鲲祖,虽然让他们得手了好几次,但是巫族也陨落了不少的人马。

这就进入了一个恶循环,巫族的人手越来越少,面对鲲祖之时会更加的艰难,而鲲祖,在压力减弱的况下成长的速度越来越快。

几次击杀鲲祖的行动都失败了,如果这一次鲲祖顺利成长到半神级,山河社稷图与人界的通道就会打开!

而封神榜中的那位神给原始天尊下的命令就是,这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让鲲祖成功打开两界通道。

不然,玉虚宫和碧游宫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原始天尊才那么着急的传音通天教主,尽管他们都为神办事,可是通天教主却一直和他作对!

虽然大事上从未出格,但是却一直拂他的面

子让他难堪!

可他又没有灭掉通天教主的把握,神虽然给了他封神榜却又给了通天教主诛仙四剑,两者都是神器,难分伯仲。

通天教主盯着强忍着怒气的元始天尊,眼里煞气弥漫。第三次封神之战中,元始天尊算计了他的碧游宫,导致封神榜里的那位所吃的口粮,大部分是他通天的弟子!

对于那位神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可是这怒火必须有人来承担,那就是元始天尊,他的好师兄!

可不管两人的恩怨如何,神交待下来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哪怕弟子都死光了,只要他们这两个最接近神的上位者能笑道最后便好。

鲲祖随着体型的增大吸收梦境能量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而现在,巫族,再一次的开始集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会鲲祖

尤看着坐落在九黎部落中的一座石像,那座石像漆黑如墨,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很明显看出他们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

整个九黎部落保持着原始的风貌,依稀能看出他们以前生活的样子。

只是这里没有炊烟也没有欢声笑语,只有两千随时准备踏上战场的巫族英灵!

这个虚实交界可以幻化出所有人心中想要的东西,虽然并不长久但却无比真实。

但是九黎族的人没有沉沦,没有在这个世界忘记自己的初心,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的样子。

他们牢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而战斗。为了族人和家园,他们甘愿放弃一切,甘愿承受一切!

更何况如果他们沉沦了,放弃了,怎么对得起倒在半路上扶持着他们的同族,怎么对得起他们英勇的王?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王是我们唯一的精神支柱。”大巫祝来到尤的旁,他悄悄的打量着尤,他的确不是他们的王,可他出现在这里,在九黎最需要他们的王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如当初!

“我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我是否是蚩尤转世,可是我永远无法否认的事实是,我是我自己,我是尤。”尤顿了顿:“不管如何,我都会和你们并肩作战的!”

“不要太在意别人强加在你上的意愿,做你自己便好。”大巫祝是一个睿智的长者,说到底,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一切早已有了定论。只是他自己,不愿忘记罢了。

但是,他相信,他们的王永远与他们同在,大巫祝所有的记忆已经化作执念,而这执念凝聚成了眼前的这具石像。

九黎部落在消散,因为大巫祝在收回自己的意。守护山河社稷图这么久,除去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他基本没有出过手。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损失了太多的人手,而所要面临的敌人却依然那么强大。

再一次并肩作战吧,我的王,这一次,我们无所顾虑了!

“吼!”两千多巫族战士的意志怒吼,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蚩尤的石像在众人眼中慢慢消融,肃杀的气息在弥漫,王的意志将深种在他们的心底,支撑着他们,去打赢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赵公明从碧游宫中出来,立刻去寻自己的三个师妹,云霄、琼霄和碧霄。【¥…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师兄,师祖有何交代?”云霄见赵公明一脸凝重,想必通天教主有了什么重要的安排。

“师祖赐下两件法宝,有件要事交于我等去办!”有形法宝在虚实交界着实难得,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让通天教主下了如此大的手笔?

赵公明心念微动,四张白色的面具出现在三霄面前:“此物可以隔绝心识查

探,在虚实交界拥有此物只要不是主动现,任何人包括师尊这等意境存在都无法堪破虚实!”

云霄一脸慎重,此等宝物在人界虽然算不得至宝,可在这虚实交界,就是另一条命的存在!无论是隐匿还是对敌,都立在先天不败的基础上!

“只是可惜此物只能使用一次,你等先收好。”赵公明叹息,通天教主隐约透露出这四张面具是封神榜中的那位用了一丁点神识所化,如果不是只能使用一次,那就是神器级别的东西。即便如此,这四张面具的价值也是半神器级别的。

“除此之外,师祖还赐予了我等四人这个!”四柄长剑自虚空浮现,即便是梦境能量都对它们避之不及。上面萦绕着无比浓烈的煞气,即便是在这虚实交界存在千年万年,也不会被磨灭。

“诛仙四剑!”碧霄惊叫了出来,这可是她们师祖命交修的法宝,是真正神器级别的存在,竟然会交给她们执掌。

“是那四剑无疑了,师兄,究竟是何种任务,竟会这么凶险?”琼霄开口,心识面具再加上诛仙四剑,就算让她们去对付元始天尊,也未必是没有机会啊!

“九死一生!”

不久之后,九黎部落的人也已经锁定了鲲祖。

尤远远的感受着鲲祖的存在,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鲲祖。即便是大地上连绵起伏的山脉,在它的面前也是略有逊色。

先不谈鲲祖神劫巅峰的强横气息,单单是它的体型,就足以让人心生绝望。人间界的环境根本无法供养体型如此庞大的怪物,也只有虚实交界中无穷无尽的梦境能量,能供它驱使。

尤看着一脸凝重的大巫祝,就是这样强大的怪物,被他们击杀了好几次!

想必那代价,也是无比的巨大!

鲲祖虽然没有什么灵智,空有神劫巅峰的恐怖实力还有庞大到无以复加的海量心识,没有自己的“意”,但是却天生自带一片心识天地。

鲲祖所过之处,梦境能量受其存在的影响,幻化出洪荒大陆,血褐色云层。恍然间,众人还以为再度回到了那个荒蛮的时代。

那个时代的人族茹毛饮血挣扎求存,而荒兽就是大地上的绝对霸主,虽然后来的人族发现,神才是那一切的幕后元凶。

鲲祖的心识天地愈发的真实,而梦境能量汇聚在其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鲲祖所过,梦境能量出现无数细小的漩涡,那些漩涡中的梦境能量连接着鲲祖。

而鲲祖本,就在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的中心。翅膀煽动间,就是无边的风浪。

这样的鲲祖已是半成熟体,以前他们从未放任它成长到这种地步,但是前几次猎杀鲲祖的行动,都在玉虚宫和碧游宫的阻挠下失败了。

“黑石

,你带领族人们动手吧,吾等为你们压阵!”大巫祝开口,总是鲲祖是虚实交界的霸主存在,但是它并不是无敌的,巫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找到对付它的方法。

一千巫族战士各自成队四散在鲲祖的四周,一千人看似很多,但是对于鲲祖的庞大体积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这里是虚实交界,眼见不一定为实,只有心的力量才是最真实的!

每一支小队都是由一名可以做到心识天地的战士带领,他们迅速有效的在鲲祖四周具现出一面面通天彻地的围墙,由心识天地的队长作为主导,剩下的战士从旁辅助。

在尤的感知下,那一千的巫族战士具象化的巨大墙壁向彼此蔓延,然后各个小队的围墙最终连为一体。

然后那一圈围墙像是被不断注入空气的气球一样不断的向四周膨胀,即便是鲲祖,在围墙圈起来的范围之内都能游几个来回。

而那围墙仍在膨胀,直到将鲲祖的上下左右完全包裹。而鲲祖,就像一个圆形的玻璃球里的小鱼一样,对此浑然不觉。

尤惊讶的看着这些,那些巫族的战士一定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磨练才能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单单就是彼此之间的心识连接的如此紧密,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每个人的心识都是不一样的,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无法做到完全的统一。

但是这些九黎族人的心思纯净,而他们心底最渴望的东西也大体相同,才能做到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

他们有着同样的信念,还有同一个目标!

心中所见,得见真实,心中所念,因执弥坚!

一千的巫族战士均匀的散落在这个球体的一个个节点上,彼此之间相距无穷远的距离,但是心识的力量却让他们轻易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他们的心识天地,最终在虚实交界之中开辟出了一片无比广阔的球形世界,猎鲲战场!

他们费劲如此多的心思开辟的猎鲲战场,目的是隔绝鲲祖与梦境能量的接触。

尤可以感知到,猎鲲战场的出现就仿佛深水中出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挤破的气泡。

梦境能量如同水流一样,在接触到猎鲲战场的壁障之时就会流向他处,彻底隔绝了鲲祖在战斗中鲲祖借助梦境能量恢复躯体的可能!

而这种方法,是第一次巫族在面对突然出现的鲲祖时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才总结到的经验。

鲲祖就是为虚实交界而生的,它在这里如鱼得水,虚实交界就是它的主场。

巫族进入虚实交界的战士有五千之众,在第一次面对鲲祖时就折损了一千多,后来还是大巫祝发现了鲲祖的弱点才将它击杀。

原本以为,那就是完结。可是谁也没想

到,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击杀鲲祖不久之后,某一天他们突然发现鲲祖出现在某一处,继续吞吐着梦境能量!

因为心识的独特,他们确认了,那并不是另外一头荒兽,而是被他们磨灭了所有心识的那头鲲祖!

后来玉虚宫与碧游宫的出现,整个虚实交界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而鲲祖出现的目的也是在抓到十二金仙的中的慈航道人时得到的报。

九黎的族人就是为了守卫山河社稷图而来到这里的,无论是鲲祖还是那些仙人,想要破坏山河社稷图,就是他们的敌人!

无论他们牺牲了多少,只要他们还能战斗,就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就算这些仙人的背后是神,他们也绝不退缩!

而此刻,黑石正带着五百九黎战士在猎鲲战场中直面鲲祖,以凡人的意志,猎杀神祗!

第一百六十七章 猎鲲

大巫祝带领着剩下几百战士守在猎鲲战场周围,真正的凶险其实并不在鲲祖。自从第一次损失惨重之后,九黎族的战士在面对鲲祖之时的损失并不多。

后来的几次之所以会死那么多人,是因为玉虚宫还有碧游宫的人!

作为仙,他们不仅仅是寄生虫,更是神的刽子手。这么多年猎杀鲲祖的作战,都因为他们的偷袭损失惨重。

若不是他们铁了心的去做神的走狗,怎么会放任鲲祖成长到如此地步?

可事已至此,唯一战尔!

五百九黎族战士在黑石的指挥下迅速有序的接近鲲祖,如同布置猎鲲战场的族人一样,他们,同样亲密配合了无数次。

他们经历过了无数次与同伴的生离死别,但是他们依然再次踏入这片战场。他们不会因为死亡而畏惧,该颤抖的,是被他们猎杀过好几次的鲲祖!

鲲祖慢慢的停止了游弋,因为它感觉到,梦境能量在变的稀薄,甚至消失。

它知道,他们来了!

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梦境能量不会消失,若是察觉不到了梦境能量,就是这些九黎族人动手之时!

所有九黎族战士催动自己的心识,一击即走,从鲲祖上夺取梦境能量。

他们像是海中的鲨鱼追逐鲸鱼一样,一点一点的在鲲祖上撕裂一道道伤口,而伤口之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梦境能量。

黑石漂浮在鲲祖的正前方,无论他们是否掌握了鲲祖的弱点。鲲祖毕竟是神劫巅峰的存在,稍有失误,便会造成无法估计的灾难。

“心意诀毅!”意如磐石,黑石的意像是一柄锋利的长刀刺入鲲祖的额头处。

他此刻成了除鲲祖之外最耀眼的存在,他的意疯狂的破坏着鲲祖那庞大的躯,剿灭着他所能碰到的心识,夺取着鲲祖体里的梦境能量的控制权。

而那些九黎族的战士们也在不遗余力的对着鲲祖施展他们的合击之术,熟练的配合让他们拥有超高的效率!

鲲祖的上此刻出现了一个个黑洞斑点,像是某种疾病在它上不断蔓延。

那些斑点是鲲祖上的一个个深坑,若是从近处去看,那些深坑如同了一个个干涸的湖泊,而这些干涸的湖泊正在慢慢连接。

梦境能量顺着那些缺口涌出,然后被九黎族战士收为己用,不断的削弱着鲲祖的实力。

“真言术螺旋!”

“真言术天崩地裂!

“真言术融!

……

鲲祖的上爆出了一朵朵烟花般绚丽的各种术,而直到此刻,鲲祖才仿佛后知后觉般开始反抗,开始发狂!

鲲祖庞大的体型,让它即便是随便挪动一下都可以毁灭触及到的一切。

它的心识天地里一片末的景象

,血褐色的云层在翻滚,苍茫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岩浆涌出。

鲲祖因为恐惧而发狂,它疯狂的攻击着靠近它的九黎族战士。

不过好在,九黎族的战士们早有准备。

不管是猎鲲战场还是这五百九黎战士的合击之术,都是为了鲲祖精心布置过的。

任凭这鲲祖拥有着神劫境巅峰的力量,此刻也陷入网中无法逃脱!

鲲祖扭动着如同山脉般的躯,在猎鲲战场中疯狂的游走。

突然,它的躯爆发了如同黑洞般的吸力,要将被九黎族战士夺走的梦境能量再夺回来。

虽然鲲祖的心识并不算太强,但是九黎族战士的心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黑石般,已经摸到了意的边缘。

在鲲祖发动天赋的那刻,九黎族的战士如同遭遇了几十级飓风一样,被暴走的梦境能量拖着向鲲祖涌去。

但也有少数心识强大的战士,在鲲祖的天赋吞噬发动的那一刻,就各自形成一片心识天地,将心识不够强大的同伴护住,共同抵抗。

黑石见怪不怪,若是神劫巅峰的荒兽这么好对付那才是奇怪了。这也是在虚实交界,如果是在人间,即便是鲲祖的气势,就足以让他们挪不动脚步。

黑石没有抵抗这股拉扯着自己的巨力,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接近着鲲祖。

他的心识虽然未完全达到意境,但是在质量上已经超出了鲲祖良多。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来不及他多想,黑石已经完全接近了鲲祖。凝聚着他所有心识力量的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鲲祖的体上。意境以下的人控制梦境能量来伤敌,但真正可以磨灭别人的心识的方法,还是以心识破心识,直接破坏对方对梦境能量的控制权!

在虚实交界杀敌,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就算你所能掌控的梦境能量比对方多,变化比对方强,但也最多将对方击败。

因为彼此心识在相互触碰的一刹那就已经可以分出孰强孰弱,如果不是真的如此刻必须与鲲祖死磕,谁也不会拿自己弱的心识去与比自己强的心识硬碰硬。

而黑石,是这五百九黎族战士中的尖刀。他的心识强度最高,摸到了意境的边缘,远超鲲祖的心识强度。

其余的九黎族战士只需要不断的剥离鲲祖上的梦境能量为他分担压力即可,真正能杀死鲲祖的,还是黑石!

黑石的心识在侵染鲲祖的体时,如同烈阳对上了晨霜,鲲祖立刻失去了一大片梦境能量的控制权。

但是黑石的疑惑更重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对付过鲲祖,虽然他的心识强度比鲲祖强上一级,但是此次未免太容易了些。

而且,对,他的心识并没有接触到鲲祖那庞大的心识。那心识

即使再弱,也不该就是如此的放弃梦境能量的控制权。

每次当黑石的意想要剿灭鲲祖附着在梦境能量上的心识时,对方的心识都是先一步放弃梦境能量,根本不与他接触。

所以才会造成如今摧枯拉朽的局面,看似在不断挣扎的鲲祖,就如同只是一个装满梦境能量的空架子一样,就仿佛,是让他们随意宰杀的咸鱼一般。

其余的九黎族战士在心识天地的庇护下继续对鲲祖进行抽丝剥茧般的攻击,他们遇到的况也和黑石一样。基本上除了鲲祖那庞大的体量,他们也并未遭遇什么生死危机。

鲲祖就仿佛一块儿没有灵魂的一般,随便一次攻击,就能夺走一片梦境能量。

除了被九黎族战士所使用的梦境能量,在鲲祖上剥夺的梦境能量还被维持猎鲲战场的一千人所摄取,始终将战场中的梦境能量保持在一个平衡点,让鲲祖无法再次吞噬这些被从它体上掠夺的梦境能量。

远远的看去,鲲祖的躯此时就像了一个破了无数大洞的袋子,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但终于,黑石还是发现了让他感到不对劲的原因!

“退!”他的心识带着他的声音传遍在场的九黎族战士的心头,但是却为时已晚!

“轰!”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吞噬了在场的所有人,围绕着鲲祖的一方方心识天地瞬间破碎开来,所有人的心识在此刻都遭到重创!

混乱之中,九黎族战士暂时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权。每一个人都被海量的梦境能量吞噬淹没。

心识强大的还能快速维持自己的形,心智不坚者,陷入无边无际的梦魇中沉沦。

黑石终于还是接触到了藏在鲲祖体内的心识,但那不是鲲祖的心识,而是一下子出现了四股!

当他们刚一接触的时候对方立即引爆了鲲祖体内剩余的梦境能量,因为他们已经无法隐藏了。

爆炸的余波撞击到了猎鲲战场的壁障之上,就连那一千努力维持战场结界的九黎战士都受到重创。但是猎鲲战场只是稍有不稳就立刻被稳定了下来,即便有的人的心识在此刻突然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此时此刻黑石还未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那四人的攻势在一瞬间就已经展开!

透过混乱的梦境能量,黑石察觉到一股意在向他袭来,那股意,他很熟悉!

“心意诀杀!”

“心意诀毅!”

两股意碰撞在一起,要将对方的心识绞杀。看似没有真言术那样的花里胡哨,却凶险万分!

两人都拼尽全力,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磨灭心识万劫不复!

“赵公明,是你!”黑石的意带着惊怒,他们是老对手了,在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还有大巫祝不出手的况

下,他们便是双方的最强者。

此时赵公明脸上的白色面具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正是这面具蒙蔽了九黎族的感知,在双方心识不接触的况下,根本不知道,鲲祖已经被他们掉包了!

这便是通天教主交给赵公明的任务,让他们师兄妹四人先一步凝聚出一头足以以假乱真的鲲祖将九黎族的族人牵制在此地,而让真正的鲲祖有机会去更进一步!

原本赵公明他们是无法聚集如此多的梦境能量的,但是通天教主给了他们诛仙四剑。

凭借诛仙四剑的力量,还有面具隔绝心识的能力,他们骗过了所有人!

直到现在,图穷匕见!

“诛仙剑,斩!”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赵公明突然召唤出诛仙剑,斩向黑石的心识。

诛仙剑可以破心识,顿时黑石的心识被诛仙剑破去,然后被梦境能量和赵公明的意吞没!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陷阱

与此同时,三霄姐妹趁着梦境能量爆发的掩护,冲进九黎族战士的战阵之中。

手中持着通天教主赐下的戮仙绝仙陷仙三柄神剑,如虎入羊群之中开始屠杀!

三霄姐妹虽然没有摸到意境,但是手中的神兵同样可以轻易磨灭他人的心识。

若是黑石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抵挡一下,可那些九黎族战士根本不是三霄姐妹的一合之敌!

一座座心识天地在神兵的威能之下被撕裂瓦解,如同水中的泡沫一样,轻轻一碰就灰飞烟灭。

而这些只发生在一瞬间,别说猎鲲战场之外的大巫祝他们,就连维持猎鲲战场的九黎战士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吼!”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声响彻整片战场,如同受了伤的野兽。

赵公明见将黑石重伤,便要上前一步彻底将他磨灭,却只见黑石疯狂的开始反扑!

“赵公明!”黑石看上去十分凄惨,原本他与赵公明的实力不分伯仲,可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拿着通天教主的诛仙剑!

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识,剑上附着的剑意疯狂的磨灭着他的心识,凭借他的实力,想要磨灭掉这股剑意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还需要大巫祝出手助他。因为诛仙剑上的剑意,来自于神!

可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因为赵公明处心积虑的走到这一步,是绝对不会让他退走的。

更让他瑕疵裂的是,在他受伤的同时,九黎的战士们被杀戮了一大半,而这时候梦境能量还未平息下来。

猎鲲战场之内一片狼藉,赵公明等人演化的鲲祖爆发开来出现无数残肢碎片。

而九黎战士们的心识影响的梦境能量现在还未完全复原,各种兵器与攻击手段的残余还有心识天地的碎片夹杂其中,让此地变成了一处“垃圾场”。

这几百九黎族战士被混乱冲散,心识无法突破这些残余事物,更遑论联合其他人抵抗拥有诛仙四剑的三霄姐妹。

三霄姐妹仗着诛仙剑在这片混乱地带横冲直撞,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住她们的脚步!

维持猎鲲战场的九黎战士们此刻也是丝毫不敢放松,尽管受到了梦境能量的冲击,但不明真相的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退缩。

因为战场之上的是他们的同族兄弟姐妹,如果他们撤去猎鲲战场,有可能导致这次猎杀失败,导致他们的同族惨死。

可猎鲲战场的范围太大了,维持战场的九黎战士心识无法探知发生了什么事,战场之外的大巫祝的心识被猎鲲战场的界壁阻碍同样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很快,战场之中就只剩下了黑石和赵公明师兄妹四人,五百九黎族战士在顷刻间被杀戮一空!

“结束了。”赵公明与三霄围住黑石,任凭他有千般手段

,也是在劫难逃了。

数股剑意在黑石的心识之中肆虐,他已是强弩之末。

“心意诀……”黑石疯狂的调动边的梦境能量,希望可以冲出去给族人示警。

然后心识一阵恍惚,一柄黑紫色的剑透过他的口,云霄手中的戮仙剑疯狂的绞杀着黑石残存的心识。

“毅!”这不灭的意志,纵使天塌不可压,纵使地裂不可掩,心之所往,行必所致!

黑石知道自己要陨落在此了,他的心中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所坚持的事就此停止,坚守这片战场,是九黎族战士最后的宿命,他不能,就这样倒下!【¥*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黑石的心识疯狂的燃烧着,一丁点都没有想要留存下去,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赵公明和三霄都被黑石这一次的爆发暂时bi)退,云霄的心识沾染上了黑石彻底燃烧的心识火焰登时被灼伤,她闷哼一声急忙退下去扑灭这要命的火焰。

黑石并不是要做垂死挣扎,就算他能带着其中一人同归于尽但也于事无补。如果这里是对方布下的陷阱,那么对方就一定还有后手!

连诛仙四剑这种镇教之宝都拿了出来,足以看到敌人的疯狂与决心!

九黎族可以没有黑石,但是这虚实交界不能没有九黎族!

燃烧着心识火焰的黑石化作了一道利箭,冲破赵公明四人的围剿,撞击在了猎鲲战场上的界壁上,然后如同绚烂的烟花一样,彻底泯灭。

“这是,黑石大哥!”维持猎鲲战场的九黎战士见到这璀璨燃烧的心识,他们认出了那是黑石,还有接受到了他想要传递的信息!

“快散去猎鲲战场,这是陷阱!”黑石的心识怒吼着,将全的力量灌注在这句话里。

他要提醒自己的族人,决不能让这些蛀虫的谋得逞!

黑石在冲出赵公明四人的封锁之后终是力竭,那片光雨就是他最后存在过的证明。

“怎么回事!”大巫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直到黑石陨落的这一刻,才为时已晚!

“心意诀冥!”一股远超黑石的意自大巫祝席卷向猎鲲战场,维持猎鲲战场的九黎族战士正在领头人的主导下将猎鲲战场撤去,他们很多人都看到了黑石最后的爆发,知道恐生变故。

九黎族的战士在收回自己的心识,猎鲲战场的界壁在一点一点的消融,覆盖如此之广的范围,即便是散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大巫祝的心识瞬间便查探了整片战场,没有发现鲲祖的迹象,亦没有自己的族人。

整片战场中除了渐渐恢复原状的梦境能量,就只有九黎族战士的一些残存的心识印记,漂浮在黑暗扭曲的虚实交界,等待着进一步的分解磨灭。

“是你们!”当然,也不是什么

都没有。

赵公明四人看见猎鲲战场正在撤去,一股滔天的意正在向他们接近,不用想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而赵公明早已做好迎接九黎族报复的准备,从踏入这猎鲲战场之时起,他们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不过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九黎族的主力成功被他们拖延到了这里,此战过后,虚实交界将再没有九黎族!

“诛仙剑阵,起!”面对大巫祝,赵公明没有丝毫的侥幸之心,意境与摸到意境的差距,就仿佛神明与凡人之间的天堑。

诛仙剑阵原本是一道困阵与杀阵,可以剿灭任何落入阵中的敌手。可现在赵公明等人藏在其中,即便是大巫祝也一时拿不下他们。

贸然入阵,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破掉这诛仙剑阵,毕竟通天教主本事不比他强,可是这四柄神器他可是早有领教。

这诛仙四剑就算是在凡间也是了不得的杀器,能伤人心识,在虚实交界更是无物可挡,意境也难以正面拭其锋芒。

原本有着封神榜与诛仙剑阵的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可以轻易的抹去九黎族的存在,可是因为大巫祝的存在让他们太过忌惮。

九黎族没有什么神兵,只不过大巫祝的意“冥”可以完全与梦境能量融合,效果与赵公明他们所戴的面具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一个可以完美隐藏的意境强者,任谁都要小心防范。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抹掉九黎族,但是他们害怕大巫祝不顾一切后果的报复!

如果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两人上下齐心还好说,但是两人均是各怀鬼胎,怕在与大巫祝拼命的时候被对方捡了便宜。

再者,九黎族就是大巫祝的弱点。九黎族存在一天,大巫祝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出手。

他们只需要等一个机会,比如说现在。只要鲲祖达到半神级,就能打开连通两界的通道。到时候山河社稷图降世,诸神出世的子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他们重临人间就不用在这个虚实交界玩三足鼎立了。

三方一直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平衡,巫族用尽一切代价猎杀鲲祖。玉虚宫和碧游宫则是不断的与之周旋让鲲祖不断强大,同时玉虚宫与碧游宫也是互相防范,生怕被对方坑死。

这一次,因为九黎族的人手越来越少。对于鲲祖的控制力越来越弱,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都觉得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就如同他所交代给赵公明的一样,让他带着三霄伪装成鲲祖吸引九黎族的人。

计划如约进行,有着面具的隐藏效果还有神器的力量,他们成功聚集了如同鲲祖般庞大的梦境能量,骗过了九黎族的人。

直到此刻,图穷匕见!

尤与庄周也来到了大巫祝的边,他看着下方

剑气盘旋的诛仙剑阵,知道形已经十分严峻。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如果这个鲲祖是假的,那么真的在哪里?”庄周看着心识不断颤抖的大巫祝,大巫祝没有子嗣,是黑石一直待在他边。哪怕是放弃在人间的大好年华也要追随他来到这虚实交界,他早已将黑石视若己出。

“我们,走!”大巫祝的心识中蕴含着无比的痛苦与杀意,鲲祖达到半神级在即,他们又损失了黑石和五百战士,这次,真的到了存亡时刻。

在猎鲲战场撤去之时,有数百道心识如同水中藏匿着的蛇一样悄然将九黎族包围。

“这一次,你们走不了了!”一个浑带着煞气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这里,他便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通天教主,还带着玉虚宫碧游宫数百弟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通天教主

双方此次可谓是倾巢出动,再没有留什么后手。

原始天尊的计划是由通天教主带着玉虚宫与碧游宫的所有门人弟子在此坑杀九黎族,而元始天尊则带着封神榜去助鲲祖一臂之力!

原本通天教主是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的,可是封神榜中的那位神苏醒之后降下法旨,这一次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确保鲲祖可以打开两界通道!

于是乎这个偷梁换柱的计划就这么实施开来,事实上,成功几率很大!

既不用一开始就面对大巫祝,也能一举磨灭掉大部分九黎族的力量。

除去三方的意境强者与神兵,就算玉虚宫与碧游宫的人马联合起来也不会是九黎族的对手。因为他们的弟子门人只有数百人,而九黎族战士有数千人。

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九黎族始终是处在被动的一方。无论是对方附神的法宝,还是可以威胁到意境的神器,都让九黎族处处掣肘。

通天教主也知道计划已经被大巫祝洞悉,但是没有关系,现在的局面已成定局!

对方死去一个摸到意境的强者,损失掉五百九黎族战士,剩下的大部分在梦境能量自爆的时候心识受到了冲击,而他们一边全部是拥有附神武器的门人!

尽管九黎族三倍于玉虚宫碧游宫一方的人数,但拥有附神武器的门徒,相当于拥有了自己的心识天地!

更遑论,他们还有通天教主和诛仙剑阵!

“大巫祝!”庄周感应着数百股来自敌人的心识,整个虚实交界的梦境能量都处在一个即将爆发的点上。

“孩子,鲲祖现在想必就在山河社稷图的附近,我必须去摧毁它。”大巫祝慈的看向庄周:“我施展冥之后,通天教主拦不住我。可是你们绝不是通天教主的对手,所以我希望你能带领剩下的族人逃走。”

“你是要……”庄周怔了怔,理论上,意境强者如果用自己的心识去磨灭鲲祖那庞大的心识,或许可以将它摧毁。

可是这不过是摧毁鲲祖一次罢了,而代价是可能耗尽大巫祝所有的心识!

而且,鲲祖的核心神印是无法摧毁的。意境强者,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凡人罢了。

“我们败了,但是还不算彻底。我去终结这一次的危机,我希望你能带领剩下的族人,继续战斗下去!”大巫祝打定了主意,他会暂时拖住通天教主,待庄周他们逃离之后,就去寻找鲲祖同归于尽!

“王,不,还是叫你尤吧。我希望你尽快离开虚实交界,这是我们的战斗,你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人间。你的敌人不是这些肮脏的害虫,而是终究会出世的神,你快走吧,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尤是活人,与他们这些灵魂体不一样。他们可以一直待在虚实交界但尤

却不能。而且尤可是神劫啊,想当初,他们为了帮神劫融合神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怎么能让尤在这个鬼地方束手束脚的遭遇如此强敌!

“大巫祝,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尤出现在大巫祝的前:“虽然我不是你们的王,但是我和你们一样,是战士。我已经逃过一次了,不会再逃了,相信我吧,我会打败眼前这些人,带领九黎的族人离开这里!”

那一次,在那个变成废墟的地底,那个老人也是为了未来的希望让他逃离。但这一次,他不会走。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打的仗,尤需要做的是打赢每一场!【!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尤也不会劝阻大巫祝不要去和鲲祖同归于尽,他们都是战士,那是属于他的战斗与荣耀!

“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大巫祝见尤心意已决就不再劝阻,他见过一个这样人,那便是他们的王,他还记得他们的王对他说过:只有战死的魔帝,没有认输的蚩尤!

“我答应你!”尤疯狂的提升着自己的力量,他的敌人是在这个虚实交界最顶峰的通天教主!

“心意诀冥!”大巫祝化作一片黑光冲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刚把诛仙四剑收回,因为他光凭自己的意或许不是大巫祝的对手。

心识感应到一片黑光来袭,通天教主急忙运起四剑,却发现大巫祝只是虚晃一枪,将他们水桶般的阵势撕开了一个口子,只有几个玉虚宫的倒霉蛋在大巫祝这含愤一击中烟消云散。

“切,走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想与你这老怪物拼命,去杀了那个心黑的师兄吧。”通天教主倒不是非要与大巫祝死磕,若不是神意不可违,他宁肯再等几千年。

庄周原本想与尤一起面对通天教主,但是尤让他去收拢九黎的族人去了。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九黎族不能没有人统领。况且,对方还有两个摸到意境高手!

在赵公明还有南极仙翁的带领下,九黎族的战士们艰难的抵挡着。

他们像两柄最锋利的剑一样,冲击着九黎族的阵型。而玉虚宫和碧游宫的弟子相当于几百心识天地的强者,在他们的两人掩护下收割着九黎族战士的命!

“心意诀幻!”庄周没有多想,径直冲向赵公明与南极仙翁。遏制住他们两人的攻势,让九黎族的战士得以喘息,然后还击!

庄周知道,他的老师不是只有那一点本事,就算他的意还不够强,但是他拥有,是足以与鲲祖比肩,是与鲲祖一样的神劫巅峰的存在!

鲲祖智慧低下所以会被九黎族这些算计坑杀,但尤,他可以充分发挥这份战力!

“看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小鬼了,嗤嗤,神劫巅峰的存在。如果这是在人间,我见了你都会两腿打颤的吧。”通天

教主见尤站在自己面前一点也不慌,就像他说的,这里是虚实交界,不是人间。

他可以用他的意控制与神劫巅峰一样多的梦境能量,足以抹平两人在力量上的差距。而在虚实交界,想要杀掉一个人,就要能毁灭他的心识。而通天教主与他的诛仙四剑,比尤更擅长此道!

而他不会给尤时间,让他成长到足以威胁到他的地步。能够在人间以成就神劫的存在,达到意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今天就要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此!

“你说,谁是小鬼?”鬼魅的声音从通天教主的后传来,通天教主没有却仿佛脖子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样。

在意念控制下,诛仙四剑瞬间挡在他的背后,“铿锵”一声,火花四溅!

尤的手中持着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金色长剑,极致之金与极致之火的道印烙印在剑之上,让它丝毫不弱于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

那一次移形换影,用的是水遁术。这里没有五行元素,但是梦境能量可以形成任何东西,只要你想!

“有点门道!”通天教主感受着从诛仙四剑上传来的力道,心识略微震颤着。

尤皱了皱眉头,虽然烙印着道印的轩辕剑不惧诛仙四剑,但是尤的意却不够强,他无法磨灭通天教主的心识。

通天教主可不会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心意诀煞!”

一股暗红色的意自通天教主上而起,搅动着无边的梦境能量,很快这股能量就聚集到了与鲲祖一般的程度,同样的神劫巅峰!

尤对于梦境能量的控制权远远弱于通天教主,不过好在通天教主能够调动的梦境能量也不过与他相当罢了。

一个仿佛携天威而来,一个则自便是天威!

就连在远处混战的人都受到了影响,两道璀璨到极致的存在,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惶恐。

尤已将五行法阵催动到极致,在梦境能量的争夺之下他处在绝对的下风。

通天教主的意带着无边的煞意霸道的掠夺着此地所有的梦境能量,尤的心识被压制在他的附近,压缩在他的那一方小世界之中。

这便是意境强者与非意境强者的区别,神明与凡人的区别!

尤拥有在虚实交界确实行动不便,但当他掌握了心的力量,便相当于在虚实交界拥有了自己的眼睛与手脚。

直到此刻,他才能真正在虚实交界发挥出他神劫境巅峰的力量!

那是足以与鲲祖比肩,横渡虚无的力量!

此刻的尤就是一头人形的荒兽,他也许无法在心识上与通天教主交锋,但是他只要能看破虚无便好,剩下的,用他的力量来打碎!

诛仙四剑隐藏在无边无际的暗红色煞气之中,如毒蛇吐信一般

,在通天教主的控制下围绕着尤不断进攻。

尤将极致之金所化的长剑横在前,五行法阵加持着他的心识天地,无论那些剑光从何处袭来都被他一一挡住。

短短一瞬间,剑光之间的碰撞千百万次,如电闪雷鸣!

通天教主也暗暗心惊,在失去了绝大部分梦境能量的控制权后尤还能拥有与他匹敌的力量,神劫真的这么强?

但是现在他已无退路,尤的剑光数次划过他真所在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将他的位置锁定。

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通天教主隐藏在暗红色的梦境能量之中,他的心识天地里全是毁灭至极的煞意,但是仅凭这样他无法真正打败尤:“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诛仙剑阵!”

第一百七十章 无法阻挡的意志

四柄诛仙剑在通天教主的cāo)控下向四方飞去,每一柄都在飞行的过程中变得如同山岳般直通天际。

四柄诛仙剑高悬四方,如同四座顶天立地的门户般,而这四座门户之间,血色煞气弥漫,无数的铭文在这些血色煞气之中生成,迅速结成一道结界,这便是凶名赫赫的诛仙剑阵!

通天教主与尤皆在阵中,不同的是,通天教主是这座诛仙剑阵的主导者,而尤,如同这诛仙剑阵中的蝼蚁一般!

海量的梦境能量汇聚于此,通天教主的本体藏匿于阵中,四条狰狞的能量长龙盘踞在诛仙四剑之上,竭尽所能的将这海量的梦境能量收为己用。

四柄诛仙剑的意志,如同四个意境高手,在聚集了如此多的梦境能量之后,便是四个巅峰神劫!

与此同时,一条煞气长龙在诛仙剑阵中游走,梦境能量缠绕在它上化作血色的雷霆。

这煞气长龙,便是通天教主的意志所化,他同样是站在虚实交界最强大的霸主!

窒息感扑面而来,不是无法呼吸到空气的那种,而是,所有的梦境能量都已被他人掌控,立之处全部变成死地、绝地的那种压迫感。

五条无边无际的龙在诛仙剑阵之中缓缓游动,它们还在聚集更多的梦境能量,势必要给尤绝杀一击!

尤的心识天地在诛仙剑阵之中摇摇坠,这阵中他能控制的梦境能量越来越少,眼前末般的景象,宛如在于整个世界为敌!

“吼!”盘踞在四柄诛仙剑上的四条巨龙奋力嘶吼,诛仙剑阵此时已经被它们的意志化作了一方实质的天地。

在这片天地之中,群星陨落,山河破碎,岩浆流淌。通天教主所化的煞气长龙宛如真实的巨龙一般,筋虬结,每一片鳞片都锋利无比,龙所过,压碎山石,割裂虚空!

通天教主来到尤的面前,若无诛仙剑阵的加持,他自己一人无法聚集到如此多的梦境能量,而现在,他就是这虚实交界的主宰!

硕大的龙眼中倒映着尤的影,以凡人之力,妄图挑战神明?

尤的心识天地被压缩的只剩下脚下那片立足之地,他闭上眼,没有去看那五条盘踞了整个世界的苍茫巨龙。

在他的脚下,一个种子正在慢慢生根发芽,用力的汲取着泥土中的水分。【~!奇文学@#最快更新】

但是在它的头顶,压着一块不大但是足以将它压的无法生长的石头。

破土而出的种子迎面碰到了重若千钧的石头,原本的结果显而易见,种子将见不到阳光而枯萎。

但是,种子的根系在此刻疯狂的生长。它们深入更深的地底,吸收着它们所能见到的一切养分和水分。

若是换一个与地面平行的视角来看,薄薄的地表之下,种子的根系已经遍布了

这片小小的土地的每一寸。

它们互相缠绕倾轧,这片土地早已无法容纳它的躯,还有,它的意志!

与地下复杂、粗壮的根系相比,地表之上所露出的那片嫩芽,只不过是它体量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罢了!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它去享受那温暖的阳光。

现在,瑟瑟发抖吧!

那块看似可以封堵住种子不让它生长的小石头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如此的可笑!

生长吧,冲出去!去撕碎挡在前路之上的任何东西!

终于,种子破土而出了。

它的嫩叶轻轻松松的推开了压在它头顶的石块儿,然后,疯狂生长!

它有着如同怪物般复杂庞大的根系,所以在它冲出地表的一刹那,疯狂生长的枝桠便将这整个世界撑起,笼罩在了这个世界的尽头!

轰!一股无法阻挡的意志在诛仙剑阵的中心炸开,梦境能量在这股意志的作用下疯狂涌动,无数碎石在这股能量潮汐的带动下砸在了通天教主所化的龙之上。

即便是他此刻的龙力量无匹也不由得闷哼一声,来此能量上的冲击倒还在其次,只是,就在刚才,一股意摧枯拉朽的与他的意碰撞在一起。

那不是摸到意境边缘层次的意,那是真正的,意境强者的意!

尤睁开眼睛,看着脚下。一颗种子静静的躺在脚下的泥土里,种子上面压着一块足以让它永世无法翻的石块儿。

但是他感受到了,来自那颗种子的意志,那个足以掀翻世界,誓要撕碎所有的命运与不公的意志!

正如同,人类的意志,虽然弱小,但是终有一天,会斩仙灭神,将盘踞在人类文明头顶的神明,轰烂撕碎!

尤将那块儿石头拿开,将种子捡起,他将那颗种子握在拳头里,放在口处。

种子在他的手中化作一捧绿光,透过他的指缝流向他的口处,然后在他的心脏那里,重新化作一颗种子。

种子代表的便是希望,尤将希望埋在心底。

无论是泥土、石块儿还是这颗种子,都不过是尤的心识的具现化,那颗种子的意志,便是他的意志!

去撕碎命运吧,撕碎盘踞在人类文明头顶之上,那名为神明的影!

“心意诀战!”

尤看向那遮天蔽的苍茫巨龙,他与它那山岳般的眼睛对视,与煞气长龙体里的通天教主的意志争锋!

“吼!”通天教主想也不想,控制着煞气长龙的爪子一爪子向尤拍去。

就算尤成为了意境强者又如何,这诛仙剑阵之内所有的梦境能量都为他所用,尤根本聚集不到一丁点梦境能量!

况且,尤是有的,通天教主没必要与他用意志死磕,只

需要全力摧毁他的即可!

而在死亡的一瞬间,他的意志会自动陷入无法抵抗的黑暗之中,只要在尤苏醒之前将他磨灭就可以了!

煞气长龙的一鳞半爪就足以遮天蔽,尤看着头顶越来越近的巨大龙爪不闪不避,全力跳起挥出一拳,与那龙爪正面相碰!

藏在煞气长龙之中的通天教主面容扭曲,那一击,竟然是它落了下风?

如此强大坚不可摧的龙,在与一个凡人的直接对抗之下,龙爪直接被打爆!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龙爪被打爆的那一瞬间海量的梦境能量被打回原形,那一片区域内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尤此时也并不好受,他紧握着的拳头上鲜血密布,这梦境能量所化的龙,不弱于他的神劫巅峰的。

通天教主再度聚集梦境能量,修复那只被打碎了的龙爪,就算你能打碎龙又如何?这种程度的硬碰硬,通天教主立于先天不败之地!

而尤,是会受伤的。

血色长龙扭动躯,无数如同神兵利器般的鳞片自它上脱落,然后急速飞向尤。

那些鳞片密密麻麻的如同狂风暴雨,任何一片,都能将所谓的仙人撕碎!

即便是圣人,也只能在这样的攻击之下支撑几息就会尸骨无存!

这便是神劫巅峰的力量!

尤的上金光涌动,轩辕甲覆盖全,狰狞的面甲上只露出了尤的两只眼睛,还有他无边的战意!

一篮一绿两只巨大无比的光翼在轩辕甲的背后撑开,那是滴水之力与极致之木的力量,象征着无匹的生命之力。

尤拔出轩辕剑,剑锋的两边一面是赤红的火焰,一面是漆黑如墨的后土之力。

生与死,创造与毁灭,这一刻,在尤的上全部涌现。所有的一切,到最后都应当尘归尘、土归土,跳梁小丑,妄图永生?

绚烂的火焰焚烧世间的不结,肮脏的蛀虫,迎接审判吧!

尤催动着所有的力量挥舞着手中的轩辕剑,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在还未接触到尤的时候就如遭重击。

一道绚烂的剑气如同撕裂黑暗的长虹,所有挡在它前面的,不管是鳞片还是巨龙本,都断成两截!

剑气最终撞击在诛仙剑阵的结界之上被挡下,戮仙剑上盘踞的巨龙一声哀鸣。

五行齐聚,神劫巅峰。通天教主妄图以同样的神劫巅峰的力量就能打败尤。

要知道,通天教主他们,不过是比圣人强一些的仙罢了,就算掌控神劫巅峰的力量又如何?

他们本,依旧不过是仙罢了。

他们面对尤,唯一的优势就是在这虚实交界磨砺了许久的意,还妄想着不愿付出任何代价,痴人说梦!

尤在虚实交界处处掣肘,就是因为他从未

用自己的意战斗过罢了。

单论纯粹的力量的话,也只有鲲祖到了半神境,才能稳压他一头。

通天教主不愿意用自己的意与尤直接相抗,反而是想用足以媲美神劫巅峰的梦境能量抹杀尤,他的算盘,打错了!

过了许久,梦境能量才再度把那道剑气划过的痕迹填满。

煞气长龙在那道剑气下断成了两截,此刻正在梦境能量的作用下修复着。

通天教主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惊慌,他转眼就想明白了为何同样是神劫巅峰的力量自己的煞气长龙在尤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苦笑一声,他们从未接触过真正的神劫。即便是同样的神劫境的能量,煞气长龙不过是虚有其表,对付神劫以下甚至是初入神劫的存在都毫无问题。

但是尤,除了神劫巅峰的力量,还有神劫的道之力!

就像巫族猎杀鲲祖一样,鲲祖拥有无匹的力量,但是它的心识却并不强大。

而煞气长龙,并没有自己的道。或者说,通天教主并没有自己的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负重前行 战意洪流!

他不过是个仙人,只有在虚实交界才有资格与尤对敌。如果他有自己的道的话,便能道印虚空,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与世长存,何必做一条蛀虫?

就像他说的,如果在主世界,他早吓的腿软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虚实交界啊!他通天,还没有输!

“诛仙剑阵,四剑诛仙!”藏匿在煞气巨龙中的通天教主嘶吼,于此同时,四柄诛仙剑上盘踞着的巨龙舒展开了自己庞大的躯。

诛仙、戮仙、绝仙、陷仙四道剑意在它们的躯之中流淌,那是四名意境高手与神劫巅峰的能量组成的力量,仅仅凭借诛仙四剑,通天教主就是这虚实交界的第一人!

四条巨龙张开巨口吐出四道能量流,它们的意志伴随着这一击疯狂涌出,尤不仅仅要面对四位巅峰神劫的力量,还要承受来自诛仙剑阵剑意的绞杀!

“心意诀战,战!战!战!”尤手中的轩辕剑上的剑气猛然暴涨,金色红色黑色的三色剑气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长虹被他握在手中,他渺小的躯里,蕴含着掀翻这个世界的力量!

尤挥舞着三色剑气与四道巨龙吐息相撞,梦境能量与五行之力互相泯灭,毁灭的气息引发一连串巨大的爆炸。

如同千百颗核弹同时爆炸的能量在诛仙剑阵之中肆虐,尤一声闷哼,嘴角溢血。

即便那四条巨龙不是真正的神劫巅峰,但是那神劫巅峰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诛仙剑阵的四道剑意全都是货真价实的意境剑意,那是,来自神的意志!

“心意诀煞!”通天教主再度出手,他等的便是诛仙剑阵与尤两败俱伤的时机,论意志强度,他的煞意比任何单独一柄的诛仙剑都要强!

尤的心神一阵刺痛,在他与诛仙剑阵的剑意相抗的时候通天教主的煞意猛然入侵!

尤的意志里如同刺进了五柄尖刀一般,任何一柄,都让他痛不生!

五条神劫巅峰的巨龙之力也在对尤的进行着绞杀,要将他从到灵魂,彻底磨灭!

轩辕甲上出现了裂痕和凹陷,尤的面甲也被击碎,五条巨龙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

但是,尤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惧意,他只有无边的战意!

一股更加狂暴的战意从尤体里爆发而出,那战意影响了尤四周混乱的梦境能量。

梦境能量开始变化,显化出一道道影,那是昔封神战场上的战士们,炎黄族、九黎族,最终他们的意志拧成了一股足以穿越历史长河的战意,那是属于人族的战意!

无论敌人是谁,挡在这股战意洪流之下,都将是土鸡瓦狗!

尤的战意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他背负的,是整个人族的呐喊!【*@奇文学¥*最快更新】

战!战!战!绝对不会向任

何敌人屈服!

通天教主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他没有想到,尤觉醒的这股战意是如此的庞大!

尤的战意已经彻底的超越了他们这些所谓的意境高手,那是另一个领域,神劫之上的领域!

他不明白,为个人而战的力量是有限的,为整个人族而战的力量是无限的,因为尤的背后,是整个人族,人族的意志,加诸在他的上!

浩dàng)的五行洪流携带着无边的战意席卷了整个诛仙剑阵,诛仙剑的剑灵在哀鸣,这战意,足以磨灭它们的剑意。

而通天教主,庞大的巨龙之正在这浩浩dàng)dàng)的能量洪流之中消融,他的煞意在尤的战意之下节节败退,惶恐在通天教主的心底升起。

他不明白,为何尤的意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入到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地步。

由不得他多想,尤的意在疯狂的磨灭着他的意,他要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在通天教主彻底暴露在尤的战意之下时他清醒了过来,他不能就这么死去,他不愿意死,他不想死!

“诛仙剑阵,爆!”通天教主的意里充满了毁灭与疯狂,将他的恐惧暂时压下,他要逃,不择手段的逃。

神马上就要出世了,他不能在这个沟里翻船。他还要重临人间,他还要成仙作祖!

四条剑意巨龙同时哀鸣,它们再强也不过是器物罢了,现在通天要它们自爆来为他取得一线生机。

四条神劫境巅峰的巨龙同时爆发,处在爆炸中心的尤收拢全部力量来用作抵抗。

整个诛仙剑阵开始坍塌,四柄悬于天际的大剑之上开始出现裂痕,然后碎成无数碎片跌落下来。

“心意诀煞!”通天教主也不忘再给这毁灭加一把火,无边的煞意引导着诛仙剑阵最后的力量将阵中的尤掩埋。

尤抬起头看着通天教主,然后就被诛仙剑阵的毁灭潮汐彻底淹没。

通天教主头也不回的就开始逃跑,在那最后一刻,尤看向他的眸子,依然充斥着无边的战意!

诛仙剑阵开始塌缩,所有的力量汇聚在尤的上,要将他彻底碾碎。

诛仙剑的碎片漂浮在这毁灭潮汐之中,这是它们存与人世间最后的证明!

“时间之轮,五行本相!”尤大喝一声,口处咔咔作响,时间之轮疯狂转动,五行道印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五道和尤一模一样的影出现在他的四周,五道道印自然也是意境级别的存在,在这里的梦境能量失控的时候,尤就获得了这里大部分的梦境能量的控制权。

五道神劫巅峰的影将尤的本体护在阵中,以梦境能量来抵挡梦境能量!

没有剧烈的爆炸声,在诛仙剑阵的毁灭波动与尤的五行本相接触的一刹那,连带着尤

的本体都消失无踪。

原本诛仙剑阵存在的区域,彻底化作了虚无,没有梦境能量,没有时间、空间,就是彻彻底底的虚无。

在接触的一刹那,尤处的那个地方的能量总量已经超出了虚实交界一个单位上可以存在的能量总量。

那股能量抹除了虚实交界的一块儿区域,连同着那股毁灭的能量本,而处于能量风暴之中的尤,亦无法幸免!

通天教主用尽全部力量才得以从那片区域里逃脱,他心有余悸的从毁灭的中心逃出。

那片地域在他的感知当中已经不存在,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那里有一个黑洞,他的诛仙四剑和他的敌人都在那个黑洞里化作了虚无。

所有的梦境能量不约而同的绕过了那个黑洞般的虚无地带,或许在它们的感知中虚实交界依旧是在被无所不在的它们填满。

但是在通天教主的心里,那片地域,连梦境能量都不敢触碰!

站在那片虚无之地的边缘处,通天教主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气息。

他像是水里的鱼儿一般,梦境能量就是完全包裹住他的水流。

他的意识缓缓在有梦境能量的地方涌动,向没有梦境能量的区域探出触角。

他只敢分出一点点一点点的心识,他不知道没有梦境能量的那片区域,究竟是什么况。

慢慢的,再慢一点。通天教主的心识触角终于离开了水面,从梦境能量之中进入到了另一片区域当中,那片没有梦境能量的区域!

蓦地,一股漆黑如墨的气息顺着通天教主的心识触角蔓延而上,混乱、毁灭,无数的信息顺着通天教主的心识触角向他传来。

伴随着这些信息的还有恐怖无比的拉扯力量,它要把通天教主从水面之下揪出来,要将通天教主吞噬,也化作那恐怖的虚无!

通天教主怪叫着当即斩断了自己的心识触角,即便是痛彻灵魂的疼痛他也要忍耐住,如果不是他如此果断,被那漆黑如墨的气息拉到那深渊般的黑洞里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通天教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片虚无区域的边缘,那里已经不是虚实交界,而是彻底变成了虚无。

不仅是生灵的绝地,也成为任何存在着的绝地,时间、空间、物质、能量,尽皆不存!

尤陷入到了那样的绝地之中,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通天教主逃出了不知道多远才停下形,在死亡的面前,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直到缓了很长时间通天教主才压下心底那对死亡的恐惧,然后他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诛仙四剑,那是最开始的时候那个神明赐予他的权柄。

失去那四柄神器之后,即便他还是意境强者,但是他再也不是自己的师兄元始天尊的对手了



仗着诛仙剑阵他还能和原始天尊分庭抗礼,但是现在握着封神榜的原始天尊,可以随意的拿捏他,决定他的生死!

不过,他只要向自己的师兄原始天尊低头,想必他的师兄也会念着往的分和他的用处留他一命。

只要他能活着,即便是作为元始天尊的一条狗也行啊!

等到山河社稷图里的神明降世,他便能重获新生,为神明立下功劳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再度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

只要他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通天教主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影从他上方降落。

战意缠绕在轩辕剑上,尤从通天教主的背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识!

通天教主艰难的扭过头,他看着浑破破烂烂的尤,无论是甲胄还是他的躯体此刻都惨不忍睹,但是他眼中的战意,可与月争辉!

“怎么……可能?”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世界之外

尤不给通天教主反抗的时间,他现在的状态也并不好过,必须一股做气磨灭通天教主的意,磨灭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无边的战意顺着轩辕剑突破了通天教主的心防,通天教主其实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心念,在面对那漆黑如墨的气息时,在诛仙四剑彻底泯灭时,在他决定向元始天尊臣服时,他的意就已经在开始倒退、瓦解。

信则存,不信则灭。意念这种力量是不可被量化的东西,有时候可以拼着一口气做到平时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当这股气消失的时候,奇迹,就再也不会到来。

通天教主的感知渐渐消失,所有的一切在他的心识里变的模糊。

随着他的意消散,他的心识也开始崩坏,被梦境能量同化,成为梦境能量的一部分。

就像人死后尸体开始变得冰冷,意消散以后,通天教主将彻底不复存在。

轩辕剑上熊熊燃烧的战意开始熄灭,尤四仰八叉的躺在虚空之中随着梦境能量的涌动随波逐流。

这时他才能感受到来自体和灵魂的疼痛和疲惫,还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当尤处在那毁灭的中心之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撑不过去。

当四道毁灭洪流向他撞来之时,他在其中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一股凌驾在大道之上的气息。

诛仙四剑和五行本相的毁灭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只需要一个引信,就会,轰!把一切都毁灭!

那股气息就是那个引信,它来自创造它的神,四柄诛仙剑的本源合而为一之后,释放出的,是法则的力量!

尤所处的那个地方的梦境能量已经超出了虚实交界可以承载的极限,就像皮肤下的某处血管突然阻塞堆积,尽管血管本有着极强的韧,但是在到达某个极限的时候,来自内部的压力让阻塞的这部分炸开。

虚实交界也是如此,梦境能量大致是均匀的分布在虚实交界的各处,它是有着界膜存在的。

而受到诛仙四剑和尤引导的梦境能量堆积到一处,毁灭的力量超过了界膜承载的极限,所以,它破了。

然后虚实交界的界膜在破了的一瞬间便开始自我修复,但是由于毁灭余波的存在,界膜就近融合绕开了那个区域,那里已经不再是虚实交界的一部分了。

换而言之,尤在消失的那一刻,已经离开了虚实交界。【@…奇文学…@免费阅读】

但是,他并没有进入人间,而是出现在了一个全是混乱能量流的地方。

每一个世界的界膜都是由这个世界的法则构成,即便是两个相邻的世界,界膜之间都存在空隙,那空隙是法则之间的空隙,空隙之中,是漂浮的世界碎片,是无用且混乱的物质乱流。

本质上来讲,虚实交界就是主世界的一层保护膜,它

一头连接着主世界,一头与世界之外接壤。

只要是没有超过法则级别的任何力量,都无法突破虚实交界的防御,更别说到达主世界。

尤从那个破了的界膜那里,掉到了世界之外!

若说世界之外有什么,神,最有发言权。

人族自存在的那一起,就从未有人到过世界之外,穿越世界界壁最低的力量也要越过大道,直达天道,掌控法则才能做到。

但是即便是神,也会恐惧世界之外的混乱与危险。所以它们躲在源的羽翼之下,宁肯与人族妥协进入到山河社稷图当一时囚徒也不肯离开源的法则的覆盖范围。

世界之外的能量乱流不仅仅是人类区,亦是神的区!

尤在被拉扯到世界之外的一瞬间就要被那能量乱流撕碎分解,即便他手握两大道器也是如此。

大道之力,只有在主世界中才能发挥作用,因为它们的力量源自于世界本源。

但是在世界之外,它们即便是拥有力量,也无法抵抗足以摧毁法则的能量乱流。

而让尤活下来的原因,是那诛仙四剑的本源!

蕴含着某位神祗的意志的武器,多多少少带有它的法则气息。

在诛仙四剑毁灭的一瞬间,神的意志也同时毁灭,剩下的就是纯粹的本源力量,四枚剑型的法则碎片!

诛仙四剑内的法则碎片很少很少,脱离诛仙四剑的本体之后只能看到四粒米粒大小的光华。

通天教主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它的诛仙四剑救了尤一命。

这四枚剑型的法则碎片在能量乱流中也不过是比尤多撑一会儿就会被分解毁灭罢了,但是好在,尤明白自己若想要活下去还得依靠这四枚剑型的法则碎片!

短短的一瞬间尤的上如同被千刀万剐一样,他神劫巅峰的,在这样的环境里连一分钟都撑不下去!

那四枚剑型的法则碎片失去了力量来源,眼看着就要被能量乱流带到不知何处去,尤不管不顾一把将那四枚剑型碎片握在手中!

就在那一刻,尤看到了世界诞生之初的景象。不知名的存在站在宇宙的中心,无数的光点自它的上爆发出来。

那些光点有大有小,有的光点内部蕴含着一个星系,有的光点却只是一颗小小的星球。

除去这些光点之外,还有布满了整个宇宙空间的乱流,那些乱流,都是各种法则的碎片,毫无秩序可言。

而那些所谓的神,都是伴随着光点的宇宙尘埃。它们多多少少拥有着一些法则的力量,但是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它们在混乱危险的宇宙空间中生存。

诛仙四剑的四枚法则碎片源自四种最高法则,地、火、水、风。也就是尤所知道的源的本源力量,时间、空间、物

质、能量。

但是宇宙之中的至高法则不止这四种,在法则碎片传递给尤的信息里,至高法则还有神圣、黑暗、创造、毁灭……源所拥有的法则不过是至高法则的分支,并且只是一部分至高法则的分支!

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分裂出的如同源一样的星球光点遍布整个浩瀚星海,有的光点甚至是一整个星系!

而尤还看到了源最初的本体,那是一条闭着眼睛的金色巨龙。它盘绕在一起,地火水风围绕在它的四周。

怪不得那些神制造的龙族与源有无比的亲和力,它们本就是仿造着源本来制造的!

这些信息一股脑的冲进尤的脑海里,尤强忍着无法想象的头痛一拳轰向虚实交界的界壁。

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穿越虚实交界的界膜,但是那四枚法则碎片就像是钥匙,帮他再度进入到了虚实交界之中!

尤在进入到虚实交界的一瞬间就立刻远离了那个深渊般的黑洞,即便是虚实交界本,要修复这样的黑洞也不知道要多久,陷入其中的,无论是能量还是生灵,都会到达世界之外!

尤坐起来,他不能休息太久,巫族那边所要承担的压力并没有因为通天教主的死去而减弱。

源血与五行之力在尤破败的躯之中流动修复着他的躯,那些伤口处还能看到法则碎片的光华。

仅仅是粉尘大小般的法则碎片都让他的伤口无法那么快愈合,不过好在虚实交界也是源的一部分,在源的法则的领域笼罩下,任何无根无源的法则之力都会被这个领域分解吸收,而源从宇宙空间中摄取的力量,就是这些混乱的法则碎片!

只是尤想要彻底恢复,需要一点时间。他张开左手,四枚指甲盖大小的剑印出现在他的掌心,尽管那四枚剑印在穿越虚实交界的界膜之时耗光了法则之力,但是它们还留有自己的印记。

而在另一方的猎鲲战场之上,双方的厮杀已经到了白化。

庄周无愧于虚实交界天赋第一人的评价,大巫祝告诉尤,庄周与梦境能量的亲和度达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达到的地步。

假以时,他会成为这个虚实交界最强大的存在。只可惜他的磨砺还是太少,他的意还不够坚定。

但即便如此,在同时面对赵公明还有南极仙翁两个摸到意境级别的高手之时,庄周也没有落到下风!

他好像天生就是为这梦境能量而生的存在,他可以用更少的心识力量去控制比别人更多的梦境能量。

在赵公明与南极仙翁的夹攻之下庄周彻底证明了自己的天赋,只要给他时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当他彻底踏入意境的时候,就能改变巫族的命运!

可是,他没有那个时间了,即便意这种

力量可以创造奇迹,但是他的积累还是太少了。

拥有着附神武器的几百玉虚宫碧游宫的弟子们虽然要面对三倍以上的巫族战士,但是巫族在与假的鲲祖作战的时候许多人都受了重创,再加上黑石陨落庄周被牵制,巫族的战士们难以形成一股有效的抵抗力量。

他们被玉虚宫和碧游宫的人分化各自为战,在面对有组织有预谋的进攻之时,被打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心意诀幻!”庄周使出浑解数依然无法突破赵公明和南极仙翁的联手,他们不仅仅是意境高手,还有各自的附神武器。

要不是这两个人各怀鬼胎都想着让对方去与庄周拼命,即便庄周要比他们每一个人都强,但是也绝对无法在他们两人手中撑这么长的时间。

“他要突破了,别留手了!”南极仙翁半的眯眼睛突然彻底张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幻灭

适才那一击尽管击退了庄周的进攻,但是他发现庄周此时的状态有些不稳定。

只有相信奇迹,才有机会创造奇迹,站在原地等待是不会有好运上门的。

虚实交界,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只要你的意志可以贯穿心中所想!

二十四颗定海珠演化二十四诸天镇压而下,赵公明虽然防备着南极仙翁但是他也感觉到了庄周的意,在沸腾!

“心意诀化!”南极仙翁也是猛下狠手,直接以自己的意去磨灭庄周的意,如果庄周直接踏入意境那么他与赵公明两人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再留手就是愚蠢之极!

二十四颗定海珠定住了庄周边的梦境能量,即便他用尽全力,他的意也无法突破二十四诸天的封锁。

赵公明还将自己的意附在二十四颗定海珠之上,一时半会儿,庄周休想从虚实交界借力!

而南极仙翁的意,就像是烧沸的油一般落在庄周的心识之上。

庄周面对两人的压力不断的收缩着自己的心识,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识也在一点一点的被两人磨灭!

尽管赵公明与南极仙翁面对庄周的拼死反抗也绝不好受,但是他们毕竟有两个人,只要两人不互相捅刀子庄周就绝无翻的可能!

终于,庄周的心识被压在一处无法逃走。

二十四诸天越来越小,在南极仙翁的帮助下,赵公明彻底的将庄周镇压在了二十四诸天之下。

心识不似有固定的形态,此刻的赵公明和南极仙翁一个化作滔天的黑豹,一个化一条万丈的盘龙。

而被镇压在二十四诸天之下的庄周已经没有了辗转腾挪的空间,赵公明与南极仙翁的意隔绝了他借用梦境能量的任何可能。

就算他天赋高又如何,没有了梦境能量,那天赋又有何用?

庄周的意和心识艰难的抵抗着南极仙翁和赵公明的炼化,二十四诸天像是一个倒扣而下的碗一样将他罩在下面。

黑豹与盘龙在庄周的感知下越来越庞大,因为那二十四诸天越来越小,庄周的心识,越来越少。【~奇文学*¥免费阅读】

赵公明与南极仙翁的意不断抖动着,心识磨灭是相互的,一方的意越强心识的损耗就越少。

他们不明白,为何庄周的意始终没有减弱,从一开始的心识互相磨灭到了最后,他们磨灭庄周的一份心识就要付出比庄周更多的一点心识!

这根本不像是他们在磨灭庄周,而像是庄周在磨灭他们!

“遭了,他变强了!”赵公明直接撤掉了二十四诸天,南极仙翁所化的盘龙略慢一步竟被庄周的意死死的拖住!

他还是被赵公明坑了!即便庄周的意更强了一些但依旧还不是两人联手的对手,可是赵公明突然撤走他的二十四诸天

还有意直接打破了平衡,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面对庄周!

赵公明也不是非要坑南极仙翁这一手,实在是因为两人一个主攻,一个主困。他的二十四诸天想要困住庄周必然是需要自己全力以赴的用自己的意念才行,但是当他发现他的心识损耗的比庄周更多而且会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害怕了。

他怕南极仙翁会先撤,因为他是主攻的那一个,他要想停手随时都可以停。

但是赵公明不行,赵公明为了困住庄周,他的意与庄周的意算是全面的接触状态。

一旦南极仙翁撒手不管,他根本无法脱离战场,必须留在那里与庄周死磕!而且,他还磕不过!

南极仙翁就不一样了,他的意虽然现在被庄周缠住,但是还不致死不是?反正他是元始天尊的徒弟。

“赵公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南极仙翁吃了一个哑巴亏,意再一度提升的庄周已经完全可以碾压他们任何一人,多亏他刚才是主攻的那一个,只要舍去一点心识就能脱。

但是他还是因此受到重创,心识就是命!庄周在他想要脱的时候狠狠的在他上撕扯下一块儿心识,就像是嗜血的野兽!

谁都能感知到庄周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意虽然在变强,但是却是那种死到临头的拼死反击,困兽之斗。

他,快要崩溃了!

如果不能坚守本心,有的凡人会疯掉。在虚实交界,无法控制的意就像烟花一样,绚烂燃烧之后,就会彻底化作虚无。

九黎族战士一个个在他的面前陨落,他却如此的无力,他不断的想起大巫祝离开时对他的嘱托,可是他却辜负了他。

大巫祝此去九死一生,他怎么能让九黎族在他的面前消亡?

“心意诀幻!心意诀灭!”庄周不管不顾的燃烧自己的意,哪怕他就此陨落,也在所不惜!

疯子!南极仙翁顾不上与赵公明算账急忙逃窜,庄周燃烧自己的意的同时竟然觉醒了第二种意!

赵公明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沾染庄周的意,他的意就像毒药一般,会害死自己,也能毒死任何一个他碰到的人!

庄周知晓自己的意不可能永远这样燃烧下去,他要借助这段时间,将九黎族从灭族的危机之中带出来。

他并没有去找赵公明或者南极仙翁之中任何一个人死磕,他快没有时间了。

庄周像是瘟疫一样席卷了整个猎鲲战场,赵公明和南极仙翁根本来不及提醒他们的同门师弟避开这个疯子。

庄周的意像是野火一样,而别人的心识,就是杂草。当野火落入杂草之中,最终只会剩下灰烬。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片战场之中响起,玉虚宫和碧游宫的弟子们拖着无法熄

灭的心识之火四处狂奔,哪里还顾得上围剿九黎族。

九黎族的战士终于得以喘息,他们渐渐的汇聚到了一起,活着的人,只有数百人了。

这一次猎鲲之战,几乎灭族!

他们远远的看着战场上的那道绚烂光彩,心识之火燃烧起来之后,没有人可以扑灭。

等到庄周的意燃烧殆尽,就是他陨落之时。

玉虚宫和碧游宫的弟子死的死逃的逃,赵公明和南极仙翁脸色难看的在远处看着庄周猎杀自己的同门。

他们不敢沾染庄周的心识之火,即便是真正的意境,也无法熄灭那毁灭的火焰。

庄周半跪在虚空之中,尽量收拢着自己的心识之火,九黎族的战士们站在他的前,他还能为他们再争取一点时间。

“去躲起来,你们还要……猎鲲!”庄周用力吼道,那是他们的使命,即便倒下,也绝对不会放弃!

“猎鲲!”数百道心识冲天而起,一两股意夹杂在其中,在这场覆灭之战中,有人摸到了意境的边缘。

“走吧,别等我了。”庄周的意念中传来的是欣慰,只要有种子在,希望便在。

庄周冲天而起,他还有一点时间,他要带着他的敌人,一起下地狱!

赵公明与南极仙翁对视一眼,两人分开而逃,九黎族这次算是无法全部灭掉了,但是灭了他们大部分的族人也算是大功一件。

至于死掉的那些师弟们,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两位从来都不会缺徒弟的。

就看看谁更倒霉被庄周追杀了,那个疯子!

庄周见赵公明和南极仙翁两人分开逃跑想也没想的就朝赵公明追去,既然进入了猎鲲战场,那你与九黎族就只有一方可以活着出去!

赵公明回头看去,一道绚烂的火焰拖着长尾向他追来,显然庄周要与他不死不休了。

他暗骂一声晦气,将手里的二十四诸天一颗一颗的扔在后,然后觉醒了法宝的灵!

那些灵都是封神榜附神赋予的,虽然远未达到意境的边缘,但是却比普通碧游宫玉虚宫的弟子所用的附神法宝要强出太多了,是至宝级别的法器。

即便没有赵公明的cāo)控这二十四颗定海珠也能形成二十四座心识天地!

庄周任凭那一座座心识天地砸在自己的上,他所过之处,一座座心识天地沾染上心识之火在虚空之中毁灭。

二十四颗定海珠宛如二十四朵开在虚空之中的花一样,每开一朵,庄周的气息就弱上一分。

赵公明的目的达到了,庄周的意燃烧的也差不多了,两人在最后一座诸天相遇。

赵公明没有在逃,也不需要再逃,庄周已是强弩之末。

虽然二十四颗定海珠被毁,但是赵公明毫不心疼,那本就是封神榜制造的法宝

,不似通天教主手中的诛仙四剑是神器。

有了灭掉九黎族这份功劳,他的师尊会为他争取到最好的法宝!

只不过他不知道,通天教主已经陨落了。

庄周的心识已经几近暗淡,心识之火终于是熄灭了,他最终还是没能为死去的九黎族战士报仇。

赵公明,他的敌人,就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的力量了。

庄周的意念开始消散,黑暗一阵阵的袭来,他知道,只要自己失去意识,就会变成永恒的虚无。

他想起第一次进入到虚实交界的记忆,人间与虚实交界比起来实在是太无趣了。

高堂之上只有勾心斗角,乡野之中只有家长里短,他不知道如何去选择自己短暂的一生,那一眼望去,清晰透彻,毫无奇迹的一生。

虚实交界就是他眼中的奇迹,与九黎族一同战斗就是他想要的人生,也许在这里倒下,他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咦?有蝴蝶?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沉入深海

庄周的印记彻底崩坏,灵魂碎片在虚空之中飞舞,像是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赵公明松了一口气,这庄周还真是难缠,不过他终是死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庄周的灵魂印记碎片还待在原地,没有被梦境能量分解带走。

“心意诀杀!”赵公明一出手便是自己最强的招式,他总觉得不放心。

无边的杀意将那一团蝴蝶笼罩,赵公明要亲自动手将庄周的灵魂印记磨灭到不能再碎的地步!

呼!杀意落下,那团蝴蝶随着梦境能量的涌动四散飘走,然后,缓缓的,再度聚集到了一起。

赵公明神色晴不定,他现在无法确定庄周是不是真的死了。

刚刚他的杀意根本没有碰到庄周破碎的灵魂印记,好像那些碎片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不信邪,继续用自己的意去磨灭那些灵魂碎片。可是,那些灵魂碎片依旧完好无损!

他顶多是把它们驱散,他甚至驱赶着一部分灵魂碎片去到了他的意所能达到的最远的地方。

虚实交界没有直观的空间概念,如果在人间界,那些碎片已经被他送出了几千里之外!

但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它们总会聚集在一起。

赵公明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他无法理解庄周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即便是踏入意境,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踏入意境,只需要彻底贯彻自己的心中所想就可以了,意境与非意境的区别除了在于心识的凝练程度更高之外,还必须找到属于自己的意志。

可是庄周现在,非但没有了自己的心识,更是连自己的意都彻底消散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灵魂印记还在?为什么他的心识与意念碰不到那些灵魂印记?

赵公明抓狂,就像活人见到了鬼一样,他决定先离开这里,也许他的师尊通天教主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我?

转而逃的赵公明突然僵住,问这个问题的,是庄周的声音!

但却不是来自其他地方,而是来自赵公明的心底!

就仿佛,是他自己问自己一样。

赵公明猛地扭头,那些灵魂印记已经消失不见,空空dàng)dàng)的虚空只有混乱无序的梦境能量在涌动,似乎亘古如此。

当我闭上眼睛,是开始做梦,还是彻底清醒?

没有等待赵公明的答案,那声音再度发问,自心底而起,振动心识,动摇意志!

“装神弄鬼!滚出来!”赵公明大吼,激dàng)的心识与杀意将无数的梦境能量搅动的天翻地覆,但是他依旧没有寻到庄周的踪迹。

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是现实,还是梦境?

赵公明的心识剧烈激dàng),他的灵体开始发出白色的光华,好像有

什么东西要从他的体里钻出来了一样!

你还在做梦吗?你梦到了什么?

“不!”赵公明难以忍受心识被撕裂的痛楚,他的灵体裂开了一条条的缝隙,从那些缝隙里钻出一只只白色光华的蝴蝶!

他灵体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钻出的蝴蝶也越来越多,它们撕扯着赵公明的心识,宛如千刀万剐般疼痛刺激着他的心神。

现在,醒来吧!

嘭!赵公明的灵体终于不堪重负,由裂痕处炸开,他的灵识散落在了一大片的区域之中,然后那些灵识残留被梦境能量一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大群的蝴蝶从赵公明的灵体四散飞开,白华灼灼,如黑夜中盛开昙花。

庄周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掉进了漆黑深邃的海洋里,那漆黑深邃的海洋里没有冰冷与孤独,倒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怀抱般让他感到心安。

他越陷越深,不愿醒来,沉溺梦境,直至永恒……

就在他彻底睡去的时候,一道人影跳入了这漆黑深邃的海洋,奋力的向他游来。

他的手心里有着四色光芒,那光芒异常明亮刺眼,简直要将整个海洋照亮般!

庄周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那刺目的四色光,整个海洋没有了一丝黑色,全部被那四色光芒填满。

那流淌着的青色的风,燃烧着的赤红色的火焰,如大地一般的明黄色光芒,还有,如真正的海洋般的湛蓝。

庄周的意识开始慢慢回归,他的意识被一股巨力向上提起,远离这深邃的海底,远离那温暖的怀抱……

尤一出现在猎鲲战场就知道自己回来晚了,战场上无论是九黎族还是玉虚宫碧游宫的人都不见了踪迹。

整片战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法宝的碎片和破碎的心识,梦境能量正在缓缓的吞噬着这些,要不了多久,即便是这些也不会剩下。

梦境能量中弥漫着一股灼的气息,有什么东西被烧成了灰烬。

一道白色的轨迹向远处延伸而去,尤在那道轨迹里感受到了庄周的存在。

他沿着那条即将消散的轨迹追寻而去,无论庄周发生了什么,那一定是特别不好的事。

果然,如尤所料。当他赶到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座座被烧毁的心识天地,那些心识的灰烬残余正在被梦境能量吞噬分解,再晚一步,尤就什么都找不见了。

尤来到这最后的一座心识天地,它还算完好无损,因为庄周已经没有力量燃起心识之火,他所有的心识和意都已经燃烧殆尽。

而附神的法宝觉醒的灵没有自己的意志,它就这么静静的悬在梦境能量之中,没有人去管它,等到它的心识力量耗尽之后也会变成虚无。

尤不知道庄周在追赵公明,他来

到这里的时候,除了一座空空dàng)dàng)的心识天地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但是尤知道庄周最后到的地方一定是这里,因为那道白色轨迹的终点就在这里。

尤释放所有的心识和意开始寻找庄周的踪迹,终于让他在这座庞大的心识天地里找到了一点特殊的东西,一小群围在一起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群蝴蝶是纯粹的灵魂印记,尤能感知到它们属于庄周。

那些蝴蝶聚在一起,上下纷飞,但是时不时的就有一只蝴蝶上的白色光芒熄灭坠落到梦境能量之中消失不见。

漆黑混乱的梦境能量像是一张永远填不满的大嘴,当那些蝴蝶飞不动的时候就把它们一口吞下!

终于,那小群蝴蝶只剩下了一只!

它努力的煽动着翅膀,想要继续向上飞去,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样,要将它拖入永恒的深渊。

尤试了许多的方法都没能保住哪怕一只蝴蝶,他知道这群蝴蝶就是庄周,当这群蝴蝶消失庄周就会彻底变成虚无!

可是无论是他的意还是心识,梦境能量或是五行之力,他根本无法接触到庄周那残余的灵魂印记。

当那群蝴蝶只剩下一只的时候,当那只蝴蝶上的光芒开始黯淡,尤心急之下一把将那只蝴蝶抓在了手中!

尤的手心微动,他能感觉到那只蝴蝶在他的手中振翅,他能感觉到那只蝴蝶煽动翅膀时带起的梦境能量在轻轻翻涌。

他张开手心,那只蝴蝶上的白色光华依旧还在,它没有熄灭。

它在尤的手心翩翩起舞,而在它的四周,悬浮着四枚剑型印记!

那是诛仙四剑剩下的法则碎片!

此刻,那四枚法则碎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将那只白色蝴蝶层层包裹,看起来像是一只茧。

四色光芒越来越浓郁,很快就将白色光华完全掩盖,但是尤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只蝴蝶还在这只四色光茧之中并没有消散。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这只光茧有什么动静,尤开始犯难了,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庄周此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他试着向那只四色光茧输送五行之力,因为他知道那四枚剑印不过是法则碎片的印记罢了早已经没有丝毫力量。

他本是司马当活马医的试一下,却没想到像是捅了蚂蜂窝一样,左手手心猛的传来一阵吸力,瞬间就将尤体内的五行之力收走大半!

尤不明就里,但是他开始催动五行法阵,五行法阵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着五行之力,而这些五行之力又被用来供养那只四色光茧。

尤感觉到,输送了那么多的五行之力后光茧内部的蝴蝶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只蝴蝶停下了挥动的翅膀,用两扇宽大的光翼将自己完全包裹。



收了五行之力的四道剑印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变成一条条细线钻进了那只蝴蝶的体里。

四色线条开始缠绕融合,渐渐的勾勒出了一道轮廓,那个轮廓是个人形,它们在重组庄周的灵魂印记!

庄周燃烧心识,燃烧意志,骨血魂尽皆不复存在,那四色光芒正在帮他重塑灵体。

那已经是属于法则的领域,即便是神医也只能医治活着的人,死而复生是属于神祗的领域,是法则的领域,尤其是对于灵魂来说。

似是觉得五行之力还不够,毕竟五行之力严格来说只是地火水风之中的一种,那四色光茧需要四种法则的力量!

一道涟漪成旋涡状自尤的左手向四周散开,四色光茧已经不满足于五行之力,只有拥有可变属的梦境能量,才能为它供给四种法则属的力量!

那道涟漪很快就扩散到了尤的感知之外,要知道,尤已经踏入意境,一念所致瞬息万里,而那道涟漪覆盖的范围远远超过了他的感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半神级

整个虚实交界的梦境能量开始沸腾,好像整个虚实交界破了一个大洞一样,无数的梦境能量开始向着一个方向开始涌去!

那无边无际的梦境能量汇聚在尤左手手心的那枚四色光茧里面,而那四枚剑印将这些梦境能量悉数吞噬然后化作各自的法则力量。

一条条的法则之线从剑印上面剥离然后钻进庄周的体内,那只蝴蝶的翅膀已经脱落不见,四色光茧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法则之力重塑了他的心识与灵魂印记,相当于恢复了他的骨与血,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紧闭没有醒来的征兆。

重塑灵体尚还需要一个过程,重塑之后那四枚法则碎片就会成为构成庄周灵体的主要组成部分。

法则碎片作魂,梦境能量做骨,尤可以预见的看见庄周变得强大!

那一直涌来的梦境能量让尤动容,那是早已超出神劫境巅峰的恐怖能量!

那代表的是神劫之上、意境之上,那是法则的领域,神祗的领域!

“呜!”

鲲祖的意念从不知道多遥远处传来,尤看向一个方向,大巫祝先前是去追杀鲲祖了!

尤将光茧握在手中,庄周的蜕变还没有结束,但是他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他了,在他的感知当中根本没有发现鲲祖的踪影,但他却能感知到鲲祖的意念,那意味着鲲祖已经踏入半神境!

那前去追杀他的大巫祝,凶多吉少!

光茧的一举一动都能带起无数的梦境能量,尤每到一处哪里就会搅的天翻地覆。

尤带着光茧拼命朝鲲祖意念传来的那个方向赶去,虚实交界的这次变故足以危及人间界。

意念所过瞬息万里,虚实交界没有可以对照的参照物,哪里都是漆黑深邃的梦境能量,尤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但他知道,他已经跨越了不知道几个人间界的距离。

蓦地,尤停住形,他发现了鲲祖。

厚重的血云漂浮在鲲祖庞大躯的一侧,鲲祖特有的叫声不断响起,像是厚厚的号角。

它所过之处,梦境能量演化成一座座心识天地,那些心识天地连绵一大片一大片,简直是要形成一个满是洪荒气息的主世界。

鲲祖的体型,比尤最开始见到的要大上十倍不止!简直就是一颗移动的星球!

尤再度感觉到虚实交界的荒诞,它只是主世界的一层附属世界罢了,却因为其世界的特质,让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的宇宙般。

梦中无时间,梦中无空间,虚实交界,就是一个梦中宇宙。【…¥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鲲祖不急不缓的在向一个方向缓缓的移动,在尤看来它的速度缓慢至极,但是那是因为尤对于鲲祖那庞大的躯来说太渺小了。

就像人自是无法感觉到地球在转动一样,事实上,鲲祖

的赶路速度,一点都不比尤要慢,而它看起来只不过是在闲庭信步。

来不及感叹鲲祖这样的生物是多么奇诡,尤察觉到鲲祖的上有两道意在交锋。

那是两道即便是鲲祖如此大的体型都无法掩盖的两个存在,大巫祝在和另一个意境强者交锋!

封神榜浮在原始天尊的头顶,让他万法不侵,而他的意却像最锋利的刀剑般刺在大巫祝的心识之上。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停手拉开了距离,因为他们察觉到有什么人到来了,很强烈的一股意,不知道是敌是友。

伴随着这股意的,还有梦境能量的动,那动即便是意境强者也绝对无法办到,唯一能影响到那么多梦境能量的,该是他们脚下的鲲祖才是。

来的人是一个有的青年,尽管元始天尊没有见过这个青年,但是他不难猜出对方的份。

虚实交界唯一有的人,是九黎族新来的一个人族,他是成就的神劫巅峰!

即便是他也只是远远的在上古见过几次神劫,但他所见过的那几个神劫都已经在衰弱的状态中了,谁曾想,人族竟然又能出现一个远超其他神劫的神劫境巅峰。

原始天尊是见识过神劫的恐怖的,凭借一己之力就能终结上古天庭,神若不出他们便是这天地之间的最强者,不然玉虚宫和碧游宫何至于全体抛弃躲到这虚实交界来?

可惜,即便尤比那些在人间界的神劫更强,但是在这虚实交界,也不过如此!

元始天尊用封神榜指引着鲲祖的行进路线,他千般算计,终于是让鲲祖成长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半神境啊,在这虚实交界,就是无敌的存在!

“王,我们的族人……他们怎么样了?”大巫祝见来人是尤不由得心喜,却又担心九黎族的况。

他离开之时,九黎族几乎已是陷入绝地。

“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只找到了庄周,而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意识间的交流瞬息便完成,大巫祝的意扫过那四色光茧,庄周这个孩子,为他们九黎族做的够多了。

“王,我没能阻止鲲祖踏入半神境,必须先除掉元始天尊我们才有机会磨灭鲲祖!”大巫祝的意念里满是杀意,他们这一次彻底的栽在了对方手中。

九黎族的族人死伤殆尽,庄周生死未卜,就连鲲祖,也终于成长到了那个让人绝望的地步。

“没事,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尤将四色光茧收入时间之轮,他明显感觉到了时间之轮的抵触之感,尤放进来的这个东西不能吃也不能消化,还时时刻刻把它敞开接受梦境能量,不高兴!

尤一脸古怪,所有的道器都要自己的器灵,他还在古怪为何时间之轮像是死物一般,现在

却发现,它似乎正在诞生自己的器灵。

不过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个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元始天尊还有多少后手,需要速战速决!

被两位意境的高手堵在这里元始天尊心里也有点没底,他的师弟通天教主怕是已经死了,在虚实交界斗了这么久九黎族除了一个大巫祝其他人还真没有那个能力杀死通天教主,更何况他手中还有凶名赫赫的诛仙四剑。

可现在的况是既然尤赶来了这里那就说明猎鲲战场那边他们失败了,不,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了,至少鲲祖在这次的布局里成功踏入了半神境,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只不过是通天教主死了,那杀死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面前的尤!神劫境巅峰完全踏入意境的意志,不比大巫祝带给他的危险要小。

不过他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封神榜,略微安心了下来。有那位存在在,只要来的不是神,就没人可以阻止他!

大巫祝隐去了形,他的意让他可以完美的隐藏在梦境能量之中,像是一个真正的幽灵,更是一个绝顶的暗杀者。

他一开始发现鲲祖的时候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元始天尊,封神榜将他的意完全遮盖,导致大巫祝出手的时候被元始天尊发现了踪迹。

从那个时候起,元始天尊就用自己强大的实力缠上了大巫祝,不让他干涉鲲祖的成长。

两人用意纠缠厮杀,大巫祝心急如焚的想要磨灭鲲祖,而原始天尊却在不断的干扰着他。

当大巫祝想要先一步干掉原始天尊的时候,元始天尊却又不和他拼命,大巫祝疲于奔命,眼睁睁的看着鲲祖彻底踏入半神境。

现在就算是他将自己的意完全燃烧,也不见得能击杀鲲祖,而九黎族已经没有了第二次机会。

虽然必须阻止鲲祖去到山河社稷图的所在,但是元始天尊却不能放任不管,他用手中的封神榜控制着鲲祖的行动轨迹,更是会在一旁从中作梗阻拦他们。

好在尤及时赶到,不管如何,元始天尊必须死!

元始天尊看着大巫祝施展冥没有阻拦,只要大巫祝想要藏起来,在他没有出手的那一刻谁也无法发现他。

而且,元始天尊面前还有一个他不得不郑重对待的尤。尤的手中出现了一柄五色长剑,金木水火土五种属的光晕缠绕在轩辕剑之上。

他没有在用五行之力防御,所有的力量都将用来进攻!

这柄五色长剑是五行合一的最终形态,五种道之力被尤握在手中,此刻的轩辕剑已不是只有极致之金一种道之力,而是成为了名为审判的终焉道器,是足以和时间之轮媲美的最接近法则的存在!

极具攻伐的剑形态,受到影响的梦境能量如同海啸般狂躁不安。

尤与元始天尊相隔不远,两人都立在鲲祖庞大的躯之上,尤一步一步的踏向前方,每踏出一步上的战意就凝聚一分,待他走到元始天尊面前之时,他的意宛如抵在元始天尊脖子上的尖刀一般,下一刻,就要让他死无葬之地!

元始天尊虽然不至于被尤的战意压制的动弹不得,但是他却受到两股杀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尤与大巫祝一明一暗bi)迫着元始天尊必须在此地分出个生死!

尤率先出手,审判划过虚空,神劫境巅峰的力量再加上无比惨烈的战意,让剑锋所划过的梦境能量都呼啸、泯灭。

“心意诀唯我独尊!”元始天尊终于出手,却不是正面冲上来的尤,而是杀向他后的一个方向。

他虽然感觉不到大巫祝的方位,但是封神榜可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河绝壁

浩浩dàng)dàng)的压迫之力袭来,那不容反抗的意志将大巫祝的形bi)迫出来,于此同时一根血红色的长钉从封神榜中激而出!

那是元始天尊特意向封神榜中的那位神祗献祭了大量灵魂之力换得的法器,意境级别的法器,灭魂钉!

大巫祝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竟躲闪不开!那灭魂钉针对意志心识,钉在大巫祝的心识之上就破碎开来,像是红色的瘟疫一样迅速蔓延,不断腐蚀着大巫祝的灵体。

在这之前,元始天尊从未展现过封神榜的这项能力,因为没有把握做到对大巫祝的必杀一击。

他隐藏的很好,即便是通天教主也对此毫不知,足见元始天尊心思之沉。

直到刚才那一刻,大巫祝蓄势待发想要等到元始天尊与尤对战时的破绽重创他之时,被他抢先一步,率先破局!

尤的攻击霎时而至,审判重重的劈在了元始天尊头顶的封神榜之上,一股巨力自元始天尊的头顶传来,将他掀飞几百里开外!

尽管有封神榜的防御之力但是元始天尊也是神魂不稳心底升起一阵惊惧,封神榜的光幕在那一剑之下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不过随即他便镇定下来,硬吃对方一招废掉大巫祝,对他来说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尤担忧的看着大巫祝这边,他的灵体上已经蔓延了大半的红色,那灭魂钉碎裂后形成的粉末附着在他的灵体之上不断地侵蚀着他的意志,若不是大巫祝意志强大,此刻早已陨。

“我没有事,不用管我!”大巫祝的意念嘶吼着,足以看出他现在在忍受着多么大的痛楚。

元始天尊竟然能看透他的冥,而这么多年的交锋里他竟然从未知晓!

因为元始天尊也一直没有找到对大巫祝一击必杀的机会所以一直在隐忍,直到大巫祝以为元始天尊必须要面对尤带给他的庞大压力之时,却没想到对方会用封神榜故意硬抗那足以致命的一击反而把主意打在他的上。

而且,他成功了。这一击彻底废掉了大巫祝的战斗力,解除了一个时时刻刻隐藏在暗中的威胁,若不是尤那一击迅速杀到,此刻的大巫祝已经变成了虚无。

封神榜的光幕再度充盈,元始天尊对尤的重视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和尤硬碰硬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封神榜光幕落下,覆盖鲲祖上百里方圆,每一道光幕都如同山岳一般,尤顿时犹如陷入泥沼。

尤不似元始天尊他们,尤毕竟拥有,虽然在虚实交界算是一种束缚,但是当尤觉醒了自己的战意之后,就变成了他的优势。

他不在受制于虚实交界对于活人的限制,反而比没有的存在多了一种优势。

他的意不是

完全寄托在心识之中,而只要他愿意,他的心识不会离体暴露在虚实交界。

所以向刚刚元始天尊对付大巫祝的手段对付尤是没有用的,那种完全针对灵体的攻击在面对有的存在时效果会大打折扣。

元始天尊想要对付尤,就必须连他的一同杀死!

纯粹的心识攻击收效甚微但是不代表元始天尊就没有其它的手段,与灵体对灵体之间的意志交锋不同,想要杀死尤,纯粹的力量碾压才是正途!

尤的骨骼咯咯作响,他在封神榜落下的光幕里无时无刻都要承受无法想象的重压。

不得不说虽然元始天尊与他师弟通天教主之间虽然有很大的分歧,但是在对付尤上面想法还是一致的。

只不过通天教主的力量还不足以对付神劫境巅峰的尤,元始天尊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不代表他对尤的强大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他最大的倚仗便是他头顶的封神榜,在有无限能量的供应之下,它的力量足以对尤造成威胁!

元始天尊头顶的封神榜彻底展开,化作万里大小,即便是鲲祖的躯,也遮住了大半。

海量的梦境能量被封神榜中的吸力摄取过来进入封神榜之内,而封神榜又落下更多的光幕,尤顿时觉得举步维艰。

一道百里大小的斧影正在形成,看似速度缓慢实则是因为其汇聚的能量已经无法估量!

尤的眼中精芒四色,限制他的行动只是其一,真正的杀招是那悬于头顶的巨斧!

那可不像通天教主用自己的意汇聚的神劫境巅峰的力量,那巨斧的斧刃之上,法则涌动!

封神榜中的那位神祗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他很吝惜自己的力量,但是这个敌人不是元始天尊自己可以对付的。

不过好在这里是虚实交界,由元始天尊借力于梦境能量,他只需要用法则之力为其铸造锋芒就够了!

巨斧呼啸而下,简直要开天辟地!

尤避无可避时间之轮疯狂转动,五行法阵出现在他的脚底将他整个人托住,握紧审判,尤已一步踏上神劫之上!

喝!

巨斧与审判撞击在一起,一个从天而降,一个拔地而起!

尤全的肌紧绷上白色的水汽腾腾,金色的血液在他的体之中如同江河般奔涌!

元始天尊皱眉,这是他所能聚集到最大程度的梦境能量了,甚至还借用了封神榜的力量,那个从主世界上来的男人,真的那么强大吗?

“请神主助我!”元始天尊对着封神榜一拜,封神榜神光流转,一道四色光芒落在元始天尊的眉心!

元始天尊再强也不过是仙,他不可能知道大道之力的伟岸,那道四色光芒并不是神赐予他的力量,而是赐予了一个等同于大道之力的

位格,让他短时间内拥有神劫的道之力!

元始天尊顿时觉得对梦境能量的感悟又上了几层楼,他对封神榜中的那位神祗的敬畏又上升了几分,殊不知,封神榜中的那位现在也是有苦难言。

审判与法则所化的斧刃僵持不下,火花四溅,尤的体绷直,脚步陷入虚空。

他和巨斧庞大的形体比起来宛如一只蚂蚁,但即便是蚂蚁,也是有着擎天之力的蚂蚁!

啊!

尤怒吼着,全的力量提升到巅峰,虚空中宛如有一道台阶般,他用手中的剑格挡着巨斧,一步一步的向上踏去!

元始天尊动容,即便有着神祗的法则赐予,但是他的力量已经提升到无法再进一步的极限了!

像是水晶碎裂的声音响起,元始天尊的眉心有四色粉末洒落,那法则之力不堪重负,碎了!

巨斧之上也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虽然斧刃上有着法则之力的加持,但是尤手中的审判无限接近了那个领域,再加上半步踏入神劫之上的伟力。

那开天辟地的巨斧,被尤手中的审判,一剑两断!

如深渊般的裂痕在巨斧之上出现,然后就是密密麻麻的缝隙布满整个巨斧。

梦境能量疯狂的从那些裂痕中泄露,任凭元始天尊的意如何凝聚也无法稳住颓势。

尤逆着巨斧一步一步冲天而上,手中的审判划过,巨斧彻底崩塌化作无数碎片然后被还远成梦境能量消散。

隔着数百里元始天尊都能感觉到那焚烧一切的战意,还有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气!

“神主助我!”元始天尊大吼,然后全力催动手中的封神榜还有自己的意,可是他发现封神榜里的神,没有动静!

元始天尊的意顿时一滞,单凭他自己的力量和封神榜,显然不会是尤的对手。

剑气划过,元始天尊头顶的封神榜被审判斩开,那限制尤行动的诡异光幕顿时消散。

尤喘着粗气,手臂上青筋暴露略微颤抖,那一剑,他短时间内怕是斩不出来了。

不过破了原始天尊这个难对付的乌龟壳,尤不认为元始天尊自的实力会强到哪里去。

不是尤轻敌,是因为那法则的力量绝对不是元始天尊可以掌控的,那是来自于神来自于封神榜的力量。

现在封神榜已破,元始天尊还能有什么后手?

“心意诀唯我独尊!”失去了封神榜,神主也不知去向,元始天尊第一次感觉到事态彻底失去了他的掌控。

相比于封神榜cāo)控梦境能量形成的压制,元始天尊的意虽然也如山岳一般,但是依旧无法阻止尤的脚步。

就在此时,元始天尊松了一口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尤隔空一剑斩去被元始天尊避开但他没来得及斩出第二剑就感

觉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影。

一面略带弧形无比高大的墙壁横跨在他们前进的路上,那墙壁厚重苍茫,还带着一丝让尤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那面墙壁与他的力量同宗同源,都是五行属!

“山河……社稷图。”尤的声音有些滞涩,那面墙壁看不到全貌,往上看去不知深入多高的虚空,往下看去,不知落入多深的深渊,左右横看,望不到边际。

就是如此山河绝壁,将那众神,囚在其中!

而拥有庞大躯的鲲祖,跟那绝壁相比起来,就像是一条渺小的游鱼一般,而他们距离那山河社稷图,还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

这个只是山河社稷图的一面,整个山河社稷图像是一枚巨卵一样竖在虚实交界之中,若是它出现在主世界里,有半个星球大小!

也只有虚实交界这样的地方才能安置下它!

而作为开启主世界与虚实交界通道的钥匙,鲲祖终于到达了半神境,而且,完好无损的来到了这里!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是我的战场

封神榜已毁,元始天尊得以控制鲲祖的手段也已不在,但是神赋予它的使命,深深的扎根在它的本源印记之中,即便没有元始天尊引导,它也知道此刻的自己该做什么。

鲲祖一个猛子向“下”扎去,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顺着那山河绝壁的一头去寻找它的尽头。

立在鲲祖上的尤一个趄趔,被它掀起的能量潮涌向后方带去,元始天尊用封神榜控制着鲲祖的行动之时,根本无法彻底释放它真正的力量。

尤一把将自己的审判插进鲲祖的血之中,将自己死死的固定在鲲祖上。鲲祖吃痛,游动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元始天尊的灵体缩在鲲祖背部一处体纹的影之中,但是鲲祖在游动中带起的能量风暴还是将他的灵体不断的拉扯着失了人形。

他整个看起来像是一团燃烧的扭曲火焰,但是脸部却十分平静,灵体本就无形,保持人形不过是根深蒂固的作为人时的本能作祟。

尤迅速习惯了鲲祖上传来的力道,他站在鲲祖的尾部一端,而元始天尊在鲲祖的中端部分,他想要接近元始天尊,就得逆着这鲲祖游动时掀起的超级飓风

然而元始天尊却不愿和尤拼杀了,只要打开两界通道,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要他躲起来,偌大的虚实交界,尤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只要等神完成了对他的承诺,他便会复生,再临人间!

嗯?元始天尊后传来异样,在如此狂暴的能量狂涌之下他不得不收拢心识免得心识被拉扯四散,此时的他像海中的水母一样灵体纤柔易变形,若他放任不管,别说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像横跨千里的一朵云都有可能。

而这样,与尤对敌是大大不利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人。

大巫祝!

大巫祝的灵体此时凄惨无比,除了灵体之中依稀可辨的脸之外,灵体之上破洞百出,而他的灵体附着着一层红色的血晕。那灭魂钉的力量依旧未散,要将他彻底腐蚀!

大巫祝此时要承担的压力要比尤和元始天尊承受的更多,他不仅要抵抗鲲祖掀起的能量飓风,还要忍受时时刻刻都在腐蚀他的灵体的灭魂钉之力,意境级别的法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有着一道神的精神气息在其中,而是蕴含了一丝法则之力,尽管少之又少,但那岂是凡人可以抵挡的?

大巫祝的脸已经几近扭曲,但是他还是来了,这是他选择的宿命。

曾几何时,他亲眼看着他们的王踏上无法回头的战场,但是他却无法与他并肩。

他亲眼看见他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在那封神战场上浴血,但是他却无力去做什么。

那种自责与痛苦,深深的种在活着的人的

灵魂之中。他恨自己无法与他们同行,但是,他不能,他有着自己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大巫祝的灵识与意与元始天尊彻底纠缠在一起,元始天尊不断的鼓dàng)着自己的意要将大巫祝与自己分离,他的意化作无数柄尖刀,不断的将大巫祝的灵体与心识刺穿,让他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灵体千疮百孔!【*¥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但是,大巫祝像是红色的幽灵一般,更像是一团复仇的火焰,没有人,没有人能感受到他曾经的绝望,还有怒火!

那失去一切的绝望,那势要将仙神统统剿灭的怒火!

现在,由他来为他的王,他的族人去拼尽全力撕碎眼前的敌人!

元始天尊慌神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大巫祝。在他眼中,大巫祝是九黎族的智慧长者,一切以大局为重,为了九黎族的存续即便是再被他们打压也会继续隐忍。

他与通天教主早已吃定他的格,所以九黎族与玉虚宫碧游宫的作战中处处掣肘。

他不明白,那为了心中的信念,付出一切的决心!

他曾经的隐忍是因为王将他们的族人,他们的兄弟姐妹托付于他,为了他们,他可以忍受一切,即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的王死在自己面前。

但是现在,他们的王回来了,他就在这里,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有了回报,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终于可以放下自己的担子,去和自己的王,并肩作战!

他不能让这个眼前肮脏的蛀虫伤害自己王,他决不许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人族叛徒挡在王前进的道路之上。

他不许自己,再一次看着他们的王,孤军奋战!

因为这是属于他的战场,当他踏入虚实交界的那一刻起,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宿命!

他们的王才应该是那个在人间引领他们的族人走向万世昌隆的人,而他愿意为他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元始天尊不断的扑灭着纠缠在自己心识上的大巫祝的心识,大巫祝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自己是否会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他对元始天尊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拼命姿态,而元始天尊,并不想死。

谁都能看出中了灭魂钉的大巫祝不过是在强撑,他根本无法磨灭心识中那腐蚀的法则之力,彻底陨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滚开滚开!去死!”元始天尊的的意念叫嚣着,尽管大巫祝磨灭他的心识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是大巫祝这不计代价的使用心识,元始天尊根本不觉得自己占据了什么优势。

封神榜毁掉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无法看破大巫祝的冥,再加上尤带给他的莫大压力与鲲祖带来的能量风暴,让他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而大巫祝虽然忍受着蚀魂的痛楚,

但是他却并没有一心压制体内的灭魂钉之力,而是时时刻刻等待着,给予元始天尊致命一击!

当封神榜被尤斩破的那一刻,大巫祝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在尤与元始天尊全力对拼的一刹那,他悄无声息的施展了自己的意,冥!

而鲲祖的突然变道更是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助力,为了抵抗鲲祖掀起的能量乱流,元始天尊不得不将自己的灵体收拢在鲲祖的体之上,而他的注意力再度被分散,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巫祝,已经不在原地!

大巫祝原本就是在元始天尊的背后伺机而动,在他中了灭魂钉之后一直在鲲祖的背上艰难的抵抗灭魂钉之力的腐蚀。

但在鲲祖全力发动之时,大巫祝放弃了自己对忽然而起的能量飓风的抵抗,顺着乱流一路而下,而元始天尊,就在他的前方!

当大巫祝完全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之时,哪怕他已经与元始天尊近在咫尺都没有感知到他,这也是他与通天教主如此忌惮大巫祝的原因。

直到两人彻底接触,大巫祝才突然暴起,他要元始天尊感受和他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楚!一起,去真正的地狱吧!

尤在这股狂风的最下游处,他一步一步艰难的抵抗着能量飓风,他看见了,那个睿智沉着的老人,像是炽烈的火焰一般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尤的心底突然一阵滞闷,那是即将失去什么的感觉,他能感受到,大巫祝的生命,在疯狂流逝。

“心意诀战!”尤向前挥舞着审判,一道划过天际的剑气将他面前的能量飓风一剑分开!

被分成两片的能量飓风像是两扇混乱黑暗的翅膀一样从他侧滑落,他一步踏出,转瞬来到元始天尊和大巫祝的面前。

大巫祝的心识与意已经彻底与元始天尊的意纠缠在了一起,死死的将他锁在原地无法逃走。

而元始天尊的意与心识不断磨灭着大巫祝,不断有红色的心识碎片飘落化作虚无,但是大巫祝死死的不肯松手。

“大巫祝!”尤举起了审判,但是他却无法下手,大巫祝已经与元始天尊融为了一体,他们的心识互相倾轧,如果大巫祝不退开,尤这一剑会将他们一起刺穿!

“动手吧,王!我无怨无悔!”大巫祝的意念之中带着解脱,他活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太久了,他已经很累了。

但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族人繁衍生息,而他的王,也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吼!元始天尊不断的反抗,他还不想死,他就要重临人间,成为那万人之上的仙祖!

“王,你还在犹豫什么!”大巫祝彻底燃烧意念和心识,压过了灭魂钉的腐蚀之力,彻底将元始天尊压制的

动弹不得。

尤看见大巫祝的相貌开始变得年轻,佝偻的体变得伟岸拔,他曾经也是血的战士,而他的血,从未冷却!

“为我人族,万世昌隆!”尤释放着自己的意和力量,手中的剑重若万钧,他尊重大巫祝的选择,而在这一刻,他与大巫祝的意念共鸣,与人族千千万万倒在封神战场上的英灵意念共鸣!

在大巫祝眼中,此刻尤的影彻底与他记忆中的那道影重叠!

战意涌动,剑气呼啸,元始天尊在尤这悲愤的一剑中化为碎片!

狂风涌动,元始天尊最后的意念残留瞬间被梦境能量的乱流带走,彻底化成了虚无。

一缕红色的心识被尤抓在手中,而那红色正在渐渐退去。

“再见了,王。”大巫祝的意念从那缕心识之中传来,声音好像越来越远,变得空灵。

大巫祝完成了属于他的使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尤知道,自己应该替他高兴的。

他背负了那么多,终于获得解脱。

“我不要你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去看看那人间

尤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那缕心识碎片,怕它一眨眼就消失不见,那是大巫祝留在这片天地最后的痕迹。

他不会去到彼岸,即便他为这片天地做了这么多。当这缕心识消散,他就会彻底化作虚无。

尤将那缕心识放在口,时间之轮不不愿的降出一道时光将这缕心识包裹。

这道时光定格了这缕心识周围的时间,它将永远处于消散未散的状态,直到尤找到方法阻止大巫祝彻底化作虚无。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他不能接受的是,好人没有好报。

大巫祝不应该化作虚无,他至少要有去到彼岸的资格,回到生命的源头。

时间之轮将这道冻结了时光的心识摄入体内,将它放在时间之轮的一个角落里。

等着我,带你回到人间,你应该去看看,你拼死守护的,那美丽的人间。

现在,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耳边梦境能量呼啸,眼前混乱与黑暗交织。山河社稷图的界壁上散发着淡青色的混沌光芒,尤在鲲祖的背上,驶向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他没有时间悲痛,他决不能让大巫祝和九黎族人几千年的血白流!

深渊终还是有尽头的,鲲祖凭借极速,终于来到了山河社稷图的一端。

山河社稷图的另一端是宇宙虚空,而这一端,通往人间界。

站在鲲祖的背上,尤抬头看去,一面青色的天穹悬于头顶。虽然这一面的延伸也不知到了何处去,但是尤清楚的知道,他到了山河社稷图最底端的中心。

这个面的弧度明显要比他最开始见到的要大一些,因为山河社稷图的整体像是一枚竖着放的巨蛋,他所处的位置,就是这枚蛋的一端。

“呜!”

“呜!”

“呜!“

……

鲲祖停住了,不住的释放着自己的叫声,无形的声波散发,一圈圈涟漪通过梦境能量dàng)开。

荒兽是一种智力低下的生物,它们只不过是神用来散播恐惧的工具,鲲祖即便是半神境,也无法挣脱这个命中注定的桎梏。

它永远不知道,在尤来到虚实交界之前,这里只有它一个真正活着的生物,也就是说,它的叫声,从来只有它自己听的见。

在这混乱黑暗的虚实交界之中,无论它游dàng)到何方,无论它的叫声是否传遍了整个漆黑的世界。

永远都不会有回音。

这里有的只是一群无时无刻都想要利用它的人,还有一群无时无刻都在猎杀它的人。

他们并不会在意这头庞大的生物心中所想,它的叫声传递了什么意义。因为他们不是用耳朵去听这叫声,他们甚至都没有耳朵。

这是一个除了黑暗就只有幽灵的世界,鲲祖能感受到的,只有死亡与孤独。

这里没有

它的同类,也永远不会有它的同类,这是它的宿命!

而尤,作为真正意义上能感受到它存在的,无论是看到,听到,还是触摸到,他都能比那些伴随它无数年的那些幽灵更加能理解它的感受。

作为一个活物在这个没有光的时间里,尤只是经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它,在这里度过了它的一生。

作为终结它这一生的人,亦要将它的宿命,同时斩断!

无论鲲祖是否真的能感受到无尽的孤独与绝望,它的印记里只刻印着一件事,打开两界通道。

而它就在这里,还拥有了打开两界通道的力量!

叫声停止,鲲祖悬停在虚空之中,长长的尾巴慢慢甩动,至少在它看来又轻又慢没有用什么力气。

但是在尤这个渺小的人类眼中,鲲祖的一举一动,都具备无边的伟力。

鲲祖周的血云在慢慢消散,它施加在梦境能量上面的影响正在消失。那荒凉的,无尽苍茫的大地正在一点一点的还原成混乱漆黑的梦境能量。

尤能感觉得到,看似平静的鲲祖,体里正在凝聚无比巨大的能量,那超越神劫境巅峰,半神级,不,若它有自己的法则,那便是神级的能量!

轰隆!轰隆!

有雷霆声传来,来自鲲祖的下方。它下的梦境能量在慢慢的旋转,形成了一个缓慢移动的漩涡,亮白色的雷霆在那漩涡之中涌动,交织,积聚着更加庞大的能量!

与此同时,鲲祖的天赋吞噬全力发动,疯狂的掠夺着虚实交界的梦境能量。

尤知道,鲲祖已经开始了,它要打开这两界通道了!

“法天相地!”尤奔跑着,从鲲祖的背上一跃而下,于此同时,他的躯正在时间之轮和五行法阵的力量作用下发生着变化。

随着两界的壁垒越来越稀薄,主世界有序的时间之力开始渗入虚实交界,被尤口的时间之轮所感应到。

过去、现在、未来,一条时间长河若隐若现,它像是一条首尾相衔的巨蛇一样将主世界环绕,一道又一道五行之力从各个时空飞来汇聚在尤的上。

尽管那每一丝的力量都很小,但它们来自时间长河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每千万分之一秒。

尤的躯变得越来越大,变成顶天立地的巨人!那些从时光长河中飞来的五行之力构造着他的躯,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具备着无边的伟力。

无论是时间大道还是五行大道,它们都只是主世界的大道规则罢了,远未达到可以化为法则的程度。

只有源才有着那个权柄,主世界,只不过是它的权柄分化而出的一个,盒子般的世界。

但即便如此,如此多的能量,也终于让尤具备了一丝法则的属,也只有时间之轮才能如

此向天地借力,也只有尤拥有五行道印才有资格使用时间之轮向天地如此借力!

两界壁垒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那里的梦境能量已经彻底被鲲祖吞噬。

尤意境级别的掌控力根本无法同鲲祖相比,它体内的印记太强大了。

就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很多人都看见了一幕奇观。天空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个球形的东西正在缓缓下落,接近那个大洞。

要不了多久,它就会穿过那个大洞,降临到人间!

公元2020年,秦岚刚刚准备掐灭手中的烟准备从阳台离开,年关将近,阳台的风冷冽刺骨。这一年里发生的事让他更加成熟也让他看起来更加疲累。

世界改变了,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就像那个从青铜棺中爬出来的那个人,在这个荒诞的世界,到处都是,他已经见怪不怪。

猛地他抬头,手中的烟头掉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火星。他看见了,那预言中的末,它来了!

明朝,苍屿岛。这里已经彻底荒凉变成了一个荒岛,还是一个闹鬼的荒岛。无论是渔民还是海盗,都不愿意在这片海域停留,更不用说来到苍屿岛之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费力的将半桶水倒在水缸之中,将那只水缸装满。然后她来到了一棵大树下,躺在摇摇椅上面,面朝东方,在这里她能看见广阔的大海,她还在幻想着那两个消失在大海深处的人,有一天能够再出现。

她的手臂无力的搭在摇摇椅的扶手之上,海风轻轻吹过,带起她的衣袖,樱花飞舞。

她知道,她的时间快到了,而他们不会回来了。就在这时,她长大了双眼,漫天星辰消失,天空之上,一个漩涡将天穹撕裂!

在百废待兴的大唐,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一个白衣仙人神一动,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

他形飘动,几个起落来到岛上的一座宫里,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女子从那座宫里走出。

“你抬头看,他就在那里,他在那里,你能感觉的到吗?”白衣仙人一脸希冀。

女子茫然的抬起头,她只有三魂没有七魄,如同一个婴儿般,脑子里就是一张白纸。

她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直到她看见了那个影。她怔在原地,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哭了。

在一个星星还醒着的早晨,阿凝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来到了她平时练武的空地,她怀中抱着一柄对于五六岁的丫头说来有些过于长的木剑。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忘掉暖和的被窝。然后一板一眼的,坚定不移的,练习着自己刚刚学到的剑术。

她要变得强大,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

变成奴隶。

她的师父告诉她,想要改变这一切,就要先改变自己。

“喝!哈!”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之中回dàng),清澈而悠远。而星星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在天空挂了一晚上,它们似乎也有些累了。

忽的,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中的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见了,一个无比伟岸的影,他手握长剑,刺中了黑暗中的什么,好像是一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巨兽!

……

在无数的时空,无数人有幸看见了这一幕,有人觉得是幻觉,有人觉得自己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没有愿意去相信,这末一般的景象,真实存在。

时间之轮终于不再借力,这已是它的极限,也是尤的极限。他只是凡人,而法则是神祗,是源才能触摸的权柄。

无边的力量伴随着超越极限的痛楚,尤恨不得,立刻将这痛楚与力量,彻底宣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类

施展到极限的法天相地,让尤拥有了与鲲祖体型相媲美的体型。

也只有这么巨大的躯,才能承担那无数时空借来的力量。

尤站在鲲祖的正对面,手中的审判也已和他一般大小,半神级的力量,让他有了杀死鲲祖的机会!

五色光华流转,尤双手倒握着审判,一波一波的力量顺着尤的手臂里被灌注到审判之中,没有什么招式,直接以最强的力量刺进鲲祖的躯!

“呜!”鲲祖挣扎着嘶吼,它的头部被尤从上而下一剑刺穿,血从伤痕之中喷涌,跌落在虚空之中,化作滚滚梦境能量。

但是,尽管受此重创,鲲祖仍然在不停的吸收着梦境能量。尤脚下的漩涡不仅仅没有愈合,反而愈来愈大!

头顶上的山河社稷图不断的bi)近,尽管还有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但是即便是拥有半神级躯体的尤,也能感受到那压毁一切的重量。

鲲祖惨叫着,对于尤的举动丝毫没有反抗,就是一心一意的吸收着梦境能量扩大下面的漩涡。

也许对它来说,打开那道门才是真正的解脱,它活着或者死去,都不重要了。

尤的躯体和鲲祖被迫向下方落去,主世界的吸引力已经作用到了它们上。

只要尤愿意,他直接跳入那个漩涡,就可以回到人间,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看着下方的大地,他的感官被时间的力量带到了无数的时空,他能感觉到,无数时空中有着无数的人在看着这里,这一刻!

尤没有拔出审判,就让它插在鲲祖的躯体里。想要阻止鲲祖,重伤它是不够的,要彻底将它毁掉才行!

尤一拳一拳的砸在鲲祖上,每一拳都能砸断山脉,砸的天崩地裂!

一拳下去,尤的拳头就深陷鲲祖的躯体之中,血飞溅,能量狂涌。

短短一瞬,尤砸出数十上百拳,简直要将鲲祖庞大的直接拆掉!

呜!呜!呜!

鲲祖的叫声越来越急,它虽然经历了数次死亡然后又数次复活,但是它同样也是一个生命,它同样知道痛。

尤能量所化的拳头早已不知道破碎重组了多少次,但是这一次并不是无用功。

鲲祖的头部被他的拳头彻底砸烂,它的惨叫声也终于停止,而它的天赋吞噬也慢慢消失,脚下的漩涡,也渐渐有着闭合的趋势。

尤这才拔出审判,动用这么庞大的能量,他的灵魂早已不堪重负,能支撑到现在全凭中的一口气。【#…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还没有结束,师父!”一道声音在尤的脑海中响起,庄周终于苏醒了!

尤来不及去查探庄周的状态,因为鲲祖果然如他所说,还活着!

那是一种怎样的生命力啊,整个前端被尤生生打爆,断裂的血管里洒落万顷鲜血,

可是,它竟然在愈合!

鲲祖碎裂的那部分上面的血和血管开始蠕动,它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正在慢慢复苏。

先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然后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尤的耳朵中就如同战鼓一般,强劲有力!

一道四色流光从尤的法天相地之中跑了出来,那是已经苏醒了的庄周。

跟鲲祖打交道这么多年,远不是尤道听途说来的可以相比的。

鲲祖虽然每次被杀死都会复活,但是那复活的时间要很久,而现在鲲祖的复原速度,太快了。

果不其然,吞噬之力再度出现,梦境能量疯狂涌入鲲祖的伤口处,它的躯体,在短短一瞬间内就复原了大半!

尤从鲲祖体里拔出审判,脚下的漩涡又开始缓缓转动,那即将关闭的两界之门又再度开启。

一剑,一剑,又一剑!

尤挥舞着审判,将鲲祖大卸八块,然后又用五行之力将那些血绞成虚无,让他们从新还原成梦境能量。

但是,不管尤杀了鲲祖多少次,它都在迅速的复原。

以往鲲祖未达到半神级时,它的复原速度非常缓慢,但是当它踏入半神级的时候,以往对付它的那种方法,彻底没用了!

只要毁不掉它的印记,不论它的躯体被杀死多少次,都无法阻止它了!

“师父,我有一个方法,你来助我!”庄周的意念传递给已经如鲲祖一般大小的尤,此刻的尤,庞大的躯之上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么大的力量。

重生之后的庄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庄周了。他的血骨魂,也就是他的心识和灵魂印记已经彻彻底底的不再是他了。

构筑他的心识和灵魂印记的是神的法则之力,而他来自源的全部印记已经彻底燃烧殆尽。

鲲祖是那位神祗的造物,而庄周的本源,现在也来自于那位神,因为是他赐予了通天教主诛仙四剑。

庄周,已经彻彻底底的不属于人族,而是与鲲祖一样,成为了类似荒兽的那种存在!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庄周,不是荒兽,亦不是荒妖,因为他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意志,那个名为庄周的意志!

他不能决定他是什么,但是他可以决定自己去成为什么,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是,九黎族的战士!

而他现在的灵魂印记,与鲲祖同宗同源,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比鲲祖要弱。

但是,现在只有他才能对鲲祖的印记做些什么,甚至是彻底摧毁它!

想要阻止鲲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们没有退路,鲲祖不再如以前那样可以缓缓图之,不彻底磨灭鲲祖的印记,这两界之门,就必然会开启!

“你会死!”尤的意念传来,就算庄周的印记可以去

磨灭鲲祖的印记,但是那代价,早已注定。

“师父,我们还会再见的。”庄周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就像他说的,尤还没有去到他们最开始相见的地方。

虽然至今往后,可能再没有庄周,但是,师父啊,请不要难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保重!”尤的意念再度传来,他没有时间犹豫,趁他还能战斗,他要为庄周,打开一条通路!

鲲祖的核心,是一枚四色石。每次九黎族击杀鲲祖之后都能短暂的见到它,但是他们无法摧毁它,亦无法留住它,只能任凭它漂浮在黑暗深邃的虚实交界中慢慢等待重生。

那枚四色石就在它的心脏里,它有十几颗如同山岳般大小的心脏,四色石就在其中之一。

尤要为庄周做的,就是找到它。庄周虽然与鲲祖同为半神级的法则印记,但是此时的梦境能量已经完全受鲲祖掌控,他除了构筑自己心识所积累的梦境能量,根本无法从这天地间借到一分力量。

而他如果用这力量来破开鲲祖的躯,那么他就没有力量来摧毁鲲祖的灵魂印记。

甚至,哪怕他有这股力量,也不一定是鲲祖的对手。

尤再度举起审判,鲲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它抬起头看着要将它劈成两半的巨大人影,但是它的目光又被一道极小极小,小到它根本不应该注意到的影吸引。

呜!

那是一声欢快的长鸣,鲲祖在那道小小的人影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这是它这一生,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自己。

斩!

一道开天辟地的剑光一闪而至,划开了这永恒的黑暗,亦划开了鲲祖的躯。

一十七颗心脏洒落在虚空之中,它们都变成两半,不再跳动。

一颗小小的四色晶石在某一颗的心脏旁边静静的漂浮着,一只小小的鲲祖的影子,在那枚晶石中游动。

不用尤提醒,庄周也能感受到那与他的灵魂共鸣的四色晶石出现了。

他来到那枚晶石旁边,那枚晶石只有巴掌大小,以至于第一次击杀鲲祖的时候,九黎族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

谁能想到,那个如同星辰般的庞然大物,是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生长出来的。

尤的法天相地在劈出那一剑之后轰然爆碎,他的体浮在虚空之中,浑流淌着金色血液。

庄周的双手捧着四色晶石,他能感觉到晶石之中传来的绪,很欢快的绪。

四周的血开始蠕动,强大到半神级的鲲祖,已经是不死之,而尤,已经没有力量对完全体的鲲祖做什么了。

不再犹豫,庄周全力催动着自己的力量。那新生的心识,新生的灵魂印记。

四色光芒将庄周与四色晶石完全包裹,庄

周要用自己的一切,去摧毁鲲祖的一切。

法则碎片在庄周的上和四色晶石之上浮现,那是他们最本源的东西。

嘭!

有什么东西被压碎的声音响起,四色晶石出现了裂痕,而庄周的灵体,同样出现了裂痕!

他们的一切开始彻底交织再无阻碍,法则与法则碰撞,心识与心识互相泯灭。

但是,庄周感觉到的那股欢快的绪,越来越清晰,简直是像从他的灵魂深处升起的一样。

但是事实上,他正在与鲲祖,同时消融!

尤挣扎着从虚空起,他遥望着庄周那里,他做到了,做到了九黎族一直以来都为做到的事。

四色光芒流转,每一次跳动,都更加黯淡。鲲祖的血正在消融,它们没有再聚到一起,而尤脚下的那个漩涡,又再度合拢。

“我不记得创造过你。”一道声音在庄周的脑海中响起,他猛的惊醒,谁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章 太上

一股意志悄然降临,正在用自己的灵魂印记入侵鲲祖灵魂印记的庄周猛然停下的自己的动作,他动不了!

那股意志高高在上、决然,让人无法升起反抗的念头。他就是主宰,是命运,是一切的源头!

尤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拖着自己伤重的躯体去接近庄周那里,即便是源骨源血的神劫境,也快要在刚才的冲击中崩溃了。

“你是谁?”庄周的意志艰难发声,他的灵魂灵体无法动弹,唯一还属于他的,就是他的意志。

“吾名太上!”那道意志不急不缓:“原来如此,你是我赐予那个凡人的诛仙剑所化,有趣有趣,看来你是这天地间神与源融合度最高的生命了吧。”

太上饶有兴致的检查着庄周的一切,他的里里外外一瞬间便被它看个透彻。以往它们不是没有试过在人类的灵魂中种下自己的印记,可是都失败了。

所有实验体在承受它们的印记的同时自的印记就率先崩溃,那种从灵魂层面的崩溃是不可逆的。

如果它们成功了,它们便可以通过这种半人半神的生物直接从源那里掠夺能量!

但是,源的印记太霸道了,那是完全凌驾于它们这些神的至高法则印记。

后来在这些实验的基础上它们创造了龙族,但那只是从元素组成与基因构造层面无限接近人族的造物,它们的灵魂本质依旧与其它荒兽一样,神族根本没有能力复制源为人族设定的灵魂序列。即便是弱小的人族,其灵魂序列里依旧拥有源所有的法则印记。

龙族作为最成功最接近人族的试验品,依旧是神的造物,它们的力量来自于神为他们制造的血脉而无法像人类一样,感受这片天地的大道。

再后来妖族出现,那是荒兽在灵魂层面的变异。神赋予荒兽的只是简单的灵魂序列,但是在数代数十代的繁衍过后,那些简单的灵魂序列交叉重组变得复杂,出现了更高的智慧。

但是本质上,妖族,依然是神的造物。

再之后,妖族的基因与人族的基因完美融合生出魔族,魔族的灵魂层面有的彻底属于神这一方,有的彻底属于源那一方,并没有出现神所期待的那一种,既属于源又属于神。

恰恰相反,拥有源魂序列或者拥有神魂序列的魔族,不属于任何一方!

它们的力量来自于完全变异的基因,而它们的基因力量,比单纯的荒兽、妖或者人都要强大,因为它们的基因更复杂。

而神通过实验手段融合的荒兽与人族的基因,所制造出的都是基因不稳定的怪物,而魔族,是极小概率自然选择的结果。

它们可以通过正常繁衍,将这种稳定基因传递下去,而这种基因,无论是与人族或者是与神造

生物的基因融合,成功几率是百分百!

始祖魔现在就在山河社稷图之中,它是唯一一例成功的,原初人族与原初神造生物结合的产物。

而后世的魔族出现族群,是因为遗传了它那种稳定基因,那几乎是不可复制的。

但是神并没有等到灵魂序列互相融合的生物出现就被关进了山河社稷图,那种概率,比基因稳定融合要低的多。

直到庄周的出现,它们梦寐以求的那种,既属于源又属于神的灵魂序列出现了!

那代表着,它可以通过庄周直接掠夺源的能量!【……奇文学~#最快更新】

庄周的灵魂,就是可以直接连接到彼岸的纽带,还不会因为法则不同遭到排斥。

太上只需要为他重塑一个躯就好了,让他将这种稳定的灵魂序列如始祖魔一样传承下去。

到时候,它便可以通过这个新生族群,主动掠夺源的能量,而不用等人族慢慢的祭祀贡献!

而在这片天地,只有它一位神祗有这个能力这样做。所有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不枉它为了穿越山河社稷图的界壁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在穿越山河社稷图时,尽管有其它神祗助它,尽管它的法则属最接近源,但它还是因此受到重创。

毕竟它要降临人间,需要穿过三层法则构筑的界壁,而它并不是最强大的神祗。

山河社稷图除了用源的法则构造还有盘古的法则,那是最强的神祗法则,即便是现在,山河社稷图的那些神也无法破坏它的法则界壁。

它们联手才将这两层法则界壁打出一个短暂的空隙,而穿过这个空隙,太上简直是经历了千刀万剐,神源之力消耗殆尽,法则受损,几乎陨落。

而伏羲还把山河社稷图安置在虚实交界,它又自己付出代价才穿过虚实交界与主世界的界壁到达人间,实力只剩十之一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众神才付出代价送它从山河社稷图里出来,三层界壁将它们与人间界的联系降到了最低,想要联系它们留在人间的仙与荒兽为它们继续供给信仰之力,最少要让山河社稷图降临在人间才行。

当它以为人间再无阻碍的时候,是疯狂剿灭它们留在人间势力的数十位神劫!

那些神劫能量不高甚至没有法则之力,但太上自己也是强弩之末,面对复数的神劫,它只能忍辱偷生图谋东山再起。

神会绝望吗?太上在穿越三层界壁来到人界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它几乎是死了一路来到人间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绝望是一种怎样的绪,它都想躺在地上对着那些神劫说你们咋咋地吧。

可是它是为了活着才来到这里的,如果它不愿意,山河社稷图里的神祗会直接撕碎它。

那些神祗并不怕

太上率先到达人界会对它们不利,对于它们动辄数亿年数十亿年的寿命来说,在山河社稷图里的几千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就算太上掌控人间几千年,也无法获得碾压它们的力量。而它们只要发现太上没有按照它们所说的去做,就要被清算。

它们也不怕太上把人族灭绝,因为它们的实验室里,保存着完整的人类基因的种子,甚至在山河社稷图中还有人族的城市。

太上除了合作,只有死路可选。而来到人间也是它的机会,它可以变的比以前更强,只有强大才会有盟友,不然,神祗亦是食物。

只不过它们失算了啊,那些神祗它们没有想到,误打误撞之下,出现了一个完美的灵魂序列!

太上可以通过庄周主动去夺取源的能量,而不用费力去统治人族被动的获得信仰之力。

它可以通过庄周的灵魂去与连接天地之间的大道,像人类一样获取天地元气!

而当把庄周这样的灵魂序列培养成一个族群,用不了几千年,只要几百年,它就可以成为和盘古一样的神祗!即便众神联手,也不是它的对手!

几万年之后,它便可以彻底将源,吞噬一空!

到时候,即便山河社稷图里的众神出世,也为时已晚。它将是唯一的主宰!

“你是什么?”庄周颤抖的声音说道,九黎族并不知道,封神榜中藏着一位神祗,这个秘密也只有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知晓。

可尽管如此,庄周还是发现了什么,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事,那是一切都被主宰的感觉,被这个意志主宰的感觉!

“神!”太上的心很好,它在这个虚实交界之中越来越虚弱,若不是元始天尊为封神榜供养了大量的灵魂之力它早就被源的法则撕碎了。

它现在只有法则却没有力量,而元始天尊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太上早已被控制着封神榜的元始天尊吞噬,像那些神劫一样,拥有神力!

太上也是有苦说不出,它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制造了鲲祖、封神榜、还有诛仙四剑,诓骗着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为它卖命。

在庄周出现以前,它只能走神统治人族的老路,却没有想到它一手促成的上古天庭昙花一现般的消失。

它也只能同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他们躲进虚实交界,想要通过两界不同的时间流速等待人间的神劫死绝。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以为自己背靠大山所以丝毫不慌,等个几百年几千年完全不成问题嘛。

但是太上就不一样了,它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布局自己在人间的统治,结果还没等到有所收获就全军覆没。

在这个虚实交界多待一天,它就虚弱一分,还不敢表现出来,怕元

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反水。

一面躲在封神榜里靠着封神榜里收集的灵魂之力吊着老命,一面还得算着人界间的神劫还能撑几年。

结果到最后,竟然是它先撑不下去了!

它只告诉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鲲祖是用来打开两界通道的,却没告诉他们,那就是它为了糊弄山河社稷图里的神祗造出来的玩意儿。

它怕它的实力还没有恢复山河社稷图就先打开了,它怕被清算,为什么不提早把山河社稷图弄到人间界。

它到时候可以推脱实力不够,鲲祖就是它所作的努力云云。

它却没有想到,让鲲祖打开人间界,成了它唯一的退路。

它现在所拥有的灵魂之力也可以打破虚实交界的界膜到达人间界,但是它不知道人间界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况,而灵魂之力用一分就少一分,所以它才这么急促的让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赶快把鲲祖养大,再等下去,它就真的要死了。

而现在,它反倒不用着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控制

四色晶石碎掉了,一个小小的四色光球出现,它就是太上的本体!

在元始天尊与尤对决之时,曾向它借力,但是它哪里有力借他?

以往的附神,不过是沾染它少许的气息,是它用封神榜中的少许灵魂之力为那些法器刻上了一种简单的灵魂序列。

每次玉虚宫碧游宫的弟子使用那些附神武器需要献祭自己的灵识就是因为他们所借来的力量不是来自于法器,而是用他们自己的力量通过法器上附着的灵魂序列释放出更强的威能。

太上真正借给他们的力量只有封神榜和诛仙四剑罢了,但那也是它的极限了,可惜这赌徒似的行为还让它折了本。

当尤彻底展现出自己战力的时候,连太上都头皮发麻,人族,什么时候强大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人族一直是神豢养的牲畜、食物、是夺取源能量的工具罢了,他们怎么可能站到这个高度?

尤所表现出的实力,再往上一步,便可与神祗比肩!

他只是没有自己的法则罢了,但是他的力量已经不比神祗差多少了。

所以太上当机立断的躲入了鲲祖的核心之内,只要鲲祖打开两界通道,它就去人界,躲着神劫,从新积累力量,等待山河社稷图开启。

可是现在,它忍辱偷生的时代过去了,它会成为至高神,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生命需要它仰视!

鲲祖的核心与庄周的灵魂本源彻底融为一体,他们的本源都是来自太上,现在在太上的控制之下,合而为一!

庄周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里钻进了什么东西,然后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存在挤在一边。

一条小小的鲲祖游dàng)在另半边,它与庄周拥有彼此独立的意识,却又共同使用同一具灵体。

就在此时,那股至高无上的意志降临,将庄周与鲲祖的意志彻底压在一旁无法动弹,掌控了他们的一切!

而在尤的视角,他看见庄周好像在发生什么变化,他的存在,在尤的感知中,变成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种无法理解的感觉,让尤的心底升起了莫名的恐慌。

庄周转过来,看着慢慢接近的尤。他的样貌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却给尤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的眉心有一颗四色的珠子,就是那颗珠子,让尤心生强烈的不安。

太上静静的看着尤,它在一瞬间就把尤里里外外看了一个彻底,包括他口的时间之轮!【#¥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至高法则之一的时间之力,怪不得他能聚集到如此庞大的能量。尤施展法天相地的时候,从时间长河借来的力量已经彻底踏入了神境,只不过他的时间之力达不到法则的程度,不然也不至于自行崩溃。

而太上,它自己的神源之力

已经所剩无几,能撑到今天,全靠元始天尊的供养。

但是它的法则,依然牢牢的站在神那个领域!

现在它入主了庄周的灵魂,便可以像人族一样,从这天地大道中借力!

当然,前提是它进入到主世界中。但现在它已经不会惧怕尤了,因为这虚实交界,对它再无一丝压制,把它当做了人族!

它可以轻轻松松的控制神级的梦境能量,只不过碍于虚实交界的规则,这些能量它无法化为己用罢了,毕竟这是连人族自都做不到的事。

但是,它现在,是一尊真正的神!

“人族,你很强,比我所见过的你的同族都要强。”太上的意念传递给尤,平淡、高高在上,如同俯视蝼蚁。

“你不是庄周,你是谁?你是什么?”时间之轮疯狂转动,尤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巅峰,与此同时,他的意疯狂的席卷着梦境能量,但是他感觉,还不够!

“不过短短数千年,人族就将我等忘却,这就是那伏羲的打算吗?他果然不像那些没有远见的神祗说的那样可笑。”太上看着尤一步一步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他能提升到的最强不为所动。

太上摄取着梦境能量,庄周的灵体开始生出血,很快,一丝不挂的庄周出现在尤的面前。

太上随手一划,虚实交界就被它划开一道缝隙,透过那道缝隙,可以看见人间界。

当它停手的时候,界膜之力涌动很快将那道缝隙封住,然后梦境能量填充。

太上已经很久没能感受到如此庞大的力量了,让神也沉迷的东西。

举手投足之间,让世界震颤!

它并不急着去到人间界,因为它还有个敌人需要除掉。尤的存在,已经彻底威胁到了它。

如果这不是虚实交界,就算它控制了庄周的灵魂可以向这片天地夺取力量,但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是尤神劫境巅峰的对手。

也只有在虚实交界,才能转瞬之间,获得与神相媲美的力量!

也只有在虚实交界,它才能干掉这个人族自伏羲以来,最强的人!

它与尤,只能有一个活着到达人间!

“神!”尤心中的不安终于被证实,这个天地之间,竟然有一尊神!

太上没有诳他,它掌控着真正的法则力量,而现在它所控制的梦境能量,也已经到达了真正的神级!

若不是太上法则有损,它还能更强,但即便如此,它所控制的梦境能量,也超过了鲲祖,超过了尤从时间长河借来的力量!

而尤,此刻伤重之躯,根本无法再一次借来那样的力量。

尤握紧拳头,什么是绝望,就是当你拼尽全力的时候,依然会失败。

大巫祝,抱歉了,不能带你去看那人间了。

审判化作一道流光,尤率先出手,刺向太上眉心的那颗四色珠子。

他能感觉到,那颗珠子就是太上,就是太上的法则本源,庄周就是被它完全控制了!

“没用的,人族,你还是太弱了。”占据着庄周的太上一把握住审判的剑锋,那剑锋离四色珠子只有一寸距离,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庄周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握着审判的剑锋,鲜血淋漓,但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楚。

嘭!

太上一拳打出,尤被轰飞不知道多少万里之外,上的骨头断了一片。

还没等尤彻底停住,一道影在他背后显现,一只手已经握住他的后颈将他提起,只要轻轻用力,尤便死道消!

尤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体内一片狼藉,旧伤新伤一同爆发。

就算断裂的骨头里流出源血,短时间内也无法让他复原。他的手臂低垂着,手中的审判变的暗淡。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即便他有着荒兽一般的,也要被捏爆了。

突然那力道停住了!尤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然后瞬间转醒。

挣脱!转!回首一剑,将站在他后的那道影刺穿!

嘭!

又是一股巨力传来,尤刚刚恢复一些的伤势再度撕裂,一口鲜血喷出,上的皮肤撕裂大半,像是一颗血色的流星般撞在山河社稷图的界壁上。

噗!又是一口淤血喷出,还带着些许碎裂的内脏。

背靠着山河社稷图,他已经走投无路。山河社稷图上传来丝丝缕缕的五行之力,那是山河社稷图感应到五行本源就在这里。但是那些力量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只不过能让尤觉得好受些。

太上再一次出现在尤的面前,它的神色没有那么淡然,它要结束尤的命,免得多生事端!

“师父,快逃,逃到人间还有机会阻止它!”突然太上脸色一变,神变的焦急,俨然是庄周的口吻。

“该死的蝼蚁!”然后太上再度出现,它没有想到,庄周的意志竟然还能出现!

此刻在庄周的体内,他的意志立在鲲祖的意志之上,他终于明白了鲲祖那欢快的绪是从何而来。它把自己,当成了同类。

太上可以控制他们的心识,控制他们的法则之力,控制他们的一切!

但是它唯一无法控制的,就是庄周和鲲祖的意志!

他们是太上的创造物,但却不是它的信徒。而庄周和鲲祖的意志联合起来,要夺取这具躯体的控制权!

尤喘着粗气,看着停止不动的太上,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犹豫,要不要听庄周的劝告逃到人间界,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是,他不知道庄周怎样了。太上

是神祗,留他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太上也没想到这个弱小的凡人,竟然还可以反抗它。但是它短时间内也无法彻底泯灭庄周和鲲祖的意志。

因为意志这东西既不是元素能量般的有形基因,亦不是法则碎片的灵魂印记,这两种,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太上所掌控。

庄周和鲲祖,就像是住在它脑海里的一段记忆一样,他们本就是一体,就算想要消灭,也无处下手。

而庄周和鲲祖的意志联合起来,已经可以短暂的压制太上这个类似于主人格的存在,但是时间一长,他们的意志就会被太上浩如烟海般的记忆吞没,遗忘掉自己是谁。

而庄周,正是借助了鲲祖几千年的意志力才能抵挡着一切,还是鲲祖心甘愿的受他摆布。

相比于太上这个高高在上的意志,只有庄周能让它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一丝亲切。

但是,即便是它,能翻起的也不过是一朵小浪花罢了。

“快逃,它要……”庄周伸出手,一丝意念传递在尤的脑海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凡人的意志

在太上冒出那些意念的时候,它的意图就已经被庄周洞悉,而同时被洞悉的,还有它的弱点!

在虚实交界,它就是无敌的存在。而在人间,它只是空有神格没有力量的废柴罢了。

只要尤逃出虚实交界,就有机会彻底抹杀太上!

尤一瞬间接收到了这些讯息,太上此刻正在和庄周鲲祖夺取体的控制权,它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容尤考虑的时间不多。

是回到人间再做打算,还是另想他法,毕竟,就算他先一步回到人间,也不见得就能寻到太上。

太上虽然在这里是无敌的存在,但是,这是尤最接近它的时刻了!

太上没有想到,自己的创造物竟然背叛了自己?它清楚的感知到了庄周做了什么?他难道认为,凭眼前的凡人就可以阻止它吗?

太上的意志慢慢占据到了上风,庄周从它这里看到的越多,他自己的意识就会越模糊。

我,是什么?

相当程度上来说,我们之所以是我们自己,是不同的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是因为我们的记忆,我们的过去。

每个人毫不相似的经历,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每一个人。即使在基因层面最接近的双胞胎,即使这对双胞胎所经历的人生一模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同样开心的两个人,开心的原因可能不同,开心程度可能不同。其它诸如失落、难过、、恨,这一切,都不同。

因为造成这种不同的,除了我们经历的过去,还有我们所选择的未来。

我们所选择的一点一滴,造就了这个复杂的我们,在我们的脑海里,形成了“我”这个意识,还有独属于“我”的意志。

然而,在面对太上那几十亿年浩如烟海般的记忆面前,庄周几十年的人生太短暂了,别说翻起浪花,即便是dàng)起涟漪他也做不到。

对于鲲祖来说,它的一生就是永恒的黑暗,即便它有几千年的寿命,但是它的记忆相对简单,唯一强一些的便是它成长了几千年的意志力。【…#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庄周正是靠着鲲祖几千年忍耐孤独磨练出来的意志力才能没一下子被太上的记忆冲毁自己的意志,而鲲祖靠着庄周的智慧才能保持着自己的存在。

但是即便是鲲祖几千年积累下的意志力,被太上的记忆完全覆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一个人的自我意识来自于他的记忆,那庄周的这段记忆马上就会被冲毁,变成一个个片段,变成一粒粒粉末,烟消云散。

到那个时候,太上便完全掌控了这具躯体,还有他们的灵魂。

太上眉心的四色珠子转动,它知道庄周可以洞悉它的想法,而它同样可以洞悉他的。

既然无法**,那太上便开始

将自己的记忆彻底释放出来,你能看多久,你能看多少?几十年?几千年?一个蝼蚁,岂能触摸永恒?

太上渐渐的获得了躯体的控制权,在它的识海里,庄周与鲲祖的躯被一道道记忆流光扫过。

每多看到太上的一丝记忆,庄周和鲲祖的躯就变得更加透明,几千年,是鲲祖的极限了。

而太上的记忆,是几十亿年。

就在此时,庄周的视线一黑,他与太上共用一个躯壳,它能看见的自己也能看见。

他、鲲祖与太上,就像是同一个躯壳里的三个人格,太上虽然是最为强大的“主人格”,但是作为副人格的庄周和鲲祖,还可以做出反抗。

他看见,尤的右手覆盖在了那颗四色珠子上面,他要把它取出来!

无形的力场环绕在那颗珠子之上,尤伸出的右手根本无法触碰到那颗珠子。

法则之力涌动,要将胆敢亵渎于它的一切泯灭!

五行法阵在尤右手的手背上不断转动,无穷无尽的五行之力灌注在他的五指之上,他可以轻易捏爆一颗星辰,却接近不了一颗小小的珠子。

太上看着尤的右手上的血一丝丝剥离,金色的血液洒落,露出他金色的指骨。

尤的脸因为巨大的痛苦变得扭曲,那毁灭的法则之力顺着他的手掌向着手臂蔓延,一点一点的磨灭着他的血,露出金灿灿的骨骼。

但是即便有着五行法阵的加持,那金色的骨骼,也开始融化了!

“啊!”尤用大吼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感受着血骨骼一点点消失的疼痛,即便是尤钢铁般的意志也要融化。

“快逃,师父!”庄周的意念越来越淡,而太上,马上就会获得自由。

“这不只是为了你!”尤再度伸出左手,时间之轮的虚影刻印在他的左手手背。

时光之力无时无刻的都在将尤受伤的手臂恢复到为受伤前的一刻,五行之力给予尤撕裂苍穹的力量!

终于!尤的双手碰到了那颗四色珠子!

泯灭,复原,再泯灭,再复原!

尤硬生生的承受着这一切,终于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太上的本源,那颗四色珠子之上!

太上终于慌神了,离开了庄周的这具躯体,它便要受到虚实交界的压制,即便它的意志依旧可以调动海量的梦境能量,但是,它将无法对尤形成碾压。

太上艰难控制着一只手臂对准了尤,它作为完完全全的“主人格”,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不会太长了。

太上用庄周纤细的手臂一下子刺穿了尤的肚腹,即便是神劫境巅峰的,也像纸糊的一般。

尤的手臂颤抖了一下,但是他没有退缩,他已经将自己指骨刺入了太上的眉心!

“师父!撑住!”庄周

能清晰的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与太上的意志对抗!

“呜!”鲲祖的叫声在庄周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亲昵还有眷恋。

此时的鲲祖,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意志,它消耗殆尽了。

“接下来,我来保护你。”庄周的意念刚起,同用一个灵魂的鲲祖就立马感觉到了。

“呜!”它从未像今天这么欢快,它有了,家人。

庄周几十年的意志力很快就消耗殆尽,他的记忆被太上几十亿年的记忆冲的七零八落,他就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抓住你了!”尤森然一笑,他的两条手臂已经布满了裂痕,再也找不到一丝血。

他的腹部被撕开一个大洞,金色的血液肆意挥洒。但是庞大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在支撑着这一切,在支撑着,尤想要做的事!

灭神!

尤终于将那颗四色珠子握在了手中,将它从庄周的躯体里剥离了出来。

庄周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在无尽的记忆里迷失,他的意志力也耗尽了。

尤的右手手骨快要爆炸,因为太上虽然脱离了庄周的,但是它的意志也终于彻底解放!

它要再度回到庄周的之中,庄周,再没有什么力量来和它作对了!

“滚!”尤用尽全力将那颗珠子扔到远处,远离庄周的地方。

那颗珠子在尤的巨力之下撞在了山河社稷图的壁垒之上,激起一阵巨响。

没有了法则之力的压制,尤的手臂开始慢慢生出血,上巨大的伤口开始愈合。

他将庄周收入口的时间之轮中,他不能再让太上控制庄周的躯体,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即便将庄周彻底毁灭,他也决不能让太上得手!

一道光影从山河社稷图的界壁那里显现而出,太上不想使用自己的力量,用一分便会少一分。

但是它现在没有了退路,只有杀死眼前的蝼蚁,才能活着离开这里,才能获得那掌控一切的权柄!

它与尤,只能有一个从这里离开!

“凡人,吾名太上,你有资格在死前知道吾的声名。”太上的意念不带有丝毫的感,即便落魄自此,它也要维护自己作为永恒的神的尊严!

“此剑,是为审判,我就是,你的劫!”审判再度出现在尤的手中,神劫,神劫,自存在那一刻起,就是为了,灭神!

太上张开双手,四道流光散于四方,席卷海量的梦境能量,四道恐怖的波动,在黑暗中成型!

一头如鲲祖般庞大的巨兽出现在了尤的面前,它挡在了尤与太上的中间。那头巨兽披硬甲,足如巨山,在它粗壮的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庞大的青蟒,赫然是四象神兽之中的玄武!

玄武四只青色的巨眼盯着尤,想要

对太上出手,就要先越过它!

而在尤的前后左右,也各有一只由梦境能量幻化的神兽出现。

一只散发着恐怖高温的朱雀在他背后展翅,那高温,丝毫不弱于火之大道的极限温度。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尤左边的黑暗中响起,那是鳞片与鳞片互相摩擦的声音,一条青龙向尤伸出了利爪,比他在幻象中所见的那位龙族青帝,还要强大!

白虎未至,丝丝缕缕的利刃之气便已经到了尤的近前,那锋利的气息落在尤的上激起一阵火花。

四头神兽纤毫毕现,宛如真实的存在一般,丝毫看不出完全是由梦境能量幻化而成的。

而它们的凶厉气息,化作了一方血色的天地牢笼。眨眼间,尤就被四头传说中的神兽困在了这牢笼中心!

这是一个斗兽场,只有最凶狠的野兽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四头巨兽,不,五头巨兽,将在这里不死不休!

有人曾开玩笑,人族才是世界上最凶狠的野兽,他们可以把一切能嚼动的东西咬碎,然后咽进肚子里!

穿过这个血色战场,太上看见了尤那双,如同野兽般的眼睛!

第一百八十三章 拼上一切

太上立于玄武的头顶上,玄武脖子上的灵蛇缓缓游动,将自己的躯置于太上之下,垒成座椅,太上缓缓坐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尤。

一道雷霆袭来,粗如山岳,如灭世天劫,将尤的周完全覆盖!

五行法阵在尤的脚下出现,一条小小的时间长河自尤的头顶盘踞而下,形成一个球状的光罩。

雷霆撕裂了黑暗,虚实交界一大片的区域亮如白昼,丝丝缕缕的空间裂缝不断的出现又愈合,人间界的气息透过那些裂缝传递出来。

青龙的实力妥妥的半神级,而另三尊神兽,比它丝毫不弱!

太上整个就是一个发光的人形,单从外表看不出它的想法。用自己的力量凭空制造出四头半神级的荒兽,已经是它的极限了。但试问,这人间可有敌?

那雷霆如同瀑布长河般经久不散,偶尔有五色光闪过,又迅速被青黑色的雷霆淹没。

而伴随着那些青黑色雷霆的,是一大片的锋锐之气,那些锋锐之气掺杂在雷霆之中,发出铿锵之声,虚实交界的界膜被撕裂的七零八落,已经可以透过那些破洞,看见人间界的景象。

一道剑光划过,尤握着审判从那些毁灭的力量里冲出,上还有雷霆缠绕。

他径直冲向端坐玄武之上的太上,他十分明白,即便是一头半神级的荒兽,都不是他所能解决的。

为了击杀鲲祖,他也算是手段用尽了。可是,他未必没有机会,去赢这一战!

那便是太上本尊!庄周共享给他的意念里,清楚的告诉了他太上此时的状态。它只具神格不具神力,就连它的法则都是残缺的。

只要,只要接近它,未必杀不死这样状态的一尊神!

呼!

一股浪袭来,头顶朱雀展翅,瞬间挡住了尤的去路!

朱雀的双目变得赤红,一道道神光从朱雀的眼中出,尤上的护罩顿时在密集的火焰神光中开始塌陷,随即出现了裂痕!

背后两道飓风袭来,青龙与白虎瞬间杀到!三头如同星辰般大小的巨兽将尤前前后后封锁的无一死角!

一只爪子凌空劈下,尤提剑横挡,青龙的龙爪与审判的剑锋针尖对麦芒硬拼了一记!

审判虽然完全不需青龙山岳般的龙爪,但是那龙爪之上的巨力却将处于虚空之中的尤狠狠砸落!

一条虎尾横扫而过,瞬间将尤周的防御法阵打破!虎尾之上所带的穿透之力传遍尤的全,他一的骨头噼里啪啦断了一大片!

没等尤喘过一口气,一道无形的巨力带着滚滚梦境能量轰击在尤的上。却是那玄武粗壮的蹄子凭空一踏,脚下生出的力场笼罩而下!

尤好不容易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消散,他松开了手中的审判,整个人无力的浮

在虚空之中,上已无一处骨骼完好。

五行之力艰难的在他的上游走,可尤的躯好像一个破布袋一样,修好这一处,那一处的伤口又裂开。

他的骨骼碎成一片一片的,骨髓之中的金色源髓流出化成一颗颗金色的光点。

一片影笼罩,太上从玄武之上落下,伸手向他的口处探去。

任凭这个人类如何强大,但是,它始终是神!

一只带着红色鲜血的手一把抓住了太上法则之力所化的手掌,尤艰难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它。

他体里的金色正在迅速褪去,化作最后一点生命力修复着他的躯体。

尤此时就是一个血人,还是一个任凭他人摆布的血人,红色的血液流入他的眼眶之中,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凡人,你输了,你们的族群也输了。”太上手上光晕一颤,尤那只手掌便不翼而飞。

太上将手深入尤的口,要将他体内的时间之轮取出来,时间之轮再神秘也不过是一件器物,虽是极道之器,但也未生法则。

碰到了!

太上的手掌在尤的口里被一片道印阻拦,随即那片道印被它镇压,区区大道之力,也不可欺它!

可就在太上准备把时间之轮从尤的口之中取出来的时候,一片光影把它与尤完全笼罩!

嗯?太上并没有发现这片光影对它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可眼前这个人类明明做了什么。

不对,这时间之力虽不能伤它,但是即便是它也要遵循这一至高法则。

在它被光影完全笼罩时,它便受到了时间对它的影响。这影响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它自!

它想要把自己的受从尤的口取出,却被尤用五行法阵将它的手卡在自己的口里!

在一瞬间,太上所化的法则之体便布满裂痕!它的一切本就是残缺无比,在此刻彻底崩溃,化作光雨!

它在最后看向了尤的眼睛,即便经历了粉碎骨之痛,他眼中的战意,却从未减少半分!

在那一瞬间,尤将所有的力量汇聚在口的时间之轮里,包括他体内所有的源力,即便他的躯体需要那些力量来修复。

他将自己与太上包裹在一片时间的影之中,然后修改了这片光影与外界的时间流速。

他让自己与太上所处这一小片被时间之力影响的区域变“慢”了,就比如时间是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当你在这个陀螺之上的时候会与它同步旋转,这时候你可能感觉不到它的转动。

可是当把你从这个陀螺之上取下的时候,你才能发现,这个陀螺在转动,而时间,就在你眼前飞逝!

若是以往,这样的手段根本不会对太上有什么影响,但坏就坏在,它用自己的力量

维持着的四大神兽!

尤一开始的打算是接近它,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去消耗太上的力量。因为他从庄周那里得知,太上所剩的力量不多了,它暴露在虚实交界之中时还要受到源的法则的压制。

如果它实力完好的话这点压制对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太上自从穿越了三层世界壁障之后就像是一个在不断漏水的破碗一样。

它的法则破碎,体里的力量一点一滴的在流逝着,在被源的场域分解着。

这也是为何它一直躲在封神榜中,因为封神榜中储存了许多灵魂之力,这些灵魂之力封锁着它的气息让它不被源的场域感知到。

但是那些灵魂之力却在不断的消耗着,这也是为何它要急冲冲的去到人间。

虚实交界一个活人都没有,根本无法补充封神榜中的灵魂之力,在等下去就是慢死亡。

正因为尤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要在这虚实交界硬要留下太上,当太上去到人间,它可以不用慢慢的等人族信仰它、祭祀它,供给它信仰之力。

只要它想,它可以直接吞噬无数的人族获得无穷无尽的灵魂之力!

那个时候,尤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打败这样的太上,而人间界也不会有阻止它的力量。毕竟,他可能是这片天地,最强的人了。

所以,在虚实交界拼上一切,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

太上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它用所有的力量直接碾压而下,不给尤一丝一毫的机会,要将他绝杀!

毕竟如果它为了节省力量而留手,万一这个已经接近神祗的人类撑下了它的第一波攻击,它将没有力量杀死尤夺取庄周的与灵魂。

太上全力出手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尽管尤已经拼尽全力,拼上命。

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一败涂地!

当太上将自己的手伸入尤的口的时候,它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但是,尤,还没有放弃!

当尤在不停的被四神兽攻击的时候,他就知道太上已经用上了它全部的力量,而这力量远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而他要消耗掉太上的力量让它自行崩溃的计划在一瞬间破产,他不得不用最短的时间去想别的方法。

当他看见太上跳下玄武落在他边的时候,被他想到了!

时间!他没有时间而太上同样没有!

尤放弃了用最后的力量修复自己的体,转而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时间之轮中,他的血与骨,与灵,五行法阵生出的所有五行之力,统统被他喂给了时间之轮这个永远吃不饱的家伙!

太上之所以拼上全力,是因为它没有时间耗在虚实交界之中,它要去到人间,才能获取更多的灵魂之力,才能寻到自己的生路。

而就在它将手伸入尤的口中时,尤把它和自己从时间这个“陀螺”之上拿开了,那片光影之外的时间流速尤并不清楚,尤只知道,为了制造那片光影,他的一切,耗尽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光影之内的时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光影之外,过去了无数年!

而那四只神兽始终与太上的本源相连,它们的体虽然是梦境能量所铸,但是它们的本源却是来自于太上。

空有力量是无法拦住尤的,必须是太上的本源之力才行。

在那一瞬间,光影之外的四只神兽却存在了无数年!时间的流速不同,导致光影之内与光影之外的时间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有一点没有改变。

那些巨兽存在的每一刻都在消耗着太上的力量,它的力量虽然可以驱使它们为它战斗,但是这个时间却不是无限的,因为太上的力量是有限的。

力量耗光了,不仅神兽会消失,太上也会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送你回人间

在那一瞬间尤想到的办法就是这样,让那四只神兽来耗光太上的力量!

短短的一瞬间那四只神兽所耗费的力量是无穷的,多到太上根本无法承受。

可是它还没来得及断开它与那四只神兽的连接,就被它们抽光了所有力量!

尤在最后一刻,赌对了!

尽管代价如此之大,他亦会陨落至此,但是他终于把这片天地里唯一的神祗,灭掉了!

那四只基于太上力量而存在的四象神兽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四头半神级的庞然大物瞬间释放的梦境能量如同海浪般一层一层的向远处散去。

无论是什么,神或者是人,当他们的存在消失的时候,当他们的世界轰然崩塌的时候,那就是虚实交界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

尤漂浮在黑暗诡谲的虚实交界之中,在他的上方,山河社稷图静静的矗立在那,亘古长存。

尤的血骨骼在缓缓蠕动,艰难的修复着自己。只是他的力量已经完全耗尽,体内的源力已经被时间之轮吞噬一空。

而时间之轮上的那五枚道印此刻也已经碎裂散掉,太上将手伸入尤的口之时,强横的法则之力与五行法阵触碰。

在它想要把手从尤的口中挣脱出来时,崩坏了尤的五行法阵,而那五枚道印因此而毁。

没有了五行之力的支撑,时间之轮也黯淡无光。时间大道与五行大道不同,它的力量是隐的,更像是秩序和混乱的分界线,无法直接作用在物质世界。

穿越时间,不过是穿越物质世界变化中所显露出来的其中一个状态罢了。

尤的与骨处在一个稀烂的状态,若不是心脏还在跳动,与死人无异。

没有了力量,活人在虚实交界中无法呼吸,尤的体机能,在慢慢消散。【#奇文学&~免费阅读】

一道白光显现,一道影从时间之轮中走出,却是庄周苏醒了。

他托着尤的体,径直向头顶的山河社稷图飞去。尤已经陷入到了半昏迷中,若不是他的体异常强大,此时已是个死人。

庄周让尤的体紧紧的贴在山河社稷图的界壁之上,时间之轮感受到了五行之力便开始从山河社稷图中接引五行的力量。

它已有的少许灵智,便是它唤醒了庄周,并指引他带尤到这里来的。

山河社稷图便是一座巨型的五行法阵,与尤刻在时间之轮上的五行道印同宗同源,时间之轮可以在山河社稷图上借力为尤治伤。

丝丝缕缕的五行之力浸入尤的血之中,阻止了它们继续崩坏,留住了尤仅存的生机。

时间之轮缓缓转动,此时的尤根本经不起它折腾,它也借不到多少力来折腾。

山河社稷图除了五行之力,更有盘古的神源之力,它是一个复杂的世界法阵,时间之

轮从山河社稷图中借力,就仿佛从石中取水。

庄周静静的守护在尤的边,他在浩如烟海般的记忆中极力的寻找着自己的记忆。

太上的记忆彻底冲散了他的记忆,他已经忘掉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不再是庄周,却也不是太上。他的灵魂中掺扎着无数记忆的碎片与粉尘,它们毫无逻辑的在庄周的脑子中胡乱碰撞。

庄周眼前时而看见混沌之初,有莫名的存在站在创世的中心。时而看见自己坐在王座之上,王座之下,亿万凡人臣服。

时而又看见自己穿越世界壁障,粉碎骨。时而自己又席地而坐,看山下风云变幻。

他虽然拥有了永恒不灭的躯,却没有了自己的魂。

时间之轮虽然能在各个时间段找到庄周的记忆,却无法帮他把这些记忆拼凑起来,只能在发现他记忆的地方不断地呼唤着庄周的名字。

每当他在记忆中看到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时,他都会知道他看到的是庄周的记忆,是他自己的记忆。

当他找到所有的记忆片段,他才能想起自己是谁。但是,在那浩如烟海般的记忆中找到属于自己短短几十年的记忆,如同大海捞针。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血模糊的人,那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师父。

他也在那些记忆中对他有过惊鸿一瞥,所以他出手救了他。

体里的血液重新开始循环,破碎的骨骼也慢慢接续,尤紧皱的眉头也开始松开。

他的口一起一伏,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好似穿越了重重迷雾,好似经历了万千岁月,尤悠悠转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臂上还残留着如渔网般的裂痕,稍有动作,就疼痛难忍。

他的口处依稀能辨认出有个大洞刚刚愈合,那里的骨骼宛如新生,好像稍稍触碰,就会断裂。

他像是一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一样,浑上下,都有修补过的痕迹。

体内没有一丝力量的残留,尤连坐直了体,都累的气喘吁吁地。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不远处的庄周。他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等着自己醒来。

此刻的庄周看上去没有当初的沉着优雅,而是双目无神,神态迷茫。

“师父?”庄周出声,太上为庄周的灵体重塑了,他现在也如当初的鲲祖般,而且还是实实在在的半神境。

“嗯?”尤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看来是真的。”庄周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想要验证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没事吧?”尤将庄周收入时间之轮时,他已经没有了生机,尤只是不愿让太上得到庄周的魂魄,却没想到,他复生了



“他没事,你可有事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尤脑海中响起,声气的,语气却像个大人。

“吓!”尤蹬直了体,谁在说话?

“是我啦,老~爸。”时间之轮的声音拖了老长,尤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光股小娃娃在时间之轮里打滚儿。

“时间之轮?”尤才发现,时间之轮诞生了灵智。

它是在尤与太上战斗之后刚刚诞生的,所以看起来是个小娃。

虽然它很小,但是却是陪伴尤时间最长的了。当他从青铜棺中爬出来时,它便一直都在。

当它感觉到要彻底失去尤的时候,一个“我”的意识,彻底形成!

“起名废的爸爸。”小娃在尤的脑海里翻着白眼:“我借来的五行之力不多了,你就快要死了。”

尤感受着口的时间之轮,他现在连内视都做不到,只能感觉到那里丝丝缕缕暖流流过。

在虚实交界里无法呼吸,一旦时间之轮供给的暖流停止,尤就会窒息而亡。

“它们太小气了,不就是一点点力量嘛,借一点点都不行!”小娃气鼓鼓的,它们指的是头顶的山河社稷图。

当山河社稷图法阵运行有缺的时候,就会自行修复自,如同一个真正的世界一样。

它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在泄露,所以调动力量堵上了被时间之轮挖出来的漏洞。

任凭时间之轮使出吃的力气,它也无法再从山河社稷图中借出一丝力量。

若是五行法阵还在的话,哪用得了这般麻烦?可惜,时间之轮并不是时间大道本,没有五行法阵供给给它的无穷力量,它再也没有从万千时空之中借力的能力。

尤苦笑,山河社稷图的能量本就用一点少一点,他哪怕是死也不会耗费山河社稷图的力量。

它的力量耗尽,诸神便会出世!

“我可以送你去人间。”庄周再度开口,尤此刻根本没有力量划开虚实交界的界膜,靠他自己,只能是等死。

“你不回去?”尤看向庄周,庄周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毁灭世界的按钮。

诸神通过他就可以不再需要人族也可以掠夺源的能量,尤也没想到,事会变成这样。

“我好想答应过什么人,去照顾他的族人,便不回去了吧。”庄周很努力的去回忆,看到的却只是一个个不完整的片段。

九黎族还有族人存活,玉虚宫和碧游宫也有,而尤,已经没有力量去履行自己的诺言。

“答应我,当头顶这颗蛋破碎的时候,就是你我真正重逢的时候。”尤郑重的说道,他并不愿庄周去死。即便庄周的存在对整个世界是一个隐患,但是,诸神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敌人。

尤不会因为庄周是个隐患便去要求他做出牺

牲,牺牲这个词,用在自己上便是光荣,强加在别人上,就是无耻。

“好,希望那时候,我已经想起来我是谁了。”庄周点头,他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我把自己的印记给他了,在后世你需要他来救你的命啊,笨蛋老爸。”小娃的声音再度响起,什么蛋破裂的时候再见,那时候尤已经凉透了。

“他就是那个……”尤猛然想起,在北冥之海,有位大能拨动了时间之轮,救了自己一次。

是他!尤看着茫然的庄周,原来在更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见过了。

时间之轮是个调皮的小娃,它正在扳着自己的小脚数着脚指头。

当它在时间长河之中,便可知过去未来。只不过,即便他再调皮,也要遵循时间大道的意志。

他不想诞生灵智,因为,当他有自己的“心”的时候,便知遗憾是何物,便知前路坎坷,便知有些事,注定会发生。

所以他宁肯懵懵懂懂做一件器物,可是,它终是无法看着尤死去。

“师父,你回到人间帮我做一件事吧。”庄周运转着自己的力量,一个小小的漩涡缓缓的在他脚下生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上掉下个丑八怪

庄周从自己的口取出一枚椭圆形的蛋,蛋壳透明,一只小小的鲲在蛋中沉睡,四枚剑印浮在它的周。

随着这枚蛋离开庄周的躯,蛋壳渐渐的变得厚重,无法再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是?”尤认出了,蛋里面,是鲲祖!

“我唯一记得的是,它对我很重要,我不想让它留在这个漆黑的地方,它会害怕的。”庄周将鲲祖交在尤的手中,他小心翼翼的,深怕弄伤它。

“快点快点,我的能量护不了你几秒钟了!”小娃的声音在尤的脑海里响起,两界通道也适时打开!

“好,我帮你带它走!保重了。”留鲲祖在这里,说不定还会被玉虚宫碧游宫那些人再度利用,带到人间也好。

“很快再见了,师父。”庄周的眼前又浮现一幕记忆,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尤宽厚的大手拂过他的额头。

尤一步跳落,穿过这个漩涡,就是人间!

可是当尤穿过那个漩涡的时候,一颗四色的水滴也穿过了两界通道。

庄周感觉到那颗水滴很熟悉,可是他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虚实交界与人间之间是一条时间长河,没有时间之轮的保护尤在时间长河中便会粉碎骨。

可是小娃也很无奈,五行道印已毁,它没有力量带尤穿过时间长河。

好在庄周的力量可以从这里延伸到人间,只是到了人间他的力量便会消散。

人间是秩序之地,梦境能量是混沌之力,能发挥多少效力,谁也不知。

而时间长河既是混乱又是秩序,庄周的力量可以保他在时间长河之中无虞。

尤在时间长河中穿梭,所见景象光怪陆离。他正在横跨时间长河,不知道会落在哪个时间点。

原本时间之轮还能做他的向导,可惜,当那从山河社稷图中借来的五行之力耗尽之后,小娃也陷入了沉睡。

尤能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梦境能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越是接近秩序之地,梦境能量的影响越趋于无,这表明,他快接近人间了!

无数颗蔚蓝的星球出现在尤的前方,他所站在的时间长河中,视角无比广阔,可惜他无法辨认出那些个地球都处于什么时代。

尤上有一部分的梦境能量离他而去,它们在尤的前方再度汇聚成一个漩涡,在时间长河的边界处为他打开了一扇门,通过这扇门,才是真正的回归人间!

尤像后看去,虚实交界的那个漩涡正在消失,庄周隐隐在向他挥手。

但是时间驳杂,光影阑珊,他看不真切。

尤整个人探入到了那个漩涡之中,然后一脚踏空!

他急忙提气,却忘记自己一丝力量皆无!漩涡所出现的地方,是一片密林的上空,离地大

概十几米高。

对于武林高手,哪怕是个求真境尚武境的侠客,这点高度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尤现在如同一个凡人,从这十几米的高度落下,几乎能要了他的命!

哗哗哗哗,尤的体不知道撞断多少根树枝,惊起一大片飞鸟。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的在路上前进。看装饰,不是普通人家。

“家主,前面好像有动静。”赶车的仆役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他们这一行要去别国访友。车里的人,是白国的一个富商。

“去看看怎么回事,听说这一带闹山贼闹得厉害,小心一点。”富商话还未落,前方密林里就冲出一片人影,手持刀剑,气势汹汹!

“家主,有山贼!”仆役刚下马车,就滚尿流的跑了回来,跳上马上,鞭子狠狠的甩在了拉车的马背上。

“掉头掉头!”那富商感觉头顶有老鸦飞过,怕什么来什么,真不吉利!

待到那群山贼冲到近前,那辆马车早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一帮山贼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跳出来的太早了!

很快,人群之中分出一条通道。一个膀大腰圆满脸大胡子的人走了过来,他拖着一柄几十斤重的鬼头刀,鬼头刀划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心神。

黑心虎目光扫过这一个个手下,没有人敢和他对视:“是谁!”

“谁带的头,为什么不等命令就跳出来?大肥羊跑了吧!”一个干巴瘦的中年人一路小跑过来,他是山寨的二当家,也是山寨的军师。

军师长了两撇小胡子,三角眼,凶狠险,狡诈如狐,号称鬼脸狐。

眼看着到嘴的肥飞了,究竟是哪个不听指挥的小崽子干的好事?

一帮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是听见响动才跑出来的。

有人带头,自然全都跑了出来。至于是谁?都在大眼瞪小眼。

“不说?今天晚上,谁也不许吃饭!”黑心虎的大嗓门儿吼的别的山头儿都能听见。

“大……大当家的。”这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小个子,干巴瘦的,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你?”黑心虎手腕一提,几十斤重的鬼头刀顿时虎虎生风,然后落在了那小山贼的肩膀上,不过是刀背着地。

冰冷的刀贴在那个小山贼的脖子上,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那刀的重量压的。

“大当家饶命啊,不是我,真不是我!”小山贼吓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动都不敢动。

他怕自己一低头,那鬼头刀顺势滑下,直接把他斩了。

“我……知……知道是谁!”他急忙又开口,怕黑心虎不耐烦。

“是哪个?”黑心虎环视一周,众人登时出了

一冷汗。即便不是自己,但是被黑心虎的气势一下,都好像心里有鬼一样胆战心惊。

“在密林里边,有一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有兄弟以为是要上了,就都跟着从树上跳了下来。”小山贼心急火燎的说完,然后长喘一口气。

他们埋伏在密林里面,一个个藏树上,坐等肥羊上钩。却没想着尤从天而降,被他们以为是发起进攻的号角。

“走,看看去!”黑心虎把鬼头刀一把抗在肩上,天上掉下个人?虽然听着荒唐,但是他手下可没胆子骗他!

尤从空中掉了下来,若不是那密密麻麻的树枝帮他减速,不摔个半死,也摔个半残。

即便是如此,他躺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他能感觉到,有几处地方骨折了。

正当他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群人围住了他。他伸手挡在了脸上,时而透过的光让他睁不开眼睛。

“卧槽,这么丑!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嗓门吼道,震耳聋,简直就像是在尤耳边说话一样。

“就是他,我在旁边那棵树埋伏的。”小山贼见这人还在顿时松了口气,没饭吃是小事,哄骗大当家那就是死路一条!

“的,我砍死他!”既然找到了罪魁祸首,黑心虎就要出了这个恶气!

“哎哎哎哎,大当家慢一点。”鬼脸狐拦住了黑心虎:“这人虽然长得丑了些,但是看着还有一把子力气,卖给花伢子也能换几个钱。”

花伢子是个奴隶贩子,这些山贼不仅打劫,还绑票抓人。碰到交不起赎金的人就把他们卖给花伢子,然后花伢子会把他们卖到邻国。

那些城里的大户都养着奴隶,年轻貌美的是绝对的高价,强体壮的也受欢迎。

一般抓到的人花伢子不会卖到本国,他做生意就是一个精字。经他手卖出去的人,还没有被找回来的。

“这半死不活的,花伢子看得上嘛,别浪费我的粮食。”黑心虎踢了尤一脚,壮实倒是壮实,但是他这一伤,嗤嗤,比打仗的兵还多。

尤感觉自己被一个人背到了肩膀上,上的骨头乱动让他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呵,骨头断了还这么能忍?这回我相信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了,哈哈哈哈!”黑心虎心里的不愉快很快就消散了,山贼嘛,没啥收获是常有的事,算那个肥羊运气好。

“小的们,回山!”黑心虎大嗓门儿一喊,乌压压的一群人跟在他后面。

黑虎寨建在深山之中,易守难攻,尽管人人都知道这一带有山贼,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一个高个子山贼把尤扔在一个棚子里,棚子里还有五六个人,面黄肌瘦的,一看也是被抓来当奴隶卖的。

“瘸子,你去看看那个丑八怪,能

不能活过来。”黑心虎一到黑虎寨就招呼瘸子,瘸子是他从山底下掳过来的大夫。

大夫那可是稀罕玩意儿,大城里都不见得有几个,他给养了一个。

瘸子曾经想跑,却在山里摔断了腿。黑心虎也没和他计较,继续好吃好喝的给供着,他们的人受点伤生点病什么的,可没有医馆是给山贼开的。

瘸子是个糟老头子,家里也没什么人在。一次采药的途中被黑心虎抓住,他在这贼窝也住了一两年了。

听了黑心虎的话,瘸子拿起一个小药箱就朝奴隶窝棚里走去。治病救人他拿手,可是这世道,唉……

瘸子一瘸一拐的来到尤的前,他曾经想跑,摔断腿之后,就断了逃跑的念想。

山贼虽然可恶,虽然作恶,但是对他却是好的。在这黑虎寨里虽然没有自由,但是黑心虎照顾他,过得却是比他在山下好。

所以他让自己救什么人,他便尽力施救。山贼的命,奴隶的命,都是命啊。

尤一血污,即便是瘸子,也难免皱起眉头,这伤的很重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国

瘸子将尤平放在铺了干草的地上,叫了个小个子山贼帮他打下手。

小个子听瘸子的话去打了桶清水,还拿来了木板和绳子。瘸子退掉了尤上那破破烂烂的衣裳,一血污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稍作检查一番后瘸子皱起了眉头,尤的伤比看起来更重。退掉他的衣裳就会发现,尤不仅脸上胳膊上有那种皮肤撕裂的伤,他的全上下竟一处完好的皮肤都没有。

瘸子想不明白这样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按理说,尤现在就是一堆碎,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事实就是如此,皮肤上那些如同碎裂的玉石般的伤疤虽然看着可怖,但毕竟是愈合了的,不是致命伤。

真正威胁到尤命的,是从高空落下摔断了那几根骨头。

他的口处有着明显的凹陷,如果不及时处理,断骨可能刺破内腑。

瘸子让小个子搭把手,胡乱将尤上的伤口清洗一下,简单敷了点他自制的刀伤药。然后就用木板将尤上有断骨的地方固定了起来,喂了他点水后就不再管了。

瘸子并不是一个无良的医生,只是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这世道,人命如草芥。

别说是胡乱给尤处理了下伤口,就是黑心虎扔他在那等死,或者直接一刀将他砍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就算是救他一命,也不过是要卖给花伢子的奴隶。而瘸子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尤自己的造化。

即便是黑虎寨的山贼受伤,也不一定能治的好。医疗条件太差,所有的草药还得瘸子自己去采,他一个瘸子,即便有人帮忙,又能采到多少草药?

往往治不了的人都是扔在那里等死,如果尤不发烧的话,还有可能活过来。但是如果他发烧的话,就是死路一条,瘸子治不了他。

尤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又一觉,耳边一直有人窃窃私语。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上火辣辣的疼。

他失去了源骨源血,体质变的与普通人无异。

两之后他便醒了过来,虽然命无忧,但是上的骨头没有几个月怕是长不好了。

这两内除了瘸子时不时来看看他喂他点水喝,即便是同住一个窝棚的人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饿了两,即便是黑的不能再黑的窝头尤也嚼的起劲。说到底,他现在的处境,与围栏里的牲畜别无两样。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几个住在窝棚里的人也不与他说话。他们看向尤的目光里有着厌恶和畏惧,尤此刻就如同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的一般。

这一,瘸子来为他换药。看见尤的伤口没有腐烂的迹象而他也没有发烧,瘸子松了一口气。能救一命,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老人家,此处是何地?”尤问道

,他只知道这里是山贼窝,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个时代。

“这里是白国千丈涧,倒是还没有问你你来自何处,这一伤又是怎么来的?”瘸子行医数十年,虽然不敢说什么病都见过。可是尤上的这些伤他却是闻所未闻,若他是战场上下来的,也不过是几处刀伤或者断手断脚罢了。【¥@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伤是如何造成的。因为那些细密纹路般的伤口不是利器与鞭子划过造成的,而是由内而外的将肌撕裂。

可是那怎么可能?即便真的是那种力,尤怎么只会伤到筋而不伤到内腑与骨骼?尤上断裂的骨头都是摔伤的,瘸子也从其他山贼口里知道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那些断骨都是摔断了,与他上这些外伤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瘸子对尤还是比较上心的,他好奇尤的来历。别的山贼五大三粗的只想把尤卖个好价钱,可是瘸子却在想,什么样的人会从天上掉下来,他又是如何弄得这一伤的。

一个隐晦的念头从瘸子的心底升起来,这个念头自出现之时,就再也无法磨灭。

眼前这个人,会是传说里的神仙吗?

白国?尤一脸懵bi),搜肠刮肚之下,尤也没有和历史上的任何一个国家挂上勾。

“我?我来自塞外,流落到此,多谢老人家救我一命。”尤略微思考了一下,隐瞒了自己的来历。

这里看起来是中国古代,但是他又不清楚此时是何朝代。他不敢随意捏造来历,怕被人揭穿。

历史上有很多政权混乱的朝代,他虽然不知道此时是何时,但知道不论是哪个朝代,对于塞外的掌控都很薄弱。

说自己是塞外人,也没有人会刻意去查他的来历,就算有,也查不到。

瘸子自然没有尤想的那么多,他只想知道,尤究竟是否如他所想,能人所不能之事。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本分,你不必谢我。我救了你,却未必是一件好事。若你……”瘸子深深的看了尤一眼,若尤真的是个普通人,那么他将要面临的就是几十年的奴隶生活。

而奴隶,大部分过得都是生不如死。

尤从窝棚里其他几人的谈话里也知道了自己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几个都是没钱交赎金的倒霉鬼。

等到那个奴隶贩子花伢子来到黑虎寨的时候,他们就会被黑心虎卖给花伢子去做奴隶。

至于会被花伢子卖到哪里,他们谁也不知。

尤在他们的脸上只能看到惊恐与绝望,他们就如同活着的尸体般,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窝棚外一直都有土匪轮班守着,想从这里悄无声息的逃走,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旦逃跑失败,可能连做奴隶的机会都没有会被活

生生的打死!

尤靠在窝棚的一个角落,他上穿着一件瘸子带给他的烂衣裳。

衣裳虽烂,但总比衣不蔽体的要好。他原先的那件,用碎布条已经无法形容了。

鲲祖的那枚蛋跟他一起掉落在人间,他曾很隐晦的问瘸子那些山贼带他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它的东西。

瘸子倒是告诉他,他是那些山贼见过的最穷的人。死人上还能扒下一件衣裳,尤却只有半条烂命。

鲲祖那枚蛋落到人间不知去向,尤虽然心里急躁但是却无计可施,他现在自难保。

鲲祖是强大的荒兽,若是任凭它在人间界自行生长,必然会有一场浩劫。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它送到荒兽之境去,那里有它的同类,也不会干扰到人间秩序。

尤运转着那最粗糙的练功法门,他的经脉现在异常脆弱,不敢直接去修炼无双气劲。

如今的他,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但是若让他再选一次,他依旧会拼上全部去阻止太上降临人间。

他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

丹田处一阵刺痛,尤捂着口摔落在地,他里里外外伤的太重,即便是一点小小的刺激都能让他痛不生。

尤脸色苍白的停下练功,他需要休息,无论是体还是灵魂,都早已疲惫不堪。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走到尤的跟前蹲下,他把手伸进尤的衣领之中胡乱摸几下,摸出半只硬馍。

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却无法动弹,窝棚里的人一天的食物只有黑窝头还有凉水,几天下来所有人都饿得半死。

那只硬馍是瘸子偷偷带给他的,如果只吃黑窝头的话,尤这个体根本撑不下去。尤啃了半只就啃不动了,却没有想到揣着半只铁疙瘩一样的硬馍也能被人盯上。

那硬馍是瘸子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的,黑虎寨虽然是个山贼窝,但是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

山下很多人都在挨饿,他们就算是抢,也抢不到多少粮食。说到底山贼虽然是恶人,但也要吃五谷才能活命。

在这世道,一口吃的,就值一条人命。

剩下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三两口把那半只硬馍咽下肚然后灌了好几口凉水,他们都看见了瘸子塞吃的给尤,但却只有那个中年人敢在瘸子走后不久就把那半只硬馍抢过来。

他们见尤没有反抗,便都围了过来。他们明知道尤上应该没有了吃的,但是却一个个眼冒绿光的在尤上找来找去,恨不得吃掉尤来填饱肚子。

找了好几遍,他们不甘心的走了。尤上的木板都被他们拆了下来,药渣掉了一地。

瘸子第二来看尤的时候差点爆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是窝棚里的其

他人干的。

那些山贼可没有闲工夫来窝棚里虐待他们的货物,这么一搞,尤的伤势不但没有稳定下来,还开始往坏处变化。

尤半昏迷着,一只粗糙的受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尤的体温已经开始慢慢变高,而瘸子一直害怕的事终于发生。

黑虎寨的医疗条件很差,而伤口被细菌感染,别说是瘸子,就算是古代一流的医生,都无计可施。

瘸子看着那几个哆哆嗦嗦窝在墙角的其他几个人,同样是无计可施,他能拿这几个马上要给人做牛做马的人怎么样呢?

他是个医者,他只想救人。可这人害人,他又能如何?

他只好再度帮尤处理伤口,尤的伤口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

瘸子从新帮尤固定好木板只好去找黑心虎,不管尤以后的命运如何,现在能活还是要活的。

“剿匪?”黑心虎的大嗓门儿尽管压的很低,但还是被走到门口的瘸子听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围剿黑虎寨

尤的背后那里是千丈涧绝壁,除了飞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那里上来黑虎寨。

尤听到的声音就是从千丈涧那里传来的,是金石交加,人走路踩断树枝的声音!

不好走但不代表不能走,尤知道千丈涧绝壁即便是天然的天堑,也拦不住一种人,会轻功的高手!

尤披上烂衣裳,顺势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从千丈涧绝壁上来的有五个人,穿着黑色劲装,手里还拿着钩爪!

尤恍然,借助工具的话,轻功差点的人也能上来。

尤不知道秋时期武学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无法猜测现在的人普遍是什么实力。

他能看出黑心虎是通明境中期左右但却是个横练武者,一硬功,内功造诣却是很糟。

从千丈涧绝壁摸上来的五个人轻功夫有些差,但是谁又能想到有人从那里摸上来呢?

“有人!”那五个人里其中一个人将视线看向尤藏的这个方向,不是发现了尤,而是尤躲的太匆忙了,洗澡后的东西还来不及收拾。

尤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勉强藏住自己的形。他把自己的呼吸频率降到最低,他在那人发声的时候就想到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但是露出马脚却未必会被发现,尤现在的状况,一旦被这五个人发现,一定会糟。

一个人打了个声的手势,五个人当即不再纠结这洗澡的人是刚走,还是山贼不讲究,他们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

这五个人都是白国的士兵,还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这次是为了清剿黑虎寨!

白国境内的山贼越来越多,白国不得不出动军队来维持境内的安稳。

这几,他们也灭掉了两个贼窝。但是这黑虎寨略有特殊,因为黑虎寨所处地势太险,易守难攻,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

但是他们还是来了,再强大的山贼,也不过是山贼罢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消失,尤轻轻探出头来,尽管他不知道这些人来做什么,但是绝不对不会是来旅游的!

尤知道,自己离开黑虎寨的机会来了!

那五人对于黑虎寨的山贼来说在暗,但是对尤来说他们在明。尤尽管没有了内力,但是他在封神司学的那些追踪反追踪的技巧还在。

那五个人手虽然矫健,但是其它方面到很一般。这五人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在向黑虎寨山门那里摸。

白**队的大部队人马已经悄悄的在山寨外面集结,但是黑虎寨在山门那里做了很多防御措施。加上崇山峻岭的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于是白**队的主将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派人从千丈涧绝壁摸上去,从内部打开黑虎寨的山门!

千丈涧后山之所以是绝壁,是因为水流的冲刷导致那

里的山石异常光滑,基本不可能有人从那里上去,所以黑虎寨对那里的守卫很薄弱。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白国剿匪的决心是如此之大,而且真的有人从千丈涧爬了上来!

那五人藏在影里一路向山门摸去,这个点正是山贼们要睡觉的点,除了守夜的,整个山寨里见不到几个人影。

尤远远的跟着那五人,他不敢跟的太近,因为他上的手铐脚镣轻轻碰撞就叮当作响。

“什么人!”有个山贼吼道,他刚出完声,一道剑光闪过,就已经刺穿那个山贼的脖子!

但是这一声已经惊动了山贼们,那五人被发现了!

瞬间十几个山贼从房子里窝棚里跑出来,围住了那五人。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那五人的影,每个人都是一黑色的劲装,上挂着短匕和勾爪。

除了这些,还有贴的铠甲,护住要害部位。因为他们要爬千丈涧绝壁,所以上带着的东西不多。

更多的山贼在出现,黑虎寨一百多号山贼,是附近一带最大的贼窝。

即便白**队来了五百人,但是在这样易守难攻的地势下,他们的人数和装备优势被降到了最低。

而现在,他们兵行险招的一步棋,也被发现了!

那五人都带着鬼脸铜面,冰冷的面具上反着火光。被山贼发现,本就是计划里可能发生的事。

五人没有浪费时间,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山贼。

山贼人数虽多,但是这五人手要比这些山贼强的多。暴起发难,硬生生的被他们从山贼的包围圈中撕出一个缺口。

尤只看见一道明亮的剑光划过,守在通往山门必经之处的两名山贼脖子上已经冒了血花。

那剑光谈不上剑法高明,但是凌厉果决,出手又准又稳直奔要害!

剩下那四人也借着那一剑的凌厉,对乱了阵脚的山贼迅速出手,向那山门靠去。

“娘的,怎么回事!”黑心虎的大嗓门就是黑夜里的大太阳,他**着上,上的肌虬结。

他远远的就看到五个不是山贼的人在奔着山门冲杀,暗道不好,他们早就收到了白国要围剿山贼的消息,那五人一定是白国的军人!

使剑的那人见到黑心虎出现便低声向那四人传令:“我来挡住他,你们按计划行事!”

从内部打开黑虎寨的山门最难的那部分并不是爬上千丈涧绝壁,而是会面对黑心虎!

黑虎寨能够成为这一带最大的贼窝,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匪头。

那四个人没有犹豫,现在围过来的山贼只有十几个,对于在千人万人军阵中冲杀的白国士兵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而那个使剑的首领,bi)退了拦在前路上的山贼们,

然后为那四人断后。

山门那里早已发现了这五人的踪迹,塔楼上的山贼都搭起了弓箭,也正是有这些塔楼和弓箭手,白国正是不想在这样的防御之下损失更多的人手,才派出这五人从内部突破山门!

山贼们大声呼喝着,招呼着自己的同伴只围不上,为塔楼上箭的让出空间。

只需要一轮齐,就能弥补在单人素质上山贼与精锐兵的差距!

“放箭!”一声令下,十几支箭向那冲向山门的四人。顿时有一人便中箭倒地。

那三人顾不上管他狼狈躲避着,塔楼上的山贼已经再搭第二支箭了!

使剑的头领见到有人中箭有些分心,但是黑心虎可不管这些。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五人中的头领是那个使剑的,不管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进了贼窝的外人,都得死!

一柄几十斤的鬼头刀迎头砸下,那使剑的急忙收神闪躲避。

黑心虎的鬼头刀一刀斩在地面上,地上的青石板顿时被一刀劈碎。

即便那个使剑的是五人当中手最好的,也不敢硬接这样的攻势。

“啊!”黑心虎越战越勇,一柄几十斤的鬼头刀在他手里轻若无物,但是劈在人上却能将人一刀两断!

使剑的不断的被黑心虎bi)退,他手里的短剑对于刺杀来说倒是一柄利器,可是正面对敌,却绝不是几十斤重的鬼头刀的对手。

不过好在他法比黑心虎高出一筹,尽管落在下风,却暂时没有落败的迹象。

“大当家的,不好了,官兵杀进来了!”有个山贼吼道,黑心虎一看,那三人竟然打开了黑虎寨的山门!

“杀!”在山门外等待多时的白国大部队人马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没有山门的防御,那些塔楼和弓箭的效用被降到了最低。

面对数量众多的白国士兵,黑虎寨的山贼根本没有多少抵抗之力,瞬间土崩瓦解!

黑心虎看见那么多的白国士兵冲了过来顿时也慌了神,手里的刀也没了章法,被那个使剑的抓住机会一剑刺破了口!

不过那黑心虎反应也是极快,一侧避过了要害:“妈的,拼了,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黑心虎不管不顾,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个使剑的只能边打边退,离白国的大部队越来越远。

“嗯?”那个使剑的退着退着突然发现有人藏在自己背后,然后一剑刺去!

尤本想摸着下山,但是山门那里已经被很多人堵死了,便打算藏在后山以谋后算。

后山的石洞又多又复杂,山贼们有很多山洞都不敢深入,但现在却成了尤唯一的退路。

有点脑子的山贼也是打着同样的想法,让他们和军队死磕是不可能的,但凡有一丝活路他们都会拼命去争

取。

山贼们被军队围困剿杀,一步一步退向更高的后山。而那个使剑的,更是被bi)到了最后面。

尤迎面看到向他刺来的剑,他虽然反应跟的上,但是奈何手不太利索。他将手上的锁链绞向那只刺来的短剑,原本是应该将它拦下的,却因为力道不够,被那只剑突破了防御!

尤急忙偏头,脸上多出一道伤痕!

“丑八怪,给我抓住他!”黑心虎大吼,只要尤稍微拖延住这个使剑的,他就能把他拿下!

山下的白**队正在杀那些土匪,暂时顾不上这里,黑心虎只要弄死这个使剑的,就还能有点时间逃进一个石洞里,那种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敢有人下的。

也只有他这种亡命之徒,才敢下去挣命!

那个使剑的没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落空,这山贼们并不是人人都能打的好手,普通的山贼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可是他看清挡住自己剑的那人,不是山贼,竟是个奴隶?

“都去死吧!”黑心虎的鬼头刀劈向那个使剑的,此时他手里的剑正卡在尤的锁链里无法拔出!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王洞

那个使剑的反应敏锐,这一剑原本是为了扫清后隐藏的威胁,却没想到这个奴隶竟然会有这样的手。

一步错步步错,在他被尤拖住的一瞬,黑心虎的鬼头刀就要斩在他的上!

刀反的月光异常明亮,黑心虎那一刀不仅笼罩了那个使剑的,连尤也包括其中!

尤心中一冷,他没去想黑心虎敌我不分,在黑心虎那一刀劈来的那一瞬间,尤一脚上挑,踢在了他持刀的那只手的手腕上!

黑心虎手腕吃痛,那一刀偏了三分,而那个使剑的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弃剑并掌,一掌拍向黑心虎的口!

黑心虎虎目一睁硬吃了这一掌,那人是个使剑的高手,可惜内功差了些,这一掌下去根本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黑心虎一的横练硬功,那个使剑一掌拍实就知道这一掌只痛不伤。

果不其然,黑心虎只是倒退几步:“丑八怪,你找死!”

如果不是尤那一脚,那个使剑的已经是他的刀下亡魂了。不过尤若不出手,这一刀连他也会砍掉。

那个使剑的这才看清他面前的尤,这不是一个山贼,而是一个高大的、丑陋的奴隶。

“大当家的,官兵上来了!”鬼脸狐一脸狼狈的跑了过来,后跟了两个山贼。

“先杀了这两个人,我们进龙王洞!”黑心虎发狠,他几年攒下来的钱粮,现在全没了,他现在怒火中烧。

“上!”鬼脸狐招手,他后的两个山贼提着朴刀就冲了上去。

使剑的拔出贴短匕,尤在他弃剑的时候就把剑拿在了手中。

那两个山贼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黑心虎也提刀再战,尤和那个使剑的被bi)的无路可逃!

乒乒乓乓,火光四溅,黑心虎要杀的人包括了尤,却没想到尤竟然还是个使剑的高手!

尤一手格挡,被黑心虎一剑劈在了剑之上,那柄长剑瞬间贴在了尤的口,一股巨力渗进他的口。

“噗!”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空有剑法却没有内功,根本不是黑心虎的对手。

而那个使剑的被两个山贼一顿抢攻,手中的短匕刺进了一个人的咽喉,却被旁边的鬼脸狐偷袭,一剑划破了他的后背!

黑心虎又杀到,杀尤不过是顺手,这个白国的军人才是他心头之恨!

尤与那个使剑的被bi)到角落,后是千丈涧绝壁,掉下去尸骨无存!

“后山还有一条路,跟我走!”尤小声开口,他自己一个人是逃不出去的,他现在别说是跟黑心虎打,就是那两个山贼他也不一定能拿得下,必须找这个使剑的合作。

而那个使剑的也明白,他现在无路可逃,硬拼是拼不过的。

尤转朝一个方向跑去,那使剑的bi)退山贼急忙跟上!

“大当家的,他们也要下龙王洞!”鬼脸狐上前说道。

“妈的,待会儿再找他们算账,我们去带细软。”黑心虎拦住想要追进去的那两个山贼。

黑虎寨算是完了,但是不代表黑心虎想死在这里。

龙王洞是众多石洞里的一个,而且连着一条暗河。那条暗河通向哪里没人知道,只知道连着山下面的白河。

尤一直在龙王洞打水,熟知里面的环境,瘸子告诉他这洞里的暗河水流湍急,掉下去隔段时间就会浮在白河之上,让他打水的时候务必小心。

却不曾想,这么危险的一条路,现在成了唯一的生路。

尤拿着长剑和那个白**人在河边对峙,那个使剑的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出路,觉得尤骗了他。

“暗河就是唯一的一条路,要么撑到你们的人上来,要么就跳下去拼运气,黑心虎他们,马上就来了!”尤解释道,不管是军队还是黑心虎,他不能落在他们任何一方的手里。

白国的军队会把他当成山贼,而黑心虎,刚刚那一刀就能看出他没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他只是黑心虎养的奴隶罢了。他要他生他便能生,他要他死,他就得死。尤没有退路,只有下暗河才能求一条生路!

“二当家的,快跑,官兵快来了!”黑心虎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转眼就要到了暗河这里!

尤用手中的剑斩断了脚下的锁链,他把剑反转,剑柄朝向那个使剑的:“跳不跳由你,可否帮我斩断这锁链?”

那个使剑的犹豫,眼前这个奴隶和黑心虎并不是一伙的,暂时可以相信。

他受了伤,直面黑心虎怕是走不下几个回合了,就算是白国的军队攻了上来,他也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好,你先跳。”那个使剑的开口,拿过尤手里的剑将他手腕上的锁链斩断。挂着手铐脚镣,跳下暗河就只有死路一条。

“女的?”尤举着双手,他此刻除了手腕脚腕上还挂着索环取不下来,行动已经无碍。而他眼前这个爬上千丈涧绝壁,深入敌后并且和黑心虎捉对厮杀的,竟然是个女的?

“嗯?”轻轻的鼻音,表达了她的疑惑之意。铁面之下是一张坚毅而又年轻的脸,世人皆看不起女子,连奴隶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在这儿!”龙王洞内曲折难辨,举着火把的鬼脸狐和黑心虎也终于是摸到了暗河处!

那个使剑的女子扭头看见了黑心虎,她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背后的伤口在不断的渗血,再等下去,这一丝的生机都没有了!

她一把取下鬼脸铁面,跳了下去!

“阿凝?”尤在暗淡的光中看见了那女子的脸,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是却是他在白玲珑那幻境之中,看到的那个

女子的脸!

阿凝在入水的那一刻听见的尤的声音,她疑惑的扭了一下头,这个奴隶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暗河带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尤急忙也跳了下去,他要去问明白,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一入暗河,冰冷刺骨的河水就刺激着尤的神经。暗涌的力量裹挟着尤的躯,凡人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只能随波逐流。

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减少,尤不知道这条暗河有多长,只有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动,才能抓住那一线生机!

尤忍受着闭气的难受,他跳下来不是求死的,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极限。虽然他没有去过白河,但是白河就在山下,连着千丈涧。

理论上只要几分钟,他就能从暗河去到山下,但是这只是理论中。

暗河之中十分复杂,乱石丛生,稍有不慎就会撞到乱石,那时候就是死无葬之地!

尤艰难的辨别着暗河之中的况,有些地方可以探出头去呼吸,不至于溺死在这里。

尤尽量避免自己撞在暗河的河壁之上,那里没有泥土全是受到了千年万年河水冲刷的硬石。

突然尤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那个先跳下暗河的阿凝!她撞在了暗河里的礁石上面,晕了过去,若不是刚好这里的河道比较宽阔,她一只手死死的卡在一块礁石里面,没有让水流冲走。

尤奋力的抵抗着暗河的力量,停留在她边,她附近的水里晕着一片血腥味儿。

尤大口大口喘息着,头顶上方是一个伸手就能摸到顶的空间。

尤将阿凝的手臂从礁石里取出来,时间久了,她这条手臂就废了。

阿凝觉得自己贴上了一个宽厚的口,驱散了一点这暗河之中刺骨的寒冷。

她醒转过来,额头上还在往外面渗血,若不是有内功保护,刚刚撞那一下就能撞断她的脖子。

两道呼吸在黑暗中一起一伏,两人谁也看不见彼此,只有彼此传递过来的温度来显示着对方的存在。

“你还好吗?”尤率先开口,自从他看到了阿凝的这张脸,他的脑子就一直在短路之中,就如同这暗河急涌,混乱不堪。

“你到底是谁?”阿凝将短匕抵住尤的脖子,她说话都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如果现在有光的话,能看到她的眼睛像是一只凶狠的小兽。

“你……又是谁?”尤一片茫然,全然不顾脖子上锋利的刀锋。

阿凝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突然松开,她失血过多,又泡在这冰冷的暗河里,早已没有了什么力气。

“深吸一口气,我来带着你。”尤知道不能再耽搁了,阿凝现在的况撑不了多久。

阿凝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感受到从手臂那里传过来的温度,

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谢谢你。”阿凝无力的说道。

“准备。”尤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了阿凝的一只手然后带着她沉入了暗河之中。

尤的眼前一片漆黑,除了冰冷的河水,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紧紧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

尤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将整个人的重量依托在了尤的上。

尤不知道自己闭气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上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拖着阿凝,一只手在前面游动着,一旦他迷失,就会沉入暗河的河底。

尤的口快要爆炸,他这一口气憋了太长时间,他再也没找到可以探出头去呼吸的地方。

阿凝的体越来越重,他不知道她怎样了,只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力气了。

阿凝的手臂在抽搐,她已经憋不住气溺水了,尤费力的用一只手臂保持着平衡,忽然他的另一只松开了阿凝!

第一百九十章 白国风云

尤已经到了脱力的边缘,一不注意,让水流把他和阿凝冲散了!

就在这时,尤半睁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出口就在前面!

但是阿凝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已经被水流带向了更深处,尤猛的转,他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尤奋力向更深处游去,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阿凝在向更深处坠落。

她的长发在水中晕开,借着月光像是一朵黑色的花,又像是黑暗之中伸出的一只手,要将她拖向更黑暗处。

尤的意识几近昏迷,只要他转,就能活。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留她在这里,她是阿凝,那个白玲珑口中,对他很重要的人。

尤向着黑暗追向阿凝,终于,他拉住了她!

尤拉住阿凝的手臂,奋力的向那有光的地方游去,他拖着她,不肯放手。

呼!

尤把头伸出水面,大口的喘息着。他抱着阿凝,让她把头伸出水面,她已经溺水,需要急救。

这里是白河的一段流域,尤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岸边游去。

游到浅滩处,尤拦腰横抱起阿凝冲向岸边。他用力挤压着她的腹部,把她肚子里的水挤了出来。

“咳咳咳咳。”阿凝吐出了肚子里的水,再度开始呼吸。尤见着她暂时没事,瘫倒在地上。

短暂的喘了几口气,尤急忙坐起,阿凝的状态很差,她受了很重的伤。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阿凝,苏醒了。

阿凝坐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两只黑色的眸子迅速恢复了神采,她迅速看了一下四周环境,紧绷的体略微放松,只是脸上的戒备之色从未放下。

她盯着尤,两人隔着重重时空,就在此时,不期而遇。

尤看着那张他在幻境里就早已见过的脸,还早已知道了她的名字。

阿凝自尤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在想他是谁,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过她阿凝了。

尤的脸上脖子上都是可怕的伤疤,丑陋又吓人,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苦难。

“你是奴隶?”阿凝开口,她在见到尤戴着手铐脚镣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份,可是在那样的况下尤对她来说是敌非友。

可现在他救了她,她知道他和那些山贼不一样。奴隶的命运是悲惨的,她能想象尤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是。”尤想了一下承认了,他无法向她解释自己的份。她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是奴隶,倒是很好的掩饰了这一切。

“我是白国右军的主将徐凝,你跟我走吧。”徐凝挣扎着起,她已经用内力封住了背后的伤口,她的伤急需治疗。【!¥奇文学~#免费阅读】

“好,我跟你走。”尤看着阿凝,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切在冥冥之中注定,你伸出手,我便跟你走。

白国的剿匪在快午夜的时候彻底结束,黑虎寨中一片狼藉。

黑虎寨一百多的土匪死了一大半,剩下的被白国的士兵全部绑在了山下。

“将军呢?”一个中年军官正在一个个问着从山下下来的士兵们,他面色焦急,火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着,把他的耐心一点一点的烧光。

“徐副将,将军为我们断后没有下来。”一个士兵摘下染血的铁面,他是那从千丈涧绝壁上去的五人之一。

火光的照映下他的脸色苍白,他中了一箭,此时那箭头还断在体里。

他们绕后的五人,被乱箭死两人,两人受伤,他们的将军徐凝不知所踪。

清点下来,这次剿匪杀死土匪五十七人,俘虏四十四人,死亡七个士兵,伤了几十号,缴获钱粮若干。

这对于白国这次剿匪原本算是一场大胜,可是主将失踪可急坏了徐子厚,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竟然让主将亲犯险,他应该拦住她的。

最近白国的剿匪,完全由白国右军负责。这几里,他们已经剿灭了大大小小好几股的土匪。

主将徐凝,是最近才升的主将。她需要功绩才能坐稳她主将的位置,虽然她在军中也已经好几年,但是凭她的资历和战功,还不足以成为白国右军主将。

但她的父亲,徐定邦,是白国第一大将!白国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占据一方,他功不可没,是白国君主最信任的人。

但是徐定邦在一次与陈国的对阵当中被流矢击中,在前不久伤重不治去世了。

国不可一无君,军亦不可一无将。

白国国君虽然哀恸但是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够代替徐定邦执掌右军的人,但是这个人选,让他非常为难。

白国左军,掌握在他的兄弟手中。他与自己的弟弟一文一武,最后他的父亲把君主之位传给了他,认为他比自己的弟弟更适合做白国的君主。

而他能坐稳这个王位,是因为他的父亲,白国老君主让徐定邦全力支持他。

徐定邦骁勇善战,他手下的右军是白国第一强军。虽然白国老君主信任他,但由一个外人执掌着军队,任何一个君主都不可能完全放心,所以他培养了自己的小儿子执掌白国左军来制衡他。

但是,君王的家事便是国事。

事关白国的命运,他不能贸然把君主之位传给手握重兵的小儿子。况且,他的小儿子在领兵打仗上确有其才,但是做一个君主,他不适合。

再者,祖宗之法,不可轻废。君主之位在其长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过错的时候,是一定要传给他的,不然无法让民众心服。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现在的白国君主在左军和右军的相互制衡中坐上了那个位置。

任凭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君主,但是自他坐上君主之位十几年来,一直深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其弟手握重兵,一直对君主之位虎视眈眈。若不是徐定邦忠心耿耿,右军又强过左军,现在坐在君主之位上的还指不定是谁。

但是白国的权力平衡在最近被打破了,当徐定邦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右军依旧能够对左军造成足够的威慑。

但是当他去世,右军只剩下了几个副将。先不说能力上能否与左军主将白应武相比,单就是他们的忠诚,白国君主就无法信任。

白国右军是白国的命脉,它的执掌人选必须慎之又慎,但是又不宜耽搁太久。

白国君主左思又想,决定让徐定邦的独女徐凝来执掌右军!

徐凝虽然是个女子,但是自幼习得一好武艺,又在军中跟着她的父亲徐定邦待了几年,也立下一些战功成为了资历最浅的副将。

按理说,她没有那个资格成为右军主将。但是白国君主在朝堂之上为她做保,力排众议。

她在右军之中也有些威望,她父亲的老部下也有很多支持她的,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子。

她不能永远把持着那个位置,白国君主为她定下一门亲事,那个与她定亲的人是白国君主的长子。

这样白国君主就能把右军彻底的收入他的手中,不再依靠外人,虽然他的长子才十岁,还不能结亲。

对她坐上右军主将位置最为反对的,自然是左军主将白应武,白国君主的那个弟弟。

但是毕竟他是臣子,再反对,这件事也无法更改。

但是他无法阻止徐凝坐上右军主将不代表他不能做点其它的事,比如刁难于她。

徐凝虽然年幼,但是她自幼就在白国富有盛名,有望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名将,所以白应武极其不愿右军落在她的手中。

这次白国剿匪,就是白应武向白国君主提出的。理由是白国匪患严重,影响了白国的稳定。

但是他又以自己的左军驻扎在边境无法随意调动为由,希望右军可以去剿灭白国境内的匪患。

右军刚刚失了主将,几个副将之间明争暗斗。现在又把他们分散到白国境内各个区域去剿匪,时间一长,右军之中那些个副将就能把持权力,架空军权,让阿凝这个主将变得有名无实。

白国君主虽然贤明,但是对于领兵打仗确实不怎么敏锐。况且白国境内的匪患确实是益严重,成为了白国的一颗毒瘤。

所以他当时在朝堂上就答应了,但是事后他想明白的时候悔之晚矣。

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徐凝,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平定白国境内的匪患,将右军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正是多方压力之下,徐凝不得不尽最大的

努力带领右军,扫除各地的贼窝。

跟着她的人都是对她父亲十分忠诚的部下,徐子厚更是她的亲叔叔,剩下的军队在其它几个副将手中。

她要抓紧右军的实际军权,还要很长的时间。

土匪的战斗力虽然一般,但是耐不住他们藏的地方都是些易守难攻的险地,比如千丈涧。

为了不让手下的士兵有更多的损伤,徐凝决定用自己高强的武艺直接杀到黑虎寨的内部。

但这样却让她深处险境,险些栽到这里。

“还没找到?”徐子厚拉过一个士兵问道。

“这黑虎寨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小徐将军。”那个士兵也是一脸难色,徐凝虽是女子,但是他们却是信服于她。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徐定邦的女儿,更是她在军阵之中带头冲锋的魄力,还对他们这些士兵非常好。

她把他们的命当命,甚至愿意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只为他们在攻打黑虎寨的时候,能少一些压力。

“这后山有很多石洞,将军会不会……”一个士兵说道,他们审问过土匪,那些石洞四通八达,很多不知道通往何处,即便是土匪自己也没敢探索完。

“再去找!”徐子厚下令,徐凝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和他的亲女儿一样,他宁肯她不做右军的将军,也要让她好好的。

“叔父,我在这儿。”就在此时,两道人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正是从龙王洞里逃出生天的徐凝还有尤!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像哪见过你

徐子厚一把拿过卫兵的火把跑了过来,阿凝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嘴唇也冻的发青。

地下暗河的河水冰冷刺骨,她能坚持到现在足以看出她不输男子的意志。

“快,原地修整,生火!”徐子厚向后的兵下令,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士兵接了令之后急急忙忙下去cāo)办,他们的临时驻地在十里之外,但是显然现在他们的将军无法奔波。

不过山上就是黑虎寨,倒是不发愁给他们的将军找不到一个休息的地方。

几十个士兵骑马向十里外的驻地赶去,去接他们将军的专属女医官,那是白国君主专门为阿凝找来的。

徐子厚找来一件披风,阿凝把它披在上。她现在的伤口连着衣服,女医官到来之前不宜乱动。

她浑湿透,现在又到了深夜,即便有着内功她也耐不住这寒冷。

右军的士兵很快就在黑虎寨的一处空地架起的火堆,感受着火焰丝丝缕缕的量,阿凝终于感觉好过了些。

现在黑虎寨里到处都是尸体,徐子厚下令让一部分士兵去清理战场,一部分士兵看着那些山贼。

尽管这里死尸遍地,但是今晚却不免要在这里修整。徐子厚看着脸色苍白的阿凝,他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却是一声不吭,倔强的让人心疼。

他看见跟在阿凝后的尤,高大的躯隐在黑暗之中,是和他们的将军一起回来的。

“你也冷坏了吧,过来烤烤火会好受些。”阿凝向尤招手,脱去鬼脸铜面的她,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在军阵中冲杀的女将军。

“将军,他是?”徐子厚问道,这个尤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那是他几十年戎马生涯里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磨练出来的敏锐灵觉。

“他救了我,不是山贼。”徐凝解释道,在水下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原本闭气穿过那条暗河对她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她也怕死,怕很多很多东西,但是她不能怕。

“哦,是这样,小兄弟快过来烤烤火,大恩不言谢,此恩我徐某后必报!”徐子厚这才放下戒心,当尤盘膝坐在火堆旁处才看清他的样貌,还有他手腕脚腕的铜环。

原来是个奴隶,这一的伤疤,看起来真是吓人。徐子厚暗暗打量着尤,阿凝说他不是山贼他现在是信了。

不过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奴隶,只是那一伤是无法掩盖的,应该是刚成奴隶不久。

人声嘈杂到处是走动声和呼喊声,倒是这个火堆旁的两人静静的一点声音没有发出,自顾自的烤着火。

尤偷偷打量着阿凝,她的剑法凌厉,为人又大胆果断,从她敢爬千丈涧绝

壁就可见一斑。

可是那凶神恶煞的面具背后,还藏着这样柔弱的一面。此时的阿凝蜷缩在火旁,纤细的躯藏在那件宽大的披风之下。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沉默许久的阿凝开口,徐子厚继续去指挥右军士兵看守被俘的山贼,此时此刻,能听见她说话的,只有尤。

尤的目光一下子对上的阿凝的目光,突然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不自觉的有些躲闪。

“我只是远远的看到过你,听别人说起过你。”尤急忙解释道,他不能告诉阿凝他是在幻境之中见过她的脸,也不能告诉阿凝让他看到她的,是一只妖狐。【*#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也有一些熟悉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是阿凝在见到尤的那一刻就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的疑惑,只是刚才况很紧急一直被她压在心底。

“哈?见过我?”尤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可能见过自己?

阿凝确实是见过尤的,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一个很冷很冷的清晨。

天空裂开了一个漩涡,阿凝透过那个漩涡见到了施展法天相地的尤,还有那头隐在黑暗之中的巨兽鲲祖。

当时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她心底的震惊掩埋,对于那个通天巨人的样貌只是匆匆一瞥。

再加上漩涡持续的时间很短,她都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

但是,她终究是见过尤的。对于她来说,那是很久远的记忆,对于尤来说,那场战斗只是不久前。

后来她知道了那不是梦,但却好像只有她自己见到了那一幕。从来没有人谈论过那个撕裂天穹的漩涡,那个金色的巨人还有黑暗中的巨兽。

她把这个秘密深深的藏在心底,尤的出现让她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出现了一丝裂痕。

“将军,医官已经带到。”一个士兵过来,阿凝止住了话头,和女医官进到了早已收拾好的房舍。

尤看着跳动的火焰,上的水汽丝丝缕缕的蒸发开来。折腾了一晚上,他现在又是个普通人,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尤就被嘈杂的人声吵醒,土匪们的鬼哭狼嚎传遍了整个山野。

右军士兵们拿着矛驱赶着那些山贼,看见不听话的手里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这些山贼都会被充作奴隶,要么在军队充作战奴,要么去做苦役。

尤看到人群里有个人影一瘸一拐的走着,他跟不上大部队,已经吃了不少鞭子,肩膀上烂了一片。

尤急忙跑过去,瘸子对他有恩,他不能看着他继续吃鞭子,他会被打死的。

一个右军士兵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他们对这些山贼都没有好感,山贼都是白国的毒瘤,死一个就少一个。

啪!这个士兵

再度挥起手里的鞭子,这个山贼又老又瘸,就算是当奴隶也是浪费粮食,打死在路上也省事。

他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带起一声脆响,却在落下的一瞬间被一个人抓住了!

尤眼疾手快,在鞭子快要碰到瘸子的一瞬间将鞭子揽在了手里,一条胳膊顿时皮开绽。

“哪里来的丑八怪,你找死!”那个士兵眼前一晃手里的鞭子就被一股巨力扯住,他差点跌倒,脸上挂不住,作势要抽出鞭子再打。

尤的右手死死的拽住鞭子的一头,那个士兵用了最大的力气脸色涨红,可鞭子在尤的手里纹丝不动。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一个小队长看到了这边的况,今天要赶回白国都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有人要造反!”一群士兵围住了尤,尤形高大健硕,比一般的人高出半个头。

众人看着一伤疤的尤,尽管他站在原地不动,但是却将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右军士兵都吓住了。

“一个奴隶?”尤上的锁环还没有去掉,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份。

瘸子看着尤挡在他的前面心里五味杂陈,他并没有为他做什么,可是尤现在却在冒死保护他。

“都散了吧,这是我的人。”阿凝换了一战甲走了过来,铠甲上的兽纹精致细腻,只有将军才能穿这样的甲胄。

“将军,你的伤还未好,还是穿便装吧。”徐子厚跟在她的后面,他从女医官那里得知,徐凝上的伤深可见骨,需要好长一段的时间才能养好,而这将军凯,有几十斤重。

“不碍事。”徐凝挥了挥手,她走到尤的面前。昨夜光线并不怎么好,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看清尤的样貌。

面对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尤丝毫不在意:“他不是土匪,是他们掳来的医生。”

瘸子感激的看着尤,他说过了很多次,可是这些士兵还是打他。

“这些山贼害了多少人家,这医生救山贼的命就会害了其他人的命,不打死他天理难容!”那个右军士兵喊道,瘸子是山贼的医生也是他对瘸子额外“照顾”的原因之一。

白国是一个很小的诸侯国,他们这些当兵的就有认识的人甚至是亲人遭到过山贼的迫害,对这些山贼他们是恨之入骨。

徐凝看向尤,这士兵说的在理,况且她不能为了一个山贼强行要求自己的士兵压抑自己的仇恨。

他并没有做错,不管瘸子有没有害过人,他始终是一个山贼。他吃的每一口粮食,都流着别人的血。

她是可以强行要求自己的士兵听话,但是她现在刚刚坐上右军主将的位置,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剿匪,但是白国上下都在盯着她这个主将的一举一

动,在这场权力更迭的斗争之中,她如履薄冰。

“他只是为了活着而已。”尤不知道怎么去帮瘸子找理由,这不是他的过错,而是这个时代的过错。

他无法冷漠的看着这个可怜的老头死在这里,而且他还救过自己的命。

“这些山贼会充作军奴,经历三场战役不死可以恢复自由,这个山贼按法度处置即可。”阿凝对那个小队长说道,她这样做既保证了瘸子暂时不会被打死也不会让她手下的士兵不服她。

“是,将军!”小队长和那个士兵双手抱拳低头应到,他们对这个将军还是十分信服的,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她,他们都曾是她父亲最忠实的部下。

尤松开了鞭子,他不知道军奴是什么,小声向瘸子问道。

瘸子面如死灰的告诉他,在打仗的时候双方都会派出奴隶去限制消磨对方的军力,奴隶挣扎求生的意志强烈,可以对对方的军阵造成一定冲击,但是充作军奴的奴隶很少有能活过三次军阵冲杀的,基本都是死定了!

尤皱着眉头,别说三次,瘸子一上到战场肯定就是有死无生,这和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怪不得会留着这些山贼的命,原来是要用他们的命去填别人的命!

第一百九十二章 瘸子与傻子

“将军,他是个医生,可以为你的士兵治病救伤,远比让他去送死更有用啊。”尤拦住正要上马的阿凝。

“我说过了,按法度处置他,岂可朝令夕改?”尽管尤对阿凝有救命之恩,但是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像她的父亲一样。

尤看向瘸子,他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就是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头,保住了他的命。

“将军,我请求与他编入一组。”尤拦住了阿凝的战马,神色坚定。

阿凝看着这个面貌丑陋的高大男人:“你是被山贼掳来的,我可以帮你把份转变为庶民,不必再做奴隶。”

“是啊小兄弟,你是我们将军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让你去做军奴?”徐子厚也开口到,间接的告诉了那些在一旁的士兵,为什么他们将军会对一个奴隶这么好的耐心。

“我只想救他的命,望将军成全。”尤双手抱拳,阿凝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

“那好,徐将军,将这个人与那个土匪编入一个军奴阵中。”阿凝是右军主将,她不仅要为右军负责,更要为整个白国负责。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随意践踏白国法度。

“将军,这……末将领命。”徐子厚无奈的看了尤一眼,这个人怎么跟个傻子一样,军奴阵,那就是一个送死的地方。

奴隶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奴隶,为各个贵族和王室的私有财产,奴隶的主人对奴隶的生死有着完全的决定权,他们要那些奴隶做什么,奴隶便得照做。

就算奴隶主打死了奴隶,也丝毫不违法。而那些奴隶生出的后代,同样是这个奴隶的主人的合法财产。

而另一种奴隶,就是军奴,也叫作战奴。他们都是由犯人,土匪这一类人组成的。

在粮食紧缺的这个年代,是无法在监狱里养活起这样的人的,所以他们一旦被抓住,只有死或者充当战奴两种选择。

普通奴隶基本世世代代都是做奴隶的命运,一般也不会有人耗费钱财为一个奴隶赎。就算有人愿意为貌美的奴隶付出大的价钱,也不过是换个主人罢了。

而战奴,就像上面所说。经历三次战争不死,可以获得自由。这样的条件不是君主有怜悯之心,而是只有给了这些战奴希望,他们在军阵之中才能爆发最大的潜能。

但现实是残酷的,很少有人能在三场战争中活下来,能用得到军奴的战争,即便是士兵都难逃一死,何况赤手空拳的奴隶?

“多谢。”尤再度抱拳,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只要有一点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你不必谢我,军法无,若你能活下来,我请你吃酒。”阿凝挥了挥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

出代价。

她有些恍惚,她站在这里,是想要改变这一切,结果一步步的,向这世道妥协。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牺牲与妥协,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可是当她看到目光坚定的尤,她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一步步的,变成了她厌恶的那种人。

“这个铜面你拿着,军中的人,不会为难于你。”阿凝拉着战马的缰绳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她解下腰间挂着的鬼脸铜面,扔给了尤。

尤一把接住那张狰狞的面具,入手沉甸甸的,他知道,阿凝还是想帮助他的。

“拔营,启程!”军中的百夫长大声呼喊着,招呼着士兵们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还有囚犯上路。

白国的军制从低到高依次是伍、什、卒、里、军,五人一伍,十人为什,百人称卒,千人成里,万人铸军,军级分别是伍长、什长、百夫长、副将与主将。

他们先去十里之外的右军驻地与大部队会合,然后启程返回白国都城。

跟着阿凝的有三位副将,士卒三千,剩下七千,分散在白国疆土上的各个地方剿匪,由各自的副将带领。

徐子厚心中焦急,若是阿凝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右军主将,她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这一切都是左军主将白应武一力促成的,而白国君主在谋略上,显然不是自己亲弟弟的对手。

所以他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掌控右军!

尤一只手搀扶着瘸子,在这样的行军速度之下,瘸子很容易就掉队。

就算那些士兵听从阿凝的命令不再鞭打他,但是也绝不会任由他在队伍后面磨磨蹭蹭。

瘸子感激的看着尤,若是没有他,仅仅是走在行军的路上,他也可能会被无的抛下。

他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个山贼,可事实上,他并不无辜。

尤也知道,带着瘸子这个拖油瓶会成为他很大的负担,但他知道,这个老人的罪孽,是因为他生在了这个时代。

右军的士兵们在行军的路上悄悄的议论着那个带着鬼脸铜面的高大男人,从来没有人傻到像他那样,主动去军奴阵里送死的。

一个傻子拖着一个瘸子,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头顶的太阳愈升愈高,傻子的汗珠滴在路上激起一阵尘土。

一个多时辰之后,行军的队伍终于走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这里的一切早已收拾妥当,传令兵早已将启程回白都的命令传到。

驻守的其它士兵接受着剿匪归来的各种物资还有充作军奴的土匪,在这个临时驻地里,光收押的土匪就有两三百人。

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徐子厚不由的感叹道:“这些山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才挣得这些,这些毒瘤,死不足

惜!”

“这也是君主的心头之疾,如果我能平定白国之内的匪患,这主将位置才算是真的坐稳。”阿凝看着远处的尤与瘸子,他们正在人群之中休息,尤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前襟。

“唉,如果你是一个男子该多好,他们怎么敢……”徐子厚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凝打断。

“叔父,我不会让父亲的右军毁在我的手里的!”阿凝的声音斩钉截铁,世人的眼光本就带着偏见。

即便她的军功也是一次次从军阵中厮杀得来的,尽管她的努力远远超过那些男子,可世人,终究不认可她来做这个主将。

即便是他的叔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父亲才追随于她。

她不怪这些人,若怪,就怪这不公的世道吧!

为什么她要牢牢抓住这右军的军权?因为她想要有朝一,改变这个不公的世道!

她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很要好的玩伴,她们一家因为付不起贵族家的地租被强行贬为奴隶,而自那时起,她从未见过那个玩伴。

她曾哭着求自己的父亲救救那个很要好的玩伴,但那时她的父亲还不是手握军权的一军主将。

况且,即便他是,也不能公然藐视王法。

阿凝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的玩伴被带走,看着她的家一夜之间被毁掉。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道!她不希望这个世上再有人成为奴隶,她想要改变这一切!

所以她练武,跟着她的父亲到军队中厮杀,她想要变的强大。

可这一路走来,随着她越来越强大,越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道面前是多么弱小。

即便她成了右军主将,也依然是无能为力。

她看着尤给那个瘸子找来水喝,目光久久不能移开。尤只是一个奴隶,可是他却要改变另一个奴隶的命运。

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傻子,一个空有力气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阿凝心底悄悄的有了希冀,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呢?

阿凝的初心已经蒙尘,支撑着她的,是她的不甘心。

可是现在,她在别人的上看到了希望。那希望像是一场甘霖,带来凉意,让她清醒。

几百号土匪被士兵们用草绳穿成一串,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锁链,金属在这个时代也是稀缺品,基本都被制成武器。

尤和瘸子的脖子上被上了一个草环,草环连着那长长的绳索,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士兵们还在他们的腰上重重的缠了几圈,就算有人想逃跑,跑不了几步就会被拉住。

士兵们只要在他们两侧行军,这些土匪就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这一带的匪患已经完全扫除,阿凝需要将这些土匪还有物资带到白都

向君主复命,与此同时,她还得去收拢右军其余的人马。

阿凝手底下有三千完完全全听命于她的士兵,徐子厚与其他两个副将也对她忠心耿耿,但是其他副将却未必。

他们都是右军主将强有力的争夺者,自然不服一个年轻比他们轻,资历比他们浅还是一个女子的人站在他们头上。

阿凝最拿得出手的还是她的武功,她的武功是一位有名的剑术大师教的,而她已经完全超过了那位剑术大师。

所有人都知道右军之中有一女将,冲锋陷阵不弱于男子,但是武力高强说明不了什么。

阿凝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仗着她父亲的余荫还有她未来白国君主的妻子的名头罢了。

那些副将正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才不服阿凝,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个女子。

他们或许不敢明面上反抗白国君主的命令,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次剿匪,他们可不会像阿凝一样速战速决。

而这,正合了白应武的意!

阿凝想要坐稳右军主将的位置,需要先拿那些面合心离的右军副将们开刀,还要直面白应武的狼子野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都

“启程!”

“启程!”

……

传令兵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支军队,先头部队已经开拔,后面的大军缓缓跟上。

尤搀扶着瘸子,这一次的路途会更远。白都,听他们交谈说,在此地的百多里开外。

一千骑兵分散在整只队伍的四周,两千步卒押着物资和土匪们亦步亦趋的前进着。

走了大半,中间还修整了一次,终于赶在落之前到达了白都。

右军的军队在城外驻扎,阿凝带着徐子厚和另外两个副将去向白国君主复命。

尤看着远处白国的都城,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传右军主将徐凝觐见!”

传呼声响彻了整个白国王宫,阿凝解下佩剑将它交于守宫门的卫兵,徐子厚等人也是如此。

三人跟着徐凝拾级而上,白国君王白伯贤早早的收到消息在等着她了。

“拜见君上!”白伯贤坐在大之外的王座之上,面带威仪,看到阿凝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快快请起,徐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徐凝在白伯贤眼中可是他坐稳白国王位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对她是极尽拉拢。

“幸不辱命。”阿凝站起,躬站在台下。白伯贤旁边座位上的一个小孩正在不停的对她做着鬼脸,那是她未来的夫君,白伯贤唯一的子嗣,白子兮。

“兮儿,莫要胡闹,父王是如何教你的?”白伯贤看到不安分的白子兮嗔怒道。

“父王莫要生气,儿臣知错了。”被白伯贤呵斥,白子兮顿时整好自己的仪容端坐在座位之上,末了还悄悄的向阿凝眨了眨眼睛。

“三位将军跟着徐将军一路也辛苦了,孤为尔等准备了美酒还有庆功宴,稍后我等痛饮一番。”对于终于阿凝的三位副将,白伯贤也是很有好感。

右军剩下那些副将虽然不敢明着抗拒他的旨意,但是阿凝抓不稳军权很大程度是来源于那些个副将。只等有机会,白伯贤就会收拾那些人。

不管阿凝是不是女子,是不是军功资历较低,她是他任命的主将,不听从她的话,就是不忠于他!

“谢君上!”徐子厚三人急忙拜谢,他们都知道,君主对他们宠信有加,全都是因为他们前面的那个女子。

若不出意外,当子兮下长到十五岁,就会迎娶他们的主将徐凝为妻。

五年之后,白伯贤的统治力将迎来一个最高峰。但这个前提是,阿凝在这五年里,可以站到她父亲的那个高度。

右军现在就是一盘散沙,随时都有可能被白应武分化吃掉,这个白伯贤在后来也算是想清楚了。

而他的弟弟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陈国在外虎视眈眈,就算他率领左军在内斗之中坐上了王位,但

是本就弱于陈国的白国在内耗之后完全有可能被陈国覆灭。

他弟弟想要王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步一步的获取右军的军权,等白应武掌控了白国所有的军队之后,bi)他下位,就再容易不过了。

“尔等下去休息吧,我有些话要与你们的将军说。”白伯贤摆了摆手,让徐子厚还有服侍他的宫人退下。

“是,君上。”一行人拜退,白伯贤拉着白子兮的手朝御花园方向走去,阿凝跟在他的后面。

“徐将军,听闻你受伤了,可严重否?”待到无人处,白伯贤开口。若问现在最关心阿凝的,莫过于他了。

阿凝就是他能坐稳白国君主之位的关键,为此,他还让自己的独子取她为妻。

一个在军旅之中长大的野丫头,委实不适合做一国之母,但他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不碍事,休养几天便好。”阿凝受伤的事根本瞒不住,很多人都知道昨夜里徐子厚传唤女医官的事。

那女医官只给阿凝治病,阿凝平里没病没灾,那么紧急的传唤女医官,只可能是她受伤了。

况且,那个女医官本就是白伯贤派到派到阿凝边的。除了是给她治病看伤,还会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白伯贤。

再怎么说,阿凝都是白国未来的国母,不盯着些,他不放心。

阿凝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因为白伯贤令她嫁于自己的儿子子兮,所以没有人敢上徐府为她说媒。

徐定邦也曾问过阿凝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或者已经有了意中人,他怎么也会向君主推掉这门亲事。

但是阿凝答应了,她的心里,只有当初许下的誓言。为了获得改变这不公的世道的力量,她愿意嫁!

“没事便好,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孤,孤替你做主。”白伯贤知她没事,心底的大石也总算落下:“定邦和我如亲兄弟一般,你是他的女儿,就如我的心头一般。”

“谢君上。”阿凝低头不语,她明白白伯贤要的是什么,王家的感脆弱如细丝。

若他的父亲如他的亲兄弟一般,那白应武又算什么?但阿凝也不会去揭穿,各取所需罢了。

“你也不要生分,再过几年,你就要叫我父王了。”白伯贤对阿凝冷冷的子也不责怪,从小她便是这样,这样也好,到不会传出对王室不好的事来。

“阿凝定当全力辅佐君上,万死不辞。”阿凝躬便拜,聊表忠心,她知道白伯贤要的是和她父亲一样的忠心。

“哈哈,好,好啊。”白伯贤很高兴,这徐凝和她父亲一样武功韬略皆是非凡,更难得的是她的忠心,不枉他耗费心血栽培于她。

“子兮啊,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徐将军。”白伯贤宽厚的手

掌放在白子兮的后脑上,他现在才十岁,头才抵在白伯贤的腰间。

“一定会的,父王!”若不是在白伯贤的跟前,他才不会乖乖待在这里的。

白伯贤又与阿凝寒暄了几句,嘱咐她不要忘了晚上的庆功晚宴,然后便离去,留她与白子兮两人在这里。

“夫人,我好想你啊。”见白伯贤走远,白子兮作势就要扑过来。

“停!”阿凝一只手托住白子兮的脑门,阻止了他的熊抱:“下请自重。”

哼唧唧,哼唧唧。白子兮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豆大的眼珠啪嗒啪嗒的就落了下来:“我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抱一下下都不可以。”

阿凝有种窒息的感觉,白子兮在别人面前还能把他学到的王家礼仪展现的有模有样的,到她这里就变成了个黏人精、哭鬼。

“下,你我还未行礼,这样不妥。”白子兮一哭阿凝就手足无措了,自从他知道阿凝未来会嫁于他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吧好吧,依你,都依你。”白子兮止住眼泪:“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不能太过分。”阿凝对白子兮不像是对白伯贤一样,白伯贤心思深沉,她不会有丝毫逾越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

哪怕他说的天花乱坠,臣子始终是臣子。

但白子兮,就是一个小孩子,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是阿凝少有可以说几句心里话的人,对于嫁给他,阿凝并不反对。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下,这样太生分,你可以像我父王一样叫我子兮吗?”白子兮眼眶红红的,泪珠还未干透,就这么盯着阿凝的眼睛,小心翼翼的。

“……子兮,那以后只你我两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子兮,在人前,我还叫你下,如何?”阿凝看着白子兮像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一样,心里不由得一软。

“甚好甚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凝了,五年之后,我再叫你夫人。”白子兮一脸严肃,小脸鼓鼓的。

“那就这么说定啦。”阿凝弯下子,用手帕将白子兮脸上的泪痕擦干。

已经许久没人叫过她阿凝了,今倒是一股脑都冒了出来。阿凝又想到那个叫她名字的尤,摇摇头,不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

尤和其他被贬为军奴的奴隶们被关押在一起,这些奴隶稍后会被编进一个个军奴阵。

他们不会在白国境内待很久,整顿完毕,他们便会被送到边境前线中去,发挥他们的作用。

这里死气沉沉的,没人哭也没人闹,他们都活不了多久了。

陈国和白国之间经常有摩擦,但是这些摩擦里死的最多的不是两国的士兵,而是充当炮灰的军奴。

毕竟养着他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

销。

奴隶就要有奴隶的觉悟,胆敢反抗者,胆敢捣乱的,军法会直接判他们死刑。

就算那些奴隶害怕的想哭,也得把哭声压抑在心底,把眼泪咽进肚子里。

他们一天只吃过两次食物,也是那种黑糠做的窝头,根本吃不饱,勉强让他们活着。

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根本不会有多少战斗力。就算最后拼死反抗能挣扎一下,也绝对活不到下战场的那一刻。

在战场上,不论是奴隶的人头或者是士兵的人头,都是军功。

而这些奴隶,就是交战两国默认的军功,没有人会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军功!

瘸子艰难的咬着那黑窝头,他这么老,只吃这个,会饿死的,根本撑不到上战场那一刻。

尤拍着他的后背,就着冷水他才吃下那个黑窝头。

瘸子感激的看着尤:“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山贼,死有余辜。你不该为了我,来这里送死。”

第九十四章 若世间皆如你

尤一口咬下一块儿黑窝头:“我不是来送死的,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活着。”

瘸子沉默不语,谁不想活着,可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他还记得尤受伤的那时候,那时的他命悬一线,与困在这里的奴隶们没什么两样,一的死气。

可是现在他再看尤,他的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死气。尽管脸上上都是丑陋的疤痕,可是他的眼睛中时时刻刻都有着朝气。

而瘸子所见到的那些人,不仅仅是奴隶,哪怕是士兵或者是将军们,他们的眼中也看不到这样的朝气。

是了,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在这样的世道上活着的人,哪个不是负重前行?

他们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活着,他们的朝气,都消耗在了如何去活着的这件事上。

瘸子看着尤,他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人一样。活着对于他来说仅仅是活着,而尤的心底似乎装着更多。

瘸子不明白,那是心的力量,是意志的力量,是梦想,是希望的力量!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力量,但是生活的重压将大部分人的这些力量消磨掉了。

那些活着的人,不是在权力的漩涡之中争斗厮杀,就是为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奔波。

而作为奴隶更为不堪,他们不仅填不饱肚子,更要随时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

他们没有希望,所以死气沉沉,眼中没有朝气。

尤咽下最后一口窝头:“放心吧,我会想到办法的。”

军奴阵里的奴隶不会配给武器,甚至会被绳索穿到一起压上战场。

他们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就会被驱赶军奴阵的士兵杀死。他们只能拼命往前冲,用自己的血之躯去冲击敌方的军阵。

当己方在战场之中获得最终的胜利之时,他们才会有少的可怜的那么一丝生还的希望。【…*奇文学@…免费阅读】

尤也是血之躯,在那样的况下他自保都难,更何况带着瘸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踏上战场之前,提升着自己的力量。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好歹,他曾经站在无与伦比的高度之上,他有方向,也有从头开始的决心!

尤盘膝感受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他只有感受到它们才能运转功法捕捉到它们。

闭目所见一片黑暗,在失去了源骨源血之后,他的天赋也消失不见。

他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武者一样,笨拙的,坚定着,去寻找那天地之间的力量。

他运转着那不入流的扩充丹田的法门,这个法门需要控制呼吸节奏,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神与气血平静下来,慢慢进入到一个状态之中。

慢慢的,尤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黑暗,还有他有韵律的呼吸声。

长夜慢慢,瘸子和其他奴

隶早已睡去,偶尔有巡逻的卫兵过来也不会打扰他。

徐子厚已经交代过他们,那个满脸伤疤的人要照拂一下。

而在白国的王宫之中,一场盛大的晚宴才刚刚开始。白伯贤坐在最上首,阿凝坐在次席,白子兮坐在阿凝的对面。

后面依次是徐子厚三位副将还有宴请的群臣,这个晚宴是私宴的质,因此并无太多的拘束。

成群的乐师演奏着美妙的乐章,舞姬动人的舞姿抓住了所有与会者的目光。

白子兮不懂得这些,他既听不懂乐师弹奏的那些传世之曲,也对曼妙的舞姬熟视无睹。

他小巧的子学着那些大人们跪坐在案几之后,体不舒服的轻微扭动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官员为什么保持一个姿势那么久都不动一下,吃饭饮酒都和教他礼仪的老师不相上下。

白子兮的案几上只有熟食和水果,并没有酒。他曾经偷偷尝过那东西的滋味,发誓不会再碰一下,他想不明白为何那些大人会喜这种东西。

白子兮像是一个闯入不属于他世界的小兔子一样,浑不自在。但是他的父王对他说,阿凝也会去,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来了。

可是阿凝也和那些大人们一样,规规矩矩,几次他向她使眼色她好像都没有看见。

白子兮着急死了,可是他又牢记着父王和那些老师的教诲,他将会是白国的君主,所做的一切都要合乎礼,不能随着子胡闹。

舞姬们随着一曲结束纷纷散去,白伯贤以乏了为由先行离去,整个晚宴已经到了尾声。

剩下的大人们敲着麻木的双腿相互寒暄着,就连徐子厚也被敬了几杯酒。

白子兮发现,和自己好像同样不属于这里的,还有阿凝。

那些个大人们都很熟络,即便是常年在外的副将们也能说几句话。

可是无一人去向阿凝敬酒,阿凝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不存在似的。

阿凝尽管是新晋的右军主将,可她却有些名不副实。手中的军权没有握稳不说,还是一个十八岁的丫头。

那些大人们都比她年老,也不好tiǎn)着脸去讨好一个小丫头。阿凝的年龄到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不得不考虑左军主将白应武的态度。

他们不敢和阿凝走得很近,他们认为阿凝不会是白应武的对手,和她走的近了,会被白应武当成她那边的人,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好冷啊。”阿凝抬起头,看着站在她案几前面的白子兮,说话的是他,还对她做了一个很夸张的鬼脸。

“冷吗?那下快回去休息吧。”阿凝怔了怔,不小心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眉头一凝。

“我是说你好冷啊,冷冰冰的,像个大冰坨子,都没人敢接近你

,只有我,嘻嘻。”白子兮蹲下,长袍拖在地上,两只手支在案几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阿凝。

“你还不懂,快回去吧,你这个样子被你父王看见了,又会说你的。”阿凝也曾像白子兮这样天真无邪,但是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像他这样了。

“不怕,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白子兮左右摇了摇头,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阿凝的眉心,阿凝想了想没有躲开。

“不要老是皱眉,都不好看了。”白子兮细细的手指抚在阿凝皱起的眉心之上,阿凝的眉心舒展开来。

“下,很晚了,您回去吧。”阿凝直了直腰,让自己的眉心离开白子兮的手指,若是这世上之人皆如白子兮这样的纯真之人该是什么样子?

白子兮孤悬于空中的手不知所措,他在这一刻,切实的感受到了阿凝的冷,那种从骨子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阿凝,你说过会叫我子兮的,为何又这么生分?”白子兮的眼眶又变得通红,但是在人前,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在这里坐了一晚,只想着能和阿凝多说几句话,可为何,她老是要赶自己走?

“下,君臣之礼不可废。”阿凝站起来,她已经感觉到周围有很多目光隐晦的看向这里。

白子兮与她走的越近,就越会遭到有心之人算计。而白应武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的,他不会愿意右军死死的绑在自己哥哥的那边。

朝堂之上如履薄冰,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遭到政敌的弹劾,哪怕白伯贤向着她,但是有些事也是不由己。

“这是在人前,我们说的是私下我叫你子兮。”阿凝悄悄向白子兮传音,她实在硬不起心肠来,毕竟白子兮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

白子兮眼睛突然一亮,是啊,这是在人前,他一激动给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分人前和人后,但是她说的肯定有她的道理,他什么都依她,也可以不去深究她的用意。

“那徐将军务必要保重体,照顾好自己,你可是白国之栋梁啊。”白子兮站直了体,学着他父亲的口吻说道,一个小孩子故作老成的话语多少有些滑稽。说完这些,他还向阿凝眨巴了几下眼睛,仿佛在说,我晓得轻重的。

“遵命!”阿凝微微躬双手抱拳向白子兮行礼,展露出了今晚唯一一个笑容。

她一笑,暖花开,冰雪消融。

而在军营里,尤已经盘膝了两个时辰。他仿佛陷入了死寂当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摸索。

每一个武者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感受天地灵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只有那种血脉天生与天地灵气相合的人才能轻易感受到它,那样的人,一般被称作天才。

而那些不是天才的人,只能够靠自己的刻苦,沿着前人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绝巅。

尤没有系统的学过武功,他只是仗着源骨源血还有五行道印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神劫境巅峰,甚至更上一步。

不过好在,武到极致,亦是道!

尤没有天地本源,却知晓天地本源。道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座可以看的见的山峰,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再上绝巅!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白色的光点。期初那白色的光点几不可闻,但是随着尤越来越进入状态,那白色光点在他的感知中越来越多,汇聚在一起,变成涓涓细流。

尤尝试着将这些白色的灵气纳入体内,可这些白色气流却好像顽固分子一般,只是沿着自己的轨迹缓缓流动。

那个不入流的功法,所能吸收的灵气有限,尤需要更强大的功法。

他本想再度运起无双气劲,却又被他否决。无双气劲是残篇,他需要的是一条可以真正踏入绝巅的道路。

忽然,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种明悟!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凡与天

他不能从新走上老路,因为那条路早已被证实是无法阻止神明统治人间的。

他想到了山河社稷图,那是由伏羲集阳五行之力结合最强神祗盘古的神源建造而成。

但那也仅仅是将那些神祗困住而无法将其消灭,可见,先天大道的力量是不够的。

尤当初以为伏羲之所以不够强是因为他只有阳五行而未执掌时空,若是他能将这九大先天之道彻底掌控便能超脱神劫之上从而灭神!

可是当他将五行道印印在时间之轮上时,他所能掌控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但也仅仅是和半神境争锋,连一个残缺的不能再残缺的神都能将他镇压。

伏羲即便未执掌时空,那时的他也和尤一样在力量上已经无限接近的神祗。

但尤在那时候就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已经无法承担更多的能量了。

不是大道的力量不够强,而是作为承载大道之力的容器太小。

若是尤将阳与空间的力量纳入体内,毫无疑问他的力量可以与真正的神祗交锋,但是当他彻底掌控九大先天之道时,就是他彻底陨落之时。

他的灵魂会被那庞大的力量撑爆,整个人会不堪重负被撕扯成碎片。

那应该才是伏羲放弃以一己之力屠神的真正原因!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所能掌控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不是伏羲找不到时空之器,而是他知道,以自纳入阳五行就已经是他的极限,是所有人族的极限。

但是这极限,是远远不够的。

尤想要真正的踏过那凡与天的界限,需要做的是让自己这个容器的容量变大,而不是一味的从里面装东西。

况且,他现在集不齐那九大道器。这九大道器虽然存在于这个时空,但是它们还存在于任何一个时空。

它们贯穿历史长河,对历史起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单就尤自己,在唐朝若他没有集齐五行大道,太昊就会统治人间!

他不能改变历史,那代价太大,根本无法承担。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寻到方法将自己所能容纳力量的极限提升,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自己的道,创造自己的道!

尤睁开眼睛,一晚上过去,他并没有能够将天地灵力纳入己。

他脱掉自己的上衣,看着布满自己全的裂痕,像是一只将碎未碎的玻璃杯。

那不仅仅是太上带给他的伤,更是他的体承受了他无法承受的力量所致。

无数时空的一缕五行之力就足以将他撑爆,那还是在时间之轮有意控制之下。

他的灵魂和体太过脆弱,而这天地之中的人族皆是凡俗。就算九件道器真的有灭神的力量,也没有人可以使用它们。

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所在的时代,离诸神出世还有两千年,而这两千年来,整个人类文明始终没有做到伏羲所期望他们做到事。

而尤,在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凡人后,连活着,都是一个难题。

“起来起来,都起来!”管理军奴阵的百夫长拿着木棍将这些个奴隶挨个叫醒,此时太阳刚刚升起。

尤虽然没有睡觉,但是打坐一晚上的他依然精神奕奕。他必须在第一次踏上战场之前有所突破,就算他要走出自己的道,也要先把前人走完的道路走一遍才是。

任何的进步都是踏在前人的肩膀上,没有捷径可走,亦没有生来就全知全能的人。

“一个一个排好队,把脖子上的环漏出来,边关急报,你们都要上战场了!”百夫长拿着一个册子清点着奴隶营的奴隶人数,看着他们被一根根的绳索穿起来,编成一个队。

每个奴隶手里都发了几个黑窝头,那是他们路上的干粮。突然百夫长看到了一个戴着鬼脸铜面的奴隶,小声在一个士兵耳边说了几句。

那个小兵一路小跑离开,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布口袋回来。

百夫长拿着那个布口袋若无其事的走到尤的跟前,将那个布口袋塞到他的怀里。

尤一怔,他打开布口袋看见里面装着几个粗粮饼子,还有一小块儿干,那是士兵的口粮。

“你们这些渣滓们听着,过一会儿我们就把你们交接给左军派来的使者,他们不比我们。”百夫长看着这些奴隶听话的被士兵们摆弄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要想着私自逃跑,不然我会将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让你们活不到上战场的那一刻!”

左军的使者还在几十里之外,现在来的只是一个传令使。陈国又在白国边境那里集结了重兵,白应武让白伯贤送各种物资去前线,奴隶,也是其中的一种。

尽管徐子厚很不满白伯贤的决议,但是他也不敢反驳。右军现在在白国境内剿匪,这些军奴暂时还用不上,所以都要交给左军。

白伯贤有他自己的考量,他也不敢放任陈国将左军的力量消耗的太重,不然有灭国之危。

徐子厚问阿凝要不要留下那个救她命的丑奴隶,留下几个奴隶对他们来说也不算难事。

可是阿凝拒绝了,战争不是儿戏,就算他跟着自己上战场,也未必能够活下来。

相反,如果让他觉得自己想要保下他的命,从而抱有侥幸,那对于他才是最危险的。

毕竟她不会在战场上分出力量去保护一个奴隶,哪怕那个奴隶救了她的命。

当尤觉得无所依靠的时候,才能爆发出他的潜能,才有机会在那血横飞的战场上,冲出一条生路!

尤将那袋干粮放入自己的怀中,他知道

,那是阿凝对他最后的帮助了。

这段时间他也知晓了白国左军与右军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瘸子虽然许久没有出过黑虎寨,但是白国的顽疾存在了许多年,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白国已经内忧外患摇摇坠。

这也是白国的匪患如此严重的原因之一,一个国家的崩坏,往往都是从最下方开始。

那些无法生存的人,如果不默默等死,就会铤而走险!

瘸子绝望的看着尤,原本他以为尤救了那个右军主将的命能够得到他的照拂,现在看来,连尤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百夫长让这些奴隶原地休息等待左军的使者到来,他们要保存体力,此去边关,还有很多的路程,都要他们一步一步去走的。

太阳初升,整片营地都被阳光洒满。寒冷褪去,万物苏醒。

尤被那刺目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睛,他伸手去挡,整片手掌都暖洋洋的。

正在这时候,他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松动了。是了,他一直让自己局限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忽略了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加强大的存在!

那头顶的太阳,不就是一个比源还要强大的存在吗?源在这个浩瀚星海中不过是一颗如微尘般的星球,真正的力量不是在源的庇护下成长,而是超脱出去,翱翔于天际!

尤知道自己以前忽略了一种力量,那力量虽然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但是却不是来自于源。

它来自广阔的宇宙空间,是源从宇宙之中摄入的能量。

那是迥异于天地灵力的力量,那力量一进入到这片天地之中,就迅速被大道分解吸收,成为源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如此,当源的领域形成的时候,那些神祗就没有了进步的可能。

因为它们也是从宇宙之中获取这种能量,强大自。而它们争夺不过源,所以把主意打在了人族上,打算曲线救国。

但是尤不同,他是人族,天地大道并不排斥他。神做不到的事,人可以!

人族本就是源不分彼此的一部分,人族可以借用天地灵力的力量,也可以借助大道的力量,同样的,当人族去吸收这来自宇宙空间的能量时,也不会像神一样被排斥在外!

但是想归想,尤现在没有丝毫的方法去获取这种能量,他连感知都做不到。

尤不知道的是,那些走出自己的路的存在,正是在某一刻感知到了这种力量才得以超脱先天大道,成为后天道主!

而那后天大道,正是源希望人族做到的事。

源化亿万,总有人能跳出红尘,跳出世界,道印虚空!

尤的心中渐渐勾勒出了一幅宏图,他要先做到与先天大道共鸣,然后借着先天大道来感知那来自宇宙空间的力量,然后将其变成

自己的力量!

而与先天大道共鸣,武道就是一条已经被证实可行的道路。

他曾经掌控五行道印,是五行道主。自创出一可以达到人道绝巅的功法不是难事。

他已知一,亦懂得万物生的法门。

现在对他来说最难的是,他的资质现在差的可以,就算一绝顶功法摆在他面前,他却连入门都做不到。

百夫长百无聊赖的等着左军的令使前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却始终没有他们的影出现。

直到太阳已经挂在头顶,才见一队人马浩浩dàng)dàng)从远处赶来。那些骑兵上还带着血色,像是刚刚从战场之上下来。

冷冽的杀气在马蹄之下萦绕,所过之处,万物静寂。

“起来,都起来!”百夫长用脚踢着坐在地上的奴隶,左军的令使到了。

这一队人马有五十多骑,各个戴着兽脸铜面,是左军之中的精锐之士。

百夫长神一凛,竟然是兽军的人来带这些奴隶?

领队那一骑在接近右军营帐时丝毫没有减速,百夫长后站着的人都有些惊慌,搞不清楚那人要做什么,如此急速之下,被那战马擦着就伤,碰着就残!

那一骑的影子在百夫长的瞳孔中越来越大,连战马上的鬃毛都清晰可辨,眼看那蹄子就要踏在百夫长的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白子墨

嘶!那战马高高抬起前蹄,一声长长的嘶鸣响彻营地,硬生生的停在了百夫长的前。

百夫长虽然不为所动后背却是出了一冷汗,他的瞳孔正在慢慢缩小,心绪正在平静下来。

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因为他是个在军阵之中厮杀出来的老兵,数次面对生死磨练出来的胆识,后面有几个胆小的早已躲开了去。

而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兽军的将领不会在这里用战马踏死他,所以他敢不闪不避。

左军之中有一只精锐,这只精锐平里和战场上都戴着一只兽脸铜面,称之为兽军。

这只兽军约莫千人,大部分是步卒,还有几队骑兵。他们训练有素杀敌如麻,邻国都知晓他们的威风。

兽军的每一个人都经过惨烈的战争淘汰,是王牌中的王牌。

而右军之中也有着这样一只军队,这只军队不像兽军那么张扬。见过的人都说他们戴着一只鬼脸铜面,是右军之中隐藏的尖刀,具体人数他并不知晓。

所以当他看见尤戴着一只鬼脸铜面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右军的精锐何时变成了奴隶,还是那种送死的战奴?

徐子厚让他稍加关照这个戴着鬼脸铜面的男子,不要为难于他。

这让百夫长更加摸不着头脑,既然徐子厚关照于他那他便不是犯了错的鬼军士兵,不然怎么还会让他戴着那只鬼脸铜面?

那是一种象征,无论鬼脸还是兽脸,他们都象征着白国的最强武力!

不论百夫长的疑惑能否得到解答,他都要把那个特殊的奴隶交给来人,让他和那些奴隶一起去战场之上送死。

战马之上跳下一人,他取下自己的兽脸铜面,露出一张英武阳刚的脸,他约莫二十岁上下,却已是统领兽军的副将了。

“白国右军果然名不虚传,连一个百夫长都有如此胆色了吗?”那个年轻男子站在百夫长的面前,不怒自威。

“将军谬赞了,不过是有几分血气罢了。”百夫长抱拳见礼道,来人竟是白子墨?

白子墨是白应武的儿子,深受白应武的器重,年纪轻轻就成了左军的副将之一。

但是这却不是白应武偏私,而是白子墨确实有大将之材!

“罢了罢了,军紧急,就不与你客了,军奴在哪,我要带走。”白子墨摆了摆手,他刚刚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右军的人,没想到对方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都能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徐定邦的亲信果然厉害。

“是将军,早已准备妥当。”百夫长一招手,那些士兵们就驱赶着军奴往营地外走,交于跟随白子墨而来的一众骑兵。

“等一下!”白子墨叫停了行动中的众人。

“怎么了将军?”当百夫长不知道这煞神

又要挑什么毛病,虽然他们是奉命要一切配合左军来使的,可不代表左军的人能在右军的地盘耍威风!

“那个奴隶是怎么回事?怎么带着鬼军的铜面,就算要在我左军之中安插探子,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况且,一个奴隶上不了一次战场就会死,徐凝是脑子坏掉了吗?”白子墨盯着尤,毕竟他戴着面具,在人群之中太显眼。

“将军,你岂可直呼我右军主将的名讳?”百夫长的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之上,他后的士兵也是蓄势待发!

白子墨口中对徐凝的轻蔑谁都能听出来,但他万不该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怎么?你们要对我动手?”白子墨不闪不避,没想到这徐凝刚升主将还得人心的,不过也对,再怎么徐定邦手里还会留着一支亲信忠于他,也不奇怪。

“将军,军奴已经交接给左军,吾等就闭营告退了。”百夫长当然不会对白子墨动手,不然就是以下犯上。

虽然左军和右军一直不对付,但他们始终都是白国的军队。

“有意思。”白子墨招呼自己的人去拉住串着军奴的绳索,然后挂在马背之上。

一前一后六骑负责押运,其他的骑兵散于四周。百夫长见一切已经妥当便让人用鹿角封了营帐,一副慢走不送的样子。

白子墨也不在意,与其去为难一个百夫长,倒不如去看看那个戴着鬼脸铜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啪嗒啪嗒,他用脚轻轻磕着战马的肚子慢慢向那群奴隶走去,走到尤那里停了下来。

“摘下你的铜面,这里是兽军,不是鬼军。”白子墨居高临下,无论对方曾经是什么人,现在只是一个奴隶罢了。

尤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看那百夫长的态度,想必也是白国的一个大人物。

他摘下面具,让自己的脸露于众人眼前,顿时四周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白子墨皱着眉头,这人的形看着高大威猛的,结果长着这么一张丑脸?怪不得要用面具遮起来。

就连那些奴隶也是如此,尽管他们见过尤这张脸,可是每次看到的时候,都觉得惨不忍睹。

“你犯了何事被从鬼军之中贬称军奴?”白子墨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他这丑可不是天生的,那疤痕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残忍的折磨才能变成这个样子。

“禀将军,我不是右军的士兵,是黑虎寨的奴隶。”尤不卑不亢的说道,白子墨上虽然带着一种气势,但是尤可不会因为这点气势就受到影响。

“土匪窝的奴隶?那你怎么会有这个面具?”白子墨没有想到,这人竟不是右军的。

尤沉默不语,他知道右军左军的矛盾,也大概能猜出这白国的局势。

同样的,对于徐凝的

处境他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他不知道他面前的这人是谁,但是从他对谈论徐凝的语气来看是巴不得看徐凝的笑话,甚至会找到一切方法置她于死地的!

如果他告诉白子墨这个面具是徐凝给她的,多多少少会给她带来麻烦。

“嗯?”白子墨用马鞭挑起尤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尤的眼睛之中没有预想而到的害怕,而是一种淡然的平静,却又不是像其它奴隶一样认命的死意。

尤不说话,要将这件事自己抗下。

“很好,今天遇见了不少有趣的事。”白子墨没有想到右军不仅一个百夫长有血,就连一个奴隶也是如此?

“把他的绳子绑在我的马后。”白子墨对一个兽军士兵说道,那人下了马来,把尤从奴隶编队中解了出来,给他锁上了铜环,然后用绳索绑在铜环之上,挂在白子墨的马上。

“你们用正常速度行军,我在前方二十里处的驿站等你们。”白子墨看了一眼尤,他就喜欢硬骨头的奴隶!

瘸子一看白子墨要用马拖着尤跑不由的焦急起来,那可是战马,二十里地眨眼即过,人怎么能跟得上战马的速度?

尤悄悄用眼神示意瘸子不要轻举妄动,跟着白子墨出了队列。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的面具是哪里来的?”尤的双手已经紧紧的被绑住,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一旦他在奔跑的时候跟不上战马的速度,就会被活生生的拖行而死!

尤依旧没有说话,他戴上那鬼脸铜面,遮住了面上的伤疤,仿佛变成了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白子墨自讨没趣,但他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他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为我独尊的那种人,他的器量比他张扬的格表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既然这个奴隶非要硬撑到底,那他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那些兽军的骑兵们看着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军奴不比普通奴隶,普通奴隶不听话打就完事儿了,但是一般不会打死,毕竟那也是一种财富。

军奴不同,他们是要上战场的。如果压不住军奴阵被他们拼死反抗,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况且军奴数量众多,必须杀一儆百才能让他们服服帖帖的不敢反抗。

当他们上了战场之后就无所谓了,战场之上,谁都不由己。

他们几十骑胆敢压着几百军奴上阵,除了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之外,他们更深谙让军奴不敢反抗的方法。

这些奴隶都是没有组织的散兵游勇,一个半个反抗不过就是找死。

他们要做的就是用恐惧压死他们的侥幸心理,只要他们不是几十号人一起暴动,根本翻不了天。

而当这些奴隶看见尤的下场之后都往队列里面缩,深怕那些

骑兵也将自己绑在马后狂奔。

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几百人,而用绳子捆着他们的只有几十人。

恐惧让他们不敢反抗,在死亡没有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体里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即便他们是奴隶,即便那些士兵都有着武器,但无论是士兵还是奴隶,都是人。

他们分散开来或许不是这些兽军的对手,可一旦这几百人齐心协力,这几十个士兵根本不足为惧。

但是他们没有可能齐心协力,因为他们的心中没有信念,因为没有人来告诉他们,分则弱,合则强!

白子墨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啪的一声摔在马背之上。战马吃痛,顿时疾驰起来!

尤顿时体一倾向前倒去,跟着战马大步疾驰!

二十里外是左军商议好的集合点,除了他们这支人马,还有运送其他物资的队伍。

白子墨倒不是非要致尤与死地,若是他能跟上自己的战马,让他活着又何妨?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笼罩边关的阴云

徐府之中,阿凝换了一常服在庭院里练剑。她的动作很慢,很轻,她背后的伤还没好,不宜做出太激烈的动作。

但是,这不代表,她现在练剑就是在浪费时间。

教她剑术的师父告诉她,有形之剑并不是最高明的剑术,无形之剑才能达到剑术的真谛。

但是这许多年来,她始终没有踏足那个领域。因为她的师傅也是听他的师傅说起过,甚至,经过战场磨练的阿凝,她的剑术早早的超越了她的师傅,已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剑术大师!

剑锋流转,若离在她的手中轻若无物,如指臂使。若离是一柄掺杂了天外陨铁的神兵利器,是她父亲的遗物。

阿凝将内力与感知附着在若离之上,挥舞着一个个剑式,仿佛一只以剑为翼的蝴蝶。

蝴蝶虽美,却能致命!

若离剑锋轻颤,几米外的假山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白印,而阿凝,并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那更是若离自己的意志,剑意!

啪啪啪啪,庭院外响起了拍手声,一个穿黑色常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竟然是白国君主白伯贤。

阿凝急忙单膝跪地:“拜见君主。”

阿凝狐疑的看向白伯贤,不知道他微服出巡到此合意,此刻的他应该在见左军的来使才对。

“徐将军的剑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超过令尊指可待啊。”白伯贤示意阿凝起,他很满意阿凝的表现。

别人觉得阿凝是个女子执掌右军未免有些德不配位,但是白伯贤不这样想。

阿凝是徐定邦唯一的女儿,又是在军中长大,在右军之中也颇有声望。就连她的武功还有韬略,都丝毫不弱于男子。

而正因为她是一个女子,白伯贤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右军的军权牢牢抓住!

“君主谬赞了,君主前来,想必是前方的战事有什么变故?”白伯贤不会闲着没事来找她寒暄,之所以出宫来见她是为了避开其他人的耳目,可想而知这件事应该十分严重。

毕竟左军令使急急忙忙从前线赶回,一天都不敢休息的带着物资再度奔向前线,而君主又急急忙忙召右军主将入宫,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猜疑还有……恐慌。

白国本就是多事之秋,若是因为什么谣言导致社稷不稳,就是雪上加霜。【##奇文学*¥最快更新】

“还是你知晓孤的心事,你与定邦为孤排忧解难,是孤之幸,也是白国之幸。”白伯贤让随从进来,随从手上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左军令使带回来的边关急报。

随从奉上盒子里的东西之后便识趣的捧着盒子退了出去,君主早有令,守住庭院,不得任何人靠近。

“君上,究竟是何事?”盒子里装着一张绢布,一般的急报都是竹简,所能写下的东西不多,

能用上绢布的,必定写的十分详细。

“你自己看吧。”白伯贤将绢布递给阿凝,阿凝双手接过细细的研读起来。

阿凝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始终不敢看到自己相信的东西。

白伯贤也不着急,他需要阿凝来为他验证急报所写的真伪,行军打仗之事,他并不专于此道。

阿凝的眉头越皱越深,急报的前半段是正常的各种军,与陈国打了几次仗,杀敌多少,死伤多少,资源损耗几何,粮草还能撑几,需补充多少,列了一分清单。

真正的内容是在后半段,白应武在急报里写道,陈国的军阵之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

他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所以只能用东西代替。

他用很多的笔墨描绘了他所见到的这个东西,在最近的一次摩擦之中,陈国的军阵里突然冲出一个浑覆盖青铜甲片的人。

起初他们也不太在意,只是远远观望着,看着战场中的士兵冲杀。

但是那个人一冲到白国的军阵之中,就让左军吃了一个大亏。

那人竟然不惧矛刺剑劈马刀加,仿若金刚不坏一般!在左军的军阵里面横冲直撞,打散了左军的阵型。

白应武在远处看不真切,只看见左军的士兵围了上去,却没能拿下那人,反倒被那人杀掉好几个。

而陈国的士兵趁机掩杀,白国大败,急忙鸣金收兵。而陈国的军队也并未追杀,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白国的大部队和陈国的大部队都在作壁上观,贸然出击,可能中了对方的埋伏。

据活着回来的士兵的口供,那披铜甲的东西,根本不是活人!

那也不是什么铜甲,而是一片片细小的青铜甲片钉在那人的皮之中,护着全。

那铜甲秘密麻麻的,延伸在脖子上,而那人还带着铜制的面具,眼眶处殷红如血早已看不见瞳孔与眼白。

唯一露着的地方只有手脚的关节处,但是都有坚韧的铜丝护着,刀剑劈砍根本斩不进去,而透过那铜丝的缝隙用刀剑直刺进去,那些士兵却没有这本事。

而且就算刺了进去,却也未必能伤到那铜甲兵,它甚至不会流血。

而那铜甲兵也没有使用什么武器,他的手腕处双掌齐齐削断,取而代之的是两柄尺许长的青铜尖刺。

那铜甲兵每次挥舞手臂都能带走一条命,没有疼痛,不知疲倦,力大无穷!

白应武暂时还没有想到应对的方法,但他能预想到陈国既然能做出如此杀手锏就绝对不止一尊这样的铜甲兵!

所以,他希望白伯贤早作准备,为左军补充物资,然后调更多的兵马赶往与陈国的边境线。

阿凝放下手中的绢布,不住的思考着。若是陈国真有一支

这样的铜甲兵,哪怕只有几十人,都能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几十个打不死的怪物在军阵之中的冲杀,就如同一柄利刃一样能轻松的进入己方军阵的腹地,打乱己方的军阵阵型。

再加上它们的存在带来的恐慌,士兵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甚至会溃不成军。

而陈国的军队便能抓住时机将军阵散乱的白**队毫不费力的吃下,毕竟,陈国的军队,比白国的要多。

“如何?”白伯贤见她看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在没有见到那铜甲兵的时候,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论。”阿凝顿了顿:“但如果上面属实,陛下确实应该尽早做出防范。左军一破,右军独木难支,陈国便能一路杀向王都!”

白伯贤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抖了下手:“那徐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战场之事,只有到了战场之上才能见得分晓。那铜甲兵微臣现在并无良方,微臣请愿带领右军赶往边关护我白国!”

阿凝再度跪下,白伯贤没有吭声,他也在思考着。

阿凝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担心阿凝在去到边关之后会失去对军队的掌控,毕竟现在右军的一些副将并不满意白伯贤将右军主将之位交于阿凝的决定。

到了边关之后,阿凝手里的人马根本不足以与白应武分庭抗礼。

若是在与陈国的战斗之中再有个闪失,白国,就真的是白应武一人说了算了。

“应武之子子墨离开不久,由他来传递这个急报可见应武对此事的重视。”白伯贤看向边关的方向:“但是,徐将军应该明白孤的心意,孤不希望你出事。”

“你的忠心与能力孤非常清楚,但正因为如此,孤不想你去冒险,而那铜甲兵确实也太过惊世骇俗,是否是真的也有待考证。”说到底,白伯贤还是不相信白应武。若是他只是想骗他把主将之位还尚未坐稳的徐凝派过去呢?

那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他不得不防。但如果那急报是真的,也确实应该早做准备。

他问白子墨白应武需要什么帮助,白子墨只说需要充足的粮草还有补充一批损坏的兵器,最重要的,是更多的军奴!

粮草兵器什么的,白伯贤并没有在这上面克扣,尽数给了。但是军奴,那也是人命,短时间内他给不了这么多,只能尽可能的去抓。

白子墨说白应武对付铜甲兵的方法暂时只想到了一种,那就是让数量众多的军奴冲上去限制他的行动。

铜甲兵再强,但是军奴一多他杀起来也会费劲。而白国的军队就能尽可能的保存实力,在战场之上应对陈国的士兵。

白伯贤是白子墨带话给他的父亲,他与白国所有臣子都会尽力去想破铜

甲兵的方法,希望他能坚守不出,不要给陈国可趁之机。

用军奴的命去堆铜甲兵治标不治本,若真如他所说陈国不止一具这样的人形兵器,那再多的军奴也是无用。

“微臣,明白。”白伯贤能想到的阿凝自然也能想到,她现在确实去不得边关。当务之急是快点剿灭白国境内的匪患,将右军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才是。

况且左军所驻扎的寒城,乃是一处险地,易守难攻。只要不是在正面战场上作战,那铜甲兵也发挥不出什么效用。

坚守的话,白应武守个几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一定要保证左军的物资充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蓦地,阿凝想到了那个为了救山贼一命而进入军奴阵的尤。他就是要直面那铜甲兵的奴隶之一,他能做到他想做的事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弱点

押送奴隶的骑兵不一会儿便赶了上来,十里路以他们的速度,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便能走完。

老远处,他们便看见在路旁的一颗大树下,一匹战马悠然的在那吃着草,两个人影各自坐在一边。

白子墨见大部队到来,站起来拍拍上的尘土,随即翻上马。

尤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这一会儿的休憩,他的体力也恢复了大半。

无论是骑兵还是奴隶,都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能在路上看到尤的尸体,却始终没能如意。

却没曾想,一个骑马的,一个用腿跑的,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算算脚程,也有十里左右了,岂不是说,这个奴隶,用双腿跟着战马跑了十里?

众人像看怪物般看着尤,看着高大威猛的,还真是有点猛啊。

白子墨暗啐一声,果然如此,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料到。与战马比速度,他也能做到,甚至会更轻松一点。

可他是谁?兽军的统领,若都能像他一般,那这将军一职岂不成了摆设?

可是换了个奴隶就不一样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奴隶啊。

不过被人看到也好,让这些兽军的士兵看到一个奴隶能做到这样的事,更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连一个奴隶都比不过?怎么敢说是左军精锐?

“把他编入队伍。”白子墨用马鞭指了指尤,一个兽军士兵急忙翻下马,把尤从白子墨的马上解下。

那个兽军士兵看着这个比他高半头的,带着鬼脸铜面的男子,他们刚刚在路上闲聊,都觉得他是鬼军犯了事儿了兵。

若真是这样,那鬼军的整体实力,不容小觑啊。

白子墨也没将自己对尤的猜测告诉兽军这些人,就让他们稀里糊涂的以为尤曾经是鬼军吧。

鬼军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比较的目标,正如同左军右军之争一样,兽军和鬼军,也在暗暗较劲,都认为自己才是白国第一强军!

现在那些兽军看见了尤的表现,心里都会多一个尺度,那尺度就是他们的目标!

尤从新站在瘸子旁边,瘸子见他没事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

尤看着浑是汗的瘸子,对于其他奴隶来说,这十里路不过是正常行走。

可是对瘸子来说,他只有拼尽全力才能跟上队伍。这还是有两个曾经是黑虎寨山贼的帮扶下,他才没有掉队。

毕竟瘸子在黑虎寨救了两年山贼,有山贼念着他的恩,这也算是一饮一啄吧。

那两个山贼见尤靠过来急忙让了开去,尤在黑虎寨的那段子里,可没少受他们欺负。

那时候的尤旧伤初愈,再则黑虎寨对他来说就是铜墙铁壁,他不知道自己反抗能不能活下去。

即便是现在,他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罢

了。他若是有实力,直接挑翻这几十个骑兵带着瘸子走就好了,何必去边关送命?

丹田里的内力不过就是一口气的程度,这一口气只是增加了他的耐力和体力,实际上,他的力量并没有增加多少,连尚武境都算不上。

而这些骑兵,貌似各个都是尚武境,而那个领头的,似乎是通明境。【~奇文学…@免费阅读】

因为差距过大,尤并不能准确判断出对方的实力。但从对方出刀收刀那一行云流水的动作来看,绝不是一般的通明境。

秋时期的武功似乎都还很简陋,跟唐朝那时候的不能比。

无论是安禄山的军队还是尤曾经带着的那一支唐军,通明境,不过是小队长级别的。

求真只是小将,归一也不能算是绝顶。

但是无论是尤见过的阿凝还是这个左军的将军,都只是通明境的武者,却都是一方大将了。

尤判断这个时期的武道才刚刚兴起,甚至还没有能修炼到更进一步的功法,所有的一切都在摸索之中,但武道的萌芽,已经出现!

半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驿站。简单的补充一下水分然后胡乱的啃了几口窝头,当尤拿出粗粮饼子的时候旁边的奴隶眼睛都看直了,只是这次却没有人敢来抢夺。

尤将食物分给瘸子一些,他这么老,只吃黑窝头撑不了几天。

白子墨看到右军给尤的特殊对待好奇心不由得再度升起,只是这奴隶死活不肯开口,来硬的也不管用。

不过他知道,是人就会有**,只要搞明白他想要的,就能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弄清他的来历。

右军探子?基本不可能,军奴阵说好听点是战阵,难听点就是送死队。

他们不会有丝毫的自由,吃喝拉撒都在一处,就好比是牲口。探子混进军奴阵里,不仅报搞不到,还会随是丢掉命。

然后白子墨的目光就集中在了瘸子上,刚开始他还没太注意,仔细想想,这个戴鬼脸铜面的似乎一路上都在照顾这个老奴隶?

白子墨站起来,挎着长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尤和瘸子。瘸子还在用力的咬着粗粮饼子,根本没注意他的到来。

但是尤却早早的看清了他的动向,魂不散!

白子墨重重的将刀鞘磕在地上,吓了瘸子一跳,卡在喉咙里的粗粮饼登时把他噎着了。

尤急忙将注意力收回,为他拍着后背。一只破碗里装着凉水,给他灌了两口。

瘸子这才缓过劲来然后急忙给白子墨跪下,他虽然不知道白子墨为什么过来但是他能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尤已经被战马拖着跑了一次,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事?

作为一个奴隶,就应该有着时时刻刻跪下低头的觉悟。这样才能少几顿毒打,这样才

能保住命。

尤是为他才来这里的,瘸子明白自己只是他的拖累。可是瘸子真的不想死,他想活着,可也不愿意看见尤被麻烦缠。

如果跪下这位军老爷就能够放他们一马,那么他愿意一直跪着,哪怕用膝盖走路,也要活着。

尤依旧坐在地上,他不是瘸子,他知道,就算跪下,白子墨也不会放过他。

白子墨已经盯上他了,全因他脸上的鬼脸铜面。但是他不怪阿凝,因为他知道她是出于好意,她也没想到,白国君主要将所有军奴交于左军使用。

而就算尤现在坦白和阿凝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白子墨也是不会相信的。

因为除了这个面具,白子墨现在盯得是他这个人!

像是野兽盯住猎物的那样,猫抓到老鼠不会一下子吃掉,而是先将老鼠玩死。

这个白子墨不是猫,而是一头虎,尤现在就是他觉得有趣的猎物!

瘸子把头埋的很低,白子墨走过来的时候,他的额头都能碰到他的脚面。

他嘲笑的看着尤,这个硬骨头边竟然还跟着一个怂包。他用脚抵住瘸子的下巴,瘸子的头被他用腿抬了起来。

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没有几分力气去冲敌人的战阵,何况,他还瘸着一条腿。

尤正要起阻止白子墨的动作,却被瘸子伸出一只手拦住。白子墨只是把脚放在他的脸上而已,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老头啊,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他杀了,如何?”白子墨将手中的长刀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抽出一只短匕,将短匕贴在瘸子的脸上。

瘸子吓的抖如筛糠,但是按住尤的那只手用的劲更大了。

可是他只是个老人,就算用了他最大的力气,又能怎样呢?

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兽军士兵唰唰唰的拔出了他们的佩刀,军奴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白子墨伸手拦住了那些士兵:“不跟我说面具的事,那你跟这个瘸子的关系总能说说了吧,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划开他的脖子。”

尤看着白子墨的眼睛,他没有说谎,杀人对他来说宛如呼吸喝水般随意。

“他救了我的命。”尤一字一顿的开口,主动权并不在他这里,就算他反抗,他和瘸子也一样会死在这里。

“他这样的人,还能救你?不拖累你就算好的了。”白子墨还以为这个老头是他的父亲,若是父子的话,这一路上尤的表现就说的通了。

“他是个医生,不是山贼,他这样上了战场必死无疑。”尤盯着白子墨,白子墨缓缓地收回了他的脚,他并不是要为难瘸子,他只想尤低头而已,既然他已经开口了,瘸子对他来说活着更有用。

“战场之上,谁都会死,难不成你护着他他就不死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要护着他冲三次军阵获得自由,简直就是笑话!”白子墨看着尤,这奴隶脑子坏了,他竟然真是这么想的!

旁边的奴隶都听到了白子墨的话,他们也知道当了军奴,只有在三次军阵中活下来。

可那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投入军奴阵的战争,军奴根本不会有活着的希望。

因为如果自己这一方能碾压对面,还要奴隶什么事儿?他们也是资源,也是好钢,所以他们只会出现在需要刀刃的地方,去碰敌方的刀刃,必死无疑!

可现在,有一个人,一个很强壮的人,他要带着一个奴隶在那样的战场之上活下来!

这些奴隶,都希望那个人是自己。谁都不想死,哪怕只是一根救命稻草,他们也想牢牢抓住!

白子墨看见了这些奴隶死气沉沉的眼中泛起了光芒,那是名叫希望的东西。

而这希望,就是他们在战场之上的动力。但若是这些奴隶将希望集中在一个人上,那对于压制这些军奴的左军来说,也是危险的!

第二百章 过往

白子墨笑了,他要留着这个瘸子和尤的命,让他们去带着这群奴隶,在战场上带着那可笑的希望,发挥他们最后的作用。

那一定,很有趣!

他不会让这些奴隶拧成一股绳威胁到左军的统治,胆敢反抗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白子墨收回了脚:“我留这瘸子一命,我会很高兴一个废物能拖着你这样的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瘸子瘫坐在地上,他不敢去看尤,因为白子墨说的是对的。他死定了,而尤却是因为自己只是随手治了他一下就要报恩,他觉得心里有愧。

“不用多想,会有办法的。”尤安慰瘸子,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他只是短短的在封神司的地下城待了一段时。

但是他上打下的却是五千年文明的烙印,他知道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如何相处的。

绝不是强者奴役弱者,而是共同搀扶前进。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而文明存在的意义就是将所有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这也是文明得以延伸的基石。

历史会证明一切,历史会解答一切,而后人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在历史当中吸取教训,成为更好的人,成为更好的文明传递者。

瘸子跟他说过这都是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这个时代,无论是苦难还是什么。

这个世界是残缺的,但不代表没有希望。只要不断的有人愿意去做出更艰难的选择,希望就会到来!

而在他们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从白都出发的粮草辎重终于与他们汇合。

这一行人里除了百来位是左军的人马,剩下四五百都是新兵,是白伯贤为左军补充的兵力。

兽军的士兵就只有跟着白子墨的这一行,剩下这些都是普通的步卒。

拉粮草的车排成了长长的一列,还有几辆车上装的是兵器铠甲这些。

领头的百夫长对白子墨汇报完所押运的物资和士兵之后就将指挥权交给了白子墨,白子墨之后就没顾上再来刁难尤。

瘸子松了一口气,他的下巴隐隐作痛,白子墨就是用脚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的。

此去寒城,要十几的路程。因为带着这么多的辎重还有许多步行的人,无论是步卒还是军奴,他们的速度都快不到哪去。

白都

星空如洗,星河如练,阿凝刚刚送走女医官,这女医官虽然是白伯贤派在她边的,却并没有让她住在徐府。

这诺大的徐府之中,现在只剩下阿凝一个人。

女医官说她的伤已经结痂,再过几应该无碍了。她便要动去其它副将剿匪的辖区,一则助他们剿除匪患,二则以最快的速度将右军收拢在自己的边,迟恐生变。

阿凝自小

就不愿看到有人被贬成奴隶,一般像她这样的大官家中,或者富贵之人,哪一个家里不是养着许多奴隶。

那些奴隶或是貌美,或是乖巧听话,再不济也是当苦力的一把好手。

任何粗活累活,都是这些奴隶去做,那些奴隶的主人只需要养尊处优发号施令便好。

心不好了,还能鞭打奴隶出气,甚至,直接杀掉!

但是徐府没有这样的奴隶,徐定邦以前并不是什么右军主将,只是军中一副将。

家里只有妻女,每当他踏上战场,家里的活都是阿凝的母亲一力承担。

等徐定邦得到前任白国君主重用之时,他的妻子也因劳累过度去世了。

后来他们搬到了这个大院子里,白国君主赏赐给徐定邦的一座大府邸。

但徐定邦依然听阿凝的话没有豢养奴隶,而自阿凝长大一些的时候便随徐定邦去了军营。

这座徐府,一空便是几年。平里都是交给阿凝的叔父徐子厚一家去打理,徐子厚也常年住在军营,但他还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住在徐府隔壁。

不算很大,却是很精致的一个院落。

阿凝小的时候,没少去徐子厚家里蹭饭吃。因为她的父亲常年不在家,不过好在,阿凝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徐定邦去了军营里吃军粮了。

虽然军粮粗糙了些,却没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

她的叔父倒是不会介意这些,只是她的婶婶……

“你说你,你跟你大哥同时去当的兵,为什么你大哥死了你还是个副将?徐凝那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做主将,为什么不是你?”阿凝没有偷听人谈话的习惯,可是两家就一墙之隔,而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隔壁婶婶的话就自动飘到了她耳朵里。

“那是君上的决定,你一个妇人岂可胡乱议论?不怕被人听到传到君上耳朵里?你我都是要杀头的!”徐子厚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他夫人声音那么大,但是话里的怒气却掩饰不住。

“妇人怎么了?徐凝那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当主将,我连说一声都不行?”陈氏的声音虽然降低了些,显然她也知道这种话不能被人听了去,可是话里可丝毫没有让着徐子厚的意思。

“再说了,她娘死的那会儿,还是我给她做了半年饭,你跟你大哥一走就是一年,没我她早死了!”陈氏的话勾起了阿凝的回忆,母亲死那会儿她孤苦无依,感觉天都塌了。

若不是陈氏,她确实是要饿死的。这一点,她确实欠着陈氏的恩。

但那时候,她也认识到了人冷暖,认识到了,人不自立不能活。

“那我大哥可曾亏待了你?就你住这个院子,以我的军饷,你能住的上吗?”阿凝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应该是徐子厚打了陈

氏一巴掌,再说下去,陈氏说的话会越来越难听。

徐子厚就是一个糙汉子,他和他大哥的媳妇儿都是他大哥张罗的,在他心里,长兄如父,陈氏说的话,严重的惹恼了他。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陈氏的哭闹声响起,惊天动地的,徐子厚也拿她没了办法。

“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以为你哥有出息,你也有出息。没想到到头来,你竟然打我!我不活了!”陈氏彻底开始撒泼,开始细数着徐子厚的不是。

当了一辈子兵,聚少离多不说,留着她和两个孩子独自生活。结果到头来,徐子厚还是个副将。

徐定邦死了,主将的位置,就是轮也该轮到他了啊!

就像徐子厚说的,就是这个院子,也是徐定邦给徐子厚的。报答他们家对阿凝的照顾,靠徐子厚的军饷,一辈子也住不上这样的房子。

徐定邦和阿凝不在的时候,陈氏隔一段时间就来徐府之中稍作打理,毕竟徐定邦活着的时候,那可是白国之栋梁,她巴结还来不及。

可是自徐定邦伤重不治之后,陈氏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论徐子厚的资历,他一直都在跟徐定邦出生入死。

徐定邦的每一笔战功之上,都有徐子厚的血与汗。现在他大哥去了,那岂不是轮到徐子厚上位了?

到时候,她也是大将军夫人了,多风光!

而且她早就对隔壁那个大院子垂涎已久了,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徐定邦活着的时候她还能将这些想法压在心里,可是徐定邦一死,她心里那些念头就止不住的跳啊跳。

她本想着,徐定邦一死,那右军主将的位子肯定是让徐子厚来坐啊,到时候那个大院子就是她们家来住了。

至于徐凝,给她找个人家给嫁了出去,也算对得起她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可是她的美梦还没做就破碎了,徐定邦还活着的时候,白伯贤就将右军主将的位置交给了徐凝。

这一下不仅是她这个妇人,整个白国都炸了锅。一个十八岁的女子,何德何能去做右军的主将?

可是,君命就是军命,别说是反对了,私自议论都是大罪!

可是陈氏很不甘心,一个她养大的丫头片子,到时候骑在她的头上,她怎么受得了?

现在她见到阿凝还得行礼,而她住大房子的梦想也彻底破灭了。她守着这个大院子,却是一天也没住过。

徐定邦活着的时候,就算他不在家,陈氏也不敢放肆。徐定邦死了,就算阿凝只有一个人,那也是白国显贵!

所以她也只敢和徐子厚撒撒泼,却没想到,徐子厚竟然打了她。

徐府的院子里生长着一颗很大很大的树,阿凝小的时候一个人住在这里,无聊的时候就爬到树上看星星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大树的枝桠处正好能让她缩在里面,宛如一个怀抱。

她倚在那树上,看着星空。天上一眨一眨的星星,就像是她父亲的眼睛。

徐定邦走的时候,死不瞑目。因为他放心不下他的女儿,他的女儿,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带她去军营,让她学武功。她应该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最后寻得一良人。

当白伯贤对他说,要将右军主将之位交于他女儿之时,徐定邦惶恐极了。

他知道自己恐怕过不了这关了,他本想着,当他死后,就让阿凝辞去军职,托徐子厚帮她找一个好人家,安度终。

他把她带到边,只是不想阿凝在没有父亲母亲的况下孤苦无依的生活在这个大院子里,他怕她会害怕。

可是他错了啊!

第二百零一章 杀入局中 落子无悔

徐定邦是一个忠君国的将军,他更是念着老君主的知遇之恩,但是他可以为白国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却绝对不想牺牲女儿的幸福。

可是他躺在病上,就是一个连手都举不起来的老人。他有了阿凝的时候,已经年近四十,那时候他还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副将。

后来,在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他的武力和谋略得到了老君主的赏识,封他做了右军主将。

但是自古君心难测,任凭他忠心可照月,老君主却对他还是不放心。

他让自己的小儿子在左军之中牵制自己,这倒也罢了,徐定邦知道自己并无反意,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可是,老君主将军队交给二儿子,却把君主之位交给没有一兵一卒的嫡子白伯贤。

老君主前两步,无论是任用徐定邦,亦或是用左军牵制徐定邦,都是审时度势的好棋。

但是这第三步棋,却是一步足以毁掉大好局势的昏招!

但是,位传嫡子,乃是祖制。若是不将君主之位传给白国嫡子,无论是白国之内,亦或是其它的诸侯国,都会怀疑这君主之位的正统。

老君主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一条道走到黑。他只能盼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亲如一体,互相扶持,而白伯贤和白应武小时候确实感极好。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即便是亲兄弟,有时候也会形同陌路。

更不用说,王位之争,是这天下最大的祸端。

老君主尚还健在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两兄弟之间已经有了不可挽回的裂痕,他们都想做白国的君主。

只不过那时候老君主的王位坐的还很稳,白应武并没有表现出对王位的强烈渴求。

但是当老君主拟诏令将王位传给白伯贤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白应武的不甘心。

可他能怎样,杀掉自己的儿子白应武吗?

这手心手背都是啊。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予执掌右军的徐定邦,用他的忠心和右军,来护着自己的大儿子白伯贤。

白伯贤和白应武都很有才能,两人一文一武,老君主也确实有识人为用的眼光。

只不过,这权力的**,无论德行是否配位,谁也不想撒手!

于是,这么多年,徐定邦谨遵着老君主的遗愿还有新君主的号令,限制着白应武的左军。【¥!奇文学…~最快更新】

而左军一直都在远离白都的地方戍边,右军则是驻扎在能随时钳制白应武的地方,怕他起兵谋反。

可人都会老,都会死。任凭徐定邦神勇无敌,但是他不得不服从这天命。

打败老将军的也许不是年轻的新将军,而是不知道从那个小人物手里出来的利箭。

再加上徐定邦年老力衰,他没能过这一劫。

而这一次,他的

君主再一次希望他的右军能护住他,只不过这次的人选,是他的女儿!

左军和右军,一直是这权力的漩涡之中最大最强的两枚棋子,也是最凶险的棋子。

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撕碎,毁灭,彻底吃掉!

让阿凝执掌右军去面对一个不断沉淀、不断隐忍的一个心机实力俱在最巅峰时刻的白应武,那是让她送死!

可是他无力反对,自他受伤以来,体一不如一,到死那天,已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白伯贤还说让阿凝嫁给他的儿子子兮,说阿凝的一生都会幸福。

徐定邦听完之后气息急促引动了伤口大口吐血,吓的白伯贤急忙去叫医官,却已经回天乏术。

徐定邦知道,白伯贤此举是想一举解决白国近百年来的权力隐患,无论是左军和右军,都没有握在他的手中,他不仅对白应武不放心,也和老君主一样,对他不放心。

可是这样做,牺牲的是她女儿啊。就算他的女儿能顶住白应武的压力,可白子兮,那还是个小孩啊。

阿凝已在当嫁之年,正是一个女孩儿最美好的年华。等到白子兮长大,阿凝要等很多年。

那时候,就算白子兮愿意娶她,愿意让她当一国之母。但那绝对是为了右军的军权,为了至高的王权!

这样的阿凝,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弥留之际,徐定邦将阿凝叫到边。所有外人已经被赶出去,徐定邦对阿凝说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徐定邦让她逃走,不要再掺杂进白国的王权斗争中去。老君主的恩,他已经舍命报了。

到死的时候,他才明白,这天底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女儿的幸福。

当上右军主将,阿凝将是这场王权斗争中的牺牲品。

徐定邦清楚的知道自己女儿的能耐,她有足够的力量在这乱世之中自保。她只要隐姓埋名,逃到别国去,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将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可以去认识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快乐幸福的去度过自己的一生。

徐定邦虽然清廉,但是这些年来也小有点积蓄,阿凝带着这些积蓄,不会忍饥挨饿。

但是,阿凝拒绝了。

她这些年一直待在徐定邦的边,不仅个人武力与领军谋略进步巨大,就连天下大势,也能看的清楚。

王权斗争中的蝇营狗苟,她虽然并未经历过,但是待在徐定邦的边,也看到了一些。

她当然明白,白伯贤只是在利用她,甚至为了将右军绑在自己手中,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子兮做筹码。

君王一家,冷血无。这天下的一切,都能变成手中的棋子。

阿凝也知道,白伯贤,亦是不由己。徐定邦一去,不仅是他,包括子兮,

包括他边的很多人,都可能死!

但他拒绝自己父亲徐定邦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对白国王室的忠心。

她自幼习剑,以为强大起来就能阻止自己的好友成为奴隶。但是,当她站在她现在的这个位置上时。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仍像沧海中的一粟般渺小,没有力量去改变任何事。

她听着那些奴隶的痛苦与哀嚎,像是这个世道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可以救下她所见的奴隶,但她救不了这天底下所有的奴隶。

她可以逃走去过自己幸福的一生,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心,会永远不安。

她还记得好友一家被锁链带走时他们的哭喊声,即便是现在,她也偶有梦见。

她忘不了那哭声,忘不了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

她改变不了这个该死的世道,便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所以,她选择留下。选择接受白伯贤的认命,接受自己的婚约。

她如果是右军主将,如果是一国之母,她便有了更多的力量,去兑现自己的誓言,至少,让这白国之内,再无奴隶!

徐定邦瞪大了双眼,听完了阿凝的话语。他老泪纵横,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就那样去了。

他一直都知道阿凝藏着心事,却不知道,这心事,足以惊天动地!

阿凝将手覆上徐定邦的面颊,想为他阖上双目。但是,无论几次,徐定邦的眼睛都睁的很大。

他怎么能放心离去,他的女儿需要他,他怎么能……

右军主将徐定邦离世,举国哀痛三天,这是白伯贤为徐定邦做的最后一件事。

无论他是否在利用徐定邦利用阿凝,他确实也做到了一个君主的本分,让一个忠君国的将军得到体面,也收获了阿凝的感激。

再后来,阿凝真正坐上主将之位,这棋盘之上,她也杀入局中!

阿凝躺在大树的枝桠里,耳边的争吵声越来越轻,她很累了,但是只能一个人躲在这里,小小的休息一番。

第二,阿凝醒来。上落满了露珠,天气渐凉,她苦笑一声,跳下树去梳洗。

“徐将军!徐将军!”阿凝梳洗完毕,听见有人在门外叫她,是徐子厚的儿子,徐慕青。

徐慕青十五六岁,比阿凝略小,站在门外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阿凝开门。

阿凝已经梳洗完毕后换了一衣裳,打开门一看徐慕青抱着一个篮子等在那里。

“父亲让我给将军送饭,将军早安。”徐慕青的个头已经快赶上阿凝了,可那气势却是矮到地里去了。

“慕青啊,快进来吧。”阿凝打开大门,让徐慕青进来:“在外面我是将军,但在家里,我还是你的姐姐。”

可徐慕青还是不敢进去,虽然他时常和自己的母亲来

徐府之中打扫,但是这毕竟是大将军府。

徐凝叹了一口气,权力这东西,能把一切熟悉的变成陌生的,这慕青小时候也时常跟在她后面玩耍,可现在……

徐慕青还是进去了,他把篮子放下就飞也似的离开,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阿凝吃着婶婶做的早点,想起了昨晚婶婶说过的话。她毕竟还是欠着她的恩,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在这白都之中还要停留几,也是托了上有伤的福。阿凝与她父亲一样,军营才是她的家。

这个大院子,就只是个院子罢了。

阿凝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没有家,她没有时间住在这里。而自她父亲走后,她便没有家了。

阿凝来到徐子厚的家里,说明来意,她要把徐府这个大院子送给徐子厚。

“使不得啊,别怪你的婶婶,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别和她一般见识。”徐子厚怎么不晓得昨晚他和陈氏吵架,话已经被阿凝听了去。

他瞪了一眼陈氏,陈氏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再觉着自己有理,可阿凝始终是君上亲自封的大将军啊!

“叔父,别怪婶婶,我有一言,叔父且听我说。”阿凝止住了徐子厚的话头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险路需独行

陈氏躲在丈夫的后,但是还竖着耳朵,她没想到昨晚的气话还真被人听了去,这个人还是阿凝。

她怕阿凝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说是把大院子送给他们,其实就是过来装装样子让她难堪。

“叔父,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但是我觉得婶婶说的在理。”阿凝先开口解释了自己昨晚偷听人家谈话的事,不管是主动的还是无意的,都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右军主将,确实不该由我来做,论资历与战功,阿凝不及叔父。甚至我父在世的时候也说过,您救过他无数次的命,一直在用尽全力支持着他。”阿凝的眼睛里都是真诚,她说的不是假话。

陈氏探出头来,没有听到什么难听的嘲讽,而阿凝也没有摆出大将军的架子。

“可是右军主将,涉及到的,不仅仅只是右军。这个位置还有阿凝要面对的,叔父您比我要清楚。”阿凝所说的,是白伯贤利用她来牵制白应武和几年后将右军收入王室手中,正因为她是个女子,白伯贤才看到了此事可行的希望。

若是白伯贤将右军交给徐子厚或者是其他哪个将军,不过又是一个徐定邦罢了,还未必忠心于他。

到时候如果右军这个新主将不是白应武的对手或者直接效忠于白应武,那白伯贤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徐子厚,自然也是明白这些的。所以他支持阿凝,因为他只是一个糙汉子,在那个位置上坐不长,甚至还会牵连家人。

“小凝啊,不必说了,叔父对你必将像对大哥那样,肝脑涂地!”徐子厚制止了阿凝继续说下去,有些事,不能让他的家人知道,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越多,就越危险。

陈氏偷偷拧了徐子厚一下,说什么要为阿凝肝脑涂地,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徐子厚吃痛,但是并未揭穿。

阿凝自然也晓得轻重,她这次来不为国事,而为家事。

“阿凝将徐府送于叔父,乃是出于真心,并没有其它的意思。”阿凝顿了顿看了一眼陈氏,她之所以说是送给徐子厚而不是送给陈氏,就是不想让他们误会。

“父亲去后,叔父是家里的顶梁柱,阿凝终是要嫁人的,那婚约还是君上钦定的。”徐子厚一家都知道,阿凝过几年要嫁给君上之子白子兮,王命不可违。

“而且阿凝这几年行军在外,偶有住在那里的时候,还要劳烦叔叔一家照看着。现在父亲故去,让其一直空着倒是可惜了,倒不如送给叔父。”阿凝说的是事实,她已经没有了退路,没有了家。

在那个院子里,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她的过去,她的未来,都将埋葬在尸山血海之中!

但徐子厚不一样,他还有家人,他还有难以割舍的东西。她

不能让徐子厚陪着自己去闯那不归路,那样太自私。

“况且,慕青过两年就要娶妻,叔父一家要开枝散叶,想必父亲也是赞同阿凝将那个院子赠给叔父,说到底,那不过是个院子而已。”徐定邦只有阿凝一个独女,这也是老君主对他放心的理由之一。

徐子厚哑口无言,徐定邦多次与他说过,他为有阿凝这个女儿感到自豪,而且因为徐子厚有慕青,所以徐定邦执意不再娶妻。

徐家已经有后,他只想一心一意对女儿好。

陈氏从徐子厚后走出来扭扭捏捏的:“小……小凝啊,你那个屋子婶子会一直帮你留着。”

徐子厚还没有接受,陈氏却已经把那院子当成了自己的,让他感到羞愧。

“谢谢婶子,这些年您忙里忙外的,父亲与我都念着您的好。”虽然她的婶婶看似刻薄,但是却从未亏待过她。

小时候她娘离世的时候,她住在婶子家,陈氏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并没有因为阿凝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厚此薄彼,这些阿凝都记得。

陈氏只不过是向徐子厚发发牢,并没有刻意针对她,这些她都知道。

阿凝从徐子厚家里出来,那个家里,住着这个世界上她仅剩的亲人了。

她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心中的念想犯险,她要做的事,即便是她自己也难以保全自,所以她决定不让徐子厚他们牵扯进来。

险路,还需她一人独行,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让她放开手脚,她会独自一人,握着那剑,去面对那不公的世道!

她能为徐子厚他们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关于军营那里,她会尽快让徐子厚解甲归田,那样他们就不会是白应武的目标。

白应武的对手,也只会有白伯贤还有她徐凝!

但是她现在并没有告诉徐子厚这些,她知道,徐子厚绝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但是,徐子厚已经老了,和她父亲一样老,他不该再面对那些,不属于他的战斗。

阿凝回去收拾好行囊,也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从军多年,她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但是她知道,自己不需要那些。

她整理父亲的遗物,除了那柄若离,她悉数留在了徐府之中,留给了徐子厚。

两过后,阿凝的伤已经不碍事,她要继续上路,去收拢其他的右军。

“小凝,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徐子厚怒气冲冲的拦住阿凝。

阿凝带着鬼脸铜面,骑上战马,城外,是等着她的三千甲士。

徐子厚在今突然接到任命,君上亲自下令,封徐子厚为忠勇伯,念其戎马生涯劳苦功高,特赦其解甲归田,在白都之中颐养天年。

这是阿凝在白伯贤那里为徐子厚一家争取的,白伯贤起初并不同

意。

因为阿凝现在并不能完全执掌右军,而徐子厚手下的人马是最忠实于她的人,他不能任由徐凝削弱对军队的掌控力。

但是阿凝跪求白伯贤,她徐氏一家,几十年来对白国忠心耿耿,徐定邦甚至为其战死。

而徐家,只剩下徐子厚一脉,慕青尚未成年,一个女儿也是年幼。若徐子厚出了什么事,徐家的天就真的塌了。

而阿凝自己,有了后顾之忧,就不能在前方的战场上奋勇了。

白伯贤听到阿凝这话之后眼睛一眯,阿凝这是在以自己来威胁白伯贤。

但白伯贤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可以没有徐子厚,却不能没有徐凝和她的右军。

白伯贤没得选,他没有想到,阿凝继承了徐定邦的能力,却没有他的忠心。

不过还好她是个女子,不然,又是养虎为患!

白伯贤告诉阿凝,她尽可放心精忠报国,她叔父一家,会在白都,在他的照拂下过的很好。

阿凝知道,他在拿叔父一家威胁自己。

但是阿凝也知道,右军在自己手中一天,白伯贤就不会对自己的叔父出手。

就算自己败在了白应武的手中,白伯贤自都难保,哪会顾得上她叔父一家。

而阿凝在留给他叔父的东西中还有一封信,如果她在前方安好便是无事。

如果她大败,白应武不就会兵临城下向白伯贤bi)宫。到时候望他的叔父早作准备,离开白国。

她父亲留下的那些积蓄,终是能排上用场。

徐子厚看着阿凝,阿凝的脸上已经完全被面具覆盖,只能看见她那一双坚定的眼睛。

“忠勇伯保重,替我向婶子、慕青还有婉儿问好。”徐凝轻轻拍了一下马背,走出城去。

徐定邦怔在原地,是啊,他还有家,他不是没有顾虑。

可是小凝啊,你也是叔叔的家人啊!

徐子厚看到的,只是一人一骑,一剑绝尘。

徐子厚看着这繁华的白都,恍如隔世。军旅生涯这么多年,他早已忘记了尘世之间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现在,他的侄女,却要为了他负重前行。

咔嚓!一声,一道粗壮的雷霆在天空划过,要下雨了,很大的雨。

不提徐子厚的担忧,在前往边关的路上,在大雨泥泞之中,一支千人的部队正在艰难行进着。

白子墨牵着马,战马有些焦躁,是大雨和雷声的影响。他自己也是烦闷,这天突然下起大雨,而他们却走在一段非常难走的山路之间。

这前后几十里都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下方,而那些粮草辎重都是受不得潮湿的。

啪!一个士兵一鞭子打在一个奴隶上,那奴隶吃痛摔在地方:“用力推,别偷懒!”

几百个奴隶分散在一百多辆马车之间,

战马在前面拉,他们在后面推。

可是车轮陷在泥里,一直打滑,根本走不动,而这地势却是个上坡路。

他们这队士兵严重人手不住,这些军奴绑在一起还能看住,分散开来就得让他们所有人都死死盯着,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瘸子跟在尤的边,他们顶在一辆马车的后面。马车上已经用搭帐篷的厚布遮上,这车本就带着防雨措施可是这么大的雨,根本撑不了多久。

马车上的粮食都会受潮坏掉,而短时间内,根本筹不到这么多的军粮。

山道上挤满了人和车,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他们不敢等,只能冒雨赶路。

瘸子别说推车了,他连在这样的山路上走稳都是问题。泥水已经盖住了他们的脚面,要不了多久,就会带下泥沙,路会更难走。

“将军,必须想个办法,不能再赶路了。”一个百夫长抹掉脸上的雨水向白子墨汇报,那些奴隶再用鞭子抽也走不了多远,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翻过这个山头,再走几里地,我有办法!”白子墨左思又想,终于想起,这里不是没有避雨的地方!

第二百零三章 青山荒冢

白子墨知道,这座山里有一座荒冢,在前方几里处有山体开裂,可以进入这座荒冢,到了那里,他们可以把粮草搬进去避雨。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他们得在这里耽搁几。

白子墨握着刀柄,一杀气,足以见他此刻的心已经差到了极点。

天空越来越沉,雨水连成细密的线浇在行军队伍的上。

无论是奴隶还是士兵,他们的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但是有死命令下来,再前进三里,翻过山头,那里有避雨的地方。

众人的心底终于升起了点希望,赶车的士兵用力的鞭打着拉车的马匹,马儿吃痛嘶鸣,用力向山上走去。

呼喝之声不绝于耳,奴隶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山间。最后不得不让看着奴隶推车的士兵也加入其中,兽军的士兵们前后奔走,他们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刀刃。

若是此时奴隶们闹事,他们不见得镇压的下去。

有了几百生力军的加入,车队总算是走了起来,吱吱悠悠的向山上行进。

短短一段山路,愣是半个时辰才走完,不过好在是这些奴隶都被鞭子打怕了,不敢反抗,也不敢逃。

下山的路稍微好走了点,但是却更容易翻车,一路有惊无险,他们总算是走到了白子墨口中的那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那是一道宽愈一丈的裂缝,藏在乱石之间,连人都难以过去,遑论马车?

裂缝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那里确实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你,带几个人,去查探那裂缝里面的况。剩下的人,把奴隶们集中起来,看着他们清理那些乱石,把路清出来。

“是!”接到命令的士兵随即招呼了几人顺着山石向那裂缝里面爬去。

“将军,此处已经没有马车可以走的路,是否让那些奴隶把粮草卸下来搬进去?”接到命令清理山石的那个士兵迟疑了一下,从这里到那处裂缝,根本没有路。

人可以摸的过去,但是不代表马车也可以。如果让这些奴隶直接搬卸粮草的话,根本不用清理那些山石。

那些山石有大有小,小的一人就能搬动,大的没有工具多少人也是搬不动的。

“不用管这个,照做吧,我有办法。”白子墨没有看那个士兵,他的目光放在这漫山遍野的柏树之上。

士兵听到白子墨有办法之后便不再迟疑,既然将军说他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白子墨虽然年纪轻,但是在左军之中已经有了仅次于白应武的威信,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白子墨一脚踏入一条“小河”之中,雨水越来越大,这山间凭空多出一条条小河,就是因为这些小河的存在那士兵才会发问。

河水盖住了大部分的地势,里面是深是浅复杂难辨,

马车一旦翻在这里,那车粮草可就彻底毁了。

进了雨水的粮草,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出了这座山,他们还有四五的路程才能到边关,那时候这些粮草早就不能用了。

白子墨看着那些柏树,选定其中一棵,他活动活动了手指握在刀柄之上。

收气入体,力灌全!喝!

一刀斩过去,一株一人粗细的柏树被白子墨一刀斩断,然后他又如法炮制,除去树冠部分。【…¥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尤抱着一块巨石,艰难的把他挪向路边。刀光阵阵,他透过雨帘看见白子墨在山间跳跃,手起刀落之下,一株株“圆木”散落在他的脚下。

砍了几十株树之后,白子墨的手臂微微颤抖,他体内的“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个士兵正在指挥奴隶们搬石头,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士兵扭过头:“谁啊,找死啊!”

结果扭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不过好在白子墨也不计较这些,碰到这样的鬼天气,谁的心里都憋着火。

“把那些木头扎起来,铺桥。”白子墨有气无力的说道,砍那些树,把他累的半死,不亚于经历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

那士兵赶忙招呼人手,将那些圆木抬到马车过不去的地方固定好,一条歪歪扭扭的路就出现在了这山间。

铺路的时候,去裂缝那里查探的士兵也回来向白子墨报告况。

那裂缝足以让马车进去,里面的空间也足够大,就是要纵深进入山腹之中,山腹里面查探起来一时难以探完,还留了两个士兵在里面慢慢清理着。

白子墨看向那横跨山体的裂缝,有一年白国地方上报白都,这山里一直有人失踪,传说是闹鬼了。

那时候白子墨比现在年轻多了,徐定邦也还是右军主将。地方处理不了的事就得军队出马,白伯贤让白应武的左军来处理,因为这里靠近他的驻地。

于是白子墨就被派到了这里,只不过在那么多天的寻找之后他们发现这里并不是闹鬼,而是匪患。

一伙流寇占据了这里,专劫过路的人。这山路难走,却也算是一条通往别国的要道之一。

白子墨找到了那伙流寇,将他们绳之以法。失踪的人也已找到,被他们杀了藏在山间。

那时候白子墨就发现了这条裂缝,当地人说这山里面是一座坟,不知道埋着什么人,那条裂缝似乎能通到那座坟中,却没有人敢深入那里。

白子墨曾经因为找那伙流寇进里面查探过,但是却没有深入,这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过了,除非是真的鬼,不然总要留下痕迹,但是那时候,白子墨已经确定了那些失踪的事,都是人干的。

一晃这些年过去,白子墨再次来到了这里。

路已经铺好,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从上面经过,百多辆马车终于在天黑之前全部进入到了那裂缝之中。

这裂缝里有一段山体中空,形成一个巨洞,大部分人就在这里休憩。

尤搀扶着瘸子,在一处空地坐下。裂缝里面也都是山石,黑洞洞的,像是进入到了什么怪物的口中。

尤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的胆量是噩梦级的,什么没见过。倒是瘸子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非礼勿怪。

这一天下来把尤累的够呛,他又要推车搬石头,又要照顾瘸子,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不过他有内功,要比其他的奴隶好一点。瘸子倒是托了这条瘸腿的福,那些士兵只知道再怎么鞭打瘸子他也没有几两力气,只会把他打死。

白子墨暗中吩咐过看守瘸子和尤的士兵,可以让他们干活,但是别把瘸子打死了,至于为啥,白子墨也没有跟士兵说。

但仅仅是让他自己偷懒,这段路走下来,一条命也下了半条。

马车排成一排深入到那裂缝之中,这里再宽敞,突然进来千把号人百十辆车也是放不下的,好在这条裂缝足够深。

“起来起来!”士兵们踢着这些奴隶,奴隶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而这些士兵们,也不比他们好在哪去。

不过他们可不敢松懈,虽然刚才他们还都是一起推车,一起出力的好哥俩,但是找到机会这些奴隶就会拧断这些士兵的脖子然后逃到邻国去。

没有人敢大意,他们把这些奴隶们集中起来,穿上绳索,驱赶在一个角落,外面派着一队士兵守着。

尤和瘸子在一堆臭烘烘的奴隶边坐下,奴隶们取出随带的黑窝头啃着,一天下来,这些曾经不是奴隶的人,也知道了,奴隶不是人。

尤咬着粗粮饼,他看着守着他们士兵们,火把已经竖起,这条幽深的裂缝有一段已经被照亮,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不时的有稀稀疏疏的东西飞过,是住在黑暗之中的蝙蝠,那些士兵也是人,在这样的环境里,火光之外恍若地狱,谁也会害怕。

尤看着这里的地脉走势,发现一丝不寻常。这条裂缝不是天然形成的,倒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深处钻了出来,将这山体撑开!

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些痕迹,似乎经历了千年以上的时间冲刷,只有从有些石头的断裂处才能看出端倪。

那些断裂的石头,都曾经是一个整体,但是它们却好像被什么巨力撕开。若是一处两处,还能说是巧合,但是尤所见的,到处都是这样的痕迹。

曾经有一个庞然大物,从这山体里面走了出来,进入到了人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白子墨倒是没有发现这些,因

为他现在被一堆事缠,在确定了这里没有什么威胁之后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休息。

可是,还是出事了。

在确保粮草没有问题之后,有个士兵向他过来禀告。最开始探索这道裂缝的两个士兵,失踪了。

鬼怪之说忽然就在士兵的口中传了出来,士兵里也有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都知道,这道裂缝连向一个荒冢。

像打扰了这里休眠的鬼魂出来把那两个士兵带走了这类的说法很快就传遍了,白子墨下令不许再谈论这些,扰乱军心。

可是他可以让这些士兵闭嘴,但是却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

古人的迷信都是很严重的,就连白子墨自己,也相信鬼神是存在的。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科学,什么无神论,所有无法理解的事都可以推向鬼神。

更何况,是在这个黑暗幽深,又和坟墓联系起来的地方?

众人没有发现,在他们的头顶,四只眼睛,泛着幽光,盯着这伙不速之客。

第二百零四章 裂缝深处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起来,有的奴隶注意到了士兵们的不对劲,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墨让百夫长看紧奴隶和粮草,他带了五六个兽军的士兵向深处探去。

那两个士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要在这里等雨停,还要等路稍微干一些再走,还要待在这里几天时间。

若是不能给这些士兵一个说法,那恐慌,会在几天的时间里,摧毁他们的理智。

白子墨一马当先左手举着火把向更深处走去,地下还有未干的水迹,那两个士兵来过这里。

几个兽军的士兵也是艺高人胆大,他们不像那些普通的士兵,只要他们的将军一声令下,就敢对着任何敌人发起冲锋!

再纵深处,水迹就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地上的尘土里还有两人走过的脚印。

一个兽军的士兵拿着火把小心翼翼的照着前路,突然他看见火光的影里有什么东西。

急忙回头去看,却只是一颗人头骨,那士兵松了一口气,死人头颅这东西他们见的多了,并不稀奇。

他们是以人头算军功的,一场仗打下来,哪个人腰间不拴着两三个人头?

突然,那骷髅头动了一下!

兽军士兵还以为他眼花了,他定睛去看,那骷髅的下颌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说话。

“将军!有东西!”他急忙呼和着,众人顺着他的刀看去,有什么东西在那颗骷髅头里钻来钻去。

白子墨闪飞出,一刀劈向那颗骷髅头,骷髅头应声而裂,什么东西的血jiàn)了一石壁。

白子墨用刀挑起那个东西,是一只死去的蝙蝠。

其余的士兵看清以后开始笑话那人胆小,一只蝙蝠让他大惊小怪的。

继续深入其中,突然白子墨停下了脚步,那两个士兵的脚印消失了!

两侧都是山壁,没有其它的裂缝还有道路,头顶是一片漆黑,此处已经深入山体不知道多久。【@#奇文学*&免费阅读】

那两人的脚步在此处消失,证明他们没有再往深处走,可他们也没有往回返,那他们去哪了?

“将军!”最开始那个士兵又开口道,声音里带着颤音。

“又怎么了?又有蝙蝠?”别的士兵又取笑他,氛围一时有些欢快。

“头……头顶!”那士兵十分惊恐,若不是白子墨还在这里,恐怕就要掉头逃跑了。

众人急忙抬头看,什么也没有看见,黑乎乎的,火把的光根本照不到那里,只是隐约看见影处的山壁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白子墨用力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向高抛,借着那火光短暂的看清了山壁上的景象。

无数的尸骸挂在山壁之上,无论是他们走过的来路还是为探索的去路,两侧山壁皆是如此。

火光照出,惊起一片黑影。无数蝙

蝠倒挂在那些尸骸之上,在尸骸里筑巢。

它们静伏在两侧山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等待着它们的猎物放松警惕。

火光消失的刹那,白子墨看见了两具穿着虎军甲胄的人影被悬挂在高处,已然气绝。

白子墨面色沉,他除了看见那两个虎军士兵的尸体,他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往回撤!”白子墨下令,杀掉那两个士兵并把他们的尸体挂在石壁上的东西,是只一人大小的蝙蝠!

而且,不止一只!

见猎物已经被惊动,那些蝙蝠在bi)仄的空间里迅速移动起来,众人只觉得头顶流淌过一条大河,而那大河就要将他们淹没!

虎军士兵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后队变前队迅速向外面撤去,现在怎么还不知道,那两个虎军士兵,是被这一群玩意儿弄死的!

这些蝙蝠并不像普通的那些害怕光芒,但是它们不喜火光倒是真的。

一群蝙蝠围了过来,没有攻击那些士兵反而是扑向他们手中的火把,要将这里唯一的光扑灭。

白子墨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这里的道路曲折,没有了火把,他们就变成了瞎子,而蝙蝠这种生物,黑暗就是它们的领域!

那几个虎军士兵也是一手持刀,一手火把,但是眨眼间,他们来时的路上,就已经被无数的蝙蝠堵住!

那些蝙蝠大小不一,小的只是普通蝙蝠大小,像是老鼠一般,但大多都是人头大小的蝙蝠,一扇翅膀就是一股狂风。

而且,更有许多一人大小的蝙蝠藏在这群蝙蝠里,伺机而动!

这些蝙蝠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的嘴上,都长着尖尖的獠牙!

看到这个,所有人心底一寒。普通的蝙蝠最多吃田里的老鼠,这些蝙蝠,能吃掉它们所见过的一切!

见退路被堵,白子墨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他历经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从来没有怕过,可是看着那些时隐时现的影,听着那无处不在的翅膀划过风的声音,他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冲出去!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白子墨吼道,外面的空间里的蝙蝠还是普通大小,越往里面走蝙蝠的个头越大,谁知道更深处还会有什么!

“杀!”虎军士兵们自然也不愿意往更深处退去,那些蝙蝠似乎要把他们往更深处赶去,往裂缝更深处的道路竟然畅通无阻!

白子墨一马当先,手中的长刀几下横劈,一片蝙蝠的断体残肢就落在地上。

那几个虎军见自己的将军这么神勇心神顿时一震,那些蝙蝠的样子和数量把他们吓到了,可再凶恶的蝙蝠也是血之躯。

可是没等他们高兴太早,危险悄然而至。

那些蝙蝠不停的飞向他们,无穷无尽,他们一刀可以带走几只

蝙蝠不假,但是还没有挥出几刀,那几个虎军士兵就被几十只蝙蝠扑在上盖满全。

蝙蝠的利齿和利爪穿透他们的甲胄,刺破他们的皮肤,吸着他们的血,啃噬他们的。

惨嚎声响彻整个裂缝,手中的火把也尽数被蝙蝠们扑灭。

白子墨扭头看向那几个士兵,他们上已经被咬的破破烂烂的成了一具尸体,而随即就是一只躯堪比一人大小的蝙蝠,将他们的尸体抓起,带向高空!

白子墨挥舞着长刀,刀气在他周弥漫,结成一张刀网。碰到这张刀网的蝙蝠们都迅速变成一堆碎,但是这不是长久之际,他的“气”还没有恢复,这样下去,迟早力竭!

“这是什么!”突然,蝙蝠墙的另一端响起了声音,是听到惨叫声赶来的士兵们,这个甬道的传声效果极好,听到有人前来,白子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弓箭手!放箭!”随后就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利刃穿过蝙蝠躯的体不断响起,那些蝙蝠见到这么多火光迅速向裂缝中飞去,眨眼消失无踪。

百夫长过来扶住快要瘫倒在地的白子墨,火光驱散了那些蝙蝠,它们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对于光的惧怕刻印在血液里。

百夫长带来了一百多号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有人在惨叫,外面已经炸开了锅。

白子墨没有当即离去,他看向那几个士兵所站的地方,没有一滴血落下,与那两个最先死去的士兵一样。

这些蝙蝠不仅吃,还吸血。

众人退到了靠近外面的地方,所有马匹和粮草都被集中了起来,更深处有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外面的水已经开始往裂缝里面灌了,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到处是积水。

白子墨抓紧时间恢复着自己的气,现在两头为难,他们被堵在了这里。

奴隶们只听见士兵们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胆大的已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白子墨听到人群里有动静,像是有狗在叫唤,但是他们这里并没有狗。

几个士兵正在生活,柴火被雨淋湿,一时半会儿,这火也生不旺,他们在这洞里抓到了野味儿,准备开个荤。

顺着声音来源白子墨看到,那哪是什么狗叫,被士兵们结结实实绑在那里的,是两只狐狸!

那两只狐狸的皮毛洁白如雪,一条大尾巴蜷缩在下,轻声叫唤着,大点的用舌头tiǎn)着小狐狸的毛安抚着它,哪怕它自己也是满心恐惧。

百夫长过来说道:“刚刚将军进里面的时候兄弟们在山洞上面发现了这两只狐狸,估计也是为了躲雨。”

“我已经吩咐了兄弟们手底下用点心,把那两只狐狸的皮毛完整的扒下来,过段时就

是大将军的寿辰,这白色的狐狸皮毛,可是上等的好货啊。”

“你有心了,本将军会记着的。”白子墨摆摆手,示意百夫长下去。如果放在别时,他可能还会高兴一阵。

可是现在的处境他高兴不起来,不仅整只队伍被耽搁在了这里,还稀里糊涂死了几个士兵,更要命的是,他们被大雨封在了这里,跟那些嗜血凶物一起!

他的视线不经意摆动,突然,一只眼睛直勾勾的与他对视,是那只大一点的狐狸。

白子墨心底一阵恍惚,随即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太累了,觉得那只狐狸像人一样在看着他。

他再看去,那只狐狸耷拉在那里,稀松平常,等待着士兵们的刀子划过它们的喉咙。

那只小狐狸不停的在叫唤着,那些士兵因为百夫长吩咐过它们的皮毛要完整的也没敢弄伤它们,只是这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天色已经很晚了,雨却还没有停下,有什么东西,借着雨水声音的掩盖,悄悄的摸进了裂缝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妖风起兮

所有人都又困又乏,大部分人都随便吃了两口睡下。只留了两队人马清醒着,一队守着奴隶,一队守着通往裂缝深处的道路。

士兵们兵器甲胄俱不离,一旦有事,随时都能加入战斗。

只有百夫长带着几个平里相处的好的伍长什长准备动手杀狐,这等野味也让这些嘴里都没什么油水的虎军士兵们馋的直吞口水。

“这火怎么一直烧不旺,你,再去找点柴火来。”百夫长踢了一脚旁边的伍长,那伍长也不恼,跌儿跌儿的去看看有没有稍微干一点的柴火。

“水来了水来了,动手吧!”另一个伍长提着一个破木桶里面装着干净的雨水,杀完狐之后这些清水可以用来清理血渍。

百夫长撩起袖子,拔出一柄尖刀,准备亲自动手。他可信不过这几个伍长什长,白狐皮可是宝贝,可不能糟蹋了。

“啊呜!”百夫长把手伸向那两只绑的严实的狐狸,随便挑一只动手,只见那只大一点的伸口要咬他的手,护着那只更小一点的狐狸。

“咿,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从你开始。”百夫长见一个畜生也知道护着小的,还通人的。不过别说是通人,死在百夫长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虎军的军官可都是军功堆起来的,杀五人为伍,杀十人为什,杀百人就是百夫长了。

再往上就不是杀敌数量决定的了,成为副将不仅要强绝的武力,还要过人的谋略,再加上其率领士兵在战场上整体的表现,还得等你的上司不小心给你腾个位置出来,难升的紧。

百夫长心思活络,谁都知道子墨副将是妥妥的大将之才,他的父亲更是左军主将,讨好于他,等到副将之位有了空缺,他可比其他百夫长有机会多了。

这两张白狐皮,就是他的敲门砖。

那只大一点的白狐死死的盯着百夫长的眼睛,虽然勾魂夺魄百夫长却不为其动,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它是狐,若它可以化形……

百夫长一把揪住那只白狐的后颈将它从地上拎起来,拿着尖刀比划着下刀的角度,要将她一刀毙命的同时,还不能伤到狐皮。

呼!正常百夫长要刺破白狐的喉咙给它放血之时,一道狂风骤起,掀起洞内的尘土与碎石,顿时迷住了他的眼睛。

百夫长吃痛,一把将白狐扔在地上,其他几人也被这狂风吹的东倒西歪。

一道黑影藏在这狂风中,踏着风尖儿跳跃进裂缝之中,一只丈许长短的大狐狸露出了真容!

众人听得声响,清醒过来,只见洞内飞沙走石,火把熄了大半。

尤本就睡的不死,这一醒来顿时发现,裂缝巨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妖气!

那只大狐狸,是一只修为有成的妖狐,这两

只小的,是它的孩子。

这裂缝并不是它们用来躲雨的,而是它们的家。它们这一脉,在此处已经繁衍了上千年。

可它们并不是那种很强大的妖,它们惧怕人类,也被人类捕杀过不少。

这只大白狐觉醒了祖先的血脉,开启了灵智,算得上是一只修为有成的妖了。

可它知道,它不是这只军队的对手,他们上浓重的血煞之气,根本不怕它的媚术,一本事下去大半。

那只大一点的狐狸先前就是为了控制白子墨和百夫长才用自己的双眼与他们对视,可是它就是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小妖,只能略微影响他们一瞬罢了,根本控制不了他们的心智。

这大白狐倒是可以,可是它最多只能控制两三人,而这里,带着奴隶有一千多人。

它也只血之躯,被刀剑加也会死。所以它打算等这些人睡着之后把自己的孩子悄悄偷出来,可是那百夫长压根就打算着吃饱了再睡。

白狐不得已,只能露出真,拼死来抢夺自己的孩子们。她不仅带来了狂风,还在汇聚着此地的积水,可惜它法力有限,想要聚到对这里有威胁的山洪还要一段时间。

但是,它没有时间了!

“那是什么?有妖怪!”众人被白狐的声势惊醒,它踏着风前来,一股狂风卷起地上的两只小狐狸就要逃走。

百夫长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一只更大的白狐出现在这巨洞里,它的口中叼着那两只小狐狸,在山壁上辗转跳跃,躲避着士兵们的攻击。

“别放箭!”百夫长见有的士兵要放箭,急忙呵斥道,那两只小白狐的皮毛如果是宝贝的话,那这么大一只白狐的皮毛,那就是稀世珍宝!

他随手拿起一根长矛,臂膀发力,长矛呼啸,直奔那白狐前进之路而去。

白狐眼看就要逃出裂缝,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飞过,急忙躲闪。

长矛落在山壁之上激起一道火花,那白狐受到了惊吓,脚下一滑跌落在地!

一众士兵围将上去,将长矛逆转,用长柄重重的敲打在那只大狐狸的上。

大狐狸吃痛,口中呜咽却不敢松口,那两只小狐狸在它的保护下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于此同时,它的法术已经奏效,虽然还没有聚集到足够的雨水,但是此刻它也不得已而为之了。

白子墨亦被吵醒:“好大一只妖狐!”

他与百夫长这些人不同,百夫长这些士兵基本都是些刀头tiǎn)血的大老粗,空有一力气没什么见识,但白子墨不同,他是炼气士,能分辨出普通的走兽和妖的区别,他能看到妖气!

那妖狐有六条尾巴,已经是修炼有成,如若放任不管,它可能会成长为为祸一方的妖魔。

小憩片刻,白子墨也

恢复了不少气力,拔出长刀就要将那妖狐斩杀!

那妖狐被一众士兵围住,那妖狐的两只眼睛殷红如血,獠牙尺许长,更有六条尾巴。

百夫长招呼着士兵要将它活活拍死,留下一张完整的皮毛。白狐的嘴角渗出血来,闷哼声不断,它口中的小狐狸不住的叫唤,似在哭喊。

就在白子墨要出手的一瞬间,轰隆声响起,如同雷声。白子墨暗道一声不好,这一定是妖狐的法术,它可不是什么挨打不还手的东西!

“水!大水!”那轰隆声是水流撞在石壁上的回响,经过裂缝这狭小空间的加持形成的颤鸣声。

大狐狸眼中红芒一闪,趁着众人慌乱再度向上跳去,它能顺着山壁逃离这里,而士兵们要躲那突如其来的洪灾!

大裂缝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面对这滔滔大水,众人只得向更深处跑去。

奴隶们也被驱赶起来,水火无,待在这里都会没命。

白子墨眼见追上不及,一柄长刀被他如流星般掷出,霎时刺中白狐的躯,直没刀柄!

但就这么一瞬,那妖狐带着两只小狐狸逃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和雨幕之中。

那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众人虚惊一场,虽然许多人被洪水淹了个透心凉,但是这洪水无根无源全凭那妖狐的法术支撑。

妖狐一走这洪水的水位就降了下去,流尽更深处的裂缝中去。

白子墨把双腿从水中提出来,这水虽然不致命却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泽国。

水面淹至小腿处,这里已经无法当成休息的场所了。白子墨知道,那是因为这只妖狐的法力有限,若是它七尾或是八尾,这场洪水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可惜了他那柄好刀了,那是他父亲白应武送给他的成人礼。

又没休息成,地方也毁了,白子墨的心已经糟到了想杀人的地步。

但是他是将军,他必须镇定,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他指挥着这些人驱赶着马车往更深处走去,虽然那里有吃人的蝙蝠群,但是也总好过泡在水里休息,况且,那些粮食受不得水泡。

百夫长心沮丧,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发誓,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怪事,吃人的蝙蝠还有那么大的狐狸。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受到白子墨的命令,带着两百人在前面开路,剩下的人守着奴隶和粮食慢慢跟在后面。

再往里走,可不见得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另一边,那大妖狐叼着两只小狐狸,奔出两三里,一白色的毛发被血液染红,最终力竭倒地。

它咬了一路的嘴终于松开,两只小狐狸翻滚着掉在地上,毛发上沾满泥水还有它们母亲的血水。

那柄长刀死死的插在大狐狸的背上,伤口处还在往

外面冒着血水。

大狐狸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它的生命力随着那些血液的流逝不断的减少。

两只小狐狸不断的tiǎn)着它的面颊,眼中流着泪水哭泣着,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而它们母亲的躯越来越冷。

白狐口吐人言:“想我九尾一族,镇守轩辕坟一千年,没想到今尽绝于此。”

那两只小狐狸虽然开启了灵智但是却没有修为,只是叫唤着。荒兽没有灵智,然后进化出荒妖,最后又出现妖之一脉。

它们的灵智标准就是和人族一般,可以像人族一样,思维更加复杂,可以理解人族的文明,并学习人族的智慧。

“我把一的修为都集中在了两只眼睛之中,虽然不多,但也可以让你们两个化作人形藏在人族之中谋得一条生路,孩子们,要保护好自己啊!”

随后,巨大的白色妖狐气绝,只有瞪得老大的眼睛散发着红芒,那眼睛之中,是它所有的修为还有血脉之力!

第二百零六章 有女狐兮

大小白狐一阵嘶鸣,悲痛的哭声伴随的雨声落在了地上。大狐狸的尸体已经彻底变的冰凉,只剩下两只拥有它全部力量的眼睛散发着红芒。

那只稍大一点的白狐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雨会越来越大,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上来?

它必须逃走,带着它的妹妹一起。但首先,它需要修为,需要活下去的力量!

它们的母亲最后告诉它们的就是,吃下它的眼珠,就会有了活下去的力量,它们都有了不弱的灵智,只要逃得这一劫,就能活下去!

稍大一点的白狐走到母亲的边,tiǎn)着它的面颊,然后对着它母亲的一只眼睛狠狠的咬了下去!

血液的味道在它的嘴里晕开,两道血痕顺着它的嘴角流出,它忍住泪水,将那只眼球吞入腹中。

腹中翻起一股滚烫,稍大一点的那只白狐疼的在地下打滚,伴随着这疼痛的,是一股流流遍它的全。

它的血脉骨骼都在这股流之下改造着,激活了它体内妖族的血脉之力,更让它拥有了几十年的修为。

一点红芒出现在这只白狐的眉心,狭细而妖媚。它脸上的白毛开始隐去,露出光滑的肌肤。

本就修长的四肢变得更加细长,利爪褪去,变成了人一样的手臂和腿脚,她站起来,三条狐尾遮挡着她的躯。

除去这狐尾,她变的和人族无异,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小妹,你还在等什么?”白狐幻化的女子开口,她也曾见过自己的母亲化作人,羡慕异常。却没想到,自己能化形的时候,竟是自己的母亲命丧之时!

她现在来不及去看自己变成了个什么,只是催促的那只小狐狸,她还没有吃下另一颗眼睛,而她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小狐狸叫唤着难掩心中的悲痛,它伏在死去的大狐狸上不肯起来,不肯离去,更不肯去吞噬它的血。

“小妹,我们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给母亲报仇,我们一定要报仇!”美貌的狐女满脸泪水,她伸出手掌抠出大狐狸的另一只眼珠,硬生生的将它塞在了那只小狐狸的口中。

小狐狸反抗着,但是狐女不给它反抗的机会,用新得到的手指将那眼球捅进了它的喉咙,让它咽进肚子里。

不一会儿,小狐狸也化形成功,她哭喊着,嘴里都是血沫,白嫩的手臂抱着大狐狸的头颅,不肯撒手。

“走了。”大狐女拉着小狐女的手臂,她化形成了一个正值妙龄的美貌女子,而小狐女则是变成了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儿。

“放手吧,它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大狐女手臂用力将小狐女扯了起来。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小狐女反抗着,但是被

大狐女死死的抱住。

她们两人都是三条狐尾,浑是血,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痛哭。

她们最终还是离去了,父亲几年前走了,母亲也死在她们面前,在这个世界上,她们只剩彼此相依为命。

小狐女泪水不断,大狐女眼中除了痛苦,还有无尽的怒火,复仇的怒火。

她们拔出了大狐狸上的那把刀,就是这把刀的主人,害了她们的娘亲。

她们的父亲生前教过她们认识人族的文字,刀之上刻着,轩辕白氏:子墨。

她们要记着这个名字,去向他报仇!

大狐女带着小狐女扒开了一座新坟,取下了那人的衣物,穿在上,消失在了茫茫的尘世之中。

话说白子墨那边,累了一天又折腾了一晚上的他们终于是沉沉的睡下。

而那些藏于黑暗之中的狩猎者,才刚刚苏醒!

在裂缝深处,无数道锁链锁着一道巨大的躯,那道躯如同小山一般,有着一对遮天蔽的双翼。

现在这对双翼被那些锁链穿透所在石壁之上,那巨大的躯赫然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它上的妖气,可比那只白狐要浓郁的多!

只不过他被法阵困住,这法阵在不断的削弱它的力量,炼化着它,要将它炼成灰烬。

在它这具躯的旁边,有着五道巨型石柱,其中一根石柱因为山体开裂的原因已经断裂,在那断裂的石柱上,一具骷髅影盘膝而坐,他的前,插着一柄长刀,长刀之上,遍布繁复的阵纹。

那具骷髅生前就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和这柄长刀补齐那法阵缺失的那一环,但是现在,那柄长刀在颤鸣,而那只妖蝠在苏醒!

这具尸骨便是那大小狐女的生父,他们的师门,配合着这轩辕坟的白狐一脉镇压这个妖蝠已经上千年了。

千年前,有一荒妖钻进轩辕坟中,要借着轩辕坟浓郁的地脉之力掩盖自己的气息,好让自己涅槃重生。

它在神劫的手中好不容易逃得命,便钻入轩辕坟中藏。尤所看到的的那道巨大的裂缝不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而是这只荒妖从外面钻了进去。

这具骷髅的师门发现轩辕坟有异便来查探,只看到了一枚正在涅槃的卵,那卵中血脉之力超乎寻常,一旦出世,就是一尊毁天灭地的妖魔!

但是他们也没有力量将这枚卵除掉,于是在这轩辕坟中构筑了法阵,借天地之力来炼化这枚卵。

当时轩辕坟中还有狐妖一族,那时,有一部分妖族站在人族这边,亦是轩辕黄帝的手下,它们是这里的守陵人。

他们联手,看守着这炼妖法阵,一守便是千年。

这千年来,周朝立世八百载,这人的师门也几经沉浮,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

这根断裂的石柱,源自几百年前的一次地动,那次地动覆盖了这里几十里方圆,终是毁掉了这法阵的一角。

后几百年里,这人的师门不断的维护这这个法阵,但是法阵已经出现破损,再也不能彻底复原了。

那裂缝之中生活的无数的嗜血蝙蝠,就是受到这枚卵的气息感染从而变异,它们繁衍生息数量越来越多,为这枚卵捕猎血食供养着它。

那裂缝之中挂着的那些尸骨,就是这几百年来被它们抓来这里的。

而守陵的妖狐一族,它们的血脉之力退化的厉害,一代不如一代,八百年前轩辕坟中还能走出一只九尾妖狐,八百年后,只剩下了一只机缘巧合觉醒血脉修炼百年的狐妖。

世间几经沉浮,这座法阵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那枚卵也不好受,它大部分的力量被炼化掉了,再有数十年,就会彻底死去复生无望。

于是几年前,它开始了一次反抗。它化形而出变妖蝠,要破阵而出。

守护这里的一人是他们这一脉最后一名炼气士,唤作姬无悔。

他上了这里唯一的那只妖狐,并决定与她终厮守在这里。还与她有了两个孩子,就是大小狐女。

但是,妖卵几年前那次暴动,终是让这一脉最后一名炼气士死在了这里。

他牢记自己的使命,用自己的毕生修为还有他的命将那枚妖卵再度镇压,以自化作这法阵缺失的那一环。

可是,这并不能长久。这法阵终须有人来维护,而他这一脉,已经后继无人。

他唯一的徒弟,战死在各诸侯王互相征伐的战场之上,他要功成名就,不要老死在深山之中。

姬无悔只盼望着这几十年能够安稳的过去,这枚妖卵炼化完毕,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可事不随人愿,当他死后,妖卵出世已成定局。不过好在,千年过去,它剩下几分实力还未可知。

那捆着妖蝠的锁链不断抖动,它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它能感觉到外面来了许多食物,它急需补充,不然就会被这法阵炼化。

那妖狐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为了驱赶这里的人与兽,让那妖蝠的爪牙替它寻不到食物来源,进一步削弱于它。

而那些住在裂缝里的嗜血蝙蝠,只能在这枚妖卵的附近活动,所以,这座山里流传着的吃人传说,是真的。

让这些妖蝠去把那只千人队伍抓到它这里并不现实,这些妖蝠抓几个人绰绰有余,但是那成编制的千人队,足以固守杀伤它们,说到底,这些爪牙们只是长的凶恶数量众多。

若真有军队进来围剿它们,放火烧掉这里即可,它们的数量,也并不是真的无穷无尽。

但前提是,那只千人队伍里都是像白子墨这样的艺高

人胆大之辈,若是他们形不成有效的防御,也会被逐个击破。

妖蝠王用听不见的声波命令那些趴在裂缝石壁上的妖蝠们,让它们把那些食物驱赶到它这里。

裂缝这边并不是只有一个进出口,相当于妖蝠来说。山顶之上的一个空洞里,飞出了乌压压的一片黑影。

那些黑影长牙利爪,血目尖耳分外凶恶。它们飞在天上,就是一片乌云,数量也有两三千只。

几十个庞大的黑影隐藏在它们之间,那是宛如一人大小的巨大血蝠。

它们从山顶飞出,迂回到裂缝那里,然后成群结队的钻进裂缝之中。

只见从裂缝透进来的光被完全遮住,一条漆黑的长河出现在守更士兵的视线里!

“妖蝠来袭!”士兵撕扯着嗓子喊道,更多的人被惊醒。奴隶们早都睡醒一觉,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管不顾的开始往裂缝更深处跑去。

那些看守他们的士兵根本拦不住,事实上,他们也想跑。

白子墨噌的跳起:“都站住,别往里面跑!”他深知这些蝙蝠是在驱赶着他们进入更深处,可是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抵抗而是逃跑。

却不知道,他们的前方,有着更强大的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他们送上门去!

第二百零七章 妖蝠出世

那些妖蝠深谙散播恐惧的方法,对着这些人只吓不攻。除了虎军那几十人作势要与它们搏斗之外,别说奴隶,就连那些士兵们也害怕的狼狈逃窜。

他们丢掉了自己的兵器,也丢掉的军人的血与责任。他们疯狂的向裂缝深处逃去,深怕比别人跑的慢了。

那些奴隶也是如此,通往外面的路都是这种长相凶恶吓人的怪物,只有往裂缝更深处逃这一个念头。

士兵们现在也顾不上管这些奴隶,他们和这些奴隶在拥挤的裂缝之中肩挨着肩,手抵着背,推推搡搡,混作一团。

拉扯的马儿们受了惊,不住地扬起前蹄,奈何前后都被堵得死死的,人都不好走何况车马?

混乱之中,有的人倒在地上被踩的血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若是几百人齐心协力,白子墨还想着和这些妖物斗一斗,可惜,有这胆气的只有几十人,根本不是着妖蝠群的对手。

他只得带着虎军们后退,他早就知道这些蝙蝠的意图,它们不会轻易进攻,只是让他们撤到裂缝深处。

但是只剩几十人之后,这些妖蝠们就开始试探进攻了,它们拖走了一个虎军士兵,眨眼那人就没了声息。

尤护着瘸子走在最后面,虽然他没有去到裂缝里面,但是这样的地势下,里面肯定狭小无比。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的人进去,一旦被绊倒,就会被后来者硬生生的踩死。

就算他能一直拖着瘸子,可是瘸子腿脚不便,也未必能安安稳稳的走过这一段。

于是他带着瘸子,等那些人走在前面之后,才准备进裂缝。尤捡起了一柄长刀,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丢下的武器。

白子墨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尤一只手扶着瘸子,一只手持刀盯着上空。

他还真是走到哪都带着这瘸子!白子墨无语,这个奴隶,是真的很有意思。而且,他手底下那些兵,还不如这个奴隶。

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让这些兵好看!

白子墨一直带着兽面,他与其他兽军不同的是他的甲胄是将军甲,略区别与其它兽军。

但是尤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他,有些人只要站在人群中,就占据了所有的焦点。

后的人群略微松动了些,想必是已经走开了,后面的人急忙跟上。

白子墨看着这些粮草,行军之中抛弃粮草,不是进行殊死一搏,就是溃不成军。

没想到他白子墨生平第一大败,竟然是败在这些畜生手里。

容不得他多想,那些妖蝠见白子墨后的人越来越少便开始主动上前,几十个人,在它们的利爪之下轻易就能撕碎!

好在这条裂缝并没有那么长,大概三四百米左右,裂缝前面又豁然开朗起来。

后面的

人只听得见头顶妖蝠振翅的声响,却不知道最前面的人看到了什么,那些人想要回头,却被更多的人挤了回去。

在那处空间中,一只巨大的妖蝠被锁链洞穿锁在四根石柱中间,法阵的微光照亮着这里,让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人还以为是寻到了出口。

可是入眼处,却是一头更加恐怖的怪物。那只如山岳大小的蝙蝠安安静静的待在法阵里,如同死了一般。

最开始看见那怪物的人吓了一通之后发现那东西好像是死物,但是他们也没胆大到走上近前去看个究竟。

这些人里大部分是奴隶,他们四下寻着出口,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惜,这里还真是个死胡同。除了从裂缝进出,就只有头顶上那个“天窗”,插翅才能逃走。

众人听着后越来越近的嗡嗡声,那些活着的要命的玩意儿追来了!

但是奇怪的,它们停在这处空间之外,没有一只进来,众人不知道,它们的王,等菜上齐了,才要进食!

白子墨最后一个进来,在看到那只法阵中的巨大妖蝠的时候,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果然,那些妖蝠群只是在驱赶他们,把他们赶到陷阱中去,这只妖蝠,绝对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样,它一定是活的!

“远离那个东西!”白子墨大吼,他不知道那些妖蝠赶他们来这里作甚,但是危险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愈来愈浓。

尤一看便明白了,这法阵是借天地之力炼妖的。那妖蝠形体尚存,一看就是在沉睡之中。

天地之力源源不断的从法阵中流过,但是在留到那只断裂的石柱那里却要停顿一下,这法阵的运转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陷。

那巨型妖蝠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摄魂夺魄。突然看到它眼睛的人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它走过去,他们被控制住了!

“别看它的眼睛!”尤大吼,这巨型妖蝠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妖物,但显然这些凡人捆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对手。

裂缝之中已经变的安静,妖蝠群静静的悬挂在山壁之上,看守着这些人唯一的逃生通道。

瘸子的眼睛被尤摁住,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那只妖蝠在做什么。事实上,他在妖蝠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它的异动。

一股精神里要刺入尤的灵魂之中,控制他的意识。可尤虽然力量全失,但是这天地间能控制他意识的东西还真的不多!

除了头有些刺痛以外,尤还能在那妖蝠的视线下保持清醒。但是剩下的那些人就不堪了,没有及时捂住眼睛的人此刻都像行尸走般主动朝着那个已经苏醒的怪物走去。

那巨型妖蝠一张口,就把它前的一个奴隶吞下肚腹。其他看见这一幕的人无动于衷,因为马上

就会轮到他们。

“回来!你们在干什么!”另一头,白子墨看着就连虎军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巨型妖蝠。

尤倒是诧异,这白子墨竟然也能抵挡这妖蝠的精神控制?

“听好,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眼!”尤对着瘸子说道,瘸子紧闭双眼不住的点头。

“不能让那些人去碰那把刀,不然这东西就会彻底脱困!”尤用长刀斩断了捆在自己双脚间的绳索,走到白子墨的跟前。

在另一边,有很多人开始慢慢的接近那柄镇住法阵的长刀,只要此刀一毁,妖蝠必然脱困!

白子墨双眼通红,显然他也是尽着最大努力在抵挡着这妖蝠的控制之力。

但是若他也像那些没有及时闭上眼的人一样,他们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那些奴隶还有士兵,甚至是最精锐的虎军都轻易的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妖蝠吞噬。

白子墨盯着尤:“你都知道些什么?”

尤摇摇头:“只能看出这是个炼妖阵,这个阵撑不了多久了!”

那柄长刀四周翻涌着电火花,接近那把长刀的人都被电了个外焦里嫩头发暴起。他们昏倒在地,但是却没有了命之忧。

“那把刀自己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再去接近那里!”不等白子墨答复尤就冲上前去,用刀背磕在这些人的脖子上,将他们打昏。

尤这一手看的白子墨也是一愣,这奴隶的手似乎不错。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子墨也加入其中,他折断了一柄长矛,双手抡着长柄,将这些人打昏过去。

那妖蝠见有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不由得大怒,奈何这些锁链繁复无比,将它紧紧地锁死在四根柱子之间。

这是姬无悔的杰作,他虽然无法彻底恢复法阵,但是他在这妖蝠刚刚成型体还未坚韧之时,用了法链洞穿了它的翅膀还有一部分躯,让它每次用力的时候都无法竟得全功。

妖蝠再度吞下一个士兵,仰天长啸,不过能听见他啸声的只有守在外面的妖蝠群。

数十只一人大小的妖蝠飞了进来,这是那些妖蝠中最强大的一批妖蝠,它们被派来对付白子墨还有尤。

尤和白子墨受困在人群中施展不开手脚,可这些妖蝠飞在空中挂在石臂上,却丝毫不受影响。

巨型妖蝠再次控制的那些人冲击着那柄长刀,那柄长刀自带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那些奴隶和士兵们离那把刀越来越近了。

但是这一次,白子墨和尤自难保。

尤翻转跳跃,一刀划破一只妖蝠的肚腹,肠子内脏掉落一地,恶臭弥漫。

但是一只死去,就又有四五只围了过来。它们的尖牙利齿,比青铜所制的的刀剑还要坚硬,几番碰撞下,尤手中的长

刀竟然断了!

白子墨调动着自己的气,每一棍都重若千钧,那些扑倒他上的大蝙蝠,被他一棍一只敲飞撞在墙上。

对付普通人,这些大蝙蝠还能唬人,但是白子墨打起来才知道,这些大蝙蝠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罢了!

可惜大蝙蝠的数量太多,又有人头大小的蝙蝠飞进来干扰他们,以至于,那柄长刀附近躺了两三百人后,终于被一个奴隶拔了出来!

一时间山洞之内天摇地动,姬无悔在那坐了几年的骷髅顿时散落一地,他们这一脉千年的守护,最终还是失败了。

那不是法阵被毁带来的异象,而是巨型妖蝠感受到法阵之力不断减弱之后开始了剧烈的反抗!

法链与石柱在失去了法阵之力的灌注后变的与普通事物一般无二,巨型妖蝠三下两下就扯断了困了它好几年的法链,那四根巨柱,也是在它的巨力之下,轰然倒塌!

第二百零八章 刀御风雷

巨型妖蝠终于脱困,上的锁链滑落,伤口处的血在翻涌愈合。

利爪挥动,将几个人抓住塞进口中,美妙的血食,进一步增强着它的力量。

蓦地,它把目光聚集到尤和白子墨的上。他们二人不受自己的控制,还打杀了十几只大蝙蝠。

这妖蝠看似强大无比,那也仅仅是与眼前的人类对比罢了,想当初,它可是能在神劫手中逃命的存在,现在的力量所剩无几。

但是不要紧,人族修养生息这么多年,外面的血食肯定不会少!

妖蝠乃是荒妖,灵智丝毫不比人类差,这两个不受它控制的人上都有让它感到威胁的气息。

这几年它更加的衰弱不堪,又因为白国多战事,而那白狐又驱赶着这山里的生灵,它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巨型妖蝠舒展着双翼,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尤和白子墨顿时觉得边压力一减,那些大蝙蝠都退了去。

它们被这股狂风拉扯着,体渐渐化作一道道血光,这些血光融入了巨型妖蝠的躯,而那些大蝙蝠则是变成黑灰落在了地上。

巨型妖蝠已经脱困,那它就不再需要这些爪牙,它将它们的力量收了回来,不仅如此,裂缝之中的所有嗜血妖蝠都被它招了过来,融入了它的体里。

巨型妖蝠的形又大了几分,等它吃掉这里的士兵和奴隶们,就有了遨游天地的本钱!

它没有去管白子墨和尤,兀自的进食增加着它的力量,但是尤和白子墨却不能放任它这样吃下去。

尤对那些没有被控制的人喊道:“裂缝已经没有了威胁,快逃!别看那妖物!”

剩下的几百人听到这话开始一窝蜂的往裂缝外涌去,他们一走,尤和白子墨也能少了许多压力。

尤一把按住瘸子,将一只火把塞给他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有机会,就逃!”

瘸子点头应,却不敢睁眼,他们摸索着山壁逃了出去。

巨型妖蝠见自己的血食要逃怎么可能甘心,它没有去管那些躺在地上的还有受它控制的奴隶和士兵们,要先去把这些逃跑的抓回来。

但是这一次,它没能如愿!

尤施展着追风法,踩着断石与山壁跳上了高空,这里空间虽大,但是还容不得巨型妖蝠这样的体型飞起来,尤这一下就跳上了它的头顶!

白子墨见尤这么神勇也不得不叫声好,尤手中握着一根长矛,要用长矛将这巨型妖蝠的脑袋洞穿。

妖蝠靠声波定位,躲了开去,在尤落下的一瞬用利爪去撕扯于他。

巨型妖蝠的利爪快若闪电,尤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气沉丹田,让自己快速坠落躲开这致命一击。

尤没有逃白子墨就更不能逃了,这里除了奴隶还有他的士兵,虽然

怂了点,但是连他第一次见这些东西都会害怕何况这些大部分刚刚征兆的新兵们呢?

妖蝠将后背露在白子墨的眼前,他失了兵器,只得拔出随的青铜短匕冲了上去。

匕首虽短但是白子墨的威胁却要比尤更大一些,因为他是炼气士!

在这个时期,道武还未分家,不像后世一般将武者的境界细分为那么多。

武者的境界虽多却要到求真甚至归一境才能摸到道的边缘,这些还都是绝顶天骄才能做到的事。

一般的武者,他们只知功法,只懂招式,却不明白这些前人开创的功法招式背后是为了以武演道!

但是炼气士不同,他们在与师傅学武之时就已经在学习天地至理,他们即是修武者也是修道者。

既激发自潜能,也从天地大道之中借力。

他们的力量不是内功,亦不是法力,而是“气”!

他们的武功境界虽低,但那只是武学之路才刚刚出现萌芽。没有神功秘籍这样的捷径可以走,他们前进的每一步,都是在探索。

炼气士相当于先驱者,他们创造了文字,后世才能用这些文字来谱写篇章。

但是白子墨武功境界虽低但是不代表他就弱,除了武功,他还有道!

内外交修聚合为气,白子墨是一名强大的炼气士!

白子墨将力量灌注在手中的匕首之中可断金裂石!巨型妖蝠在短暂的暴露自己的后背之时,被白子墨用匕首刺穿了后背!

红黑色的气息顺着伤口流转出来,巨型妖蝠转,眼前这人,竟然和那困了它一千年的那一脉相同,是炼气士!

虽然白子墨不如姬无悔,但是巨型妖蝠这几年每况愈下,白子墨已经能威胁到了它的命!

尤虽然招式灵活,但是他的内力并无多少,想要对妖蝠造成伤害必须攻击它的弱点。

但是白子墨,有着气相助的他,可以伤到巨型妖蝠的任何地方!

巨型妖蝠舍弃了尤,转而全力对付白子墨。白子墨可没有什么轻功法,后世修武虽然不修道,但是武功却能让一个普通人短时间内拥有强大的力量。

俗世之人不求明晓天地大道,只求名利荣华,就如同姬无悔的徒弟一样,有几人能在拥有力量之后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道呢?

一个不慎,白子墨被巨型妖蝠用翅膀扇飞。他撞在山壁上重重跌落,吐出一口鲜血。

尤此刻正用长矛刺穿了那只巨型妖蝠的一只眼睛,狼狈不堪的躲着妖蝠的攻击。

白子墨起,他要趁着妖蝠伤了一目要它命!

蓦地,一件事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柄刻满法阵的长刀静静的躺在碎石之上,旁边是一具散落的枯骨。

白子墨没有了趁手的兵器,见此长刀便要

将它握在手中,

他爬起来,快速来到那柄长刀的旁边。

这柄长刀上面刻满法阵,一看便是炼气士所使用的法器,这骷髅的份也就呼之出了。

白子墨拜了一拜姬无悔,虽然他不知道他的份,但是知道姬无悔就是为了镇压这妖物死在这里的。

没时间多想他伸手就把那柄长刀握在手中:“呃啊!”

一股强大的电流自刀柄之上传来,瞬间通透白子墨的全。他的脸上变得焦黑,长发变得蓬松。

但随即被他用气镇压,那电流在长刀感受到他的气之后便消失了,显然是认可了他这个主人。

白子墨摇摇头,拿起长刀一看,刀上一面刻着风,一面刻着雷,都是很古老的文字,只有炼气士一脉才能看懂。

白子墨的师父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炼气士,但是最基础的东西还是教过他的。

“这么有脾气的刀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后就叫你风雷刃了!”长刀微颤,不仅识主还通灵。它是姬无悔这一脉代代相传的法器,刀上的阵纹,就是这一脉的传承!

白子墨的样子看起来虽然滑稽,但是风雷刃自带的风雷之力却不是等闲。

风雷刃自所带的法阵就可以凝聚天地之力,是姬无悔一脉集大成的造物。

而另一方,尤的上已经多出数道血痕,巨型妖蝠也是烦躁,明明一下子就能拍死的蝼蚁,像是一条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碰都碰不到。

在它的记忆里,以前这些人族都是和它硬碰硬的,根本没有这种奇怪的法。

但下一刻,一个只懂得硬碰硬的主就来了!

白子墨将气全力灌注在风雷刃之中,引动刀上法阵,一时间风雷啸啸!

那巨型妖蝠自然识得风雷刃,就是拥有此物之人,差点将自己炼化!

一道无形的声波自巨型妖蝠上而起,山洞中的所有人无一人幸免。

离的最近的几人肌体开裂死于非命,尤被这道无形的声浪击飞撞在山壁之上大口吐血。

白子墨一刀斩下,风雷之力形成一刀巨型刀气横跨此地直指妖蝠!

声浪与刀气相撞,此地原本就不稳的山石开始脱落,几个倒霉鬼在昏迷之中就被落下的山石砸成糜。

也托这一次碰撞的福,那些先前昏迷的被控制的人纷纷醒来,在尤的大声呼喝下开始向外面逃去。

白子墨在风雷刃的助力之下愈战愈勇,一本事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妖蝠碍于地形的影响始终束手束脚,漫天刀光与风雷落在妖蝠的上。

此地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坍塌,妖蝠的眼中开始慌乱,它现在虚弱的狠必须离开这里。

但是白子墨不管不顾,不管是落下的山石还是妖蝠的躯,只要在他眼前都

是一刀斩下!

尤知道,这样下去,不管妖蝠能不能活,他和白子墨都要死在这里。

“看上面!”尤大吼,白子墨顺着他的话看去,一块重若千钧的巨石正在摇摇坠,一旦落下可不是他能斩的断的。

咻!一道风声响起,却是尤掷出一矛,那只矛洞穿了妖蝠的另一只眼睛,顿时鲜血狂涌。

疼痛让妖蝠的动作慢了一拍,尤指着上面那块巨石作了一个斩的手势,白子墨意会,跳将出去,一刀斩向那巨石!

尤早在白子墨动之前就往裂缝里面跑,那巨石落下,这里就再无支撑,会彻底埋入地下。

果然一刀斩下,那巨石便轰然落下!山崩地裂的声音响起,当最大的那一块山石落下,整座山都在摇晃,外面的山头塌陷了老大一块!

当妖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巨石砸的脑浆迸裂,筋断骨折!

山下一个村庄之中,一个美艳女子回头看向山体塌陷的地方,那里曾是她的家。

随即她扭过头,对着一个凶恶的农夫妩媚一笑。

第二百零九章 祸之国兮人之欲

张三的村子里有十几户人家,他们世代居于此地,贫困与战祸已是常态。

张三今收了农具关了牲口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却没曾想,在山脚下发现一个楚楚可怜的大美人儿。

大狐女穿着的是从死人上扒下来的寿衣,虽然有几分新但是浓浓的腐朽之意却掩盖不住。

也就是趁着夜色难辨,不然张三看见大狐女穿着寿衣,早吓的滚尿流跑了。

张三见大狐女慌慌张张的,又狼狈不堪,如此姿色想必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奴隶。

见四下无人张三心里便生了歹意,平里,即便是奴隶,有如此姿色的也是他这样的人碰不到的,今里算是让他开荤了!

这里是荒野地,发生什么事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张三只当是遇到了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却不曾想是恶人终有恶人磨!

大狐女与小狐女两人饿了一天,又淋了雨,饥肠辘辘,却不知道去哪里找食物,平里,都是她们的母亲下山给她们找食物,讲山下所见的种种趣事。

想到母亲,大狐女心里的恨意就又上升了几分。她们白狐一脉,守着轩辕坟守了千年,到最后却差点灭在人族手中。

看着眼前这肮脏念都快溢出来的人,大狐女就一阵作呕。

但是,她不得不扮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这个看起来就很强壮的人放松警惕,她还是太弱小了。

张三接近了大狐女,他的后就是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可是当心底的**升起并且得以释放的时候,一个老实本分出苦力的,要做的事比山贼还山贼!

老实人不一定就老实,可能就是能力不够,又没有机会。

张三一把抱住大狐女,柔软的躯让他迷醉。他看着大狐女洁白的脖子,再也忍耐不住。

就在这时,大狐女抬起了头,眉心的红线妖异无比。张三愣住,近处一看,竟是如此美艳的一张脸,让他忘记了自己正要做什么。

事实上,大狐女的眼睛勾魂夺魄,早已影响到了张三的心神,她的一只手掌轻飘飘的覆在张三的口。

张三的目光顺着大狐女露出来的那一截玉臂,被她那只芊芊玉手所吸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下一刻,大狐女手掌用力,压碎了张三的骨,探入他的腔之中,一把握在了他的心脏之上,然后连带着肠子,一下拽出!

张三眼睛瞪的老圆,猎手与猎物的关系在此刻,彻底调换!

大狐女另一只手捂住张三的嘴巴,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这时候,小狐女从远处藏的地方探出头来。她的姐姐说为她找食物,让她不要发出声音,原来,原来……

“吃吧。”大狐女一只手握着一颗气腾腾的心脏,上脸上

全是张三腔里喷洒出来的血液。

大狐女笑着,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小狐女的头发,亦如在最恐惧之时tiǎn)舐她的毛发。

小狐女看着大狐女,化形之后,大狐女好像变的陌生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姐姐,她的样子,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姐姐,你杀……人了。”小狐女颤抖的说道,张三此时就躺在大狐女的后,体温尚在。

“我们是妖,妖天生就是要吃人!”大狐女私下心脏上的一条,塞到了小狐女的口中,然后用手指硬往她的喉咙里塞!亦如,让她吃下母亲眼睛的那一刻。

“咳咳咳咳!”小狐女反抗着,她满嘴满脸都是人血,人已入她腹中,小狐女跪在地上,使劲呕吐着,想要把那人心上的吐出来。

“可是,父亲也是人,我们的血液里,有一部分也是人啊!”小狐女哭着说道,任凭她怎么用力,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大狐女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心脏,就这滚烫的鲜血咽了下去,让她冰冷的躯恢复了一点温暖与体力。

她走上前去,一把揪出小狐女的三条尾巴:“你睁开眼醒醒吧!你看这是什么?是尾巴!人怎么会长着尾巴!”

“我们是妖,妹妹,一定要记住,无论以后我在不在你的边,一定要藏好自己的尾巴,别告诉任何人,你是妖。”大狐女轻轻的抱住小狐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她知道她很害怕,也很无助,因为她同样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保护她们,人会诛妖,而像张三这样念横生的人也会主动来伤害她们。

无论他们是人是妖,这天地,都容不下她们。

所以,她必须坚强起来,她还要报仇!

“我们不会分开,对吗?”小狐女擦掉眼泪,也替大狐女擦掉脸上的血与泪,露出真容的她是这么美,让人目眩神迷。

“嗯,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次,丰邑的官府之中有人来报。天上的雷火引燃了树木,山柳村一十二户人家五十三口人皆被烧死,无一人幸免。

偏偏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在起火的时候停了。

那些尸体被烧的干干净净,似乎所有人都死在了睡眠中,连挣扎过的迹象都没有。

大狐女当然要烧掉这里,她吃掉了这五十三人的心脏,多了一百年的修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世上生存,她才能报仇!

这一里,丰邑来了一队商队。他们是要去白都做生意,路过丰邑稍作补充。

商队的老板在进丰邑的路上,见到了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儿在路上行走。

那女子生的年轻貌美,小女孩也俏可人,除了上的衣服旧了点,简直就是淤泥中的珍珠。

商队

老板虽然年近五十,但是为人好色,又有几分钱财,便动了娶这大一点的女子为妾的念头。

看她们穿那衣服,就知道家里并不富裕,商队老板想着,给这个女子的家里人一大笔钱,他们还不高兴的就把女儿送给他?

于是他托手下人去问,邀那女子同乘一车。不曾想那女子欣然应,带着她妹妹就上了商队老板的马车。

到得丰邑之时,大狐女小狐女上穿的已经不是农家衣裳,而是锦绣华服,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

而商队的大部分人都是商队老板雇佣而来,只有两三个心腹。

当这貌美女子再度出现,就成了商队老板的女儿,商队老板去白都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赚钱,而是托人把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

这貌美女子自然是大狐女,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姬若倾,小狐女叫姬夭夭。

姬若倾有了百多年的修为后,控制一个人也是手到擒来。这商队老板不仅没能达成所愿,还搭进了全部家。

姬姓是姬若倾和姬夭夭父亲的姓氏,而这商队老板恰好也姓姬,而这姬姓又是周王室的姓氏,是大姓。

姬若倾的计划很简单,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就是她最强大的武器。她虽是妖,却只有三尾,是个不入流的小妖。没有呼风唤雨改天换的本事。

她有的,只是短暂控制人心智的能力。不过,当她吃掉更多的人心之时,就会拥有更多的力量!

只不过她的母亲对她讲过,这个大地上有很多炼气士,除魔卫道求长生。

正道的炼气士要杀妖证道,邪道的炼气士要杀妖取血。一旦她大肆杀人取心,必然会被炼气士盯上。

不用等她强大起来,就会被那些炼气士除掉,更谈何报仇?

但人与妖的区别在于,大部分的人都是凡人,而只要是妖,就能凌驾于这些凡人之上!

而如何控制这些凡人去报仇,控制他们的君王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姬若倾不知道那个轩辕白氏子墨是什么人,但总有人知道,这里是白国,那白子墨就是白国人!

姬夭夭自从看见姬若倾毁掉那个小小的村子之后就不怎么说话,她已经不去阻止姬若倾,她只知道她的姐姐是在保护她,而她们永远不会分开。

丰邑算是白国之中比较富庶的城池之一,因为这里是白国通往寒城的要道,是行商落脚补给之地。

姬若倾和姬夭夭手牵手走在丰邑的大街上,虽然她控制了商队的老板,但是商队之中并不是他一言说了就算。

商队要在丰邑停留几,才会继续前往白都。

她带着面纱,挡住了那张倾世的容颜,眉间的红线被碎发遮挡住,尽管如此,还是让路人频频侧目。

姬夭夭

盯着街上那些有趣的玩意儿,她们的父亲母亲曾对她们讲过这人间的种种。

她们在深山中,无比向往着这外面的世界。只等着有朝一,可以化形,可以来这人间看看。

但现在,每在这人间一,就能想起那躺在泥水里,双目流着血的大白狐。

倾字取自倾覆,姬若倾不喜这人间,不喜人族。她白狐一族守护人族千年换来的就是被人族赶尽杀绝的下场,她无法接受!

有朝一,她必让这世间倾覆,不然难消她心头的怒火!

走着走着,拐角处突然走出一个人影,差点与姬若倾撞个满怀。

姬若倾美目一凝,一种危险的感觉跳上心头。

那人影也是霎时停住,却是一个背着长刀的英武青年站在她对面:“姑娘,你没事吧?”

姬若倾深深的看了这人一眼,觉得这人与这浑浊尘世中的其他人很是不同。

各问无事之后,姬若倾带着姬夭夭离开了此地。而白子墨,数了数手里的药材并未短缺之后便往城外赶去。

那在洞中,白子墨戴着兽脸铜面,一脸凶神恶煞,姬若倾并不知道他的相貌,却在此地与仇人擦肩而过。

当姬若倾回眸再看的时候,白子墨已经匆匆出了城门。

第二百一十章 天地玄门

白子墨匆匆出城,忽又停住,回头看去,那道影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他心跳的有些厉害,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虽然隔着面纱,但白子墨却是心中笃定。

摇摇头,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那处空地之后白子墨又匆匆奔向那处裂缝。

他们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受伤,尽管军营里有伤药,但还是不够用,所以他只得来最近的丰邑跑一趟。

“御风雷之势,骤!”白子墨行到无人之地,伸出右手双指并拢,念出咒诀。

只见他背后的风雷刃自动出鞘,在他上空盘旋一周落在他的脚边。

风雷刃悬至半空,不沾尘土,煞是奇异。

这是风雷刃上记载的御空之法,白子墨本就是炼气士自然轻易上手,不然他也不可能马都不骑跑这么远,只有他才能在两地用最短的时间跑一趟。

白子墨跳在风雷刃之上站好,指尖吞吐着黑色的气芒,控制着风雷刃升空。

耳边风声呼啸,一层淡蓝色的罩子挡住了高空中的寒风。越是对风雷刃掌控之力加深,白子墨也越是喜欢。

只是他不知道姬无悔的份,亦不知晓这风雷刃的来历。姬无悔的尸骨已经掩埋在那处裂缝深处,就算是感谢,也只能藏在心里。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白子墨就赶到了裂缝那里。此时的裂缝已经坍塌,只有最外面一段还算完好,但是也是摇摇坠。

不过好在,那些蝙蝠来临之际并没有对那些马下手,之后它们更是被妖蝠王吸收掉了,粮草辎重也算是没有缺失。

只不过他们这一行人死的死伤的伤,他所带的虎军死了二十几人,普通步卒死了一百多人。

倒是这些奴隶损失不大,几十人尔。

白子墨赶到的时候,百夫长正在将这些奴隶重新控制起来。他们一起逃出裂缝,这些奴隶也没有机会逃跑。

倒是瘸子,现在在一个个伤员之间辗转腾挪帮他们治伤。有的人只是擦伤并无大碍,但是有的人被高处落下的岩石砸到,断手断脚的怕是废了。

尘土飞起,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百夫长急忙迎了上去:“将军。”

“把这个给那个瘸子,我们这次行的匆忙也没带医官,只能指望他了。”白子墨感概,还好当初没有一刀结果了这个拖后腿的。不然他们现在没有医官,有些人能治的也要拖的不能治了。

说起这个瘸子,白子墨又想到了尤。这次没有他,未必就能斩杀这只妖蝠,也是他指挥着这些人才能安然逃出那个裂缝。

尤上有一些淤青,都是在与妖蝠王打斗的时候受的,此刻他正坐在地上调息。

感到有人过来,尤睁开眼睛。白子墨抱着长刀站在尤前方不远处,不知是不

是错觉,白子墨觉得尤更强了。

尤的功法他已经基本有了眉目,他曾站在世界之巅,见过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知晓了他的极限所在。

他想要更强,就必须找到一条能够突破他极限的道路。

天地灵气是水,而他是杯子。他的功法不像后世的那些一样,不断的往这个杯子里装水,直到超过杯子的极限。

而是,将这个杯子的界壁打破,让杯子里和杯子外再无分彼此,他不再用力往里面装水,而是变成水,彻底与这片天地融合为一,简而言之就是:合道!

与道合,与天地合,所谓超脱,不是与这个世界划清界限,而是与这个世界不分彼此,达到无我之境。

这天地之间的本源大道有九条,时空、阳与五行。而人,所有人,还有这天地之间的一切造物,都是这九条大道不断演化的产物。

人脱胎于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在人的灵魂深处,都有着这九条大道的印记。

若源的力量是筑成灵魂血,那这九条大道的印记,就是勾勒出一个个独立灵魂的骨架。

而这骨架既维持了一个人灵魂的形状,也标出了一个人的极限,可以承载多少力量的极限。

若是把人的灵魂比作一个气球,那无论是往这个气球里装天地灵力还是纯粹的道之力,这个气球能装的东西,始终都是有限的。

一个人的灵魂承载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当这个极限被打破,就会变成无意识、无意义的碎片。

修炼这九条天地大道的人,哪怕是走到了这条道的顶点,也只是借道之力,往水杯里、气球里装更多的东西,而没有改变作为一个人的本质。

只有修出一条完全不同于这九条大道的新的大道,才能改变自灵魂的骨架,改变自容器的极限。

源的大道之力,始终只是武器。但是一个三岁孩童,是无法拿着几十斤的大刀上阵杀敌的。

尤的功法,就是找到自所蕴含的这九条大道的印记,然后借着这印记,去感受这天地间迥异于这九条大道演化出来的天地灵力的力量。

无论后世武学的功法有许多种,它们都只是在修天地灵力,再求真、归一感受大道,也无法超脱这九条原初大道。

因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这九条大道所化,修为再高也不过是装的水比较多罢了。

想要超脱,真正走出一条大道,尤需要的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可以让源成长的力量,而不是源自的力量。

尤把九条原初大道留在人灵魂中的印记称之为:门,九条大道对应的是九道门。

他可以借着这九道门,去接收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改变自的灵魂骨架,改变自灵魂的极限。

他把这功

法叫做:天地玄门!

这世界之内的一切,包括九条原初大道都是“地”,而世界之外的一切便是“天”!

尤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先打开自己体内的九道门,引天外之力强绝自,世界之力化作利刃,顶天立地,超凡脱俗!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人与妖与魔与荒兽与神之间的本质区别就是,他们的灵魂骨架是由不同的大道印记构筑的。

当他真的做到了自己要做的是,他还是否为人?

当白子墨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尝试着用内力构筑一枚五行道印。

虽然他失去了道印与道之力,但是他见过最本质的道形,这道形就是道门。

他以自己的内力依着这道形在经脉中流转,内力流转的路线,就是道门的形状。

只是他现在内力太少,又被境界卡住,别说在无数细小的经脉之中形成轮回,就连宽大的主经脉都走不完一周。

“我见你在洞中施展过一种法,似乎不是单凭你的跳跃之力完成的,你就是用这种方法跟上战马的速度的?”白子墨开口,和尤相处的时间越多,越觉得他上藏着许多秘密。

只有最精锐的士兵才能在那种环境下保持冷静,分析敌我强弱然后做出准确的应对。

要知道那些士兵在第一时间都是逃跑,而尤,伤到了那只妖蝠,甚至最后若不是他提醒,白子墨和那妖蝠都要一起葬于那巨石之下。

“那叫轻功,是一种内力的使用方法。”尤看着白子墨,他不怕透露出一些后世的东西,他不确定这个时期的武学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看到白子墨与徐凝这样的高手,显然并不是一无所知。

“内力是什么?气么?你是哪国人?”轻功还好说,没听过但是能理解,至于内力,白子墨以为是地域文化差异,是气的一种叫法。

“也可以这么说。”尤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个时期他们把这种力量叫做“气”么?尤暗自几下,融入一个时代,就要先了解它的文化。

“可是我并没有在你的上感受到气的存在。”白子墨摇头,尤在耍滑,被他揭穿。

能做到奔如战马,跳若猿猴的气,不会很弱,弱到他感受不到!

“嗯?”内功这东西若是旁人不用就显的与常人无异,这是尤的常识,但是显然,不是。

从白子墨的话里尤可以听出,只要是上具有气存在的人,在遇到同样的人时,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

尤站起,内力自丹田而起,一掌探出,旁边的的滚木之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掌印,浅到几乎看不清。

但是白子墨却看出深浅,这一掌若打在人上,必能伤到内腑,而他也确实感受到了气的存在,但还是有些不同。

“你来看我。”白子墨伸出一只手,周气息流转,一掌拍出,那株圆木应声而断!

尤愣在原地,这便是内力与气的差别吗?不是惊异于白子墨那一掌的力道,而是他明白了那所谓的“气”究竟是什么。

内力是纯粹的天地灵力,而白子墨所说的气,则是道之力!

当然那并不是纯粹的道之力,却比后世那些武者更加接近道的本源,近乎于斩仙!

但是白子墨却这么弱小,他的气与后世的武者相比也就是接近求真境但却还不是求真境的样子。

炼气士修武亦修道,但主要还是修道。而武者,却是为了最求最强大的破坏力而存在的。

“奇了怪哉,你究竟是什么来历?”白子墨在尤使用内力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尤那微弱的力量,可是虽然与气类似,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初到军奴营

炼气士都能与道和鸣,所以他们都能通过道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而尤现在只是单纯的内力,像个普通人一样。

炼气士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一般。而白子墨,他并不是最正宗的炼气士,他成为炼气士是为了打仗,学到的仅是攻伐手段。

练武多过修道,但本质上,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炼气士。

后世武者虽多,但是庄稼把式也能称作武者,对着功法苦练几载也能达到尚武境。

炼气士虽少但是却最看重天赋,天生与道相合,个个都是天赋异禀!

功法就是装水的工具,哪怕你天赋再烂,有了功法都能装几瓢水进去。

而炼气士没有功法,一入得门去,便能自然感受到“气”的存在,感受的道越深,“气”就越强。

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万人听闻,不得其门而入,后世功法却不是这样。

它会手把手的教你,气沉丹田,行至周,贯通何脉何脉,出掌出拳之时以何种角度何种力道方能发挥出最大功效,什么寒冰真气,烈焰真气,功法还决定了内力的属。

但“气”就仅仅是气,最原始的气,直指大道本源。

而尤之所以能凝聚内力到丹田,并不是因为他是炼气士,而是因为功法罢了。

炼气士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道的理解越高深就越强。

但是一本神功,就能铸就一个宗门,千人万人练同一种功法,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然就不能说功法便是一无是处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炼气士,功法的存在,将伟力散于更多的人手中,让许多天赋一般的人,有了战斗的力量。

尤具源骨源血的时候,能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是现在他却未必能够成为一个炼气士。

炼气士也是有传承的,但是有的炼气士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找到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传人。

以至于当功法出现的时候,炼气士就销声匿迹了,因为前者更容易传承下去。

尤能想透这两种力量之间的本质但是白子墨却不可以,他有其自的局限。

“气”的本质虽然比天地灵力更加高级但是尤并不打算改修炼气士,无论是修武还是炼气,最终的本质都是直指大道。

后世的邱剑临以剑成圣就是最好的证明,两者殊途同归各有优劣。

真正强大的,还是自罢了。

尤的力量虽然强于普通人,但是白子墨并没有放在心上。说到底还是尤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弱到让人看不到内力的潜力。

炼气士虽强却难以复制,而现在的武学还处在一个萌芽阶段,是炼气士修炼过程中的附属产物。

白子墨以为看透了尤的秘密却不知他已经被尤

里里外外看了一个通透,只不过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山间道路尚还泥泞,伤员又多,白子墨只得再停留一。他已经派骑兵去给他的父亲传信,报告逾期未至的原因和损失。

白子墨闲来无事便参悟风雷刃上的阵纹,他的炼气士师父只是带他入了个门就离去了,不学炼制法器的话也确实没有多少可教的。

炼气士虽然也凝聚天地伟力于自但是更多的却还是炼器炼丹,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们自的强大都是附属产品,是“非主流”。

只有像白子墨这样行军打仗的将军们,才想着获得超于常人的力量,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

白子墨的师傅自然没有什么秘籍留给白子墨,以至于他的实力停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有了这柄风雷刃,他便可以窥得关于炼气士更高深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力量。

白子墨可不想像他那个头发乱糟糟,神州万里满地跑,神神叨叨炼丹炼药求长生的师傅一样,当个学究派。

“将军,去外探路的士兵们寻到一件东西。”百夫长拄着一根拐棍走了过来,他也受了伤,万幸保住了命。

虽然他也在战场上历经生死,但是一想到那些裂缝里的鬼东西,还是不寒而栗。

对于妖魔,人总是怕的。这是刻印在血液里的恐惧,从远古甚至更早的时间之前留传下来的,源自灵魂,源自神的恐惧。

白子墨睁开眼睛,看见十几个士兵抬着一只大白狐停在营地中间。

所有人都围过来看着,那在黑暗里,他们只能听见妖风和喊叫声,没能一窥全貌。

直到这只妖狐切实的摆在他们面前,摆在阳光之下,才能感到震撼!

那如同小山般的躯,六条硕长的尾巴,是真正的妖!

这天地之间,偶有妖魔出现,他们都只是听说,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白子墨走上前去,这大白狐上的毛发脏兮兮的,都是血污与泥污,背后有一个豁口,是它的致命伤。

“你们在哪里见到这只白狐的?可还见了一把刀?”白狐后的豁口就是他的长刀所致,那柄长刀陪伴了他好几年,突然丢了心里还空落落的。

“禀将军,在几里之外,除了这只白狐,并无他物。”士兵们互相看看之后,一个领队的说道。

受伤之后还奔行了那么久,那柄长刀想必不知道丢哪个角落里了。

白子墨记得还有两只小白狐来着,想必这白狐是为了救子而来。白子墨叹了一口气:“埋了吧。”

“将军,埋……埋了?”百夫长不理解,虽然狐皮已经不完整,但是这么一大张,也是稀世珍宝啊!

“嗯,白狐救子,殒命于此,比人还

重义,埋了吧。”白子墨笃定道,他杀人无数却并不漠视生命。若有朝一他守不住那条底线,为了杀人而杀人,就会落入魔道。

炼气士修的是道,修的是心。

“遵命!”百夫长不不愿的说道,他不敢违抗白子墨的命令,只是可惜了这张狐皮。

他们就地挖了一个大坑,将白狐埋了进去。没有做什么标志,就是放了几块大石压着,免得被雨水冲开。

在一支向白都方向行进着的商队里,一个美艳的女子用手指拂过长刀的刀锋。

一个不慎,便被刀锋划破了指尖,她眉头微皱,看着刀上的一行小字:轩辕白氏子墨。

次,白子墨等人再度上路,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寒城。

早就有人在那里等他,粮草辎重包括奴隶都不用他在管。这次若不是顺路,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运粮官的事。

“对了,把那个带鬼脸铜面的奴隶和那个瘸子关在一起,上战场也捆在一起。”白子墨又吩咐了一句,也没有解释原因。

管军奴阵的百夫长也没有问,听命行事就是了,只不过这个大个子奴隶带着鬼面,难道曾经是鬼军?

军奴营说是营地就是四面漏风的一个草窝棚,四周用围栏围着,重兵看守。

各个军奴营都分开一段距离,便于管理,也便于镇压。

尤他们到时就被分开混编进各个奴隶营,免得他们之中有人相识闹出什么事端。

这里的奴隶无一不是土匪强盗,犯了罪的恶人,典型的恶人营。

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吃了上顿就可能没了下顿,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尤护着瘸子,他们分到一起的也只有十几个奴隶罢了,要知道他们这一行有几百奴隶。

那些“原住民”们盯着这十几个刚刚到来的新丁,他们上都带着伤,苍蝇乱哄哄的围着他们飞舞。

这些人里有的已经上过一次战场,但鲜有上过两次战场还能活着下来的。

能活着下来,都是因为左军打了胜仗,敌军顾不上杀他们。

但是一旦出现了两次都还活着的人,就会被左军的人编入一场必死的战斗中去。

他们不会让这些奴隶活着走下战场,他们的心里已经装满了恐惧和仇恨,能活着下来凭借的是他们的运气还那拼命握住的希望。

一旦让他们无罪释放,就像打开了地狱放出恶鬼一般,他们只是一群为自己挣命的疯子。

这群疯子盯着这些个还算正常的人,他们只是被贬为奴隶,却没有真正明白奴隶这两个字真正的意义。

看别人为奴,和自己为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他们依然还是山贼,是罪犯,是被陷害的良民,是被打压的异己,唯一不是的,就是奴隶,

送死的军奴。

一个新来的奴隶找了一处空地,准备坐下休息。还没有坐稳,却被人一把握住了脚踝!

他低头去看,一双冷漠的眼睛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就是天旋地转!

他被那人一把扯在地上,失去了平衡。后脑重重的磕在草垛上,若不是草垛柔软他能爬起来就是两说。

一股血腥味出现在嘴里,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就坐在他上,把他藏在口的口粮,还剩下两个的黑窝头掏了出来。

那人就坐在躺在地上的那人上,不管他是死是活,径直往嘴里塞着窝头,像是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那人摇摇头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黑窝头虽然难吃但他也是饿着肚子能省就省,却不想竟被人抢了去!

他想要抢回来,却被那人一拳砸在脸上,鼻血横流,再也不敢反抗。

他躺在地上扭头看向外面看守的官兵,那些人冷眼旁观,见怪不怪。

就在这时,那些剩下的原住民奴隶,纷纷暴起!

目标是这些刚刚进来,什么都不懂的肥羊们!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恶(饿)奴

袭击来的猝不及防,这刚到的十几个人还没有坐稳,就被一群围上来的奴隶打翻在地。

那些奴隶下手极黑,动起手来不管不顾,根本不怕闹出人命,哪里最痛就往哪里下手!

新来的这些人一下子被打蒙,任凭你是哪里一霸,任凭以往在哪里为非作歹无人敢管,在这里都是同样的下场。

这些奴隶也是为了食物,军营里的军粮都是按编制供给,从白都运来的粮草都有定数。

而军奴阵是没有编制的,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死去,他们随时都可能被消耗掉,白都的粮官根本不承认他们的存在,不会拨口粮给这些奴隶,怕军营里有人虚报人数中饱私囊。

所以,在这里只有当兵的有饭吃,当军奴的,就算是残羹剩饭,还不一定有。

这就导致了,军奴营里的奴隶们时刻都是饥饿状态,如同一群饿疯了的狼!

一时间军奴营里人仰马翻,哀嚎遍地。这些军奴在刚来这地方的时候都经历过这样的“洗礼”,现在不过是以己之牙,嗜人之血!

这些新来的奴隶上多多少少都有食物,是他们在路上的口粮,有的人已经吃完,但有的还有剩余。

这些人没有防备,三下两下被打翻在地就被人把食物掏了去,在这军奴营里,下顿饭可能在两天之后,还不一定能吃饱。

他们没有固定的吃饭点,只有军营里为他们省的保命粮。

那些抢到食物的第一时间把食物塞在嘴里大口咀嚼咽下,也不管那黑窝头是不是馊了或者硬如石头,在没有咽下肚子之前,都可能被别人抢走。

这些人都是各自为战,不仅抢夺这些新人的,还防备着一起出手的。

抢到的吃了一口,没抢到的不甘心的在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上继续翻找,哪怕那些人基本快被扒了个精光。

尤和瘸子自然也在被抢的范围之内,瘸子刚要坐下一条瘸腿就被人抓住拖走,尤正出手,一条绳索已经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尤生的高大,一般不会被当做目标,但是十几人是不够这群饿狼分的,还是有人把主意打在了他的上。

那人的形一点不比尤差,露的上上到处都是伤疤,一颗光头凶狠无比,嘞着尤的脖子就要把他掼在地上。

离得太近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从第一个人被下手到十几个人全部倒在地上,几乎不分先后。

而这股饿劲儿被这些军奴用在战场上,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人拼起命来,并不弱于野兽。

瘸子脸上第一时间就挨了一拳,他这干巴瘦的体格弄倒他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前的粮袋眨眼就被抢走。

尤无法呼吸,脑子里登时缺氧,整张脸通红。拿绳子勒他的人根本不在乎会不

会把他勒死,他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没有地方给他们讲公道。

大光头已经上了两次战场,死在他手里的兵也有四五个,可是他知道,下一次,他没有机会活着下战场了。

当初被贬为军奴的时候,他还幻想着上过三次战场之后能够恢复自由,可是来了这里才知道,都是虚妄!

他很饿,饿疯了。若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人,恨不得晚上把睡在自己边的军奴掐死吃掉!

尤想要将自己背后的大光头甩到前面来,这个大光头却早有准备,避开他的拳头与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弯里,尤站不稳单腿跪在地上。

晕眩感已经上头,喉管处火辣辣的已经被磨破了皮,大光头简直要把尤的脖子嘞断!

他的手脚碰不到背后的人,但是那人为了嘞住他用上了全的力气,尤的头部紧紧的贴着大光头的膛。

腿部用力,尤与大光头都往后面跌去,尤一也是几百斤的力气,就算没有内力,这个大光头的体重也压不住他。

若不是失了先手根本不会这么狼狈,大光头也是诧异,嘞了这么久,这个戴面具的大汉还在反抗,更是被尤倒推着撞向了后的围栏。

头顶一片晃动掉落了不少稻草,外面的士兵终于看不下去:“停手停手,都给我乖乖的坐好!”

一面倒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些士兵见怪不怪,可若是真的打起来,也不好处理。

士兵手里的鞭子落在大光头和尤上,大光头吃痛手里的劲儿松了些,尤抓住机会握住他的一条臂膀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

尤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着。那个大光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也是一时狠劲,饿了一天,他也没什么力气了。

尤不管他,跨过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众人去人堆里把瘸子找了回来。

瘸子的牙掉了一颗满脸满嘴是血,格外凄惨。他的食物已经被打他的人下了肚,尤看去时,那人蜷缩在角落里,没了刚才的狠劲。

这个大光头是这个军奴营里最强壮也最狠的角色,要不是士兵们每次放粮的时候看着他们把食物咽进肚子里,他根本不会饿着。

这些军奴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他们也不会任由他们死去,还是死在军营里。

只要保证每个军奴都能吃上一口饭,就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只要在上战场之前让他们多吃点,就可以了。

食物已经没了,尤也不能拿这人怎么样,他扶着瘸子在一旁坐下,别的人都离的他远远的。

这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也是个狠茬子,而且他不像大光头一样饿的没有力气,一看就是龙精虎猛的。

尤有内力护体,脖子上那点伤很快就不痛了。倒是瘸子,一

大把年纪,稍微有点伤势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那大光头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尤。若不是那士兵的一鞭子让他疼的卸了力,尤这会儿可能已经被他放翻了。

尤也不甘示弱,他经历过被人抢食物的境地,他们不会丝毫同你。

只有他们不敢来惹你,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走了一天的路,说不累那是假的。可是到了夜里,依然没有士兵来给他们送饭。

军奴营上一次开饭是昨天晚上,最早也要到了明天早上才有一口吃的。

那些军奴们躺在地上保存体力,只有这新来的十几个人时不时去问官爷们什么时候开饭。

他们自中午吃了一顿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寒城,到了现在水米未进,就连上的存粮都被抢了去。

那些士兵们理都不理,吃饭?没有!

倒是凉水管够,几个大水槽那里摆着破碗,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可以去喝凉水垫垫。

尤去取了一晚凉水过来,将粗粮饼子掰碎了放在碗里泡软,让瘸子吃。

看来今晚这些士兵们是要让他们真正体验一下军奴营的生活了,先饿一顿消消锐气什么的。

尤也取出一块饼子往嘴里送,他是唯一一个留着食物的人。那些人听见响动看着他,蠢蠢动起来。

饥饿与摆在面前的食物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丝毫不管他们和尤的差距。

尤也是第一次没有防备才吃了亏,他的内力现在少的可怜,根本不能用来战斗,以至于被人勒住脖子也无法反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尤盯着这些人,他可不怕他们人多,没有了内力,但是他可比这些人懂得战斗!

大光头听见尤咀嚼粗粮饼子的声音心里烦躁,不行,干他!

他从地上爬起来,扭了扭脖子,完全站直的他可比尤还高半个头。

尤见终于有人忍不住要动手,示意瘸子赶快把碗里的东西吃光,他自己也是三下两下把粗粮饼子咽下。

但是他的粮袋里还有两块饼子,甚至还有一条干,那个百夫长给他准备的东西可是不少。

众人看着大光头和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他们也很眼馋尤的粮食袋,但还是被尤那张鬼面具吓住了。

他们都看见尤把大光头扔了出去,那得多大的力气啊。他们又不是正规军会合作把尤放翻,他们只是被迫圈在一起,互相防备的独狼罢了,谁也不信任谁。

在这里,在战场上,想活下去,得自己拼!

大光头就在为自己拼,只有强者有权利活下去,弱者只能等死!

大光头也是一个狠人,手底下也有几分本事,他不信,干不倒这个新来的!

大光头站直了像是一只瘦脱了的黑熊一样,脸上的横就能吓住一大片

人,他腿弯用力,时刻准备找到机会扑上来。

尤没打算和他浪费多少时间,他需要杀鸡儆猴,现在这鸡跳出来了就该杀给这些人看了!

大光头没有找到尤的破绽,可他在尤的眼里处处都是破绽。一步向前跳起,翻转、抬腿、横扫、侧踢!

一脚踢在大光头的口上,大光头没有看清尤的动作就向后飞去,落在草垛里生死不知。

尤没打算杀他,踢得地方也不致命,让这些人害怕的不敢找你麻烦,就得干净利索。

尤回去坐下,那些觊觎着他的食物的人都把头埋低不敢与他对视。

围栏外的士兵看见尤这一手也是小声议论着,很快这里的事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尤也坐实了他鬼军的份,毕竟他戴的鬼面那些奴隶不认识可不代表这些左军士兵不认识。

麻烦总是随时上门,第二,就来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认清现实

到了第二天早上,有几个士兵拖着大桶,桶里装着汤水,另一只桶里是黑窝头。

几个军奴营里都是这样的景象,他们排着长队,等着这些士兵盛饭给他们。

每个军奴都有一只破碗,这只破碗就是他们唯一的家,他们用这破碗接过汤水和窝头,在士兵们的注视下狼吞虎咽的吃完。

只有一个吃完,另一个才能吃。这些士兵深知这军奴营里的血腥,你前脚盛了饭往后面走去,后脚就能被人夺了去。

士兵们也没法管这事,杀了那个抢食吃的?可他们本来就是用来在战场上送死的工具,死在自己手里算怎么回事?

可不管吧,曾经有些奴隶就是被抢了吃的活生生的饿死在军奴营里,还不是他们来收尸?还惹来上头的责骂,不管也不行。

左军一向被国君忌惮,所有粮草辎重,都是按时按量送来,不会多也不会少。

可这些军奴并不在编制里面,上面拨下来的粮根本没有他们的份。

就连他们现在吃这些汤汤水水发臭的窝头,都是硬省出来的。

军奴又不能不养,陈国的战阵前面也是军奴。等士兵杀完军奴没力气了被后面的士兵补刀?还得互相消耗才行。

瘸子少了一颗牙,那窝头又硬,半天也没吃完。那士兵看的着急:“滚后面吃去,被抢了我们可不管,反正你这把老骨头活着也没用。”

瘸子害怕,急忙抱着碗和窝头向后面跑去。那些奴隶知道瘸子和尤是一伙的也没有下手,他们不敢。

轮到尤时,他盛好饭就要往后面走,结果等了半天的窝头也没放在他的手里。

“你就是那个鬼军的高手啊。”打饭的士兵嬉皮笑脸的说道,他们都知道这次送来的军奴里有一个戴鬼脸铜面的,想必是犯了什么事儿。

鬼军一向是与左军最精锐的兽军做比较的白国强军,但他们一向神秘,不是像兽军一样有自己的营地还有编制。

他们平时在各自的军营里待着,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马的任务才会临时被召集起来,戴上鬼面。

他们人数未知,份也未知,只有右军主将才能调得动他们。

现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可得好好见识一下,犯了事儿还不收走他的鬼面,显然是想借友军的手“教育”一下嘛。

虽然左军和右军一直不对付,但是这种忙,他们是非常乐意效劳的。

这个鬼军也是,也不知道把这个面具丢掉,戴着它来左军?怕是脑子坏掉了。

“我不是鬼军的士兵,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尤显然看出来了,这几个士兵要找他的麻烦。可他们是兵,自己若是反抗,就会被军法处置。

“哟哟哟,鬼军那么大的名声,别推那么干净啊,说实话,哥几

个都想见识一下声震白国的鬼军是个什么样子的。”那士兵握着两个窝头:“露一手,这两个窝头就是你的。”

尤握着拳头,尽管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莫大侮辱。

在黑虎寨,有瘸子照拂,他只需要劳作即可。在右军,他有鬼面,没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再来寒城的路上,白子墨不是兵痞,也没有以辱人取乐的嗜好。

所以这一路,他除了疼痛和疲累,并没有遭受过奴隶真正需要面对的事。

奴隶,并不被当做人看待。

他们又脏又臭,随时都会挨打,随时都可能死去。没有人会可怜他们,甚至以看到他们的痛苦为乐。

而这些,才是作为奴隶要面对的命运!

体上被摧残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人格上的侮辱还有心理防线被突破,人就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团烂罢了。

尤来到的这个时代,是人奴役同族最严重的时代,因为有些同族,他们不被称之为人,而是奴隶、牲畜。

在别的时代,这些只能存在与暗中。但是在这个时代,它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阳光下,合乎理,亦合乎法理。

尤端着碗,他们不是在给军奴们放粮,而是在给牲畜们喂食。

反抗的给一鞭子,听话的摸摸头。

“你们想看什么?”尤抬起头,平淡的说道。

“随便来两手啊,不好看没饭吃,懂么?”士兵们看见尤这个表有些不爽,在这个军奴营里,为了一口吃的,那些奴隶要多低jiàn)有多低jiàn)。

可这个鬼军,好像还横,该让他认清现实了!

尤伸出右手托着那只盛了汤水的碗,举到那些士兵的视线齐平处:“那你们看好了。”

“嗯?”那几个士兵不明所以,一只破碗有什么好看的。

下一刻,尤的手心用力,还用上了内力,那只碗瞬间被他捏碎,汤汤水水洒落一地,还溅了那几个士兵一。

“妈的,找死!”那士兵随手拿起放在桶旁的鞭子,就要往尤的上抽去。

一时间乱糟糟的,新来的奴隶闹事是常有的事,打几顿就好了。

大光头往自己嘴里塞着窝头,他现在口还疼呢。有本事的人心里都有傲气,可在这军奴营里,最好把那东西忘掉,那会让你死的更早。

他们这些奴隶,哪个上不是伤痕累累?

一鞭子打来尤侧躲过,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向往过自由。他是人,不是牲畜!

另几个士兵也没有闲着,拿着长矛的柄就开始往尤上捅,当然矛尖没有对着尤,他们杀了这个奴隶也会挨骂的。

尤一时没躲开这么多的长矛,被捅的接连后退。他昨晚虽然吃了点东西但是现在也是饿的没什么力气,虎落

平阳被犬欺。

“干什么呢!”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百夫长跨着刀巡视着军奴营,刚刚来了批新的军奴,他也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

“头儿,有奴隶闹事。”那几个士兵一看有人来管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们跟他们有什么一般见识的,快点让他们吃饭,陈国最近动作频频,随时都要让他们上!”百夫长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几个,他也看见了带着鬼面的尤,不过他可没有那种恶趣味。

那几个士兵朝地上吐了一口,恶狠狠的盯着尤。尤这顿的饭却是不会给他了,饿两天还不至于饿死人。

尤退到队伍末尾,以前他感概自己无力去拯救他人,现在却连拯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

瘸子递给了他一个黑窝头:“吃吧,再难吃也要吃,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尤看着瘸子,是啊,只有活着才能改变现状,活着才能去反抗这不公!

尤要活着,他要改变这一切!

他拿过瘸子的窝头,咬了几口咽下。他还有粮食,但是要省着吃了,那些兵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他摸着自己的鬼脸铜面,既然你们要看我的来头,那你们就睁开眼看着吧!

在来的时候尤就看了这营地的状况,军奴营在最深处,戒备森严,逃是逃不掉的。

到处都是弓箭手,就算他能逃离这里,也没有机会逃到外面去。

瘸子他是一定要救的,他是人,就一定要有人的坚守与准则。无论遇到什么况,都不能改变这一切,无论受了多少磨难,都要记得为何而来,为何而坚持!

他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人族以后不会变成神的奴隶,不会让人间界都变成瘸子这样的人。

弱小也许不值得同,但善良却一定要有人来守护!

只有坚守着这条底线,他才能真正变强。而不是在一味的妥协之中欺骗自己,然后迷失。

“新来的,你很强啊。”那个大光头走了过来,坐在尤的边,刚才百夫长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又要打仗了。

“别来惹我。”尤心里正是一通怒气没处发作,自他从秦始皇陵中走出来,还从未如此憋屈过。

以前即便是他的力量失去了他也不在意,可那是因为文明进程已经十分发达,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可到了这黑暗的时代,为了活着必须丢弃尊严?他无法接受,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力量。

“要打仗了。”大光头不介意尤现在的语气,曾经他也是这样,后来认清了现实。

“那有怎样?”尤看着大光头,这人好像并不是来找事的。

“看来你既不是奴隶也没打过仗,可也不像那些见识少胆又小的奴隶,你来头不小吧

。”大光头问道,这军奴营里他还见过被陷害来的富商甚至还有一些小官。

他们都像尤这样,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然后他们死了。

尤不像他们,尤看起来比他们强壮,也比他们能打,最重要的是,尤的来头似乎比这些人还要大。

尤的眼睛里没有这个时代的烙印,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他的精气神让他站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尤不耐烦,忽然他又愣了下,他的绪一向很少,也不怎么动怒。

可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后,他不仅体上变的和普通人一样,就连行为上也变得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苦难可以改变一个人,尤以往只是受伤,却从未遭受过什么苦难。

“我想跟你合作,不瞒你说,我已经经历过两次战场了。”大光头兀自说道。

“那岂不是再来一次你就自由了?”尤下意识的说道,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带着瘸子,真正恢复自由。

“没那么简单,这次要面对的和以往不一样。”大光头咧嘴一笑,狰狞又难看。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而为奴

大光头此言不是空来风,他没有什么渠道去得知什么时候会打仗,但是他知道,虎军不会让军奴连胜三场从战场之上下来。

而他,已经两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下一次派他上战场,将是必死之局!

虎军的将领们会让他们这些军奴死得其所,为最终的胜利去铺路。

无论能不能打胜仗,至少大光头要面对的,会比以往两次更凶险!

但其实,只要是踏上战场,就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全而退。

无论是军奴还是士兵,在战争之中,他们并没有多区别。无非是军奴阵在前,军阵在后。

在前面的人未必会死,往后站未必能活。战场,始终是士兵们拼命的地方,军奴,他们不为国家而战,只是在战场上绝地求生。

大光头几次险象环生,就是仗着自己比旁人高大的体格,多一百多斤的力气还有几手拳脚才能在战场之上保命。

那还是左军在战前做了多番准备胜势多于败势才将军奴阵投入战场,军奴并不是无意义的消耗品,关键时刻,能够拖住敌方战阵的攻势创造胜机。

可一旦出现了两次活着从战场之上下来的军奴,这样的战事就不会派他们上去,因为活下来的几率更高。

那时候这些军奴就会恢复自由,虽然法理是如此,但那也是为了激励这些军奴在战场上拼命罢了。

理上,无论的朝堂还是个人,他们都不愿意看见这些曾经犯了罪或者因为其它原因被贬为军奴的人,活着。

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死更有价值一些。而不是行刑的时候浪费大把时间和人力,战场之上,就是这些人的断头台!

大光头不想死,这军奴营里的所有人都不想死。他们都抱着侥幸,这侥幸正是那条三次上战场不死即可恢复自由的法理带给他们的。

无数的军奴因为这侥幸在战场之上和敌方的士兵拼命,去做白国希望他们做的事,然后在残酷的现实下死去。

很多军奴,在第一次上战场之后就迅速死去了。侥幸,并不能改变什么。你得拼命,然后还得有一些运气。

大光头会为了自己拼命,但是他已经没有了运气,可他依然想活!

“所以,合作吧,我知道你不简单,但是在战场上,你一个人不行。”大光头看着尤,他手里的碗已经被他tiǎn)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一个人,我要带着他从战场上活着下来。”尤试想过战场之上的形复杂难辨,只不过他没有想过阻拦他们活下来的一部分原因,竟然是来自背后的军队。

若他在右军,阿凝自然会给他一个机会,可他现在是在左军,他要面对的,就和大光头他们一样了,一视同仁的待遇。

“他?你

是在找死!”大光头看着瘸子,气极反笑:“你我这样的人都活不下来,他一个残废,如何能活?”

“生命是平等的,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尤不想向他解释什么,这个人手上也沾着人命,不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平等?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大光头一脸懵bi),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做着奇怪的举动还说着奇怪的话。

“俺是个大老粗,没你们这些学过字的文绉绉的。但是俺知道,有些生下来就能当君主,有些人世世代代都是奴隶。”大光头唏嘘道:“俺生下来就是奴隶,还是有力气的好奴隶,老爷特别稀罕俺,饭管饱吃。因为俺的力气大,干的活比别的奴隶多,又干的快。”

“前几年老爷给了俺一个丑婆娘,说俺的种好,生下来的都是俺这样能干的奴隶。”

“那婆娘虽丑,但对俺也好,毕竟作为奴隶,有几个能有个家?”大光头眼睛通红,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第一次俺婆姨肚子不争气,生了个没带把的,老爷嫌她浪费粮食,要把她扔了。”

“俺苦苦哀求,终于还是留下了,后来俺婆娘又生了两个带把的,老爷的脸上这才好看了些。”大光头继续说道,不仅是尤还有瘸子,就连旁边的人都悄悄竖着耳朵听着。

“就这么过了好几年,俺那俩小子长得跟小牛犊一样,老爷赏的饭吃也越来越多,不仅如此俺婆娘这次又怀上了。”

“可是,有一天俺下地回家,发现婆娘在那哭,老爷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俺大丫头卖了,说俺丫头长得水灵,能把这几年的饭钱卖回来,还能多挣一些。”

“老爷一家在笑,我们一家在哭。”

“俺去找老爷理论,俺力气大,能养活大丫头,求他把大丫头找回来,你猜怎样?”大光头面带煞气,怎么也是手里见了血,上背了命。

“老爷让人打了我一顿,连带着我们一家都被老爷的护院打了,婆娘肚子上挨了一脚,当天晚上就去了。”大光头寒声道:“可怜了我那还没出世的娃,在老爷眼里就是损失了一笔钱粮。”

“他又给了俺个婆娘,让俺给他生,可俺忘不了俺那臭婆娘临终时的眼睛,她想必是疼的厉害,活生生的疼死的!”

“俺那时候心里有火,明白了什么是仇,明白了奴隶根本不被当人看。老爷稀罕俺,赏口饭吃,生气了,就能打死俺!”大光头看着尤:“你说生命是平等的,哪个平等法?”

尤语滞,别人遭遇的苦难是他想象不到的,所以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正如同自己,经历的这一切,谁又能感同受?

其他的奴隶听到大光头所说都是悲戚的神色,但想必,想到的都是自己遭遇的苦难吧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尤问道,大光头一定是做了些什么才会来到这送死的军奴营。

他知道了人生而不平等,他受到了压迫,到最后,想必是反抗了。

“老爷家的护院厉害的紧,虽然没我力气大,但是一只手就能按着我打,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功夫。”大光头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护院每天都要练功,俺起的早,就偷偷的看,看着看着就看出了些门道。”大光头握了握拳,两三个月下来他也学了两三招,毕竟那护院练来练去就那么几把式。

大光头长了心眼,那时候的护院在他眼里就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山,他想要打死护院,为他婆娘还有没出世的孩子报仇!

“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那一天雨下的特别大,像是老天爷都在哭。”大光头神色紧张,想起那一晚的事他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因为他要报仇,要捅破这天!

“晚上老爷一家子都睡了,那护院也喝了酒睡去,我偷偷起来,去柴房拿了柴刀,摸黑进到老爷的房间里,把他还有他婆娘儿子都杀了!”大光头说的时候兴奋又自豪,被压抑了那么久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宣泄。

那一夜,借着雷声和雨声的掩盖,大光头把老爷一家十几口人都砍死在了梦中。

他最后来到护院房间里,门一打开,护院就醒了。那护院被吹进来的冷风打了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看着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然后酒一下子就醒了。

大光头看见护院坐了起来心里也是一慌,护院就像是永远笼罩在他心里的影一样无法除去。

但是他心一横,老爷都杀了他死就死了!拎着柴刀就砍向护院,那护院说什么也是练过好几年的。

他和大光头扭在一起厮打起来,几下就夺了大光头的柴刀!

急之下,大光头使出了一招护院天天练的那把式,在护院惊愕的神里,扭断了他的脖子!

“杀完了人,我才知道要跑。可是带着那婆娘和俩崽子跑了没多远,就被官爷们抓了。”大光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他的心事,平里也没和人说过。

可是现在有人和他说生命平等,他心里不舒服,哪里有什么平等?

他死去的婆娘和娃儿,被卖掉的大丫头,就不是人命吗?

“如果你活下来了,最想去做什么?”尤知道,只有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他才明白了什么是活着。

“我想去找我那俩崽子,还有我那大丫头,他们才那么点,没我可怎么办呐。”大光头捂着脸,挣扎在将死的命运和不得不活的理由之中。

“那我们合作吧。”尤带着鬼面,没人能看到尤的表,只不过恍然间看到他的眼里有光。

尤见过

更好的时代,那个时代,有真正的平等。

苦难可以改变人,也可以改变一个时代。我们不感谢苦难,但一定要感谢在苦难中挣扎的自己。

“必须带这个瘸子?”大光头一脸为难,从尤踢他那一脚,知道尤比他那个护院厉害多了。

如果尤跟他一起冲阵,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很多。

“没得商量。”尤说得斩钉截铁,把瘸子感动的鼻子一酸。若不是他,尤也不会到这里来,凭他的本事,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

“那好吧,说定了啊,到时候,瘸子绑在你和我中间!”大光头一拍大腿,军奴阵里的奴隶被一根绳子拴在腰上一起冲锋,想不管其他人都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一起上战场,毕竟你都上了两次了,我们才刚来。”瘸子疑惑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晚餐

“你们惹了这的饭头,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光头嘿嘿一笑:“上面只说上多少奴隶,可不管哪些奴隶要上,全凭这儿的饭头做主。”

“他给谁吃饱饭,谁就得去拼命!”饭头虽然没有生杀大权,可是上面只会问他要吃饱了饭有力气的奴隶,不会过问其他。

尤溅了那几个饭头一饭,那几个饭头明里也许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暗地里嘛,死定了!

而大光头也是死定了,既然死定了,何不绑在一起拼命?

瘸子一脸死灰,他心里也有侥幸,他并不想死。

尤倒很淡然,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也算是经百战。也许战场上的况更复杂些,可他不像瘸子一样,害怕战斗。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赢的仗,侥幸只会害死人。只有每一次都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活下去!

左军的营帐驻扎在寒城十里之内,寒城外便是通往陈国之路,大部分都是白国与陈国交战的战场。

寒城是一座边塞之城,这里多战事,居民很少,十分荒凉,大多是行商还有出国的人才会在这里稍作歇脚。

左军驻扎在军营之中,白应武虽然不是寒城之主,却掌控着这寒城的一切。

城主府中,他正在细细的听着白子墨这一行的见闻,不仅是路途中遇妖之事,还有他在白都之中面见君主时,白伯贤的一言一行。

白子墨事无巨细一一作答,然后站在一旁等着他的父亲思考。

白应武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他今年三十多岁,作为一个男人,一切都处在最巅峰的状态。

他从十几岁就驻守在这寒城,远处陈国之中就连妇孺都知晓他的声名,是当之无愧的白国支柱。

白国的另一支柱是徐定邦,但是现在徐定邦已死,他就是这白国唯一能够守住国门的人。

“如你所说,君主是不会派右军前来了。”白应武说话时自带一种气势,他也是炼气士,比白子墨强得多的炼气士。

哪怕白子墨有了风雷刃,也不是他老爹的对手。

他站起踱步,如同一座厚实的大山。

“是,父亲。君主说他会尽全力供给左军的一切用度,什么都可以。只是白国境内匪患严重,右军,一时怕是来不了这里。”白子墨如实说道,粮草与兵器,白伯贤给的很爽快。

“哼,我怕他是觉得我会趁着这个机会一口吞了那个女娃娃。”白应武不怒自威,白伯贤,他的兄长,打的什么算盘他还是知道的。

“陈国一直在增兵,据探子回报,已经集结了一万五,左军一共才一万兵马……”白子墨也是担忧,诸侯国之间打仗,靠的就是人。哪一方人多,哪一方的胜势就越大。

毕竟,那个写《孙子兵法》

的孙武还没有出世呢。再者,周王室还是名义上的共主,各个诸侯国之间也只是剑拔弩张,对于战略之事,缺少实践的机会和经验。

多是摆明车马,直接较量。

“为父怕的不是这个,只要我们据险而守,守着寒城,他们这点人还拿不下来。”白应武心里早有应对,只是白伯贤不肯派右军前来,一旦陈国发兵攻打寒城,他们可能会很艰难。

“父亲怕那铜甲兵?”白应武守着寒城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什么大事,陈国也一直是老样子。

可是现在,陈国不知道怎么搞出来一个铜甲兵,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一具两具,为父倒也不放在眼里,为父怕的是百十具上千具,那我们的儿郎们在战场之上怕是赢不了那陈国。”那铜甲兵难杀是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他们这些炼气士足以斩杀那些铜甲兵。

可是陈国也有炼气士,一旦他们下场,对方也会下场。战场之上,还是需要人命去拼。

一具两具铜甲兵他们可以拿人命去填,百十具,填多少都不够!

而且,陈国既然能搞出铜甲兵,那也能搞出其他的玩意儿。只有左军,他无法安心。

“那我们怎么办?”白子墨问道,白伯贤不肯派兵,那这问题还得他们来解决。

“为父想弄一具铜甲兵,拆开看一看,找一找它的弱点,才能想到应对之法。目前只能对陈国多加防范,也别无他法。”白应武无法去解决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因为他再强,也不能靠一人之力平了陈国。

他自然也明白白伯贤的难处,白国的周围不止有陈国,还有其他诸侯国。只不过白国与这些诸侯国交好,而与陈国交恶。

右军一向是负责在与其他几个诸侯国之间巡守,对于陈国,一直是他白应武在盯防。

“下次让我去吧,那铜甲兵,不在话下!”白子墨有着充足的自信,这自信源于他强大的实力,更何况他现在有了风雷刃!

“你不能去,还记得为父说过的吗?要懂得韬光养晦,不要暴露实力。”白子墨近些年来实力越来越强,但是白应武让他打的仗越来越少,显然是想将他藏起来,不让他暴露在人前。

“那几个副将里,也没几个能拿下那铜甲兵的吧。”白子墨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争辩到。

“拿不下也要拿!不然养着他们做什么?养兵千用兵一时,难道没了我们两父子,他们就不打仗了?”白应武断然拒绝,左军只有他们两个炼气士,他们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走向,但却未必能打赢每一场仗。

任何冒进,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失败。

“是!”白子墨应道,白应武并不仅仅是一个武夫,他是个很有智慧的人,白子墨要学习

的还很多。

“起来起来了,今天你们有口福了。”晚上,饭头们又推着木桶前来,里面装着粥,还有一小桶咸菜。

他们早上吃了一顿,下一顿最早也在明天,可是今晚,饭头们又给他们吃饭了。

军奴们都一脸绝望,要打仗了,这是最后一顿。

平时只有汤水,今晚却是白粥,窝头也是一人三个,比平时多了一个。

别的军奴营都是老样子,继续饿着。而他们吃了这一顿,显然就是要让他们上战场!

大光头挤开人群,把破碗塞给饭头,该来的还是要来,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尤也排着队,他只吃了两口粗粮饼垫着,因为不知道下一顿在什么时候,可这饭头的报复,这么快就来了。

“下一个!”饭头看也没有看尤,根本不给他打粥。饿了几天的奴隶上了战场,只有一个死字!

旁边的奴隶都埋着头,这饭头干的不是人事,他根本没有把这些奴隶的命当人命看。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饭头拿着勺子敲着木桶吼道,他要给尤一点颜色瞧瞧,在这里还敢跟他横,鬼军怎么了?

“官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人总是要吃饭的啊,不吃饭上了战场哪有力气啊。”瘸子急忙过去说好话,他知道尤宁肯不吃也不会低头的。

“滚,你也想没饭吃?”饭头一勺子敲在瘸子的头上,瘸子啊呀一声倒在地上:“谁告诉你们要上战场了?在这里,只要老子愿意,让谁有饭吃,谁就有的吃!”

“是是是是,官爷说的对,说的对。”瘸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说着好话,这顿饭绝对不能不吃。

“这才听话嘛,过来,给你舀上。”饭头见到瘸子这样喜笑颜开的说道,也就在这里,他才是大爷!

“妈的,俺早就看不惯你了,有种你进来!”大光头啪的一声把碗摔碎,吓了那饭头一跳。

“要造反!”饭头感觉自己失了面子,作势要进围栏里面。可是大光头没有害怕的意思,倒是他自己见没人拦他不敢进了。

大光头知道这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顿,能不能活着都不会再来这里,这饭头还有甚惧怕的?

瘸子把打好的饭塞在尤手里:“快吃吧,趁他没有看见。”

“你吃吧,我不饿。”尤拒绝了,若明天真的要上战场,瘸子把吃的给了他,那才真的是死定了。

“别管我了,我……活不下去的。”瘸子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拒绝尤的好意。到现在,他还要拖累他去死。

他是个医生,只想救人,没想着害谁。尤是个好人,他不能再拖累他了。

“快吃吧,你不想活着吗?”尤将碗放回了瘸子的手里,瘸子的体质,只会比他更饿,更受

不了。

“我想活着,可我不想拖累你,你不欠我什么了,你还清了。”瘸子抱着碗瘫坐在地上,他若不是一直抱着这侥幸,怎么能害尤到如此地步?他不能继续这样了!

“对,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好好活着吧,我们一起从战场上下来。”尤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瘸子看着他,仿佛他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一样。

“放心吧,没事的。”尤拍拍瘸子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

他走到饭头的面前,把碗伸给他:“你不会想别人知道你克扣军奴口粮的事吧,据我所知,那个兽军的将军眼里容不得沙子。”

尤到现在还不知道白子墨的份,只知道他的兽军的将军。

那饭头神色一僵,顾不上管大光头,事实上,大光头吃完了这最后一顿饭,就和他没关系了,这也是大光头摔碗的原因。

他听到了尤的话,这个戴鬼脸铜面的男人上,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第二百一十六章 白应武的战书

“你……你想做什么?”尤再次走到了那个饭头的面前,别的奴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吃饭。”尤平静的把碗递在饭头的面前,目光透过鬼面的孔洞盯着他的脸。

“我说了,这里我……”没等饭头把话说完,尤另一只手就揪住了他的领子,他后那那两个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尤提进了围栏里。

“来人啊,造反了!”饭头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让别的军奴营的人都听见了,还有巡逻的卫兵,执事的百夫长。

尤不管他,一脚踩在他的口上让他动弹不得,自顾自的拿起勺子盛着白粥。

那两个士兵虽然拿着兵器,但是看见尤这个样子也不敢上前,更别说大光头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他俩。

这俩伙头兵,可未必有他杀的人多!

尤一脚踩着饭头,一边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窝头咸菜,粥吃完一碗又续上一碗。

别的军奴都看的直咽口水但是却不敢上前,只有大光头转又去拿了一个碗,跟尤肩并肩的在那里吃到撑。

“哈,痛快,很久没有吃饱过了!”大光头拍拍肚子,自从他来到这军奴营里,就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今天算是无所顾忌了一回。

那饭头一开始还一直叫唤,大光头一脚踩在他的嘴上,让他再也发不出声来。

这大光头是个亡命徒,这个戴鬼面的也是个狠茬子,饭头算是吓破了胆,他只是个军营里做饭的,连刀都没怎么拿过。

呼!尤长吐一口气,可算是吃饱了。他本来就十分能吃,奈何处境不许。

这粥与咸菜虽然不好吃,但是却也能补充体力。

“来来来,还愣着干啥,你们不饿吗?”大光头扯着嗓门吼道,剩下那些没打上饭的纷纷凑在前面打粥的打粥,拿窝头的拿窝头。

很快三只桶里的饭菜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这桶里的饭可不止是只给他们这个棚的,还有另一个明天要上战场的奴隶棚。

现在他们吃上了,另一个棚里的奴隶就没得吃了。

瘸子悄悄在粮食袋里装了几个窝头,有尤罩着他,别的奴隶也不敢跟他抢。

直到众人吃干抹净,连吃带拿完毕之后,尤才把饭头从脚底提了起来。

他替饭头拍了拍上的灰尘,整了整领子:“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活,不让我们活的,无论是敌军的士兵,还是我军下绊子的,都是我的敌人,你明白吗?”【……奇文学~¥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那饭头被尤看的瘆的慌,也不敢在说话,止不住的哆嗦,直到爬出围栏之后才开口:“你死定了!造反的奴隶都要死!”

尤不管他,他受够了,这个时代能把他这样的人bi)疯,可见当奴隶真的不是一件可以忍受的事。

“妈的,我们就是太想活,才会受这些

鸟人的气。”大光头大大咧咧的坐在尤边:“反正明天可能都会死,还怕他个鸟!”

“努力活着吧,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大丫头和你那两个儿子吗?你死了,他们就什么都没了。”尤看着他,活着只是活着,活着的意义才更重要。

“对,俺要活着,要不是想着明天活着从战场之上下来,俺就拧下那鸟人的头,反正都是个死!”大光头两只拳头重重的撞在一起,有了这一餐饭,他这力气才有发挥的余地。

“头,饭给他们吃了,别的棚怎么办啊。”有人欢喜有人愁,另一边,一个士兵拖着桶哭丧着脸问那饭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饭头一勺子敲在那士兵上的头盔上邦的一声:“你俩拿着刀怕个求,也不拦着他们。”

两士兵敢怒不敢言,你可是直接被提溜进去了,奴隶再是奴隶,也有几十号呢,他俩不敢进去。

“你们几个,军奴吃上了吗?”一个百夫长走了过来,刚才他听见这里闹哄哄的,结果被一些事耽搁了,这才过来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乱子。

“那些……”那个被打的士兵刚要开口却被这饭头打断了。

“吃上了吃上了,将军吩咐小的自然要办好。”饭头用肘子捅了一下那个开口的士兵,示意他不要说话。

“嗯,那就好。那些奴隶明天少将军有大用,可不要出了什么差池。”百夫长见饭头信誓旦旦的保证,便离去了。

“头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士兵小声说道,那些奴隶没吃上饭,在战场上哪有力气?

“今天的事,你俩谁也不要往外说。”饭头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他们就是吃饱了也会死,反正都是死,都死了才好。”

尤这个棚的奴隶吃饱了明天上战场,另外一个棚的奴隶却不知道饭头已经给他们判了全体死刑。

在寒城之外四十里处,有一片延绵的营帐,那是陈国的军营。

陈国以白国不敬周天子为由,讨伐白国,两个诸侯国打了十几年仗,也是互有胜负。

十几年前陈国突破了寒城防线,还打下了丰邑,就快要兵临白都城下。

白国灭国在即,却在这时,徐定邦横空出世,带着一只奇兵截了陈国的粮道,这才转危为安。

那一战,斩杀陈国士兵五千余人,陈国和白国都大伤元气,这才换了这十几年的短暂和平。

陈国的国土比白国要大,一番休养生息之后再次蠢蠢动,而白国,已经没有了徐定邦。

在陈国的营地里,有几个大帐没有火光,也没有士兵把守,他们被告知不可靠近此地。

尽管上面的人不说,这些陈国士兵也知道这几个大帐里装的是什么。

铜甲兵的出现不仅让白国措手不及,

亦让陈国自己的军营里出现了恐慌,那根本不该存在于世。

白里,又运进去十个大箱子。箱子密封严密,一条缝隙都没有,像是一口大棺材。

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那一条条车辙在地上是如此明显。

它们上的铜甲片,比普通的将军铠要重的多。

陈国中军大帐中,主将陈猛放下手中的战书,这白应武竟然主动挑衅?

白国与陈国是世仇,十几年前那一役,白国几近亡国,而陈国死去的都是青壮,是他现在手底下这些兵的父辈们。

他们在战争与仇恨中长大,陈国与白国,终有一个要消失!

这十几年来大的战争没有,小的摩擦却从未断过。陈国一直在把战线往寒城那边推移,现在双方距离不过四十里,眨眼即至。

十几年前徐定邦追杀陈国的参与部队出了寒城又追出百里,这百里方圆有的是白国的土地有的是陈国的粮仓。

哪怕是秋收之,两边军队也是一边拿着刀剑,一边拿着镰刀。

徐定邦用兵如神,陈国在领兵打仗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这十几年来,这方圆百里就是徐定邦的领域。

左军驻扎在寒城以内,徐定邦把军营下在寒城之外与白应武互成犄角,尽管他的手里一直都只有三千人马,可陈国与白应武都对他没什么想法。

徐定邦用兵在一个奇字,他随时都能把驻守其它地方的右军从白国境内调来,给他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几年前还有一个陈国的将领悄悄增兵想要一口吃下徐定邦这枚钉子。却不曾想被他早早洞悉,不仅调来了四千人马,还联合白应武把那个将领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斩敌两千首,斩杀敌将!

从此以后,陈国再也没有对徐定邦有什么想法,只是固守国土。

以白国的国力,固守有余,进取不足,徐定邦虽然想一举解决掉陈国这心腹大患,奈何力不从心。

人都会老,英雄迟暮,是无法避免的事。

在一次小摩擦中,徐定邦被一只冷箭中,白国的支柱登时倒了一根。

陈国本就比白国强大,没有了徐定邦,一个白应武还不足以挡住陈国的大军,况且,他们有高人相助!

没有了右军,白应武独木难支,寒城之外的土地一失再失。他不敢冒进,一旦被陈国钻了空子,不仅是失去百里地,还会失掉寒城,丢掉白都!

他宁肯稳扎稳打,也不会贪功冒进。可是现在却一反常态,不得不让陈猛小心。

徐定邦是打出来的威名,白应武虽然没有徐定邦的战功高,但此人老成稳重,更是炼气士,武功谋略却未必会比徐定邦差。

不过随即一想陈猛就知道了白应武的用意,他想试

探铜甲兵的虚实!

铜甲兵是怎么来的陈猛也不知道,尽管他是陈国主将,可以调动陈国三万兵马,但他却不像白应武或者徐定邦一样在白国之内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说到底,他只是统军的主将,但手底下的副将与士兵们效忠的是陈国君主而不是他。

这铜甲兵,就是陈国君主给他的辎重,望他早拿下白国!

陈猛不知道还有多少铜甲兵,他手里只有十一具。制作铜甲兵的材料他也看过了,除了那一铜甲片还有青铜刺剑,最主要的材料,是奴隶!

陈国不缺奴隶,也不缺武器,所以这样的铜甲兵不知道还有多少,也不知是何人所作。

陈猛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将这些铜甲兵善加利用便好,其他的他没有资格去管。

这白应武既然想探一探铜甲兵的虚实,陈猛也不介意看一看白应武这个韬光养晦十几年的白国亲王,到底有什么手段!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陇地之战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一十七章陇地之战战场在一处距离寒城与陈国军营二十里处的一处麦田,他们都没有派大部人马前来,但大部队在后方随时策应。

土地与粮食,是白国与陈国开战的主要因素。这里的麦田都是丰产的田地,一方种下种子却不一定能收上。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双方的血。两边互相试探,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狠狠咬上一口。

白国这次领兵的是两个副将,一曰贺豹,另一个名为方深。他们领了白应武的军令前来,想设法将那铜甲兵带回去。

只有君主亲自见过这铜甲兵,才会派右军前来。

陈国举国入侵白国的日子不远了,以后再打仗就不会再是摩擦,而是一方灭亡!

双方各派了两千人马,少了容易被对方埋伏,多了不好调度。

陈猛领着三千人马在一座山头之后遥遥看着山下的战场,他知道白应武此刻也在某处接应着他的兵马。

陈猛不知,此次前来的并不是白应武,而是白子墨。虽然他不会正面上战场,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些历练机会。

刀要时常磨一磨,才不会生锈。

白子墨带了五百骑兵,人数虽少机动性却远超步兵,无论是骚扰还是撤退,那些步兵都追不上他们,只要不落入埋伏就行。

双方不断的派出斥候去战场周围巡视,一旦有埋伏,就会迅速撤军,不会轻易给对方机会。

陈国的副将名为陈水,此次是他领兵前来。陇地来年的耕作权,现在就要定下来,谁打赢,这片地归谁种。

白应武早已放弃寒城之外的土地,被陈国占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没有那么多的兵力驻扎在寒城之外,左军的军力只能固守。

若是右军前来还有机会,现在只有他的左军,就算是打下来也守不住。

此次他的目的也不是陇地的归属权,而是铜甲兵!

尤被那些士兵驱赶着往阵前走去,他的腰上被栓的死死的,左边连着瘸子,再左边连着大光头,这是他们最初商量好的。

只是除了他们这个棚的几十个奴隶,还有几十个奴隶连路都走不动了,却还是被绑上绳子,押上战场!

贺豹探着头问方深:“怎么回事,怎么一半奴隶看着还行,另一半看着要死了一样?”

“我也不知,来不及管这个了,让他们上了再说。”方深也是一脸疑惑,昨日他还问过管军奴营的百夫长,他说没有问题。

可到了战场上,这军奴的战斗力明显不足,要知道,今日是用他们的命来填铜甲兵。

这些奴隶不行,就要用士兵的命去填,这百夫长怎么回事?

尤的手脚都没有束缚,可是腰上这根绳子勒的很紧,还泡了油,坚韧的很,刀剑也未必斩的断。

瘸子拖着一条瘸

腿,两股战战。前方是浩浩荡荡的敌军,他们这一百多号的奴隶,简直是送给对方的军功。

一百多号奴隶平铺开站在战场中央,双方的士兵握着长矛指向敌军,两位将军的战马也打着响鼻不安份的跺着蹄子。

冷兵器战争,就是冲杀在一起,贴身肉搏。军奴阵,只不过是战场之上的添头,要打赢还得看双方将士那一边更强!

陈国与白国的军队剑拔弩张,白子墨的目光在陈国军中寻找那铜甲兵的踪迹。

只见陈军军阵让开五道缝隙,从那五道缝隙里走出五具铜甲兵。

贺豹和方深惊惧,尽管对陈国拥有复数的铜甲兵早做了心理准备,可是那些东西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令人生畏。

上次打仗之时,敌营之中杀出一具铜甲兵,白国死了一百多号士兵才堪堪挡住那东西的脚步,才能顺利脱离战场撤退。

所以这次他们才专门带了一百多号的军奴前来,若是非得用人命去填,用军奴的命总好过士兵的命。

若不是军奴的数量也不是很多,也不会只带困一只铜甲兵的数量。

可偏偏,这一百多号的军奴里有一半连路都走不动,而对方竟然有五具铜甲兵!

贺豹和方深都有了退意,为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虽然他们并不是只靠军奴来对付铜甲兵,可是对方派出的铜甲兵,比他们预计的数量多了点。

每一具铜甲兵,都抵得上百十号士兵,更不用说,陈水手底下的兵可不是来看戏的!

陈水可不管贺豹方深在想什么,陈猛给他的命令就是,借这铜甲兵的尖刀之力,硬吃了对方的人马!

既然白应武送上门的肉,不吃,岂不是对不住人家的好意?

白应武想捕获一具铜甲兵,陈猛便顺着他的意,给他多送几具,看看他的牙口好不好,能不能吞的下!

“杀!”陈水令手下的士兵发起冲锋,那五具铜甲兵缓缓走向阵前,它们虽然力大无穷又具有无匹的防御力,奈何只能作步卒使用,移动速度很慢。

但是慢不代表无用,当他们处在阵中之时,就是百人屠!

只要不是突袭战,这场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足以让这些铜甲兵发挥作用!

贺豹一夹马肚,带头冲上前去,未战就败,岂是将军所为?这场战,白应武准备了良久,他们也准备了很久!

贺豹与陈水两员大将一马当先在场中杀将起来,只要斩杀对方的将军,管他有几具铜甲兵,他们剩下的士兵就会不攻自破!

两人拿着长矛在马背上打的有来有回,而下一刻,双方的兵马如同两盆颜色不同的颜料对着挥洒,撞在了一起!

军奴阵被士兵驱赶着,冲向一具铜甲兵,他们本来就是为

此而来的!

而尤他们身后,跟着一只三十人的小队,就在此刻,他们不约而同的戴上了兽面!

这只军队里,掺杂了兽军的士兵!

从高处看去,白国的军队在冲锋的一瞬间就做了调整,这是方深的决断,由贺豹去拖住陈水,而他调度军队。

面对那铜甲兵,他没有选择避其锋芒,而是让手下的士兵有目的的去围困,就算杀不掉,也不能让那五具铜甲兵在战阵之中横冲直撞。

五只百人小队对抗五具铜甲兵,而只有尤他们身后有兽军的士兵,他们便是捕获这铜甲兵的主力!

而尤他们这些军奴,只需要用自己的残肢烂命,拦住那铜甲兵的去路便好!

双方军阵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血肉横飞,最惨烈的地方,莫过于五具铜甲兵的四周。

那五具铜甲兵的双臂是两支青铜刺剑,浑身坚不可摧,硬扛着攻击就能斩杀靠近他的白国士兵!

另外四只小队还好说,他们的百夫长都收到了方深的命令,只缠斗,不死斗,所以损失不算太大。

只有军奴阵这里,铜甲兵挥舞着双臂的瞬间,就有数名军奴被割喉,被刺穿!

远处的白子墨皱着眉头,尽管铜甲兵的作用被方深的人海战术限制没有彻底发挥出来,但是在总体上,因为人手被派去攻伐铜甲兵从而导致兵力不足。

陈水的士兵们正在一个个百夫长的指挥下对白国的士兵形成合围之势。

方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去管铜甲兵,铜甲兵造成的杀戮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派出军力去管,就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这也是白应武想让白伯贤派右军前来的原因。

就算双方将士数量差不多,但是由于铜甲兵的出现,他们不得不分兵去解决这个大麻烦,这就会让他们的兵力严重不足。

方深统揽全局,让白国的军阵收缩,尽量让白国的军阵与陈国的军阵接触面变少,让陈国的士兵不能一股脑冲上来,让白国的士兵有喘息之机。

可真正让人意外的还是军奴阵那边,方深因为知道那里有军奴,所以派去的士兵并不是很多,只有三十个兽军士兵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是那百人的军奴阵并没有发挥出它应该发挥的作用,那些军奴,死得太快了!

以这样的速度死下去,那三十个兽军士兵马上就要独自面对铜甲兵,而此刻,双方战场胶着,根本没有余力分出一只兵马。

若是这三十个兽军士兵拦不住那铜甲兵,白国的战阵,就会被它撕开一个缺口,陈国的军队就能从这个缺口长驱直入!

到了那时,白国的军阵就会被冲杀进来的陈国士兵冲散,土崩瓦解!

败势,就在这一个小小的缺口之上,悄然形成。



深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军奴阵那里,因为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靠这三十个兽军士兵配合军奴阵捕获一具铜甲兵。

可现在看来,别说捕获,等军奴阵里的军奴彻底死光,那三十个兽军士兵也必死无疑!

方深一刀斩杀他马下的一个步卒,心里愈发的焦躁,那军奴阵里的奴隶怎么死的这么快!就算是给铜甲兵杀,也拦不住它一瞬吗?

白子墨居高临下看的更清楚,那军奴阵里的奴隶不仅仅是面对铜甲兵毫无还手之力,就连碰到他们的陈国步卒都能轻易砍下他们的头颅。

求生的欲望在没有体力的支撑之下变成深深的绝望,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便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而军奴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们死后依然拴在绳子之上,拖累着其他奴隶。

死的奴隶越多,活着的人负担越大,别说反抗,拖着那么多具尸体,连路都走不动,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兵刃加身!

第二百一十八章 直面铜甲兵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一十八章直面铜甲兵因为尤他们被身后的三十个兽军有目的的驱赶,此刻他们这些奴隶就散落在铜甲兵的四周。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就有奴隶被铜甲兵撕碎,无论是吃饱饭的还是没吃饱的,都成了铜甲兵剑下的亡魂!

铜甲兵这里倒是没有多少陈国士兵,因为他们接到命令,这铜甲兵敌我不分,只能听懂简单的命令,所以只有处在边缘地带的奴隶是被士兵杀死的。

他们大部分奴隶,都要直面这铜甲兵!

瘸子被两边两个大汉拖着在战场上行走,两条腿都已经悬空,就是他的腰都快断了。

不这样也没办法,奴隶之间的距离是两臂长短,离得近了根本施展不开。

而他们又被有意识的驱赶到铜甲兵面前,形成一道人命堆砌的人墙。

大光头知道这次战场之上会无比惨烈,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战场之上,竟然会碰到铜甲兵这种玩意儿。

这些奴隶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过。敌国士兵他们还能徒手杀死以命搏命,可这个全身上下覆盖着青铜甲片,只漏出两只血红眼睛的怪物,要怎么搏?

奴隶们在铜甲兵的手底别说反抗,只要看见它那个恐怖的样子就已经心生绝望,这个怪物,根本不是人能杀死的。

不,确切的说,它已经死了,但是只要没有彻底毁灭,就依然是一部效率恐怖的杀戮机器!

没有想象中的敌军士兵围杀过来,陈国士兵也在有意避开有铜甲兵的区域,他们在这个区域的外围和白国士兵短兵相见。

奴隶们需要面对的,只有眼前这个生化兵器!

在尤看来就是这样的,或许对这些古人来说,铜甲兵是一个他们连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可是在尤来看,这个铜甲兵就是一个工艺粗糙的生化兵器!

它的主材料不难想象,就是活生生的人,不过那现在被青铜甲片彻底包裹的人应该是彻底死亡了。

可是尤想不明白,就算给一具尸体全身布满这种甲片,这铜甲兵又是如何行动的,甚至,陈国是如何操控这铜甲兵的?

一个活人,是无法负担如此重量的装备在战场之上厮杀的。

铜甲兵每走一步,地下的泥土都要出现凹陷,足以看出它这一身青铜甲片的重量是何等恐怖。

近距离的接触下尤看清了眼前这个怪物,它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被这青铜甲片覆盖。

铜甲兵的头颅上镶嵌着一个青铜浇筑的密封性头盔,整个面部只有眼睛处有两个空洞,虽然那两只眼睛应该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

那头盔被工匠们浇筑成了两部分而并非一个整体,以双耳处为分界线有一道很明显的拼装痕迹。

而脖子处,是将青铜甲片直接镶嵌在皮肤之上,若是活人

,疼也要疼死。

尤没有看到丝毫的破绽,头盔和脖子的连接处做的非常紧密,是为了防止这青铜兵在战场上被斩首!

而有能力斩断青铜甲片再斩断铜甲兵头颅的人,在战场之上屈指可数,这些铜甲兵就是为了对付普通步卒被制造出来的!

铜甲兵的上身也如同那些将军一样是一件青铜铠甲,但是却比那些将军铠甲更加厚重,一般的弓箭根本无法刺穿。

而且在铠甲覆盖不到的地方,同样用青铜甲片覆盖着。这些甲片有大有小,完全契合这些铜甲兵的躯体。

这身青铜甲片和被选做铜甲兵材料的人,是一体的。无论是头盔还是铠甲,还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甲片,都是为这作为材料而存在的人量身定做!

铜甲兵的腿部则是青铜披挂长裙,还有青铜浇筑的虎头靴,浑身上下,无一破绽!

这铜甲兵不会累也不会痛,单单挥舞着双臂,那身青铜甲片的重量所带来的惯性就能让这些奴隶经断骨折!

此刻,它的脚底下已经对了几十具奴隶的尸体。它每踏出一步,脚底的尸体就会被踩的血肉模糊。

有些奴隶被它双臂上的青铜刺剑砍中,躺在地上哀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冷冰冷的杀戮机器踩在肚子上,然后肠子内脏爆出一地!

这时候,人命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就算这些奴隶丝毫没有战斗力,但是左军对他们的期望值也没有那么高。

在尸体中行走,那铜甲兵的速度越来越缓慢。奴隶们不比士兵,士兵死的多了,就会有意的去躲避。

但是这些奴隶,哪怕看见这铜甲兵杀人不眨眼,也无处可躲。

有个奴隶栽倒在地上,因为他的身侧挂着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倒下,他就算想逃,也没有那力气。

铜甲兵一剑劈下那个奴隶就被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流一了地!

奴隶死的越来越多,整个军奴阵也停在原地寸步不前,他们成功的用自己的尸体拖延了铜甲兵的脚步,但是以这样的速度,铜甲兵很快就能走出来。

白子墨握紧手中的风雷刃,他很想上前去斩杀那五个铜甲兵,别说是奴隶,就连他左军的士兵都是接连被屠戮。

不过另外四支面对铜甲兵的士兵们也比第一次有了更多的经验,他们把手中的长矛竖在铜甲兵的四周,插在地上,搭成围墙。

尽管那些长矛无法插在地上更深处,但是几十根上百根同时围在那铜甲兵身边,严重限制了铜甲兵的行动。

士兵们虽有死伤,但是不像奴隶们一样毫无还手之力。这是白应武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士兵们在面对铜甲兵的时候用手中的长矛就地构筑囚笼,不与之硬碰,而士兵们则用随身佩戴的青铜短剑作战。

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但是在主将们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时,士兵们唯有如此,才能在铜甲兵的手中保存实力,保住性命!

铜甲兵随手一挥,五六根长矛应声折断,这百人小队被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水与贺豹两人的厮杀也到了白热化,两人都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猛将,他们分出胜负,要比双方的士兵杀出胜负要慢的多。

白国军队的处境很不好,五具铜甲兵,五个缺口。一旦这五具铜甲兵突破百人小队的防御,白国的军阵会在一瞬间被陈国的士兵撕的粉碎!

陇地已经血流成河,残肢与死尸互相交叠,有人在哀嚎,有人已长眠。

方深迟迟的不下撤军的命令,虽然这场仗在看到那五具铜甲兵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胜败。

但是,白应武的军令,还没有完成。

白国的军队还可以再支撑一下,只要军奴阵那里分出胜负,他就撤军!

尤原本还以为在战场之上还能靠自己的武力保命,可是现在看来,军奴的武力于自己保命有用,但是根本就不在那些将军的可利用范围之内。

军奴,就是用命来填的消耗品!

他和大光头两人拖着瘸子艰难的躲避着铜甲兵的攻击,好几次都与那个杀戮机器擦肩而过。

瘸子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整个军奴阵,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多号人。

一连串的尸体拴在这条绳子之上,若是一个奴隶两边都是死人,那他就寸步难行了。

铜甲兵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它却在指令之下不知疲倦的杀戮,所有的活物都在它的攻击之中。

那三十个兽军士兵也是身体紧绷,左军其他的士兵在为他们分担着来自陈国士兵的压力,而他们,左右着这场战争的成败!

他们没有带长矛,只是每人配备了青铜短剑。这青铜短剑不是用来对付铜甲兵的,而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

为了捕获铜甲兵,他们带的是别的!

每两个兽军士兵一组,他们互相扯着一张宽愈半米,一丈长短的绳网。

所有的绳子都经过特殊处理,一般的刀剑根本砍不断。这十五张绳网,就是他们用来破铜甲兵的准备!

可是现在那些奴隶根本没有对铜甲兵造成有效的困扰,按照计划,这些奴隶本该让那铜甲兵寸步难行。

可事实上,这些奴隶尽管跑不动,可是那铜甲兵闲庭信步般的在人群中走动,他们贸然上去,只会和这些奴隶一个下场!

总的来说,奴隶们死的太分散了,他们的尸体至少应该能围住铜甲兵起到和那些长矛一样的作用。

可是由于一些奴隶拖了后腿,他们不仅没有在兽军士兵的驱赶下对铜甲兵形成合围之势



反而奴隶们的尸体散落了一地,对兽军士兵自己的行动造成了困扰。

但是他们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等这些军奴彻底死光,要直面铜甲兵刺剑的,就是他们了。

无论兽军的士兵多么精锐,同样也只是血肉之躯。

兽军士兵们两人一组迅速散落在铜甲兵的四周,将铜甲兵和剩余的奴隶围了起来,形成一个慢慢缩小的包围圈。

包围圈缩小的速度取决于这些奴隶死亡的速度,当这些奴隶彻底死光倒地,就是这些兽军士兵出手之时!

若不是这些军奴拿命在填,若不是左军的普通士兵为这三十个兽军士兵排除干扰。

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乱军之中对铜甲兵形成合围之势,铜甲兵会杀死接近它的一切活物,而陈国军队中的指挥也不会让他们无所顾忌的用这种方法对铜甲兵出手。

但即便如此,代价也太大了,大到左军无法承受。

一场败仗换一具铜甲兵,损失与收获能否对的上?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进击的军奴

“他们要做什么?”大光头焦急的看向四周,他满满脸都是血,不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他的。

如果是他的血,那他现在也是浑挂满了自己肠子或者早已首异处。

他们脚下到处都是死状恐怖的尸体,那铜甲兵的力量太大,只要被它双臂上的青铜刺剑碰到,不仅仅是死,还会被切成碎块!

尤与大光头艰难的拖着瘸子尽力往远离铜甲兵的地方跑,可是其他的奴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些昨晚没饭吃的奴隶有的没走到铜甲兵的附近就被碰到的陈国士兵顺手斩杀,因为两个棚的奴隶并没有分开,此刻还活着的,就只有尤他们这一溜了。

另一边已经全部都是尸体,他们拖着一串尸体,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

“他们在用我们做饵,让我们拖住这怪物,好让他们布下阵网!”尤吼道,到了此时此刻怎么还看不出左军的用意?

他们拿这个铜甲兵根本没有办法,就是让军奴把自己的命丢在这里,让军奴的尸体拖住铜甲兵的脚步,好给后的兽军拉网布阵争取时间和机会。

就这么短短的接触了几分钟,军奴就已经死伤殆尽了。他们还活着的军奴,已经和铜甲兵一样,被尸体拖住了!

尤扯着腰间的绳索,太过坚韧,即便他用上了内力也扯不断。

绳子上浸泡了某种油脂,与兽军手上使用的绳网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兽军的绳网之上还有青铜造物,那是某种绳扣,一旦捆在铜甲兵上,就用绳扣将它锁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尤吼道,他们现在还活着只是那铜甲兵在杀其他人,等到那铜甲兵真正杀到他们跟前,一样是个死!

“你说怎么办!”大光头是有力气不假,可是这几十个人的重量他也无能为力。

“想办法弄断这绳子,不然谁也跑不掉!”尤的目光一直在地上瞟,希望能找到刀剑什么的。

可是步卒一般用的是长矛,想在这步卒军阵里找一件短兵器,也是一件难事。并不是所有的步卒都会配备青铜剑,各诸侯国的国力和资源,还没有丰盛到那种地步。

况且,死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奴隶,士兵们的尸体最近的也在二三十米外,这二三十米,他们拖着尸体根本走不过去。

“这绳子别说是人,就是牛也揪不断,我前两次捡了把剑才把它割断,我这边看不到剑,你呢?”大光头吼道,他也在想办法弄断这绳子,这捆奴隶的绳索,就是为了让他们变成尸体也能拖住敌军的脚步,更是为了不让这些军奴在战争开始的时候逃跑!

“我这里也没有!但是我们可以用那把!”尤伸手一指,大光头顺着他的手臂看去,铜甲兵正在把青铜刺剑

从一个奴隶体里拔出来!

大光头亡魂皆颤,尤所说的剑,赫然是铜甲兵手臂上那两根!

“你疯了吧,跑都跑不开,我们凑过去?”大光头虽然奴隶出,但是并不蠢笨。正相反,他的脑子可比一般人活络,不然也不会看那个护院练武就能学会几招,不然也不能两次在战场上逃生!

可是尤这个决定让他迟疑,那铜甲兵现在浑是血。血水正在顺着它上的铠甲和刀剑流在地上,他们主动凑到那个杀神跟前,能有活路?

“你看看四周,没有时间了,就算我们不死,这些兽军也会把我们可铜甲兵封在一张网里,到时候还是个死!”那十五组兽军士兵手中的网已经彻底布好,只要一出手,就能把这个铜甲兵捆的死死的。

他们现在在等这些奴隶的数量减少一些,还有十几个奴隶,这十五张网可放不下这么多人!

他们也没想着放这些奴隶走,必须给铜甲兵人杀它才顾不上兽军这些士兵,只要等铜甲兵跟前的空挡一出来,哪怕网里还有五六个奴隶,也能一网打尽!

大光头也看着这些戴着冷冰冰的兽面的士兵们,他们如同一只只冷静的黄雀,就等铜甲兵腾不出手来时将它捕在网中。

任凭铜甲兵力大无穷,可是施展不出来,又有何用?

“好,听你的!啊!”大光头和尤两人拖着瘸子奔向铜甲兵,他们侧还活着的奴隶哭天抢地的要往另一个方向跑。

可是别说是尤和大光头的力气比他们大,就连那一串尸体,凭他们还拖不动!

“都别慌,拉紧绳子往那东西上靠,砍断绳子才有活路!”尤大吼着,做出了那些将军们希望这些奴隶做的事。

白子墨看向那群奴隶之中,一个戴着鬼脸铜面的高大奴隶,拖着两边的人,主动向铜甲兵迎了上去!

瘸子的腰都快被边的两人勒断了,但是他和那些奴隶不一样,他尽量不去拖尤的后退。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铜甲兵想到,能死在这样的怪物手中,也算是解脱了吧。

人世之恶,这铜甲兵可比不上。

尤和大光头拖着瘸子和十几个奴隶围将上去,一下子减轻了兽军士兵不小的负担。

但是这些兽军士兵可不会对这些奴隶的举动感恩戴德,他们巴不得这些奴隶快点死光,好让他们将绳网捆在铜甲兵之上!

尤他们离那铜甲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五米、三米、一米!

几乎要贴在那个东西的脸上!

走到近前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不仅仅是那铜甲兵浴血之后的腥臭味,还有一股无法掩盖的尸臭!

这更加证实的尤的猜测,这铜甲兵已经不是活物。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此近距离下,被那

铜甲兵碰着一下可不是擦破点皮,怕是连脑袋都要被削掉!

“大光头!”尤吼一声!

“来了!”大光头猛的用力,将尤与瘸子一同拉向一边,这就导致,尤现在直面铜甲兵,近在咫尺之下,尤可以看清铜甲兵那彻底充血的红眼球!

气沉丹田,尤扎稳马步,死死地盯着铜甲兵的下一个动作。他看了这么久,铜甲兵的优先攻击目标就是它的正前方!

而尤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和大光头计划好,才有着大光头刚刚用力的那一拉。

那一下让尤站在了铜甲兵的正前方,走进了铜甲兵的攻击范围!

尤的瞳孔里,铜甲兵的臂膀开始移动。无论它的下一击是劈还是刺,他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铜甲兵将双臂交叉在前,两柄青铜刺剑相交,就像是一把大剪刀,只不过这把大剪刀是向外绞!

铜甲兵的双臂一收一放,无论在他前是是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只要是在他臂展张开的范围之内,都会被斩断!

那青铜刺剑里面混了别的什么东西,坚韧异常,在加上铜甲兵本的巨力,哪怕是将军铠,也未必能吃它这一下!

尤一见铜甲兵的起手就知道它要做什么,仅仅是这一招,就不知道收割了多少奴隶的脑袋!

尤猛的向前伸出一步,腰部猛的下沉,头部与肩部顺势后躺,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了铜甲兵这割喉一击!

尤的两侧都是人,无论他向左还是向右躲,他的位置都会有其他人被拉扯过来,只有这样,才能完美避开!

而铜甲兵那张开的双臂,还够不着另外两侧的人。瘸子自不必说,大光头拉着他的手臂,让他腰上的绳索与尤上的绳索保持紧绷,只有这样,才能一剑劈断这要命的蚂蚱绳!

而尤的另一边,自不必说。那个奴隶有手有脚,跑都来不及,怎么会往尤这边凑?绳索彻底施展开后,哪怕铜甲兵臂展彻底伸开,也摸不到他!

若不是他的力气没有尤的力气大,他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跑,就算是死,也要挣扎一下的对吧?怎么还主动往上面凑的!

就连白子墨也以为尤要凉,他自然看出来尤想要借助铜甲兵的剑来斩断绳子。可是铜甲兵却未必会按照他的想法来,一招割喉,举着绳子都够不着它的剑!

若是换白子墨来躲,他会向后跳跃,跳出铜甲兵的攻击范围。但是尤没那个条件,他的两边都是人,绳子崩到了极限,原本是避无可避的。

但是这一下很亮眼,恰到好处的铁板桥,让尤在几乎贴脸的况下避开了铜甲兵这一招!

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在尤的眼前一闪而过。来不及去想,铜甲兵的下一招竖劈眨眼即至!

来得好!尤等的就是它这竖劈,这腰间的绳子再坚韧,这么大的力气砍下去也会断!

“大光头,拉紧!”尤计算着那剑锋滑下的速度,此刻他刚刚站直,那把剑落下之时正好落在他的眉心!

“拉紧了!”大光头吼道,他死死的抓着瘸子腰上的绳子,若是他只抓自己的,那等尤用力往另一边避开的时候出现在铜甲兵剑下的可能不是瘸子和尤之间的绳子,而是瘸子本人!

“嗬!”感受着左边紧绷的绳子,尤心里有了底。登时内力流转,一股巨力出现在他的臂膀之上!

大光头只感觉体向旁一倒,一股巨力差点把他和瘸子拉到另一边去!

还好他早有准备,被拉过去的,只有瘸子和尤中间那两臂长的绳子!

噗呲!一声,铜甲兵轻而易举的斩断了捆着奴隶们的这根蚂蚱绳,一群奴隶顿时向两边散去!

第二百二十章 熟悉

绳子一断开这些奴隶登时被解放出来,哭天抢地的远离那可怕的铜甲兵。

这根绳子在每个奴隶的上都转了两圈,只有一个头尾,首尾处被青铜锁扣扣着,他们根本解不开。

当这根绳子断掉以后,那些奴隶上的绳子自动松开,顿时鸟兽般闪开。

那些兽军的士兵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一个奴隶能接二连三的在这铜甲兵的手下逃得命,还让这些原本该在一处的奴隶分散开来。

那些奴隶在逃跑的过程中甚至撞到了持网的兽军士兵,让他们的网阵出现了纰漏!

但是他们来不及去阻止这些奴隶,这些奴隶逃出这里也不过是逃到另一个战场之上,这四五千的人马正杀的火,就等他们这边分出胜负呢!

大胡子拖着瘸子,他答应尤带着瘸子,而尤是个绝对信得过的合作伙伴,刚刚那股巨力,差点把他拉飞!

“走啊,往外面逃!”大光头叫着尤,虽然这里到处都是战场,但是活人总比这怪物好对付。

他们两个大汉联手,一般的士兵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尤没有听他的,他离铜甲兵最近,却是一点逃的意思都没有。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东西,当他铁板桥起的一瞬间,铜甲兵上有一件东西落在了他的眼里。

那件东西在铜甲兵的下颌处,从正面看根本无法发现。因为铜甲兵的头盔下面多出了一部分遮住了那里,而且剩余的部分还钉着青铜甲片。

但是尤还是看到了,也只有自下而上的这个角度,才能看清铜甲兵下颌处的那个东西。

之所以尤能注意到这铜甲兵上的不同,是因为那个东西是白色的,和铜甲兵的头盔还有甲片有着很明显的色差。

它像那些铜甲片一样被固定在铜甲兵的喉间,与旁边的的铜甲片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一起。

不知为何,尤在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莫名的熟悉,他想要一探究竟!

尽管铜甲兵三番两次没有杀掉尤,但是尤还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更别说,尤没想着逃,又主动凑了上去!

那些兽军可不管尤的生死,见铜甲兵一时没有顾得上他们,而场中有只有一个碍事的奴隶,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十五道绳网霎时扑向铜甲兵,以及,跟铜甲兵贴搏斗的尤!

白子墨看得清楚,那个不但没有走,还解了兽军燃眉之急的是那个戴着鬼脸铜面的奴隶!

尤虽然看见自己被绳网困住但是他细细盘算着自己脱离的时间,不管他有什么手段,和这铜甲兵绑在一张网里,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尤深知自己无法与铜甲兵硬碰硬,但是尤本的速度就比铜甲兵快更何况他还有

法助阵。

几次堪堪躲到铜甲兵的进攻盲区,只是那铜甲兵虽然没有了意识,可是双臂始终护在前,让尤找不到机会去探它的喉间!

这时,兽军的第一张网已经扑了上来,尤找准机会拉开与铜甲兵的距离,铜甲兵慢了一步,被那张网缠到了腰上!

两个拉网的兽军士兵拖着铜甲兵就往后面走,可惜铜甲兵太重,他们两人拉不动。

然后就是左斜、右斜两张网扑了过来,想要捆住那铜甲兵的双臂,却被那铜甲兵臂上挥舞的尖刀斩断!

那两个最先拉网的兽军士兵已经在铜甲兵的周转了一遭,绳网本就不长,转了一圈之后他们刚好走进了那铜甲兵的臂展之内!

两道腥风划过,两颗带着兽脸铜面的人头落地,从尤撤退再到这两个兽军士兵被斩杀只是一瞬之间的事!

白子墨一拳击在藏的大石之上,失败了!

只有二十几个拉网的兽军士兵根本拦不住那铜甲兵,现在军奴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没有人去吸引铜甲兵的攻击。

若是刚刚扑上去的两组人成功绑到了那铜甲兵的双臂,那就算成功了啊,毕竟那铜甲兵全上下,只有两把青铜刺剑是攻击手段。

“别慌!再来!”尤吼住正要撤退的兽军士兵,方深见到这边的形已经在下令集结了,收拢完成就会撤退。

那些士兵盯着这个和他们一样戴着面具的奴隶,小队长挥挥手,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也不想撤退!

尤的意图是他再度去吸引铜甲兵的攻击力,为他们制造机会!

“接着!”匆忙之中,那兽军小队长扔给尤一柄短剑,手里有东西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尤将青铜短剑倒提在手中,那铜甲兵正在追一组拉网的士兵。

几个起落,尤飞起一脚从后面踹在了那铜甲兵的肩膀上。只听嘭的一声,那铜甲兵毫发无损!

尤这一脚用了内力,可惜仍然无法对铜甲兵破防。但是他的目的只是吸引铜甲兵的攻击,真正要拿下它的还得靠这网阵!

周围白国的士兵越来越少,陈国的士兵越来越多,再不走,他们都要深陷敌阵!

成败,在此一举!

铜甲兵转一个圆弧斩,尤侧避过。随即另一柄刺剑划过尤躲闪不及,拿着手中的青铜短剑一挡!

刺啦!一声,剑锋划过,掉落一地火花,尤手中的青铜短剑的锋刃上已是坑坑洼洼。

那兽军小队长抓住机会,一张网自后面扑来,将铜甲兵困于网中!

“闪开!”一声大喝,尤听见顺势跳开,他后一张网补上,前后两张网将那铜甲兵死死围住,困在网中!

剩下那些兽军士兵抓住机会,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绳网往铜甲

兵上盖,只要腿脚都制住,那铜甲兵无法发力便万事大吉!

尤在那两组兽军士兵扑上去的同时再度上前,他不能让铜甲兵去攻击拉网的兽军士兵,至少要为后面的人制造机会。

尤纵跳起,双脚落在铜甲兵的两个肩膀之上。铜甲兵原地旋转想要将尤甩下,奈何尤的轻功夫不错,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它上面。

这么一耽搁,又是五六道绳网落下,两道缠在铜甲兵的双腿上,剩下的都往它的双臂上缠!

一瞬间铜甲兵就被绳网五花大绑定在原地,兽军士兵们掏出绳索挂在那绳网上的一个个青铜扣上面,就要将铜甲兵拖走!

陈猛在山上看的心一沉,竟然还真的让他们想到了办法。虽然大势依旧在陈国这边,可丢失一具铜甲兵,也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随我冲锋!”不再躲藏,陈猛戴着援军杀到,要硬吃掉白国的这两千人马,还要留下铜甲兵!

方深叫苦不迭,除了军奴阵这里,另外四具铜甲兵已经在大杀特杀,士兵们的士气已经一再滑落。

此刻闻得山上的喊杀声,便彻底没了斗志。没有防备的撤退,便会遭到屠杀!

在一瞬间,白国一百多号士兵死在撤退之中,那四具铜甲兵则无人阻拦,零星一半个白国士兵落在它的手中,只有一个死字!

那二十几个兽军士兵拼命的拖拽着被捆作一团的铜甲兵,奈何这铜甲兵脚下像生了根一样,根本没拖动几米。

眼看陈国大军杀至,难不成就要这么放弃么?

咻!一道啸声划过战场,一柄长刀携风雷之力落入场中,那些陈国士兵感觉眼前一花,变不由的止住脚步,这一瞬间那柄长刀割开了许多士兵的喉咙!

尤转一看,几百骑兵从侧翼杀出,赫然都戴着兽脸铜面!

尤认不出白子墨却能认出他的兵刃,这风雷刃,这天下想必仅此一柄!

顾不上去管混乱的战场,尤向铜甲兵摸去,这一幕被那兽军的小队长看在眼里:“你要做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尤已经将手伸进了那铜甲兵的喉间,入手处一阵冰凉。

那铜甲兵也不知反抗,虽然手脚都被捆住但若换个活人来,怎么也该扭着脖子不让尤碰。

毕竟不怕死还怕痒来着,一个活人的正常反应在铜甲兵上却根本看不到。

它只是一具杀戮的兵器,还是受别人控制的兵器!

摸到了!

那个凸起和别的请铜甲片手感不一样,青铜甲片是金属,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但是尤摸到的这个东西,并不是青铜造物。入手处粗糙无比,摸着像是石头。

这石头一半在铜甲兵的皮肤外面,另一边深深扎进了它的喉咙里!

尤双指用力再附

上内力,一下就将那东西拔了出来!

那白色的物什沾满了黑血,腥臭无比,像是一枚钉子,白色石头做的钉子!

那钉子上刻着许多花纹,像是什么法阵般。尤一拔出来,那铜甲兵彻底不动弹了,手上腿上都不再用力,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尤看着手里的东西,他终于明白那熟悉之感是如何而来。

同样都是尸体,同样都是cāo)控尸体,同样是在喉间,有着这么一块奇怪的石头!

尤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那时候他刚刚从青铜棺中爬出来,还是天生圣人的实力。

那块奇怪的石头,被种在那条黑龙的吼间,控制着它的行为!

兽军小队长赶了过来,他不知道尤做了什么。只是铜甲兵已经彻底死去,而尤的手里拿着一块钉子状的石头。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开始的地方。尤还记得那白玲珑说过的一个名字,她叫,阿凝!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知道些什么?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二十一章你知道些什么?白子墨的骑兵终是比陈猛要快上一些,而白子墨本人更是一马当先杀入混乱的阵中!

陈猛见状舍去大部队直接催马疾驰,那兽军乃是白国左军的精锐,更听闻兽军的统领乃是一名炼气士。

他冲入阵中,如同虎入羊群。只有以将挡将,才是最好的方法!

白子墨策马掠过尤与这几十号兽军士兵,先将他们这边的陈国士兵打退。

付出了这么多,这铜甲兵,他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来不及管这些,白子墨只听得对面山上一声吼叫,一员大将孤身向他杀来!

敢做出如此举动的,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有相当的自信与实力!

白子墨当然认出此人,那是陈国的主将陈猛!人如其名,是一绝世猛将!

白子墨神情一凛,这陈猛的实力要与他父亲相当甚至更强,决不能让他缠上!

等陈国的大部队从山上冲下来,就走不掉了。这一次,不仅仅是一次小小的摩擦。背后隐藏着双方主将的各种谋划,不然陈猛也不会出现在此地。

今日,他原本埋伏的是白应武!料想这人会为了铜甲兵不折手段甚至亲自上阵。

只是他没有料到,白应武没有来,来的是他那小有名气的儿子!

此一战过后,铜甲兵将不再是秘密,也不再是奇兵,而是战场之上亮明的一张王牌!

今日之战,陈猛就已经看到了白国士兵是如何在战场之上应对铜甲兵甚至杀死铜甲兵的,竟然有人,知道铜甲兵的弱点!

日后,他们对付铜甲兵很定会更有效率。而陈猛,也将对以后的作战策略做出调整。不管如何,这铜甲兵只要出现在战场之上,就能牵制对方大部人马!

只是陈猛不知道的是,并不是白国的军队知晓了铜甲兵的弱点,而是一个奴隶,曾经见过这样的东西。

整个陈国的军中只有陈猛一人被告知铜甲兵的弱点所在,因为这关系到控制之法。

至于控制铜甲兵的人则是由陈国国君亲自派遣,这些人专门负责掌控这些杀戮机器!

铜甲兵能在战场上起到什么作用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是今日他看见了,铜甲兵也并非是无敌,只有特定的战场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它们的作用。

陈猛与白子墨冲入军阵之中就杀在了一起,两名炼气士的战斗可比普通武将要凶险的多!

陈猛的气雄浑澎湃,如同一头凶兽一般,他的剑上传来的力道比好几个捆在一起的铜甲兵还要大!

白子墨虽然初生牛犊,但是在气这方面他还是弱于陈猛,但是他有风雷刃助阵,刀气所过,阵阵风雷!

陈猛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兽面的小将,如同一只精力充沛的小老虎。

再过几年,又是他陈国的心腹大患!今

日虽未等到白应武,但是等到此人,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们二人身下的战马不停打转,从马背上传来的力道就连战马也承受不住。

二人舍了战马,跳到地上继续拼杀。白子墨时刻注意着白国士兵的动向,有了几百骑兵助阵,他们很快就收拢了战阵,只要在陈国的援军到来之际安全撤退即可!

铜甲兵已经拴在了四匹战马的马背之后,又有几十个兽军士兵帮扶,早已拖着向战阵后面跑去,这一战,终究还是白国的收获更多!

“嘿,黄毛小儿,目中无人。若你留在此地,你爹的如意算盘是不是就亏大了!”陈猛也明白,他的步卒们来不及了,等他们下来,白国的军队便已经远去。

这一次,他们虽得了陇地的耕作权,却丢掉一具铜甲兵。他必须想办法弥补,不然,又会被君主身边那些不懂战事的小人嚼舌头。

“本将军既然敢来此,就无惧任何人!”白子墨一声长啸,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陈猛眯着眼睛,风雷之力卷起此地的尘土,远远看去像是起了沙暴一般。

更让陈猛在意的是,每一次他与白子墨兵刃互拼之时,他的手臂都有一种酥麻之感。

对于白子墨的情报他知道的不多,但是炼气士中,能掌控风雷的,无一不是天下名士,白子墨他还没那个实力!

陈猛自然也早早的注意到了白子墨手中那把刻满阵纹的长刀,一看便是出自炼气士的手笔,还是那种最顶尖的炼气士。

阵引风雷,器物生灵,就算是在几百年前的封神之战中出现的各种神兵宝物里也能排上名号!

陈猛的修为虽然比白子墨更深厚,但是因为忌惮这风雷之力处处掣肘,一时竟拿他不下!

陈猛自己兵刃不过是一柄普通的青铜宝剑,出自铸剑宗师之手,可是与风雷刃相比不过就是凡物。

几次对拼下来陈猛没有事情倒是手中的兵刃吃不消了,白子墨抓住时机一击重砍,风雷刃上风雷涌动,直接将陈猛的兵刃斩断!

陈猛急忙收身,白子墨一击得手之后却是飞奔上马迅速远去。

此刻白国军队在五百骑兵的帮助之下脱离了战场,直奔寒城而去。

尤背着瘸子行走在军阵之中,身后跟着几十个兽军士兵。那个兽军小队长知道尤有古怪便让人将他盯得死死的,怕他趁乱逃走。

活下来的军奴还有七八人,劫后余生,方知活着的好。

大光头走在尤的旁边,此刻就属他最高兴。将军们打了败仗,哭都来不及。士兵们自不必说,活着的还要面临下一场战争,死了的一死百了。

还活着的七八个奴隶里还有战场要上,只有他达成所愿,终于活下来了。

只要

拿到左军的消罪文书,他便彻底脱离了奴隶之身还有所有罪名,重获新生!

大光头一出生就是奴隶,直到今日,才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

他深知奴隶的一生是怎样的,会格外珍惜自己今后的生活。

“兄弟,这一次多亏了你。要是让俺自己碰上那鬼东西,俺可不一定能活下来。”大光头拍着尤的肩膀,此刻在想起那铜甲兵还是后背发冷,任凭他力气再大,也不能从那个东西手底下逃生。

铜甲兵只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将军奴阵里的奴隶屠戮一空,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它的脚步。

“还要谢你帮我救了瘸子,再说没有你帮忙,我被那绳子捆着也拿那个东西没办法。”尤在对付铜甲兵之时,是大光头在军阵中拖着瘸子,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战场之上人头落地只要一瞬。

“俺记得你说过生命平等,俺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但是俺认为,你说的是对的。”大光头神色真诚,只有见过不公,只有身处泥泞,方能看到世间的本质,方能知晓何为真理。

“俺以前是奴隶,没有自己的名字,这次回去入籍俺需要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就叫生平,白生平!”大光头,哦不,白生平就这么把自己的名字定下来了。

白国的人大都姓白,他的父母也没有姓名,不如就跟国姓,生平,就是众生平等的意思。

“嗯,我记住了,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希望有缘再见。”尤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了尤的旁边:“听说是你弄死了那具铜甲兵?”

“它本来就是死人,何谈弄死。”尤就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拔出那根石钉会惹来麻烦,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可能是他唯一可以探个究竟的机会了。

“狡辩,它死了,至少还会动,现在动都没法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那铜甲兵他现在还来不及研究,但是他在山上就看到了,能弄到这具铜甲兵,跟这戴着鬼面的奴隶脱不了干系。

说起来,能够按计划弄到一具铜甲兵,白子墨还要感谢尤。

可是让他去感谢一个奴隶?还是一个看起来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臭屁哄哄的奴隶?他无法接受!

尤不是臭屁哄哄,只是有些事他无法解释,还是保持沉默最好。

就如同现在这件事,尤依然无法解释。他总不能说,大概在两千多年后,我见过与这相似东西吧。

“我说我只是看见了它下巴那里有个地方不协调就想试一试,你信么?”尤抬起头,战马之上的白子墨正在盯着他看。

“不信。”白子墨更干脆,你一个奴隶在战场上不想着保命还有这么大的

好奇心?谁爱信谁信!

“那就没的说了。”尤倒也光棍,不说也许会死,但说了,可能会生不如死。

如果一个人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他会怎么做?而这个人还有一支军队!

尤不想去赌白子墨和他爹的人品,尤的脑子里不仅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还知晓一部分历史结果。

单单是一些历史大事件,知道其中的关键点之后就能改变其走向和结局。

在这个马上步入战国时期的时代,稍有不慎,就会出现足以改变两千年历史走向是事件。

比如,暗杀关键人物之类的。

要知道,这个时期很多的历史人物都奠定了神州大地两千年以后的历史走向,有些甚至是决定性的!

老子、孔子、孙武……比比皆是,尤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该如何解决掉现在这个麻烦?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初见白应武

白应武听完方深的汇报就让他先下去了,此刻,那具用了四五百士兵还有近百军奴命换回来的铜甲兵,正静悄悄的躺在城主府的院落之中。

除了十几个兽军士兵,就只有白子墨等在那里。

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在面对五具铜甲兵时,白国的步卒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白应武也明白,如果没有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白伯贤的面前,他是不会下定决心派右军前来的。

右军不来,寒城必失!

“你说是一个奴隶将这铜甲兵弄死的?”白应武问白子墨,这铜甲兵看起来完好无损,唯一的伤口,就是下颌处那个石钉留下的洞。

“这便是那关键之物。”白子墨用一块儿布盛着那枚石钉,上面还有黑色的血渍与尸臭味。

白应武将那石钉拿在手中:“这上面刻的是某种法阵,应该是出自炼气士的手笔。”

“确实是如此,如果将气灌注在这石钉之中,这石钉还会有反应。”早在回来的路上白子墨就将这石钉看了个仔仔细细,可惜,他的阵纹学艺不精,看不明白这法阵有什么用。

白应武将自己的气灌注到手中的石钉,整枚石钉突然微微震动,暗合某种规律。

“应该还有一物,能在输入气之时与此物共鸣,从而控制这铜甲兵。”白应武研究了一番猜测道。

这石钉只不过是控制铜甲兵的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掌握在陈**队的某个人手里。

“陈国是不是来了什么新的炼气士,陈猛和你我一样专修攻伐之道,这炼制铜甲兵,应该不是他的手笔。”仗打了这么多年,白国与陈国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

这铜甲兵突然出现,绝不是陈国自己搞出来的。

“我已经派出了探子,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白应武早就让人去陈国查探这铜甲兵的底细,只是那些探子还未查到什么。

“那我再回一趟白都?”这铜甲兵上其实也没有多少秘密可言,无非就是在一具尸体上装上青铜甲片还有武器,而这尸体可能在成为铜甲兵的过程中还是个活人。

真正的核心是这控制之法,只是白应武父子显然无法弄清其中的原理,这铜甲兵放在这里只会发臭腐烂。

“这个不急,过两出发也行,我正在让人统计军中的所有物资,如有不足还要跟君主讨要,免得到时候再跑。”白应武也听闻战场之上那些军奴变成软脚虾的事,差点导致整体部署失败全军覆没。

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打仗之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我在远处看见,那些军奴似乎是饿了两三天,上没有什么力气。”白子墨知父莫若子,这次那些军奴差点出了大问题。

“虽然军粮被白都把控的很严

格,但是这几年我们在寒城之外也收割了不少粮食,应该不会缺到这种地步才是。”白应武决定彻查此事。

“对了,把那个奴隶带上来吧。”白应武对旁边一个兽军士兵说道,那个奴隶自然是尤。

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尤被带了进来,此时他才见到了这个在白国只手遮天大将军。

白应武着轻铠,腰间挎着兵刃,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眉目间自带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举手投足都能占据别人的目光,成为自己气场中的主宰者。

尤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人,若白子墨像是一只精力充沛、獠牙外露的小老虎,那么白应武就像是山间的虎王,不动则已,动则群山皆颤!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左军的精锐称之为兽军,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如兽王般的将军,铁血、霸道!

“在我的地盘还敢带着鬼军的铜面,你想表达什么?”白应武原以为那奴隶和其他的奴隶没什么两样,却没想到,还是个“友军”。

“我问过多次了,嘴硬的很,既不说那面具的来历,也不丢掉。”白子墨也拿尤无法,他在轩辕坟那里见过尤的手段,也见过尤在战场之上的沉着,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汉子,硬bi)他是没用的。

“哦?死也不说?”白应武挑挑眉,没有人不怕死,如果真有人不怕,那也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

“嗯,不过他边跟了一个瘸子,他要救那个瘸子的命,是他的软肋。”白子墨也不避讳尤,该知道的不知道,这个尤也无法隐瞒。

“摘下你的面具。”白应武看着他面前的尤,尤解开绳扣,露出那张满是伤疤的脸。

尤的那些伤疤已经彻底留在了他的皮肤上,没有复原的可能,他即便不戴那个鬼面,也像是一只恶鬼。

白应武绕着他转了一圈:“除了这伤疤,你看着不像是个奴隶。”

即便是奴隶,弄一这样的伤也未必能活。而尤,他的眼睛之中没有奴隶的那种麻木,即便是普通的农夫,眼中也未必有尤这样生龙活虎的气质。

尤不像是个奴隶,倒像是个经百战的战士,且不会服输的那种。

“那个石钉的事,我确实知晓的不多。”尤说得也是实话,他只是见过类似的东西,却不知道它从何而来,是谁制造了此物。

“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就应该知道,我对这件事的决心。”白应武走到尤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

无论是谁,被一头猛兽盯住也会害怕,但是尤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畏惧他的意思。

“你已知道了这东西的弱点,多加针对就是,我无法告诉你你想要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同样的,我也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还有制作这东西的幕后之人。”尤碍于自的自由被限制,无法自己去查探此事。

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早已注定,该来的总是要来。

“可是我手下的士兵根本无法在乱军之中取下这铜甲兵喉间的石钉,就算知晓也无法针对。”这弱点看似弱点,可是有几个人能接近这铜甲兵并拔出这石钉?

有这本事的人,都能一剑斩断铜甲,直接斩杀这东西了,何苦这么麻烦?

“将军,我只是一个奴隶,即便你为难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尤无语,自己为一介小小的奴隶,难不成这白应武真以为他有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为难你?”白应武气极反笑,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尤虽然在唐朝生活过一些但是并没有上下尊卑这个概念,他与白应武白子墨之间说话都是平辈论交,却不曾想,在这个时代,奴隶必须低着头。

“我原本倒是想为难你的,看你这一伤疤想必为难你也没什么用,听子墨说你会的是一种叫内力的东西,用出来让我看看。”白应武示意尤后的兽军士兵退走,这个奴隶还伤不到他们两父子。

尤举起双臂伸在白应武的面前,他的手腕上还戴着青铜锁,一般人多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链子,但是只有尤一个,当然给他最好的。

白应武刚要让士兵给他取下来,直接尤双臂猛的用力,青铜锁连应声而断!

“有两下子,怪不得恃才傲物。”白应武刚聚起来的气又被他散掉,这是一个武者的本能反应,更不用说一个在战场上厮杀十几年的将军。

白子墨皱了皱眉,上次他见尤还只是在石头上留下痕迹,现在能震断青铜锁链,他好像变强了些。

但是尤上没有气,他无法准确判断。气重质,内力看重量,尤这种完全是内力的量在增加,白子墨感觉不出来他变强的多少。

尤已经在经脉之中找到了火之脉的运行路线,他现在正在全力催动体内的内力打通火之脉门。

只是可惜,他恢复内力的速度太慢,那不入流的功法所能供给他的内力太少,一时半会儿无法打通火之脉门。

无双气劲倒是强上一些,可是它的运行路线有一部分和火之脉门重叠,贸然去练,尤怕到了最后会炼的走火入魔。

而他不仅仅是要打通火之脉门,还有其它八道脉门,九脉循环之时,便是他打通天地玄门之时!

所以现在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摸索,而只要他打开一道脉门况就会好上许多。

尤看着白应武,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一只打盹儿的猛虎苏醒了一瞬间。

他不知道白应武有多强,但是白子墨想必是比不上他老爹的。

可白子墨拿着

风雷刃已经可以飞天入地行千里,强大的炼气士到底能有多强?

“对了,再问一件你知道的事,那上阵前,军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虽然白应武要彻查左军的物资动向,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军奴阵才引起的。

尤这个当事人在这里,问问也是顺便。

“那晚?饭头不给吃的,要看我本事,我打了他一顿,就是这样。”尤无语,当个奴隶混口饭吃还真不容易。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多了,被白国的二把手惦记上了。

“军奴暴动?你不曾听到消息?”往小了说,就是这个奴隶打了人,往大了说,他打了士兵,就是暴动。

“不曾?”白子墨摇摇头,这些事是逐级上报的,军奴营那里的百夫长也并未告知他发生过此事。

“查查吧,知不报?军奴营那里,肯定有问题。”饭头不知道,那些奴隶确实是按照他的想法死了个精光,可惜,还差点害死左军两千的士兵。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卖身饭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二十三章卖身饭尤从城主府里出来,白子墨拿着风雷刃在后面:“你上次在那山里救了我的兵,我好像还没有感谢你。”

“将军严重了,我也要自救的,若不是你我也未必能逃的出来。”尤并不想占这个便宜,虽然那次他也出了力,可若不是白子墨缠着那个妖蝠王,他一个人可干不掉它。

“去喝一杯?”一个将军对一个奴隶这么好,别人知道了都会惊掉下巴。

“这……没有关系吗?”尤举着手腕,链子虽然断了,可是锁还在上面,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奴隶。

“寒城这一亩山分地里,谁敢说我?”白子墨把风雷刃抱在怀里走到尤前面带路,寒城能喝酒的地方可不多。

“你走那么快真的好么?你不怕我跑了?”尤大步跟上去,这白子墨未免太自信了点。

“一:你能跑的机会绝不止这一次,以你的身手,半夜溜出军奴营也不是难事吧?其二:我会飞,你跑不掉。”白子墨头也不扭,牛气哄哄的走在前面。

“我会飞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到我。”尤暗自腹诽,这白子墨虽然是个将军,怕也只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年轻真好。

醉君楼是寒城里唯一一家像样的酒楼,因为此地多战事,生意也不像其它城那样好,一般人可不敢把基业开在这种地方。

不过醉君楼的老板也算是有生意头脑,这里虽然多战事但是行商却不少,只有他一家的话也能挣到不少钱。

“哎,少将军又来吃酒?”一进得门去,老板就笑脸迎了上来。

“军中不得饮酒,这不是刚一下值就来你这里吃点油水。”白子墨和醉君楼的老板也是相熟,他年幼的时候就生活在寒城,那时候他还没有从军,和这老板的儿子是幼时好友。

“还是老样子?您这朋友要点什么?”吕承自然看见了尤,虽然有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还戴了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可能和白子墨一起,定不是等闲人物。

“那只烧鹅来一只!”没等白子墨开口尤就已经被远处一桌的菜香吸引了,天可怜见,他来到这个时代吃的最好的一顿就是上战场前的那几碗粥。

他现在不比以往,会饿,很饿的那种。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白子墨一个趔趄,回头瞪了一眼尤,尤装作没看到他的目光,请人吃饭原来不叫点菜的啊。

“小菜来三样,酒两坛,那个招牌烧鹅来一只。”白子墨迅速报完菜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尤坐在他的对面。

“好嘞,稍等。”吕承麻溜的下去让厨子做菜去了。

“我是不是点了什么特别贵的东西?”在尤的印象里,招牌菜这种东西,都是那种极好吃又极贵的。

尤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想想从封神司出来

,他都没怎么碰过钱这种东西。

安禄山让他去当一个将军,第一个月的俸禄还没有领他就跑了……

“还好,不过是一只烧鹅。”白子墨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当副将军的俸禄也没有多少,大部分根本没有发到他的手里就被白应武收了起来,美曰其名帮他存着,免得到时候娶妻生子还得靠他老爹。

“那就好。”尤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时代呢,就当了阶下囚,多番辗转竟然还当了奴隶。

“行了,吃我的喝我的,你是不是要交代点实话出来。”白子墨拿着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桌面上。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尤表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则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尤一脸认真。

“对,确实是实话。你说你是黑虎寨的奴隶,可你没说只在那当了几天奴隶,更不用说你以前来自哪?”白子墨显然做过调查,远的不说,和他们一批来的奴隶里就有以前黑虎寨的山贼。

“我受了重伤,从天上掉下来,然后被他们捡了去。”尤表面有些不自然,来历这东西,真难编啊,还是说实话好了。

“你玩我呢?你怎么不说你是神仙!”白子墨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惊的那些食客登时看了过来。

一看是个带着刀的兵爷,急忙又把跑到嘴边的话和饭菜一起咽了下去。

“我不是神仙。”尤无语,这古人怎么什么都能往神仙身上扯,那些都不是好东西,是吸血恶虫。

“你还来劲了!”白子墨认为尤故意说浑话唬他,却不曾想尤说的是真话。

“菜来咯,客官慢用。”小二盘子里托着三叠熟菜,一只烧鹅还有两坛子酒。

他来时看见白子墨侧着身子坐在桌旁那眼睛瞪着尤,尤则是一脸坦然,他说了实话,爱信不信。

尤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烧鹅吸引了过去:“我就先吃为敬了!”

“你!”白子墨无语,他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他本想着对这尤来硬的不行便试试来软的,结果这家伙打蛇随棍上,不拿自己当外人!

白子墨被气到,闷头吃菜,结果一抬头,桌前那只烧鹅已经下去了一半:“正式认识一下,本将军乃左军兽军统领:白子墨。”

“哦哦,我是左军军奴营的奴隶,单名一个尤字。”尤伸出手,突然想到这里不兴握手这一套,又缩了回去。

白子墨被他这伸手缩手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不说你是黑虎寨的奴隶?你来我左军才几天?”

“这不是咱们都是左军的,说这个近一点。”尤在说话的时候那只烧鹅又下去大半,白子墨的筷子上就夹了一条腿。

白子墨看着这个装傻充楞的人,

谈笑间吃光他小半个月的俸禄!

越吃越气,白子墨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吃的最憋屈的一顿饭。

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鸿门宴,但是白子墨就是打算这样做的,却不知不觉被尤牵着鼻子走了。

“你跟徐凝熟么?”白子墨突兀的问道。

尤抬起头,嚼了几下菜咽了下去:“白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在右军的探子告诉我,徐凝把自己的铜面给了别人,你死活不说,这面具就是她给你的吧。”白子墨洋洋自得,想看尤再拿什么话来搪塞他。

尤伸手去摸了摸腰间的铜面,他吃饭之前就已经把它解下:“徐将军给了我一个机会救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出卖她,毕竟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是左军和右军似乎不大对付。”

“哪里是不大对付,徐定邦和我爹争了十几年,岂是这么一句话就能轻飘飘的带过去的?”白子墨突然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惆怅的饮了口酒。

“我只想救瘸子,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我也没那个本事掺和。”猛地尤又想起了阿凝,他是不想掺和左军和右军之争,可他却还想再去见见阿凝,她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个谜。

“晚了,你已经掺和进来了。谁知道徐凝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特殊的命令,你来我左军的目的就真的只有那一个吗?”白子墨步步紧逼,他已经看出来了,尤这人要么死咬牙不说,但是肯说出来的就未必是假话。

“我并不是右军之人,也并没有接受什么命令,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尤喝了一口酒,这白子墨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还有最后一件事。”白子墨左右扭头看了看放低的声音:“你可以不说你的来历,也可以不说你和徐凝的关系,但是关于铜甲兵的事,我希望你知无不言。”

“这关系到我白国将士的生死还有我白国的存亡,你既然可以为了一个瘸子上战场,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大肆杀戮吧。”白子墨盯着尤,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我知道的确实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若你们暂时没有想到办法,我可以上战场帮你们去打铜甲兵。”尤郑重道,铜甲兵的身上有着大秘密,他也很想搞清楚。

白子墨盯着他,除了炼气士,哪怕是一个副将军,在面对铜甲兵的时候都可能会死。

“下次要面对的可不是一具铜甲兵,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再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帮你创造机会。”白子墨陈述利害,上一次是为了得到一具铜甲兵不得不出此下策,再次与陈国开战,就是每战比争的局面,会十分惨烈。

“我有一个条件,不要让军奴上战场了,只是无畏的牺牲。”上一次,尤亲眼见到那些军奴死在铜

甲兵的手中,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单纯的送死。

“没那可能,你不用可怜那些奴隶,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成为军奴,都是因为身上背着罪,上战场,是给他们一次赎罪的机会。”白子墨摇摇头,尤的想法太天真了:“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让你那个瘸子上战场,让他在后方给我的士兵们治伤。他可以毫发无损的活的很好,但是你得加入我左军,而不是上过三次战场以后恢复自由身。”

“等有了对付铜甲兵的方法之后我就走,我不能留在这里。”这白子墨竟然妄想他卖身在这里,他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可不是来和同族打仗的。

“也可以,不准再讨价还价!”白子墨重重的把风雷刃摆在桌上,吓得那些食客的头埋的更低了。

“最后一个,给那些军奴配上武器吧,他们会为自己的性命拼尽全力的。”尤开口,却是为了那些在战场之上手无寸铁的军奴们。

“我回去和我父亲商量一下,但前提是,你确实能对付的了铜甲兵,不是一具而是所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饭之恩

“那就这么说定了。”尤将坛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感慨奴隶的生活真的不是人过的,连口吃的都没有。

“若不是我觉得你这人比较可靠,你答应的这么爽快我会以为你在诳我。”白子墨也一抹嘴,光顾着说话,菜已经全下了尤的独子,他可,真能吃!

白子墨摸出自己的荷包,这个月看来只能在军中吃完饭再回家了。

“烧鹅,还有酒,客官慢用。”没等白子墨叫小二结账,刚刚那小二又给他们送来了一只烧鹅两坛子酒。

“我没点这个啊!”白子墨握着荷包的手一紧,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钱!

“咦?这是老板吩咐的,他说等下就过来,你问他吧。”小二也不知道这烧鹅是怎么回事,老板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来了来了,刚刚后面有点事。”吕承一路小跑过来,笑容满面。

“少将军,这烧鹅与酒是我自作主张送二位的。”吕承作了个揖,看到尤面具下那张脸不由的怔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原状。

“老丈,我不是早就说过嘛,我来您这里吃饭绝不会吃白食的,年幼不懂事,跟着吕青在您这蹭吃蹭喝,您开店不容易,而我现在也有俸禄了。”白子墨少年只是可没少在吕承店里白吃,吕青是吕承的长子,也是他的好友。

且白子墨十分规矩,洁自好,不会欺负平头老百姓。

“不妨事不妨事,就一点吃喝罢了,说来惭愧,老吕我实在是有事相托。”吕承这才说出他的目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启齿。

“老丈您算我半个叔父的,尽管开口就是,只要子墨能办到的都不过举手之劳。”白子墨拍拍口,他知道吕承是一个本分人,不会贪图他份的便利也不会让他去做一些恶事。

“少将军折煞我了,实不相瞒,我想请少将军帮我带点东西给远在白都的君知。”吕承又说:“听说现在到处都是土匪,一般人不敢上路我也信不过其他人,我知道将军那里有人时常去白都,想让将军手底下的人顺路帮我捎过去,就感激不尽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这个好说,过几我就去白都,有什么东西我过几来你这里取,家书什么的备好就行。”吕君知这几年一直在白都求学,而他又一直忙于军务,倒是许久没见了。

“好好好,少将军暂且用酒,想吃什么告诉小二,今天这餐算小老二的。”吕承喜笑颜开,老父担心远方的儿子,乃是人之常。

“真的可以再点?”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白子墨一头黑线,这么大个人,你都不知道什么叫人世故的吗?

“可以可以,少将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认识阁下,小老儿我蓬荜生辉啊。”吕承哈哈

大笑,少将军这个朋友倒也是个妙人。

他看了看了尤那一脸伤,真是看过一眼就终难忘了。

可是尤看起来并不是凶神恶煞,不像其他那些脸上有伤疤的人,一副恶人像,这给吕承一种奇怪的感觉。

白子墨暗中踢了尤一脚,尤无辜的看着他,眼神中好像在问,怎么了?

白子墨突然觉得丢脸的,为什么要带一个奴隶出来吃饭,就他这吃相,军营里的厨子随便做点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啊!

“那多谢老丈了,以后若是有事不好办也尽可过来找我。”尤开口,这老丈这么好客,他也要有所表示的。

虽然尤现在没有什么自由,但是他可不认为自己会一直在这里。

“好说好说,那少将军,我就去准备了。”吕承带着小二下去,只剩下尤和白子墨两人。

白子墨瞪了尤一眼坐下,看见他吃的津津有味白子墨也急忙加入战团,眼前这家伙可没有谦让的品质!

一顿酒菜吃完,天也黑了,两人朝军营赶去,虽然尤和白子墨达成了协议但毕竟还是奴隶之。

白子墨说若尤真的可以对付得了铜甲兵,就让他恢复自由。

走到军营大帐就看见营帐那里乱哄哄的,饭头和几个士兵被绑在人群之中,方深坐在他们前面的一张案几后面,一脸严肃。

“方将军,这是怎么了?”白子墨走向前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深抬头一看是白子墨就站了起来,他还看见了白子墨后的尤,他还记得这个戴鬼面的奴隶,就是上次帮他们制服铜甲兵的那个,不可谓不印象深刻。

而且,这次的事,和他也有点关系。

“少将军,你来的正好,大将军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白应武看向人群里的那几个士兵,除了一个饭头,还有给他帮忙的士兵,还有军奴营里的那个百夫长。

“哦?就是这几个人干的吗?”白子墨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于是方深就把战场前几军奴营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白子墨,还看了一眼为罪魁祸首的尤。

尤这才知道,因为他们吃光了桶里的饭导致了另一个棚的奴隶没饭吃,让他们拖着饿了两三天的体上战场,不免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

白子墨伸手打住了方深的话头,按方深的意思,尤是军奴暴动的一员,也应该抓起来。

“这个奴隶虽然是那次的元凶,但是若不是他我们上次也拿不下那铜甲兵,功过相抵。”白子墨替尤开脱,这个人,他还有用呢。

“少将军所言极是,本就因为那饭头贪墨搞出来的事,只是抓了士兵们却放过这奴隶,我怕军中会起怨言。”方深倒不是针对尤,人被

bi)到绝路什么事都会做的出来,哪怕是一个奴隶。

明知没有力气上了战场也是死,反抗什么的也在理之中。可是,只抓闹事的兵却放过了闹事的奴隶,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谁说要放过他了?从今起,在面对铜甲兵时军奴阵里只放他一个人,被铜甲兵打死为止,昭告全军吧!”白子墨斜着眼看了一眼尤,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那便好办了,其他的人按军法处置即可。”方深也不拖沓,他本来就是一员智将,办事非常有效率。

尤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那军奴营里的百夫长因为失职被降级,其他几个知不报的士兵各挨五十军棍。

那个哭天喊地叫冤的饭头,被判了斩首。因为克扣军奴的口粮导致战场上失利,他若是冤枉,那几百个在与陈军之中死掉的左军士卒,谁来为他们喊冤?

没有人会觉得军奴们死的冤枉,因为他们本就是去送死的,只不过死的没有价值。

而因为他们的死没有价值,才会让更多的士兵丧命。方深以此为由,让那些为饭头求的人闭上了嘴。

尤被带回了军奴营,因为此次事件军奴营倒是因祸得福,每天中午能一吃上一顿饭,一天至少一顿饭总比以前没有的强。

“咦,大……生平你怎么还没有走?”尤本想叫大光头,但是人家现在有名字了。

“俺在等你嘞,想跟你告个别。”白生平摸着他那颗大光头,笑容里没有了以往的狠辣还有绝望,全是希望与期盼,整个人豁然开朗。

“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有缘再见了,祝你一路平安,找回你的家人。”尤在白生平的口不轻不重的砸了一拳,当做告别。

“借恩公吉言,有缘再见了,尤。”白生平知道,上次若没有尤,他活不下来,死了,就没办法去寻找自己的家人了。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不是我。”尤郑重的摇了摇头:“从地狱到人间,一定做个好人。”

“明白的!”白生平眼中燃烧着希望的光芒,他绝不会辜负这一次的新生,这是他用命拼来的!

“对了,有个将军对我说让我帮忙赶车去白都,你在白都还有什么亲人没有,我可以帮你带口信回去。”白生平之所以没走是因为左军雇佣了他,边关现在这况多一个人在总比少一个人好。

而白生平已经恢复自由,虽然很想让他加入左军继续上战场。但是左军没有征兵权,一个兵都不行。

所以只能放任他离开,不过白生平还要去到白都入户籍,正好让他顺路赶个车,也能省下一个赶车的军力。

“我在白都没有什么亲人,不必麻烦了。”说完尤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阿凝的脸,但他摇摇头,怎么会想起

她?

白生平还对尤说那将军给了白生平一小袋子钱,说是这次赶车的工钱,他高兴坏了,头一次因为自己的力气挣到钱。

以往还是奴隶的时候,就只有被剥削的份,以前被老爷剥削,后来在军营里因为一碗饭卖命。

他终于明白了自由的好,到了人间,回头看看地狱,奴隶,真是不该存在于世啊!

白生平离去后尤坐到了瘸子旁边,他们这个棚空当的厉害,住在这里的奴隶,都在战场上,在他们眼前,首异处了。

“回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尤被带走了一天,瘸子担心受怕了一天,生怕那些人把他怎么样。

“没事的,我还给你带了吃的。”尤把手伸入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小半只烧鹅。他拿这个的时候,被白子墨鄙视了好半天。

“对了,我件事要告诉你。”尤盘膝坐在瘸子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皆有私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二十五章人皆有私瘸子看见尤掏出的烧鹅,眼睛都直了:“你这是在哪偷来的?”

自从来了军奴营,本就干巴瘦的瘸子又瘦了两圈,突然看见肉摆在眼前,不由得咽了几下口水。

“不是偷的,那个兽军的统领请我吃的。”尤摇摇头,让瘸子放心吃。

瘸子刚想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他要让你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你以后不用上战场了,就待在后面给他们当医官,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再想办法带你离开。”尤实在是没有办法让白子墨给瘸子自由,只能暂且保下他的一条命。

但是尤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他的功法再强一些,这天下便尽可去得,现在不过是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那么你呢?他们是不是让你去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瘸子不担心自己只担心尤,自己只是尤的拖累,现在他们把自己这个拖累撇下了,那尤要做的事情,肯定特别危险!

瘸子上次听到了白子墨的话,他说自己是尤的弱点。可是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凭什么去拖累他?倒不如自己一死百了!

“放心吧,没事的。”铜甲兵虽然危险,但是尤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用管我了,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有关系!”瘸子把烧鹅扔出了棚子,转身过去。

“哎,你这糟老头子……”尤一脸懵逼,好好说话为什么要对烧鹅下手?

“对,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少侠你离我离的远远的,最好摸着黑离开这里。”瘸子闭着眼睛,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态度。

“一把骨头了还小孩子脾气,放心,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还能栽到一个小小的白国?”尤拍了拍瘸子的肩膀,虽然他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但是谁对他好还是看的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放弃瘸子。

“那你可得好好活着,一有机会就跑,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早够本了。”瘸子转过头看着尤,恶鬼铜面上是两颗缀这星辰的眸子。

“那是,你也要活着,用你的医术,治病救人。”尤伸出一只拳头,瘸子举起自己的手迟疑了一下,握拳碰在了上面。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你就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白子墨会安排好一切的。”尤躺在草垛之上,一桩心事算是已解,接下来无论面对什么事,他又有何惧?

第二日,瘸子被带走进入了左军的医官营,许诺他只要真的有本事,就不会少了他的待遇。

瘸子自然没有什么怨言,他能活着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在哪当医生在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只担心尤。

尤在军奴营的棚子里对他挥手,瘸子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辜负了尤的牺牲。

陈国自上次丢了一具铜甲兵后就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慢慢蚕食着寒城之外的土地,陈国的营帐已经驻扎在了寒城外二十里处,随时都有可能打进来!

白子墨临危受命,带着铜甲兵去白都求援,只要右军能来,寒城就一定能守住!

在另一边,徐凝带着军队到了恶蟒岭,这里地势复杂,藏着一伙山贼,还有右军一千左右的人马。

领军的副将叫做元化,也是不满徐凝当了右军主将的副将之一。

徐定邦并不算是右军资格最老的将军,但是因为他的能力和战功没人敢不服他。

可是阿凝不一样,她一无所有。

元化虽是领兵在此剿匪,却是按兵不动。每日只是放出探子去这深山里查探,遇见土匪也不动手,就这么耗在这里。

反正朔城的官老爷们好吃好喝的待着他们,这么快把土匪剿了,去哪蹭吃蹭喝?

再说了,他么几个副将虽然明着没有商量过,但是私底下默契的很。

先磨一磨那新上任的右军主将的性子,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对他们呼来喝去。

他爹站在他们头上也就罢了,真当右军是她家的了?

或许君主看见这右军主将连军心都控制不了,让右军变成一团散沙,也许就能把她换掉!

到时候,说不定让他当主将也说不准呢!元化喝着酒吃着朔城送过来的当地特产美滋滋的想着。

毕竟论资历,他元化可是和徐定邦一列的,这徐凝不过是个后来居上的小将罢了,还是个女子!

让女子当主将领着白国最强的军队,领着这么多大老爷们上战场打仗,也不怕别的诸侯国笑掉大牙,说他们白国没有汉子吗?

蹭蹭,两声轻不可查的声音响起。元化也没注意到,这可是他的中军大帐,外面还有一千右军强旅,除非那些土匪疯了才会从山里钻出来搞他。

他不介意赚点功勋,大不了换个地方再磨蹭,这白国别的不多,土匪窝还挺多的。

突然一道身影印在他背后的营帐布上,元化却没有丝毫的察觉,旁边放了两个空了的坛子,他已经喝高了。

嘶!营帐布上面突然出现了一柄短剑,短剑无声的将那营帐布割开,然而那元化还是未觉。

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那道割开的裂缝中进来,外面的哨兵已经被放倒,这元化死定了!

突然一柄短剑搁在元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身和杀气登时让他酒醒了一半,可是一只大手堵在他的嘴上让他发不出声来。

元化想去摸自己的兵刃却发现他喝酒之前把它挂在营帐另一边了,现在却成了待宰的肥肉。

那裂缝之中又进来两人,麻利的用绳子捆住了元化的手脚,然后套在麻袋,带着元化一溜烟消失在

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第二日,徐凝领着大军来到了元化的军营,可是那些百夫长尴尬的发现,他们的将军,好像被人劫走了!

将军营帐那两个士兵被打晕,营帐后面也被利刃划破,元化将军的兵刃还在,昨晚的东西也没叫人收拾,可是将军本人,不见了!

几个百夫长早上急的团团转,他们的将军可能是被人绑走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在不惊动他们的一千多士兵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劫走了他们在将军?

“元化呢,让他来见我。”阿凝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她带着鬼面,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容貌。

她的身后,跟了三千戴着鬼脸铜面的士兵!宛如一群行路的恶鬼,除了脚步声,一点多余的声息都没有。

那几个百夫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禀告将军,我们将军……不在军营。”

“那他去了哪里?”阿凝居高临下,身上的气势让这些个百夫长不敢动弹,更遑论,她身后那乌压压一片的鬼军士兵的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心头。

他们一直认为,右军之中的鬼军不过是几百人,顶多有千人,和左军之中的兽军差不多。

假的!这新上任的将军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如此强大的鬼军,怎么可能有几千人?

“属下,属下不知。”那说话的百夫长头埋的更低了,他不敢替元化圆过去,现在元化生死不明,哪怕他们是他的心腹,现在也不敢欺瞒阿凝。

阿凝名义上是他们的主将,更有身后的三千鬼军替她撑腰!

“不知?也罢,沈将军,你将军营安插在这四周,我们就在这里,等元将军回来。”阿凝对着身侧的一个高大男子说道,这高大的男子也是徐定邦过命的兄弟,叫沈无敌。

“末将领命!”沈无敌大手一挥,后面的三千鬼军迅速四散到元化军的四周,安营扎寨。

令行禁止,无比效率。

“将军,这是何意?”那百夫长站了出来,鬼军三千人马已经团团将他们围住,而他们只有一千人马。

虽然他不认为阿凝会对自己的人动手,可是,现在右军之中争权夺势,谁也说不准呐!

“你在质疑将军的命令!”沈无敌跳下战马,挎着长剑来到那个百夫长的面前,甲胄在走路之间响起的铿锵声让人侧目。

他褪去铜面,一张三十多岁坚毅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这里是右军,听令行事!”

“遵命!”那百夫长大吼一声聊表忠心,实则心虚的很。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元将军的中军等他吧,这里匪患严重,早一点解决,早日为君主分忧。”阿凝说完跳下马来,早有一个鬼军步卒在一旁等候将她的战马牵走。

她也没看那些个百

夫长,径直走向中军大帐,无人再敢拦她。

一掀开中军大帐的门帘,一股酒气飘出,一夜过去,这里还保持着原状。

那些跟在后面的百夫长面面相觑,叫苦不迭。

“是元将军在饮酒?”阿凝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是。”那百夫长心一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给他圆。

“你们可也喝了?”阿凝又问,盯着这些百夫长的眼睛,他们无一人敢与自己对视。

“没有,属下不敢!”那百夫长冒了一头汗,朔城送过来的东西,他们都享受了一些,可是现在说出来,不就是找死嘛!

“没有就好,战时饮酒,乃是大忌。”阿凝转过头:“沈将军,帮元将军记上一笔,等他回来,我需要一个交代。”

“是!”沈无敌答道。

阿凝复又看见了大帐后面的一道口子:“这又是何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势夺权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二十六章强势夺权“禀将军,元将军可能被奸人劫持了。”说话那百夫长赶忙又说:“我们一早就派人去寻了,那奸人劫走将军必有所求,元将军应该暂时无碍。”

“无碍?”阿凝解下鬼面,一张素面宛如天人,她挑挑眉:“沈将军,再记上一笔,元将军在恶蟒岭剿匪途中不幸遇难,待我剿灭此地的匪患就上报君主。”

“将军不可啊将军,元将军一定没事的!”那几个百夫长急了,这还没个定论呢怎么就说元将军已死?

这要是上报君主,就算是活着,也得是死了。

“一帮饭桶!”阿凝没有说话沈无敌一脚踢翻脚边的火盆,怒容满面:“战时玩忽职守,连自己的主将都看不住,右军和老将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几个百夫长敢怒不敢言,再怎么说,沈无敌也是和元化一个级别的副将,阿凝更不必说,这右军,都在她的麾下。

“元将军不在这段时日里,你们听我调遣即可,现在当务之急是剿灭此地的匪患。”阿凝拿起案几上的军务,边看边说。

“我路过朔城之时,朔城城主可是叫苦连连,这匪患,可是严重的很呐。”阿凝轻轻一掌拍在案几之上,那案几如同纸糊的一般悄然散架,看得那几个百夫长头皮发麻,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

“下去吧,沈将军会协助你们整顿军营,有什么事情找他。”说是协助,实则是让沈无敌彻底掌控元化的军队。

待那几个百夫长走后,大帐之内只剩下了阿凝和沈无敌。

“将军,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中军大帐里里外外都换成了鬼军的人,不必担心他们的谈话被人听了去。

“让那元化吃点苦头罢了,不会有事的。”当阿凝路过朔城之时才知道,元化这支右军不仅没有剿灭此地的匪患反而就如同军匪一般,在此地作威作福。

朔城城主可不知道右军内部现在的情况,他不敢惹右军这个白国的庞然大物。

倒是徐凝主动问起元化军队的现状,他委婉的表示了一下,元化军的给养朔城快供不起了。

元化军驻扎在此地,吃的用的都是就近调动,毕竟是协助地方剿匪。

说到底,各地出现匪患还是跟各地的民治有关,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地方长官的失职才会导致土匪的出现。

那些土匪,大部分都是无法生活的民众罢了。

于是阿凝改变了来之时的策略,她原本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完白国的匪患,强行把所有右军聚在自己手中。

到时候无论他们服不服自己都没有关系,打仗之时他们不敢违抗自己的军令,慢慢的就可以把实际的军权握在手中。

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异想天开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承

认她右军主将的身份!

所以她决定给这些居功自傲的副将们上一课,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心!

“报!大将军,元将军回来了!”一个哨兵跑过来大声报告,他看见中军大帐外面齐刷刷的站了两排带着肃杀鬼面的鬼军士兵,腿肚子有点软。

“哦?”徐凝听到汇报走了出去,此刻外面多了乌压压几百号人。

那几百号人里各色都有,有一百多是这恶蟒岭的奴隶,他们被围着他们的几百鬼军从睡梦里揪了出来。

那几百带着鬼面的右军士兵如同天兵一般摧毁了恶蟒岭的土匪窝,那些个被活捉的土匪们个个衣衫褴褛垂头丧气。

只见在那群土匪里有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那里破口大骂,说他们这是以下犯上,他是右军副将元化!

元化一到自己的军营里登时傻了眼,四周全是阿凝的军队,里里外外把他手底下的兵围的死死的。

而看见他的那几个百夫长也不敢听命把他放开,短短一个上午,沈无敌就把他们这几个百夫长架空了。

面对一个副将,他们就是凑在一起也不敢崩出一个屁来。

一个百夫长急忙拉住一个哨兵让他去把阿凝叫出来,他们的副将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他们的脸上都躁得慌。

阿凝走出中军,一眼看过去全是捆的严严实实的土匪。其中有一个只穿着里衣的见她出来就急忙说道:“末将元化,见过徐将军。”

阿凝故作不知:“元将军,你怎么跟这些土匪在一起?”

这时一个戴鬼面的士兵站了出来:“禀告将军,昨晚我们剿匪之时,发现此人睡在恶蟒岭匪头的屋里,旁边还睡着匪头的压寨夫人。”

“胡说,老子是被人陷害的!”那一百多号土匪都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之中的半百大汉,其中一人对他怒目圆睁,他就是匪头!

“怪不得此地的匪患一直剿不干净,元将军,难道你就是此地的匪头?”阿凝眉目一挑,睡在土匪窝里,还睡在匪头老婆的旁边,那几个兵还真是,会办事啊!

“将军莫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快将我解了开来,绑的我手脚都麻了。”元化叫苦不迭,他算是明白了,昨晚上对他动手的人是阿凝的人!

可是现在他没有证据,又不敢当众把这事吼出来,现在阿凝完全控制了他的军队,就算是悄悄把自己做了,也可对外宣称自己剿匪之时不慎被土匪杀死。

一旦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可没人给他喊冤,白国君主是向着她的,左军?巴不得看他们的笑话。

元化现在只能暂时服软,以谋后算。

那几个百夫长早就想解开了,可是那些鬼军说不认识元化将军,别是他们认错了人,不让他们动手。

现在

阿凝既然承认了元化的身份,那这些鬼军就没有拦着他们的道理。

“暂时先不要解开,元将军,我有几件事问你。”阿凝一伸手,就有几个士兵用长矛架住了那几个百夫长,让他们不敢动弹。

元化心底一寒,这小丫头片子,居心叵测!

可是现在他不敢跟她翻脸,只好献媚道:“大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了。”

“你在战时饮酒,岂知这是重罪?”阿凝盯着元化,元化已经彻底落入了她的手中,她今日,便要将这元化的下场给其他几个副将看看!

“战时?将军此言诧异,现在哪有战事,有也在边关,跟我们有什么干系?”元化当然不能承认,战时饮酒,轻者革职,重者是要被砍头的!

他想到昨晚地上那些酒坛子没有收拾心底就一颤,但是他还是死咬着。

“元将军岂是忘了剿匪之事?你告诉本将军,你来此地为何?”阿凝把手中的若离连鞘杵在地上,目光冰冷。

元化一看她动了兵刃便知道要不妙:“剿匪不能当做战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尔等在此地待了半个多月,连土匪的面都没有见到,我还以为这里的土匪是多么难剿,原来在元将军眼里,只是举手之劳?”阿凝目光所及,那些个百夫长急忙避开。

“既然是举手之劳,又拖了如此之久,地方之上怨声载道,元化,你是在违抗君主的旨意吗?”阿凝噌的一声拔出若离,三尺剑锋指着元化的鼻子,冷汗霎时就布满了元化的额头。

“将……将军,我等已经盯了这里的土匪许久,此地的情况已经尽在掌握,正准备动手将军您就来了。”不管他深陷土匪窝是不是阿凝陷害的,他在军中不检消极待命却是真的。

只是他手里有一千军队,想着阿凝不会跟他来硬的,可是没想到阿凝给他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把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将军,此地还有一只土匪,属下愿意领兵前去,一举剿灭,以证我的清白!”元化大声吼着,只要他还能执掌军队,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不用了,任天将军已经前往剿匪,算算时辰,现在也在回来的路上了。”阿凝的话断了元化的念想,还想要军权?做梦!

元化面如死灰,他的脑子转个不停,想要找出破解眼下局面的方法,可是他的手脚都被捆的死死的,衣服都没穿,在这几千人的包围中,慢慢失了方寸。

任天是阿凝手下的另一个副将,果不其然,他也带回了一百多的土匪。恶蟒岭的匪患,算是剿除了。

而元化的军队,现在也握在了阿凝的手里。

阿凝转身要离开,丝毫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元化。

元化见她要走急忙喊道:“大

将军将我放开,以后我元化唯将军马首是瞻,冲锋陷阵在所不辞!”

面对着元化所表达的忠心,阿凝没有丝毫的犹豫,这样的人,是不会改变的。

“你与朔城之主的军务里有你向地方索取财务的明细,我会秉公上报给君主。原本你犯了军法,要被就地正法的,念你劳苦功高,我会送你回去见君主。”阿凝头也没扭,后面的事自然会有人处理。

元化面如死灰,然后随即破口大骂,只不过阿凝已经走远,他的叫骂也只有他一个人听了。

什么叫大势已去?阿凝强行夺取元化的兵权,让他无兵可依,这边的消息肯定会传到剩下那些副将的耳中。

之后那些副将肯定会加强戒备不会让阿凝故技重施,但是阿凝不惧,掌握右军这条路,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而远在白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掀起了莫大的动静。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好想咬你一口

当我爬出青铜棺第二百二十七章好想咬你一口“不要跑了!快停下!”一个老妈子般的人物撒开脚丫子在街上狂奔,奈何腿脚没有前面那个小孩子利索,那个小孩子一头扎进人堆里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放眼望去,白都的街上一片繁华之色,行人和叫卖声络绎不绝。

“嬷嬷,你找到子兮殿下了吗?”有两个女孩儿从另外两条街过来,也是找的一头大汗。

“刚刚看见了,被我追丢了又!”那个嬷嬷双手向下一摆,垂头丧气的说道。

一大两小三个侍女看着茫茫的人群愁眉苦脸,弄丢了子兮殿下她们都要完蛋!

白子兮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想着出了王宫来玩耍,可是身边跟了三个人让他这不许碰那不许去的,着实烦人的紧。

这不,一找到机会,他就甩掉了身后的那三条小尾巴。

白子兮美滋滋的在大街上走着,整日听得那些夫子说的什么治国之策的,头发都掉了。

说到底,白子兮只是个毛头孩子罢了,小孩子,天性都是爱玩的。

白子兮努力回想着上次出来时自己走过的路,这白都太大,他有点摸不清东南西北。

“唔,王宫在那个方向,那么将军府是在这边?这边?”白子兮深吸一口气,完蛋,不认识路!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左肩,然后白子兮下意识的向右边扭去,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儿拿着糖人愣愣的看着他。

“你为啥不看左边?”其他的小孩子被她从身后拍肩膀扭个几次也未必能找到她,可是这个在大马路上发愣的小孩子却不受她的捉弄。

“为啥要看左边。”白子兮喃喃道,这小女孩真是极好看极好看的。

“切,无聊。”那小女孩咬了一口糖人就朝一个方向走去,这人间繁华是繁华了些,可是看的多了,好像也就那个样子。

姬夭夭已经没有了初入白都时的震撼之感,姬若倾每日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比在深山里还无趣。

见姬夭夭要走白子兮急忙追了上去施了一礼:“那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大街之上,人流之中,一个小的不能在小的小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着文绉绉的语句,拦住了一个和他同样小小的,一个小姑娘。

“你要干嘛?挡着我作甚?”姬夭夭歪着头,白子兮的话她倒是听清了,但是没有听懂,人的世界还真是又无趣又复杂的紧。

她有次看见姬若倾在学习什么诗书礼乐的,也是那种看不甚明白的东西。

她不知道,为什么当个人要这么麻烦。

“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白子兮可怜巴巴的看着这小姑娘,那些大人们神色匆匆冷漠的紧,他不敢去问。

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和他说话的,还是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女孩,白子兮给自己打气,问个路她又不会把自己吃了。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想去哪?”姬夭夭看着白子兮这可怜样心底不由的一软,这个穿长袍的小孩儿和周围的人看起来那么格格不入。

姬夭夭所见的那些同龄人,都灰扑扑的蠢兮兮的,眼前这白子兮细看起来倒是和那些人很不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明白,只觉得他水嫩水嫩的,看着想咬一口。

呸,我是人,不是妖,不吃人。

咬白子兮一口的念头一起就被姬夭夭压了回去,尽管做人是一件无聊、麻烦而又复杂的事情,可是她终究认为自己是一个人。

她还记得姬若倾塞到她嘴里的人心肉,又苦又涩,她发誓做一个和她父亲那样的人,而人,是不能吃人的。

其实做人也没有那么不好,就像手里的糖人,有时候也可以很甜。

所以,当她和姬若倾来到这人间,她和姬若倾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她们说过不分开,却好像越来越陌生。

白子兮亦步亦趋的跟在姬夭夭的后面,姬夭夭好像就是在茫然的走的,漂亮的眼睛里都没有在看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姬夭夭自顾自的走着,是不是瞥一眼白子兮,看着他蠢兮兮的样子,想咬他一口的念头止不住的升起。

这就是姬若倾说的本性难移?姬夭夭有些沮丧,她也没想着去咬别人啊,为啥看见这个有些蠢的白子兮就忍不住。

“姑娘,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这里了?”白子兮指着一块布衣坊的匾额问姬夭夭,他虽不认得路,但是他认得字啊!

“是吗?来过这里了?你要去哪来着?”姬夭夭一怔,光顾着压制自己的想法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也迷路了!

“徐府,大将军府!”白子兮拿着两只手在姬夭夭面前摆了摆,他老早就发现姬夭夭在走神了,可是人在矮檐下,他又不敢出声,直到发现他们在兜圈子。

“哦哦哦,你等我去看看路。”姬夭夭被撞破了心事,有些略尴尬,这白都这么大,她也没有把路都记住。

“看?”白子兮歪歪头,去哪里看?难不成还带着堪舆图?

只见姬夭夭来到一个墙角,眼见四下无人,踏着墙壁几下翻上了围墙,到了别人的房顶之上。

白子兮看见姬夭夭这灵活的身手不由的张大了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平日里他就是想爬一下假山都有很多人拦着他,看见姬夭夭这样顿时惊为天人。

同样都是小孩子,差距怎么这么大?

只见姬夭夭在房顶之上奔走,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白子兮一头黑线,这不是去看路是

跑路吧,你跑了,我可咋办?

现在好了,离开了刚才那地方,看见九曲十八弯的一条条街道,白子兮连回王宫的路都找不到了。

“嘿,快上来,我找到路了!”正当白子兮垂头丧气之时,头顶突然传来姬夭夭的声音。

“我上不去,我不敢……啊!”白子兮语滞,姬夭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白色的丝带,那丝带一被她扔出就缠到了白子兮的腰上。

白子兮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就出现在了姬夭夭的身边。

“好高啊!”白子兮手足无措,一把抱住了身前的姬夭夭。

“你松开!”姬夭夭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再不松开我咬你了!”

姬夭夭没有什么男女之防的观念,只是白子兮突然离她这么近,她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咬他一口!

“对不起!”白子兮闭着眼不敢看脚下,可是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放心,掉不下去的。”姬夭夭苦着一张脸,得了,惹上一个大麻烦。

“不要骗我。”白子兮在姬夭夭耳边说道,两人离的如此之近,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从自己的耳边吹过。

“好好好,依你依你,我不会骗你的。”姬夭夭别过头去,她这一口咬下去,白子兮这张好看的脸蛋就要破相了。

白子兮这才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手臂,可是他仍然不敢睁开眼睛,他还是第一次上到这么高的地方。

“放心啦,有我拉着你,不会有事的。”姬夭夭脸色微红,刚刚被白子兮抱着,还挺舒服的。

自从化作人身,她很少和和谁这么亲昵,姬若倾也没怎么这么抱过她了。

白子兮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脚下头晕目眩的,而这个房顶还不算太高。

“我们这样怎么去将军府?”放眼望去,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瓦片屋顶,那些曲折杂乱的街道,一目了然。

“那里大吗?”姬夭夭问道,她虽然不认得路但是认得姬若倾和她现在住的大院子,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就一路从房顶上跳回去。

“应该……大吧。”白子兮歪着头,他没有去过阿凝家里,可听父亲说阿凝是白国最大最大的将军,她住的房子,应该很大吧。

“我想咬你!”姬夭夭还以为白子兮只是忘了路,却没想到他连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白子兮站在房顶上,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姬夭夭气鼓鼓的坐下,两只眼睛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房顶,这人间真大啊。

白子兮轻手轻脚的坐在姬夭夭的旁边,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白都别有一番风味。

“你生气啦?”白子兮小心翼翼的问道,突然懊恼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甩开那三个小尾巴,有她们在自己现

在应该已经到了阿凝家里了吧。

不过若是不甩开她们,自己好像也没有机会认识新朋友啊。白子兮想着,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偌大的王宫里,只有他一个小孩子。

“没有。”姬夭夭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很沮丧,为啥子这人这么蠢,要不吃掉算了!

“喏,要不你咬我一口消消气?”白子兮露出一截手臂,伸在姬夭夭的面前。

“你让我……咬你?”姬夭夭愣住,难不成是她想错了,这人间的人也是吃人的?

“我生气极了也想咬那些老夫子一口,你想咬我,应该是很生气了。”白子兮自顾自的说道,可他不知道他的咬和姬夭夭的咬是不一样的。

姬夭夭的眼底升起一抹血色,但是白子兮没有注意到,他别过头,被咬一口很疼的吧。

姬夭夭握住了白子墨的手臂,她能感觉到他血管里的鲜血在流动,还有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女倾城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姬夭夭的心底升起了一丝异样。

她看着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白子兮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要吃掉白子兮,而是感觉他和自己有些莫名的亲近。

她在人群中,看见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举目四顾,无所依靠。

她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

她并不是想要吃掉他,而是想要接近他,在人群之中,她和他是如此的相似。

她轻轻的咬了一口白子兮的胳膊,感觉自己和他更近了几分。她不是想吃掉他,她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白子兮扭过头瞥了一眼又赶快转了过去,他只感觉到胳膊上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不疼还有些痒。

他可记得,自己想咬那些老夫子的时候,可是恨的牙痒痒的。若不是他父王管教着他,他敢天天跑出王宫去玩。

姬夭夭松开了白子兮的胳膊,白子兮只感觉手上一轻,好像失去了什么。

他不由的虚握一下,只有透过指尖的风在流动。

“下,你怎么在上面啊,危险!赶快下来啊!”那个嬷嬷带着两个侍女走到了白子兮所在的这条街上,她们老远就看见房顶上有两个小小的影,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子兮下!

这可把她们吓坏了,弄丢了子兮下还可以去找。他上那么高磕着碰着了,就真的完蛋了啊!

“咦,她们在叫你吗?”姬夭夭耳朵一动,伸出手指指向那个嬷嬷。

“她们追来了,快跑快跑,我不想和她们回去!”白子兮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这要是被她们带了回去,下次出来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呢。

“没问题!”姬夭夭信誓旦旦,还不忘向着那三个人扮了个鬼脸。

“抓紧了!”姬夭夭叫了一声,拖着手中的白丝带就在房顶上奔跑起来。

一股妖风托在白子兮的下,白子兮只觉得自己体一轻不由自主的跟在姬夭夭的后,足不沾地的在房顶之间跳跃前行。

“嬷嬷,下被妖女抓走了!”嬷嬷和侍女们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的子兮下可从未习过武,一定是那妖女拐跑了她们的子兮下!

“我们怎么办啊?”一个侍女哭诉道,弄丢了下,这次真的是难逃责罚了。

白子兮可没有想这么多,他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在天上飞,如此新奇美好。

在一处阁楼之上,一个红衣女子远远的看见那两个在房顶上奔走跳跃的影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她的眉心出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让她美艳的容颜生出一丝妩媚之感。

“小妹,回来吧。”她传音给姬夭夭,这女子便是来到白都的姬若倾,短短

一些时,都知道白都里来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

姬夭夭耳朵一动,有些不愿,她远远看见阁楼之上的一道影在向她招手:“知道了。”

“我不能陪你去找将军府了。”前面的姬夭夭突然一停,她后的白子兮没有反应过来,就要摔将下去!

姬夭夭伸出双手,握住了白子兮的双手,白子兮下意识的用了些力气,两人紧紧的抓住对方。

“怎么了?”白子兮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停下来。

“我要回家了。”姬夭夭握着白子兮的双手轻轻的带着他落在地上,就要转离去。

“等等!”白子兮突然出声,他不知道为什么姬夭夭突然要走,是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怎么了?”姬夭夭歪着头,不知道白子兮为何看起来有些着急。

“我叫白子兮,敢问姑娘芳名,不知以后可否再见?”白子兮出声,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怕她会像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

“名字?”姬夭夭眨巴眨巴了眼睛:“我叫姬夭夭。”

怪不得人都是有名字的,姬夭夭想了半天才想起姬若倾给自己起的名字。

她的世界里只有姬若倾,有没有名字其实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个白子兮,而他在问自己,自己的名字。

一个人的名字就代表着那个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把他和其他人区分开来。

在姬夭夭的世界里,除了姬若倾,除了那些她匆匆见过的人群,多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白子兮。

“对了,给你这个。”白子兮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牌,玉牌的正面写着一个令,反面写着白子兮。

“这是什么?”姬夭夭把玉牌拿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不能吃,但是上面有白子兮的味道。

“有了这个你就能来我家找我玩啦,我家在,唔,那里!”白子兮辨了一下方向,指着白国王宫说道。

“王宫?”姬夭夭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她虽然不通事理,可是王宫这个词经常出现在她的耳边,因为那是姬若倾的目标!

“嗯嗯嗯嗯。”白子兮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你来我家时一定要走大门啊,千万不要上屋顶的,被发现的话很危险。”

这白都之中他俩能在屋顶上跑是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旁人只当他们是玩闹。但是若在白国王宫,无论是不是孩子,都要面对王宫的守卫。

“哦,知道了。”姬夭夭收起玉牌,转便要离去。是啊,白子兮、白子墨,他们的名字是多么的相似!

姬夭夭的脑袋有点乱,姬若倾说过,会毁掉白子墨的一切!那白子兮,该怎么办?

“一定要来找我哦!”白子

兮在后面挥手,只是姬夭夭没有回应他,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小妹,你又胡闹了。”姬若倾替姬夭夭被风吹乱的长发,她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了。

可是今天她远远的看到,她很开心,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到了朋友。

报仇的事,就让她一个人来完成吧,小妹想要做个人,她只希望她快乐。

姬夭夭看着美艳的姬若倾,她好像每一天都在变化着,变的更美,更陌生。

“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姬夭夭紧紧的抱着姬若倾,深怕她一放手她的姐姐就会消失。

她不想报仇了,她已经失去了大白狐,不能再失去她姐姐了。

姬若倾把下巴放在姬夭夭的头顶:“小妹啊,我们回不去了,别傻了。”

“为什么?”姬夭夭已经泪流满面。

“没什么,以后这里就是家,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个。”姬若倾变得越来越唯我独尊,她可以控制别人的思想,让别人替她做任何事。

这一路走来,她的后已经积累了无数人间的财富,若是她想修炼,就会有无数的奴隶送来而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但是姬若倾没有这样做,她很小心翼翼的,藏在这个人间。她始终牢记自己是只妖,她来人间,是为了报仇!

她不想告诉姬夭夭太多,她只想她以后每,都想今这么开心就好了。

“咦,这是什么?”姬若倾鼻子嗅了嗅,有生人的气息,还好闻。

姬夭夭一个不慎,被姬若倾把腰间的玉牌抢了去,她伸手去抢却见姬若倾已经把那玉牌拿在了眼前。

“我远远看去,那公子似乎不错,这是他送你的信物吗?”那玉牌用料上等,可以看出其主人的品味与家。

“白子兮?”蓦地,姬若倾看见了玉牌背后的字,她同样想到了,这个白子兮和那个仇家白子墨似乎有着不小的关系。

姬若倾将玉牌还给了姬夭夭,报仇这件事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但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小姐,时辰到了。”有下人来叫姬若倾,她并没有控制所有人,她的法力还没有强到那种地步,所以在这些人眼里,她与一般富家小姐一般无二。

“姐姐?”姬夭夭将玉牌藏起看向姬若倾。

“怎么了?”

“没什么。”

“乖,没事的。”

姬若倾每都在学习这人间的一切,她不仅拥有无比的美貌,更有极富远见的智慧。

法术终有一天是会失效的,而她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妖。

但是在这人间,有些东西是不会失效的,那便是权力!

人间的君主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不足。但是君主却可以统治那些比他强的人,拥有他们的

生杀大权!

这是人间和山林之中不一样的地方,山林之中弱强食,但是这人间更复杂些。

而权力,就是这人间复杂的终极体现。

权力可以强行改变别人的意愿,让被统治的人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比如上战场。

山林之中的野兽只会为了食物而厮杀,而人更凶残,他们会为了杀人而杀人!

姬若倾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想要掌握这人间的权力,虽然她不是那个白子墨的对手,但是白子墨是个人,既然是人,就要遵守这人间的法则!

姬若倾知道了白子墨是这个国家的将军,他听命与这个国家的君主,如果她能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权力,那她便能掌握他的命!

而姬若倾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出现在白国君主的面前。只要他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便能施法将他控制!

然后便能直接站在这权力的最顶峰,复仇不过手到擒来!

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为自己制造声势,让自己能见到白国君主!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亲眼所见

姬家有女,倾国倾城。

不知从何时起,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个突然出现在白都的女子。见过之人,无不称赞。

而传闻,此女除了无可挑剔的美貌还有无与伦比的内在修养与才能。

可是听过的人如过江之卿,见过的人却寥寥无几,一时间平静已久的白都被一个神秘的女子掀起波涛。

“听说这姬家乃是有名的富庶人家,往前数个几代也是周王嫡亲之家。”酒楼之中有人款款而谈,虽然没有见过姬家女,可是这姬家也是不容小觑。

“这姬家不是远在宁安城吗?怎么跑到白都来了,看这样子是要在白都落户啊。”旁边一桌有人插话,正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姬家之富在白国也是相当有名。

姬家与很多诸侯国都有生意往来,一个小小的白国似乎容不下它的姿,可是它今时来了白都,购房置地大有在此安家落户之嫌。

白国与陈国的战争持续了很多年,有点远见和能力的大家族早已将自家的财富转移到安稳的诸侯国中去,狡兔三窟这个道理都还是懂的。

可是现在这个姬家,在陈国再次在白国边境集结之际,来到了白都,怎么想都让人想不明白。

众人纷纷猜测着,殊不知此姬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姬家。姬家家主在一次出行之中,被姬若倾施妖法摄了魂去,数百年的基业拱手让人。

姬家在白都以莫大的财富迅速安置了一片房产,丝毫不输于本地那些显贵。

而相比于白都因为一个女子而闹起来,王宫之中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而密布云。

大光头守在马车边上目不暇接的看着王宫的处处宫,感叹这君主是比他以前的老爷气派多了,若是他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就是死也值了啊!

白子墨这次回都没有惊动任何人,说不准白国之内早已被陈国安插了探子,他此次回都,是为了右军的军力能前往寒城助阵。

所以这一路,除了赶车的白生平再没有带一个随从。

他的口信早已传到白伯贤那里,只待早朝结束,他便能将铜甲兵摆在他面前!

白生平不安分的看向那铜甲兵,此时他怎么不知道,躺在那箱车里的是一具死尸。

虽然他也见惯了死人,但是和一具尸体相处几个夜,还是不免让人反胃。

这一路他们昼伏夜行,所走的又是深山小路,即便是他如此大的个子也难免生出些害怕来。

不过,还好有个白子墨跟他一起上路。这将军虽然看起来冷人冷面的,但是并没有那么不近人。

为了以尽快的速度赶路,他也与自己轮流赶车,虽然休息的时候旁边躺着一具尸体并不怎样就是了。

而白子墨也将答应他的报酬给了,他之

所以等在这里是因为白子墨告诉他他是第一个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军奴,想要真正获得自由,还要得到君主的首肯。

那道律法,不过是一种对待罪犯的手段,白子墨只是按法办事,但是真正具有决定权的,还在于君主本。

说实在的,白生平心里也没有底。他也不敢逃跑,白子墨的手段他还是见过的,战场之上刀锋所过无一人生还。

他自问,自己那几把刷子不一定能在人家手上落得好。

当头快到正午之时,白伯贤才姗姗到来。他换下了朝服,穿了一件黑色的便装,后也只是跟了几个宫人。

白子墨传口信给他,带回了一具铜甲兵请他过目,但因为铜甲兵滋事体大需要他亲自看守所以烦请他亲自到校场中去。

白伯贤定睛一看,远处一辆车两个人早已在那等待多时。校场之上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两人杵在那里晒了好大一会儿头。

走上前去,白伯贤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后的那几个宫人都要当场呕吐了。

白伯贤毕竟是一国之君,他只是皱皱眉白应武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臣,拜见君主!”白子墨见白伯贤走过来当即行礼,他的脸上除了一些汗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

尽管白伯贤可能是在故意晾着他,算算时辰,早朝应该已经结束一个时辰了。

而白生平就不懂什么礼数了,不过磕头他还是会的,跪下把头埋低,这些老爷们就喜欢这。

“子墨啊,等的久了吧,快快起来。”白伯贤过去将白子墨扶起来,再怎么说白子墨也是他的侄子,而非一般的臣子。

白子墨站了起来,十多年的边关生活他浑上下就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刀,锋芒毕露,但他又懂得沉稳内敛。

若不是白应武,白伯贤应该会很喜欢白子墨这个孩子,懂事又富有能力。

可是他注定不会与他太亲近,白子墨这么优秀,对于他那还未长大的孩子子兮来说,是个威胁!

“谢君主。”白子墨站了起来,他后的白生平依然跪在地上,他虽然是个奴隶不识字,可是他也明白,白伯贤将他无视了,但他若是随意起也许会惹到麻烦。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朝堂之上我是君你是臣,私下里你还是叫我大伯,你是子兮的哥哥,他许久未见你,还曾问过你呢。”白伯贤一脸慈,像个谆谆教诲的长辈。

“君……大伯,您是白国之主,朝上朝下,子墨都是您的臣子。”白子墨改了称呼,但是言语间却是更恭敬了。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相反,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更早熟。

“好好好,不谈这个,听到你的急报我放下手头的事就赶过来了,那车上

装的,可就是那铜甲兵?”白伯贤在朝堂之上已经将陈国大军压境的消息告诉了重臣,只是隐瞒了这铜甲兵。

白国本就弱于陈国,若是将这消息放出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可是要打仗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他还要这些臣子去维持白国的稳定。

“是,我白国将士拼死弄回来一具,但是我们还没有对付这铜甲兵的方法,而陈国上次已经在战场上投放了五具。”白子墨如实汇报到,他已经把上次捕获铜甲兵的详尽写在了帛书之上。

不仅是己方损耗,还将面对铜甲兵己方需要面对的问题等,主要是将需要大量兵力写在上面。

唯一省略掉的就是铜甲兵弱点这事,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消息已经被封锁。

因为无法切实针对这弱点说出来只会让白都这些人小瞧了这铜甲兵,倒不如让他们觉得这铜甲兵难对付,这样才能让白伯贤觉得有派出右军的必要。

至于这铜甲兵喉间缺少的那块儿,自从捕获铜甲兵这些时以来,它就每都在腐烂,上的甲片也有脱落的,暂时倒是不会让人发现那里缺少一块儿。

“那铜甲兵到底是何物,让尔等如此忧心?”白伯贤实在无法相信,有什么东西在战场之上屠戮士兵如此简单。

就是一方大将,一场战事下来也不见得能杀几个。有时候双方将军对垒,可能还分不出胜负战事就已经结束。

打仗就是看哪方人多,这个定理被打破,着实让白伯贤有些无法接受。

这也是白伯贤对白应武父子保持怀疑态度的理由,陈国虽强,但是想要轻而易举吞掉白国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把右军派过去,那稍有差池,这白国就可能易主!

“君主请看。”白子墨走过去轻轻踢了踢白生平让他站起来帮自己一把,白生平这才站了起来。

一颗都是汗大光头在太阳底下油亮油亮的,他站直了体就好像一个巨人般。

白伯贤看见此人也是一惊,真是生得一副壮皮囊。只是那光头,似乎是个奴隶。

白国许多自幼就是奴隶的人是不准蓄发的,生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他们这些奴隶不属于他们父母,而属于奴隶主。

白生平虽然人长的高大但是在这些上位者的面前总觉得矮人一头,跪久了,站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子墨与白生平一人托住一边,这箱车是专门为这具铜甲兵做的,一般的棺材根本放不下满甲片的铜甲兵。

在两人的动作下,箱车被拆卸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没有了木板的隔绝,尸臭味更重了,就连白生平也是脸上一白忍受不了。

白子墨面色平静仿若未觉:“大伯,这就是那铜甲兵。”

白伯贤没有他后的

那些宫人那么不堪,他走上前去,细细看着。

这铜甲兵从头到脚都是为了战争打造,一青铜甲兵刃难以洞穿,而它双臂上的那对青铜刺剑,血槽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知是饮了不少血。

而制作他的材料,白应武猜测是奴隶,甚至是活奴隶,这也在帛书中写到。

白伯贤此时要看的,就是在看白应武有没有说谎。

越看他越是心惊,那青铜甲片上的刀剑之痕做不得假,但却无一处能伤到铜甲兵的内里,但是想要斩断这铜甲兵上的甲胄,那非得是天生神力才可!

一具铜甲兵要数百人的代价才能捕获,那数十具呢?白国哪里有那么多的军队?

直到这时,白伯贤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贤侄,你既已知这铜甲兵是给人附上铜甲,那不知我们可否复制?我白国并不缺奴隶和青铜。”白伯贤目光闪动,大光头后背一寒,不经意间白生平看见白伯贤看了他一眼。

第二百三十章 众生未平 一人之国

白子墨看了白伯贤一眼,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也想要这种铜甲兵。

这样的神兵利器在正面战场上堪称无敌,只有炼气士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普通士卒就算知道了铜甲兵的弱点又怎样?有几人能近铜甲兵的?又有几人能够徒手拔出那石钉?

“大伯,这铜甲兵是炼气士的造物,我们造不出来,况且,活人炼兵,有伤天和,即便是奴隶,也……”白子墨停住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和白伯贤争辩,只是一时心直口快。

果然,白伯贤的眼底显出一丝不快,但又很快消失:“既然没有应对的方法,也不能收为己用,那面对陈国,贤侄可有良策?”

白生平见白伯贤的目光从他这里转移不由得松了口气,这铜甲兵竟然是用活奴隶炼的,若他还是奴隶,若是白伯贤有炼铜甲兵的能力,那自己就危险了!

白伯贤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白国有能力炼铜甲兵,那他不会吝惜奴隶的命。

“侄儿和家父正在改良战阵,以期用最小的代价限制铜甲兵。”白子墨双手抱拳说道,他虽然低着头,但是还能感觉到白伯贤那不信任的眼光。

“也罢,陈**队本就比我白国多,战事既起便是要倾举国之力来抵挡的,等右军完成剿匪,便会让徐将军前往寒城。”白伯贤的回复已经很明确了,右军若是完不成收拢是不会派去寒城的。

“是?”白子墨应声,白伯贤虽然松了口但还是于事无补,陈国不就会发兵攻打寒城,而右军剿匪还遥遥无期。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应武也没有想到,当初只想挫一挫新任右军统领的锐气,现在却被白伯贤在这上面做了文章。

白应武同样觉得,把右军交在一个女子手里过于儿戏,就是交给沈无敌或者任天也可以。

况且,各诸侯国领军主将大都是炼气士,炼气士在战场上能够发挥的作用远超一般的将军,一人就抵得上千人的军队!

可是徐定邦死后,右军并没有炼气士,徐凝虽然以剑法闻名白国,可是她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将军罢了。

就算是要在右军这些普通的将军里面选,沈无敌和任天都比她合适。

这两人白应武也打过交道,领兵之上颇得徐定邦的真传,徐定邦的领兵风格就是两个字可以概括:奇诡!

现在徐定邦已死,右军无论是在武力上还是在计谋上都大大不如从前,主将很大程度上是一只军队的魂。

即便是这两人在白应武看来还不够格,偏偏白伯贤还把主将之位给了更加不如的徐凝,这不是自毁白国的支柱吗?

白应武的意思是让白子墨担任右军主将,白子墨虽然还稍有欠缺,但是他还年轻。

而白应

武自问他还能守白国几十年,这段时间里白子墨足以成长为白国的另一支柱。

毕竟炼气士的传承很少,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也不过分。更不用说炼气士除了看传承还要看资质,白国祖上留下一脉传承,但是两百年来也只出了一个白应武。

白子墨所学并非白国祖上这一脉,而是一游方之人路过白国之时看重了他的天赋主动授与他的。

所以白应武才对白伯贤的决定很不满,只是白伯贤是君主,他决定了事白应武无法反驳。

现在陈国来袭,没有右军的支持,左军在前线独木难支,现在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那个徐凝有她父亲几分本事,把右军的内部问题早点解决。

“大伯,还有一事,侄儿并未在帛书上写明但是得请大伯做主。”白子墨说道,这事当然是为了白生平。

“还有何事?”白伯贤转过,他都准备离去了,还有很多事需要他来做决定,还有很多事他还没有考虑清楚。

“大伯,军奴营里有一军奴三次作战而不死,可否依法入籍?”白子墨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生平,白伯贤恍然,就是旁边这个奴隶!

“军奴营里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人,下了战场走在城中如虎入羊群,贤侄你没有偏私吧。”白伯贤把偏私二字咬的很重,这些军奴本来就是送死的,还是千方百计让他们必须死在战场上的那种。

可是竟然活着走下来一个,这有违本意,那道律法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真要按照那道律法释放这个罪人?

白生平早已识趣的跪下,能决定他生死的不是那道律法,而是眼前这个站在白国权力最高峰的君王!

“大伯,侄儿岂敢偏私,只是按律法处置这人,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子墨看向白伯贤,白国虽然是君主的一言堂,但是律法的存在是必要的,维持律法的真实也是必要的。

就如同宗族之法,白伯贤之所以能坐稳那个位置不是因为他比白应武强,而是因为宗法决定,因为宗法他才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白子墨说得在理,但是今天开了这个口以后想要堵上可就难了。

“跪着那人,姓甚名谁以前所犯何事入的军奴营?”不管怎么说,白伯贤还是要先了解一下况再做决定。

“禀君主,小人生下来就是奴隶原本没有姓名,因为遇到一奇人现在取名叫白生平。”他可不敢把白生平这名字的含义告诉白伯贤,生命是平等的不假,但是在这白国,白伯贤是永远高高在上的,谁敢和他平等?

“后来因为小人的老爷卖掉了小人的丫头还将小人一家毒打了一顿,小人遂起歹意,打杀了那老爷一家。”白生平越说声音越低,他就是那军奴营里无数奴隶的代表,

都是该死之人。

但是既然律法让他活,那他还是想活着的。

“君主陛下,小人已知道悔改万万不敢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还望君主陛下赐小人一条生路,小人必将为白国为君主尽牛马之力。”白生平进挑好听的话说,生怕白伯贤一个不高兴把他再打回军奴营里去,那可真的是生还无望。

白子墨皱了皱眉头,他也只想着律法之事,没想到这白生平上有这么重的累累血债。

如果有比他还穷凶极恶的人从军奴阵中杀出来该怎么办?白子墨突然想到了尤,他还让自己给那些军奴配上武器,真的应该吗?

白伯贤看着白生平不语,恶奴噬主,这样的人谁敢留在边?

是放还是不放,这是一个问题。

“权且问你,孤放你走,你打算去做什么?”白生平形高大,放在人群之中也是少见,若他再作恶,想要抓他或者杀他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小人还有一个丫头两个小儿在朔城,小人想去寻他们。”白生平如实答道,他现在只想去找回家人。

“你说你生来为奴,那你那子嗣从何而来?无非是你那老爷赐予你的,可你却杀了他。这个不说,你那子嗣想必现在也是与人为奴,你寻到他们如何自处?难不成也要打杀了他们的主人?”白伯贤咄咄bi)问,想要看这奴隶如何回答。

若是他答得不满意,就还让他回军奴营里去,顾忌律法的话直接杀掉就好了,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军奴的死活!

“禀君主陛下,小人杀老爷一家实属最大恶极,战场之上每遇生死都是对小人的惩罚,但是蝼蚁尚且贪生,小人想活。”白生平抬起头来,看着白伯贤的脸,眼中是对生的恳切。

“小人不会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若是小人的家人现在为奴,小人会奴隶做工替他们赎,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二十年。他们是小人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小人活该为奴,但他们不该因为小人去过那样的生活。”白生平严词有力,他在想到自己的子嗣的时候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生命平等,什么是生而平等。

这不是那个时代的思想,却是每一个时代的真理。

“你一个奴隶如何能想到这些?”白伯贤有些疑惑,白生平说的话不像是一个奴隶该有的想法。

奴隶大都只想着每吃喝,每少受些罚。可眼前这个奴隶,他很有想法嘛。

“小人在军奴营里认识一奇人,他告诉小人,每个人都有权利活着,好好活着。”白生平尽量说的委婉,生而平等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死!

“哦?子墨,你可知那奇人是谁?”白伯贤好奇,能让一个如此大个子的奴隶信服,此人想必有些非凡之处。

“子墨

虽然不知此人口中那奇人是谁,但也有些猜测。”白子墨看了一眼白生平,这人和尤一个棚的。

“说来听听。”白伯贤好奇心起,一人说奇可能有假,但是有人不约而同的说奇,想必是真的奇人。

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白子墨。不管他喜不喜欢,白子墨确实能力非凡,能让他说奇的,绝对少见。

“那人是侄儿在右军之中接收的一名军奴,他似乎救过徐将军的命,可是他却自愿去到军奴营,说是要从军奴营里救一个人的命。”回想着刚开始的一切,那个戴着鬼面去到左军的家伙,做的事还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

别人巴不得远离那死地,可是他却一头扎了进去,更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独自面对那铜甲兵。

第二百三十一章 若水三千无良人

“哦?”白伯贤没想到还能扯上阿凝,可是阿凝从未和他说过此事。

若是那人救了右军主将一命,那就是救了他白伯贤,可是阿凝为何不留下此人?

“这铜甲兵也是那人在战场之上拖住才由我们的士兵捕获的。”白子墨如实答道,思来想去这尤还真是有古怪啊。

白伯贤左右踱步,听他们所说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而且他既然救了阿凝的命,那拉拢此人也不是不可能。

白伯贤看向白生平,他本意是不想放这恶奴一条生路的,但是他又改变主意了。

以前从未有军奴从战场之上活着下来,可是这军奴遇到那奇人便活了,白伯贤不相信里面没有联系。

那奇人既然给这个奴隶指了一条生路,那白伯贤也不介意放他一马,权当是为了给他拉拢那奇人之事留下一点好感。

若是那人真有几分本事,对于他稳固君权也是一大助力。

打定主意后白伯贤问白子墨:“那人现在何处?”

“大伯,那人现在就在我左军的军奴营里,铜甲兵就暂且由他对付。”白子墨不知道白伯贤为什么突然问起尤。

“他一人就能对付铜甲兵?”白伯贤惊讶,不是说那铜甲兵有百夫不挡之勇吗?

“只是让他牵制,他比一般人更有办法对付这东西。虽然炼气士可以斩杀铜甲兵,但是万不得已,我与家父暂时不会暴露底牌。”现在白国就只有白应武和白子墨两个炼气士,无论是将还是兵,白国比之陈国都是不如。

“非他不可?”

“是。”

得到白子墨肯定的答复白伯贤也不强求,现在比起制约白应武,对付陈国才是最重要的。

白生平得了恩准,准他免去罪责,免去奴隶之加入户籍,成为平民。

但是白伯贤有一个条件,每月必须去当地城官那里报备行踪,一旦发现有不轨之处,决不轻饶!

白生平感激涕零,走出王宫大门之后还是晕乎乎的,直到白子墨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相识一场,不要让我在军奴营再见到你。”若是白生平再出现在军奴营,那就是他又犯事了。

“若将军有朝一路过朔城,小人定当备下酒菜为将军接风。”白生平一鞠到底,军奴营他是不会再去了。

到了人间,怎会再想地狱?

“好说,就此别过吧。”

……

告别了白生平白子墨此行白都还有一件事未做,那就是吕承交给他的事。

吕承让他给吕君知带一包钱,怕他在白都生活的不好。

现在战事一起,土匪横行。别说送钱,连送家书都小心翼翼的。

白子墨在拿到吕承备好的东西之后羡慕异常,看看别人老爹,再看看自己家的大老虎。



然话是如此,但是白子墨也不怪白应武对他严格,毕竟也是为他好。

白子墨来到吕君知的住处,好友相见甚是欢喜,吕君知也没有想到能在此时见到白子墨。

一番寒暄之后吕君知拉着白子墨就要去吃酒,他这个富家子弟在吃喝之上从未亏待自己。

“子墨啊,你我也有两三年未见了啊。”庆丰楼上吕君知叫了一桌子的菜,说着这白都近些子里发生的趣事。

“边关事多,抽不开,这次若不是令尊托我给你送东西我也是马上就要赶回去的,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给令尊的。”白子墨虽说忧心边关之事但还是抽出一点时间来与好友叙旧,这次一别,他下次会白都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了。

“你帮我带封家书回去吧,我还有些时才能回去。”吕君知来白都求学,只是偶尔会回去寒城。

“令尊还让我告诉你,待在白都便好,不必回寒城了。”马上就要打仗,哪里都不安全,但是白都却总比寒城稳固。

吕君知沉默,家书之中也有提及,他那财的老爹说就在寒城守家,却要他注意安全。

“放心吧,如果真的寒城有失我会提前告知令尊让他来白都找你的。”白子墨知道吕君知的想法,只是他们能躲白子墨却不能躲,白国终是要有人守的。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吃酒吃酒。”吕君知再度给白子墨满上,看见自己昔好友已经成了国之栋梁可是自己却高低不就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你我何须见外,令尊还告诉我,督促你找一良人他才安心。”想起吕承然后又想起了自己老爹,老爹们都是一样的。

可惜,弱水三千,良人难寻。

“还别说啊,这白都之中最近来了一佳人,人间绝色啊。”吕君知说得时候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

“哎哎哎,注意点,口水都掉在地上了。”白子墨无语,这吕君知以前还好,现在来到白都,倒是越来越放的开了,以前见到好看的姑娘都不敢说话的。

吕君知急忙把手放在嘴边,发现白子墨是在诳他,不由得尴尬。

“你喜欢那姑娘干脆娶回去得,也了了你爹的心愿。”白子墨打趣道。

“你别取笑我了,我怎么能配的上姬姑娘,倒是子墨你既是王家子嗣又是白国的将军,你去还行,你爹不也一直催你吗。”吕君知摆摆手,那姬姑娘现在可是白都现在最炙手可的人物,多少大人物都难得一见。

他也只是有幸远远的见过一次,顿时惊为天人。

“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白子墨拿起酒杯摇摇头,陈国大军来势汹汹,他可没有王都青年们的这般心思。

突然街道下方一阵动,街上的行人都朝一个方向涌去,

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子墨子墨,姬姑娘出来了!”吕君知看向下面的人群急忙拉住白子墨的手臂,能让人群有这样反应的,也就只有那姬姑娘了。

这白都每隔一段时,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那姬姑娘每隔一段时,就会在高楼之上抚琴。

姬家有一座阁楼,那是白都之中为数不多的几座高楼之一。那姬姑娘善抚琴,她在高楼之上抚琴之时,整个白都醉死在这琴声之中。

姬若倾今并未抚琴,她那琴技虽好可能吸引白都这么多人的原因并不在于琴技,而是在于那琴声中的妖法。

姬若倾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在白都之中给自己造势,让自己的声名传到君主耳中,得到与君主相见的机会。

尽管她是妖,可以轻易尽到白国王宫之中。可是这人间除了权力,还在乎名分。

就算她想嫁入王宫控制白国的君主,她也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份,而不是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姬若倾就是她给自己在人间打造的份,这天下的人以后只会知晓姬家女姬若倾,而不会知晓她是白狐。

姬若倾看着下方嘈杂的人群,她这些子里所做的一切已经初见成效。

无论是姬家强势入驻白都还是她个人的声名,都已经让这白都人人皆知。

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无论是以何种方式见到白国的君主,只要在她十步之内,她都能控制他!

然后,便是找到白子墨,杀了他!

此阁楼之上,白都之景近在眼前。如同这白都,即将被她踩在脚下!

忽的,姬若倾在那么多道视线中察觉道一丝与众不同的目光。

与那些烈的视线的不同,这目光清冷,让她无法忽视。

扭头看去,一个眉目冷峻的青年正在极远处的一处酒楼之上看着她。

原本这样远的距离一般人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影子,只是一个是炼气士,一个是妖,两人甚至能看清对方的眼睛。

“子墨兄子墨兄你在看什么呢?这个地方是看不到那姬姑娘的,若是想看我们走近些去看。”吕君知翘首以盼,显然已经急不可耐。

“你要去看自己去看,我得走了,边关事急,酒饭之后就此别过吧。”白子墨扭过头来,刚刚他远远看了一眼,那姬家女竟然还是一个熟人。

他在丰邑见过她,尽管她一直带着面纱可是眉心那红线让人过目不忘。

其实,若不是吕君知叫他,他一时也忘了别过头来。

果然是个极美的女子,他一直以为这姬家女不会比他在丰邑见过一面的女子好看,却不曾想,这姬家女就是那匆匆别过的那好看女子。

“她叫什么名字?”白子墨突然开口,吕君知愣神,不知道

他问谁?

“谁?”吕君知叫过小二正要结账。

“那位姬姑娘。”白子墨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想知道一位姑娘的名字,刚才他还想自己没有心思想这些,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哦,姬姑娘啊。”吕君知一个哦字拉了老长:“子墨你心口不一嘛。”

“姬姑娘叫姬若倾,倾国倾城的意思。”吕君知也没有吊着白子墨的胃口直接告诉了他。

“姬若倾……”白子墨轻轻念了一声抬头望去,对上了一双媚惑众生的眼睛。

姬若倾急忙收回视线,那男子原来与其他的那些男人没什么不同,看见好看的皮囊就一直盯着看。

她曾觉得,这人间满是肮脏,只有匆匆见过那人,干干净净。

殊不知,姬若倾自己也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有想到,能在白都,能在此时,见到那个触动她心弦的人。

姬若倾又看了一眼,白子墨却已经不在了那里。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兵司

陈国境内的一座土城之中,数百军士将此地里里外外布防的水泄不通。

土城之中已经没有了居民,黑夜除了守夜的军士那里,再无一点火光。

土城了中心处建造了一处作坊,只有这个作坊里有百余人忙的火朝天。

这百余人都是匠人,给陈国铸造兵器的匠人。他们在这土城之中炼铜铸兵,一不敢停歇。

这些人大都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尽管疲惫不堪但是却不敢歇息,因为看着他们的军头没有下令,他们便得一直劳作下去。

不听话的人下场很惨,会被送进“神兵司”。

他们现在所铸造的兵器,由神兵司全权负责管理。而神兵司不仅决定了他们要铸什么兵器,还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一个四十多岁的匠人用力拉扯着风箱,炉子里火势正旺。烧铜的锅里铜水咕嘟咕嘟的在冒着泡,一旁的模具早已准备妥当。

那模具的凹痕不是剑也不是刀,而是厚约一指背有尖刺的物件,这样的模具有几十个,里面的东西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尺寸不同。

匠人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在将黑暗里的鬼怪召唤在人间!

铜水倒入模具,然后过水淬火,匠人拿着钳子夹起那个像是钉子一样的物件,认真的修掉边边角角多出来的残余。

这些物件都是铜甲兵上的甲片的一部分,而他们三便可造出一具完整的神兵!

有方外术士向陈国国主敬献了一份神兵图谱,可按照这神兵图谱打造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

而这土城,就是为陈国国主铸造神兵的所在。而那神兵不仅仅是单纯的兵器,而是用活人炼兵!

匠人们量出奴隶的体数据,然后按照这些数据建模,打造出神兵的基本部件,然后,便有神兵司接手。

神兵司是陈国最新成立的铸造司,拥有极大的权力,自第一具神兵问世便彻底得到了陈国国主的信任,国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大量炼制这些神兵。

土城是一座小城,但是突然之间遭了匪患,全城被屠戮一空。

陈国国主下令封锁土城,不许任何人接近,于是土城就变成了陈国境内的一座鬼城。

但是那并不是匪患,土城的居民,现在正在这作坊的底下,一个不落的待着。

神兵司就在这个作坊下方不知多少米的深处,戒备森严。

匠人们是无权去到真正的神兵司,这座作坊就是他们唯一可以走动的地方,吃住都在这里。

没有自由可言,每只是劳作,一旦违抗,就会落得比死都难看的下场。

但是有一点他们知道,若是这人间有地狱,那这地狱便在这神兵司里!

神兵司每有专人上来取打造好的神兵部件,那些人,曾经是土

城的居民。

吱呀一声,然后便是拖着锁链的声音响起,一阵风吹过,让炉子里的火都暗淡了不少。

那通往神兵司的大门开了!

从那道门里走出十几个穿黑袍的人,这些黑袍人全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脸上也盖着面具。

这些匠人有幸见过一次面具下面的那张脸,腐烂的已经一团模糊,神兵司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一群会动的尸体!

它们也不多话,例行收走了匠人们所打造的东西,从甲片到兵器铠甲一个不漏。

它们每三上来一次,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五个多月。外面的人包括士兵都没人敢去那道门里一探究竟,去到那道门里的人都会死!

到了第二,又有军士压着一个奴隶来到作坊。匠人们将他从头到脚测量了一番,然后开始制作模具。

这奴隶形高大强壮,与以往的奴隶别无二样。不是所有的活人都能用来炼制神兵,这些奴隶每一个都是经过挑选的。

这些当然有陈国王都那边负责,他们每三送一个奴隶过来,而只要陈国国主下令,就会有铜甲兵从神兵司中走出。

如果不去看那铜甲兵的眼睛,铸造这样的神兵宝甲是这些匠人们一生的追求。

他们的心血,他们的智慧,全部凝聚在了这铜甲兵之上。陈国国主给的只有神兵图谱,而这些普普通通的匠人,他们把神兵从纸上带到这世间。

可是这终究不是神兵,匠人们不知道这些奴隶在下面经历了什么,但他们大概的确是死了。

死的彻彻底底,那一甲片之下的血应该也在腐烂,除了那一甲胄,他们与这土城之中的居民别无两样。

他们是会行走的尸体,是降临人间的魔鬼。而这些匠人,给这些魔鬼配上利剑,让他们可以在战场之上轻易收割那些活人的命。

但是他们能怎样呢?人都是要活的,不想变成会动的尸体继续干活,就得在活着的时候拼命干活。

那奴隶脸上脏兮兮的,眼神不住的看向四周的况,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那些军士们按着他,让他配合这些匠人将他扒光然后量出体之上的每一处数据。

手臂的长短粗细,两肩之间的宽度,甚至是他上肌的厚度。

那奴隶挣扎了一下知是徒劳便任由眼前这些人的摆布,他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他们在他上用细毫笔划出了很多线条,这些线条遍布他的全,却又十分精细,一丝错误杂乱之处都没有。

每一根线条的数据都被这些匠人记录下来,这是他们制造模具的依据。

铜甲兵上的甲片必须严丝合缝,不然如此重量的甲胄在移动中就会磕磕碰碰。

曾经有匠人大致

制作了一具神兵,那神兵摆在那里看着还行,真正挥舞刺剑的时候浑的甲片就会彼此倾轧在皮肤之上整体变形。

后来那一批的匠人就进到了神兵司里,偶尔出来收收部件什么的。

测量了一个上午这些匠人们才把数据绘好,那奴隶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

那些黑墨是特制的,任凭他搓红了皮肤也没有搓掉,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却比修建王宫的围墙的图纸还要精细,这样精细的作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不住的在这些匠人的上扫过,这个作坊里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工具,即便是对于匠人来说,这些工具也足够新奇。

这些工具都是神兵司给的,也只有这些工具才能更加精细的制作神兵。

虽然他们只是负责神兵最基础的部件,对神兵的核心一无所知,但是这样的工艺水准,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这个时代。

一个军士拿来食物扔在这个奴隶手里,算是让这个奴隶最后再吃一顿饱饭。

他们虽然是军士,可是对那神兵司也是极为的恐惧。但是上头有令,不准谈论,不准探究,听令行事。

所以,即便是他们,也不知道这神兵司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神兵司是什么不要紧,但是对于这神兵,他们可是清楚的很。

陈国与白国正在打仗,这铜甲兵已经投入了与白国的战场之上。

据前线的人说,这神兵虽然又丑又臭但是却是好用。一人冲阵,万军溃逃!

陈国与白国的作战因为有铜甲兵的加入死伤大大减少,而白国也是毫无抵抗之力,那些士兵都希望多一些这样的铜甲兵,那么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了。

可是,只有驻守土城的士兵才知道。每一具铜甲兵的存在,都是血淋淋的。

士兵们没有死在战场上是因为有很多人死在了土城,包括这一城的居民。

但是他们不敢说出去,说出去不仅是他们,还包括他们的家人,都会成为神兵司的一员。

活着不能保守秘密,那么死后就得成为这秘密中的一员。

看着这奴隶狼吞虎咽的样子,军士眼中露出了怜悯之色,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就这么一直待到了傍晚,那奴隶虽然被限制在了原地,但是并未有人来叫他干活。

他在人群之中是那么惹眼,一个奴隶,竟然在忙碌的人群之中闲暇了一整天。

当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余晖,当火盆在作坊之中立起,那扇关闭了许久的大门再度打开。

一阵风吹来,那奴隶抱着双臂颤抖,现在还不到冬天,可是在火盆附近的他竟然觉得这阵风寒冷刺骨。

踏踏踏踏……沉重的脚步声从那扇门后面的通道

里传出,脚步声在甬道之中传递,然后回音从不知多深的地底反馈回来。

十个黑袍人,从那扇门中一一走出。匠人们早就躲的远远的,对于这些东西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们骨子里。

人们都惧怕死亡,都惧怕尸体。

军士们在看见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就已经撤走,只留下这个奴隶在原地。

那个奴隶看见自己边一下子变得空空dàng)dàng)的心里不由得一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绝对不是好事。

直到他看见了那十个黑袍人,浓浓的尸臭味顺着这股风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挥之不散。

那十个黑袍人将他团团围住,然后有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有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将他举过头顶,进入了那扇门中。

待那扇门关闭,奴隶的眼睛之中丝毫的光芒都看不见。这甬道里没有光源,因为尸体,是看不见的。

就在这时,那些尸体的手上突然一松,那个奴隶已经不在它们手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燕长空

头顶举着的奴隶已经消失,但是这些尸体却仿若无觉。他们本就没有意识,之所以能动是因为喉间那法阵石钉的控制。

在这神兵司的底部有一神元仪,这神元仪控制着所有的活尸,每枚石钉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通过神元仪可以对这些石钉施加影响,从而控制活尸的行动。

活尸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这石钉就是它们的脑子,而神元仪则可以给他们的脑子下达简单的指令。

这十个黑袍活尸接受到的指令就是去到上面,把白天到达的奴隶带下来。

一般来说,活尸虽然没有意识但是经过秘法的炮制变的力大无穷,奴隶是不可能从这些活尸手中挣脱的。

可这个奴隶却是轻易便恢复了自由,他手脚并用紧紧的贴在甬道的顶部。

那些活尸不知道奴隶已经从它们的手里逃脱仍旧举着双手顺着甬道向更深处走去,这一幕滑稽又诡异。

那个奴隶见活尸们丝毫不管他也是一蒙,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些黑袍人已经死透了,他还准备直接动手做掉这些黑袍人呢。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不过如果这里没发生怪事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奴隶名叫燕长空,封神司雷部执法使,他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土城被灭一案。

土城被灭的消息只在陈国小部分人口中流传,因为交通不便再加上陈国的刻意控制,大部分的陈国国民也不知道自己境内的一座城池已经消失。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土城再小,也没有与世隔绝,总会有一些人发现自己的亲人朋友消失不见。

然后便传到了封神司那里,封神司里大部分人都是散兵游勇,他们因为信念聚在一起,又像火种一般散落各地。

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从而引起了燕长空的注意,即便第三次封神之战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是人间还是有妖魔潜藏着。

燕长空觉得土城的消失与妖魔有关,所以他给友人留了信息之后便独自前来。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让土城消失的似乎不是妖魔,而是陈国的君主!

军队将这里守卫的水泄不通,燕长空就算能杀进去也会打草惊蛇。

当他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人间君王一项惨无人道的政治手段时,他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

这里似乎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个奴隶前来,按照土城被灭的时间来算,这里应该有不少的奴隶才对。

可是燕长空没有在土城之中看到奴隶的存在,只有一个兵器作坊在夜赶工。

他还并不知道铜甲兵的事,因为那已经不属于人间事物的范畴。

所以他跟踪了一队送奴隶的士兵,发现这队士兵来自王都。

从王都大老远的送一个奴隶过来?这显

然是在浪费军力,但陈国既然在这么做就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于是他找人在王都为他牵线,自己则化作奴隶进入到王宫挑选奴隶之人的视线中。

在那里,燕长空同样受到了一系列的检查,然后符合了标准。

接着,他被当做奴隶带进了这扇门中。

燕长空一直无法接近这个作坊,作坊的四周没有什么遮挡物,而且有几百个士兵轮班守候。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作坊里有这扇门存在,也是刚刚知道在这地底有一群怪人。

他在那扇门打开的时候闻到了浓浓的尸臭味,但是他以为那是洞本的味道,他原以为这扇门后面是一个墓,可是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尸臭味,好像是那些黑袍人上自带的。

燕长空目光如炬,眼中有雷霆涌动,让他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甬道成螺旋般向下延伸,那十个黑袍人井然有序的向下走着,燕长空则是悄悄跟在它们后面。

这甬道十分简陋,似是仓促挖掘出来的,泥土的腥气和尸臭刺激着燕长空的神经。

难不成那些土城的居民都在这里?燕长空这样想着。

越往下走,甬道越宽,尸臭味也就越浓郁。

突然前面出现了亮光,燕长空急忙停下脚步,他知道这甬道已经到了尽头。

无论里面有什么,他都必须小心应对。

那光不是火光,而是一种青色的荧光,荧光虽然黯淡,但是在这漆黑的地底却是唯一的光源。

燕长空看见那十个黑袍人从甬道之中消失,缓缓的接近那出口。

甬道的出口那里有声音传来,窸窸窣窣的,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燕长空探出半只脑袋出去,他看见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空洞,像是掏空了的山腹一般。

在这巨大空洞的中央,有一个祭坛一样的东西,一颗巨大的荧光球出现在祭坛之上。

那荧光球可以将一个人完全包裹进去,而那十个黑袍人正举着手往那边走去。

“咦?你们这些蠢家伙在干什么?奴隶呢?”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那些黑袍人把手从头上拿下来,略有些滑稽。

一张惨白的脸从神元仪后面探出来:“原来是有客人到了,何不现一见,我闻到你了。”

燕长空从甬道之中走出,看来这人不是诳他,而是已经把灵觉集中到了他这里。

“阁下究竟是何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燕长空也不害怕,所谓艺高人胆大。

作为雷部的执法使,比这诡异的东西见的多了,他来这里,只是想弄清楚土城的消失是不是和仙神鬼妖有关。

如果只是陈国自己内部的事,封神司是不会多加干预的。这个世道每天都在死人,他们

管不过来的。

可现在一看,这土城一事,就是眼前这炼气士搞出来的。

走到视线开阔处,燕长空看见无数的人影在那里挖着土,扩充着这个空间。

定睛一看那些已经不是活人,而是一些衣衫褴褛长出尸斑的僵尸。

它们用自己的指甲挖穿了山壁,挖着地底的土石。这里是一处铜矿,而那些僵尸就是这里的矿工。

它们不眠不休的在这暗无天的地底燃烧着自己的余晖,手脚完全磨损坏掉的僵尸挂在墙上,荧光缠绕在它们的上,从它们上的破洞,从它们的眼眶中透出来。似是照明的火炬,又似是装饰物。

它们就是这座土城的居民,几千人,全都埋葬在这地底。

在燕长空走出来的时候,它们慢慢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他围了过去。

燕长空亦步亦趋,手臂上有雷霆缠绕。

他走到那个脸色苍白的人面前,那人四五十岁,面白无须,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

他两只眼睛幽幽的盯着燕长空,像是一只恶鬼。

但是他不是恶鬼,燕长空知道,眼前这人,想必是这里除他之外唯一的活人。

那十个黑袍人转过来对着燕长空,这里几千具僵尸已经将燕长空团团围住!

“鄙人是清衍散人,敢问阁下又是何人?何故闯我洞府?”清衍散人看似一团和气但是看燕长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燕长空,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燕长空活动了一下手指,电光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火星,对面的清衍散人也在暗中聚气,要寻到他的破绽。

清衍散人语滞,他的确从来都不知道炼气士里面有燕长空这一号人物。

执掌雷法是炼气一道之中比较难的一道,因为雷法霸道,容易伤到自。

可是见燕长空这随意的样子,显然已将雷法修炼到极高深的的地步。

“道友说笑了,不过既然道友来了此地就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宜可好?”清衍散人佝偻这躯走出来,他比这些僵尸强不到哪去,一骨头架子连黑袍都遮盖不住。

可是尽管这清衍散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但是燕长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听过清衍散人的名头。

清衍散人是近百年来天资最高的炼气士,只是进二十年来渐渐听不到了他的消息。

燕长空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清衍散人,而他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是清衍散人上的气让他不得不小心,他上的鬼气已经可以扑灭阳火,不知道是怎么练到如此地步的。

“是你灭了土城,杀光了这里的人?”燕长空问道,若这里的一切都是清衍散人所作,那么他就已经触犯了封神司的人间道律。

这种以非常人手

段干扰人间秩序的存在,无论是仙妖神鬼还是修炼的术士,都在封神司的讨伐范围之内。

燕长空不知道这清衍散人还有有没有同伙,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免得以后麻烦。

“你可折煞鄙人了,这土城是陈国君主灭的,我只是说需要一处秘地不让人打扰罢了。”清衍散人沉沉的说道,这燕长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我只看到这些僵尸,我可不觉得陈国君主可以把活人变成僵尸。”燕长空皱眉,虽然这人间君主的决断他们不能干预,可是灭一城还是自己国家的平民,手段未免酷烈了些。

“废物利用罢了,反正这土城下面有一座矿山,也是需要人挖的,死人可比活人有效率多了。”清衍散人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给陈国君主想要的,他给我想要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来给这土城里的人报仇的,那你可找错人了。”

“可是现在仍然有人死在你的手中不是么?陈国一直在暗中往这边送奴隶,如果你死了,他们就是想杀也没用了吧!”燕长空不在犹豫,向清衍散人出手。

陈国君主因**杀人,而这清衍散人就是这万恶的源头!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祭坛

“自以为是,道友你管的太宽了!”见燕长空气息暴增清衍散人顿时后撤,雷法对他的鬼气有着天生的压制,他不想直接与他动手。

但是那几千僵尸在他的控制下纷纷向燕长空扑来,他们的体硬度远超之前,更有几千的数量,别说是来一个人,就是来一只军队也讨不到好处!

燕长空正要对清衍散人出手,但是那十个傻不拉几的黑袍人霎时挡在了他的前。

由清衍散人亲自控制的僵尸,可一点没有笨拙之感。

“四极八荒,乾坤借力,奔雷掌,破!”燕长空不等这些僵尸近便施展出了一掌法,雷霆顺着他的掌风涌动,电光四!

雷霆掌印劈在那些僵尸上就是一个烧焦的手印,可是那些僵尸不管不顾,在清衍散人的控制下步步紧bi)。

不仅仅是这十个离得近的黑袍僵尸,那些在远处的几千号僵尸此刻也围了上来。

浩浩dàng)dàng)几千的僵尸死命的要扑倒燕长空,用自己的躯体制服他。

“雷爆!”燕长空收掌握拳,挎于腰间,一步踏出,四五道粗如手臂的雷霆自他上涌出,顺着四周爆发开来。

燕长空脚踩的那部分已经化作铜水,这里本就是铜矿,他一掌打出,电流能直接蹿出很远。

几千僵尸顿时人仰马翻,小部分被那雷霆爆发时的能量炸成飞灰,大部分都被这密闭空间之中的气浪掀飞倒地。

燕长空寻找着清衍散人的行踪,这些僵尸不过都是傀儡,只要干掉清衍散人再一把火烧掉这里的僵尸,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

雷火点亮了一部分尸体,火光照耀下能看见许多断臂残肢。那些完好的僵尸爬起来再度扑向燕长空,断手断脚的也在尽力要撕咬燕长空。

燕长空叹了一口气,这些僵尸里有很多老人和小孩,君主残暴,为了不泄密,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那些胳膊大小的小僵尸在僵尸群中异常凶猛活跃,要跳在燕长空的上。

“既然已死,安心归尘。”燕长空眼中雷霆涌动,一股雷霆自气海生出,涌灌全,所有接触到他的僵尸都变成飞灰,尸骨无存。

燕长空有遨游天地的本钱,这也是他敢深入虎的资本。雷乃阳相斥之时产生的毁灭之力,乃是天地间最霸道的力量!

他踩在那些尸骨之上,尸骨便在雷霆的力量之下化作尘土。胆敢扑倒近前的僵尸,都接不下他一招。

“别躲了,出来吧,这些东西是拦不住我的。”燕长空的声音传遍整个洞,这个洞不在黑暗,而是变成了一片火海。

一片尸骨点燃的火海,铜矿石在这火海之中熠熠生辉,像是**的光芒,生于黑暗,不惧劫火。

这里的一切都因君主的**

而生,他资助了清衍散人所需,清衍散人则给他无敌于世的神兵。

踏踏踏踏,黑暗中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地上的土石都在颤抖,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出现。

燕长空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只百人左右的军队。与这土城居民不同的是,他们的形大致相同,燕长空就算放在他们之间也会显得不起眼。

那些,就是这清衍散人几个月来的杰作。

借着火光,燕长空看见这只军队不同于寻常。它们上附着着密集的甲片,着厚厚的铜甲,燕长空这才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了上面那个作坊在做什么,他们在打造这些僵尸上穿着的装备武器。

他们之所以给自己测量体,是因为也会给自己打造一一模一样的青铜甲胄。

这甲胄看起来有两百多斤,一般的活人可消受不起,也只有这些经过秘法炮制的僵尸才能穿着它们驰骋疆场。

“这就是你给陈国君主的东西?一只僵尸军队?”那只铜甲兵的军团挡在燕长空前进的路上,宛如一道青铜城墙。

它们有的双手持双剑,有人提着数百斤的厚盾,这支铜甲兵团,攻防皆备!

“小玩意儿罢了,交易嘛,总要做点东西交差。”清衍散人嗤之以鼻,他与陈国君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陈国君主给他提供地方与人口,他给陈国一只横扫天下的军队,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源源不断的人口。

只是陈国也不算大,陈国君主也不是完全信任他,暂时只能给他一座土城的人口作为养料。

燕长空皱眉,这个作坊似乎并不怎么重要,那清衍散人到底为何在此地造出杀孽?

燕长空再度打量起这里,不过就是一个简陋的矿洞,还是只适合死人挖掘的矿洞。

唯一特殊的,就是那个最显眼的荧光大球。起初他还以为那是个照明的东西,看来并不是。

想要弄清楚那是什么,得先把清衍散人搞定才行。

这里无处躲藏,燕长空唯一感知不到的,就是那队铜甲兵的后面。

那里还有一处洞,那些铜甲兵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清衍散人应该就在那处洞之中。

“势若奔雷,破阵千钧!”燕长空一点不含糊,运雷于掌,雷霆在空中形成一方大印,要一招破掉挡在他前面的铜甲兵阵!

之间那队铜甲兵的前方挡了十几个举盾,燕长空的雷印呼啸而过,砸在那只铜甲兵阵之中!

震耳聋的声音在这处地底响起,地动山摇。外面站着的人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头顶的土石窸窸窣窣的掉落下来,燕长空用手掌挡在额头之上看着前方,无论前面挡着的是什么,在他这一招之下就要化作劫灰。

烟尘散去,十几面青铜大盾烧的通红,有些地方变软变形。但整体上,竟然丝毫无损?

燕长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那一招别说冲阵,就是山也能劈开,他之所以不硬闯这土城,只是为了不伤及无辜罢了。

“雷电遇金则过,遇土则消,道友,此地与你大大不利呀。”清衍散人的声音在铜甲兵阵的后面传来,似是嘲讽。

燕长空皱着眉头,此地会大大分散他的雷霆之力,那青铜巨盾太厚,插在地上他很难突破过去。

“不妨事,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和我动手,那我就去看看你那祭坛上敬的是哪位神。”此处祭坛肯定不是祭祀祖先所用,最大的可能就是祭拜仙神。

“你敢!”见燕长空把主意打在了那祭坛之上的荧光球之上清衍散人顿时心里一慌,他可是用了一城人的命才把那光球里的东西喂活。

这二十几年东躲西藏就是为了给它寻找血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连自己的声名都不顾了。

那荧光里的东西曾经指引过他修炼,修仙一途一直是断的,即便他是这百年来天资最高的炼气士。

但是没有典籍传承,他的成就也不会很高。而炼气士的终极追求,则是长生。

那荧光里的存在,向他展示了更高深的修炼之法,但是它快死了,只有食人血魂才能勉强维持。

清衍散人为了得到更多的修炼典籍甚至是长生之法,遂堕入邪道,成为那个存在的帮凶。

燕长空打定主意之后就奔向那座祭坛,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来到了那祭坛之上。

那荧光球忽明忽暗的,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心跳。

燕长空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在那光球的表面,那荧光表面并没有毁灭的力量,温软如玉,如同将手放在水面。

只是这光球有一道壁障,再用力就探不到里面去了。

燕长空将另一只手覆盖上去,手掌与那荧光壁障之间有电流涌动,他要用蛮力直接破开这东西!

就在这时,后那群铜甲兵杀到。双手持青铜刺剑的铜甲兵狠狠的将刺剑刺向燕长空,燕长空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来抵挡。

“我说了,这些东西就不要拿过来丢人现眼了。”燕长空深处的那只手凝聚出一颗电浆球,那青铜刺剑刺在电浆球之上瞬间化作铜水,连带着的还有这具铜甲兵的臂膀。

祭坛很小,尽管铜甲兵很多,但是一时也难以摸到燕长空。

能够上来的,又被他一只手解决,他只是破不掉那盾阵罢了,光凭这雷霆的炙,就足以摧毁这些披着铜块儿的僵尸。

一片雷电光幕在燕长空手心生出,将他与那些铜甲兵隔离,让他能够安心的面对这荧光球。

即便是那个清衍散人出手偷袭他

也能反应的过来,他做的这些主要还是引他出来。

噗嗤,利刃穿过手掌的声音。燕长空不敢置信的扭过头,然后是痛彻心扉的痛楚传来。

这些铜甲兵之中有一具不同寻常,它上的每一片铜甲,都刻着阵纹,刺穿他手掌的那把剑,亦是阵纹密布!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吸力,让他无法脱,他的那只手已经陷入到了荧光球之中。

这时他正打算用雷霆之力炸掉这里,却没想到双方份瞬间呼唤!

顾不上疼痛,燕长空要把自己的手掌抽出来,可是自己的那只手臂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而那荧光球的表面也波光粼粼。

噗噗噗噗!那是血管穿过皮的声音,与此同时,那荧光球里也长出几条漆黑如墨的血管,直接与燕长空手臂上生长出的血管连接!

那些血管的数量越来越多,燕长空的一只手也长出了无数条血管,他的脸色登时苍白。

这荧光球里的东西,在吸他的血!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千足

“啊!”燕长空周电流奔涌,将靠过来的铜甲兵震退,试图借着这股雷霆之力将那些黑色的血管烧毁。

但是那些血管断了之后又迅速长出,而他的手掌也迟迟无法脱离。

他手臂上的经络探出体外让他疼痛难忍,整条手臂已经彻底不听他的使唤。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里的血正在顺着血管流向那个荧光球里,里面那个东西借着他的血管直接从他的心腑之中抽血,让他心脏骤停!

只要短短几息,燕长空就会变的和这几千僵尸一样,他们都经历了燕长空正在经历的事。

清衍散人松了一口气,一开始都是他在用自己的本命精血喂养神元仪里面的那个存在。

只不过他一个人的精血有限,只能让那个东西保持活,它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却一点力量都无。

就连这几千的僵尸都是他一个一个按住喂养它的,它就像是一个幼生的虫子,孱弱又血腥。

清衍散人原本还担心燕长空会伤到神元仪,这神元仪是里面那个东西教他制作的,一来可以控制这些僵尸喉间的石钉,二是作为它的存之所。

清衍散人没有想到,如此强大的燕长空,在那个东西的手中,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那是不是说,现在它已经有了杀死他的力量?清衍散人面色凝重。

燕长空无论怎么用雷霆攻击这些血管都无法将自己解脱出来,而他能感觉到自己体里的血已经流失过半,再有几息就会被这里面的东西吸干!

燕长空一咬牙,聚指为刀,一手将自己的手臂斩断!

燕长空面色惨白,他捧着自己的断臂,那里面已经没有血液流出。

聚起雷霆之力,将自己的伤口暂时封住,他要离开这里,把消息带出去。

有人在用人血饲养妖魔!

踏踏踏踏,铜甲兵们再度围了过来,清衍散人站在一具铜甲兵的肩膀之上,如同一只瘦弱的猴子。

“炼气士作为材料,我又能制作一具神将了。”清衍散人看着断了一臂的燕长空,壮士断腕,也算是个人物。

“妖魔噬主,今它能杀我,明就是你的死期!”燕长空一步一步后退,他虚弱的厉害,已经没剩下几分力气。

“你错了,它一直是我的主宰。”清衍散人桀桀怪笑,似又在表达忠心。

燕长空看看神元仪又看看清衍散人,最终将目光定在那个率先伤了他手掌的铜甲兵之上。

若普通奴隶制作的是神兵,那这个满都是阵纹的应该就是神将了,而它的材料,也是炼气士!

燕长空绝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变成一个傀儡,他必须逃出去!

清衍散人令铜甲兵们步步紧bi)上前,他因为损失了许多精血实力大降,他不便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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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士分为两种,一种是学究派,炼器炼丹求长生,他就是这一种。

第二种就如同燕长空,是斗战流,练武好战战无敌!

别说他状态不好,就算处在巅峰,也不见得是燕长空的敌手。

他手中的这具神将生前也是一个斗战流派的炼气士,是被他下药毒死的,制成神将之后成为了他一个保命底牌。

它那剑纹是破气,所以才能趁燕长空不备刺穿他的手掌。炼气士的体多多少少被道之力改造过,即便死去了,凭借阵纹也能与天地借力。

虽然不比生前,但是也有八成水准。

若是能把燕长空炼制成神将,那将远超现在他手中的这一具!

燕长空断了一臂,另一只手也被刺穿,被铜甲兵围住之后似已无路可逃。

一圈铜甲兵竖起巨盾,如此之厚的盾牌根本不惧雷霆。盾阵分开,一个单手持剑的铜甲兵走到燕长空的面前。

这便是那神将,它的手与那把剑被死死的钉在一起,杀戮全凭本能。

燕长空捂着手臂,其余那些铜甲兵还不致命,但是眼前这铜甲兵,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清衍散人也没有闲着,他控制着这些铜甲兵抬盾向前,一步一步压缩着燕长空的活动空间,让他与神将不得不正面碰撞。

燕长空看向后,一柄柄刺剑贴着巨盾之间的缝隙探出来,剑锋在慢慢的向他靠近。

“奔雷掌山河万里!”燕长空用雷霆之力封住左手的伤口,提气运掌,雷霆自他周缠绕,如蛇如龙!

雷霆掌印不停的四散飞去,落在巨盾与前面那神将上,嘭嘭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燕长空实力大损,那些铜甲兵虽然有些东倒西歪但是依然稳稳立在原地。

而那神将更是一步上前,无视这些掌印,一柄长剑势如破竹刺向燕长空的面门!

燕长空心底一沉,那剑上是破气纹,那甲上是防御纹。普通的铜甲兵是用来对付普通士卒的,这神将,可斩炼气士大将!

那阵纹攻防一体,一般的炼气士根本无法破防。

若是之前燕长空还能强势破开那青铜甲胄之上的阵纹,但是他重伤之后,力量只剩十之三四,随着时间流逝他的伤会越来越重,直到把他拖垮。

一剑削过燕长空的面门,被他一步伐躲开。燕长空回首一掌,印在那神将的背后,几百斤的神将一个趔趄,转圆弧斩!

燕长空向后跳去,数柄刺剑刺向他的落点处,燕长空无奈空中硬生生扭转形避开那些铜甲兵的攻击。

一口气未喘,神将再度杀到。剑锋之上庚金之气流转,显然是这神将前所修,借助阵纹再度用出自己的气!

燕长空瞳孔紧缩,指尖雷霆涌动,用两根手指夹住

了那柄刺向他的剑。

雷霆遇金则过,一股强大的电流从燕长空的手指激发而出,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那柄剑上的阵纹虽然可以破气,但是却也是金属,电流顺着剑流向那神将持剑的手臂。

被那股强电流笼罩全,即便是无知无觉的神将也顿时僵硬。青铜甲片上的阵纹幽光流转,分担着这股雷霆之力。

燕长空嘴角溢血,加大了自己的力量!

这神将只能近破坏阵纹,从远处发起的攻击会被阵纹挡下。但是贴作战,就可以破坏它的基础阵纹,从而伤到这甲胄里的那具死尸!

阵阵白烟透过那甲胄之间的缝隙冒出,一股焦糊味儿散发。那神将虽然是炼气士,但是也是**凡胎,被雷霆入体也会烧熟。

清衍散人一脸惊慌,他竟然在丧失神将的控制之力,那控制神将的法阵在渐渐崩毁!

雷霆之力不断的在那神将上爆开,神将整个人化作一道粗壮的雷霆。

燕长空把两指改成整只手都握在那剑柄之上,他的手掌一片漆黑,已经受到了雷霆之力的反噬。

但是他不敢停下,停下就会功亏一篑。

那长剑已经通体变红,成为一块烧红的铜疙瘩。那神将上的甲胄也有一部分泛红,那是雷霆之力在神将体内爆发造成的高温。

剑之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小,燕长空知道这神将体内的阵纹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清衍散人的造物还真是巧夺天工,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借道之力。

炼气士的体都具备一种活,与天地亲和之力远超常人,即便死去,一些邪门修士也能拿去炼器。

他也算看出来了,这清衍散人不敢与他正面对敌,他不是斗战流。

只要他毁掉这个神将,其它的铜甲兵根本不足为惧。就算此地于他有很多限制,但是一个学究派没有了造物辅助,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这里的事,出去之后还得召集封神司的其他人前来,他一个人拿不下。

嘭!一声巨响。

那神将终于被雷霆之力炸开四分五裂,化作碎尸。燕长空单膝跪地,失血还有断臂的疲惫感袭击着他的心神。

他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还不能休息。毁掉了这个神将但是还有近百铜甲兵,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力量。

外面还有几百的军队,他不得不节约力量。

就在这时,一道四色流光袭来,扑到燕长空的脸上!

那是一只浑散发着四色光芒的虫子,圆滚滚长条状,像是千足虫。

但是它那千足却并不是它的脚,而是一条条漆黑的触手!

那些触手涌动着,用力挤开燕长空的嘴,要钻进他的体里去!

燕长空

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搞的措手不及,他瞬间明白了,这就是那神元仪里吸他血的东西!

这像千足虫的东西上挂满了黏液,神元仪里还有一颗破了的卵,卵壁上也有脱水萎缩的黑色触手。

吸了那么多的血,终于让它孵化而出!

千足虫小臂长短,落在燕长空的脸上将他的视线完全遮住。燕长空用手去扯,那千足虫软无骨一握之下根本拿捏不住,更别说把它扯下来!

这像蛇又像虫的东西终于挤进了燕长空的口中,要顺着他的喉咙钻进他的肚子里!

燕长空只感觉嘴里好像多了无数条虫子,那些是那千足虫的触手。

它不仅要钻进燕长空的体,那些触手还在他的喉咙里打洞,像钩子一样,紧紧贴在他的喉咙之上,它钻进去了就别想把它拽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燕长空只来的及拖拽了两下,那东西就彻底钻了进去!

窒息感传来,他的喉咙里,已经全部是这个东西的触手,燕长空摸着口,抓心挠肺!

第二百三十六章 源头梦魇

燕长空的眼睛渐渐充血,那东西不仅钻进了他的喉咙,还要钻进他的脑子里!

燕长空跪在地上,抓耳挠腮。他的脖子上和膛上已经是道道血痕,但是无济于事。

那千足虫钻破了他的喉咙,直通他的大脑,边钻边吃他的脑髓。

清衍散人看着跪在地上不在动弹的燕长空神色不定,刚刚他没有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但似乎,是那个被他捡回来的,像蛆又像蚯蚓的虫子。

二十年前,他路过一处村庄。那村庄之中有人生了怪病,全枯槁失了人形,乡医们束手无策,那人只能等死。

恰巧清衍散人路过此处,他是炼气士,也算得上是半个医生。

他觉得那人的病有古怪,遂决定留下来帮他治一治。

那人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无论吃什么都补不回来,如果没有那层皮,与骷髅无异。

那人的怪病只生了几天,几天过后就会油尽灯枯而死。但是清衍散人帮他看了之后发现那不是病,而是有妖魔作祟!

那妖魔附在这人的心头,不停的吸他的血,以至于一精气都流失了。

清衍散人已经救不活这人,但是他却能收掉这个妖魔。

切开这人的体之后,那人的心脏上趴着一只恶心的虫子。

清衍散人原本想要烧掉这虫子,但是一股意念却传进他的脑海里。它告诉清衍散人,保它命,它能给他想要的长生!

清衍散人本来是不信的,可是那虫子却通过意念给了它一片经文,那经文奥义很深,清衍散人不知道真假但也没急着灭掉这虫子。

万一,是真的呢?

一去二十年,清衍散人从这虫子那里得到了不少经文,但是都是残卷。

那虫吊着他的胃口,既不给他真正的长生之法,又能让清衍散人不断用血滋养着它。

在这二十年里清衍散人的心不断变化着,那些残经已经让他入魔。

一开始清衍散人还只是用自己的血吊着虫子的命不让它死去,到后来就买奴隶用奴隶的血。

后来,清衍散人彻底入了邪道。他偷偷的杀人取血,因为他不是斗战流,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自诩正义之士围剿,他可不认为自己打得过那些人。

直到他把一分神兵图谱敬献给陈国君主,得到了陈国君主的庇护。

清衍散人没敢给这个虫子喂足够的血,它给他残经,他给它吊着命。

一人一虫互相算计着对方,这虫子脱离不了清衍散人的掌控,清衍散人想从虫子那里得到更多!

清衍散人每次只给它一个奴隶,还不让它吃饱,一旦它有生长的趋势清衍散人就断开它和奴隶的联系。

可是,那虫子终于找到了机会。它吸了燕长空的血,知道这个人与那

些奴隶不同,他的血里蕴含着更浓郁的力量。

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确保清衍散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它上。

尽管清衍散人对它一直毕恭毕敬,但是它却一直受制于清衍散人。

它一直结卵维持着自己的生机,它需要一具寄生,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可以。

直到神将爆炸,清衍散人一心想要拿下燕长空。那虫子抓住机会,破卵而出,钻出神元仪!

它吃空了燕长空的大脑,燕长空一精气被它吃了个干干净净!

它将本体盘踞在燕长空的脑子里,那些漆黑的触手与燕长空剩下的神经慢慢接触、融合,直到彻底取代了他的脑子。

燕长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声息,清衍散人慢慢靠近过去,他不知道那只虫子怎样了。

清衍散人缓缓蹲下,去探燕长空的鼻息。那虫子钻了进去吸他的血,他要把燕长空切开,把那虫子取出来,像他第一次做的那样!

清衍散人取出一柄短剑,向着燕长空的喉间探去。他也不怕弄伤那虫子,他知道只要有血那东西就能复原,甚至还能不断生长。

原本那东西只有手指长短,但是有一次让它一直吸血,就长到了手臂长短。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让那虫子吸更多的血,他怕会失去控制,反被那虫子制住。

那虫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装着无数经文,还有长生之法!

在那剑锋触碰到燕长空的脖子的时候,燕长空突然抬起了头。

他翻着两只眼白的眼睛盯着清衍散人:“桀桀,你要做什么?”

清衍散人被吓的一股坐在地上,他不是怕燕长空现在这个样子,整和僵尸混在一起他对这些早已免疫。

他怕的是,那虫子似乎已经失去控制!

燕长空怪异的动起来,像是一条扭动的蛇。清衍散人不知道,那虫子正在适应这具躯体,还没有改掉自己作为虫子时的运动习惯。

“燕长空”探着脖子,把脸伸到清衍散人的面前,两只眼睛咕咕转着,然后恢复了原状。

他的额头处凸起了一个包,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来动去,看起来妖异无比,那东西最终还是没有钻破燕长空的脑门,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就静静的待在了他的脑子里。

在燕长空的眉心,一个繁奥无比的法阵出现在那里,散发着四色的光芒。

燕长空佝偻着腰,摆着手臂走到清衍散人的跟前,然后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他的脖子,猛地一提,将他举过头顶!

清衍散人用手巴拉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他快要喘不过气了。惨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说到底他还是个人。

燕长空手臂一甩,将那清衍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清衍散人不

住的在地上爬,想是要逃离这里。

一道影越过他的头顶,然后落在了他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刻那燕长空已经完全站直,不住的舒缓着自己的新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但是清衍散人知道燕长空已死,现在控制他体的是别的东西!

“不要急着逃,我不会杀死你的。”燕长空的声音有些怪,但是在慢慢的向正常的范畴复原。

要不了多久,一个“完整”的燕长空就会出现。

“放过我,看在这二十年的份上。”清衍散人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眼前这东西已经有了杀死他的能力。

那些铜甲兵已经不被他控制,毕竟它们是他按照它给了图谱炼制的,控制之法也是来自它。

自它彻底控制燕长空的体之后,他就已经失去了铜甲兵的控制权。

“放心,虽然你的心思我也知晓,但是总得来说我也算大度,况且,作为一个仆人来说,你还好用。”那燕长空走向祭坛,捡起地上的那只断手。

那是燕长空断掉的那只右臂,它把右手接在断裂处,黑色的触手涌动,然后伸进那只右臂之中,眨眼就将断手接了回去。

断裂处还有裂痕,但是那裂痕处也有细如牛毛的触手在翻涌,要不了多久,就会真正的完美无缺。

“还有,这具体原本的主人叫燕长空,你以后也这么叫我就好。”燕长空看着自己这具体,还算比较满意。

炼气士比普通人更接近天地大道,也更强,短时间内,它应该是不会更换躯壳了。

况且,虽说它现在有了燕长空这具躯壳,但是依然十分弱小。

它不敢大肆去狩猎,被盯上的话现在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是,主人。”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清衍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燕长空的体已经被掏空,只有外面的一层壳子,但是经过那虫加持,丝毫不比这些铜甲兵要弱,说是金刚不坏也不为过。

他就是想下毒,想必也难以毒死里面那只虫子。清衍散人悲哀的发现,现在那只叫燕长空的虫子真正反噬了他。

“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告诉我。”燕长空坐回那神元仪之中,对着清衍散人发号施令。

“是,主人。”

……

白子墨驾驭着风雷刃赶回了寒城,可以御空之后,他往返白都与边境只需半即可。

带着白伯贤的口信,他去见了白应武。白应武单手托着脑门,他那大哥,还是不信他。

尤这几倒是乐的清闲,别的奴隶一最多两餐,但是他却和士兵们吃一个灶,显然是白子墨已经关照过他。

他躺在草垛上嘴上叼着一棵干草,好吃懒做都是养出来的。他一直都在

奔波,没想到当了奴隶还能有几空闲。

只是陈国丢失了一具铜甲兵后也收敛了起来,近几并无战事,尤除了修炼便无事可做。

每丹田中的内功顺着火之脉门流转三分之一就已经耗尽,按照他现在这个速度。

想要开火之脉门,得等几个月后了。

尤摸了摸自己的口,自时间之轮沉寂之后再无动静,他算算时间,此时距秦朝还有三四百年,他到底是如何出现在秦始皇陵之中的。

还有阿凝,自己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玲珑的那个幻象,真的很让人在意啊。

还有那个毁掉封神司的白衣女仙,直到现在,尤也没有在时间长河之中见过她,可她分明认识自己,认识两千年前,也就是现在的自己。

时间之轮不会无缘无故的送自己到这个时代,这之中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

唐朝之后,人间千年罕有仙迹出现,尤不知道当他离开唐朝的时候葬仙之战就已经到了尾声。

神劫们破灭了各大秘境,星尘一人镇压了葬仙之战后的一千年。

只是葬仙之战并不是几场战斗,而是封神之战后的几千年,都是葬仙纪元!

一个可怕的敌人就在尤所处的这个时代,在葬仙之战最初的源头,等着他!

第二百三十七章 演武场上

白子墨在演武场挥洒的刀术,隐隐约约一道道黑色的气流盘旋在他周。

而在这些黑色气流之外,一青一紫两道游灵在这些黑色气流之中时隐时现。

白子墨把手中的风雷刃插在地上,风雷之力隐去,黑色气息也渐渐平息。

呼,吐出一口气。白子墨擦掉头上的汗水,风雷刃上面的风雷咒高深莫测,远比他这一脉的要深奥难懂。

毕竟他的老师是个学究派,只教他引气入体便离去了。而姬无悔一脉的传承,兼学究派与斗战流,是一道很完整的传承。

而这风雷咒,就是斗战流!这风雷刃既是圣物,又是嗜血凶兵!

两个兽军的士兵带着尤来到了这一处演武场,虽然他与白子墨达成了协议不用戴着手铐脚镣,但名义上还是军奴。

只有他真的能对付铜甲兵之时,才能恢复自由。尤为了瘸子,已经把自己卖到了这片战场。

“我细想了一下,你那内力虽然不如我炼气士一脉,但却强过普通人,我想再看一次。”白子墨看着尤,炼气士看重天赋资质,能炼气者如凤毛麟角。

但是那内力却好像不一样,白子墨观尤的资质极差,却能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这力量若是他的士兵都拥有,在战场之上也能更具战力!

“不是内力不强,是我太弱了。”尤摇摇头,炼气士与武者,到高深处并无高下之分,强弱只在于个人之间的差距罢了。

炼气在于炼魂,重在修道,直接以魂引下道之力,强大魂灵。炼气士之所以少,是因为能以魂勾连大道的人极少,能以承载道之力的更是极少。

魂是天赋,是资质,无论是悟道之力,还是承道之力,都需万中无一。

而练武,重在强。天地大道,万物本根。气是道之力,天地灵力,是道化万千的具现。

武者虽然亦看重天赋资质,但是却没有炼气士那么苛刻。人人都可练武,都可强,都可接引天地灵力。

但是因为天赋资质的缘故,每个人的成就各不相同,这就是武者的瓶颈,天赋资质决定了每个武者的天花板。

但武道武道,便是以武演道!

无论是炼气还是练武,到高深处,都是修道!

炼气开头难,行的慢,却可一朝得道。练武起步易,跑的快,却需苦功。这两者无高下之分,殊途同归尔。

但是对于白子墨来说,炼气士虽强但是难得,尤的内功虽看似弱却可速成。

想要让兽军短时间内提高战斗力,炼气是不现实的,但是若能修炼尤那不看资质的内功,却大有可行。

“强弱强弱,打过才知道!”白子墨也不与尤斗嘴,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白子墨没有动用那风雷刃,风雷

刃对于他的实力有着飞一样的提升,他不想过度依靠一把刀的力量,真正的力量,应该是源于自!

“铁血霸魂!燃!”白子墨一步向前,上的黑色霸气缠绕,气势滔天,豪气干云!

“火之脉门,开!”尤气沉丹田,内力在经脉内流动,经过一片经脉之时,霎时将那片经脉点亮,经脉纹路在他体内闪耀,道韵弥漫,火焰之力在经脉之中流转!

白子墨的拳术并没有专修过,但是当他将霸气覆盖全之时,敢冲千人阵,大开大合所向披靡!

白子墨一拳砸向尤的膛,堂堂正正,想要看他怎么抵挡。

尤不慌不忙,弓步立,一掌推于前,亦是以纯粹的力量相搏!

轰!演武场上掀起狂风,尘烟四起,黑色的霸气与赤红的内力激烈碰撞,眼可辨!

尤后退三步,刚刚那一次碰撞耗光了他体内的内力,火之脉门开的并不完整,无论是量还是质,都输了不止一筹。

白子墨收拳立,黑色长袍猎猎,随着气浪消退平息。那一拳他并未用上全力,当他感知到尤的力量不支时便散去了力道。

“果然,你比上次强了许多。”白子墨满意的点点头,这内功,果然可以短期速成!

“你今不只是来看我进境如何的吧。”尤也感觉到白子墨变强了许多,简直是一步一登天,他的气比起上次与妖蝠王对敌之时,已经可以用眼看到了。

“对,我今来是有事与你商量。”白子墨走到尤的跟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亲昵好友般。

“这看起来,不像是商量啊,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尤一脸懵bi),这白子墨倒有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我想请你传功给我左军的将士,你那内力,似乎不看天赋资质还可以速成?”白子墨拉着尤走到凉亭之下。

“传功?你是想我把这内力的修炼方法教给左军?”尤无语,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若是别的,白子墨还能拿捏他一下。可想让他心甘愿的教他的士卒武功,可不就得讨好于他?

“我也知道,无论什么传承,都有其规矩,我也不bi)你,愿意拿一份传承与你换!”白子墨口出惊人,在那时,无论是知识还是炼气典籍,都是敝扫自珍,传亲传徒不示外人。

白子墨的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他不只是让尤分享他的武功,还是让千人万人一同修行。

那时候孔子还未出世,有教无类的思想还未提出,这样让尤教学,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尤拿着水杯默不作声,他不是不传典籍,他是怕改变历史。这个时代正处在变革的井喷期,一只万人习武的军队,足以改变历史的走向。

况且,还会影响后世的武道。

这个时代,是炼气士的天下。虽有武者,却大多练的是兵器拳脚,外家功夫。

就算生出内力,也是自然使之。只知其然,未知其所以然。

若他传功,就会改变炼气士向武者时代转变的走向,提前结束炼气士的时代。

炼气太难,武者崛起已是必不可免。但是或早或晚,都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蝴蝶在岸边煽动翅膀,远隔千里万里的大海便会掀起风浪!

这对于时间线来说,更是如此。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整条历史长河!

“恕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影响太大。”尤拒绝到,他对这个时代知之甚少,可是连白子墨都没有见过内功,那他还是不要轻易的改变这个时代为好。

“你也看到那铜甲兵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白国儿郎被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屠杀?”白子墨言辞恳切,若是一般敌人,那便生死有命。

可那铜甲兵不是一般的敌人,它们甚至不该存在于世。以凡人之躯,去面对恶魔的屠刀,他于心何忍?

“武学之事我不能答应你,但是对于那铜甲兵,我现在也有了些想法,只是没有试过,不知道是否能用。”尤这几也没有闲着,除了练功,他也在想如何能以凡人之躯去限制那铜甲兵。

“哦?说来听听。”白子墨眼睛一亮,与陈国交战在即,可迟迟看不见右军的踪影,那铜甲兵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尤用手指蘸水在案几上写了个拖字,可是白子墨看了半天没看懂。尤一拍脑门,他没有习过白国的文字,白子墨自然看不懂。

“这是一个拖字。”尤把那个字抹掉:“那铜甲兵虽然力大无穷坚不可摧,但是它的行动力迟缓,远低于步卒的行军速度。”

“说下去。”白子墨自然也知晓铜甲兵的弱点,但是他与白应武还有一众将军也没想好应对之策。

“这拖字诀还可以细化成十六字战术,便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尤上次看到白国与陈国之间的战争完全就是双方以硬实力硬碰硬来分个高下,即便是藏有援军,正面战场之上也少有战术之类的运用。

可是战术这种东西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通常交战的双方实力都是不等的,弱的可以运用战术弥补双方的差距,强的可以运用战术减少己方的损失。

可能是诸侯国之间的战争尚未大规模爆发,对于战术的运用还处于一个萌芽的状态。

而尤想到的办法,就是运用战术抹平白国与陈国之间因为军力强弱出现的差距。

他虽然没有什么领兵的才能,但是在封神司受训的时候也多少学过一点战术的运用,而他原本,是要加入雷部的行动队的。

雷部的行

动队,就是一只战术小队!

“你是说我们在面对铜甲兵时不要硬碰硬,先避战,等陈**队的主力与铜甲兵拉开距离之和再打?”这样却是不用分兵去直面铜甲兵,可是说起来简单,cāo)作上难。

一只几千人的军队,调动起来极其麻烦,令行止是每一个领军之人的追求,但是让这么多人同步作战,还是困难了些。

一旦白国的军队和陈国的军队咬在了一起,脱离战场是要看时机的,不然就是一面倒的溃逃。

就算铜甲兵跑的慢,但是陈国马上就要杀到寒城了,也没有那么大的战场去做周旋。

双方主将都清楚铜甲兵的优劣,相信陈国主将不会让铜甲兵投入追逐战中,只会让它们出现在正面战场充当绞机!

倒是尤那十六字方针,白子墨乍一听突然生出许多灵感。他也不急,示意尤继续说下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刀

“我并不是让整只军队在战场上面对这铜甲兵,而是像你们上次一样,专门派出一支针对铜甲兵的队伍,施展这十六字诀!”尤目光灼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次的人还是太多了,而且方法并不是最佳,与铜甲兵硬碰硬终归是要吃亏。”上次不仅死了那么多的奴隶,就连布网阵的兽军士兵也死了几个。

“多?”白子墨不解,他们现在最大的困扰就是兵力不足,而且还要分兵去挡那铜甲兵,一具铜甲兵就是百多士卒,还挡不住。

“对,太多了,那样的打法,到了最后会死更多的人。”铜甲兵不知疲倦不知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不只是一百条人命可以拦得住的。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铜甲兵带来的问题,还是要能在战场之上屠掉那铜甲兵!

“你打算如何做?”白子墨握刀的手不自觉指尖发白,是用力过猛的征兆。

“给我九个人,我帮你训练他们,即便杀不死铜甲兵也可以拖住它!”那九个人加上尤自己刚好十个,如果这种方法可行,便可以训练出数十只这样的小队,来破铜甲兵!

“好,我给你人还有武器,若是真如你所说,我左军将奉你为上宾!”白子墨也想看看,十人小阵,如何破敌!

“我只希望早帮你们解决掉铜甲兵的麻烦,然后早离开这里。”尤并不想当什么座上宾,他宁肯无事一生轻。

“我实在好奇,你究竟来自哪里?你刚才写那字并不是白国文字,也并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个诸侯国的文字。”白子墨顿了顿:“你又修有一种奇怪的武功,还能说出那么精妙的统军之策,让一个大字不识的奴隶对你言听计从,你懂得未免太多了些。”

“我也想知道我来自哪里。”尤有些惆怅,他在这个时代,无比接近那个真相。

他需要离开这里,去解开那些疑团。

“嗯?”白子墨不解,尤却没有向他解释太多。

白子墨今虽然未曾求得他想要的,但是如果尤那小队真的可以解决掉铜甲兵倒也是不虚此行。

“不谈这个,我倒是还有一事求于你。”尤开口,择不如撞。

“嗯?可是军中伙食不合口?”尤除了瘸子还有那些奴隶的事,还没有给自己求过什么东西呢。

“我像是一个只想着吃的吃货吗?”尤语滞。

“像……”白子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说说看,虽说你现在是军奴,但是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借你那把刀看一看。”尤指了指白子墨手里的风雷刃,他早就想借这风雷刃了!

“你想炼气?”白子墨拿出风雷刃,却没有直接递给他。

即便是个凡人,只要能

握住风雷刃,就能掌控风雷,若是尤拿着风雷刃想要逃离这里,他未必拦得住。

“我这资质我很清楚,我无法炼气。”尤摇摇头,他的躯受伤太重,现在看似完好实则内里一塌糊涂。

他这一伤疤,都是道伤愈合之后留下来的痕迹,强度现在也只是堪比普通人罢了。

炼气看重资质,以直接承载道之力。若尤硬要炼气,只会将他上的道伤再度撕开。

他现在只能一步一步,把基础打牢,修炼内功慢慢改变体质。

尤的心识在虚实交界已经达到意境,而炼气士的本质就是用自己的精神感受天地大道,接引道之力进入自魂魄。

丹田承载的是天地灵力,而道之力可以强人魂灵!

若是尤想,他可以一念去感受五行大道,成为这个时代最强的炼气士。

但如果他那样做了,他的就会立即崩溃。炼气士虽然炼的是魂,但是他们的也在道之力下缓缓改变着,变得更强。

而武者练的是体,但是随着体强度的增加,内功修为的精进也会触摸到道之力从而改善自己的魂魄强度。

与魂魄,二者缺一不可,命交修,就是,命就是魂魄。

“的确,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废渣体质,比普通人还不如。”白子墨还是把风雷刃递给了尤,算是信任吧。

尤白了他一眼,他的当初可以承载五行大道的好吧,后来崩溃了而已。

尤将内力裹在手上,开了火脉了内力让他的手掌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白子墨死死的盯着他的手掌,就是这内力,让尤这么渣的体质拥有了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尤见过白子墨第一次拿风雷刃的样子,这刀上有一层强电场,一般人根本不能碰这把刀。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尤的手始终距离那风雷刃有一段距离。这风雷刃认主,既然白子墨还在,那它便于白子墨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白子墨也察觉到了,当尤想要握住风雷刃之时。那风雷刃不止是借天地之力,还在借他的力量来抵抗尤。

白子墨上次之所以能拿起风雷刃,是因为姬无悔已死,只要他具备了资格,风雷刃就会认他为主。

现在主人还在,刀岂能让他人触碰?

白子墨的气不自觉的流动起来,黑色的霸气缠绕上风雷刃的刀,抵抗着尤的手掌。

尤收了内力,他再用力下去,就是和白子墨直接对抗了。

“真是好刀。”尤自然知道不是白子墨不借他刀,而是他连刀柄都摸不到,那是这把刀在抗拒着他。

“那是。”白子墨摸摸刀,越发的喜欢。他原本还怕尤拿了他的刀就逃走,倒是他多虑了。

尤不仅没那个

心思,而这刀也不是那么随便,认一主便侍一主。

“我想从你这刀上感悟一下风雷之力,怕是无缘了。”尤开口,他并不是看上了这柄刀,而是想感受一下这刀上的力量。

风雷之力,归根到底,是阳之力!风,是阳相合所生,雷因阳相斥所起。

尤想要开九脉门,就必须感悟阳之道。若他能从风雷之力入手,由浅至深,开阳脉门就会容易许多。

他现在只有五行道印,可以先开五行脉门,但是能尽早做准备还是最好的。

只要他能完全开启火之脉门,就能解决现在内力不够用的窘境,开余下四门就会简单许多。

只是时空阳,他并未见过道印道痕,这四大脉门的开启无从下手。

可若是想要合大道,去寻那宇宙之中源所摄取的力量,就必须九大脉门齐开!

“就这么简单?”白子墨狐疑的看了一眼尤,他以为尤是想要炼气士的传承。

他原本也是想用这风雷刃上的传承换他那内功修炼之法,可是尤并不想换。

白子墨自是看出尤自是无法成为炼气士的,用这传承去换也不过是在空手白狼,所以才是半讨好说出自己的要求。

在他的观念里,就算给尤看到了风雷刃上的传承,他无法修炼就无法传给他人,所以也不怕尤将这风雷刃的传承变成烂大街的货色。

而尤的内功一旦交给左军士兵去修炼,那要不了多久,就真的要烂大街了。

他原以为尤是在敝扫自珍不愿让出所修绝学,但他不知道的是尤只是不想改变历史进程。

现在尤想看风雷之力,他也不介意让他看个究竟!

白子墨将风雷刃出鞘,以气御之,悬于空中,霸气在风雷刃之上的阵纹间流转。

尤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阵纹,看着这些阵纹是如何与阳大道共鸣然后借力的。

阵纹并不能代表道纹,道纹,一丝一毫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可以一化万千。

而阵纹不同,它是炼气士对于自对道感悟的一种摹刻,可以与道共鸣,却不是道。

但是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由浅入深的阵纹,毕竟他对于阳大道一无所知。

霸气在刀之上流转,刀上的阵纹被催动,与阳大道的共鸣更加强烈,风雷涌动!

白子墨加大力道,全霸气提升到巅峰,他一把握住风雷刃的刀柄,指刀向天:“风雷咒伏龙之力!”

风起云涌雷鸣电闪,一青一紫两道虹光直通天际,风雷交汇,一条黑色的光柱在风雷交汇处拔地而起!

尤在演武场中感受着风雷刃与天地大道的共鸣,虽然他无法借道之力,但是他的心识在一瞬间便感觉到了这天地间出现了许多道纹。



色与紫色的纹路在尤的眼中闪现,风雷之力也在朝他这边汇聚。

尤急忙停下,这阳大道虽然显现的不全但是所带来的道之力也不是尤现在可以触碰的。

白子墨运气完毕,一刀劈向苍穹,天上的流云被他斩断,一道黑色的刀痕久久不能散去。

自从修炼了这风雷咒,白子墨的进境可谓是一千里。

“看得如何?”白子墨面带得色,只是他不明白尤为什么能在那种气势下稳住自。

“果然非凡。”不论是这风雷刃还是白子墨的实力,在尤眼中都是通天彻地的存在。

他现在太弱小,不好判断白子墨现在究竟是什么水准。他的心识与意可能站在这个世界最巅峰,气势威势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只是他不到通明境,白子墨只需要一拳就能将他撂倒。不过他的目的也已达到,阳大道所处的经脉位置也已经确定,只是还十分模糊。

而陈国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再度向白国用兵!

第二百三十九章 离间

陈猛将所有副将集中到他的中军大帐之中,拿出一份手谕:“君主限我等一个月内破寒城,三个月内灭白国。”

一众将军登时色变,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反对者居多。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有什么话说大声点!”陈猛目光扫视的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时一副将陈烨站了出来:“将军,寒城城坚河深,守军与粮草又十分充足,一个月,怕是不够。”

众人纷纷附和,他们的军队虽然比白应武多但是也多不到哪去,防守比进攻的人少一些也无妨,硬攻的话会损失惨重。

而且现在刚刚秋收完毕,寒城之内也算是人强马壮,一个月内拿下这样的城池确实是天方夜谭。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入冬,最多三个月就会大雪封路,君主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在大雪封路之前拿不下白国,来年等白国把自的问题解决仗会更难打。”白国内部的问题自然是右军换将这件事,为宿敌,这样的事白国根本瞒不住陈国。

众副将沉默,白国的左军和右军挡了陈国十几年,现在确实是最佳的时机。

右军一盘散沙,左军独木难支,寒城之战虽然是场硬仗,但若要灭白国,现在确实是最佳时机!

“那么诸位拿出策略来吧,我不想再听见办不到的这类的声音。”陈猛转坐在椅子上,他当了陈军主将几年,这一场仗若是打赢,朝中将再没有对他质疑的声音。

白应武站在寒城城门之上望着远处,那里一马平川,陈国就在视线的尽头安营扎寨,营帐连绵不绝,显然是要对寒城下手。

头上鸿鹄南飞,寒冬将至。原本应该是个丰年,但是白国却似乎度不过这个冬天。

就在此时,远处跑来一人一骑,停在弓箭的程之外向着寒城这边挥手。

白应武叫来一人,打开城门过去问他所来何事。那人遂去,带回一道陈猛的口信。

明午时,阵前,邀白国主将一叙。

白应武倚在城垛之上,他倒不怕陈猛埋伏他,白应武自认为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对穿,只是这时相邀,不知道陈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白子墨拦住白应武:“我与你一同前去。”

“你还怕那陈猛把为父吃了不曾?哈哈哈哈,不必担心,阵前空旷没有埋伏箭手的地方,正面来我可不惧他。”白应武拍了拍白子墨的肩便骑着马出城去了。

阵前早已摆了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坛子酒还有两个酒杯,陈猛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白将军果然守时。”陈猛起抱拳邀白应武落座,双方的兵马都停在一箭之外死死的盯着阵前的两人。

“陈将军是要对我白国动手了吗?”白应武落座

,直切主题。他与陈猛是老相识,只不过每次见面都恨不得给对方一刀。

“白将军此言差矣,今前来是为了给白将军指一条明路。”陈猛倒了一杯酒给白应武,然后自己率先喝下另一杯示意酒水无毒。

“明路?”白应武不解。

“听闻将军郁不得志十几载,不然我现在见了您也得喊一声君主陛下呢。”陈猛玩味的笑道。

啪!白应武一手拍在案几之上,案几登时四分五裂:“你与我谈话就是为了激怒与我?”

“白将军稍安勿躁,你误会我了。”陈猛不慌不忙,示意蠢蠢动的大军原地别动。

“且听我说完,白国积弱已久,若不是将军横兵列马在此地白国早已不存。可笑你那兄长目光短浅,即便你我开战许久也未曾见贵国右军前来。”陈猛边说边从白应武的脸上想要看出些什么来,可惜白应武只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你也知晓,这一年来之所以我军屡战屡胜是因为白将军的左军独木难支,将军已经为这白国做的够多了。”陈猛徐徐善,似是为白应武痛心疾首。

“你来是想要劝降于我?”白应武冷哼,话已至此,陈猛此寮的心思已经不难猜出。

“白将军,你我统军之人都知道什么叫大势所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你也看到了我陈国之军兵强马壮,寒城被破只是时间问题,将军何不体恤两军将士?若你肯降,君主已向你许下主将之位,我陈猛也愿意退位让贤!”陈猛说的斩钉截铁:“若将军执意抵抗,又能得到什么?”

“哼,你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想拿下我白国未免异想天开了点,不必说了,放马过来吧,我白应武接着就是,不战而降,我无颜去见我白氏列祖列宗!”白应武转便要离开。

陈猛却再度开口:“白将军,你不欠这白国,是这白国欠你。若无颜见列祖列宗,那也是你的兄长的错,将军何不替自己着想?”

“陈将军,为将者若不忠于国,不忠于君,即便你站的再高,有一天也会摔下来。”白应武转过来:“我确实想要那王位,但即便是给了我的兄长,也不会给了外人!”

“我陈国君主还有一言,若白将军不降那我等就与将军定下盟约,你我两国以这寒城方圆百里为界,互不侵犯,将军你看如何?”陈猛从后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盟约。

白应武狐疑的看向陈猛:“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反正君主的话我已经带到,白将军是降,是签还是打,全在将军一念之间。”陈猛整理了一下衣襟,陈国君主并未让他劝降白应武,今天这一出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白国君主可不会放掉白国这块

到手的肥,这是陈猛账下的谋士给他出的一计。

白伯贤和白应武两人互相猜忌已久,白应武甚至不能随意到达白都。

那谋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便想要在他们这紧张的君臣关系之上再添一把火!

无论白应武的选择是什么,今他与陈猛会面的消息都会被他们在白国的探子散落到白都去,传进白伯贤的耳中。

而这消息,还会被他们的探子夸大。那传到白伯贤耳中的可能就是白应武已经与陈国私下商量好,卖国求荣!

即便白应武不降也不签盟约也没有关系,猜忌就像隔着墙去偷听别人的谈话,听不真切却又能生出无数的答案。

那时,白伯贤即便手握右军也不会让右军前来支援左军。他怕白应武真的对他怀恨在心而陈国又开出了足以让他心动的条件。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将军,能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一旦白伯贤对这场战争失去信心,就会用右军的军力来进行自保,而不会投入这场寒城攻坚战中去。

到那时,陈猛就不必担心在他投入军力之时出现更多的变数。

况且,一旦白伯贤开始猜忌白应武,无论是粮草还是军力辎重都不会充足供应,那对于一场防守战来说才是真正致命的!

白应武莫名其妙的回到寒城,陈猛做了一件在他看来非常蠢的事。

他再怎么受到兄长的排挤,但他也是白氏宗庙的儿郎,祖宗基业就算是死也是一定要坚守的。

再者,他虽然守了寒城十几年,但是他却没有资格签下寒城之盟。

国与国之间的盟约只有君主与君主才能签订,至少要君主同意他才能签。如果他签了那份盟约,就是越俎代庖。

至于打,打了十几年他还没有怕过的道理。只要右军及时赶到,哪怕只来五千这寒城都不会破。

况且秋天一过就是冬天,大雪封路无论是粮草还是辎重都难以运输。

白国是据险而守,陈国是远程奔袭,陈国的补给线要远远长于白国而且随军不可能存有大量的粮草,这补给线必须源源不断才是。

怎么想,着急的都应该是陈国,而不是他白应武。

可是陈猛一副吃定寒城的样子,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可白应武在局中,他只看到战事有利却没有想过人心复杂。

他敢打是因为有着底气,无论是白伯贤应的右军援军还是白国源源不断供给的粮草辎重都是他的底气。

如果这在夏天,那陈国必然能借助自己的国力硬生生的耗死寒城守军。

可现在临近冬天,补给线十分脆弱,只要白应武能守到大雪封路,寒城之围便可解除。

等到来年冰消雪融之时,右军无论是谁执掌他白应武都不会多加干涉。陈国

狼子野心,但只要他白国上下一心却也未必惧怕。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白应武不会降也没有必要降,至于签订盟约那也是他无法做主的,所以当下回绝了陈猛。

只是陈猛态度暧昧不定,只是将三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也没有过多的对他劝降,着实有些奇怪。

陈国的军队就这么在寒城之外,白应武的大军绷紧了神经却一连几都相安无事。

而就在这时,白都之中流传着一则则消息。

“白国君主昏庸无能,纵是嫡子可大将军白应武才是做君主最合适的人选……”

“陈国君主许诺出兵帮白应武夺取白国君主之位,白应武也答应后白国成为陈国的附庸之国……”

“左军主将白应武已经与陈国陈猛签下寒城之盟,不开城投降……”

这些消息像是生了脚的风一样,传遍了白都,也传进了白伯贤的耳中。

第二百四十章 猜忌

早朝之时,白国朝堂之上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白伯贤坐在朝堂之上。

“诸位卿,有何事启奏?”白伯贤的声音之中带着疲惫,这几,那白都之中的消息自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启禀君主,臣有事启奏。”一位大臣从人群之中走出,是司徒齐仁。

“讲。”司徒齐仁掌管民事户籍,也管白国臣民服劳役与服军役事宜,此次的事发生在他所管辖的地界,理应由他来说。

“启禀君主,近白都之内兴起一阵有损我白国社稷的言论,已经抓了不少人,敢问君主这些人该如何处置?”齐仁看向白伯贤,白伯贤其实也早已听到风声。

只是前几谈论的人少,而这白都对白应武的风评一向如此,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没有想到,说白应武要引陈国兵踏入白都的言论越来越离谱,影响也越来越广。当齐仁插手此事的时候,已经堵不上悠悠众口了。

整个大死一般的寂静,白伯贤面沉似水,那些个大臣们也是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知道白国此时的现状,白应武手握重兵,说得好听是帝国支柱,说得难听些,只要他想,便能取白伯贤而代之!

以前还有右军掣肘,现在的右军只不过是一盘散沙。

现在又是陈国对白国用兵之际,兴起这样的言论,未必是空来风……

众人都在等着白伯贤表态,一旦那些言论所言是真,那后果不堪设想。

“白将军是我白氏宗庙的儿郎,更是护我白国十几年的将军。现在白将军在前线奋勇杀敌,我等岂可因为一些流言对他妄加猜测?”白伯贤虽然对此事也保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在这朝堂之上他还是要相信白应武,如果朝堂一乱那万事皆休!

“齐仁,孤命你率白都守卫抓捕那些恶意中伤白将军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能堵一时是一时,只要朝堂上不因流言而乱,那白国就能继续维持秩序。

“诺。”齐仁告退入列,白都有多少人在谈论这件事他比白伯贤更清楚,按理说前方的消息不应该在白都传播这么广泛,就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一样。

可是齐仁抓到的那些人,都是白都三代清白的居民,任凭他怎么拷打,那些人也说不出是在哪里听到的。

整个白都现在就处在一个舆论风波中,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抓?抓的完吗?

但是白伯贤已经下令,他是臣子就要听命行事。况且,这件事疑点重重,若就这么相信了这些留言,岂不是正中了陈国下怀?

早朝散去,白伯贤留下了司马江潜:“孤让你查得事如何了?”

江潜拜道:“四前,白将军确实与陈国大将徐猛会面于阵前,所有将士均可作证。”



他们谈了些什么?”白伯贤心里绷紧的弦突然断掉,他原本就不相信白应武,这样一来他的疑心病就更重了。

“这……属下不知,白应武回来并未对下属们透露此次会面的内容,估计只和他儿子白子墨说过。”江潜抬头看向白伯贤,这算是他办事不利了。

“哼。”白伯贤冷哼一声,私自与敌国大将在阵前盟会,他可真是有一个好弟弟啊!

“我让你查的事最好烂在你的肚子里,别让我听见什么风声,你知道后果。”无论白应武与陈猛谈了些什么,他既然不让别人知道这里面就一定有鬼!

只是白应武执掌了白国二分之一的兵马,白伯贤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就是把阿凝调回来,免得白应武真的倒戈。

“你说什么?”白应武瞪着虎目,军需官低着头不敢看他。

“禀告将军,白都那里说有一些困难,这个月的粮草辎重无法足量供给。”军需官也无奈,白都那些大臣们对左军一向严苛,所有物资都不会多给半分。

这次没有拉到足够的粮食和辎重,一旦开战,原本够用的物资就会出现短缺,到时候就算白都肯往这边送也未必来得及。

粮食倒还好说,左军有自己的屯田,就算白都不往这边送粮也够吃三月有余。

但是守城急需的弓箭还有桐油寒城并不具备制造的条件,尤其是弓箭,那是举国之力才能供给上的物资。

偏偏这次,弓箭数量极少。一旦开战频繁,很快就会倾泄一空。

“为何会如此?你没有对那些大臣们说要打仗了吗?陈猛大军已经兵临寒城之下,没有弓箭,我们拿什么去阻止他们攻城?”白应武在大厅中走来走去,防守战之所以好打就是因为可以居高临下提高弓箭的程。

即便是对也能占得先手,现在没有弓箭,难不成让陈**队爬上城头跟他们硬拼?

要知道,左军现在人手不足,硬拼根本拼不过。

“卑职说了,可是不管用啊。那些大臣们说匪患严重白国境内的物资收拢困难……”军需官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能感觉到大厅里的气温越来越低。

“匪患,又是匪患!”白应武怎么听不出来,这白伯贤就是现在还要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

若寒城一失,万事皆休!就算是要拿捏他,也要分时候的好吧。

“将军,还有一言,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军需官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在白都可不只是看了许多冷眼,更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说。”白应武暗自叹一口气,他这个兄长视他如虎狼,这么多年依然未变。

当即,军需官就把在白都听到的那些言论告知了白应武。还将朝堂之上的决定说出,朝堂对于这件

事,还是站在白应武这边的。

白应武冷哼,看似相信他,转头就克扣左军的物资。他哥哥的权谋之术,真是愈发精湛。

随即他就忧心了起来,白伯贤若是因此不将右军派来,单凭左军,如何守住国门?

“你再度去一次白都,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呈给君主。”白应武对军需官下令,君臣互相不信任,这一场仗没打就会输。

“还有,白都之中的那些言论不要告知任何人,我自行处理这件事。”白应武没有想到,他只是和陈猛见了一面就生出如此事端。

他有不臣之心?若他有不臣之心,他白伯贤何德何能坐上此位?

军需官带着白应武的手书离去,去向那风云变幻之地。

在一处峡谷中,一块大石之上盘膝坐着一个人,一柄剑平放在她的膝上。

空谷悠然,薄雾淡淡,正是万物俱寂,将生未生之时。

一缕缕白气顺着阿凝的呼吸进入她的腹中,然后沉于丹田。这三年来,她每练功从未懈怠过。

她原本想和父亲学习炼气,可是徐定邦说她轻命薄,这样的资质是无法炼气的。

命就是魂,她无法像她父亲那样,引气入魂,只能退而求其次,学那战场杀敌的剑术。

可在三年前,她发现了一件事。虽然她无法炼气,但是她却用炼气的法门感觉到了这个天地间好像还有其它的东西。

那是一种与“气”不完全相同却又类似的能量,她父亲告知于她气收于强于魂,气随意动,力由心生!

但是这种能量不同,它在一呼一吸之间让自己与天地达成共鸣,绕遍全经脉之后就留于体内。

此力附于之上,一举一动都带有莫大威能,附在剑上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但是三年了,阿凝尽管修的内力却进展缓慢。不是所有经脉都能承载内力,稍有不甚,就有可能经脉错乱。

他父亲在世之时也曾仔仔细细查探过她修来的这种内力,似乎是她将体术练到极致之后自行而生。

只是炼气士有传承,徐定邦的力量皆来自于气,虽然他的体术大成,但是却没有生出这种内力,因为即便是他的体术也是来自于炼气的反哺。

而阿凝不同,她无法炼气。刻苦之下,内力自生。所谓的鬼军,大多是像她这样生出内力的士卒。

虽然这些士卒在力量上比其他士兵强不了多少,但是在耐力上却远远超过他们许多。

阿凝并不是最早也不是唯一一个生出内力的,徐定邦早就注意过这一群人,并将他们收拢起来,训练成一只可长途奔袭的特殊军队。

这就是为什么将他们称之为鬼军的原因,他们可以凭借这内力,做到许多看似做不到的事。

在加上徐定

邦擅用奇兵,就让这只军队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只是生出内力这种事即便是士兵本人也无法知晓,徐定邦也是偶然查探伤员才发现那人体内有股特殊的气息,像是炼气士的气却又不纯粹。

无法主动使用,只能被动恢复体力。

不知道其他人注意到这些略微特殊的士兵们了没有,徐定邦一直都在自己的右军之中寻找着体内有内力的士兵。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也生出了内力,而阿凝比那些士兵强的是,她老爹教过她炼气的法门。

传承之事事关重大,徐定邦也没想着让那些生出内力的鬼军修炼,只是任凭他们自由发展,他发现一个就将其编入鬼军。

但阿凝却用炼气的法门,找到了控制这内力的方法!

第二百四十一章 风云际会

只是可惜,她这种方法只能让没有内力的人修出内力,却不能更进一步。

她清楚的知晓她父亲徐定邦全力施为有多么恐怖,千人阵都不敢拭其锋芒。

不仅是她父亲,任何一个炼气士主将都是如此,视军阵如无物。

可是她自己呢,连一个生出内力的山贼都能让她受伤,她就算剑术超群,但是在那人海般的军阵之中也与常人无异。

这也是白应武和其他将军不服她的原因,她虽刻苦,但是在实力上确实欠缺良多。

天生命薄,可她不愿信这命!

就是一简简单单的呼吸法,她坚持不懈练了三年。她能感觉到这样做还是有用的,虽然那内力只是一丝丝的增加着,但她毫不气馁。

若说她比他父亲强到哪的话,那就是她分享了她所修炼的呼吸法!

这呼吸法虽然源自炼气士的引气法,但是却又被她改良。她父亲的传承不能外传,但是这呼吸法却是她自己的。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之后,她所改良的这呼吸法终于能让普通士兵生出内力!

鬼军的人数也因此在增加着,但是阿凝还未将此普及到整个右军的时候,她的父亲倒下了。

徐定邦曾对阿凝说,鬼军除了实力之外,最重要的是忠诚,这呼吸之法不可轻传。

恰恰就是因为这样,阿凝手里才能留下一张底牌,那三千,完全忠于她的鬼军!

有这三千鬼军,她可以去冲两倍甚至三倍于此人数的军队,这也是她执掌右军的底气所在。

她个人实力确实不强,但不代表着,她真的如同外表那样看起来柔弱可欺。

新收编的那只千人旅,阿凝并未让人传授他们呼吸法,元化那帮子人还未完全收服,这些士兵依然是墙头草,她不能过早的暴露底牌。

只有当这只右军完全受她统率的时候,她才会将这呼吸法传出。

即便是现在,那三千带着鬼脸铜面的士兵,依然能给人莫大的震撼!

峡谷里渐渐升起炊烟,士卒们开始生活做饭。

阿凝扫去上的露珠,她坚持不懈的练功,无论是体术还是这内功都已经达到了她所能达到的极致。

奈何,女子在体力上确实不如男子。有些人天赋异禀,即便没有内力,两膀子也有几百斤的力气。

阿凝一直在苦思解决之法,炼气士也是人,没有理由他们能做到的事自己做不到。

阿凝心高气傲,只是她并不张扬,她是那种遇到困难一声不吭咬着牙前进的人。

阿凝抬头看向天空还未完全隐去的星辰,她近经常想起那个夜晚,一柄燃烧的剑划过苍穹刺破黑暗。

她曾在那个夜晚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她现在所看到的那样。



堂之上尔虞我诈,贵族对平民的欺压,还有奴隶们认命状的眼神。

阿凝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但也看到了习以为常。

所有人都把奴隶的存在当做正常的事,即便他们悲惨的在贵族手中死去。

阿凝想要改变这一切,她需要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而她曾经,看到过那种力量。

炼气士被常人当做神仙,但炼气士也不过是凡人。阿凝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那种力量的,所以她能坚定不移的修炼下去。

哪怕进境缓慢,但她从未放弃过希望,因为她曾见过这个世界之外的奇迹。

那是足以颠覆这个畸形世界的力量,那力量足以撕碎所有命中注定的不公!

沈无敌与任天走到阿凝跟前,他们昨晚接到急报,君主让他们前往丰邑。

所有的右军副将都放下了手中剿匪的任务,白伯贤的命令很清楚,是右军的所有人!

所以阿凝改变了他们的行军路线,今启程之后,一半就能到达丰邑。

“将军,士卒们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启程了。”沈无敌看向一夜未睡的阿凝,她比他们都要刻苦。

即便那呼吸法无法寸进但她还是坚持着,他与任天不仅仅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效忠于她,更是因为在她上看到了旁人所没有的那种坚持,他与任天都相信阿凝有一天会超越她的父亲。

“元化的部众如何了?”阿凝手底下这三千鬼军是足以信任的,他们都知道自己修炼的呼吸法出自阿凝之手。

在这个年月,无论是学文还是炼气,对于他们这些出极低的人来说是种奢望。

阿凝教他们修炼内力,不仅是让他们在战场上增加的保命的能力,更是给了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她?同样都是卖命吃饭,跟着一个把他们的命当做人命的将军更让人容易接受。

“他们被打散成了十个百人伍,百夫长换成了我们的人,以前的百夫长,打散在军中有待查看。”沈无敌如实报告,这些百夫长都是在战场之上杀出来的军功,他不能一下子削掉这些人,毕竟他们也是右军。

但是将他们打散重新编入队伍,就可以防止他们在军中召集旧部闹事。

“元化这几一直吵闹,我们要不要把他送回白都?”任天开口,他是典型的北方大汉,甲胄下面是遮掩不住的肌,也是一员猛将。

“不必了,若是我连他都制不了,怎么去收拢其他人?”阿凝戴上鬼面翻上马,沈无敌和任天也不多话,军令传下,一支长长的队伍从峡谷中走出。

这只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戴着一只鬼脸铜面,像是从哪道门中走出的恶鬼。

阿凝行在阵中,昨晚的军报里还提到了陈国入侵

,却只是让右军前往丰邑。

丰邑周围都是耕田,无险可守。而且有好几条路能绕过丰邑直达白都。

阿凝不明白白伯贤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若是抵御陈**队,寒城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明白,为何到了现在白伯贤都不信任白应武。若她是白伯贤,就算想打压右军也不会挑在这个时间。

陈国来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君命就是君命,即便不怎么靠谱,阿凝也要听令行事。丰邑距寒城有三路程,只要白应武不傻,肯定会在不支之时提前求援。

阿凝万万没想到,白伯贤让他们驻扎在丰邑,是为了抵御白应武。

她在白都之中没有留下耳目,不知道怎么白国正处在分崩离析之际。

左军右军本就不合,陈猛离间之计正中白伯贤要害。

在白国愁云惨淡之际,陈猛大军之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说他是国师之师,特来助他大破白国。

他说他叫清衍散人,陈猛自是听过他的名号,只是没想到是个瘦若骷髅的中年男人。

至于他口中的国师,是陈国另一个炼气士,只不过那人不是斗战流。

清衍散人带来了陈国君主的手谕,尽管这人很可疑但是却不得不信。

而清衍散人并非空手前来,他还带来了一百多具神兵,陈猛也是刚刚知道,这神兵就出自清衍的手笔。

想来也是,那位国师仙风道骨,怎么会制作这样的腌臜之物。虽然好用但是却太过血腥,即便陈猛在战场之上滚打这么多年,也是觉得有伤天和。

这位国师的师父处处透着邪,索让他和那些神兵一个大帐区域。

至于他说来助自己破白国,陈猛不置可否,神兵虽利但是接下来这攻城战却是毫无作用。

而这清衍就是一个学究派,打仗这么要命的事,他这骨头能有几两力气?

不过表面上陈猛还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君主派来的使者,但这打仗之事,他陈猛早已有成竹!

近来他每都派兵前去寒城外扰,也不恋战,骗了几轮弓箭就走。

他每次都大动声势营造出自己要强攻的假象,让寒城之中的守军时时刻刻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而陈国的军队却是趁着这几养精蓄锐,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士气就会发生倾斜。

尽管守城一方占据着地利,但是没有了士气他们也发挥不出这几分优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猛在等探子的消息,白都之中的探子。

寒城两侧虽然不宜行军,但是翻山越岭派出探子还是可以的。

白都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数份,他在等待时机,他在等探子们带回右军的动向。

一旦右军没有开赴寒城

,那就说明他的计策成功了。当白伯贤开始起疑,寒城的一切补给就会被切断。

试想一下,当右军迟迟不来,而陈猛的军队又给了寒城足够的压力,左军的士气可想而知。

现在白应武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几天的佯攻就是为了给他施加压力,吸引白应武的注意力。

毕竟寒城常年驻兵,一切物资还很充足。只有等他们意识到白伯贤已经不信任左军之后,等他们的物资断掉供应之后,等他们因为白伯贤的猜疑还有遗弃失去抵抗的心思之后,到那时候才是陈猛发起总攻的最佳时机!

只要寒城一破,白国境内一片坦途。而神兵这样的步战大杀器也能派上用场,三个月内灭白国,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若不趁着白国内患,寒城这块硬骨头依然会在陈**队前进的路上,战机稍纵即逝。

白国可不是人人都如徐定邦,单单一个白应武,撑不起白国的未来。

在神兵营之中,清衍见四下无人便凭空画出一道法阵,一个影从那个法阵之中显现,虽看不清面目,但却能看见那人眉心的四色光彩。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真实身份

透过那虚影法阵,清衍能看见燕长空现在在一处繁华的城池之中,只不过无人看见燕长空罢了。

那里是陈国的都城,清衍不知道燕长空去那里做什么,但那恶虫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沉寂。

土城那边那恶虫控制了一个士兵用来替代清衍,毕竟一个炼气士一直在做流水线工作也是一种浪费。

清衍来到这里确实得到了陈国君主的支持,但是更多的却是燕长空的授意。

清衍不明白燕长空为什么要插手陈国和白国之间的战争,他为陈国君主制造铜甲兵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给恶虫取血。

可是燕长空现在自己就能做到这些也不怕被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剿杀,插手两国战争,着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燕长空没有向他解释,清衍也不敢问,现在他彻底沦为了燕长空的手下。

燕长空给他下了制,只要他想,清衍就会死的很难看。

清衍虽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手段,但是燕长空在他眼前拿着活人给他试验了一番之后他也不得不对燕长空言听计从。

对于一个立志长生的人来说,死亡就是他最大的恐惧。

燕长空去了陈都对清衍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自然不会在乎燕长空对陈国那些人做什么事,他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可是他徒弟在那里,若他自己是一个烂透了的人,那他徒弟便是他上唯一的闪光点了。

再怎么说清衍也是个人,是人就难以割舍七六。他一生无妻无子,若长生是他最大的最求,那他徒弟就是他在这人间唯一的牵挂。

而他的徒弟,现在就在陈国都城,他是陈国的国师。

燕长空老早就知道清衍有一个钟天地之灵的徒弟,一直想吸他的血,甚至愿意拿长生之法来换。

但是清衍虽然贪婪,但是他徒弟却是他的底线,即便自己在为陈国君主作恶也是瞒着他进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清衍自己愿意付出代价,但是这代价并不包括他徒弟。

可是燕长空现在出现在陈都,他会对自己的徒弟做什么他不敢想象。

可是清衍无法阻止燕长空,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他曾经可以一把火将那恶虫烧成灰烬,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掉自己最珍视的人。

清衍的制里不容许他做出反抗与背叛的事,虽然他还能思考,却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如那些神兵一般无二。

“你已经到了战场之上吧。”燕长空的声音从虚影幻象之中传出,宛如就在清衍眼前。

清衍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手段,已非人力能及:“是的,主人。”

想法虽然不不愿,但是体却很诚实。

“那那边

可要看你的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放心,只要你做的好,我不会动你的徒弟。”燕长空的脸藏在黑袍之中,他现在虽然有了一点自保的力量但是却没有清衍想的那么夸张。

他必须把自己隐藏好,不要再把封神司的人招惹过来。要是多来几个像燕长空这样的人,他现在可不是对手。

“遵命……主人。”清衍收起了法阵,想要救他的徒弟,现在应该是唯一的机会了。

至于白国人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燕长空跳下城楼,深吸一口气,全是力量的味道。人头攒动的街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听到他们的鲜血在血管之中奔涌的声音。

二十年了,他在一个卑jiàn)生物手里苟延残喘了二十年!

他是谁?他可是太上!

附燕长空的那只虫子,就是太上。他在虚实交界不仅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更是被毁掉了本源。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神?最后关头他也如燕长空一样,壮士断腕,保存了一点灵魂本质。

庄周曾经看见的那四色水滴,就是藏起来的太上。它用残余的法则包裹着自己的灵魂本质穿越了世界壁障来到了人间。

只是,时间长河中毫厘之间的距离就是无数年。它虽然与尤进入的是同一条隧道,却是比尤早降临了二十年。

没有完整法则之力的庇护,太上就算来到人间也逃不过消散的命运。

但是好在,太上降临的地方有他曾经的造物的后代,一条虫子。

太上必须做出选择,要么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灵魂本质从伤口中消散一空。要么封住那些缺口,附在这条虫子之上。

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让他在源的场域之中维持着自己的“独特”,在这个主世界,他必须成为一个有血有的存在。

不然,哪怕是人类自,在死亡之后灵魂也会慢慢消散。

太上比人族还不如,他是这场域之中的异类,消散的速度只会更快。

好在他见过庄周的灵魂序列,他将自己的灵魂本质按照庄周的灵魂序列排列,这样便可以蒙蔽“天机”。

只是他的力量所剩不多,灵魂本质也只能将一只虫子填满罢了,还是因为这只虫子中有他的法则碎片。

可惜,没等他慢慢恢复,他便落在了清衍的手中。即便太上曾经是神,现在也不过是一只丑陋的虫子。

他隐忍蛰伏二十年,终于脱困而出!

原本庄周会是一个完美的寄生体,灵魂序列之中既有他的法则碎片又有源的先天大道。

他本可以借助这样的灵魂直接从这片天地之中掠夺能量,可现在一切都要重头开始。

不过太上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在庄周

的灵魂序列里发现了这种“源序列”让他可以对人的灵魂做出更深层次的改造。

他虽然无法通过这种源序列大肆制造出像庄周那样拥有完美序列的人族,但是他可以给人的灵魂之中植入这种源序列,达到一样的效果……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控制无数的人口,即便他们不信仰他,他也可以在他们的灵魂之中植入这种源序列,把他们当做掠夺源之能量的媒介!

这便是他的目的,为何他要插手白国与陈国的战争?他需要通过战争来统治这天下所有的人族,让所有人都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垫脚石!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国家。他已经不再是神了,而是一个弱小的生物,至少现在来看。

这个时代,神劫犹存。如何才能不惊动神劫而又能达到他的目的?

那便是藏于人类文明之中,以君王之面目,成为那人族主宰!

现在占据了燕长空的太上,实力比起原本的燕长空还是不如的。

毕竟燕长空可以借助这片天地的力量,而太上只能不停的吞噬来获取能量。

可他一旦肆无忌惮的吞噬,在他还没有获得无以匹敌的力量之时,就会有神劫来灭杀他。

而他若想获得神劫那样的战力,这一洲之地都要沦为他的血食。

但是神劫们不会给他时间,一旦他这个异类太过显眼,就会遭到抹杀。

所以吞噬一途并不可行,唯一可行的,就是成为这人类文明之中至高的权力者。

然后给他的臣民们植入源序列,就像他给清衍植入的那样,让他们全心全意的,成为榨取源之能量的媒介!

太上忍住将眼前这些人的血吸噬一空的冲动,原本附成人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刚刚降临那时他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他现在的本体,就是一只吸血的虫子。进食是生物的本能,他在重新登临神位之前,都要遵循这样的本能。

血液是他的力量来源,他现在不是神,只是神一块微不足道的碎片。

太上从清衍那里知道了这个时代的部分信息,如他所料的那样。燕长空这样的炼气士就是站在人类个体力量巅峰的存在,也就是说,只要神劫与遗留下来的仙妖没有注意到他,普通的人类根本无法把他怎么样。

王宫的卫兵拦住了这个一黑袍的怪人,这怪人面无血色,看起来有些渗人。

“你是何人,王宫重地岂可乱闯?”一名守卫喝道。

太上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枚通行令牌,这令牌原本属于清衍。

两名卫兵对视一眼随即放行,太上优哉游哉的往王宫深处走去。

……

一个穿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睁开眼睛,黑白两色气流围绕着他自动旋转最

后变成两条游鱼钻进了他的眉心。

李聃伸了个懒腰:“无为无为,无何事想为啊。”

走出房门,已是上三竿。门口摆放着的早饭早已冷透,他也不嫌弃拿起一只饼叼在嘴里就往前厅走去。

“儿啊,今还不去拜见君主吗?”一个中年妇女忧心忡忡的看着李聃,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懒懒散散的儿子竟然能成为当朝国师。

“拜他作甚?”打坐一晚上李聃感觉神清气爽,想着今去哪游玩。

“可自你成为国师还没有去见过君主几次,若他怪罪下来……”李氏不停的絮絮叨叨,李聃用两根手指堵住耳朵。

“是他让我做这国师的,又不是我想要做的。”李聃咕哝着,嘴里的饼子还没有咽下去。

突然他掐住自己的脖子,饼子太干噎着了。

李氏见他这样赶紧帮他拍了拍后背,李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做第一个被噎死的炼气士。

“咦,娘,我进一趟王宫,不用等我吃饭了。”太上舒展着体还有灵识,觉着今的王宫有些异样。

李聃一挥袖,一阵清风而起,带着他飞向王宫。

第二百四十三章 懒散的国师

“哎,吃了饭再走啊……”李氏话还没说完,李聃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踪迹。

这个孩子太让人不省心了,从小拜了一个不靠谱的师父学炼气,十几年没有什么成就。

李氏原本想着不学无术就不学无术吧,让他娶个妻成个家自然就会好的。

可是一年前李聃白飞升,用他的话来说,不是成仙是感悟道心了。

那一,李府百鸟争鸣,花草争艳,有神秘之音降临,闻者仿佛净无瑕,顽疾退避。

不消一,陈都所有人都知道李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成仙了。

拜访者自那起就络绎不绝,求仙求药者有之,说亲说媒者也不少。

最后惊动了陈国君主,陈国君主听闻自己国内出了一个这样的神人便亲自拜访,最后还封了李聃陈国国师之名。

与李氏的笑不拢嘴不同,李聃整个人都快疯掉了。他跟人解释说自己并未成仙,不会炼丹制药,不懂长生不死。

可那些拜访者的依然不消退,最后无奈了,李聃只好借助陈国君主的威势,在门前贴了一张不得打扰国师的告示才作罢。

但是这也就欠下了陈国君主的人,李聃不想当这个国师却也只得应下了这国师之名。

好在陈国君主不像这些没见识的人,他知道世上有一种叫做炼气士的人,他陈国的主将陈猛便是,李聃也确实是炼气士而非仙。

而李聃毕竟是本国人士,炼气士也是凤毛麟角般的人物,陈国君主并不觉得李聃德不配位,反倒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时光轮转,李聃吃了一年多的闲饭,而且越来越懒……

以往李氏还指挥着李聃做这做那的,再是闲人也不能一点活不干呐。

可自从李聃当了国师之后,就算他想干点活都被李氏拦下,说国师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可是他这国师就是应个名,陈国君主也没让他干啥国师该干的事啊。李聃想来想去,不干活的话,每天除了打坐,就只剩吃饭睡觉了。

久而久之,无何事为,无何事想为就成了他的口头禅。懒了一年,别人只当他是国师,只有他娘和他自己才知道,他整个人已经废掉了……

“才说不去见,可饭也不吃就走……”李氏转走向厨房,虽然李聃成了国师,但还是她儿子,事事都要她cāo)心。

李聃驾风而行一路去往王宫,待到宫门处的时候落了下来,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一青色道袍,道袍之上绣着阳鱼。道袍飘飘,落下之时不沾染一丝灰尘。

守宫门的侍卫虽然不认识李聃,却知道陈国之中这番打扮的只有君主亲封的国师了。

就连这道袍,也是君主让陈国最好的裁缝制作的,毕竟国师补着补丁也不叫个事。

李聃虽然不在乎这些外事物但是陈国君主的好意他也欣然接受,食君之禄,现在要忠君之事了!

“见过国师!”守卫行礼,李聃嗯了一声就直往王宫之中走去。

陈国君主曾经下令,国师可不必通禀就能见他,这是陈国君主对李聃最大的礼遇。

李聃一路畅通无阻,径直问了宫人,得知君主现在在太和休息。

不时有宫人侍卫看到李聃,神色略微激动,没想到传闻中的仙人竟然长这个样子。

李聃未到二十,生的眉清目秀,若说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他天生白头,一头长长的白发分外惹眼。

太和门紧闭,外面只站着两个听宣的宫女。现在正是正午,两个宫女不住的拭汗。

李聃走到前,长袖挥过,一阵清风凭空生出,带来了阵阵凉:“烦请两位姐姐通报一声,就说李聃求见。”

“国师严重了,稍等。”两个宫女见着如同天人般的李聃也是一阵目眩,但还是没忘了职责。

宫女进去没多久,就传出了让他觐见的声音。

李聃进去一看,太和中除了陈国君主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李聃见过君主。”虽然陈国君主准他不用行礼,但他也没有太过自傲。

“国师来了,少见少见啊,哈哈哈哈。”陈国君主对李聃招手,还让人赐了座。

李聃坐下,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在外,不,在家就能感觉到这人的气息。有些怪,但是怪在哪里李聃说不上来。

反正是股令他很不好的感觉,不然他何必急匆匆的进宫。他怕这人对陈国君主不利,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还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陈国国师,弱冠之龄仙人之姿。”陈国君主声中不免带着些许得色,毕竟李聃是陈国之人。陈国出了仙人,他这个君主也跟着面色有光。

“哦?久闻大名,在下燕长空,见过国师。”燕长空起对着李聃施礼,他在人前还是用这个凡人的名字,也许会有人认出他来。

这么多年未见,清衍这徒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燕长空并未见过李聃几次,但却深深记住了此人的灵魂气息,清衍若是近百年来资质最好的炼气士,那李聃便是燕长空在几百万年来见过的灵魂最纯净的人族。

巫族以源骨源血问鼎人族最强,但是人族的灵魂本质却都大致相同,但是这李聃在灵魂本质之上远超他的同族,几近于道!

炼气士看人资质的手段还比较粗糙,清衍只当李聃的资质要比他强,但是他却看不出他比他强出多少。

燕长空若是能吞掉这样一个魂魄,比吞掉千百万人还有用,这也是他心心念念惦记着

李聃的原因。

可惜他作为一只毫无力量的虫子一直被清衍所掌控,而清衍在慢慢的陷入邪道之后就与李聃的来往越来越少。

他这徒弟太聪明,他怕李聃发现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让自己的徒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兄长客气了。”李聃看不出燕长空上的怪异之处,只是暗自压下心头的疑惑。

而李聃在打量燕长空的时候燕长空也在悄悄观察着他,燕长空暗自叹息,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去吞噬李聃的魂。

虽然他现在的力量比一般人要强,但是这个李聃远远强过于他,他已觉醒了道心,魂灵化道了。

李聃体里潜藏的力量让燕长空惊惧,在这个时代他在一众土包子般的炼气士里竟然见到了一个半步神劫!

这也是炼气士的弊端,他们虽然可以一朝悟道,但是却没有系统掌握道之力的法门,不然李聃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神劫,和他在虚实交界之中见过的那人一样。

若是早给他几年时间,他就可以趁李聃没有觉醒道心之前吞掉他的魂魄,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不知国师前来所为何事啊?”陈国君主看向李聃,他这国师平里的所作所为他也略知一二,连门都懒得出,一年也不见他几回。

其实他是错怪李聃了,他经常出门的,只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他都是用飞的,这一年来他飞过崇山峻岭,看遍了万里河山与人世种种。

“也没有什么事了,近在昆仑山摘到了一串灵果,有延年养气之效,特来敬献给君主。”李聃也不能说觉得宫中有变才来的吧,毕竟这燕长空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和君主聊的还是满开心的,他现在泼凉水有些不合适……

李聃从袖子里掏出一串吃剩下的果子,当然,他已经暗自把多余的枝桠去掉了,免得被看出来这是剩下的……

这串果子确实有延年养气之效,但是效果嘛,就那样。都是李聃游山玩水给他娘带回来的特产,他娘吃不完还送邻居来着……

“哈哈哈哈,国师有心了。”陈国君主派人将那串果子收下,为了让那串果子看起来不那么蔫儿,李聃将自己的气附在果子上。

阳之力赋予万物勃勃生机,那果子经他手这么一搞立时鲜红滴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那倒没有,君主要是吃着不错我改再送些来。”李聃打着哈哈:“不过没想到今君主在会客,倒是有些唐突了,不知这燕先生是哪里人士,师承何处啊?”

“不唐突,国师若来尽管来便是,这位燕先生还是让他自己说与你吧。”陈国君主也是刚下朝就听闻有一异士求见,他还有着他给清衍的令牌。

他们也只是刚刚寒暄完毕,李聃就来了。对于这

燕长空的来历,陈国君主也是不甚了解。

只是清衍制造神兵的事毕竟见不得光,他与清衍很默契的没有让李聃知道这些事。

人间清清浊浊,他们为了权力做此恶事却不想让不染尘世的李聃牵扯进来,那会是一种亵渎。

李聃天生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所以除了国师之名,陈国君主从未强加给他什么。

“我是你师父的好友,来历和师承嘛不太方便说,还望见谅。”燕长空起对着两人再度施礼:“此次前来是受清衍之邀助君主大破白国的。”

陈国君主虽有疑问但既然是清衍请来的那应该无事,至于来历嘛这些修行之人有很多规矩也是可以理解。

至于破白国之事,虽然不知道这燕长空能做什么,但是自己这里多一个炼气士也是一大助力。

只是李聃皱着眉头,来历不明,还一古怪,这燕长空绝对有问题。

而在另一边,分兵几个月的右军终于在一纸调令下齐聚丰邑。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诸将会首

丰邑的城门敞开着,一队一队的士兵井然有序的进入丰邑城中。

两侧的街道上站满了看闹的民众,只是这闹伴随着的是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有能耐的家庭已经搬迁到了白都,剩下的这些都是无力迁徙和不愿放弃祖地的丰邑居民。

张丰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头盔上的翎羽一颤一颤的,满耳都是甲胄的铿锵之声。

他们这一路右军有三千人马,与他一道的还有两个关系相熟的副将,而他也是最有资格坐上右军主将位置的人选。

像是元化等人,手里都只有一千人马,就算无人信服阿凝,但是她手里的三千士卒可是实打实的。

只有张丰年,不仅在声望资质与战功之上远远超过了阿凝,在掌控右军的实际军权之上也能与她分庭抗礼。

其他的几个副将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们不服阿凝,却也没有实力根她争右军主将这个位置。

但如果是张丰年坐在那个位置之上,这些个副将也未必有这么大怨气。

一个小姑娘都能做右军主将,他们这些个征战多年的将军为何不能?

这是他们的心声,也是右军此刻的现状。

白国国土并不算大,两天之内,分布在白国各地剿匪的右军已经全部聚集到了丰邑。

各部人马泾渭分明的驻扎在丰邑城中的各个区域,城主府现在成了右军一众副将的议事大帐。

张丰年跳下战马,城主府中已经有三位副将在等着他。这还是自徐定邦故去之后他们右军第一次聚首。

跟着张丰年的两位副将分别叫做李尧与王元成,他们三人穿过城主府内回廊,这一路上遍布岗哨,肃杀的气息在城主府中弥漫。

“张将军、李将军、王将军,你们也到了。”大厅之中的另外三位副将起相迎,说话的叫段天明。

“段将军,樊将军,赵将军别来无恙。”张丰年抱了抱拳,与他们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落入坐中。

“元化将军怎么未到?”张丰年扫视了一圈,右军各个副将,除了跟着阿凝的沈无敌、任天和徐子厚三人外差不多都到齐了,只是少了一个元化。

“听说他栽到了徐大将军手里,一路兵马也尽入她帐下。”赵钧不不阳的开口,尽是嘲讽之意。

“哦?这是多久之前的事。”张丰年在另一处边境地带剿匪,与这边隔得远,消息自然没有这几人灵通。

“就是六七前的时,我等也是收到消息不久。”樊老黑瓮声瓮气的开口,元化那么大个人竟然栽到了小姑娘手里,他也替他丢人。

张丰年坐在上首处,隐隐这些人以他为尊。昔右军之中,徐定邦自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与徐定邦最亲近的也自是现在跟着阿凝的那三

人。

可要说这右军之中本领最强的,除去徐定邦之外,就要属张丰年了。

若是右军主将只从右军一众副将中来选,张丰年定是不二人选,只不过同为副将,这这主将的位置,还是能争便争,更何况,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个小姑娘。

“徐将军是我等的主将,是君主亲封的右军大将军,我等这些人马本就应该听她调遣。”张丰年不疾不徐,眼帘低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按理说,他才是这一众副将中最应该怨愤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军国大事乃是国之命脉,我右军万千将士的命怎么能交到一个小姑娘手里?更何况,还有我白国几百年的基业还有数十万百姓的命!”段天明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段将军说得没错,这关系的可不仅仅是右军主将的归属,更关系着我白国社稷的安危。”赵钧附和道,除了张丰年,这四位副将对段天明的话也是连连称是。

“那诸君以为,这右军主将之位,该交于何人?”张丰年又开口,话语之间直捣黄龙,戳到了这些人心里最迫切的那一处。

“自是,自是……反正交给一个丫头片子就不行!”段天明语滞,他没想到有人会把这个问题直接抛出来。

谁不想当右军主将?可是他敢拍着桌子说徐凝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但是他敢拍着脯说自己可以担当得起那个位子吗?

在场的所有人里,即便是张丰年,也没有那个自信。

可有没有自信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放权是另一回事。右军主将,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个人,就会眼红。

沉默,随着张丰年的问题抛出。谈得火的一众副将都三缄其口,这个问题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都不需要他们去争,那右军主将的位子自然是这人的囊中之物。

可是没有,右军之中没有,白国之中更没有。可正因为如此,才给了这些人争抢的机会。

踏踏踏踏,一阵走路声打破了大厅里的寂静。这个大厅已经严令不得任何人靠近,能来到此地的都是掌有一旅人马的副将。

众人向外面看去,副将们都已到齐,那么这到来之人的份便呼之出了。

三个戴着鬼脸铜面的人挎着长剑穿过回廊进入到城主府的大厅之中,中间那道被甲胄裹得严严实实的影略显小,但是上那股凌厉的肃杀气息丝毫不比她后的两人若。

“末将拜见大将军。”张丰年起相迎,其他五位副将也急忙起。

权力的本质就是人,能驱使的人数量越多,相应的这个人的权力就越大,这种表现在军旅之中更甚。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阿

凝始终都是这只万人大军的执掌者,她有着君主赐予的大将军印绶。

“诸位将军既然都已经到了,那我们便开始吧。”阿凝解下面具,搁在座位旁的案几之上。

此次右军诸将聚首,早已在之前的传信中传到,这城主府暂时就是他们的中军大帐,一切事宜都会在这里详谈。

任天和沈无敌自觉坐在阿凝最近的两个座位之上,他们二人与其他人不同。

其他的副将即便是现在右军主将之位已经尘埃落定却仍然想着自己坐上那个位子,但他们二人,早已奉阿凝为尊,已下属自居。

场上座位还空着两个,右军之中有副将十人主将一人,现在主将已到,副将却缺席了两人,那两人自然是被收押的元化和解甲归田的徐子厚。

“且慢,不知元化将军和徐子厚将军何在?他们二人尚未到此,怎么能说是到齐了?”段天明开口,元化的下落他们自是已经知晓现在却是装作不知以此发难。

只是徐子厚被封忠勇伯之事他们并未收到消息,徐子厚虽然武功韬略在一众副将之中不是拔尖,但他毕竟是徐定邦的亲弟弟,立下的战功不比这里任何一人少。

“徐子厚将军年迈,君上念其劳苦功高,准其解甲归田,在白都之中颐养天年。”徐凝并未介意段天明的态度,再度与这些副将会面,她早已准备好应对各种难堪。

“大将军,您的亲叔叔劳苦功高我等这些人就是jiàn)命一条吗?现在陈国屯兵白国之外,如此自废臂膀,是何用意?”赵钧问道,合着他们这些人就不是劳苦功高?他们在前线与敌人拼死拼活,他徐子厚就能安安稳稳的在白都过小子?

怕不是走了关系罢,毕竟白国两任右军主将,一个是人家的亲哥,一个叫人家叔叔呢。

“这是君上的意思,你若是想解甲归田也容易,交出印信与本部人马,我保举大将军能在君上那里给你求来一个伯爵。”任天开口,这赵钧不识抬举,他也没必要给他面子。

“你!”交出军权,赵钧自然是不想的,他还想爬上右军主将的位置呢。

一个伯爵虽是好听,但又无法世袭,并没有太多好处。

“那元化将军呢?”段天明继续发难,虽然战乱时期徐子厚交出军权躲了去,但真要让他们这些人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不愿意的。

他们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解甲归田,能有多大的荣华富贵?

“元化将军剿匪之际延误军机,而且有扰民之举,现已去了他的军职被收押在军中。”沈无敌说话不疾不徐,他与任天可不会让自己的主将来和这些老匹夫来逞口舌之利。

阿凝是右军主将,她不需要靠争论来维持自己的权威。就算真的要

打过一场才能压下这些人的浪子野心,那他和任天也不会让这些人碰阿凝一根手指头。

一国主将,所要面对的应该是来自外面的强敌,而不是被内部的这些蛀虫消磨了心力。

“所有的话都是你一家之言,现在大战在即,你们扣押了元化将军打压同僚,我一定要到君上那里参你们一本。”赵钧抱拳敬向空出,仿佛白伯贤能感受到他的敬意一样。

“不必了,我已经向君主阐明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更有朔城城主的佐证,以及元化部在朔城讨要的各种物资的明细,想必君主对元化将军的处置这一两便会到。”坑杀元化是阿凝自己的主意,但最重要的是,白伯贤会支持她这么做的。

即便元化无罪,但是为了打压这帮不是很听话的副将,那白伯贤只要不傻,这元化就一定逃不掉!

张丰年眼睛一亮,这小姑娘,下手够狠的啊!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进退两难

赵钧神色晴不定的坐下,去白伯贤那里参阿凝一本?他也只是说说罢了,白伯贤才是一力促成阿凝坐上右军主将位置的那个人,甚至还让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与阿凝立下婚约。

他与段天明只想让阿凝落个残害同僚的名声,进一步在军中削去她的声望。

所谓的贻误军机?不就是没有尽全力剿匪嘛,别说元化,他们这些个副将也没当成回事。

土匪毕竟只是土匪,真要不惜血本的去剿匪,这白国哪个土匪窝能藏得住?

可是白国的匪患源自民生,民不聊生,这匪患自然根除不尽。

况且此次剿匪只不过是白应武要进一步分化右军的举措罢了,而这些个副将也乐见其成。

他们可以应着剿匪的名头驻扎在白国境内无所事事的修养,还能从地方捞到好处,何乐不为?

更何况,这样做头疼的只有白伯贤和阿凝罢了,阿凝若是没有那执掌右军的声望和实力,才有他们上位的机会。

可是元化竟然被去了军权,甚至还有丢命之嫌,这是要杀鸡给猴看啊!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阿凝扫视了一圈,这些副将无一人与她对视,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

只有张丰年颔首笑道:“既然两位将军的下落都已清了,那我们还是已大局为重,商讨对敌之策吧。”

右军能在此地聚首,全因陈国大军压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个副将再怎么不对付,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小动作。

“来人,去把沙盘取来。”张丰年对着外面的卫兵喊了一声,不多时十几个士卒抬着一张桌子进来。

沙盘即是立体的堪舆图,演兵布阵,都可以在这一张沙盘之上预先演示。

众人围住那张沙盘,沙盘之上,白国诸多地貌数座城池纤毫毕现,而在寒城那里,黑色的小旗和白色的小旗聚集在寒城内外。

每一支小旗代表着一千人马,寒城之外,三十多支小旗密密麻麻的竖在沙盘之上。

寒城之中只有十一二只白色小旗,那是白应武的左军,倾尽左军之力,也无法与陈国的大军比较。

而在丰邑,十只白色小旗聚集其中,这是右军的一万人马。

阿凝虽然曾是军中副将,但她只有军衔没有人马,除去徐定邦外,以张丰年为首的十大副将,各掌一旅人马。

这也是他们不服阿凝的原因,副将和副将也是有差别的,阿凝虽然也是副将,但也只是比百夫长强上许多。

让她一跃坐上右军主将的位置,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军功连升三级?

“将军请看,这便是我方斥候探来的敌我军力对比。”张丰年指着陈国的大军,即便是左军右军绑在一起也没有陈国的军队多。

他们唯一能够仰

仗的,就只有寒城这一座坚城。

“大将军,君上为何让我等驻扎在丰邑而不是寒城?”樊老黑问道,即便他没什么谋略也知道凭着左军那一万多人想要挡住陈国三万多人的攻坚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能守住,左军怕也是要废了。待到陈国卷土重来,只有右军的白国,未必能拦得住陈国的铁蹄!

他们各部人马只是接到了调令,只是这调令有些蹊跷,不是去那必争之地寒城,却来到了这无险可守的丰邑。

“这我也不知,我已在奏表之上询问君上,不应该就会有答复。”白伯贤让他们驻扎在丰邑肯定是与白应武有关,但白国危亡之际对一路统率如此防备可不是明智之举。

无论如何,左军都是不能直接放弃的。于,左军的将士亦是白国的子民。于理,没有左军,守不住白国的社稷。

“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樊老黑嗓门比较大,看了看阿凝,又看了看张丰年。他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却没有太多的主意。

“我已命人去王都调动粮草,也整顿了一队军士,将由任天将军带领,作为先行军率先前往寒城。”丰邑到寒城多是山路,山路虽是难行,但是于行军来说,亦是坦途。

“可是君上的调令严令我们坚守丰邑,私自增援寒城,是违抗君命。”段天明敲敲桌面,外行指挥内行本就是行军大忌。

但是君权至上,哪怕最后打了胜仗,也会落得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丰邑,如果真的要守是守不住的。”张丰年摇了摇头,如果陈国真的突破了寒城的防线,他们可以直接进山绕过丰邑直达白都,根本不必与右军硬碰硬。

而如果右军分兵布防,防线就会拉的过长,就算堵到了陈国的军队,也未必就能拦的下来。

况且,他们要守的可能不仅仅是陈国的军队,还可能是白应武的左军!

张丰年也听到了来自白都的风声,白应武与陈猛寒城会盟,不得不让人去怀疑白应武的选择。

是誓死抗敌,亦或是通敌夺权,都在白应武的一念之间!

“那张将军有何高见?”徐定邦在世的时候也曾询问张丰年的意见,此人在领兵之上颇有才能,这也是另外两位副将愿意跟着他的原因,因为信服。

“高见不敢说,但是白都的近况诸位似乎还不是很清楚。”张丰年扫视一周,就连阿凝也不知道白都近些子发生的事。

他也不卖关子,将白应武会见陈猛的事说与众人,还有白都的那些流言。

众人听闻都是一脸凝重,若真是这样,这丰邑守与不守都是没有关系的,还不如直接去守白都。

“空来风,事出定有因!”赵钧拿着一只小旗说道,似乎他已

经断定了白应武会为了王位与陈国合作。

“不可轻信谣言,君上在朝堂之上让百官全力支持白将军,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张丰年出言制止了赵钧继续说下去,他之所以说出此事只是让众人心里有个底。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驻扎在丰邑就说的通了。君上,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白应武。”

“但也没有完全放弃他,只是我等处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地方丝毫作用没有。”

……

众副将你一言我一言的争论起来,只是没有个定论。

“大将军,您如何看待白将军呢?”张丰年看向阿凝,阿凝的武功自不必说,在场的副将虽然都是经百战,但是却未必是这个小姑娘的对手。

阿凝的军职不是走的她父亲的后门,而是一剑一剑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消这些副将对她的轻视,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

总是需要去证明自己,才能获得一席之地。

沈无敌看了一眼阿凝,张丰年的这个问题看似轻飘飘的,却是暗藏杀机。

阿凝将要决定的不仅仅是否要信任白应武,她要决定的,乃是右军万千将士的生死,甚至白国几十万百姓的生死!

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沈无敌有些担心,即便这个决定让徐定邦来做,也未必容易。

信白应武,就要将右军压上寒城与陈国殊死一搏。不信,则退守白都,与白国共存亡。

这也是白伯贤为何将右军驻扎在丰邑的原因,这是个两难的选择,白伯贤也不敢轻易放弃白应武和他的左军。

丰邑并不是无关紧要,这是个可以在两个选择之中做出进退之地。

万千军士乃至副将都是卒子,他们的命完全掌握在阿凝手中!

右军主将,不仅仅是一个权高位重的职位,更有着它无与伦比的责任与压力。

张丰年看着一言不发的阿凝,想要坐稳右军主将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凝可以坑掉元化的军权,甚至可以在明争暗斗之中夺取其他副将的军权。

但是作为一个将军,她的敌人不是白国内部的同僚,而是边境之外虎视眈眈的敌国数万兵马!

张丰年好整以暇的坐着,他不是不想去争这个右军主将的位置。

但是他不会,也不愿意用卑劣的手段去对付阿凝。说到底,他是白国的将军,与同僚内斗,损伤的只会是白国自的元气。

各个诸侯国都在厉兵秣马,白国本就弱小,想要在这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中有着一席之地,内斗绝不可取!

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的将这个位置放弃,若阿凝真如她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

的英雄,那他必像辅佐徐定邦一样尽心尽力的去辅佐她。

但若是她真的没有能力带领右军,那还是趁早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吧。

白伯贤的心思张丰年自然也知晓,但是为人臣子,哪怕君命有错也是不得不去听从。

阿凝这个位子,可以决定白国的兴衰与存亡。而现在,就是到了她做决定的时候了!

白伯贤是一个明君,但是对领兵之事确实还是略有迟钝。仅是让右军驻扎在丰邑就能看出他在摇摆不定,这是行军大忌。

在张丰年看来,白伯贤看似两头兼顾,但事实上却是首尾都不能保全!

阿凝盯着沙盘,此时的局势十分明朗,无非就是二选一。众多副将都看向她,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

“将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张丰年再度开口,声音在将军二字上咬的极重。是去往寒城,还是退守白都,都要尽快选择。

若白应武真的通敌,他们绕过丰邑杀向白都未必会比他们的行军速度要慢。

这是一个危机,更是一次考验。张丰年看向阿凝,我可以支持你,但你需要证明,你值得!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只身赴敌国

“如果真如张将军所说,那我们的处境确实十分不妙。”阿凝的手覆在若离的剑柄之上摩挲,张丰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要她的答复。

阿凝认识的张丰年,是个儒雅睿智的中年人,虽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但他上却没有那么重的杀伐之气,反倒像一个文士。

可是他现在的目光,仿佛能吃人。

阿凝不闪不避盯着张丰年的眼睛,他能想到的事,阿凝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同样可以想明白。

阿凝猜不透的,只是张丰年的想法。阿凝知道,张丰年一定有了自己的定论。

但是他不说,却要对自己步步紧bi)。阿凝知道,这个右军主将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终究还是出手了。

其他几个副将不过是通过元化徐子厚等人的问题来挑自己的刺,这种手段,阿凝并不会惧怕。

但是张丰年不同,他的手段堂堂正正。若其他副将只是在找阿凝的过错,那张丰年问她要的,是作为一军主将的资格!

“我与白将军打的交道不多,对于他的个人品行不甚了解,况且一个人在王位面前能做出何等事宜,阿凝也不敢妄下猜测。”阿凝虽然跟着徐定邦在军营里呆了很多年,但是关于白应武此人她只是听的很多,见面不过寥寥几次。

最近的一次,还是在白伯贤授她大将军印绶的朝堂之上。那时白应武被白伯贤下令召回,来参加这白国一等一的重要大事。

在朝堂之上,即便白应武只是站着不说话,也像是一只收敛气势的猛虎。

满朝文武包括白伯贤,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只温顺的绵羊。

阿凝一直躲在徐定邦的后,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见过与他父亲齐名的左军大将。

而白应武,是她与白伯贤的假想敌。白伯贤之所以让她执掌右军,就是为了与白应武对抗!

阿凝还记得白应武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静,视阿凝自己如无物,根本没有将她视作对手。

白应武与其他人一样,并不认为阿凝可以执掌右军。他三言两语,就让白伯贤将右军拆开散落各处。

阿凝这个右军大将军上任的第一天,就要面临无兵可统的窘境,都是因为白应武在朝堂之上的发难。

话锋一转,阿凝继续开口:“白将军乃我白国之栋梁,抵御陈国十几年,我父在时也常说白将军乃是我白国之盾,我白国境内的安宁离不开白将军的牺牲。”

尽管白应武在寒城戍边十几年是因为白伯贤对他的猜忌,但是白应武并没有因此起兵反抗,反而尽心尽力的守卫着白国的国门。

“如张将军所说,白将军与陈猛在寒城之外会晤是一个既定事实,但谈的却未必是有损我白国之事。”阿凝斟酌着语句,不偏不倚。



那依将军所见,该当如何?”张丰年的目光变得温和,到目前来看,阿凝的表现还算不错。

无论是气度还是心,都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毕竟阿凝也是个经百战之人。

但是这个问题始终都要解决,阿凝解决不了,那她就无法胜任右军主将这个位置。

“依最坏的打算来看,若白将军与陈国达成了协议,那现在丰邑已经是兵戈相向的局面,毕竟寒城距丰邑也不过是五六的路程,全力行军只会更快。”

“自白将军与陈猛会晤那算起,也差不多有五六了。张将军,你们的人马来得早,斥候可在前面探得有兵马行军的迹象?”阿凝问道,他们这些人距丰邑的距离不一,到达的时自然不同。

“不曾,我白国境内,尚还安稳。”张丰年如实答道,他是个行军打仗的老手,只会比阿凝想的更周全。

“那依最坏的打算来看,我们还有五的时间来做出应对。”如果白应武真的与陈国合谋,想必也不是当下力断的就要发兵白都。

既然斥候没有探得左军的动向,那白应武也许并没有流言中的那么不堪。

“张将军,我会马上动前往寒城,与白将军一见,丰邑就交到张将军的手里了。”阿凝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无论怎么猜测都是以最坏的打算来判断白应武的所为。

但如果白应武没有与陈国合谋呢?右军晚去一,寒城就有可能失守。

到那时,就真的要与白国共存亡了。

“将军不可,将军乃是我右军统率,怎可有半点闪失?”张丰年怎么能看不出阿凝想要做什么,因为这正是他打算要做的。

不能轻易放弃白应武和左军,这正是他们待在丰邑的主要原因。

但是他们也不能轻易将右军开赴寒城,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送羊入虎口。

阿凝去往寒城,自然是去探寻这些流言的真相。仅仅凭借一些流言就去断定一国之大将,未免太草率了。

但这个人不能是阿凝,再怎么说,阿凝都是右军主将。她乃是白国君主亲封,就算这些个副将再怎么有怨气,也要认那大将军印绶,不然与谋反何异?

一旦阿凝有了什么闪失,而右军又将群龙无首,他张丰年再怎么有威望,也不能凭借威望就调动整个右军。

到时候敌军来袭,本就一盘散沙的右军,将毫无抵抗之力。

按照张丰年所想,若是阿凝没有主见,他便会联合这些副将上书白伯贤,右军乃国之重器,希望君主能重新考虑右军主将的人选。

但在这之前,他会尽全力让白国度过这次危机。他首先要做的,也是前往寒城,去见一见那左军大将。

若是白应武未曾与陈国合谋,那他

自然会让阿凝带着右军前往寒城共同抗敌。

但若是真如流言中的那样白应武已经有了不臣之实,那他就会让人传信阿凝,带着右军一刻都不要留的赶往白都,借着白都那厚重的城墙,来殊死一搏!

但是这样的话,张丰年想必就无法平安归来了。就算白伯贤要将阿凝从主将之位上换下来,那也不是他张丰年来坐了。

可是现在阿凝要做出与他同样的选择,他还是有些欣慰的。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虽然是凭借她父亲的余荫还有王室龌龊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但是她本人,却并非如他们这些副将想象中的那样,不配做右军主将!

此时的寒城,如同一张张开的巨口,等着人往里面跳。阿凝若要去见白应武,是一步险棋。

若白应武已反,她便是那棋盘上的弃子。但是这样的话,右军就有了更多反应的时间,去做出正确的应对。

以自为弃子,只赴敌国,这岂是一般人所为?

而这个选择并不是张丰年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决定的。阿凝此举足以证明她能正确的认清局势,武力与谋略,更有如此胆识,作为一个主将她还需要证明什么吗?

难道非得她是男儿?张丰年反对阿凝做右军的主将与她是不是男子无关,一切都是为了白国的社稷。

“思来想去,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阿凝一开口张丰年就洞察了她的心思,但同样的,阿凝所要做的事,也只有张丰年看懂了。

“末将愿代将军前往寒城,将军只需坐镇丰邑,统领全军即可,吾等愿为将军马首是瞻!”张丰年突然抱拳向阿凝施礼,看的其他的副将一愣一愣的。

“张将军,你这是?”段天明不知道张丰年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他与阿凝这一问一答间众人也明白了阿凝是要做什么事。

不就是去找白应武问个究竟嘛,随便派个令使不就可以了?无论是阿凝还是张丰年亲自以犯险,并不妥当吧。

而且,什么是以阿凝马首是瞻?张丰年这是在向阿凝表忠心?

段天明神色不定,若张丰年认可了阿凝要那阿凝这主将之位就算是坐稳了。

她自己手中那三千人马再加上元化部,再有张丰年的三旅人马,右军已被她掌握大半。

就算段天明三人想打什么主意,也无力去更改这个事实。

段天明想不明白,张丰年为何突然就如此作态?他不明白,张丰年再来此之前,就已经分析好了各种局势,以及想好了如何应对。

他只想知道,阿凝作为右军主将,将如何面对此次的危机。他不是来争权夺势的,他只想让白国国泰民安。

阿凝的应对让他很满意,她有统领一军的气度与实力,若

这次是他给她出的一个考题,那阿凝的答案无疑超出了他的预期。

诚然想要探得白应武的虚实委派令使去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让阿凝或者他去冒险,但是此举并不妥当。

因为关于白应武的那些,仍然只是猜测。他们不能仅凭猜测,就去践踏一个将军的赤胆忠心!

如果白应武没有谋反呢?他们派一个令使过去难道是要羞辱于他吗?

就说我们愿意相信白将军愿意为白国挥洒血,却连一点点的信任都不给?

不让右军前往,是局势所迫,右军绝不可轻动。但是这去见白应武的人选,必须能让白应武受到一个将军应有的尊重,从而理解他们不将右军开拔寒城的所为。

张丰年虽然只是个副将,但是以副将之去见白应武,应该足以表达出白伯贤和白国对白应武的信任与尊重。

但是,最合适的人选,整个右军之中,确实只有阿凝一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归心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信任白应武。在陈国大军压境之际,他们却把这么多人马停在丰邑,别说白应武,换做是谁都难免心生怨气。

若是他正处在天人交战中呢?这不信任,会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一个在前线慷慨战斗的将军,却因为来自后方的猜忌,又受到敌方的惑。

在压力与**的驱使下,就算没反,也要反了。

如果白应武没有那个与陈国合作的心思,那么他们就必须稳住白应武,只有左军和右军联手,才能护得白国一时安宁!

“大将军和张将军,你俩为何不把话说明白啊,什么是最合适的人?你俩要做啥子?”樊老黑看着阿凝与张丰年一问一答就把事定下来了,可是他根本没看懂他们要做什么,和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白将军未必已反,这件事需得见到白将军本人才能确认下来,光凭一些流言和猜测,不足以让我们放弃左军。”阿凝耐心作答,张丰年已经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就像他说的,要以阿凝马首是瞻。

这是阿凝在右军之中建立更深的威信的机会,他并不打算多言。

现在的右军因为对主将的种种猜测而变成一盘散沙,它需要有人去把这盘散沙收拢聚集起来,尤其是在这个白国风雨飘摇的前夕!

这些副将们虽然不会以武力夺取阿凝的军权,但是如果对她下达的军令虚与委蛇,也将会成为右军的心腹大患。

将令不行,何以对敌?何以取胜?

“那将军你是要亲自去见白应武?”段天明下意识的开口。

“是,白将军需要我们的支援,也需要我们的信任。”诚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相比起右军来说,她阿凝不算什么。

况且,这虽是一步险棋,但是在这样的境地里,却是唯一的选择了。

就像张丰年所说,他们时间不多了。

也就是三五的时间,右军就必须整体开拔,是支援寒城还是退守白都,都需要一个定论。

“将军此行必是十分凶险,那白应武狼子野心已久,这样会不会……”段天明有些踌躇,现在这个时间点去见白应武,如果让他去,想想还是有些心虚。

若白应武已反,去了就是必死!

段天明看了看张丰年,张丰年一切都了然于的样子,看来是支持阿凝的决定了。

如果阿凝这次能活着回来,他真的会以阿凝马首是瞻吗?段天明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张丰年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况且,他也是争着要去的。

“战场之上没有必胜的把握,做什么决定都是有风险的。”阿凝顿了顿:“我会把我的印绶留给张将军,若我这次回不来,各位将军就尽快赶回白都吧。”

“将军!”沈无敌开口想要阻止,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交出印绶,就相当于把大将军的军权交了出去,这岂不是遂了这些个副将的意?

“将军决定了?”张丰年开口,是惺惺作态还是真的有如此气度与襟,都在于阿凝的所作所为。

“嗯,事不宜迟,我会在今下午便启程,四之后应该就能到达寒城。”阿凝也没有要耽搁的意思,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犹豫不是她的风格。

说完阿凝就拿出了自己的右军大将军印绶,将它递到张丰年的面前。

张丰年抬起头,看着阿凝的眼睛,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犹豫与迟疑,也看不到她对权力的贪恋。

仿佛那印绶不过是一块铜疙瘩,而不是掌握万人生杀大权的权柄。

张丰年站起来,单膝跪在阿凝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去接阿凝手中的印绶:“大将军乃君上亲封,这印绶末将代为保管一段时,我等静待将军归来!”

张丰年说话掷地有声,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对阿凝信服。段天明和樊老黑等人也是动容,阿凝就这么轻易的交出了右军的军权。

“将军,我愿意带一队军士,做您的护卫。”段天明双手抱拳说道,他们与阿凝争夺右军的军权,只是没有信服于她。

觉得君上将他们右军万千将士的命当做了儿戏一样交到了一个小姑娘的手里,但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不管君上是如何想的,阿凝确实有资格担当他们的主将!

对于徐定邦,右军上下没有一人不信服这个大将军。他们现在在徐定邦女儿的上看到了他的影子,虎父无犬女!

“将军,就让段将军与您一同前往吧,再怎么,我们也不能让您孤犯险。”张丰年开口,不是他不愿意去,就像阿凝说的,让他或者其他的副将去见白应武都不是最合适的选择。而若他和阿凝一同前往,右军之中就再没有一个可以统领全局的人了。

“也好,我们只带三百军士即可,剩下的人,就劳烦张将军了。”阿凝见张丰年收了印绶开口道。

“任将军那一队人马可以驻扎在离寒城一地的乱石岭接应将军。”张丰年伸手一指,沙盘上的乱石岭清晰可辨。

任天看了看阿凝,他更愿意去做阿凝的护卫。

“如此甚好,那张将军等我的消息吧,若五后我仍然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就请带着大军回白都。”一切部署妥当,段天明已经去军中挑选好手了。

“将军,有一事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张丰年问阿凝,这个疑惑已经藏在他心中多年了。

“张将军有事就直说吧。”樊老黑等人也竖着耳朵听着,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张丰年不知道的。

“是关于鬼

军之事!”鬼军一直是右军中的影子部队,除了主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鬼军士兵的真实份。

现在阿凝就要去以犯险,说句难听的,她若是回不来,这鬼军该如何调遣?

樊老黑瞪着眼睛,徐定邦为什么能在战场之上驰骋无敌?因为他有一只神出鬼没的军队,那便是这鬼军!

“任天将军与沈无敌将军现在就是鬼军的统领,张将军不必担心我走后无人可以调动鬼军,这大将军印绶可以驱使我右军的所有人马。”阿凝忽然想到,他父亲当初没有完成事,也许今就要由她来完成了!

“鬼军比普通的士兵强上一些主要是因为他们修炼了武功,这武功这些时就让沈将军传给诸位还有剩下的士卒吧。”如果右军的士兵都练了她的呼吸法,战斗力肯定提升不止一筹!

“大将军说的没错,鬼军与普通士卒的区别在于,鬼军的士兵都修炼成了内力,而这呼吸法,是大将军自己所创,传于我们的。”沈无敌也开口,阿凝去往寒城,任天去乱石岭接应,能教这些将军练功的只有他了。

“内功?那是什么玩意儿?”樊老黑摸着头,他们这些将军的刀法剑法都是在战场之上厮杀磨练出来的。

不像有些名士一样练过什么功夫路,可即便如此,内功这种东西也是头一次听说。

“具体的我也解释不清,樊老黑,你来打我一拳。”关于内功,阿凝自己也没有个定论,沈无敌也只是会些皮毛。

讲道理不如眼见为实来的真实一些,当下沈无敌就要给众人展示一下他练的内功。

“哟,大家伙都听见了,可不是我樊老黑要动手的,老沈你放心,我会留着力的。”樊老黑一脸怪笑,他人并不黑,都叫他老黑是因为他下手黑!

沈无敌一个马步已经扎好,指着自己的膛:“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樊老黑一步上前,对着沈无敌的口就是一拳!

嘭!一声,沈无敌的形丝毫未动,倒是樊老黑怪叫一声后退几步。

樊老黑看了看沈无敌,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有些狐疑。

刚刚那一拳他可是实打实的打在了沈无敌的上,沈无敌并没有什么动作,樊老黑却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仿佛眼前的沈无敌是一个注满水的牛肚皮,把自己弹了回来。

“老沈你别动,我再来打一拳!”樊老黑话音未落就已经出手,也不管沈无敌同不同意。

刚刚那一拳他留了力气,这一拳可是实打实的!

“喝!”沈无敌也是气沉丹田,他的内功修为并不算高深,樊老黑这一把子力气也不容他小觑。

嘭!樊老黑与沈无敌各退一步,沈无敌揉着口,刚刚那一拳若无内功护

体,上的骨头怕是要折断几根。

樊老黑的右手微微颤抖,他这次用心感受了下,沈无敌虽然人未动,但是却有一股力道凝聚在他的口挡住了他的拳头,这便是那内力吗?

“樊老黑,你是不是懈怠了,沈将军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动?”赵钧揶揄道。

“你能耐你来啊!”樊老黑不服气,这内力似乎比手脚上的力气要大一些,沈无敌刚刚是把这内力用来防御,若是用来进攻呢?

“沈将军,鬼军的士卒是否都是修了你这内力?”张丰年开口,他已经看出了些门道。

“是的,在定邦将军在世的时候,就有数百军士修成了这内力。”沈无敌看了看阿凝,见她没出声知道她是默许可以向这些将军透露一些鬼军的秘密。

“那现在呢?可否告知修得这内力的鬼军士卒有几何?”也许那些士卒不如沈无敌,可是胜在数量之上,比普通士卒更耐打也更能打的鬼军,这就是右军真正的底牌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有甲三千 传武于军

“沈将军如实说便好,现在起,我右军之中没有秘密。”沈无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凝,阿凝用话语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鬼军就是阿凝手中的底牌,张丰年等人虽说要听从阿凝的调令,可沈无敌还是无法就这么轻易相信这群人。

要知道,这几个月,他们可没少给阿凝出难题。

“我鬼军这两年里,全力普及呼吸法,现有鬼军甲士三千。”沈无敌下意识的腰杆直,这是他们的底气,也是阿凝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与努力。

“三千?开什么玩笑!”樊老黑吓了一跳,这鬼军一直掌握在徐定邦手里,虽然右军都是他的兵,但是难免有亲疏之嫌。

都知道这鬼军的战斗力强悍,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不管是他们还是白应武,都以为只有几百人而已。

“那岂不是说,将军手下的三旅人马都是以一当十的甲士?”赵钧不确定的说道。

曾经徐定邦带着百多轻骑,杀溃陈国千余人马,鬼军的威名是杀出来的!

“也不尽然,只是都修习了内力罢了,没有那么玄乎。”沈无敌摇摇头。

每个人的天赋与资质不同,虽然修习了同一种功法,但是进境却是不同的。

鬼军的大部分人都是只做到了感受天地灵力的地步,真正能将内力运用到战斗中的只有一两百人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都可以比普通士卒多出几十斤的力气,这都是他们比对过的。

阿凝虽然没有对她的功法划分境界,但是她有一种感觉,这内功绝不仅仅是增加力气和耐力而已。

“听沈将军说这功法是徐凝将军所创而不是她父亲?”樊老黑一直都是副将之中力气最大的,可是却和修炼了内功的沈无敌拼了个平手,张丰年可不认为沈无敌这几年长了力气。

“是!”沈无敌言语之中不乏敬佩之,都觉得阿凝是一介女流,可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看到她的才能。

“那将军现在的造诣如何?”张丰年又问向阿凝,士卒们良莠不齐,但若是想要看到这内功的真正潜力,只有在它的创造者手中才能看到一二!

“我自幼习剑,苦练七八载,一剑术已超越教授我的剑术的老师。”阿凝拔出若离,这曾经是她父亲的兵器,还是一件炼气士的法器。

“诸位将军也知道,我父亲是一名炼气士,他说我资质不足,在炼气一道不会有什么成就。”阿凝背对着众人,缓缓走到了城主府的庭院之中。

“可我父亲溺于我,他想把最好的都给我。他说女儿家不必舞刀弄剑,但是我想学,他便倾其所有的教导我。”阿凝闭上眼睛,仿佛徐定邦还在她的边,看着她,守护着她。

她还记得,自母亲死后她的父亲徐定邦怕

她孤单就将她带在边,军营虽然清苦,但徐定邦给她的父不比其他的孩子要少。

十五岁那年,她偷了一士兵的甲胄。因为自小练武的原因,她的个子和一些瘦弱低矮的士卒差不多。

徐定邦有一次出征,她便混在人群中。那时候鬼军还没有那么高的声名,他们只是跟着徐定邦的亲卫,没有修炼内功却是打仗的好手。

阿凝戴着鬼脸铜面混在亲卫队中,那是她第一次用手中的剑,杀人。

她站在血泊之中,她边的两个敌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剑又准又稳,似是天生的杀戮者。

但是她还是愣在原地,用剑划过对面人的脖子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心中的那一道坎,却很难跨过。

直到徐定邦一剑刺穿接近她后的一个敌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愣在了原地很久。

徐定邦质问她为何站在原地,她只是开口叫了徐定邦一声父亲。

徐定邦一把抓下了她的面具,才发现,这个手段凌厉但却有些奇怪的亲兵,竟然是他的女儿!

再后来,阿凝正式入了军籍。她从一个普通士卒开始,成为伍长、什长……

她剑下饮的血越来越多,手中握着的剑也越来越稳,心中也不再会有迟疑。

徐定邦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将军,但是他没能阻止。

她成为了他手中最利的剑。

这是她选择的路,自然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而现在,自她第一次握剑那时,她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无法回头。

“起风了?”樊老黑咕哝一声,秋天还未过多少,怎么这风还有些刺骨?

阿凝一步一步踏出,上的甲胄轻轻作响。手中的若离虽然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剑锋掠过,青石打磨的地板上竟然慢慢出现一道长长的白印!

张丰年眼尖,他自然也感觉到了那突如其来的那股刺骨的“风”。但是在他看到阿凝的剑在未碰到地面就在坚硬的地板之上划出一道沟壑的时候就明白了,那或许,不是风!

阿凝在庭院中一招一式的挥舞着剑招,她的动作很慢,慢到像是一支舞蹈,而不是杀人的剑术。

白色的披风像是她的翅膀,但那在披风中时隐时现的冷冽剑锋,总能在不经意间露出寒芒。

那刺骨的风,就是若离剑锋吞吐出的杀气!那冷,是五人、十人、百人、千人的鲜血冷透之后留下的烙印。

那是生命之火熄灭后的冷寂,是鲜活的生命化作虚无前的残留。

而那还是,下一次的杀戮到来之前的预兆,死亡的预兆!

这就是阿凝的剑,她的剑饮过无数人的血,这也是她选择的路,太平盛世,都是杀出来的!

嗤,离得有些近的樊老黑感觉有东西划过了自己的

臂甲,抬起手臂来一看,一道浅浅的白痕出现在臂甲之上,惊得他向后又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那凝而未发的剑势突然爆发!这庭院中靠近阿凝两丈之内的山石草木仿佛被利刃划过一样,碎得碎断的断,一片狼藉。

阿凝收剑立好,若离之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沾到。一个个副将们目瞪口呆,他们都清楚的看见阿凝的剑根本没有碰到那些碎裂的山石草木,但是它们的断裂处却是利刃划过的痕迹。

这就是阿凝老师对她所说的无形之剑,当阿凝的内力变得更加充盈之时,就能将内力化作剑气。

而阿凝有感,当她进境更深之时,即便不用内力,单凭剑意,便能横扫千军!

直到那时,她也许才能拥有改变这个世道的力量。

现在,这些心高气傲的将军们直观的感受到了内力这种力量。

樊老黑咽了咽口水:“老沈,你也能做到大将军这样?”

不知不觉间,樊老黑已经改变了对阿凝的称谓。以前在白国能称得上大将军的只有徐定邦还有白应武,阿凝,他们原本是不认的。

“不能,内力能够离体的,目前只有大将军一人能做到。”沈无敌摇了摇头,但是即便如此,有内力加持他的力气也超过普通将领良多,也只有樊老黑这种天生力气就大的人能和他比划比划。

“如此看来,白国有大将军乃是白国之幸!”张丰年感慨,徐氏一门出了两个名将般的人物,白国有此等良将何愁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

“阿凝一人之力微薄,需诸位将军同心协力才能壮我右军。”阿凝摇摇头,一人之力,终究还是不够。

这世道是千万人的世道,想要改变这乱世,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大将军你太谦虚了,我樊老黑最敬重有本事的汉子……”樊老黑还没说完赵钧就对着他使眼色,樊老黑也知道一时口误,急忙改口:“当然大将军虽是女子但也是一等一有本事的人,先前我等不服将军只是怕将军担不住我右军万千将士的命。但是现在,我樊老黑对将军已是心服口服。以后他们几个谁跟大将军使心眼子,就是跟俺过不去!”

“去你个樊老黑,除了打架你还能不能会点别的?”段天明一脚踹在樊老黑股上,樊老黑这一番话倒是显得他们不会做人了。

阿凝一直跟在徐定邦边统率鬼军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这些将军们虽然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却并不清楚阿凝的底细。

毕竟若是大将军安排自己的女儿在军营里吃空饷,也不是不能理解。

副将一职都要在王都报备,既然白伯贤都没有说什么不是他们这些人自然也不好多管闲事。

毕竟以徐定邦的战功,别说他女儿吃空饷

,就算他女儿不住军营,白伯贤也会保她一世无忧。

可偏偏一个女子在军营里一住就是几年,都知晓徐定邦清廉,可是他这一举动让这些了解他的不了解他的人都无法理解。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不是徐定邦私心太重,也不是白伯贤利令智昏,是他们两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阿凝的本事!

都说白子墨是白国下一代的将星,可现在在这些人看来,未必!

“诸位将军,天色也已不早了。动去寒城的事宜早不宜迟,对这内力还有什么疑问的,可以问沈将军。今后凡我右军士卒,皆可习此内力。”阿凝曾经问过自己的父亲,一万人那么多,他怎么能管的过来?

徐定邦对阿凝说其实他并未过多的去管理手下的士卒,他虽然手握军权,但是让这些人真心听他命令的并不仅仅是因为军权,而是他们觉得,跟着他上战场还可以活着走下来。

在这乱世之中投军的人,不是他们不怕死,也不都是为了建功立业,有很多人都是生活所迫,有很多人都是无路可选。

只要他们相信你有能力带着他们活下去,他们就敢把一切压在你上去搏一次!

第二百四十九章 攻城

在某一的清晨,陈国的大军终于动了起来。近三万的人马列成一个个军阵,彼此独立却又相互呼应。

军阵行进之时,如同一头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兽,所过之处,一切都将倾覆!

陈猛骑着战马走在军阵的最前方,几十个副将各自约束着自己的士卒,他们都明白,最终的决战,将在今打响!

巨大的战鼓被拉到阵前,擂鼓的力士用尽全的力气去敲响这进攻的信号!

密集的鼓点声如同闷雷般响彻寒城外的土地,陈猛一挥手,行军的鼓点停下,所有的士卒在这一刻同时刹住脚步,他们停在了寒城外三箭之地。

不远处就是寒城那结实的城墙,城墙之上也是人头攒动,肃杀的气息在两军之间弥漫。

白应武目力惊人,三箭之地,在炼气士看来不过眨眼即至。对于他和陈猛来说,近在咫尺!

白应武明白,最艰苦的战争马上就要展开!

他看了看白都方向,他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右军,终究还是没有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会拼尽全力,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他也不能轻易将这寒城,拱手相让!

不断的有士卒运送巨石滚木和桐油送到城墙上来,事到如今,守住寒城,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守城战没有军奴们发挥的余地,数百号军奴在一队士兵的看守下搬运着守城用的物资。

大量的箭簇被运上城墙,每一个城垛之间都有数名弓箭手整装待发。

不仅如此,一队步卒列阵在城门之后,若城门被攻破,他们就是下一道防线!

城墙之上除了弓箭手还有着数不清的步卒,这些步卒倚在后面,排列在楼梯之上。若是陈国的士兵顺着云梯爬了上来,他们就会用手中的长枪送他们下去!

白子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刀,掌心已满是汗水。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他没有参与过十几年前白国与陈国之间的那场卫国之战,但是十几年后,这场酝酿了无数个夜夜的战争,卷土从来了!

他看向自己的父亲白应武,虽是一脸凝重,但是却看不到丝毫畏惧的气息。

“白国的儿郎们,此战,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后便是我等的亲人所居之地!面对来敌,你们告诉我,该如何!”白应武鼓dàng)着自己的气,让自己雄浑的声音传遍三军。

“杀!杀!杀!”滔天的喊杀声震耳聋,满城的士兵都在吼叫着,释放着自己的血,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左军的士气顿时高涨,驱散了不少大战即将开始的紧张感。

一队带着面具的士兵安安静静的待在最后方,那是五百兽军士兵,他们不会参与到这守城之战中,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可能出现

在这战场之上的铜甲兵!

白子墨终归还是说服了白应武,最精锐的士兵就要去打最艰难的仗!

在这五百兽军的最前方,立着一个着轻甲的高个子。与这些兽军不同,他脸上戴着的,是一张鬼脸铜面!

这月余,尤一直在训练这五百兽军士兵。所用的,是当初在封神司学到的训练之法。

这些时里,这些兽军的体能全部上升了一个台阶。他们本来就是左军精锐中的精锐,这些时那些新奇的锻炼虽然十分折磨人但是却效果显著!

直到后来,白应武干脆把所有的兽军都交于尤去训练,这也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现在,白应武将五百兽军交于他的手中,希望这些时的练兵能让这些人以血之躯去挡住那不该存于世的邪兵!

这五百兽军与尤一样俱是着轻甲,但是他们的背后却背着数根青铜打造的短矛。

不仅如此,他们有的人腰间带着爪钩,有的人则背负着绳索,还有的人,双手举着一人高的巨盾。

这些武器都是白应武按照尤的要求让寒城的工匠们连打造的,为此还不惜熔了一批兵器。

武装这五百人,已经用尽了寒城这十几年来积攒的资源,为了挡住那铜甲兵,白应武可谓是倾其所有。

白应武原本并不信任尤,尤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奴隶。

但是白子墨相信他,他在战场之上见过尤的表现。能在生死之间还顾忌旁人的,尤绝对不会拿这些士卒的命去冒险。

至于尤自己,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他能做的,只是竭尽所能的去阻止那些东西。

城外,鼓声再度响起!所有人的体变得紧绷,陈国的军队,攻城了!

一队兽军士兵穿梭在城墙之上,在进行着最后的检阅,他们拔出手中的青铜剑,在这一刻他们不是平里顶着光环的兽军甲士,他们与这寒城中的万千之人一样,为生存而战!

令旗挥动间,陈国之中走出三千人马。他们举着盾,一步一步靠近寒城的城墙。

眨眼间,他们便走过了一箭之地,然后是二箭之地,终于,他们进入了弓箭手的程之中!

“放箭!”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如蝗雨!无数的利箭向那三千举着盾牌前进的陈国士卒。

有的箭落在陈国士兵头顶的盾牌之上被弹开,有的箭则刚好落在行军之时错开的缝隙之中!

血花溅落,人影倒地!陈国的士兵,一开始便出现了伤亡。

但是那三千持盾攻城的甲士在这箭雨之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个同伴倒下,就会迅速有人补上缺口。

他们坚定不移的向着寒城的城墙靠拢,待到寒城城下之时,盾阵迅速变化。

那些藏在盾牌后

面的弓箭手已经进入到了弓箭的程之内,借着同伴的掩护他们迅速探头、张弓、搭箭,与城墙之上的左军对起来。

令旗再变,又是数千甲士脱阵而出。这些甲士护卫在一架架高耸的云梯四周,浩浩dàng)dàng)的杀向寒城!

至此,陈猛已经在这场攻城战中投入了大概一万兵力,这已经是左军守城将士的总和。

寒城上的箭雨就没有停歇过,先前的三千倚盾推进的士卒也已死伤大半,但是他们的牺牲也不是毫无用处,藏在盾阵后面的弓箭手由低打高也下了不少守城的士兵。

况且,他们这些本就是陈猛抛出的一个饵。为的就是分散寒城之上的守卫力量,为云梯的接近创造机会。

那种重盾耗费极高,数量有限,根本不可能庇护所有攻城的士卒。

况且云梯目标太大,没有那三千甲士牵制,光是向前推进就会遭到无数的阻力。

牺牲一部分人去为更大的战果铺路,这是每一个将军都会去做的决定,一将功成万骨枯!

待得云梯也进入城上弓箭的程范围之内,一部分箭雨迅速分流,向围绕在云梯周围的陈国士卒。

霎时间,陈国战阵,血流成河!

白应武皱着眉头,看似陈**队落得下风,但那只不过是站着地利之便罢了。

况且,他们的箭簇有限,如此高强度的使用,很快就会消耗一空。

白应武看向远处,陈猛一脸冷漠,根本对自己的士卒在战场上的牺牲毫不动容。

陈国还有两万兵马未动,但是寒城却要拼尽全力才能阻止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攻城。

很快的,在付出了无数人的命之后,那数十架云梯已经搭在了寒城的城墙之上!

口中咬着青铜短剑的陈国士卒顺着那些云梯开始爬向寒城的城头!

箭雨已经变得稀稀拉拉,那城下那三千甲士所带箭矢有限,弓箭完之后,还活着的人也加入到了爬云梯的队列中去,最艰苦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城头的弓箭手大部分都后退修整,如此强度的击,他们的体力也吃不消。

况且,接下来更多的是白刃战,弓箭的效用被降到了最低。

后方整装待发的士卒早已接手城头,将早已准备好的檑木滚石砸向爬云梯的陈国士卒。

如同下饺子一般,不断的有陈国士兵从云梯上掉下去,摔的血模糊。

有的被浇了一滚烫的桐油,痛苦的在地上哀嚎打滚。但是没有人停下来去帮他们,在这个战场之上的每一个瞬间都可能受到致命伤害。

想活下去,就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拼命战斗!

白子墨听着这喊杀声早已按捺不住,但是白应武却不让他加入战斗,只是一味的让他等。

白应武也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若是他全力出手,阵斩千人也不在话下,可是他不能出手。

白应武与陈猛并未交过手,他们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若是他在这场接触战中消磨了体力,很有可能被陈猛抓住机会。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

不让白子墨出手也是如此,这十几年过去,陈国之中是否有隐藏的炼气士他们并没有准确报。

但是那个暗地里cāo)控铜甲兵的人一定是个炼气士!他藏在暗处,等着给白国致命一击!

檑木滚石与箭簇一样,总有用尽的时候。陈国的士卒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守城的将士也并不好过,他们的体力都已消磨了许多。

鲜红的血染红了那些云梯还有城墙,城墙下的土地也开始变红然后变成深邃的黑色。

终于,在付出了无数尸体的代价下,陈国的士兵开始陆续出现在寒城的城头!

第二百五十章 胶着

起初,还只是一个半个的陈国士兵爬上城头。但是还没等他真正站在城墙之上,就被早已守候多时的守军拿着长矛捅了下去。

就这样重复着,不停歇。喊杀声惊天动地,白国的士兵在阻挡着云梯上的敌人时也不时的被城下的冷箭中摔下城头。

陈国的弓箭手从自己的同伴的尸体上拔下箭矢,趁着城头一片混乱收割着生命。

城头还是太小了,虽然左军也有万人,但是这万人却不能都布置在城头之上。

但是陈国却是实打实的有万人在攻城,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城头上落下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体力不支或是重伤的,有陈国的士卒也有白国的甲士。有的人摔下城头还未气绝,他们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喊杀声震耳聋,躺在地上的人听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脚步,疼痛让他们清醒着,恐惧着。

入眼处,天空已是一片血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陈国士兵跳上了寒城的城墙之上。

他们提着短剑,扑向守城的士兵。落地之时,上已被剑与矛贯穿。但是有了这一瞬,后面源源不绝的陈国士兵就从出现的一个个缺口中站稳在了这寒城的城墙之上!

跳上城墙的陈国士兵迅速抱团坚守区域,为后面的人创造爬上来的机会,只有后面的人也站上这城头之上他们这些开路的才能有一线生机!

“杀!”喊杀声从未停歇,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

白子墨一把拔出风雷刃,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算陈国的士兵损伤比他们这边大的多,也是无法承受的。

白应武的手放在剑柄之上,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陈猛的上,敌方主将未动他自不能轻动。

那隐藏在陈国之中的炼气士还未现,但正如白子墨所言,白国的士兵们已经到了极限,再等下去,伤亡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而陈国还有两万士兵在远处虎视眈眈!

白子墨见白应武并未阻止他,知道他默认了自己可以出手了。

他早已按捺不住,而此时,大队的陈国士兵已经冲上城头,双方人马混战在了一起!

风雷刃上风雷涌动,白子墨在人群之中穿行,宛若一道雷光!

所到之处,黑色气息流转,断臂残肢掉落一地!

陈猛眉头微皱,白子墨宛如虎入羊群一般,那些普通的陈国士兵根本不能挡住他分毫。

纵使多人联手,依旧不是白子墨的一合之敌!

很快,城头之上的尸体便堆积如山,那些尸体大部分都是陈国的士兵。

左军的士兵们看见自己的将领这么勇猛心中顿时坚定下来,倒是陈国的士兵见到对方阵营里出现了一个超凡的炼气士心生退意。

但是军令在前无人敢退,只能

尽力躲避着白子墨。但是战场就这么小,又能躲到哪去?

“将军,是否再增派军力?”陈水看向陈猛,对方有两尊炼气士是早已知晓的报。

但是炼气士毕竟也是人,就算再能杀也有力竭的时候,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舞台。

“不,再等。”陈猛看了看天色,开战至现在已经一个时辰,双方都已经损失惨重。

“可是,再等下去,我怕前方的军心会被打散。”陈水有些焦急。

战场之上,兵对兵,将对将。只有双方的实力趋于平衡,军队才不会乱。

可是现在,白子墨在战场之上无人可挡,陈国的士兵们已经心生退意。

陈猛皱了皱眉头,陈国也是有两个炼气士存在的,当然,现在加上清衍已经多到了三人。

但是除了他陈猛是斗战流外另外两个炼气士都是学究派,他陈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战场之上独自面对两个炼气士风险太大。

陈国之所以修养生息这么多年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白国左军和右军的主将都是斗战流的炼气士,而陈国的两个斗战流炼气士被徐定邦用计斩杀了一个。

要不是陈国的兵力与国力强于白国许多,现在被兵临城下的可未必就是白国。

只是,好不容易死了一个徐定邦,但是白应武的儿子现在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白子墨喘着气,自他出手以来,已经斩杀了数百人,上的甲胄现在已经被鲜血浸透,正一滴一滴的低落在他的脚下,汇成一股涓流。

陈国的士兵们见到白子墨如此模样都心底生寒,有些十几年的老兵不是没有见过炼气士出手,但那时,挡在炼气士将领面前的一定是另一个炼气士。

靠他们这些人想要阻止白子墨的脚步,简直是痴人说梦!至少再来个几千人马才有可能。

只是陈国的大部队人马分散在寒城四周,他们虽然努力的在向着云梯进攻,但是城上的守军可不会轻易的让他们上来。

每上来一个陈国士兵,都代表着数个陈国士兵还有白国甲士跌落城头。

可是,尽管他们付出如此大的牺牲上来这么多人,却被白子墨无的屠戮着。

这些子,他们也见到了铜甲兵屠杀白国的士兵,可现在轮到了他们头上。

那笨拙的铜甲兵,怎么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势若风雷的炼气士!

轰隆隆!就在这时,寒城西侧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寒城只有南门与北门,是白国通往陈国的门户,也是陈国进攻白国的必经之路。

而寒城两侧陡峭的石山,高逾百丈,是白国天然的屏障。即便有着足够的工具,也鲜有人可以爬的上去。

就算有人能上去,可是打仗只有人是不够的。人能上去,马匹是绝对

上不去的,更遑论粮草。

所以,在寒城两侧左军只安排了很少的人手守着,预防着有人真的从这里进到寒城进行突袭。

一般来说,只要陈猛不傻是不会从这里突袭的。因为一旦被左军发现,他们所投入的人手将没有退路!

寒城毕竟驻扎了一万军力,派的人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派的人多了就要承受无比伦比的风险。

只是那一声巨响提醒着白应武,陈猛这一次真的是押上一切要破他的寒城了!

“子墨,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白应武一声大喝,手中的白夜终于出鞘,几道白色的气旋流转城头顿时又多了几具陈军的尸体。

白子墨转,一声杀气早已遮掩不住:“得令!”

白应武死死的盯着陈猛,也许今,他就要领教一下陈国主将的手段了!

徐定邦驰骋的时候他还是个没白子墨大的年轻人,这十几年,他默默地积蓄着力量,为的不就是今吗?

手中的白夜似在轻啸,这是白国祖传的法器,他父亲在交给他白国的炼气士传承的时候一并交于了他。

他的大哥继承了君主之位,而他继承的,亦是祖上的荣光!

陈猛眯着眼,他很想就这么冲上去和白应武分个高下。在这个战场上,所有人的血都已经被点燃!

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若是可以,他更愿意不去面对白应武就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的敌人不止眼前的白应武,单就是这白国就还有一只万人军队在白国腹地等着他。

况且,乱世将起,他不能让陈国在这白国消耗太多的力量,这场战争对于陈国来说是有两个目的的。

一自然是复仇,两个国家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之中结下了不可磨灭的仇恨,仇恨已经深深的种在双方民众的骨子里。

这仇恨,必须要其中一方的覆灭才能彻底洗刷。

但这只是普通民众的想法而已,对于上位者来说,无论是陈国的君主还是白国的君主,战争,只是为了掠夺更多的资源与土地,来成全他们的野心!

白国,只是他陈猛铁蹄下需要征服的第一个国家而已。大势之下,若不能灭亡吞并别国,就会被别国灭亡吞并!

为什么世上会有两种炼气士?原本炼气士根本没有斗战流和学究派之分,只是炼气士就算是方外之人也无法摆脱人所拥有的**。

长生不死是这样的**,在乱世之中建功立业,也是这种**!

陈猛就属于后者,旁人惧怕的乱世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绝佳的舞台!

陈猛看着白应武,白应武在为白子墨扫开阻挡之后便没有出手。

而陈国的士兵见炼气士退出战场之后便像打了鸡血一

样,再度向着寒城城头集结,战场之势,已如火如荼!

“将军,刚刚那一声巨响是什么?”陈水不解的问着陈猛,似乎是他的手笔。

“清衍说他能助我破开寒城,问我要了一千士兵,这几他在做什么我并不知晓。”陈猛摇摇头,一千士兵虽然不少,但是在这样倾其所有的战争之中并不能起到决定的作用。

加上他有着陈国君主的手谕,陈猛便将这一千士兵交于了他。

清衍只告诉他,待到他攻城那他会配合他一起大破寒城。只是如何配合,这个一鬼气的人没有告诉他。

可就算没有清衍,这仗也是要打的。陈猛按照计划照常攻城,寒城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陈水听令!派出一队人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陈猛对着陈水下令,他现在需要掌控战场之上所有的事态,既然清衍已经动手他就得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好有所配合。

“遵命!”

第二百五十一章 城西血战

在寒城最西侧,陡峭的山壁与寒城城墙接壤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这寒城自建成以来,因为是凭险而存,所以城体与山体的接壤处不知道巩固了多少年。

那里早已混沌一片不分彼此了,想要从那里打洞进来,与挖开一座山没什么两样。

就算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可是那么大的动静,别等陈国的人动手就会被寒城的守军发现。

可是没曾想,还真的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挖开了这里!

白子墨赶到之时,附近的守军已经同从这里突破的陈国士兵战斗在了一起,只是战况极其惨烈!

那在人群中厮杀的,赫然是一百多具铜甲兵!

源源不断的人正在从那个缺口进入到寒城之中,那些陈国的士兵也不恋战,借着铜甲兵为他们争取的时间,一溜烟的窜进了寒城腹地!

来不及多想,普通的士卒根本拦不住铜甲兵,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铜甲兵!

“所有人,撤退!”白子墨大喊着,让那些陷入苦战的士兵脱离战场。

这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了的敌人,一具铜甲兵便是百人敌,一百多具,足够撕裂任何挡在他们前方的人了!

白子墨从城墙上飞而下,气息流转间电闪雷鸣!他一刀劈在一具铜甲兵上,那铜甲兵上的铜甲顿时碎裂一片,连带着躯体都被斩断!

但是那铜甲兵没有痛觉,即便一条臂膀已经被斩下,也要用另一条胳膊上的刺剑割断白子墨的喉咙!

铿锵!

白子墨用手中的刀格挡了一下跳将出去,那铜甲兵不依不饶再度向他扑来!

白子墨冷哼,这邪物煞气太重定是出自邪修的手笔,只是陈国之中何时多出了一个这么邪门的炼气士?

心念电转间白子墨又是一刀斩出,直接斩断了这个铜甲兵的头!

那个控制铜甲兵的白色石钉扎在这铜甲兵的颈部,斩掉头颅后这铜甲兵顿时瘫倒在地,一污秽的黑血淌了一地。

这里的守军们早就被这些突然出现的铜甲兵吓的肝胆俱颤,白子墨让他们撤走倒是解放了这些人,这些时他们可没少听过铜甲兵的传闻,这次亲眼所见当真是绝世凶物!

那些守军们自发的去追那些进入寒城的陈国士兵,他们虽然害怕但是没有忘掉自己的职责,不然第一时间他们就会逃跑,而不是在铜甲兵的手底丢下这么多是尸体。

那些铜甲兵也不去追那些人,此时它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白子墨的上!

白子墨生怕这些铜甲兵在寒城内大开杀戒,索跳到这些铜甲兵中间,以自己做饵拖住它们。

他倒是要看看,这邪修制造的铜甲兵究竟能不能拦住真正的炼气士!

“禀告将军,寒城左侧城

防大开,我们是否派兵!”陈水急匆匆的从前线赶回,要来告诉陈猛这个消息。

“究竟发生了何事?”陈猛心中大震,寒城的城体有多么坚固他可谓是一清二楚,那清衍究竟用了何种手段竟然破开了寒城的城防?

于是,陈水把自己见到的,还有留守在那里的陈国士兵转述给他的一股脑告诉了陈猛。

清衍带着他们这一千人还有百多具铜甲兵夜以继的在寒城的那边的三体里挖了三天三夜,当然大部分的活都是那些铜甲兵做的。

让这一千人去挖石头山,别说三天三夜,挖个一年半载还差不多。

据那个士兵所说,清衍先带着他们绕到了寒城守军不宜发现的地方,就地开山。

那些铜甲兵天生巨力不眠不休,再加上清衍弄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即便是石头山也很快被他们挖出了一条通道。

清衍给了他们一些漆黑的粉末,让他们把这些粉末装在瓦罐里。当这些瓦罐被点燃时,连石头都能炸开!

只是这些粉末有限,只是在遇到挖不开的地方才会用上一点,其余的都是那些铜甲兵动手挖开的。

他们这一千人轮换着休息,不停的将洞中的土石运到外面,三天时间,他们挖出了一条二里长的狭窄通道。

那通道斜斜的通向寒城与山体的接壤处,等到今大战开启之时清衍又给了他们这些人两箱子的黑色粉末,让他们去炸开寒城与山体的连接。

他们挖到这里就没敢再用这种东西,动静太大,刚刚那一声巨响,就是寒城城防被破之时产生的声音!

陈猛当机立断:“陈水,着你带五千人马,从那个缺口杀进寒城!”

“是!”

五千人马如同黑色的水流一样从陈国的大部队里分流了出来,他们目标明确,就是朝着发出巨响的地方赶去。

白应武眉毛一凝,刚刚那么大的声响到底发生了什么?

“报!将军,我方左侧的城体开裂,陈国的军队打进来了!”事实上,在寒城被突破不久就有士兵赶了过来报信,只是城头战况复杂这传令的士兵也是九死一生才跑了过来。

什么!

白应武暗道不好,陈猛原本稳扎稳打便已经投入如此多的兵力强攻寒城,现在寒城破开了一个缺口,于此时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城中确实还有些兵马,但若派出去守那个缺口那正面战场上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在城头的士兵心里和体上都承担了无与伦比的压力,现在更是无人可以替换他们了。

白应武很想亲眼过去看看况,但是他不能离开这里,他要盯着陈猛时时刻刻看清这战场上的局势。

“去告诉子墨,对方增援五千人马,马上就到,他是我儿,让他死

也要守住那里!”白应武几乎是咬着牙下了这道命令,五千人,即便是炼气士也能被这人山人海给淹死。

白应武对白子墨寄予厚望,他是最不希望他有事的那个人,但是现在除了他们父子,这寒城无人可依。

白子墨自是不知道陈猛增派了援兵的事,光是这百多具铜甲兵就让他筋疲力尽了。

嘭!嘭!嘭!

白子墨踢在铜甲兵举着得盾牌上借力躲避了几根刺向他的长矛,这些铜甲兵虽然说不上亲密无间但是却有了配合之意。

那巨盾即便是白子墨一刀斩下也不能彻底斩断,上面刻了炼气士的符文防御力远超普通的盾牌。

白子墨喘着气,这里的普通士兵已经基本撤走,留在这里的只有他和这些铜甲兵。

这一小会儿,被他彻底斩断不能动的铜甲兵已经有了十来具,但是他发现自己的速度还有力量都变慢了。

炼气士也是有极限的,白子墨感觉自己快要到了极限,但是这些铜甲兵依然悍不畏死的在向他发起进攻。

“风雷咒爆!”一股强绝的雷霆自白子墨的周散发,紫黑色的雷霆在战场上肆虐,那些铜甲兵上噼里啪啦的各自后退几步。

这一招若是打在活人上那不死也得残废,可是这些铜甲兵僵直一会儿竟然毫发无损!

白子墨心里叫苦,积蓄了这么久的一招竟然徒劳无功,白白耗费了体力,还不如他用风雷刃直接去斩杀有效。

“别用雷霆之力,那雷霆全部被他们上的铜甲倒入了地下,他们本就是死物你的雷霆伤不到他们!”这时一个影传入白子墨的耳中,却是尤带着五百兽军士兵赶了过来。

城门那里距城西这边还有一段路途,他们接到了白应武的命令,要他们支援白子墨。

尤老早就起疑了,那声巨响在他们来看像是雷声,可那明明就是炸药的声音啊!

虽然炸药是古代方士炼丹是的副产物,但是现在貌似直接投入到了攻城战里了啊,这就是直接制造的炸药吧!

副产物个鬼哟!

在接到了白应武的军令后尤也是火急火燎的赶向这边,他到想看看,是什么人意识这么超前。

可是一来就发现白子墨在打铜甲兵,哦不,一群铜甲兵在揍白子墨。

古人可没有什么金属能导电的说话,但是白子墨那么大一个大招白白的浪费掉了啊!

“你们怎么来了!”百忙之中白子墨向尤这边吼道,铜甲兵太多了,现在将士兵投入到这里就是白白给他们杀,管他们演练了什么对战铜甲兵的战法,都无用。

他们是按照二十具铜甲兵的数量来准备的,现在铜甲兵的数量是足足的五倍啊!

“少将军,大将军有令,陈国派兵五千向这

边的缺口赶来了,命我们死守!”一个百夫长吼道,他边说边看向尤,尤现在是他们的指挥官,他没有下令他们还不能就这么投入战场。

没有计划的进攻,就是送死!

“他们除了这铜甲兵还有数百个士兵溜进了城中,你们分出兵去找到这些人,不用管我!”白子墨一刀砍翻一具铜甲兵,然后又被五具铜甲兵迅速围上!

“说什么傻话,我们走了你就死定了!”尤无语,他怎么能看不出白子墨有些力竭了,他没有喘息的时机,若是无人帮他,就算不被铜甲兵杀死也要被他自己累死。

“现在听我令,按照我们事先演练的那样,先把你们的将军救出来!”尤当机立断,被侵入后方虽然有点急,但是看着白子墨就这么死在这堆东西手里他做不到。

“是!”以百夫长为首的五百兽军吼道,白子墨是他们兽军的统领,若不是军令的存在他们早已经杀上去与白子墨并肩作战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战术

铜甲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围在白子墨边的足有七八十具!

他们看似有五百兽军士兵,但是最多也只能对付三十具,这是他们演练的极限了,而且还不是群战,而是在数千人的战场上去围捕单独的铜甲兵。

但是现在白子墨的况有些危急,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十人一组各自寻找目标!”尤向那些兽军的士兵下令,五百兽军士兵顿时行动按照先前演练的那样各归其位。

其中的三十组是布阵的主力,剩下的二十组散在他们四周随时上去补缺。

面对铜甲兵没有人敢说有足够的把握,但是此刻由不得他们犹豫了!

每组士兵里有四个持盾的人,他们都是生的高大力气又大的大汉,手中的盾也是特制的。

那盾牌重达几十斤,有半人多高,一般的士卒根本不能举着它作战。

而且它有两层,中间按照尤的要求塞满了棉絮,白子墨亲试验过这种盾牌,能够卸掉他十之二三的刀力。

因为士兵们根本不知道铜甲兵的上限,所以也不知道这种盾牌能不能挡住那铜甲兵,白子墨这一刀几百斤还是有的,按照尤所说,力气大的士卒举着这盾牌应该能正面与那铜甲兵交锋。

其中一组人里的四个大汉呼和着同伴向那铜甲兵围上去,四个人举着盾分散在那铜甲兵的四周,小心翼翼的盯着它。

在没有真正遇到这种东西之前,谁都不知道他们这些子以来的努力能否奏效。

铜甲兵只是死物,它们只是简单的执行着杀死眼前所有活人的命令。

只是在这简单的基础上,它们拥有着防御力无比的甲胄,还有数百斤的巨力和不知疲倦的耐力。

见有人主动挑衅,那持着重枪的铜甲兵便主动杀向一个持盾的士兵。

除了先前就送到战场上的铜甲兵,剩下的都是清衍从土城带来的。

这拿着长枪的铜甲兵在之前的战斗中,轻易就将靠近它的普通士兵捅成对穿,砸的稀烂!

站在它前面的两个持盾士兵对视一眼,大吼着过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见有猎物自动上门,那铜甲兵没有不杀的道理,一枪刺出,重若千钧!

两个士兵知道拼力气他们不是这铜甲兵的对手,但是好在这铜甲兵没脑子,只知道来硬的。

他们两个相互错开,避开这要命的一枪,提着盾就向那个铜甲兵挤了过去!

长枪不比刺剑,虽然杀伤力更大,但是收枪的空间也大。两个士兵冲上前去,用盾牌抵着铜甲兵的体,一股恶臭冲向他们的口鼻。

“啊!”两个盾兵大吼着,正面抵住了铜甲兵,让它一时挥不起手中的长枪。

见那两个盾兵得手,早已等待多时的另外两个也冲

上前去,同样用盾牌抵住这铜甲兵的后背。

四张巨盾如同四面墙壁一样将这铜甲兵死死的抵住,铜甲兵奋力涌动,一时竟没能甩开这四块“牛皮糖”。

几个人把头埋在盾牌后面,向顶牛一样抵住铜甲兵,铜甲兵的长枪卡在先前的缝隙里面挥舞不开,一时也伤不到这四个人。

“前面的,退!”一声大吼传来,那抵在前面的两个持盾士兵非常有默契的向两侧跳去。

铜甲兵重新恢复行动,登时要先将眼前的这两人撕碎!

但是当它跨出一步的时候,不知道脚底什么时候多出一条长绳,这长绳粗若孩童手臂还被油浸泡过,坚韧无比。

铜甲兵一时没收住力顿时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就在这四个持盾的士兵吸引铜甲兵的注意力的时候另外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地上下了两根深桩,用的就是他们背后长达两米的长矛。

深桩加上绊马索,就算铜甲兵勇力无匹,也要在这里栽个跟头!

这就是尤暂时能想到的办法,让人强行去吸引铜甲兵的注意力,然后勾引它前往下了深桩的地方,先把它放倒再说!

铜甲兵一栽倒,它后的两个持盾的士兵登时跳上前去,一个用手中的盾砸向铜甲兵的后颈,一个干脆直接把盾牌横在那铜甲兵的腰上,然后一股坐了上去!

腰和后颈都是人体发力的地方,都被制住人一的力气就散了。

两个大汉加上两面盾牌,再加上两人使出不要命的力气,几百斤的重量加在铜甲兵的上,倒地的铜甲兵竟然一时没能起!

剩下的人见已经得手顿时跑过来帮着制服这铜甲兵,四个去按住铜甲兵的手脚,近一步限制铜甲兵的一巨力。

铜甲兵虽然没有意识,但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当时就要站起来!

十个大汉觉得自己按住的根本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是什么巨兽一样,惊呼声中,十个大汉还是将那铜甲兵压制住了!

“快!”十人小队里的队长吼道,早有两个人准备好,他们取下背后的长矛,将两根长矛从摁在铜甲兵腰上的盾牌上的孔洞里穿了进去。

这巨盾的首尾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一开始打造这盾牌的匠人都不知道这两个洞能干嘛。

将长矛穿入洞中抵在地面,一人从背后拿出榔头,蹬蹬蹬蹬朝着长矛的一端砸了起来。

两根长矛很快就钉在了地上,这长矛的尾端被打造成钩子状,钉到不能钉的地步刚好卡在盾牌之上。

小队长摘下了自己面具扔到一旁,他大口喘着气,能做到这一步,这铜甲兵应该是翻不了了。

腰上的大汉解脱出来,迅速配合着其他人将另外三面盾牌钉住铜甲兵的腿部还

有上半。

此刻的铜甲兵像是一只披着盾牌的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八根长矛将它的力量彻底分散,就算不用人压它也起不来了。

此刻铜甲兵还露在外面的就只有头部还有那条握着枪的手臂,但是长枪太长,它贴在地上,尽管长枪虎虎生风但是却碰不到任何一个人。

那长枪被死死的固定在铜甲兵的手上,他们一时也取不下来。

小队长牢记着尤的训练,制服铜甲兵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的让这个东西失去战斗力,必须拔出它喉间的石钉法阵。

小队长取来一根长矛,瞅准机会架在铜甲兵持枪的那只手臂的肘弯处,用榔头砸了几下便将长矛固定好。这下子,铜甲兵彻底的被制得服服帖帖的。

小队长看向其中一个兽军士兵,那士兵会意,拿出一根绳子,然后勒住铜甲兵的脖子,将它的头抬了起来。

小队长拔出一根短匕,那枚特殊颜色的甲片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眼前!

铜甲兵死死的盯着小队长,两颗猩红的眼球无比邪恶,它的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像是一只野兽。

见惯了生死的小队长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恶寒,这东西也曾经是人,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只要自己将那枚石钉取出,它的生命就会彻底结束。

打定主意,小队长将手中的短匕顺着那枚特殊的甲片旁边的缝隙刺了进去。

外部坚不可摧的铜甲兵,没有了铜甲的保护,里面也和人体一样脆弱。

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小队长已经将整只短匕刺入了铜甲兵的喉间,顺着这枚甲片的四周旋转了一圈,一枚满是黑血的白色石钉就被他取了出来。

失去了这枚石钉,铜甲兵便彻底死去不再反抗,他们这一组人,成功了!

小队长抬起头,整片战场到处都是呼喊声,拿下铜甲兵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好消息,因为他们有了正面抗衡这东西的方法,再不需要用那么多的人命去填了。

他想去看看其他小队怎么样了,却发现,整片战场,比他想象的要血腥。

铜甲兵太多了,他们这一队人还算幸运,折腾了这么久也就只有一具铜甲兵在这里。

但是其它小队并没有他们的好运,有几只小队原本盯好了目标,却突然从旁边窜出别的铜甲兵。

那铜甲兵挥舞着刺剑,没等拿盾的士兵顶上前去,就已经有数颗人头落地。

小队长看着远处那几个拿盾的士兵,有两具持着长枪的铜甲兵不断的向他们发起进攻。

盾牌确实可以防御住铜甲兵的巨力不被摧毁,但是那铜甲兵挥舞长枪砸在盾牌之上,那盾兵连人带盾飞出十几米,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没等他站起来,一只

大脚落下,踩断了他的脖子。

“快,我们去帮忙!”不是所有的战术都能按照计划进行,战场上的况瞬息万变,想要活命还得靠临场发挥还有一丝运气。

一个举着重盾的铜甲兵撞向前面两个举盾的士兵,那两个士兵顿时被撞飞出去,这盾兵虽然杀伤力有限,但是那二百多斤的重盾挥舞起来却没有人可以靠近。

五百兽军士兵就这么和数十具铜甲兵厮杀着,有数只小队成功取下了铜甲兵喉间的石钉,也有数十人死于非命。

整个战场混乱一片,但要数最混乱的,还要数白子墨那边。

尽管兽军士兵为他分担了几十具铜甲兵的压力,但是他依然深陷在铜甲兵的围困之中。

白子墨一刀劈向一具铜甲兵,那铜甲兵上的甲片碎裂一片流出一滩黑血。

但没等他进一步斩下这铜甲兵头颅,又有数柄长枪向他刺来。

就在这时,尤也杀入阵中,内力运行间体内经脉亮起一片,火红色的内力流转间像是打开了一道门!

第二百五十三章 弄巧成拙

白子墨只感觉到一股浪扑面,就看到一具铜甲兵被尤一掌打的后退一步。

那具铜甲兵的上出现了一个掌印凹陷,丝丝黑烟从那掌印里飘散出来。

尤皱皱眉头,他的内力现在已经接近了当初的通明境,可是仍然伤不到这铜甲兵。

白子墨长长吐出一口气:“等我缓一口气,今天把它们全留下来!”

白子墨的话中听不出丝毫害怕,虽然他的体力下降的厉害可那是因为他要给那些普通士卒争取逃走的时间。

若是只有他一人,他直接撤退就是了,这些铜甲兵还留不住他。

只是他不能走,若是没有人牵制这些铜甲兵,让它们分散开进入到这寒城之中,那这寒城势必会变成一座死城。

所以他只能奋力厮杀,与这些铜甲兵在这里硬碰硬。这是他的城,他不会退。

“这些铜甲兵是受人控制,也许那个人现在就在附近。”尤守着白子墨的后背。

“好,多留意,我们把他揪出来!”白子墨眼睛一亮又复归平静,这铜甲兵终归是死物,能杀了这幕后之人这些铜甲兵就会不攻自破!

有了尤的加入,白子墨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尤虽然无法杀伤这些铜甲兵,但是他靠着法还有内力的支撑,这些铜甲兵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倒是白子墨那边,少了顾虑之后连续数刀重劈竟然硬生生的将一具铜甲兵和它手中的重盾斩断!

他看向四周,城西缺口这边已经血流成河,五百兽军死的死伤的伤,在与铜甲兵接触作战短短的时间里,左军的精锐就损失了这么多,看的白子墨有些心疼。

“走水了!走水了!”走水就是失火的意思,白子墨暗道一声糟糕,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粮仓那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寒城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除了城坚墙厚之外充足的粮草也是关键原因之一。

不消多想就知道这火一定是陈国进入城中的那些普通士卒放的,他们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四处破坏的话左军也吃不消。

没等白子墨想到对策,缺口之外又传来了喊杀声,陈军的五千人马到了!

白子墨甩开追着他的铜甲兵一步跃上城头,就看着陈水带着大部队已经杀到。

白应武早已安排了一队弓箭手协助白子墨来守这个缺口,但是他也不敢把太多军力放在这边,正面战场上容不得他有丝毫的大意。

没等陈水的兵马靠近,城头上就下起了一阵箭雨。陈水一剑劈开飞向他的乱箭大吼:“杀!”

这缺口不算大,只容得下四人并行通过,但是白子墨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守这五千人马。

他看向兽军士兵与铜甲兵厮杀的战场,场上还剩下五十多具铜甲兵,但是士

兵们已经没有多少再战之力了。

现在场上的大部分铜甲兵都在追逐着尤,尤用自己的法拉扯着这些铜甲兵的仇恨,给那些兽军士兵减轻压力。

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白子墨会累,尤自然也会累,但是铜甲兵只要没有彻底倒下就依然是个威胁!

城中已经火光冲天,先前进城的陈国士卒显然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时机,他们四处放火连民宅也没有放过。

城中的居民都在自发的救火,寒城已经处处成了战场,居高望去,零散的守军和入侵者遍布城头巷尾,一片狼藉。

白子墨狠下心去盘膝坐下恢复着自己的气,城头的弓箭手还能坚持一下,城下的兽军士兵也依然可以战斗,这个时候白子墨必须做出选择。

牺牲几百人,总要比牺牲一座城要好些。

弓箭手们的弓箭很快告罄,陈水的军队从防御阵型变成了攻击阵型,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杀入寒城之中。

他只能放任那些铜甲兵在城中杀戮,他现在只希望城中的人见到那些怪物后跑的越快越好。

但若他守不住这五千陈国士兵,让他们杀入城中,那寒城就要城破人亡了。

白子墨跳下城头,站在那个缺口之前。那个缺口附近还有一条隐蔽的壕沟,站在城头之上竟然无法发现。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水的大军马上杀到!

陈水看见城头之上跳下一人心中也是一凛,赶在这种况下拦住他的不是傻子就是强敌!

他认出那人是白子墨,是左军的两个炼气士之一!

炼气士在他们这些凡人眼里就如同神仙一样,有炼气士存在的战场,到处都是尸横遍野。

尽管有着五千人马,但是他也不敢小觑白子墨。只是军令在上,不管挡在他们前面的是谁,都没有后退的理由!

“陈国先锋将陈水,参见!”陈水提着长矛向白子墨杀去,胯下战马如乘奔御风,席卷着烟尘和滔天杀意!

他后的五千步卒也是将矛头指向了白子墨,虽然他们眼前只有这一个敌人。

陈猛曾经告诉陈水,炼气士也不是无敌的,五千人马足以将任何人砍成泥,连他也不例外!

白子墨自然做不到陈猛那种地步,尽管他得了风雷刃进境有所突破,但比起陈猛这等驰骋战场几十年的老将,他还是差了些。

他双手握住风雷刃的刀柄,一步跨出。一股黑色气将他的周环绕,黑色的气中还有紫色的电光流淌还有青色的霞光氤氲。

百步、七十步、三十步、十步!白子墨始终在蓄着自己的气,就算陈国的军队就要冲到他的脸上也是毫不动容。

陈水的影在白子墨的瞳孔之中越放越大,手中的长矛因为战马奔跑之力的加持

已经具备了摧毁一切的力量!

白子墨挡在陈水前进的路上,三、二、一!两人已经近在咫尺!

陈水心中也是一阵忐忑,他这是在正面迎战一个炼气士,尽管后有千军万马,但是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影率先生出退意的竟然是他!

白子墨对他的战马冲撞视若无物,仿佛贴近他体的不是战马而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陈水咬咬牙将手中的长矛递出,炼气士也是人,他不信白子墨真的不躲!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之时,白子墨终于动了!

“风雷咒风雷劫动!”白子墨轻吐一声,挥出了手中的刀。

一道横贯战场的黑色刀光出现,劈向白子墨眼前的陈水还有他后的五千士卒!

陈水见白子墨终于出手心中也是一惊,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手中的长矛直指白子墨的口!

忽的,只是眼前一黑,陈水感觉到前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连人带马摔飞了出去!

陈水吐出一口血,最后关头,当他看见那道黑色刀光出现的时候急抬马头,前的战马高高跃起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陈水摔在地上疼痛感遍布全,他爬起来,看见自己的战马奄奄一息,两只前蹄齐肢斩断,口处也只剩下皮连着筋,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战马的上,血和肠子流了一地。

陈水后怕,若是这一刀劈在他的上那么现在齐腰被斩的就是他了。

这就是炼气士的力量吗?

陈水看向后,一条数百丈的沟壑出现在眼前,贯穿了他的五千士兵组成的军阵。

在那条沟壑里,断肢残臂散落一地,哀嚎声刺激着他的耳膜。

估摸看去,这一刀斩杀了陈国数百甲士!

那些离沟壑稍远一些的士兵看到同伴们的惨状无不庆幸与震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子墨一刀阻止了陈国士兵的冲锋,这一刀下去,没有人敢再前进一步。

当这一刀激起的尘烟散去,陈水终于找到了在缺口处站着的白子墨。

他的肚子上插着半截长矛,倚靠在后的城墙之上。

陈水恍然,刚刚他是被吓破了胆,在白子墨挥刀的同时他也用力递出了手中的长矛。

只是随即他就被那道刀光掀翻,长矛也脱手而出,以至于打没打到白子墨他也不知晓。

看到白子墨这样陈猛心中狂喜,斩杀敌方的炼气士大将,是天大的战功!

当即陈水就下令招呼着剩下的士兵们,这一刀看似惊天动地杀了他们不少人,但是他们毕竟有着足足五千人,而白子墨,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陈水的兵刃已毁,他从地上捡起一只士卒的长矛,带着剩下的士兵缓缓向缺口处的白子墨靠近。

白子墨

一手拄着风雷刃,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在刚才的碰撞中,他那一刀不仅斩向了陈水后的军队,更是斩向了他本人。

但是陈水最后迟疑的那一瞬救了他的命,白子墨那一刀只是斩杀了他的战马。

而陈水最后递出的那只长矛因为战马的缘故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白子墨那一刀只是斩断了长矛,却被激而出的断矛刺中了自己。

白子墨不由得苦笑,他这一刀只是为了彰显武力震慑眼前的这些人,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自己一个人是守不住这缺口的,现在他受了重伤,处境更加艰难。

但事已至此,唯有舍命报国!

白子墨那一刀还是起到了些作用,陈水虽然催促着那些士兵上去砍杀白子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若是白子墨未受伤,他的威慑力只会更大,只要他能将这五千人马拖到这里,整个战场未免不会出现转机。

但他却受伤了,那些士兵还有陈水尽管害怕于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子墨会被他的伤拖垮。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夫当关

白子墨没敢拔出肚子上的断矛,他撕下一缕衣摆,在伤口那里绕着肚子缠了几圈,但很快就被鲜血浸湿了。

但是他没有退缩,看不出畏惧,甚至看不出有虚弱的迹象。

陈水盯着前面的那个青年,尽管他们有几千人,却被这个冷冽的青年挡住了去路。

“陈国的儿郎们,此人乃白国王室子孙,亦是炼气士大将,他已经不行了,拿下他就是大功一件,给我杀!”陈水振臂高呼,似在鼓舞士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刚刚那斩断一切的刀光还历历在目,而眼前这青年虽然看似受重伤,但是炼气士就是无敌的象征,他们的手段这些凡夫俗子们想象不到。

在战场上,炼气士就是恐惧的代名词。而白子墨,一个活生生的炼气士,正拿着刀,冷冷的盯着他们这些人。

没有士兵冲上前去,功劳得有命去享才行。只是在军令和莫大的战功的驱使下,他们还是慢慢的在靠近白子墨。

陈国的士兵里里外外将这处缺口还有白子墨围了个严严实实,而这包围圈还在不断缩小。

只要拿下眼前这人,他们就能杀入城中,给予对方重创,从而灭了白国!

这是个绝佳的时机,白应武已经无法在正面战场抽出更多的人手,而他们有几千人,敌人却只有一个人,上还插着断矛。

滴答,滴答。不管战场之上有多么吵杂,白子墨上的血珠正在缓慢而又坚定的滴落在地上。

若是以蚂蚁的视角看去,每一滴血都滚烫无比,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然后化成一捧血雾。

白子墨单手举起了手中的刀,刀锋所指,众人无不退却。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眼前这个青年将军一直没有动手,怕是真的到了强弩之末。不管是谁,只要砍下他的头颅,就能脱离这片战场,回到陈国安享一个富足的晚年!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但是陈水却长了个心眼没有上前,面对炼气士,还是小心为上。【!奇文学@¥免费阅读】

数根长矛刺向白子墨,白子墨刀锋纵横,划过一片雷光,那些长矛就断落了一地。

再一刀过去,数名欺而近的陈国士兵喋血殒命。

看到这一幕那些蠢蠢动的陈国士兵纷纷顿住脚步,这人比他们军阵里的铜甲兵还要嗜血!

但是两刀过后白子墨一个不稳就要跌倒,只不过后就是城墙。

斑驳的城墙支撑着他的躯,而他用自己的躯挡在这城墙的前面,亦如他的父亲,亦如他的祖先们。

“来啊,我白某人的人头就在这里,诸君自取!”白子墨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置之生死于度外,马革裹尸报国门!

陈水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们几千人马被一个敌人拖

在这里已经算是贻误了战机,再等下去别说功劳,落下个军法处置就不好了。

“哼,强弩之末,给我杀!”陈水知道他这个主将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全军的士气,他若都被这重伤的白子墨吓住了,他手下的兵又怎么敢上前冲锋?

陈水虽然不是炼气士,但也是从军队之中一步一步杀到这个位置上的,手上也有几分血勇。

白子墨盯着这个将领,杀了他,或许能让这些士卒止步不前!

白子墨运转着自己的气,将所有的气凝聚在伤口处为自己止血。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在变凉,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杀上前来的不止陈水一人,还有他后无数想要获取功勋的普通士卒。

白子墨虽然带给了他们恐惧,但也激发了他们的贪。陈水已然带头上前,这些士卒唯恐落于人后。

陈水手中的长矛刺出,直去白子墨的口。白子墨推了一下后的城墙让自己的体躲开这一击,反手一刀刺向陈水的心窝!

陈水大惊,强弩之末的白子墨出手竟然还是如此凌厉。但不容他多想,后的士卒也已杀到!

白子墨只得舍去退后的陈水,去劈开加在自己头顶的长矛与剑刃。

人群之中偶然闪出一道电光便引起一阵惊呼,但是那电光砸在上虽然又麻又疼但却不致命,这更加坚定了这些士卒们的信心!

而陈水藏在这群人的后,手中的长矛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总能在白子墨无瑕顾及的时候刺出。

几番下来,白子墨上又多出了数处伤口。但是他的脚下也多了十数具的尸体,雷光虽然不致命,但是被刀锋划过喉咙却总是要死的。

白子墨的上已经被血染红,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最重的一处是在肩窝,若是在偏上几分,就会刺破他的心脏。

陈水躲在人群中防不胜防,白子墨几番想要杀他却被数个士卒联手bi)退,那肩窝上的伤,就是一个不慎被陈水刺中的。

若不是白子墨挥刀斩断了陈水手中的长矛,就真的要马革裹尸了。

厮杀还在继续,后面的士兵们看不见前方的惨状,他们想挤到前面分一杯羹。

几千人分一个敌人,总是有看不清形势的。当他们好不容易挤到白子墨前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血人,一挥刀就能带走一条人命!

当前面的人想要退却的时候,却被后面的人推挤着,不得不去这杀星手底下走一遭。

单单靠震慑已经无法挡下这群士兵,当冲锋发起的时候,只有一方彻底毁灭才会停止。

白子墨只要活着,后面的人就会前赴后继的冲上前来!

缺口处堆积的尸体已经有了一百多具,加上先前白子墨那一

刀,陈**队竟然损失了近千人马!

冷汗从陈水的额头留下,炼气士真的不可为敌吗?

双方再度对峙了起来,血能让人一时昏了头,也能让人升起莫大的恐惧。

当这血如河流般流淌,当这战场上的尸体堆积如山,再炙的**,也要被恐惧兜头浇灭!

白子墨的眼中已经出现了重影,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能撑到现在,全凭着中的一口气。

渐渐的,当他把风雷刃从一个士卒的上拔出,他的前已经没有了敌人。

他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尸体已经把那个缺口完全堵住。

白子墨的体紧绷着,他凭着自己的本能在战斗,但是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风雷刃似有千斤之重,他就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刀了。

但是没有人敢上前,眼前的尸体给了他们一个缓冲的空间。即便后面的人没有看到白子墨是如何杀戮的,但是这堆积如山的尸体提醒着他们,让他们清醒!

陈水喉咙有些干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手下的士卒对着白子墨发起冲锋,但那些冲上前去的人却都伏尸在了白子墨的脚下。

陈水手中的兵刃一换再换,他几次都差点杀掉白子墨却被他反手用刀刃bi)开。

若不是他前始终都那么多的普通士兵,他早已死在了白子墨的刀下。

白子墨虽然在混战中的人群之中左劈右砍,但是只要陈水靠近,就是一道凌厉的刀芒!

白子墨也在找机会杀掉陈水,可惜陈水躲在人群之中,而白子墨因为失血过多体也不再灵活。

风雷刃上血珠滑落,那些鲜血还未冷却,白子墨坐在尸山之上,他太累了,他的伤口处已经毫无知觉。

那柄断矛早已掉落不知何处,肚子上破了一个洞被他强行用布条塞住。

但是眼前这些人,却是再也不敢上前!

陈水害怕了,他不知道此时的白子墨是否还能再打下去。他像一个输急眼的赌徒一样去猜测着,白子墨已经山穷水尽,只要再给他一刀,或者随便什么的,就能杀掉他!

可是他不敢,万一,万一他还能再战呢?

陈猛远远的看向缺口这里,他只知道这五千人马到现在还未杀入城中,而正面战场上堆积的尸体已经让他们的士卒心生退意。

他在正面战场之上投入的兵力足以牵扯住左军的所有人马,清衍给他带来了胜机他却没能把握住。

陈猛不知道是什么阻挡了他五千士卒的脚步,难不成是右军来了?

陈猛不认为一个炼气士能挡住五千人马,他给足陈水兵马就已经预想到了白国除了白应武之外还有一个白子墨。

可现在寒城之中还有一百铜甲兵,那也相当于数千人马,光凭一个白子墨怎么

能拦得住他的大军?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猛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加派兵力,他的探子先前传信告诉他右军现在正驻扎在丰邑,但那已经是三之前的消息了。

三的时间,足以让右军赶到寒城。

他已经在战场上投入了一半的兵力,足够吃下左军的兵力!但是他不能再派兵了,他必须留着足够的人马去应付可能出现的变数。

那变数自然是白国之内另一只万人大军,他不知道自己的离间之计究竟奏效多少,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

陈猛看向白应武,白应武也始终把注意力放在他的上。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缺口那边派了五千人马,可是他凭什么如此镇定?

白应武只是没有把自己的绪流露在外,战场之上需要一个主心骨,而他就是左军的旗帜。

只要他能保持着镇定,左军的士气就不会散。

可是他又怎能不知白子墨所要面临的是什么,那是百具铜甲兵,五千兵马!

他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啊……

缺口那里,白子墨觉得自己已经坐了很长时间。可是站在他前方的众人依然没有太大的动静。

他们难道是在等着自己自动死掉吗?那他们快如愿了……

就在白子墨暗自自嘲的时候,陈水终于又动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来援

陈水从地上的尸体手中取下一只长矛,战战兢兢的靠近坐在尸山上的白子墨。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白子墨的面前,抬着头仰视着他,通往白子墨坐的那个地方的路只有窄窄的一格,一条“尸路”,但是这并不妨碍陈水将手中的矛刺入白子墨的口。

但是在距白子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停下了,不敢再前进一步。

他后的士兵们比他还要害怕,明明眼前这个人已经血模糊了,可他们却没有了先前的勇气。

白子墨上的甲胄已经破碎不堪,衣服上破洞横生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他上的血似乎已经全部流到了体外面,整个已经是一个血人。

可是他的眼睛还亮着,他的手还握着刀,他还没有倒下。

陈水喘着粗气,他在犹豫,他自己都筋疲力尽了,眼前这个人真的还能再战吗?

“白将军,你一人挡我陈国五千人马,够爷们儿了,你还能打吗?”陈水高声喝问,似在给自己打气,又想击破士兵们心中的恐惧。

白子墨站起来一言不发,但是举刀的姿势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事实上,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战死沙场,是吾辈的归宿,死亦何惧,哈哈哈哈!”白子墨仰天大笑,摔下了尸山。

陈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儿郎们,炼气士已死,随我杀入白都!”

见到白子墨已死,士兵们心头的霾顿时散去,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但是不远矣!

咻!就在此时一支箭与陈水擦肩而过,若不是陈水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在听见弓弦之声的时候就迅速躲闪,他也要死在这冷箭之下了。

此刻在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而那道裂缝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正有人从裂缝里出来!

一面黑色的鬼旗在城头竖起,陈水大惊,那是右军的旗帜!

一个披白袍戴着鬼面的人影从城头跳下,一如先前的白子墨那样。

陈国的军队登时后退,莫不是又来了一个阵斩千人的怪物?

陈水的脑袋还在宕机的状态,右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来了多少人马?自己是进攻还是后撤?

阿凝可没打算给陈水多少思考的时间,她这次只带了三百鬼军和一个段天明,如果不能将这陈水的人马惊走他们这点人马可守不住寒城。

擒贼先擒王!阿凝一出现就是全力出手,若离在她手中掀起阵阵剑气。

剑未到,但陈水的上已经有了道道血痕!

“撤退!撤退!”陈水大吼着逃往人群之中,眼前这人他也认识,以前是右军之中的一个先锋将,虽不是炼气士,但是却有万夫不当之勇!

死在她手里的陈国士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说

现在他的体力透支的厉害,就算是全盛时期他也不想与这个人单打独斗。

阿凝的目标显然就是他这个主将,而且他们也知道了徐定邦的女儿成了右军的主将,来的肯定不止她一人。

陈国的士气已经被白子墨杀没了,再与好整以暇的右军作战,简直就是找死!

陈国的士兵也被阿凝的气势吓到,却是白子墨之前的表现太过吓人,让他们以为敢一人拦在千军面前的都是怪物。

陈水的军令下了以后一千多的陈国士卒顷刻间退去,阿凝松了口气,她赶到寒城的时候正是战事最激烈的时候。

白应武见她来了也是心中一喜,但是听她只带了三百人马神色黯淡,但是来不及多想,这场战事还没有结束。

就算阿凝只带了三百人马,但也不是毫无用处。

白应武拜托她去城西帮他的儿子,鬼军是精锐之军,三百也能当千人旅用,可以解燃眉之急。

再则,白应武让阿凝把右军的旗帜插上城头,造成一种右军来援的假象。

果不其然,当右军的旗帜在城头之上飘dàng)的时候,陈猛撤军了。

先前作战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让他们对上全盛的右军胜算不大。

陈猛叹了一口气,右军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到了,他原本以为右军不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城西那边出现的缺口足以让他攻下寒城这座坚城,可是陈水那边却久攻不下,失去了破寒城的最佳时机。

稍时陈水回到大军请罪,但是陈猛只是象征了打了陈水十军杖。

炼气士一人便可阻一军,虽然他给了陈水足够的人马,可是那个缺口却没有办法让千人通行,而让这些人去杀一个炼气士还是太勉强了。

陈猛自己就是炼气士,若他穿行于乱军之中,普通士卒别说伤他,根本近不了他的。

若不是白子墨必须守住那个缺口,他们这些人未必就能用人命去堆死他。

“那白子墨如何了?”听到陈水说白子墨最后不支倒地,如果他死了那么此仗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没来得及去看徐凝就到了,卑职不知道城中有多少人马,贸然进攻怕有所失便退了回来。”提到白子墨陈水还是心有余悸,这十几年来,这是炼气士在战场之上第一次全力出手。

以血之躯阵斩千人,已经是神仙手段。若不是白子墨不能逃不能退,他们也未必能够对他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陈水看向陈猛,他们的主将也是炼气士,那岂不是说他也有同样的力量?

“你先下去养伤吧,此次的事也不能全然怪你,但你毕竟打了败仗,那十军棍权当给你提个醒,如果下次需要面对的敌人同样是炼气士,务必慎之。”陈猛挥了挥手,让陈水退下



不多时,陈猛的营帐里吹来一股风,一道穿着黑袍的影悄然出现在陈猛的后。

“陈将军,出师不利呀。”清衍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恻恻的说道,话语中略微带着些责怪。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场战争的胜负,可是这几里他出了不小的力气,到头来损失了半数的铜甲兵却什么结果也没达成,不免生出怨气。

“辛苦督造大人了,这次确实是我军的失误。”清衍是陈国君主封的神兵司的督造,来这里的时候还带着陈国君主的手谕,虽未明说,但也算个督军。

陈猛虽然不怕他,却也不想得罪他,况且这次清衍确实给了他很大的臂助但是他们却没有抓住机会。

下次想要在寒城破开一个缺口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白应武吃了一次亏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白国已经想出了对付神兵的方法,将军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清衍将白国对付铜甲兵的方法告知了陈猛,比上次还要轻松,铜甲兵已不是无往不利的利器。

铜甲兵只是对于普通士卒难缠一些,终有破解之法,陈猛也没想靠着这些邪物就能拿下白国,但终究也是一个坏消息。

清衍与陈猛互换报之后便退了去,两人都想大破白国,只是一人为的是陈国君主,另一人则是不知道目的,但他却不得不全心全意的去完成主人的命令。

时间回到陈国撤军之际,阿凝见陈水撤军也不追赶,看着缺口处堆积如山的尸体也不免动容。

这些人都死于白子墨之手,若不是他,这寒城已经被陈水杀入,前后夹击之下左军再无回天之术。

“找到了!还活着!”缺口那里突然传出欣喜的声音,那是几个鬼军的士兵。

他们在城头之上看得清楚,他们到时白子墨已然倒地,阿凝下令让他们去将白子墨找到,自己则纵挡在那道缺口前面。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动:“快走快走,那些东西过来了!”

阿凝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铜甲兵,陈国的大军虽然退了,但是这铜甲兵还在城中,现在显然也是要退了。

尸山一阵攒动,没用多少时间就从里面钻出了一只持枪的铜甲兵,缺口再度被打开,数十具铜甲兵缓慢的从缺口里走出。

阿凝握了握剑想要上去阻拦,但是她却停住了。她在初到之时对这铜甲兵出过一次手,全力下去斩杀了一具铜甲兵。

但是与白子墨一样,若她深陷这些铜甲兵之中,她的内力无法支撑将它们全部斩杀。

最终阿凝还是让开了去,她拦不住这些东西。

重新跳上城头,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们打扫这战场。左军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连白子墨都差点战死。

痛苦的哀嚎声不

绝于耳,左军最精锐的兽军死了三百多人,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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