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皇后爆发小宇宙! - xp1024.com
《当心!皇后爆发小宇宙!》


第一章 死神来了

有一种反应叫连锁反应,有一种死法叫死神来了,有一种尸体叫死无全尸,有一种冤屈叫求助无门。

穿越的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相当狗血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穿越小说的泛滥就觉得这事如果发生其实是理所当然的。

袁秀天的死亡经过是这样的: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日复一日的没什么特别的星期二上午。

她刚因为友人参加了Gucci九十年的品牌生日,辗转了无数个法国时装发布会赶最快的一班机回来。

刚落地她连家都没回衣服也没有换,马不停蹄的赶着公司在机场接她的专车,到公司二十七层会议室参加下一季的时装合约续谈。

所以当袁秀天身穿Gucci新款随身漆皮橘黄色连衣短裙、系同色款腰带,难得踩了一双三寸细跟裸色系累死人的高跟鞋进到公司的时候,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个月才穿一次的小尖头恨天高相当挤脚,让人连路都快走不稳了,美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此刻的袁秀天还不知道她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惨死’。

会议室内配合着落地窗外的好天气,在窗明几净却云谲波诡的办公桌前,袁秀天正带领着开发部门的人马跟合同方勾心斗角,机关算尽的掐着合同上的每一个字来拆开了讨论。

为了三个点的利益双方争得你死我活,恨不能丢开斯文的伪装,露出败类的真面孔,跳上光滑发亮的大理石桌面互甩巴掌,谁输了谁就退步。

可奈何这不是原始社会,石器时代谁不听话大棒打死的做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因为打死人在法治社会是要坐牢的,如果情节恶劣还有可能毙的。

“既然大家都各持己见,不如先休息一会好了,下午再谈。”

在争论了四个小时无果的情况下,袁秀天微微闭了闭疲惫的眼向会议室的所有人建议到。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

去时装发布会是结识人脉的最好也是最快捷的途径。

所以她这一趟私人受邀的外出活动却得到了公司的大力支持,特地把她紧张的工作全部分摊,然后报销了她去法国的所有费用。

不得不说公司确实是花了大量的精力和价钱来培养袁秀天,所以也就养成她做事相当拼命的习惯。

一旦接到上司的命令,她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任务完成,因为在袁秀天的字典里这个世界上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他们这份合约和对方公司已经谈了不下十次了,所有修改都已经做到完美,就是在最后的资金关卡卡的停滞不前。

这让袁秀天怎么不头疼,她现在连五脏六腑都在疼了。

而面对袁秀天的强势的对方公司其实也不好受,本来景程公司竖内最大的奢侈品公司,他们与之合作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最近他们本公司的上层因为家族的问题有了波动,高层大幅度换人。

所以新的CEO在资金方面就一定要让景程让三个点,上百亿的生意三个点是什么概念,他们对景程公司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再加上景程又有袁秀天这个女霸王龙,想要从她嘴里夺食,那不如去自杀来的容易点。

事情都已经到现在这种地步,双方还没有谈崩那都是因为两家公司几年的合作关系还横亘在彼此间。

对方公司的代表人也难受的揉了揉眉心,好看的眉毛从一开始就没有顺展过,摇着头没有注意的将手中文件丢到桌上。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文件不小心碰倒了他面前的咖啡杯。

‘吭’的一声咖啡洒到桌上,身穿阿曼尼西装的代表人坐在椅子上很惊恐的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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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手中的笔无声无息的掉在了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因为没有声音谁都没有注意到。

袁秀天看见后立刻叫了一声秘书vivian,但又想到她的秘书正在怀孕,所以干脆自己起身,准备到门外去拿东西来清理。

可是袁秀天脚上的恨天高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居然踩到了地毯上那只悄无声息的钢笔。

脚下不由的一滑好在袁秀天身手矫捷,立刻手撑住桌面,可是桌面上是刚才倾洒的咖啡。

袁秀天撑在桌面上的手撑不住光滑的大理石桌面,脚下拐着恨天高就朝着会议室的门飞了出去,正好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vivian打开了。

看着面前的大肚子袁天秀一阵大惊,鲤鱼打挺强行挪开自己朝着秘书撞去的身子。

这一挪不打紧,但因为是情急袁秀天没有看清方向,朝着右边的闪身让她的头正好撞上了门边的巨型的文件柜,整个人不由又往后仰倒下去,身体的条件反射注定她伸手一把拉住了活动的铁皮文件柜。

那装着大量文件和沉重的柜子本身,带着吱嘎难听的声音和由缓即快的速度,朝着袁秀天一起倒下去,只是一秒的时间就将她砸的粉身碎骨。

血从柜子慢慢流了出来,带着恐怖电影才有的效果一般渗透了地上高级昂贵的雪白的地毯。

办公室里响起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咆哮声,整个办公室全是嘈杂混乱的声音真是死人都快被吵醒了。

别人死前都有回忆的时间,但袁秀天什么都还来不及回忆,就效仿了昨晚她在飞机上闲着无事看的战争老片‘狼牙山五壮士’的死亡结果。

只是在昏死过去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幽幽一句咒骂:“妈的,她这样都能送命?”

……

“妈的,我这样都能送命。”袁秀天飘在空中盘着腿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

血淋淋红艳艳惨兮兮,一身昂贵的Gucci从橘黄色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被急救人员在各种急救后,宣布死亡丢上了救护车。

不由瞪了一眼身边同样飘在空中盘着腿青面獠牙穿着黑色斗篷的……死神。

死神被瞪的很无辜的问道:“你不怕我吗?”

“老娘都死了,还怕你,怕你让我活过来?”听完自己死亡经过的袁秀天恨自己手上没把斩神诛仙的刀,翻成三眼白的眼睛里噬着恶气,深深的看着那自称死神的怪。

死神一身鬼气差点被袁秀天犀利的眼神吓的四处逃散。

顿时魂不附体好像看到了人间的撒旦一般的惧怕,不由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谁让你要让那个孕妇的,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该收的魂应该是一大一下。”

今天他抽到死神尾号牌,本来任务很是轻松,只需要勾那个叫vivian的女秘书的一尸两命的魂魄回去交差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敢情我死的还不到位,还没有到怀孕的时候死,那要不你把我复活,我去找个男人双宿双飞以后再赔你个一尸两命你看怎么样?”

袁秀天现在在景程公司手上有三个合同在跟进,五家公司业务在追踪,市场的新一季发售马上就要开始,订单都接到二零一三年年末,她的前途光明未来是一片大好,可是现在就算未来一片巨好都没有用了……因为她死了。

死神本来属于阴寒的体制但依然被袁秀天瞬间迸发的阴森硬是给吓的冒了一头的汗。

“那……那倒是不用。”说完小心中带着心虚的看了看袁秀天,不知道是心底有事还是怎么样,不由多此一举的解释着:“你这种死亡事故发生的几率太小了,千亿分之一都能被你撞上,倒霉的是你居然又被我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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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叉着腰手指尖顶着死神的鼻子尖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咱俩到底是谁倒霉?!”

死神的话中有话,袁秀天在这一刻精明的跟她家楼下卖菜的小商贩一般,瞳孔瞬间放大眼光灼灼,身上每个毛细孔都在叫嚣着有问题,“千亿分之一的几率都能被我碰到,那就说明一个问题,你们的工作有疏忽,所以才造成这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总觉得她的死亡没有那么简单。刚好咖啡就洒了,刚好她就叫vivian了,刚好钢笔就掉了,刚好她就踩钢笔上了,刚好vivian刚好开门,所以她就生的平凡死得其所了?!

一件事刚好太多就说明事出有因,袁秀天在商场打滚多年对人对事都有相当的性。

说谎有语言的漏洞、有表情的漏洞、有肢体的漏洞,这些漏洞加起来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佐证,人如此,鬼也不例外而且更明显。

她要连一个人一件事的真伪都分不清,那她也不可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二十八岁就坐上年薪近千万、配车配房、一切出国开支都算作公费的开发部门总经理的位置了。

袁秀天是顶着总经理的名头实则享受的是执行总裁的薪资待遇。

“我……我……”死神逃不过袁秀天鹰一般的眼神开始结巴,她脑子怎么这么厉害,不过一两句话就想到是他的问题。

他不过是在那手握钢笔的男人身后打了个喷嚏,鬼气虽然是很渗人的,但谁想一个男人居然被冻得连笔都握不住。

袁秀天冷笑一声,果然有问题:“既然我命不该绝,你就想办法把我弄回去,至于你犯了什么技术性的错误我也不予追究。”

“也不是说你命不该绝……回你是回不去了,以你的个性本来该平平顺顺的活到一百二十岁。呃……啊……呃啊!你……放……放……手!”死神突然痛苦的挥舞着两只手。

原来是袁秀天正咬着白森森的贝齿,一双保养得体的纤手正拉住死神帽檐边的两根绳子交叉使劲的朝着两个方向玩命的拽,你说这种一遇见事情就推卸责任的东西怎么可能活在人世间,所以只能当个挂牌死神。

“说话不要模棱两可,你去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心虚的鬼脸,一脸鬼气都跑后脑勺去了,还想骗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把事情摆平咯,那我就让你再死一次。”

……

死神最终在再死一次的威胁下终于认识到他本质的错误,抖抖索索的把自己死神的形象叠成一个方块放进衣兜里,然后可怜兮兮的和袁秀天蹲在天边一角讨论她的重生计划。

袁秀天心中的再生的理想身份寿二代,再不济也是个富二代,这样再创业的原始资本就是现成的,不需要她再从穷鬼奋斗起。

但是谁想她袁秀天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居然被那腆着一张鬼脸的死神给骗了。

死神拍着他那一两三钱只剩光秃秃肋骨二十四根的打包票说,为了弥补袁秀天,决定不但给她找个官二代于富二代齐飞的的身份,还决定要给她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袁秀天很欣慰,在死神挥泪诀别中真的没有想到钱多事少离家近,官二代于富二代齐飞的身份居然是:皇后!

没错就逝代的皇后,皇上的妻子。

执掌后宫,爱好勾心斗角,日常生活就是帮自己的男人找无数小老婆,在管理小老婆的同时还要给自己添堵的小老婆予以沉重的打击和教训,神似于古代版的HR经理。

和她在现代的工作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身为皇后不但要筛选陪床的妞儿,还要亲力亲为捐献出自己的躯体下海陪Boss上床。

如果拒绝就是犯法,皇上这个终极Boss有权将其削去后位,或是打入冷宫,或是贬成庶民,或是满门抄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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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的新文,正剧、搞笑、宫斗、宠溺、江湖文!

第二章 眷恋成空

这是一个架空于历史的洪河叫做神州的地方,有着苍茫的大地富饶的土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造就了神州土地上民众的民风淳朴。

神州上有一条绵延宏伟的山脉从神州中间横贯东西,叫做石林长脉。它正好将整个神州大地分成了南北对比明显的两块。

神州此时的国号为魏,魏国定都萨疆,地处石林以南占领了整个神州最好的地理位置,四季如春人杰地灵。这种地方一般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长期招人觊觎。

而以魏为主要的周边还有其他的异族国家,封国,宋国和志国,这三国并占石林以北。

四国虽然说是各自为政,但天下人都知道其实魏国是这四国中首重,其余三国各自牵制,战争虽然没有过,但纷争却一直没有停过。若不是其中有魏国周旋和压制,或许石林的北边早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了。

小说里所有穿越者都有个既定公式:穿越、睁开眼、发现真相、然后尖叫。

但是袁秀天是发现真相、穿越、闭着眼、只想咆哮。

当袁秀天从床铺间头疼欲裂的醒过来的时候,她脑中残留的记忆照本宣科的提醒着她这个世界的一切和这具身体的身份:封国当今皇后……!

而且……相较于袁秀天戏剧化的死法这位皇后的死法就简单多了,用总结陈词就可以概述:长期受虐最后一命呜呼。

一位皇后……居然是被人虐死的……?!

“死神,不要再让老娘遇见你,不然我就把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做成化肥造福阴曹地府的后世冤鬼生活的土地。”袁秀天闭着眼忍住太阳间一阵阵抽疼的跳,接受消化着这具身体前世的记忆。

这位封国的皇后闺名也是叫袁秀天,封国洛天人士,洛天也就是封国的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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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从小就生活在太尉府,今年虽然才十六岁但为后也快一年了。

父亲——袁楚夫是封国当今太尉,两朝为位手中兵权在握,娶有一妻三妾,袁秀天就是由正妻所生,上还有两个同胞哥哥,大哥二哥都正直舞象之年,两人相差两岁。

大哥——袁伟堂如今在少府作业,任职少监,官拜从四品下,掌管百工技巧之政。

看似是个闲差事,但是各种油水实则丰厚的很。

二哥——袁伟正,在少府中尚署位列‘令’,从七品下,同哥哥袁伟堂同朝为官可以说是上下为职相互照应。

袁秀天除这两哥哥外有一个妹妹,比她小两岁正是待字闺中。性格比袁秀天可娇蛮的多。但因为袁秀天的母亲袁敏氏管教甚严至今虽然少了些大家闺秀的气度,但行为举止也都还算得体。

至于这个已经拥有儿女各一双的袁敏氏,绝对算的上这个时代的贤妻良母。

袁敏氏鼠为太后母系一脉的远房亲戚,当年被封国先皇指婚给袁楚夫。

虽然是远房亲戚但叫太后一声姑母也算是身份无尚尊贵。

可袁敏氏没有一点大脾气,下嫁给当时还未为太尉之职的袁楚夫后不但将家业打点的妥当,而且在怀第一胎,也就是袁秀天的大哥袁伟堂的时候,她就开始尽心尽力的为袁楚夫选了三房小妾。

只因为她怕自家老爷因为自己频频怀孕而憋坏了身子,与其让他在外面沾染些庸脂俗粉,还不如选三俩清白人家进门更能好生伺候。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外人看来太尉和太尉夫人可以说是鸾凤和鸣,夫妻恩爱但所谓大宅门,因为人口众多就必有纷争,更别说寿家,暗藏的争斗也多少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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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任由前世袁秀天的记忆一点点占据她的思绪,讽刺的笑不由爬上了嘴角。

女人……真的能做到袁敏氏这一步吗?!平躺在袁秀天这才慢慢的睁开眼,双手重叠放在小腹之上。

一双从来都懦弱的眼眸再次睁开的时候,流光溢彩、精光乍泄,如同泼墨一样的眼底还蕴含着丝丝怒气。

“真是有意思的记忆……”好听空灵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内淡淡的响起,浓密微颤的睫毛下滑过一丝金色的光芒,袁秀天那双曾经的怯弱和害怕的眼被现在的愤怒取代。

只因为这记忆里有一份浓烈的让人承受不住的感情,如针能穿透骨血,扎在她的心上连同头一起剧烈的疼痛。

在一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身居高位,连自己的未来都掌握不住的女人居然还把心给丢了。

皇后这种高危职业风险系数可不比皇上低,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想将其拉下马,各种明暗箭的矛头都对准于她。

行差踏错一步或许就能从后位上跌入万丈深渊,而曾经的袁秀天居然最终还在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爱中郁郁寡欢、自哀自怜的丢了性命。

袁秀天啊袁秀天平平你我俩都是叫袁秀天,为什么你就会爱上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了?那一面还是你被责令不准参加宫中盛宴,自己偷偷跑去从树后探出头换来的。

你不觉得这样的爱卑微的可怕吗?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即便你卑微到尘埃里那又如何,你死他知道吗?你苦他关心过吗?

而你都已经香消玉损到现在身边居然连个人都没有,这个皇后不当也罢了,当来当去……还真是着实可怜。你留下这么重的眷恋,可惜的是……这份眷恋之于我而言不过是份需要摈弃的糟粕。

第三章 似海仇深

袁秀天美目流转,看腰际盖一床粉缎薄被,缎面上秀一幅美人持团扇榜树而依的雅图。

美人发丝根根分明,眼中藏着哀怨笑唇娇艳却是嘴角微垂,一幅欲说还休的模样简直活灵活现,整副秀针脚平顺,曲线圆润,看的袁秀天都不由由心赞一句:好一幅借色补色的顾绣。

再看床沿边上挂着金线戳沙的羽毛的窗幔,做工精细、样式简单手法却不简单,一针一线都可谓是珍品。

没穿越之前的袁秀天可是做服饰行业的,她的职业让她不但要穿的起好衣服,而且要认得出好衣服。

这些刺绣的针脚、走线、选色、搭配在袁秀天的眼中瞬间就能评出好坏,往细致的分更是能分出三六九等。

手工能做出机织无法比拟的效果,这也就是所谓的巧夺天工了吧。

而更令袁秀天惊讶的是她的记忆提醒着她,这些家用绣品居然是出自前世袁秀天的手。

崇拜可以说是绝尘而起,上天果然诗平的,给了前世孱弱的性子却给了她一双能纳天容世的手,袁秀天不由抬起了那一双现在属于自己的纤细巧手放置眼前。

绸缎的鸾衫宽袖朝着手臂滑过,却发现……真是……好多……挑战人体极限的伤痕。

两只莲藕雪白的手臂上被密密麻麻的伤口覆盖,着袁秀天的眼,这个皇后曾经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各种伤痕叠伤疤,伤疤盖伤口,伤口再交叉着伤口,袁秀天面色凝然的费着周身的力气坐起身来,一道狠戾的光在眼中犹如暴风雨一样旋转团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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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凉被下的衣襟,那些可怕伤口在空气中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袁秀天的眼中……这具身体上……真像是形成了一块电线外露式人体电路板。

各种纵横交错有违人体美学的红肿,甚至还有血从未结痂的伤口中浸泌出来。

那曾经受虐的记忆像一帧一帧的幻灯片,聚集纠结在一起,仿佛洪水猛兽瞬间将袁秀天淹没,痛……

袁秀天不禁伸出自己瘦骨嶙峋的手去一碰,居然更是钻心刺骨的疼,头上迅速的冒出一串串的汗珠滑过她消瘦的脸庞然后滴落在伤口上。

残留的记忆和委屈控制了袁秀天的每一根神经末梢,眼泪不受控制的占据了眼眶倾泻而出怎么都停不了,好像要流尽前世的一切才肯罢休。

一颗……两颗……连成一串……两串的泪珠在袁秀天手臂上开出一朵……两朵……无数朵破碎的花,那样绝望无助。

钻心刺骨的疼瞬间成为了浮云,心好像被人剜去一块的空洞,原来伤口上撒盐的疼就是这个程度,袁秀天咬着牙再次昏厥过去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具身体出汗的速度真TM的快啊!

她叫袁秀天,她生在太尉府,健康快乐的长大,然后怀着一颗待嫁的心成为了封国的皇后。

她期待她的夫君,但期待来的是大婚之日的羞辱,那一夜灯火通明普天同庆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可皇上却未来凤院,他在别人的给了她新婚的第一个大礼。

她凤霞一身却等来了一年无止境的被人施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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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推进荷花池高烧一月。

被人推倒在地老拳乱脚,她又是一个月无法下床。

被人捆在房梁,用刀划过娇柔的身体,刀刃入骨她甚至能听见利器刮过骨头的声音。

然后在止血的草药里撒上一把盐帮她敷伤口。

太多太多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毒,她们不动她的脸从来都不动,因为她是一国之后,不动脸是对她的礼遇……多么可笑……。

到底是多么深的恨才能让后宫的妃子可以这样对前世的袁秀天,而前世的袁秀天又是怎样的软弱才让她一忍再忍。

“娘娘,娘娘,梅妃和淑妃来了。”袁秀天紧闭着眼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唤她,虽然语气里都是惧怕但隐隐却带着一股子倔强。

缓缓的睁开眼袁秀天躺在,凤眼轻扫似一泓诡异的深潭看床边的红妃绿嫔笑的猖狂:“怎么,是来看本宫……死了没?”

这眼前的每一张脸她可都是记忆深刻的很,在骨子里的恨有时候是需要激发的。

她叫袁秀天从十八岁成年就出身社会驰骋商场十年之久,从一个被人白眼的孤儿爬到了社会的顶层。

袁秀天,这辈子你的爱已经消逝,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吧,而你的仇我帮你收下了,你……好好看着吧。

第四章 重生第一斗

“醒了……居然醒了,没死可算是可惜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舒服,可说的话的意思却让人一点都不舒服。

在屋子里的不速之客一共有十二人,两位贵妃,梅妃和淑妃;两位贵嫔,叶贵嫔和单贵嫔,每人再骚包的带着丫鬟两名真是把她凤院当踏春郊游的好地界了。

站在床边斜着眼说话的正是后宫中皇上新收的贵嫔,也称侧嫔,复姓欧阳,名叶儿。

按规矩本来该称为欧阳贵嫔,但是皇上觉得欧阳姓太硬叫上去不好听,所以也就让的人都跟着不守规矩叫欧阳叶儿一声叶贵嫔,为一个侧嫔随意破后宫的规矩可见皇上是多么的宠爱她。

袁秀天静静的打量欧阳叶儿一身华丽私服,紫红长裙吊金坠子锁爆外罩黄金马甲,系秀黑兰腰带,繁华的颜色撞色撞的相得益彰,再配上同色系的彩石金托底首饰,头簪牡丹金步摇一动三摇煞是好看,眼尾上翘的勾金粉眼妆透露着一水妖媚,甚至比她身边高她一品的两位贵妃都显得阔气。

袁秀天不由抿唇讽刺的笑,这就是皇宫,得一时宠爱风光无限春风满面,谁都得让着三分。

但人活一生不能得意忘形……顺遂不会一辈子跟在一个人的身后。

皇上的恩宠就是一颗糖衣炮弹,等糖化完了如果没本事把炮弹完好无损的接住,那掉地上爆炸了付出的代价就是尸骨无存。

在封国后宫等级设立还算简单,一后不属于下级成所以未有品位,而一后以下粗分为五等:一品贵妃、二品贵嫔、三品昭华、四品昭仪、五品美人。

贵妃限三人,后面的每一等的人数依次递增便可,说起来封国皇帝的老婆确实算不上多。

但也正因为等级制度没有细分化,所以就注定了权利阶层非常严格吃重。

就像一个公司一样,若是部门细化不够、职责分配不均匀势必会造成统筹范围过大,那么掌权者和各部门经理的权利就会相当大。

所以在封国的后宫以下犯上是有专门的律法惩治的,若是触犯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杀头牵连家人也不是没有,对于这些细皮的后宫妃嫔来说如此的处罚可以说是相当的严格。

但就算这么有利的情况一个皇后都能被欺负到如斯地步,心底不由苦笑的佩服,袁秀天啊……袁秀天,你也算是包子中的顶级狗不理了。

“看什么看,你那什么眼神,丑女人?!”欧阳叶儿被袁秀天淡泊的眼神的看的不由怵心。

一个不受宠不受重视的闲凉皇后霸占着这个位置迟迟不让位出来,让本来该坐上后位的她,每每跟皇上旁敲侧击提起重新立后的事情时,皇上总是说袁秀天是原配除非她殡天(皇后死),不然谁都不要想觊觎后位。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皇上连看都不屑看袁秀天一眼,怎么就是不愿意废了她了。

明明每次她婉承在皇上身下的时候,皇上总是对自己说他一生最爱她,爱她……但后位却是给了袁秀天,那以后袁秀天若是有了皇上的子嗣是不是帝位也就成她子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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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就是因为袁秀天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袁太尉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坐上后位。

袁秀天为什么不去死了,明明监视的侍卫来密报说的就是有出气儿没入气儿,怎么一来看她倒还活蹦乱跳的模样,果然是个贱人命真硬!

不行……一定不能让袁秀天活下去,不能让袁秀天有皇上的孩子……不能……

欧阳叶儿被自己的怒气控制,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气番习惯性的上前就想给袁秀天一巴掌。

却被晴儿护在袁秀天的面前:“你们不要再欺负皇后娘娘了,你们再这样我就去禀告皇上。”

“各位姐姐,你看看……看看……这是个当下人该说的吗?”欧阳叶儿转头立刻向身边的人寻求帮忙。

“小贱蹄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以为就她这无趣的性子还能从皇上那求的一语半句的好话?皇上连看她一眼都恶心。”欧阳叶儿身边的淑妃上前就是一巴掌将晴儿扇倒在地,衣袖翻飞裙角及其嚣张的摆动着。

晴儿跌坐在地却一把抱住了淑妃的腿:“你们都走开,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皇后娘娘了。”

刚才她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只因为娘娘在难受的没法,最后连嘴唇都乌青了,所以她只能赶忙揣着娘娘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苦苦再一次的哀求御膳房的人给娘娘熬了一碗药,可端回来推开门就看见这些昨天欺负皇后娘娘的妃子们又在房间内。

本来娘娘这段时间就反反复复的犯热病,而凤院从来侍奉在皇后娘娘身旁的人也就她一人。

所以昨天她照常去给娘娘张罗吃的和每天定时喝的药就被这各宫妃嫔给逮着空子,打一盆井水将娘娘按在盆里一遍一遍的浸溺。

天啊……晴儿想起来都后怕,为什么她们都是女人可以恶毒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她们就那么容不得皇后娘娘要联手对付,而且每次的手段都不一样,每次的凶残却愈演愈烈。

娘娘这一年来忍啊忍,在宫里受的委屈半点都没有跟太尉大人提过,即使召见夫人进宫探望都是做足了戏份,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说实话晴儿恨死这些妃嫔,但更恨的是封国的皇上,因为这些都是皇上纵容出来的,这样的男人娘娘怎么会就因为偷看了一眼便爱上了呢?就因为这一个爱字,娘娘就把所有的苦都吞了下去,用自己娇弱的躯体承受着所有的苦痛。

没有出嫁前的娘娘是多么单纯的一个可人儿啊,但是现在了……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晴儿一想起来这一年来发生的一切就忍不住,又是害怕又是生气。

袁秀天在床榻上看着淑妃抬脚踢晴儿,嗤笑一声冰冷的威胁:“你要敢动脚伤了我的人,本宫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你信不信淑妃……”

当袁秀天在商界打拼的时候就知道一句话,不要轻易害人,除非你有完全的把握一次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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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看看这后宫都是些什么货色,善妒、爱使手段、欺善怕恶同时又可悲到极点,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彼此在这个男人看不见的犄角旮旯里斗的你死我活,跟泼妇一样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尊严。

杀人诛心,她们除了甩人耳光、打人板子、溺人水还有其他新鲜的招没有?

淑妃被袁秀天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抬起的腿不由放下了。

“淑妃……本宫无趣不无趣……还用不着你来评断,本宫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想展示你比本宫有趣应该去找压在你身上的男人,犯贱发浪都给我滚出去!我凤院不是容不下一群婊(和谐)子。”叽叽喳喳一屋子的人吵的她头疼。

……

诡异的气氛,静默的房间,这听上去凶狠无比的话居然是一向懦弱的袁秀天说出来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居然让我滚出去,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呢?”淑妃抽搐着嘴角,气的极点反而笑了起来,表情十分的滑稽可笑,想上前……腿却被晴儿抱住让她在原地站着气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袁秀天看一眼哭倒在地的晴儿一字一句声音里隐隐的威严说道:“晴儿,你给本宫站起来,谁敢靠近本宫你就给本宫甩耳光,打到靠近的人滚为止,如果谁敢还手就给本宫按以下犯上律法惩治,封国天牢空着的地儿多的是,不差几个人去呆里面喂喂饿疯的老鼠。”

袁秀天手撑着床面,侧身微微抬起头看一眼吃惊不小的晴儿,虽然这丫头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但还试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一脸吃惊加倨傲的伸开手臂衷心的挡在袁秀天面前,小小的脸上全是坚定,好像袁秀天的话就是强心针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袁秀天将自己靠回枕头上,忍着一身的疼痛不让一丝一毫的狼狈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后背已经完全汗湿疼痛在周身遍布,一肚子的脏话在心中千回百转,袁秀天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们有本事今天就动本宫和本宫的人试试,淑妃你父亲是朝臣,本宫父亲也是朝臣,先不论官职高低单单只是身份,都是朝臣平起平坐的父亲,而我贵为皇后,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但吃了雄心豹子胆,我还可以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今天打了我的人一耳光,悠着点……未来的日子我会让你百倍偿还的,而至于你欧阳叶儿,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站着跟本宫说话。”

桌旁执玉兰白釉杯喝一口香茶的貌美女子,手不由停在半空中,恬淡的脸上升起了狐疑。

不由侧脸看一眼袁秀天,却正好在隔空中和看似孱弱的袁秀天冰冷的眼神交汇,好像被箭射中心脏般的惊愕,瞪大了一双美目,手中的茶水都不自觉的抖出了茶杯,落在桌面上留下一滩狼狈的茶痕。

这个女人……她不是袁秀天,看她那嘴角的一抹冷笑简直能冷到人骨子里,袁秀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表情?!

梅妃只感觉从脚底升起一阵寒气,顺着她的脊梁爬满了浑身,从来没有的感觉从心里慢慢延伸,随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这种感觉叫做: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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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忙疯了,留言子弹有看但是实在是没有时间回,谢谢大家的支持,遁了!

第五章 第一计:离间计

袁秀天一针见血直指要害的话让屋子里的妃嫔都不再敢轻举妄动,严苛的律法一向是让人害怕的,这一招果然管用。

看来以前的袁秀天虽然懦弱但还不是个笨蛋,一个女人在记忆里居然熟知这个时空包括封国在内的最重四国的律法和规矩。

才女啊……难怪招人嫉妒,只可惜满腹经纶还未有用武之地就香消玉损了。

“袁秀天,一夜不见能说会道了,不简单啊……不过你真以为你能斗的过我们吗?别忘了这后宫中你可是从来都孤身一人。”梅妃强作镇定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的脚穿着做工精细的绣鞋,踩着碎步朝床边走去。

袁秀天视线扫过桌上的茶渍,不疾不徐的回到:“那梅妃你跟本宫说道说道……这后宫中……有谁不事身一人的吗?”

“后位只有独一的一席之地,把本宫拉下了马,难不成你们这贵妃贵嫔还能一起和谐友爱的手牵手当皇后。”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妃嫔皆是满脸的不自在,她们心底有自己的算盘是一回事,但被袁秀天说破就又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袁秀天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而且按照我封国后宫规矩,你们于我属上下级体制,也就是说本宫是你们的上级,你们没有本宫的召见就敢踏进我的凤院,刚才淑妃没有任何理由的对本宫的人动手,叶贵嫔辱骂本宫,而你梅妃还敢直呼本宫闺名,你们可要切记咯……本宫今日还没有被废了……”

“一日为后就是你们的主子,按后宫宫规和律法,本宫不但可以让你们死的很难看,还能让你们株连九族!”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凭什么动我,你以为皇上许的?!”欧阳叶儿沉不住气了,看着袁秀天嚣张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奈何晴儿护的周密左右她都无法靠近。

欧阳叶儿之于其他的妃嫔晚进宫,又是从秀女选上来的,越是小门小户养大的姑娘越容易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就是不懂规矩一旦得宠就刁蛮任性看不清局势,因为这种人没有经历过真正生死的争斗,所以思想简单……用现代化的说话就是自恃过高的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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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都要问本宫?对付男人你可以脱光了躺,难不成对本宫你也要用这一套?回你的院子自己用脑子想想事,本宫凭什么,你书本宫所管的,有合理的理由赏罚后宫的事什么时候能去麻烦皇上呢?你以为皇上有空管你们这种不知轻重的小小妃子吗?如果他有空……怎么就从来没有管管你们这一年来对本宫的所作所为呢?”皇上……袁秀天连死神都不放眼里,皇上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被政治控的傀儡,他纵容妃子在前世袁秀天身上造的孽一样得还。

“当然你若拿后宫之事去劳烦皇上,耽误了皇上的正事你就祸殃朝政的罪妇,这也正是本宫乐见的事,如果你执意要去本宫会给你办欢送会的。”礼炮十二响庆祝叶蠢货去送死。

袁秀天说完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其实此刻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为了应付眼前的人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再施暴,所以不得不强撑着,对对方的挑衅一一反击。

别人的穿越不是万千宠爱有人伺候,就是不受重视的闲的一天光剩下打蚊子了。

偏偏她号称闲凉皇后,却摊着一不中用的身子和眼刚一睁开身边就簇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敌人。

这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身子,不会打架也就算了,连说会儿话都累的她气喘如牛,真是说的她口干舌燥一脑门子的邪火乱窜。

欧阳叶儿被袁秀天的话激的失去了理智,隔着晴儿挥舞着手臂想向扑来。

就在晴儿快拦不住欧阳叶儿的时候袁秀天看这情势立刻接着说道:“欧阳叶儿知道为什么本宫说你还不够格叫嚣的吗?因为在本宫看来,你还有你们不过是梅妃养的一只狗。”

“你什么意思?”欧阳叶儿吃惊不小的停下了张狂的的动作。

“皇后……你血口喷人小心遭报应。”梅妃已经不敢再直呼袁秀天的名字,但不知道袁秀天想干什么,一时情急说出的话依然难听。

袁秀天看都懒得看梅妃一眼,小心个屁,欧阳叶儿都跟母老虎下山一样要扑到床边了,她再不极尽所能行离间之举,难不成还等着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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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对着欧阳叶儿和淑妃、单贵嫔说道:“从来都是你们动手梅妃在旁边看……对吧,你们对本宫动手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很有成就感呢?”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本宫死了……虽然本宫是个不得宠的皇后,但本宫的父亲好歹是朝廷的一品朝臣,若是追究起来查到本宫的死和本宫身上的伤是因为你们。”

“东窗事发到时候你们就难辞其咎了,真有这么一天你们的梅妃姐姐是可以为自己辩解的,她既没有动手又没有动口,无非是害怕的躲在一边看,上面怪罪下来她不过也就是担个知情未报的小错而已……而你们了……杀皇后……那可是大罪呀,你们自己想想梅妃不是在利用你们是在干什么?”

“皇后……你不要信口开河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梅妃额头的青筋,手心攥的死紧里面全是冷汗。

心中的计划被袁秀天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她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袁秀天怎么会变的这么厉害,怎么会?!

袁秀天讥讽一笑再接再厉:“姐妹?真是姐妹就不会在在太后面前自荐,想跟皇上去避暑山庄,还说什么若是皇上太宠爱叶贵嫔分了心思……不好,这话该不是本宫杜撰的把。”

“梅妃,你……她说的是真的?”原来皇上不带她去山庄是因为梅妃,欧阳叶儿矛头转向了梅妃,美目含怒姐姐也不叫了。

“叶儿妹妹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梅妃见着屋子了其他人都狐疑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急了,对着袁秀天大吼。

“你不是袁秀天!你到底是谁?”这件事袁秀天为什么会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是吗?那你说说我是谁?你看看我是不是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或者是某些人在我身上留下的一样的伤口。”

袁秀天就是要将把她们的矛盾激化,她要让她们在这一刻开始就不再信任对方,瓦解她们的内部,这也是为了她以后打宫斗仗做铺垫啊。

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袁皇后你倒是死了清净……真是给我留了好大,好大的一烂摊子……

第六章 直面宣战

“姐妹们,你们不要相信这个疯子的话,她根本就不是皇后,真正的皇后怎么敢这样对我们说话,我告诉你……无论你今天如何舌灿莲花你的阴谋诡计都不可能得逞。”

袁秀天笑看因为着急自乱阵脚的梅妃,所谓傲梅妃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确实不是以前的袁秀天,但她是现在的袁秀天,两世记忆让她可以面对现在的任何情况都游刃有余。

“你说不是就不是?!如果我不是我了,那么谁人能记得你用银针挑我指甲,谁人能记得你用筷子夹我手指关节,谁人能记得淑妃带着一群跳梁小丑用刀刺我的时候是你在旁边跟昏迷的我说,真恨你那张脸,梅妃……你果然岁数不小了记性都变差了啊。”

年龄永远都是女人最致命的弱点,比袁秀天早进宫六年的梅妃,如今已经二十有四了,二十四在现代还是一朵花的年纪,可是在古代……老了……

“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梅妃一口银牙咬的森森作响,在所有人质疑的视线下惶惶不得平静,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袁秀天但是她又知道袁秀天所有的事,她到底是谁?!

“明确的告诉你,没有。”袁秀天眉尾轻挑,“本宫要真是胡说八道,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过梅妃你也不简单,居然在后宫中养了一群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狗腿子,本宫一死,你的这些所谓的姐妹再一被治罪,后位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呢?”好了……这下才算说完了,准备收工。袁秀天冰冷的笑,笑不及眼底。她的字字句句都敲中梅妃的要害,屋子里其他妃嫔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到此刻的憎恶。

梅妃布局了一年多,就因为袁秀天的几句话顷刻间功亏一篑,在心底她恨不得能一刀捅死袁秀天,再顾不得什么只想急于证明。

“任你巧舌如簧又怎么可能挑拨我们姐妹情深,你污蔑我说我不动你是使心眼,我告诉你……不打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怕脏了我的手,今天你这么栽赃我,我也不会再容下你,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这一次晴儿未能拦住发狂的梅妃,可任谁都没有想到一碗冒着热气的滚烫浓药,如同一枝宣战的箭朝着梅妃的方向毫不留情的射去。

药洒,白瓷碗……落地,吭的一声响,瓷片四溅碎了一地……。

“啊!”梅妃的尖叫在屋子里响了起来,震的屋外院子里的飞鸟惊恐的从树丫上扑腾着翅膀仓惶的飞走。

袁秀天大汗淋漓的躺回,看梅妃跌坐在地……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跟她来的两丫鬟赶忙的上前将她扶住。

“晴儿去把门打开,除了梅妃把所有人都给我打出去!谁敢还手你就哭就喊,把宫里的人都喊醒了,掌灯上我凤院看戏本宫重重有赏!”她打不过还玩不过吗?今非昔比谁都别想再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袁秀天的话让妃嫔的脸上都浓墨重彩的画上了尴尬,在看脸被汤药烫伤的梅妃眼神有奚落、有幸灾乐祸、有鄙夷。

只有一直没有说话的单贵嫔有些惺惺作态的说道:“你敢伤梅姐姐……”可视线的飘忽怎么都不敢同袁秀天对视。

“伤了又怎么样?本宫是当今皇后独掌后宫,今天本宫要发疯倒要看看谁敢陪本宫一起疯,咱们齐心协力把皇上惊动最好,本宫话已至此你们看你们述……还是不滚,自己想清楚咯,晴儿去拿笤帚……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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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96693497亲的十朵花花。

最近子弹要去泰国出趟差,文不会断,但是时间肯定会不规律!

好像要到七夕了,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七章 本宫等着你

晴儿立刻抓起了就放在房间墙角的笤帚,将一群其实也不敢再多留的人赶了出去。

关门落闩,晴儿第一次感觉扬眉吐气的舒爽,娘娘终于反抗了,而且是那么的厉害简直都让她看傻了眼。

后宫的妃嫔善用各种刑粳动不动就是一个耳光或者一顿鞭子,让下人畏惧和害怕这都蔬用的手段,但是像皇后娘娘这样只是说说话就镇住所有人,她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真的是太厉害了。

“晴儿给梅妃看茶。”袁秀天轻声的说。

晴儿忙不迭的倒上一杯凉茶放在桌爆然后又站到了袁秀天的身边。

“梅贵妃……请坐啊。”

梅妃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头发上全是药渣子,药汤更是顺着她的刘海流过烫红的脸,狠狠的盯着躺在的袁秀天。

袁秀天轻笑一声:“怎么……还要本宫拖着抱恙的身子下床亲自给你斟茶你才喝?”

“你敢伤我?!”

“你不也为了取得一群蠢货的信任,居然豁出去要动手打我,泼你碗药,你还该感谢我了。”

“哈……我感谢你,我感谢你毁我的容吗?!”梅妃满脸抽疼,低声的咆哮让她表情尤其扭曲。

袁秀天在梅妃的咆哮声中轻言细语的回到:“梅妃……你不是从来都没有对本宫动过手吗?今天动手也不过是被迫骑虎难下,如果你动了……今后……就得跟她们一样付出代价,这个理你比本宫清楚,你说本宫……是不是救了你?”

“你……”袁秀天的轻声细语听在了梅妃耳里却是绵里含针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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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没有错,这一年来自己从来不对袁秀天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以刚才的局势来看,自己虽然丢了脸,但从另一方面谈起袁秀天何尝又不是放她一马呢?

可是这样的放她一马也将她羞辱到极点,梅妃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动我却不敢动我脸,就证明你们还是有忌惮,做人要懂得识时务,梅妃……本宫要动你们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我会毫无顾虑的让我敌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梅妃怔忪的看着袁秀天,良久才开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动手还不够格,但你又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所以留你下来看看今后有没有用。”今天在她房间里叫嚣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小小的角色,后面还有更大的才对。

比如:三妃只来了两妃,还有一妃呢?皇上不管后宫之事,那么太后呢?大角儿都是以不变应万变,跳梁往往都是小丑。

“你不是袁秀天,你绝对不是袁秀天。”

“梅妃,不要总是车轱辘话重复的说,我是不是袁秀天不是你说给我听,我给你时间去证明我不是袁秀天,也给你机会让你拆穿我不是袁秀天,你记住咯……今天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未来的日子你的攻击越甚,本宫的回敬就越甚,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小心为上。”

前世袁秀天曾经的记忆有很多很多,多到现在的袁秀天在把记忆重叠和理清思绪后,利益权衡下立刻就清楚的知道一件事:皇上不敢动她。

“你不怕我杀了你?!”梅妃不相信袁秀天面对自己会如此的有恃无恐,她的变化太大,好像主宰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而自己就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般,随时都有可能在她的指头下丧命。

这种感觉让梅妃只觉得周身发冷。

“这里是哪里,要人死得动脑子的,暗杀那一套不是本宫爱玩的,因为会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咱们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么,本宫不是给你时间让你拆穿我么,喝点茶……消消气……只要你有本事,本宫等着你来扳倒我身后的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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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笑比天脯眼睛黑亮清澈的仿佛世间最纯粹的玉石,好像刚才的针锋相对都是虚幻的梦境一样。

晴儿在旁边错愕的看着上一刻还冰冷的皇后娘娘,这一刻对梅妃就和煦的如同跟结拜的姐妹一样。

笑的绚烂袁秀天继续说道:“当然……你若不来招惹本宫那咱们就相安无事,或许你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也会让你看看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一条伤痕的人是怎么死的。”

梅妃握着拳给自己鼓气,不愿意就此妥协的说着狠话:“你不要以为你一点威胁我就怕了你,鹿死谁手咱们还未见真章,我看你是害怕我找你麻烦,所以才说这些话,我告诉你今天你泼我药你会后悔的。”

袁秀天不再看梅妃,转过头望着床帘,眼神灼灼而视的说道:“好话你听不进去,那咱们就来斗斗谁更卑鄙无耻,谁更不择手段,谁更阴险狡诈……谁笑到最后,谁先……死在对方的手上,梅妃,我等着你!”

“你想干什么?你小心我叫人来。”袁秀天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梅妃一瞬间有了后悔。

“我能干什么?叫啊,你看看是躺在病浑身是伤的我被人相信,还是不过就烫红了一点脸的你被人相信,你是天下人敬仰,如同傲雪的梅妃,这幅有失仪态的模样,跟一个不得势的皇后大吼大叫的举动让人窥了去,失礼的是你可不是本宫。”

“你放心本宫今天绝对不会动你的,本宫会攒够了罪名再动你,刚才那碗药是送你的见面礼,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晴儿,把桌上的茶具全部给我丢出去,脏。”

躺在的袁秀天,孱弱的身躯依旧,憔悴的容颜依旧,但是那双曾经懦弱的眼消失殆尽,薄唇的唇角上扬,明明是笑却在明眸皓齿间都透着森森的阴冷,没有看梅妃的眼,却像似带着噬天的狠,好像只用一双眼将梅妃生吞活剥般。

从窗户外洒进房内的明亮月光都驱散不了这一室的寒天冻地。

在古代一个封建社会,若是看不顺眼一个人,最凶残的手段就是让对方死。

但是袁秀天是一个文明社会的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杀人犯法,所以她在商场中学会的最凶残的手段就是让人……生不如死!

第八章 后宫幕僚—(初)

梅妃在走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沌,等她再回神已经到了自己的傲雪院,坐在桌前眼中是波光粼粼的泪光。

“她到底是谁,是谁让她来的。”深深地挫败感让梅妃百感交集,心有不甘却发现她根本无能为力。

曾经以为能就此斗倒懦弱的袁秀天,但没有想到只一夜就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坐上后位的梦想就此破碎了吗?

不会……不会的……

袁秀天那么肆意狂妄的在床榻间说等着她去查出真相,那么她就查出真相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梅妃涂满豆蔻的指甲陷入了掌心,满心是重新燃起的怒火和自信满满。

她就不相信了,这世间有人能睡一觉就变的这么厉害,肯定有猫腻……她要抓住这猫腻了还怕后位不是她的吗?到时候她今天受的所有委屈都会让袁秀天一一的还回来。

梅妃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好像胜利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烧红的眼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媚眼横扫向身边站着不敢说话的丫鳜让本来就胆战心惊在旁的人都吓的不由抖了一抖身子。

“你们都是瞎了吗?没看见我需要沐浴?”冰冷的语气带着无比的高傲,这才是真正的傲梅妃,她的傲从来不是浑然天成的,她的傲是看不起别人而得来的。

“对……对不起……主子,我们立刻就去准备。”屋子里的侍女忙不迭的带着浑身的惊恐退下,好像动作慢一点就会死在梅妃的手中一样。

……

而凤院内,袁秀天在打完重生第一仗后喘着粗气仰面躺在。

见过命苦的没见过这么命苦的,大晚上的不让人休息。

“娘娘,洗把脸吧。”晴儿从院子的井里打来了一盆干净的水,冲上热水然后将毛绢在温度适中的水中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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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袁秀天从这两个字里嗅出隐隐的不对劲,转过头去看站在床边的晴儿浑身局促,脸上还带着些微的尴尬。

“洗脸可以,晴儿你先把镜子拿过来。”

“娘娘……还是先洗脸吧。”

“晴儿……”低气压随着袁秀天的声音在房间内快速的飘散然后弥漫。

“晴儿这就去给娘娘拿镜子。”

接过晴儿拿来的镜子,这脸颊上的脚印看的袁秀天差点笑出声来,居然把这茬给忘记了……不过才昨天的事啊……

晴儿在旁边看着袁秀天眼中从无到有,平地掀起的怒气在眼中缠绕盘踞,居然感觉有些害怕,这样的娘娘真的好陌生。

昨天娘娘被人欺负了去,她端着药和食物回来看见吓的魂不附体,好不容易推开那些该死的妃嫔让娘娘死里逃生,却也彻底的惹怒了所有的妃嫔。

当时盆子里的水撒了一院子,叶贵嫔因为自己不满所以把怒气都发泄在娘娘的身上,硬在娘娘的脸上踩了一脚,那鞋上的泥也就全沾在娘娘的脸上。

等到妃嫔闹够了离开凤院,娘娘也不再愿意让她进屋侍奉,一个人躲在房间内伤心难过,直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傍晚娘娘因为难受这才让她进屋的。

“娘娘,刚才……刚才……”晴儿努力的想说些什么转移袁秀天的注意力。

“下战书。”袁秀天拿着镜子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晴儿吓的瞠目结舌。

晴儿赶忙低下头转身去再取回了毛绢,心有戚戚焉的帮袁秀天擦着头上的汗并问道:“娘娘……是向……”

袁秀天忍疼呲牙的说道:“整个后宫。”

晴儿小心的放轻了手劲仔细的擦拭继续问:“可是……”

袁秀天继续回:“我不动她们就不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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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惊愕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娘娘……怎么晴儿想说的话你都知道啊?”

“连你的心思都猜不了我怎么做你的娘娘了。”袁秀天带着笑意的说,她能看出刚才晴儿有些害怕她。不过也是……谁让她转变太快了,任谁都接受不了才是。

袁秀天带着抱歉的心情说道:“晴儿,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如现在就都全问了吧。”

“娘娘,晴儿没有想问的,晴儿是娘娘的陪嫁丫鬟一辈子都效忠娘娘,无论娘娘怎么样变都是晴儿的娘娘,所以没有……晴儿没有任何问的!”她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向主子质问了,这是多么的大不敬啊。

突然激动的晴儿一下跪在了袁秀天的床爆让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垂首的晴儿。

……这是唱哪一出儿啊?

“晴儿……你这下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好一手出神入化的奴才本能,膝盖碰地的声音还吓的她抖了一抖。

“晴儿……”袁秀天盯着晴儿的脑袋瓜子危险的声音响起,“以后……你再跪的这么利索就给本宫小心点。”

……晴儿莫名愕然的抬头不明白袁秀天的意思,小心的问:“娘娘……什么意思?”

“死丫头,刚才那么聪明,现在聪明都被狗啃啦,站起来的意思。”虚弱的声音威胁依然浓重。

……

“娘娘……”

“你给我住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自己说是本宫的人,本宫现在用皇后的身份慎重的告诉你,以后跪一次就饿一天你自己权衡吧。”

袁秀天从晴儿保护自己的举动能看出她是个可造之材,这样的人应该好好培养成幕僚收为己用。

培养的第一课就是要懂得什么叫尊严,有尊严的人是不会随便向别人下跪的,至于其他人把膝蛤尖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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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出差了,跟大家说一声。

第九章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

……娘娘好霸道,娘娘太有气魄了,晴儿在下跪和饥饿面前只能勉为其难的屈服于食物。

“娘娘……”晴儿眼中含着崇拜,改跪为趴靠在袁秀天床爆就差双手合十的瞅着的袁秀天了。

“晴儿……你想让你们家娘娘教你读人心思的本事吗?”袁秀天闭了闭眼试着想睡觉却又睁开来,心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所以脑子里叫嚣着没有办法入睡。

晴儿微微一愣然后激动的点点了头。

袁秀天满意的一笑然后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晴儿……自古以来斗争的最高境界,不是动武,是动脑;手段的最高境界不是伤害,而是精神施虐;对抗的最高境界,不是威胁,而是谈判。”

“娘娘,晴儿不是很懂。”

“那你看来后宫的各位贵妃和贵嫔乃至的其他人,她们之间的相交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的吗?”

“不是。”晴儿这一年在后宫看过太多争斗,早就看清楚这些女人的面目了。

“对……确实不是,因为她们要对付共同的敌人……也就是我,所以只能彼此虚情假意的联手,那既然都是虚情假意了,为什么不能让她们跟本宫也虚情假意呢?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能利用的才是最需要的。朋友满天下,交心能几何……酒肉朋友那也是朋友,用得上就是好朋友,至于所谓交心知己,从来不是我所追求的,而且在皇宫这种环境,交心越多只会让自己丧命越快。”

心事是自己的怎么用来交啊?!“晴儿,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你不害人就只能等着被人害,明白了吗?”

“晴儿明白了……”好冷酷的言论,但是多么的现实,皇后娘娘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有道理,虽然让她听后只觉得浑身发冷,可心里却一阵阵的激动,娘娘是在用最冰冷的话在教她最残忍的事实。

“世间假亦真来真亦假……每件事每句话是真是假得你自己去分辨,信于不信都取决你内心,而不是道听途说,记住晴儿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对事不对人。”

袁秀天的成长是在谈判桌上厮杀培养出来的,她经历的每一场谈判都是尸横遍野伤亡无数,商场上只需要虚与委蛇和利益,心里的东西她就算憋在心里腐烂也绝对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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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现代的袁秀天:残忍、冷酷、对任何人却是笑脸相迎、对每一段人际关系都极尽所能榨取利用价值,即使她让人死也会笑着看人死。

“晴儿……完全知晓娘娘的意思了。”怪不得娘娘刚才对梅妃的态度变的那么快,上一刻还是针锋相对下一刻就是好言软语。

袁秀天如此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为了出宫而做准备,从她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备。

身为一个皇后想出宫唯一的方法不是包袱款款的连夜逃跑,那无非是最愚蠢的办法。

逃,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袁秀天的字典里。她从来都是靠实力取得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包括,自由!

想要自由最佳的做法是用手段和皇上谈条件。而要和皇上有条件可谈,那她就要有足够的资本,现在她不过是在累计资本,未来的不久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如今这场比游戏已经开始,让一个人绝望可比让一个人死来的有难度系数的多,越是有挑战的游戏才越有玩头。

“娘娘,你也累了要不喝了药先休息一会儿吧!”晴儿看出袁秀天的疲惫,赶忙的将药炉里的药又细致的倒了一碗出来,端到了床边放在床头的梨木盘腿桌上。

“把药拿过来吧。”袁秀天主动的说道。

中药的味道闻起来可真是不舒服,但良药苦口利于病,她不是小说里穿越过来专门负责谈恋爱和享受男人宠爱的女人,吃药要人哄,没有蜜饯甜食作陪就拒绝喝药的事不是她会做的。

早点喝完也好早点让晴儿端赚真是把她的头都闻疼了。

曾经皇后娘娘总是不爱吃药,如今这么干脆让晴儿欣喜的赶紧将药端了过去。

“娘娘……不过……那什么……叫谈判啊?!”晴儿所有的都明白了但就单一这个词没有明白,所以止不住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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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你娘娘我如果再多说一会儿话,保不齐就一命呜呼了。”一口将已经不太烫的药灌进嘴里,将药碗递过去。

在晴儿的扶持下袁秀天慢慢的躺回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把它记下来,等我舒服了再详细的讲给你听。”

袁秀天浑身瘫软的倒在,衣服已经被汗浸湿,头发凌乱的贴在额角,菱唇苍白,微微轻启喘着气。

她刚才到底是端了碗药还是铁人三项了回来,差点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去了。

唉……如果她有个好身体就不会这么狼狈了,一起死回生就耍嘴皮子……真累!

终于就着打铁趁热的势头将该给晴儿讲的话七七八八都讲完了,袁秀天只觉得她必须得再睡一觉了,脑子也停止了叫嚣闭上眼立刻就坠入了梦乡。

死神盘旋在袁秀天头顶上,盘着腿,森森白骨的手掌托着下巴,本来他是想跟来帮忙的,但是现在看来根本是多此一举。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强悍了!居然三两句话就让一群施虐成习的泼妇乖乖闭嘴,咬牙切齿面目扭曲的离开。

一睁眼就直接跟后宫中最有权力的女人下战书,把后宫搅得不得安宁,她到底是准备再死一次还是被死亡刺激疯了。

她也不怕那些带着尖尖十指的女人真发疯了,什么都不顾及的扑上去挠她,就她那身子骨一根小指头就能推倒还想跟人打架斗殴?!

真是差点就忘记她是想杀死神的女人了,明明前世就长的那么漂亮但性格却背道而驰的剽悍。

最终再看一眼那床褥间雪莲般脱俗的容颜,死神不禁又抖了个冷颤忙不迭的回他的地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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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zs230的钻石和花。

第十章 翻天覆地

浮浮沉沉辗转反侧,袁秀天在身不由己的梦靥里盘旋徘徊,过往的人事在虚幻的空间里重叠交接,一切的一切融合成一部快速翻过的人生电影在黑暗中混乱的、无情的流逝……并且刻画在她的脑海深处。

袁秀天抬头望去看遍了她和袁皇后同样短暂的一生,置身事外看自己的故事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痛苦被掩盖在麻木之下,就在她心闷难耐的时候突然一把大刀朝着袁秀天砍来。

惊恐、害怕、措手不及掩埋了袁秀天的感官,倏然睁开眼,阳光瞬间取代了刚才的阴森。

回忆还带着消失前的硝烟飘过眼前,袁秀天甚至能看见天空中那张带笑的倾世容颜下藏着无数的无奈。

原来袁皇后的美好生活都是虚构出来的,原来她在太尉府的快乐成长都是包藏祸心的。

就说那么疼爱的女儿,太尉怎么可能送进宫来受这一份的屈辱,原来……如此……

扫一眼古色古香的床架,袁秀天叹了一口气,睡了一觉起来,身下躺着的依旧是那张床,那依旧是绣工精细的薄被,那薄被边依旧是用金雕花钩高高挂起的喜色床幔。

唉……她还以为穿越不过是黄粱一梦,没想到自己在法国酒店穿着新款比基尼游泳才是梦。

“娘娘……你可算睡醒了。”晴儿从外面推门而入,看见袁秀天已经睁开了眼,赶紧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挪着莲步到袁秀天身边帮她坐靠了起来。

“晴儿……你家娘娘真想一睡不醒啊。”袁秀天似是而非的玩笑着说。

……

“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啊,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娘娘都睡了两天,期间晴儿让太医来看过,好在太医说没有大碍,不然晴儿都担心……”后面的话晴儿不敢说出口来,总以为娘娘再熬不过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会就此香消玉损。

如今的娘娘好像已经熬过来了,但好像又没有熬过来。

“娘娘,晴儿专门给您熬了点竹叶水,你漱漱口,然后再吃点白米粥,您这一觉睡的又消瘦了几分,再这么瘦下去晴儿就只能以死谢罪。”

布置好袁秀天的晴儿赶忙又去桌边打理吃食。

袁秀天睡了一大觉起来,精神显然好了不少,扭头去看桌边的晴儿,见她素手纤纤十指从矮胖圆盅里倒出一碗清香翠绿的水,然后摇曳款款身姿到了床边。

袁秀天目光轻挪看见了一些让她皱眉的东西:“晴儿,你靠近点。”

这样一个女孩在现代还只是快乐的高中生而已,但在这里已经是为奴为婢多年的丫鬟了。

“娘娘,晴儿给你准备了干净的水,你先……”晴儿尴尬的低下头别开眼,只看手中的粗瓷碗。

袁秀天想问的问题哪容得谁人避重就轻:“水先放到一旁,你跟我说说你的手和眼睛是怎么回事?”强硬的态度让晴儿不得再逃避。

呐呐开口晴儿说道:“没事,娘娘。”

袁秀天刚才眼尖的看见晴儿手背上有一块乌青的印迹,她记得睡前可没有看见过这东西,现在一睁眼就看的明白,只觉得扎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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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晴儿走近才发现原来眼角也是斑驳的乌青,只因为用胭脂珠粉盖了所以离得远就看不太出来,现在靠近一片粉饰太平下还是透着隐约的痕迹。

“你的脸色看上去像没事吗?”她不过睡一觉就又唱了一出?!如果是后宫的女人所为,她必定拆了那些蹄子的周身骨头。

“娘娘,晴儿没事的。”语气里是隐隐的酸楚听的袁秀天心中一阵揪紧。

袁秀天素颜严肃,眼神中赫然而威:“你回太尉府吧。”

“啊?!”晴儿怎么都没有料到袁秀天会说出这一句话:娘娘这是在赶她走嘛?

“我保不住你,而你不告诉我实情,也就是不相信我能保住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留在我的身边呢?”

晴儿害怕了……看着袁秀天决然的表情想下跪求饶,但被袁秀天再一道犀利的眼神扫过后,她突然记起了娘娘前两天在床边吩咐她不许再跪的话。

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抖了一个激灵。

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袁秀天用意的晴儿将事实一五一十的道来:“太医院那……不愿意给凤院开药,说是没药没有屯药了,晴儿想请太医通融一下,一时心急抓了太医的袖子犯了规矩,被甩开就不小心磕在门上了。”

袁秀天冷笑一声,双手叠放在胸前:“不小心……这太医可真是太不小心了,皇宫里是个人都可以骑到皇后身上,凤院没药用是皇上下了旨的吗?”她记忆里可没有这一段。

“回娘娘……没有。太医说……说……”

“说什么?”袁秀天话中带着鼓励,她果然没有看错晴儿。

只是一点就通的聪明劲,一下就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她出宫,有眼色不说还善于知错就改,这样的人不栽培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说是后宫的妃嫔把娘娘的配额给用完了,所以要药的话皇后得找齐全了各房娘娘自己商量去。”

“真是会说话的人,一个从七品下的官都能指使自己的主子办事。我还不相信了,太医院能因为一群娘们儿就被掏空了?跟你说这番话的人叫什么?”

“姓张……张太医。”

晴儿在旁冷汗汲汲的袁秀天不变如初的表情和变幻风云的眼神。

皇后娘娘果然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娘娘了,但……她又依然还是那个皇后娘娘,那个她从小被救以后就发誓要一辈子服侍的曾经的如今的皇后娘娘。

“晴儿记住本宫教你的第二件事,若想掌握全局扭转处境的劣势,那么……别等事情发生,要让事情发生。”

“还望娘娘详细教诲。”

“本宫是不是在太医院还有去年一年的配额没有用呢?”

“是的,皇后娘娘。”晴儿看袁秀天满面正经一身气度不凡,也不由规规矩矩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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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娘娘有灾有病都是她靠着银子从侍女手中换一些碎药材熬制的,太医院根本对娘娘就是置若罔闻,好像这皇后的位置从来都是空置的一般。

“你提着凤印,大张旗鼓的去叫俩太监和侍卫把太医院给本宫都给我搬过来,张太医不是说太医院没屯药空了吗?今天太医院要没有空本宫就帮他们空。”

袁秀天这娇弱的身子骨也该好好的补补了,不大补估计没几天又该命丧黄泉了。

“娘娘,晴儿拿您的印这不合规矩啊。”

“晴儿,后宫中还有什么事是有规矩的吗?反正我到现在是一件规矩的事儿都没有瞧见。”

她多的是法子把这后宫搅的不得安宁,既然已经是藏污纳垢的厉害,那她就翻江倒海把这后宫的所有丑陋都捣腾出来。

高云浩……你怎么对袁秀天的,老娘今后就让你怎么后悔没有后悔药吃。

晴儿发自内心的笑了,点头如捣蒜的应承:“是的娘娘。”

“还有妃嫔那爆本宫不还有嫁妆么,这些嫁妆本来都是要在后宫铺路的,如今这条路的修葺该开工了,现在你就拿银子去给各房打赏,不管上下品级见人全都是十两。”

“娘娘,那用什么名头啊?”

“就说本宫谢谢各位姐姐妹妹这一年的照顾,本宫从来不欠人任何东西,也不让人欠本宫任何东西,该是时候清算了,未来的日子有差有错还望得后宫的各位姐妹多包涵。”

“娘娘……那是我们欠还是她们欠呢?”晴儿不明白为什么娘娘在经历过这些令人厌恶的事儿以后,还能给各房打赏银子,用意为何,她始终如入云雾中参透不得。

“这谁欠的谁的……晴儿你说呢?”

“她们欠娘娘的。”晴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不就对了,你都知道她们欠我的,她们会不知道吗?你说如果你鼠妃……受皇后娘娘的莫名打赏,而且赏钱还跟下级妃嫔合丫鬟的赏钱一样,你作何感想。”

“如果是晴儿那还不气疯了……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光是想晴儿就觉得解气,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到这么高的招的。

“记得把她们收银子的表情给本宫记清楚了。”就算气不死那群女人,她也先让她们恶心着,久了总有人忍不住跳脚。

这场战争,谁先沉不住气谁就是输家。

袁秀天闲靠在床头眼角溶出一道笑意。果然还是要与人斗才会其乐无穷,不然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社会里她要怎么打发闲暇的日子了。

“是的娘娘,晴儿明白了。”

“晴儿……看一次那种表情你是会上瘾的,以后的日子你还有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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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子弹的朋友,子弹在外地出差,无法上国内的网站所以会把更新的文用邮件寄给我,然后我帮她代发。所有的留言就等她自己回来回复了。

第十一章 越俎代庖

天下之尊呵……你若且不能平后院之祸事,那谈何平天下之纷争。就在袁秀天行大闹后宫之举的时候,朝堂上也是一片狼藉。

封国国境之内旱灾连连灾民剧增,朝廷一再赈灾成效却是微乎甚微。

今日的早朝上群臣又是就灾情一番唇舌剑……但结局除了拨款赈灾银两这唯一的办法其余依然无果。

“其余人没事都下去吧,袁太尉、梅丞相,你们随朕一同。”

身着黑金袍在从封国金殿之上理完朝政下来的男人,挺拔的身材,修长健硕落一身日月同辉,长袍下是隐含着无限力量的躯体。

出了金殿宽袖低垂的他缓步走在青石路上,没有乘坐龙撵,只让人在头顶撑着一顶金黄华贵伞幔,跟着自己身后稍稍挡住烈日骄阳。

刚毅的脸庞好像上天用开天辟地的板斧削制而成,薄唇嘴角微垂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坚毅。

深邃的黑眸里是能容天下的壮志豪情,那么宽阔能融进天下风云。

却也那样的冷酷,好像那双晶莹里早已融进万千冰霜雪雨尘,封住过往的一切,让人即使看他的眼也窥视不了他内心的半分。

这个男人就是封国当今的皇上,高云浩。

他有着一身浑然天成的傲气,这样的男人会让多少女人动情……无解,而他这一生又会为谁人动情?!

……迄今,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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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出了大殿走在宫道之上,抬头从伞幔的垂絮间望了出去,视线如聚投向空中:“这天……今年又热了半分了。”他身后一左一右的袁太尉和梅丞相皆是不动如山只紧跟着没有接话。

“皇上,快到阴凉处休息吧,别让烈日热坏了身子。”倒是在高云浩身边的宦官祥和弓着背上前关心着。

高云浩径直朝前走着:“朕只是一热,而天下间又该过苦日子了,梅老,朕不直接问你就不回答吗?”近年来的天气异化造成了风雨失调,这给看天吃饭的百姓们带去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噩耗。

天干地枯许多地方的农田可以说是颗粒无收,灾民是一年比一年多了,可办法一年还是如同一年的用。

“皇上,总会有办法的,你还是不要太过劳的才是。”梅丞相不由说了一句不关痛痒的话。官场之争有些话在外人面前怎好多说了,而对于梅丞相来说这个外人也正是袁太尉,所以他怎么会说紧要的话了。

高云浩登上天场上的天坛,站在白玉高台上望着天蓝云白间的那一抹火红光辉,耀眼的光芒让他虚眯了眼。

身后是金色大殿,身前是灰白城墙,巍峨宫殿占一方天地,高云浩就像这天地间的雄鹰,黑袍乘风翻飞九头五爪金龙在袍边张狂。

“总会有办法是什么办法?总会有办法又是什么时候?这总会有办法五个字朕登基以来已经听烦了,你们说烦了没有?”

一遇事母后说、朝臣说、身边伺候的人说、连后宫侍奉的女人也都会在床帏间说来宽慰他。

谁都会说这五个字,但谁又会做到这五个字,这世间没有一种具体解决事情的办法叫做总会有办法。

“皇上,赈灾银两已经开始运往各地,紧着时日就能发放出去。”梅丞相声音平板无波的说着。

高云浩侧身眼睑半闭,扫过梅丞相的官服衣角嗤笑一声淡淡的说:“解燃眉之急就是你们的总会有办法?朕要的办法……十根本之固。而且这每年都不得不拨的赈灾银两……拨了……却又成了朕心头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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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在朕看来所谓赈灾的银两大多数也不过是中饱了某些人的私囊罢了,您老说了?!”

丞相为行政之首,但是在封国内丞相以下的大部分文官却是太尉的人,这就造成了梅丞相这丞相之位有名无实的表现。

而高云浩所说的一番话,看似针对梅丞相,但实则在场的三人都明白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梅丞相面无表情再无任何表态,只垂首静静的站在高云浩的身后侧,一时间在空旷的御街天坛之上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和压抑。

梅丞相素来有报国之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的话也用不着他来回答。

袁楚夫利用他手中的兵权拉帮结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在两年前就算是架空了丞相的权利。

的人表面上是听他这个丞相的,实则很多事情都是背着他暗箱作。

官员间贪污受滑培养自己的党羽同时又用各种手段铲除异党,盘根结枝牵扯进太多的利益关系,想连根拔出谈何容易。

“皇上,还望能让老臣说句话。”响亮而沉稳的声音是属于袁太尉的,他拱手向前,一脸忠心耿耿的模样。

“袁太尉想说什么?”高云浩疏离的称呼有别于梅字。

“赈灾银两的发放,还望皇上今年能交给老臣来全程监督。”太尉……封国武官,何以能插手银两之事而且如此明目张胆,越俎代庖却还理直气壮。

高云浩嘴酱出危险的笑,双手闲适的在背后交握,微扬下颚,闭上眼如死水沉静的声音从口中平板无波的滑出:“袁太尉……你再说一遍,朕……没有,听清楚。”

第十二章 高深莫测

袁楚夫因为高云浩的语气在心底微愕,这些年偶尔的时候他对这个年轻的皇帝的心思也无法琢磨的透彻。

别人都是深藏不露,即使连梅老头也就是不动如山罢了,可是高云浩不同,他的表面总暑异多端,动怒和喜恶完全不照牌理,让人分不清他对一件事的态度是顺应心里还是背道而驰。

袁楚夫这话能说出来,就有六成把握皇上能允诺,但还有四成让他此刻的心有些悬乎,看高云浩的表情和听他低沉的声调,难免不会有些猜测。

袁楚夫表面不同心底的嘀咕一身镇定的再娓娓说道:“今年的赈灾老臣希望皇上能交由老臣来办,老臣用性命向皇上担保,所有赈灾银两都会如数的发放到老百姓手中。”

高云浩转身眼中是欣慰笑意:“好,朕就准你的要求,放权给你负责封国东北五十六县的所有灾情。袁太尉……辛苦了。”

“谢皇上,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辱使命。”

遣宫人送走朝中两重臣,突然一个小太监朝着高云浩的方向奔走而来,到祥和身边耳语两句,然后无声无息的退到一旁。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出事了。”祥和到天坛边看风云变色的高云浩身边低声说道。

“皇后?”转身收回视线眼中是一闪即逝的疑惑,好陌生的称谓,“袁秀天……”高云浩绝佳的记忆居然还记起了这个他一次都没有见过的女人的姓名。

浓眉微蹙……她能出什么事?死了吗?

“回逸睿宫。”

回到寝宫高云浩换下了上朝的黑袍,着金色龙袍踩着缎靴坐靠在龙榻上处理政务。

祥和伺候好食物和香茶,得……高云浩一个说字后,这才堪堪而下在旁禀报到:“皇后娘娘那边叫侍卫把太医院给搬空了。”

“然后了……”高云浩眼都没有抬一下,修长的手指翻一页奏折。

祥和不由怔忪,然后……然后……其实也没有啥了。

“太医院那边的太医现在有些为难。”何止是为难,听来报,说是太医们都在地上打滚哭闹,一个个跟泼妇一样,就差着找白绸上吊了。

“祥和……她多拿了药吗?若是触犯了规矩才该是上报的事,不要再跟朕说些没有用的话。”高云浩冷眼扫一眼祥和,笔尖停顿在奏折上,墨汁润湿了那一方的白纸,就像他心底的怒气一眼氤氲而开。

只因为手中的这一份奏折居然是六位官员联名秘奏梅毅君梅丞相,这其中居然还有梅毅君的门人。

他那边刚破格给袁楚夫偌大的权利赈灾,这边就有袁楚夫的人参梅毅君,他们会不会步步紧逼的太甚了!试探试探的太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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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没有。”祥和看高云浩眼中勃然而起的怒火,心里咯噔一声响,皇上这是怎么呢?!

“还站着干什么?”高云浩借着润湿了毛笔敛了敛心中百般的怒火,继续批改着奏折。

“但是……皇上,皇后娘娘那……”

“那怎么?她用她规定用度内的药有问题吗?”高云浩语气依然淡漠也依然没有看向祥和。

“但太医院闹的厉害。”

“祥和……如果每件事朕都要亲力亲为,那要你们何用。”轻柔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冷清的眼神游走在奏折上,但高云浩身后燃烧的熊熊烈火却能将人吓的半死。

祥和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怒了、怒了……这是真怒了。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请皇上赎罪。”

他当个太监容易么他,祥和在暗地流了一身的汗,皇上的话确实也没有错,可皇后娘娘突然这样异动,皇上都没有探究的心思吗?居然还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好像这些事都是常事一般。

要知道,这皇宫上下谁人不晓得皇上根本见都没有见过皇后娘娘,连大婚之日都是让皇后娘娘独自一人守着一对龙凤烛燃尽到天明,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而大多数人也吃准了皇后娘娘的软弱性子,对其多番不敬,料定皇后娘娘不会到袁太尉那去告状。

可奇怪的是袁太尉这么精明的人,多少也该听说皇后的事情才是,但这都一年了袁太尉也没有就皇后娘娘的事情对皇上和任何人发难过。

所以后宫之中对皇后娘娘的不尊不敬就越甚,以至于都发展到下人都不在意这位出生和地为都颇高的皇后娘娘。

“下去吧。”高云浩扫一眼祥和瑟缩的身影也知道他是衷心,又体谅他年事不轻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发走了好沉下心来思量未来的这盘君臣之棋该怎么走。

正准备再动笔,没想祥和居然又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还有一件事。”

……

“说!”

祥和咽了口唾沫:“皇后娘娘让人向后宫各房一一打赏着,而且银两还都是一样的。”你说这皇后怪不怪,没有名头的打赏也就算了,赏的少不说还都一样,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去了么。

皇后的日子一向就没有好过过,现在再唱这么一出……今后那些看似漂亮却蛇蝎心肠的各宫娘娘们,还不联手把皇后娘娘往死里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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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想到了后没有想到前,因为他不知道袁秀天已经不是曾经的袁秀天,更不知道袁秀天已经给予了后宫妃嫔多么大的打击。

高云浩终于将头脸从奏章中抬了起来,微微的笑,缓缓的问:“没有分品级吗?”

“都是只给了十两银子。”祥和看着高云浩的脸色小心的应答着。

高云浩高深莫测的俊容上露出宽慰的表情:“祥和,你看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老奴不过是一介下人,怎么敢猜测主子的想法呢?”祥和自觉会看人眼色,但是对当今皇上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平时琢磨朕的想法还琢磨少了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奴才也是希望能为皇上分忧,才斗胆想窥的皇上的心思,奴才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行了……”高云浩出声止了祥和的自残然后才说道,“皇后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这后宫早就没有等级之分,没有规矩可言了,祥和你说朕猜对了吗?”

……汗不由的从祥和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高云浩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成两半滚落在龙案上。

他靠上龙榻上方枕,龙袍铺陈半张龙椅,丢开手中的奏折,让它翻飞随意的砸进一堆在旁的奏折中。噗一声响然后混为一片。

意气风发的取一本在旁的书单掌托起,放离双眼半米的位置,明眸微阖,浓密长翘的睫毛轻动,眼神流转细读书上的每字每句。

“祥和,朕的话……你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是吗?”

翻一页线本,纸滑过空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在祥和耳力却像死亡的脚步声。

“看着各房各宫的娘娘,你就给朕看出这个结果?”

“皇上,祥和失职理当受罚,但还望皇上息怒。”祥和的头磕在地上声声的闷响,好像那额头不是他的般,今天的罚他知道是跑不掉的了再求情也无用。

他一个奴才……对后宫各房主子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说是看着那也就只能看着,哪轮的到他上去说一句半句的,有时候真是看不过去了,也就上前打个混,让各房娘娘把放在皇后娘娘身上的心思岔过去。

可岔的过一次,可岔不过次次,再加上他常年服侍在皇上身爆有时候底下的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又挨欺负了,他赶也赶不过去,赶过去也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身边的人给准备点药,这药还不能白送,若是白送传到各宫娘娘耳里,皇后娘娘估计又是一顿好受。

“息怒……可以,那你就好好跟朕说说,是什么样的契机能让一只温顺懦弱的小猫一夜间变成带着利爪的母狮呢?”

第十三章 妃嫔分裂——初

“说清楚……罚,说不清楚……朕会让人厚葬你的。”

袁秀天搬药房或许还是女人使性子的举动,但大肆散着家财银两却得罪整个后宫的妃嫔。这样张狂挑衅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女人能使得出来的。

而从另外一方面看,职位低受打赏的人,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银两不多,但是胜在这赏打的够张扬,以后即使袁秀天再有什么事,的人也不太会落井下石的太明显。

她是凭什么有这样的举动……这一年后的今天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胆量和头脑。

祥和被高云浩如此一说哪里还敢隐瞒,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一五一十的将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钜细靡遗的都道了出来。

逸睿宫中的金色大厅内一尊古铜色半人高香炉,从炉火四方孔中沿塔尖盖盖沿走出一缕一缕的青烟,为整个殿内添了一份清香。

高云浩听完,表情全无的从卧榻上起了身,他一直以为后宫妃嫔只争风吃醋耍些手段,虽然手段会激烈些但还不至于触犯律法,所以他也从不过问,任由她们闹就闹去吧。

只是不想妃嫔个个在他的面前娇媚柔情,善解人意,却在自己的眼皮子耍的如此风生水起。

后宫之中都能胆大妄为的动用私刑已经算祸乱朝政,到底是他这个皇上当的太失败了,还是她们这些妃嫔当的太成功了。

“冷宫她都照顾进去了,想的真是周到。”冷宫里的女人本来都是心底委屈至极苍凉无助无人在意的人,突然受到袁秀天这样一个同样不受宠皇后的打赏,必定会产生同病相怜的心思和感恩。

这些人或许没有什么作用,但在后宫中有个照应也算是不错的,袁秀天的心思是一直这么缜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祥和哪里敢回话只能等高云浩再说下去。

“朕看她们总有一天会把袁秀天玩死的,她若死了……那你……和你的全家就该陪葬了。”

他不碰袁秀天是因为她是袁楚夫的女儿。

他不动袁秀天依然是因为她是袁楚夫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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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袁秀天现在死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袁楚夫的女儿。

利弊都是因为她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爹,在后宫的所受的一切也是她身份带给她的。

高云浩此刻的心中对袁秀天有了探究,但是对她一年来所受着这些苦却并没有半点的同情和愧疚。

跪在地上的祥和眼泪都快被高云浩吓的喷了出来,汗如雨下湿了一身的衣衫,头磕的更是勤快,咚咚咚的向彻整个逸睿宫。

“磕够了没有,袁秀天不还没有死吗?”高云浩看地上一片嫣红血渍,终还是开了口饶过了祥和。

祥和磕头如捣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僵着脖子双眼发直的望着汉白玉修葺的地板一动也不敢动。

高云浩不由闭上眼将所有的心思都掩盖在心中,然后转身回了龙榻上说道:“祥和,今后什么事该报什么事不该报斟酌仔细了,若再有下次就没有罚让你选了。”

“皇上……老奴……老奴下去了。”祥和听出了族帝意思,不敢再多留。

握上一本书高云浩已经没有再阅奏折的心情,缓声交代到:“上好药,不要耽误了明天的事。”

祥和这一下去就立刻吩咐人着手去解决太医院的事情,免得他们闹的太过真到了皇上跟前,以族帝今天的心情说不定就是全砍咯……然后再换一批新的。

祥和交代完手上的事然后再自行去领二十大板的罚,再被人抬回房。

族帝向来奖罚分明,即使罚了他也会给他最好的伤药,虽然太医院空了,但好在药库还有存药,挨打前他就让备上了。

谁叫他今天撞口上了呢……现在想起来族帝肯定是因为那份奏折才有了怒气,而他又在旁边说话不利索不说,还拿皇后的事多番烦了族帝的心思……唉,活该他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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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院内知了长鸣树荫落垂,的阳光被大片大片的绿色挡去了不少的热气。

院屋内圆桌边坐着三四人,脸色表情各异手执一杯茶都将自己的藏匿于烟雾后。

“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叶贵嫔首先说话,话中的刺儿是根根分明,眼里的怒气较凤院的时候有增无减。

“妹妹,听姐姐一句话,那天皇后娘娘的巧舌如簧或许让妹妹已经在心底对姐姐起了芥蒂,但是……不论妹妹你怎么怪姐姐,姐姐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可妹妹你要想清楚了……如今的后位是被袁秀天霸占着的,你我相争只会趁了她的意,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诡计蒙了眼,若是坏了大事得不偿失的还是我们啊。”

梅妃被袁秀天泼了药后,这两天都在脸上上着药,但今天居然被取药的丫鬟回来告知袁秀天让人把太医院给搬空了。

不知道袁秀天又动了什么心思的梅妃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大鼓。

没一会儿就见着袁秀天身边那叫晴儿的小贱蹄子兜着银两跑到她傲雪院来,说些让人横生怒气的鬼话。

若不是见她手中提着凤印。梅妃当时就恨不得能撕烂晴儿那张得意的嘴脸。

没有药梅妃只得沐浴整理,此刻沐浴后换了一身玉兰色高束腰长裙,梳一头飞天髻显得端庄大方,配上那一脸诚恳的表情简直就快骗得在场的人又信了她。

“梅贵妃说的可真比唱的还好听了。”只是任梅妃再诚恳叶贵嫔也是不领情的讥诮着。

梅妃不由变了变脸色有迅速的恢复冷傲的说道:“如果妹妹执意要耍性子,我也没有办法……”

叶贵嫔看了梅妃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更是生气,怒目娇斥的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梅妃……就算我欧阳叶儿再怎么讨厌你也知道最先该除掉谁,你不用担心我会搅了你的好事,但从今往后你也别想把我欧阳叶儿当傻子耍着玩,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傲雪院真是乌烟瘴气的让人难受。”说着站起身来甩袖转身牵动裙角飞扬,“冰儿烟儿咱们住”

哼……她梅妃和淑妃不敢的可不代表她欧阳叶儿不敢,畏首畏尾难成大事的一群女人。

“是,娘娘。”两丫鬟赶紧跟上。

妃嫔的分裂已经开始,袁秀天的目的……达到了。

第十四章 美女何其多总有草包一两个

叶贵嫔不给梅妃台阶下的走了人,屋内的气氛一时很是难堪。

梅妃冷眼看着被叶贵嫔推得深深乱颤的门,眼睛是刻意掩盖怒气的冰冷,一双手在衣袖下藏匿交握着,用力的陷入了手掌中。

这些该死的女人,一个个居然都敢给她难堪了……今天袁秀天泼了她药伤了她一脸娇嫩的肌肤,现下一个贵嫔居然都敢给她撩脸子、发脾气。

梅妃在心底狠狠的说道:欧阳叶儿……你既然学不会聪明两个字怎么写,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教教你死字怎么写……杀人绝尘而起,后宫又该风云变色了。

房间内其他人谁人都是默不作声……看的看指甲,玩的玩发梢。

良久……屋子里级别最低的单贵嫔终于忍不住在旁打着圆场:“姐姐,你别跟欧阳叶儿一般见识,受点宠爱就爬到你和淑妃姐姐的头上了,没大没小的……总有一天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

虽然说单贵嫔也在心里恶心梅妃的作为,但毕竟梅妃还是后宫中最能说上话的人。

况且她虽然鼠嫔但又不似淑妃和叶贵嫔那般得皇上的宠爱,所以此刻并不是和梅妃翻脸的好时候。

梅妃坐在了椅子上淡淡的说道:“叶儿性子直被皇后利用听信谗言罢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梅妃是如何的人。”

这话在所有人心中都不由激起一阵冷笑,梅妃果然是有手段的女人,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都比她们炉火纯青一筹。

“这个袁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伤梅姐姐你,今天也去太医院闹事,还搞什么打赏后宫的事情,你说说……她是不是作死啊,走……姐妹们我们找皇上评理去。”

“罢了单妹妹,此事不急于一时。”

“梅姐姐……你这是……就这么算了?!”单贵嫔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虽然冷漠但实则锱铢必较的梅妃今天居然还真大度了一回,脸上不由挂着愕然没有来得及掩饰。

梅妃泡一盏新茶放在单贵嫔和一直没有说话的淑妃面前:“今儿抽着时间,我也给两位妹妹说说知心话,你们说皇上知道不知道我们做的事?”

“知道啊,姐姐。”淑妃说道,不过这的所谓的知道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对,皇上是知道也默许了,但是默许是什么?默许就表示皇上在装不知道,如果今天我们去闹事,我们以前对袁秀天做的事就势必会,那个时候我看皇上不是帮我们讨回公道……倒是能成全袁秀天要了我们的命!”

其实此刻的梅妃心中已经有了异样,今天被袁秀天这么一闹腾,事情说不定已经传到皇上那去了,现在事未有定夺皇上那边也没有消息,她哪里还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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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今天晚上皇上翻谁的牌子了……按照最近各宫妃嫔受宠的程度来看,不是淑妃就是欧阳叶儿。

叶儿那个贱货,若是乱说有什么岔子就提前要了她的命。

“那叶贵嫔那……”单贵嫔担心的提了一句。

“随她如何就如何吧。”梅妃摆摆手她心底自有定夺,但表面上风轻云淡。

~

凤院的院子内燃起缕缕的青烟,带着丝丝苦味和徐徐鱼香味,穿过绿树落荫,朝着空中纠纠缠缠飘飘荡荡的而去。

原来是晴儿在院子的石桌边起了两个煤炉灶,手中拿着一把陈旧的蒲扇扇的呼呼作响,炉灶上的两只黑色砂锅里一个熬着药一个熬着粥。

今天晴儿算知道趾高气扬是个什么感觉了,看着帮自己搬药的侍卫和太监脸色难看的跟中了毒一样,她就在旁边想笑。

看见在地上打滚坐在门槛上撒泼的太医她就真是忍也忍不住终笑出了声。

再看着身后抬银子的侍卫和每一位接受皇后打赏后宫的女人的黑脸交相辉映,晴儿就觉得一份解气,让她们以前欺负皇后娘娘,如今活该!

“娘娘,药熬好了。”晴儿用厚手巾将药端进了屋里,然后赶紧的去扶袁秀天坐起身。

现在凤院专门腾了个屋子把药材装进去,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为娘娘补补身子了。

“慢点,别烫了手。”袁秀天靠在床边看晴儿慌慌张张的跑回桌边倒煎好的药,这丫头从外面回来就兴奋异常,忙里忙外手脚没有停过。

袁秀天睡睡醒醒精神也好了不少,虽然身上的伤依然疼痛,可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当年袁秀天为同对手公司竞争一份合约,拉着部门所有人员加班加点三天没有睡觉,取得了合作方在方案上的高度评价,后来因为赶去会场签合同的时候开车的人精神不济出了车祸,她断了条腿call了老总然后和老总的专属医师一起去的会场,直到从谈判桌上签订了所有的合同,她这才让人送去医院。

这正是那一次让公司对袁秀天有了极度的信任和赞扬,从此袁秀天可谓是平步青云事业蒸蒸日上。忍常人所不能忍是成功的首要。

“娘娘,晴儿一直还担心一件事。”把滤过药渣子的汤药端到袁秀天跟前,晴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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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药喝下的袁秀天抬眼笑道:“什么事,说来听听,看你是不是又杞人忧天了。”

“娘娘……她们不会去皇上那告状吧。”晴儿把润湿的手帕递给袁秀天。

袁秀天擦拭了嘴角的药渍后说道:“都过去两三天了,你今天才担心么?”

“那不是娘娘睡了两三天晴儿没得问,然后娘娘醒了又帮晴儿报仇,晴儿心里一激动就忘记问了。”

袁秀天安抚的拍了拍床边示意晴儿坐下然后说道:“如果真是蠢到这种地步,那本宫也只能祝福她们在黄泉路上好走了。”

“为什么娘娘这样说了?!”晴儿瞪着好奇的眼问道。

“明易躲暗箭难防,暗地的手段是上不得台面的,上了台面遭殃的就该是揭秘的人了。”

“娘娘,你……好聪明。”娘娘这几天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话虽不多但理儿却个顶个的有用,其中蕴含的让她学的东西多的都快接受不了了。

晴儿不识字,也不会太多的溢美之词,只觉得这样的娘娘是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厉害。

袁秀天继续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排除或许还真就有人蠢的如此地步了呢。”

从古至今恃宠而骄的人不是没有,胸大无脑的主儿也不在少数。

很多女人上位很多时候确实是靠着美色和身体,因为这条路是最轻松的。

描眉画目一躺柔若无骨的四肢交缠,不但能换来荣华富贵还能得到宠幸万千。

菟丝花缠绕依附大树方能艳丽存活,那离开了树呢……万劫不复之地啊……!

皇宫从来不少各色美女,谁又敢保证这后宫中众多妃嫔不出一两个草包呢!

“那按照娘娘所说,晴儿也只能随娘娘一起祝福她们黄泉路上一路平安了。”

晴儿在床边仰着的下巴骄傲的甜笑,月儿牙般的眼睛里缀着璀璨的光芒,这样的皇后娘娘……真好!

第十五章 甲方乙方

晴儿盛一碗鱼片粥到细瓷碗里,喷香扑鼻瞬间掩盖了袁秀天所有的感官,就着晴儿递过来的勺子袁秀天吃完鱼片粥,然后清理了一番口和脸又接着躺下。

中午时分晴儿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进门就忙不迭的说道:“娘娘,叶贵嫔真的去皇上那告状了,肯定是被娘娘今天打赏的举动给刺激到了,不过说是皇上今日有要务在身所以没见着。”

袁秀天睡的太多导致此时全无睡意正睁着眼看床帐看成了斗鸡眼,将视线挪到晴儿身上:“还真是难为她了,居然忍了这些时日。”

“娘娘……你不着急吗?”晴儿虽然对袁秀天刚才话多有信服,但心中怎么都有些担心,万一皇上因为宠爱叶贵嫔最终遂了她的意愿,不顾后宫规矩和律法,那到头来倒霉的还是皇后娘娘。

这一年来皇上放任后宫妃嫔欺负皇后娘娘,会昏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要着急了,晴儿……她不是还没有见着皇上么,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依然不动,听过一句话叫做以不变应万变吗?”

总有些蠢人爱出风头,打出头鸟,叶贵嫔的下场是什么不言而喻,袁秀天就等着封国的皇上什么时候找上门来了,谈生意总要甲方乙方见面才谈得成,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在记忆里显得俊俏的男人,他的心思是否也俊俏。

“现在主导权是握在皇上手中的,他不是还未动么,我们也静观局势吧,来,帮我把床帐上那只孔雀的尾巴右数的第二根毛缕一缕,折在那看的我难受。”艺术品是不能有瑕疵的。

……

晴儿无奈的道:“娘娘,你就算不着急,现在也不是看孔雀毛的时候吧。”

袁秀天声音低沉的唤:“晴儿……”

晴儿看袁秀天真诚望着自己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不由上身前倾几分却听到让她哭笑不得的话。“把毛缕好了再过半个时辰就上午膳吧。”

现在的袁秀天下床尚有些困难,不如当个闲凉的废人也好,而且高云浩那边被朝政牵绊始终没有动静,今日事今日已了,不知明日又将是怎样的。

当日月落乌啼,务工完毕的皇上翻牌定了侍寝的人,果不其然是欧阳叶儿。

梅妃在傲雪院一夜未矛牙关咬的生生的疼,手绢在纤纤细指间被揪的死紧,是担心也是嫉恨,算上今夜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翻她的牌子了,而欧阳叶儿夜夜侍寝还不知道都在皇上身边吹什么枕边风。

袁秀天在凤院一夜好眠带笑入梦,偶尔翻身被伤口的疼痛疼醒,也呲牙咧嘴一番然后摆正身子继续睡。

直到清晨的虫鸣鸟叫、植物清香伴着晴儿柔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袁秀天从睡梦中吝啬的抬一只眼的眼皮,看到了一张异常兴奋的小脸煞是好看。

“娘娘,该吃药了,昨天本来都准备好午膳,见你睡的香甜晴儿也不敢叫醒娘娘吃药,今天的药可得按时候吃才行。”

晴儿起了个大早熬好了药,煮好了滑蛋瘦肉粥絮絮叨叨的准备着药和食物。

袁秀天将自己整个人藏在床铺软被间闷闷的哼唧一声,迷糊着转身想甩脱晴儿叫她起床的执念。

可奈何忘记了周身的伤,一滚之下美目立刻圆睁,眼泪就从眼眶中无法控制的顺着脸颊涓涓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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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袁秀天……手脚蜷缩恨不能一头把自己磕晕了了事。

“娘娘,怎么呢?”晴儿在桌边看着袁秀天的背影觉得不大对劲,赶紧的放下手中的活儿到了床边一探究竟。

岂料见着袁秀天抖抖索索的转过身去,满目苍夷把晴儿吓了一大跳:这才醒怎么就哭的梨花带泪的。

“晴儿……”袁秀天带着哭腔嗷了一嗓子,疼痛从脚心而起沿着奇经八脉走遍了她周身的四肢百骸,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差点连同头发炸窝,浑身汗毛立的根根抖擞……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晴儿看着袁秀天的模样已经跟着一起哭开了,边流着眼泪边慌乱的询问:“娘娘,你哪不舒服,晴儿给你叫太医去。”

尖着鹅公嗓子的袁秀天垂死一般的说道:“没事,撞到……伤口了。”

这也就一天的时间,事情跌宕起伏让晴儿的心也跟着高高低低。昨日的一闹没想到成果斐然,就正如皇后娘娘所说,按规矩办事谁闹翻了天也没地儿说理去,皇上那边没有开口谁敢开口?!

“娘娘,你可不知道昨天夜里皇上是从叶贵嫔的兰芝院怒气冲冲离开的,听人说叶贵嫔可是在屋里哭了整个后半夜就没有停过。”

晴儿边跟袁秀天聊着她打听来的八卦,边端着粥细致喂给袁秀天食用,今天的药分量熬的重,所以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能空腹喝药会伤脾胃的。

这几天袁秀天的身子还虚弱所以晴儿也不敢给她熬补汤,怕大补袁秀天挨不住倒在身子里集成了毒。

皇后娘娘清了太医院皇上不闻不问,紧接着叶贵嫔就惹出了圣怒,皇宫都闹翻了天,但凤院里却依旧冷清,娘娘足不出户却能让后宫翻江倒海且料事如神这是怎样的本事。

“晴儿,笑容不要绽的那么大,幸灾乐祸在心底就行了。”袁秀天吞着咸粥恨不能把舌头一起吞了,晴儿这丫头做吃的真是有一手,粥稠、蛋滑、肉嫩、简单的食材却煮出浓厚的醇香,所以袁秀天明明吃半碗已经撑的厉害,她还是咬着牙关决定硬把另外半碗撑下去。

“知道了娘娘。”晴儿没什么诚意的敛了敛笑容,“但是……娘娘,你说叶贵嫔到底是说了什么惹得皇上生气了呢?”

“晴儿……”

“是,娘娘……”

“今日是休沐之日,朝臣都放假的日子,你居然还抓着你体弱多病的皇后娘娘讨论皇上的床帏之事,你家娘娘昨晚上睡在凤院,哪里去给你听兰芝院的床脚话去了。”吸溜着稠粥里的滑蛋,袁秀天闪着晶亮的眼调侃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丫鬟。

晴儿手中捏着勺子不由一张脸血红血红:“娘娘……你……你……”

“晴儿,我嘴不够长,你饭勺别抖,小心把你家娘娘的脸也烫成梅妃一样开了花。”

晴儿被袁秀天逗的说不上一句恼话,看着碗里还剩半碗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袁秀天一勺一勺的喂着。

“晴儿,我想吃西瓜了。”私底下袁秀天不对晴儿自称本宫,晴儿好像也没有注意,只因为以前的袁秀天进皇宫后性子越来越阴沉,不太爱说话,所以也未对晴儿自称过本宫,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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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伤都还没有好,怎么可以吃西瓜。”封国四季干燥恒温,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在四季吃到夏季的水果,但是最大的坏处也是能在四季只吃到一季的水果……

若是想吃寒带的水果,一般都是属于贡品,偶尔皇上还会邀三俩爱妃朝臣作陪一起吃一顿水果宴。而且水果在水资源匮乏的封国也算是稀罕物了,妃嫔食用水果跟药品一样有用度配额且会……记录在案!

“人说以形补形,我现在受伤吃西瓜正是大补啊……!”

“西瓜是能补娘娘哪里?!”晴儿侧目想看自家娘娘能掰扯出个什么理儿来。

“血。”袁秀天严阵以待的说道。

……晴儿脸色霎时难看。

“娘娘……你胡诌。”

“西瓜是红的,血也是红的,这不是以形补形是什么?”袁秀天苍白的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不同于她憔悴容颜而显得异常灵动的眼睛里,仿佛在对晴儿说着:给你机会反驳。

袁秀天整个人的表情看在晴儿的眼中是那么的生动而美丽,怎么都忍不住拒绝她的要求,只得一跺脚无奈的说着:“只能吃一片。”

袁秀天睁着一双大眼水汪汪赤(和谐)裸裸的勾引着晴儿善良的灵魂:“两片……冰镇的。”若不是她身上有伤早就准备在打滚耍赖了。

“娘娘!”

“晴儿……”

软糯撒娇的声音听的晴儿心肝都酥了,皇后娘娘真是……太可恶了:“好吧,两片冰镇的,但娘娘你先把药喝了。”

晴儿的话音刚落,袁秀天忍着胳膊的酸痛一碗药也不嫌烫的就倒进了嘴里,不就是喝药么,小cass,养好了身体她好拳打后宫,脚踢妃嫔,谁敢不听皇后娘娘的话,她就拿爱心小皮鞭抽她个东方明珠,璀璨一生。

~

今日呆在太尉府的袁楚夫没有穿官服官帽,一身光滑水润蓝衫束宽绿腰带,长衫面上走着暗红花纹,衬着他本就出众的五官居然还有几分儒雅。

此刻袁楚夫正坐在家中书房内。门口响起声,是太尉府小厮来报:“老爷,人都到齐了在后门候着。”

“带进来。”放下手中的账本,袁楚夫起身将线订账本随手放回了宽阔的书架里,再在外放一本大封律法。

袁楚夫虽然武官,但是识文断字也算是一等一的能人,再加上在官场多年早就练就了杀人不见血的一手绝学。

看他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受人欺凌而半点不过问,不顾所谓颜面只求利益,就可见他心狠手辣老奸巨猾到何种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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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终于回来了,出差真是个技术活!

第十六章 事态快速发展:干政

“是,老爷。”小厮遵照着吩咐将后门候着的人都带进了书房,然后用滚水烫好茶杯,沏好浓茶再斟上三杯后默默无语动作利索的退下,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在座四人除去袁楚夫,分别是吏部杨尚书,工部燕尚书,兵部魏尚书,三人皆是拜过丞相印的人,但如今却和袁楚夫走的甚近。

所以说这世间金钱虽然不是万能,但离万能也近在咫尺了。

昨日早朝后的皇上那番跟梅老头说的话摆明是说给他听的。

历来被圣上暗地质疑的朝臣被重用只有两点,办的好或许无功,但办的不好就必死无疑,虽然他有兵权在手,但若皇帝小儿要提前收回去,那必定就是一番势均力敌的纷争。

此刻时机并未成熟所以还不是策反之时,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且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前功尽弃。

袁楚夫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只点到为止的问了一句:“你们最近是不是捞的会不会太厉害了。”

三人都是聪明人……跟袁楚夫又都是多有接触且利益上常有往来,所以无须多言一点就通。

杨尚书倒大概的问了一句:“那不知太尉要下官怎样交代下去了。”

“皇上的话不是说给梅老头听的,皇上的话是明明白白说给老夫听的,这一次的赈灾银两谁若敢动就提头来见。”袁楚夫也不啰嗦直接给了杨尚书答案,议会不必冗长简明扼要就行。

事情说完袁楚夫也没有留三人再叙,他们在自己的府邸上呆的越久就越容易被人发现,早早打发了走才是最妥当的。

三位尚书在出太尉府之时不由也讨论了一番,燕尚书说道:“你说,今年我们真的不沾油水?”

杨尚书回到:“太尉都开口了,你我还不把事情兜着点,真上面有什么事还不都得遭殃。”

这话让燕尚书和魏尚书都是纷纷点头附和着:“也对!”

~

两日后离袁楚夫押送赈灾银两的日子只剩五天。

高云浩倚榻而坐俊朗的容貌益发沉静,修长的身形极致完美。

处理完政务后挑一本书翻阅,斜阳西照从窗栏中透过,映出了他半面明媚半面深沉,忽然在安静中低头唤了一声:“祥和。”

祥和在旁垂首站着,屁股上还是隐隐钻心的疼,听到唤忙不迭的上前小心回着:“皇上。”

翻一页悠闲的问:“皇后那有什么事儿没?”

“回皇上的话,皇后这两天清净的很,后宫的妃嫔也没有了动静,不过皇后身边的侍候丫鬟在宫中走动颇繁,而且一直都院子里熬药,每日经过的人都能闻见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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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沉吟一声然后缓缓的说道:“是么,难得从来生死没音儿的人也想活动活动了,去把她爹押送赈灾银两的消息放给那丫鬟听。”

他要看看这个突然出风头的女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她那些药够不够她续命的。

前天晚上欧阳叶儿在他耳边嗡嗡闹着不让他带淑妃去避暑山庄,他看她哭的梨花带泪最终准了,母后那提了不让他带欧阳叶儿,所以高云浩最终决定带淑妃去山庄,这才让欧阳叶儿勉强止住了啼哭。

可不过一场云雨交欢后,欧阳叶儿居然又在枕边旁敲侧击的提后位的事情,在说到袁秀天的名字时言语中有着怯懦的。

高云浩一直宠幸欧阳叶儿无非就是看着她乖巧懂事,城府尚浅,这在后宫已经算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他也明确的说过,后位只能是太尉的女儿,除非她死,既然他都有言在先欧阳叶儿还是胆大包天,没有规矩又提后位的事情,是袁秀天给了欧阳叶儿威胁感吗?

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皇后有什么能耐给受宠的妃子这么大的压力……

袁秀天这么名字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无声无息的刻在了高云浩的心头,不关乎男女之情,只因为好奇使然。

……

“娘娘,娘娘,不好了。”晴儿端着膳食,想跑不能跑扭着屁股跟竞走一样火急火燎的撞进了门。

袁秀天这两天已经能下床走赚吃的东西也不局限于流食,再加上宫里的人都见识了皇后娘娘的厉害……

让个丫鬟提着凤印满皇宫的指使人办事谁还能做的出来?!所以晴儿也开始正大光明的到御膳房点每天皇后娘娘要用的膳食。

袁秀天此时正靠着床边乱翻文言文的读本,看纸张字迹,然后就着手边晴儿淘来的民间书法家总结大全,琢磨着这玩意儿属于谁人的真迹……贩卖出宫能价值几何。

正翻的两眼发绿、嘴酱笑、垂涎欲滴的时候就听见晴儿火烧屁股的尖叫声。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皇宫被人攻陷呢?!”

凤院撑死也就她们俩个人,所以袁秀天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而晴儿也已经在这样没规矩的多番轰炸下快速的习惯了。

放下膳食盒,晴儿冲到袁秀天的面前将在御膳房听来的惊天大八卦一一道来。

真是声色俱厉、面目狰狞、手舞足蹈、看的袁秀天头疼欲裂无奈之至!

“娘娘……你说这怎么办啊,老爷这一趟外出会不会出事啊?!”晴儿很是焦急的询问。

袁秀天晃荡一下手,让晴儿站一边去,她头都被晴儿弄晕了:“你这是听谁说的?”封国女人不能参政,自然也就不能议论国事,能和晴儿说上这朝堂的八卦……

“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祥和公公在御膳房喧皇上午宴的时候,无意间说的,娘娘你可没见着祥和公公说漏嘴那一刻的表情,晴儿担心老爷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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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高云浩果然开始掌握她的一举一动,这是好事,但……如此的隐晦的举动是想干什么呢?

“会出什么事呢晴儿,爹当朝为官自有他的分寸,我们女人做好本分就行了,男人的事哪里是我能左右一二的。”

“娘娘,你不知道,祥和公公后来好心提醒的对我说,就是怕赈灾银两被贪污所以才专门派老爷监管,但这银两过人手何其多,万一老爷稍有疏忽让人讹走银两,那可就是杀头的罪了,而且……娘娘,祥和公公还说了若是少了银两有有心人要诬告老爷贪赃枉法监守自盗,那可就是人赃并获了。”

这骗小丫头的把戏啊……袁秀天在心底冷笑,高云浩让自己的公公对晴儿如此危言耸听是想让她有所反应还是自乱阵脚?!

那是袁秀天的爹,一个不称职很凶残的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她唯一能给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况且她又不是后宫中那群听风就是雨的蠢货,袁楚夫既然敢接下着烫手山芋,他就一定会有办法。

不过……袁楚夫若是能把这事办的漂亮,那肯定都是靠着人脉关系解决的,这样高云浩那边多少也就对哪些人是袁楚夫的党羽有知晓了。

而袁楚夫或许也是想利用自己庞大党羽对高云浩来一次敲山震虎爱的教育,警告他想铲除自己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晴儿,你不要想太多,我爹他绝对不会吞这些银子,那些嚼舌根的话你听听就罢了,多听多看多做事,其余的……有你家皇后娘娘了。”袁楚夫不是不会吞赈灾的银两,而是他不敢,除非他下一步就是起兵造反。

袁秀天没有对晴儿完完全全说实话,只是简单的把事情往自己身上一揽,也免得晴儿担心。

依照当前形势,袁楚夫要造反……不是不造只是时候未到,他的举动不过是在试探高云浩的心思和表面上表表对朝廷的忠心。

况且衷心这东西表起来又不花钱又不掉肉何乐而不为。

袁秀天之所以不告诉晴儿这些事情,是因为袁楚夫在晴儿的心中怎么都是袁秀天的父亲,这个父亲的形象还很是伟大。

她刚才若说实话只要一起头势必就得跟晴儿解释清楚袁楚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这些事情如此隐讳一下就说出来晴儿势必接受不了,来日方长不如以后再慢慢旁敲侧击的让她明白。

权利越大,危险就越甚。袁楚夫在试探高云浩,高云浩何尝不是在圈养袁楚夫了!

朝中若有一方独大,当权者怎么可能不防备,若是朝臣有二心后果何其严重,轻则架空,重则颠覆,王者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人骑到头上嚣张了。

这事其实不难看透,两边都是各怀鬼胎暂时的相安无事……

袁秀天是袁楚夫的女儿又是高云浩的皇后,两方相争她夹在中间这趟浑水迟早是要淌进去的,既然躲不过也就唯有面对,现在不过只是暂时的旁观者清罢了。

袁秀天又拿起床边的书,视线落回书页上但心思却千丝万缕,她要离开皇宫接下来只有一条路……干政!

------题外话------

忘记谢过没,谢过就再谢一次哈!

谢谢96693497、聆听暮色、zs230的礼物!╭(╯3╰)╮

第十七章 终开始不太平

叶嫔妃落宠,淑妃独占皇上万千宠爱,后宫中女人嫉妒的矛头又开始随着皇上的喜好转向。

梅贵妃一颗高悬之心在放下之时,杀心四起,在得知未来避暑山庄一行不能伴皇上左右更是怨念横生。

五日后袁楚夫如期出封都,赈灾官银上路,皇上亲自出城相送。

百姓传颂袁太尉衷心为民爱国,得皇上厚爱有加,但草野间亦有诋毁传闻伴尘嚣而起:太尉越职请命,其心可诛!

封国由内而外……终开始不太平……

袁秀天在凤院已久足不出户,她身上的伤表面已经开始结痂,新肉初长浑身发痒,而且不能沾水洗澡,一时怨天咒地,凤院内传出变了花样的三字经。

“娘娘,该吃饭了。”晴儿在八角凉亭的灰白石桌边布置着午膳,亭后湖光水色之上是绿栏红柱的回廊蜿蜒,亭前苍天大树成荫,阳光洒进凉亭照出个半圆的亮。

衬托着桌上一共六道本来就色香味俱全的菜更是十分诱人。

桌左边摆放着餐前咸味小点是:杏仁豆腐羹、高汤烫竹笋,午膳正餐是:清蒸鲈鱼和兰花稻香肉,最后还有六只水晶虾团饺晶莹剔透围成一圈,安静的在竹香蒸笼里散着徐徐热气,和一道红白相间的甜点枣泥椰蓉果为这顿午膳收尾。

晴儿将一碗荷叶米饭盛好放到光顾着翻书看的袁秀天的面前,不由再提醒一声。

“娘娘,你身体都还没有康复,三餐得正常的食用,吃完饭还得喝药,耽误了时候就不好了。”

袁秀天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随手抓一颗枣泥椰蓉果放嘴里,缓缓腹饥的感觉。

这几天袁秀天恨不得能把家都搬到翰林院去,要了解一个国家就是充分了解它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外交、宗教……

虽然她靠着曾经的记忆对天下局势各路人马都有所知,但毕竟身为女儿身所知甚少。

封国建国百余年,一直和魏国修好,不得不说有讨好的嫌疑,但是这百年来经过包括当今圣上高云浩六位皇帝,还一直谨守这友邦关系也实属难得。

袁秀天在了解封国古往今来的历史过程的时候,也很是佩服高氏一族在选择接班人上毒辣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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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任的皇帝都是由上一任指定的,这其中当然也不乏皇子之间因为皇位谱写出了一曲战火联翩的争夺狂歌。

史册上对皇子争夺皇位的记载虽然寥寥几笔,但依然能看出期间战况的激烈,手段迂回阴险,完全没有顾忌到对方是自己的一母同胞或者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一点袁秀天倒是欣赏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第三朝皇帝,也就是高云浩的爷爷。

历来皇位交接就不可能太过顺利多半都有纷争,皇上换人也预示着朝堂换血,怎么可能不起波澜。

历史上不就有玄武门之变、靖难之役、九子夺嫡等范本么,胜者为王这四个字靠的是尸骨、鲜血、战争、手段锻造出来的,心怀天下心狠手辣是一个成功皇帝必备的品质。

但高云浩幸运就幸运在他的登基并没有太多阻碍和战争,算是顺遂。

只可惜的是他虽然即位尚且顺利但是执政也实在颇多波折,人说富不过三代,一个国家撑了六朝到高云浩这里才异动,也不知道竖之幸还是高云浩倒霉。

高云浩在位的族缅六年以来**尚且没有发生,天灾却没有断过,如要是旱灾为主,然后引发的一系列死亡、瘟疫、国内暴动。

这几年封国干旱边境沙漠化严重,朝中又难得出一枚的袁楚夫这样的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朝臣,此刻的封国可谓名副其实的……内忧外患了。

袁秀天思及此脑子里全是阴谋诡计,完全没有听见晴儿的一再催促声。

晴儿忍无可忍瞪着杏仁圆眼,凑到袁秀天的耳根子边声音发大的咆哮道:“娘娘,你赶紧用膳,晴儿给你讲今天打听来的消息!”

袁秀天因为晴儿的声音惊愕的抬头……却看见一张横眉怒目的晚娘脸……真是翻了天了,居然敢吼她家的皇后娘娘……

袁秀天扫一眼桌上丰富的午膳不由,然后将手中的书倒扣着放在桌边……这个丫头被宠坏了……宠坏了,果然学坏三天学好三年,老话诚不欺我也啊!

晴儿见袁秀天终于丢开手中的书,乐悠悠的递上雕花银筷,待袁秀天接过。

然后坐到她对面的石凳上娓娓道来:“娘娘,宫里最近会有位贵客到来,皇上那边已经着人开始准备,至于是谁什么时候到晴儿还没有打听到,不过听人说之所以还没有定日子是因为这位客人为人随性,还有就是娘娘让晴儿特别打点的人,晴儿都办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人不收……”

袁秀天敲了敲面前的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晴儿要说下去的话。然后简单的交代着:“正常,这几天你再探探这些不收银子人的喜好和为人,从长计议不用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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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当经理那会儿也会遇见这种客户,商场上最怕的不是对方要收好处,怕的是对方不收好处,一幅正义人士的模样。不过人都有弱点,总有一点可以下脚。

“娘娘,晴儿明白了。”

“真聪明,晴儿……只是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呢?”袁秀天吞了一颗水晶饺,让浓香的肉汁填充满口腔,然后舒服的眯了眯眼嘟囔着说道。

死丫头敢跟她吼,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丫头片子,在屋子里自己没规矩晴儿也跟在没规矩,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无可厚非,而且后宫中谁人都拿皇后娘娘没有办法,除了那已经不太管事的太后外。

可在院子她一个小丫头都没规矩也不怕被别人有心的人窥去,告状落人口实,到时候她这个皇后娘娘是保还不保?!

“娘娘……今天就算了好不好……”袁秀天刻意提起让晴儿不由怔忪后扑在桌上哀嚎,立刻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惹恼了袁秀天,哀哀切切的求饶。

这段时间娘娘总教她认字,可认字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不要在你没有资本的时候跟本宫讲条件,等哪天你当皇后我当丫鬟的时候你再讲。”

“娘娘!你又说这些话。”

晴儿正盛豆腐羹的勺子不由手间一滑,瘪着小嘴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惜袁秀天不吃这一套。

“那你以后就每天乖乖的学二十个字,你家娘娘我就什么都不说!”

“一天记二十个字真的很难啊,娘娘。”晴儿撒娇到将杏仁豆腐羹放到袁秀天的左手边。

“那就三十个吧。”夹一口剔过的鲈鱼……嗯……蒸的可真嫩,味美滋厚……不错!

……

“二十就二十。”

晴儿咬牙忍痛应承了下来……娘娘真狠!

第十八章 神秘袁秀天

袁秀天的心眼并没有白多,她的举动自然落入了有心的人眼中。

高云浩这几天公务异常繁忙,要了解灾情、袁楚夫的动静、来封国贵客的动向。几经耽误,对袁秀天的事情都差不多忘的精光。

直到第七天的夜,高云浩在烛火摇曳中甩开手中最后一本奏折,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火光都能照出他眼底的两抹黑。

这几天高云浩每天都只是小憩一两个时辰,事情在脑子里转悠让他头大如斗。手肘撑在桌面上,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两侧。

身边的祥和看此情景,立刻手一招,叫了旁边端着盘子的小太监一同上前,将一叠五彩凤盘装盘的糕点和一盅杏仁牛奶放到了高云浩的面前。

然后小声的说道:“皇上,先用点糕点吧。”

高云浩睁开疲惫的眼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绿颜色糕点,入眼的绿色倒让他觉得清爽。

圆柱形的奇怪形状小巧,上面还扑倒两三颗腌制带绿梗的樱桃更是喜人,心思一动不由用勺子切一块放到嘴里,只觉得出人意料的美味。

糕点居然入口即化,带着淡淡清香、淡淡香甜,淡淡涩口却是回味无穷充斥口中……高云浩只觉得这奇特的味道很是怡人。

“这东西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以前没有吃过。”他状似不经意一问。

祥和在旁不由抬了抬眼皮小心的说道:“皇上,这是前些天皇后娘娘让她身边的丫头去御膳房跟御厨商量着做出的,然后给各宫各房包括太后那都送去了一份,这几天太后和几位娘娘都指定了这道糕点,而且皇后娘娘还给这点心取了个别致的名字叫抹茶蛋糕。”

抹茶蛋糕……四个都认识的字却诡异的组合,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高云浩就能听懂两个字,一个茶字一个蛋字。这是用茶和蛋做的甜品?

而更让他一怔的是,袁秀天……?她一个大家闺秀,深宫皇后居然会做这种东西?!

于是又是一件事立刻爬上高云浩的心头然后横亘在心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有这层出不穷的神秘。

“她最近怎么样?”因为袁秀天高云浩没有了什么胃口,但口中的味道浓郁的引得他又舍不得放下勺子。

最终天人挣扎还是两三口解决了小小一盘的点心,满意舒了口气后再酌一口奶白色的牛奶。

尽然也是不同往常一般的牛奶的美味爽口……不过倒是能喝出有杏仁在里面。

“回皇上话,皇后娘娘即没有往太尉府送什么东西,也没有在宫中走动关系,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两天偶尔还会到院子里坐坐,用点膳看些书,不过也就两盏茶的时间,但看皇后娘娘和她那身边叫晴儿的丫鬟看上去关系很不错,这几日还每天都在书上挑了几个字教那丫鬟。”

其实袁秀天不是没有打点,只因为她让晴儿打点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且做的非常隐秘。

再加上宫中迎客的事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能顾及到袁秀天少许已经不错了,所以高云浩这边暂时还没有注意到罢了。

“她还真有一套。”知道自己爹摊上那么大的烂摊子还如此沉得住气的女人可是世间仅有?“祥和,你说皇后娘娘这么盛情,朕是不是该到皇后那去小叙一日才对得起她的用心呢?”

啊……皇后什么时候皇上的,他怎么不知道。

祥和参不透事情的根本,自然也就不明白高云浩话的意思。

接着高云浩又摇:“倒也罢了,最近有更重要的事,袁秀天……让她缓缓也不迟。”闲了一年,如今不急一时。

第十九章 袁秀天阴谋一

在后宫之斗还没有找上袁秀天的清闲时刻,她这几天只汲汲营营吸收着神州各国的一切。因为只有越了解这个世界,袁秀天才越有把握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她身上的伤口和伤痕也在随着日月星辰的交替,一寸一寸的愈合,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晴儿的照顾。

此刻晴儿挎着篮子进了凤院,看见袁秀天果然在凉亭坐着穿一身松散的白衣,系着翠玉腰带,黑发拢在身后用羊脂白玉的绳坠捆着。

赶紧把从御膳房取回的晚膳和熬好的补药放在石桌上,打点好一切这才叫了两声袁秀天,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回现实里。

“娘娘……该用膳了,太医那边说再两天娘娘就可以沐浴了。”

从两天前晴儿就到太医院去征询了那些老实了不少的太医的建议,然后回了风院就开始给袁秀天停了内服的伤药,全部换成外敷伤药和内服的补品。

也因为袁秀天身上的伤有了起色,所以晴儿今天特地为了嗜辣的皇后娘娘,吩咐御膳房在六道菜中准备了一道微辣的菜。

此刻的桌上摆放着:凉菜野蒜蓉马齿苋和醋腌灯笼甜椒,主菜是青椒汁烹棒棒鸡和野菌炖鸭汤,甜品是御膳房新打制出的麻圆凉糕和一份玫瑰蛋糕。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凉天,凉风徐徐,湖塘上被吹出了层层皱褶伴着湖塘边摇曳的绿叶生动而宁静。

袁秀天看着可口的饭菜,突然感觉自己养伤就跟坐月子一样,好不容易去了小半月的时间才能洗澡才不用忌口,不由感觉好笑。

袁秀天一手握书一手下了筷子夹起两三根盛放在黄绿小盘中的马齿苋放进嘴里,顿觉鲜香可口,边品尝边说道:“晴儿,能让封国皇上兴师动众的人,你觉得天下会有谁?”

晴儿动手帮袁秀天盛上一碗野菌汤,不由疑惑的蹙眉摇:“晴儿……想不出来。”

袁秀天不由淡淡一笑,又将头脸埋进了书中扫一眼再抬头,然后彻底丢开书后大朵快颐的说道:“那就别想了。”

‘天下四国,皆以魏国马首是瞻,或因为佩服或因为惧怕,魏国……一个强大的国家,她的子民都是骁勇的骑士,这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热情、好客、也注定了他们在战场热血、善战。’

但守于魏国的马匹的记载中,提到了耗费量大,淘汰率快的缺点……这可真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缺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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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高云浩大动干戈的人不是魏国的首脑……也是魏国的高层,这一次的贵客,袁秀天早有心思,她将会准备份好礼送给对方。

这份礼很重很重,重到连高云浩都会难以承受,重到兄弟情义在此物面前也将会出现裂缝。

高云浩的帝国游戏已经延续了六年,而不久的将来,这场游戏里会由她来接手。

袁秀天咬着剔过骨筋的棒棒鸡含糊的说道:“晴儿,差人去把袁伟堂找进宫来。”

皇宫中专门负责兵器锻造的地方为少府,而袁秀天的大哥袁伟堂正是在少府任职少监。

好在封国对召见亲戚一事并不太严格,只要妃嫔身份品级够在规定的次数内,没有刻意的日子,都可以传旨出去让家中人递牌子进宫探亲。

至于这一举动势必会被高云浩知道,袁秀天也不是没有想到,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让他知道也无妨了。

~

烽烟还未起,尘嚣已苍茫,天下没有大乱,整个神州上的世间百姓尚且安泰,可……总有些牵制已经开始溃锈,四国的平衡出现了破裂,裂缝下是各国动作频频。

而高云浩刚送走了袁楚夫赈灾,十天后封国皇城内又迎来了一位贵客,这位客人正是能决定天下胜负的人。

封国国都城门外,十里长街皆是红毯铺设,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百姓纷纷争相走告清理街道,打扫房屋简粉刷墙面,只为迎接和一睹这不知名贵宾的真貌。

当日辰时三刻,群龙行雨之时,城门广开一对五人成行(hang)的绵长仪仗队队伍从城门浩浩荡荡的行(xing)进。

队伍最外层四方是兵卫以甲盾居外,面目皆是平淡无波,眼神呆若木鸡但手臂肌肉喷张,看的出是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而内层依然如此,只是人手多了钢刀且不同的乐器别在腰间,乐器设而不演奏,钢刀备而不发难。

队伍中央是十六人肩抬的垂帘正方金轿,上有金兰卧榻、有朱红阶梯。轿内更是鸟语花香怡人非凡,卧榻旁有镂空支架的雕栏书阁,架上书卷成千上万极尽繁多。

掀开垂帘有供人眺望的蜿蜒雕花柱的平廊,光是一抬代步的宽轿都比封国的龙撵还来的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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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中更是隐隐有一人着着金红长袍,看上去身份斐然。

队伍保卫如此森严,看似是皇家仪仗队才是,但却无杆、无旗、无三色伞和绣龙扇,更无吾杖和豹尾。让人看不清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族帝,你一国之主带着妃子来迎接,这待客之道可真是让人见识不少啊。”讥诮的声音并不是从宽轿中传来的,倒是在队伍的后方响起。

紧接着一声宝马长声嘶吼,人群后一人驾着枣红马以开山之势从人群中劈裂而来,他一脸枭雄模样,眼神犹如雄鹰猎食时的冷静。驾着马朝着高云浩狂奔而去,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势头,让所有人都吓破了胆。

高云浩身边的侍卫预动,却被祥和尖声的一声:“都别动!”喝止住了。

就在所有人惊诧的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男子已经勒住缰绳,马儿猝停前蹄腾空而起,眼看就要踢到高云浩。

却只因马上的人一抖缰绳立刻落地俯身乖巧的哼着粗气,在离高云浩不到半米的地方不再嘶叫扰民。

枣红马上的男子剑眉星目,下颚刚毅高高扬起,黑发束起,灿烂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而来,却都成了陪衬。

他嘴角带笑柔和了整个人的戾,铮铮铁骨在一身粗布麻衣下依然器宇轩昂。

高云浩身为一国之君却不介意在马下抬头看此人,面不改色的说道:“还以为你终于老实的愿意坐轿而来,果然还是猜错了。”

“我若是一年到头都坐于这椅榻之上,估计天下早就乱了。”

话中的天下所指,男子的语气可是狂妄之至,但说出来的话却无人反驳,连高云浩都只是微笑而立,好像天下理应就是他的。

两个男人同样英俊出色,同样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浑然天成的气度,任由清风滑过,掀起两人的衣襟和长发看傻了围观的百姓和彼此带来的侍卫。

枣红马上的男子突地大笑一身,侧身落马衣发翻飞,身手健将的落于地面然后朝着高云浩走去。

高云浩俯身相向,微微低头敛目说一句:“好久不见!”

男子却没有那么多的礼教规矩双臂一揽,送出一个兄弟的拥抱,双手在高云浩的后背用力的拍了两下:“你这人,还是这么多繁文缛节的臭毛病。”

第二十章 宣战开始!

“你还是那么的不拘小节。”高云浩始终不习惯这种江湖兄弟的举动,算是回应反手拍了一下男子的背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淑妃在旁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屈身行礼:“煞公子吉祥。”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

只见淑妃身穿浅朱色缎服,黑发高高拢起冠同心髻,发根处左右两边插翠玉鸾鸟发簪,髻上更是插着牡丹发簪、相思子的发钗坠紫兰宝石和金色镂蝶花的倦寻芳。

叮叮当当顶了一头的饰品看上去繁花似锦一般,得体大方又不失规矩但总是让人感觉有些沉重。

煞公子也就是东方煞,他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连看一眼淑妃都显得轻视,挪开视线只和高云浩并肩前行。

祥和一声回宫,队伍就浩浩荡荡的朝着皇城,待到城门关闭百姓才散开离去,热闹的街道又恢复了原样。

淑妃跟在高云浩身后侧不由咬了咬红艳下唇,这人着实没有礼貌,见过两三次都是那么的惹人讨厌,刚才居然还在众人面前说出那样侮辱她的话,什么叫只带妃子迎接。

欧阳叶儿失宠,自己就是如今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子,她身为皇贵妃亲自随皇上来接他一个不知名的布衣,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嫌弃。

听他那话是想让袁秀天出来迎接,那个面黄肌瘦丑的不堪入目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会见封国来客,出来见人也是丢封国的脸而已。

袁秀天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实的呆在她的凤院里一辈子等死。

淑妃想到气愤处不觉再在高云浩身后瞪一眼东方煞,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此礼遇于他。

看那一身粗布麻衣,放着好好的宽轿不坐,非要打扮的跟个莽夫一样,居然见了皇上不下跪就算了,还尽是些草莽之举,让人对他不由的从心底生厌。

东方煞何其敏锐,对淑妃的小动作了然于心,不过心胸宽阔的没有计较,只在高云浩身边小声说道:“我是真欣赏不来你选妃子的品味。”

“我想她也同样欣赏不来你的品味。”高云浩瞅一眼东方煞确实不合时宜的着装,不由摇笑了。

两人低声细语间,高云浩没有用寡冷的‘朕’自称,可见彼此的关系已经深厚到何种程度。

封国皇宫金尚殿内正是歌舞升平,高云浩设宴待客,更是了大大小小的官员陪同。

谈笑间只见殿外人如鱼贯入连成一道食物的长龙,看上去煞是壮观。上菜的侍女太监手托托盘悬空放置耳上旁爆盘中皆是盛放三盘不同菜式。

祥和在旁报着菜名并利落的吩咐人将食物摆放到指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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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飘扬着动听悦耳的音乐,箫声缓缓流泻,扬琴清脆翩飞,编钟的沉闷声穿插其中为这一首调增添了更多的平缓和深意。

席上更有舞姬舞一曲助兴,身段和曼妙舞姿带来视觉享受,身上着着的红纱白纱给宴会平添了一份妖媚的色彩。

~

凤院内晴儿在为袁秀天抹上最后一道胭脂,为她的一头黑发间插上最后一只金簪。

一身红色撒垂地凤袍,宽袖袍边是金色九凤起舞,只只都口含金丝牡丹,爪擒深红火焰,黑红艳丽的宽腰带上是白玉镶编的云案。

一朵随云髻一根金凤簪,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白玉的肌肤,不需要繁琐的饰品来堆砌,只因为袁秀天的容颜就是天下最珍贵的上品。

晴儿不由都看傻了眼……原来尘世间真的有种美是可以蛊惑人心,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因为只怕靠的太近,这一份美就会被亵渎被惊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皇后娘娘身姿窈窕,气质出尘,朱唇娇艳欲滴,可在唇角旁绽放却是一抹冷笑,那笑不及眼底冻彻人心扉。

晴儿从袁秀天的眼中虽然没有看见狂风暴雨,却在心底深深的知道……娘娘冰冷的眼眸下其实早已是腥风血雨四起。

只因为刚才她在给娘娘化妆、理衣的时候,娘娘问了一句:晴儿,若有机会给你,你是要独自出宫走本宫为你铺陈的康庄大道;还是要留在宫中跟着本宫过着马上就不太平的日子。

她默不作声只把娘娘的一切打点到极致完美后,才轻轻的说了一个字“留!”

她的命是娘娘给的,她的名也是娘娘的给的,这一生……即使死她也要死在娘娘身边。

晴儿并不知道袁秀天最终会在今日有何种举动,但是她却确信如今的娘娘想要的东西就没有要不到的,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好的。

袁秀天从椅子上起了身,俯看桌上那面镜中的人,满意的轻轻颔首:高云浩……今天,是你我的好日子啊。

然后转身朝向微微呆愣的晴儿说道:“住”两人一主一仆就朝着金尚殿而去。

~

高云浩于东方煞两人把酒言欢,酒到酣处东方煞肆意的性子更是表露明显,不顾在场人的目光除去了长靴,撩起来长衫下摆塞进腰带中,更是挥举着酒杯对高云浩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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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不喜你的皇后,不过于情于理今日你都该把她带出来才是,袁楚夫那只老狐狸表面不动声色,暗地或许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如今他北上赈灾,你多少也得做做样子安定人心才是,族帝……你这皇上可当的不太厚道。”

高云浩思量一下,想他最终也会见见袁秀天,所以点了点头终于妥协,也低声的回到:“贵宾的要求,我封国怎么可能怠慢。”

然后挥手对旁边的祥和说道:“去召皇后来金尚殿。”

岂料话音刚落,门口的太监高声喧到:“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袁秀天已经从门口迈步进了来,晴儿跟在身后牵了凤袍裙烬门,然后小心放落。

袁秀天双手叠交在身前,宽袖垂垂摇曳,她艳光四射、倾绝天下,步履平稳、脚下生媚,真正的红颜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只是那眼尾上挑,睫毛浓长,一双本该是媚眼眼波横生的眼睛,却含着的是违和的如炬眼神,如数九寒天冰冷……冻的人肉骨生生发疼。

长袍拖地袁秀天脸上是和眼神相悖的笑颜,一步一步朝着所有人走来。

舞姬纷纷停下动作惊恐的低头让到一爆是害怕也是自惭形秽,民间对封国皇后从来都是诸多诋毁,或长的丑,或性子差,但今日一见原来所有的传闻都是讹人之话。

席上的人也不由纷纷失去了心神,久居深闺的太尉之女……后宫不曾露面的闲凉皇后,原来不是因为丑鄙才不见世。她的美简直让人窒息,忘记了岁月经年和身在何处。

袁秀天无视殿中的所有人,她的视线是看向高云浩,她的脚步是朝向高云浩,未来她的战争……也是缘起高云浩。

一年冷落

一眼偷看

一见倾心

一了百了

终于见面了,终于开始了……

“皇上……”袁秀天走至高云浩跟前,低头垂眸俯半身行礼,罂粟红唇轻启再吐两字,“吉祥……”

她的话……犹如一条剧毒小蛇悠悠闲闲的缠上了高云浩的心头!

第二十一章 袁秀天‘通敌卖国

高云浩悸动了心思,震撼了感官,她……就是袁秀天……她为何会如此美丽。

金尚殿内上一刻还觥筹交错、热闹非凡消失不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积聚在袁秀天的身上。

此刻的袁秀天眼里的平淡无波,哪里像似会被人欺负去的女人,面对所有人的视线她更是不惊不惧,只那么淡淡的站在高云浩的面前,不卑不亢。

淑妃看着袁秀天死死的捏着身下座椅上的毡垫,指甲陷进垫子内,这个位置是她的,她不让……谁来都不让。

今日的女宾只有她……只有她!刚走了欧阳叶儿,为什么又来了个袁秀天,她为什么会来,她为什么要来,而又为什么皇上会让袁秀天出现。

淑妃在高云浩身边隐隐的恨,恨的她周身的疼痛,因为袁秀天的美好像千万把扎在她身上的利剑,让她觉危机四伏坐立难安。

在场的人各种表情都一一落入袁秀天的眼中,只东方煞一人还在悠闲的喝一盏酒。

咕噜一声吞酒的声音在宽旷的空间突兀的响起,引得袁秀天的视线落了过去,见东方煞正咬着空了的酒杯杯沿。

而东方煞在看袁秀天的视线扫了过来,嘿嘿一笑,居然朝着她摆了摆手。举止动作大胆不说还跟稚童一样没有点点规矩,让袁秀天微微皱了眉头。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符合她心中所想。

在宴席上不穿鞋,在现代都是让人会愕然的举动,这……一脸刚毅脸庞棱角分明好似用斧削成,不属于一般俊俏男子的范畴内,但浑身的阳刚豪气也不似一般男人所能比拟的,即使高云浩都差上一两分。

而且能在高云浩一国之君身旁这样放浪形骸也实属胆大妄为,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样的男人笑起来居然弯出了一双桃花眼,倒多了几分别样的英俊。

“久闻煞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晨起未能来得及迎接还望煞公子见谅,族帝其实早就提醒了让我做准备,怪只怪本宫有恙在身不想让病容被贵客看去,失了封国的国礼,可奈何早早起来整理仪容仍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幸得淑妃在皇上身边帮持才没有太过失礼,为了道歉特地让人为煞公子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还望公子能见谅。”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高云浩却听得不由在心底一怔,她已经知道来人是东方煞?她已经准备好要来这场客宴?高云浩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袁秀天会这么快现身,而且还带着礼物,看的出她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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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袁秀天的话即使高云浩不让祥和宣旨,她自己出现上殿也能说的过去,因为她对东方煞说的话太过有理有据。

袁秀天不按规矩的一举一动那么的昭然若揭,却完全出乎了高云浩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她沉静一年多的时候,所作所为都该是韬光养晦暗地进行,但如今她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挑衅出挑却又让人无话可说,无罪可治,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段时间的袁秀天动作频频,举止可比袁楚夫更为猖狂,手段迂回但又高端的实属不像一个女人该有的,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自持……

东方煞打着哈哈回到:“原来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那我还让云浩去找你,看来是在下失礼了。”

“晴儿……”袁秀天对东方煞微微点头,然后侧目唤了声在自己身后的晴儿。

“是,娘娘。”晴儿立刻将手中端着的盒子揭开盒盖放在盒身下,双手举高过头,蹲半身端至东方煞的面前。

“煞公子,这就是专门为您的到来准备的一件小小礼物,算是对我的晚到向煞公子赔礼道歉,还请公子不要嫌弃,笑纳的好。”

“这……可是一副马鞍?!”东方煞依然闲散的坐着,接过了红色的雕荷花桤木盒子,看木制皮革的质地和形状是马鞍无疑,可马鞍是马鞍,但是哪里又有些不对。

袁秀天说道:“好马配好鞍,听宫中人说煞公子的马是举世无双,当然得同样举世无双的马鞍相配才相得益彰么。”

东方煞说道:“看你这马鞍可有些奇怪,解释来听听有什么作用。”抬头看一眼袁秀天,不同别的男人对她容貌的吃惊。

袁秀天解释道:“它下方挂着的铁制的环形东西叫做马镫,是让人在马背上踩的物件,这东西能更好的帮助骑马的人着力、扭身、拉弓……射箭!”

袁秀天的话每出一分就让金尚殿所有人的脸色剧变一分,倒是接受礼物的东方煞只嘻嘻的笑,在他的脸上和眼中看不出半点心思所想。

“那这是什么?”东方煞食指勾起盒子里的一道圆弧形的铁制东西晃悠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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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掌,钉于马蹄上的物件,自古以来马匹奔跑会磨损脚底的胶质,这就是为什么会造成马匹损耗量大,淘汰速度快的原因,而马蹄脚掌是胶质不会感觉疼痛的,只要将这马掌钉在马蹄之下就可以解决这让人头疼了千百年的问题。”

稍稍一听袁秀天继续解释:“而钉子的长度也正是胶质的厚度,所以不会伤到马匹半点,煞公子大可完全放心的使用。”学马术的好处就是能了解很多马的知识,这就是前两天为什么袁秀天要招袁伟堂进宫的原因。

东方煞面色不改笑容依旧:“让皇后娘娘煞费苦心了。”一语双关的话说完看了一眼低头喝了一杯酒的高云浩。

袁秀天像没有听出东方煞话中话一般回到:“费心谈不上,一点拙见,只是这份小小的礼物还希望煞公子不要嫌弃的好。”

“这东西真是要送给……我的?”东方煞哈哈的大笑的再次确定,显得没心没肺让袁秀天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在心底已有微动。

这个男人绝对不似表面的放浪不羁,所有人都愕然他却一样嬉笑,所有人都变脸,他却还是嬉笑,所有人的不语,他任然能笑的出声,这就是典型的笑面虎……和她……何其相像。

“对!”袁秀天肯定的说道,费这么大的劲把这玩意儿拾掇出来送的就是他……。

安静的殿中终于哗然,袁秀天的举动让堂上的人不由都惊愕的傻了眼,她居然送给东方煞一种创新的作战器粳而且是当着本国君臣相送,如此明目张胆何其猖狂。

就相对论而言,增强别国战斗力就是消减本国战斗力,袁秀天的作为简直可以算作通敌卖国。

这要是放在现代,袁秀天就相当于拱手送给别国的制造程序。

可……封国律例哪一条有写明不许送东西给客人,又哪一条写明了送什么东西算作犯法?

她没有送封国已经具备的军事武器制作方法,她也没有送封**队的详细情况。

她送的不过是自己的一点点小小心意,小小发明,私人馈赠,不藏不掖,谁能说半句她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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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假装还是真实

既然皇上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来见她,她就主动见他。

她这个人……一生只等局势、等适时、等合约修订,她从来……不等男人,即使她的顶头上司……也如此。

人生不是靠等来的,自己的人生是靠争取或者夺取来的,有那等的时间都不知道可以布局多少,害人几许了。

高云浩,这是你的兄弟,若是敌人你还可以杀之而后快,但兄弟了?你要奈何东方煞怎么办?

今天以前袁秀天本只是猜测着贵客的身份,但是从凤院一路来到金尚殿的途中,却也道听途说了来人姓煞,被人称一声煞公子。

煞姓,魏国人,袁秀天是没有听说过,但姓东方名煞的,她倒是听说过。

东方煞,魏国国君,即位两年却行踪飘渺,不早朝不听政,两年前由前朝皇帝也就是东方煞的父亲……东方竹文把皇位禅让于他。

只是奇怪就奇怪在魏国当今皇帝是东方煞,但坐镇朝廷的依然是这位活着的太上皇。

而且……高云浩能俯首的人……世间还能有谁?不是魏国国君,他何必这么谦让有礼。

袁秀天说完一个是字,眼光落在了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高云浩身上,心里暗自的想:挑衅我已经撂下,接下来就且看你该如何行动了,我拭目以待。

高云浩再喝一盏酒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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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忙着用眼角瞪袁秀天。

东方煞嘴角含笑一脸饶有兴趣,明亮的双眼散发出的光彩。

抬起银箸不急不缓的夹着自己面前还热乎的饭菜吃,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马鞍就在他的旁边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出隐约的皮革陈香。

金尚殿万籁俱寂、针落有声让气压慢慢增厚,盘旋在大殿上空压的所有人都快喘不上气来。

皇上不说话朝臣们定坐在原位不由渐渐的低下头去,大家各怀心思,有已经觉得皇后不容小觑的,也有已经开始提防东方煞的。

晴儿站在金色大殿的朱红龙雕柱边不由的捂住自己的嘴唇,原来那奇怪的东西是这样的作用,即使深居后宫学识不多的晴儿也对这样的举动能明白一二。

自从娘娘能下床后,总是喜欢站在湖面的回廊爆高树阔叶下,将自己在阴凉处然后丢一把鱼食进湖塘,看红白锦鲤悠游抢食。

记得昨天取回这东西还不是完整的,娘娘依旧坐回廊边的长凳上,自己动手拼拼揍揍的把东西拾掇好往长凳上一撇,相当随意。

她好奇着上前一问,娘娘只莞尔一笑,然后晃荡着那叫做马掌的东西在指尖,说道:“这玩意儿是让兄弟阋于墙的好东西。”

娘娘点到为止的话晴儿怎么都想不明白,止不住好奇回到屋里以后,帮娘娘换衣服的时候又追问下去:“娘娘,就这么个小东西真的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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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娘娘当时说的话,清晰而深刻的记得,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娘说:“血亲尚且能自相残杀,兄弟反目也不过只在一朝一夕,一点点手段便能让这层关系分崩离析,女人要学会不单单只是用美色和躯体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细节决定成败,明天这个时候你就知道它到底有没有让人反目成仇的本事了。”

此刻的晴儿终于明白皇后娘娘的细节决定成败是何种意思,但是这样给皇上难堪,娘娘就不害怕龙颜大怒吗?

还是连皇上生气与否娘娘都已经算到了……那如此的心思可真的是稠密的太过可怕了。

晴儿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只觉得浑身发冷,渗人的冷让她抖了抖激灵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或明显或隐晦毫不客气的往娘娘身上扎去。

不由上前站到了袁秀天的身爆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帮皇后娘娘挡去在场所有人不善的视线。

而此刻殿中下座的袁伟堂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这个妹妹在家中从来都是最让人省心的,但如今……那副马鞍,虽然是秀天送上,但制作时也是经由他手的,若是皇上追究就是牵连的罪名。

还有袁秀天的举止和前两天见面时候的孱弱根本是判若两人,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砸进了他的脑子里。

难道这些年自己的妹妹不过都是在假装?假装到连父亲母亲都没有发现?!思及此让袁伟堂不由一身冷汗,汗湿了一身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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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锦色的花花,╭(╯3╰)╮

第二十三章 不爱了,无意的回礼

马鞍确实是袁秀天让袁伟堂单独制的,而马镫和马掌是袁秀天画了图纸让铁匠单独制造的。

这两样东西最终的合并是她自己亲自过的手,不加他人之手,所以袁伟堂以为她只是要一副上好的马鞍而已。

至于铁匠那爆作为一个说不上的低等下官就只是照着图纸打制根本无须解释,就因为这样……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她做这幅马鞍的意图,不过现在知道了,为时已晚!

高云浩终于在沉默中抬头,平静的问道:“身体好些了吗?”没有愧疚,没有任何情绪,淡然如水,透彻如玉,可又是暗藏玄机,就好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潭,好似能看见底,但真若纵身其中必定是灭顶之灾。

袁秀天对此情景的相见其实已经了然于胸,但是心中好像还有一丝前世眷恋,带来的不甘,心上居然还会痛,而且是痛彻心扉。

也对啊……曾经的袁秀天留下了所以的记忆,当然也就留下了曾经的感情。

对于一国帝王,为什么还会抱有幻想了,他可是坐上皇位的皇上,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想让他有太多的人性和良知是不可能。

从残忍和无耻的程度来说,高云浩又何尝和现在她不是一类人了。

思及此……袁秀天笑的开心,打心底的笑显得异常的美丽,红艳立领口中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肌肤下,隐隐是蓝色的血管在随着她的笑声轻轻颤动共舞,红唇上翘露出洁白的贝齿眉目都在飞扬。

妖冶的笑意在明亮的眼眸里旋转成一道嗜血的残忍,的手在宽袖下捏成了拳头,抑制住那份隐隐作祟的感情在自己身上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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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用笑意掩盖住因为怒气迸发而牵扯住伤口引起的疼痛,望向高云浩视线不惧不疑:“好多了,谢谢皇上关心。”

事已至此,大家也算见过第一面了,这一次她笑脸相迎,未来可就没这好脸子了。

谁让她日子不好过,那今后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

袁秀天和高云浩两人的视线在隔空中第一次相会,帝后终于见面,高云浩被袁秀天眼中的冰冷堵住了心腔流动的血液。

她……这么浓烈的彻骨之寒是从何而来,袁秀天……不该是一深闺中的文弱才女么,是什么信念让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皇上……臣妾这礼物,不知送的还得当吗?”袁秀天步步逼近,针锋相对。

今日一出彩,接下来的日子必定是惊涛骇浪,袁秀天的目的并不是争后位……结交后宫的女人做什么?那些不过是一出争风吃醋闹剧里的丑角儿。

她的目的是重获自由,当然要和能给她自由的人与事打交道,例如:封国皇帝,又例如魏国皇帝!或者……神州所有的皇帝……也不是不可。

“你能有这份心,就已足矣。”高云浩的态度相较于东方煞的嬉戏,多了防守,而比起袁秀天锋芒毕露多了平稳。

但……金尚殿内的低压气氛却突然更是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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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好,送的好的,云浩,你有此族后真是大幸,居然都知道我爱马如痴,就如云浩说的,皇后娘娘有这份心,怕不是皇后娘娘知道的不止这些吧。”又是话中有话。

袁秀天对东方煞多番试探的话不为所动:“对煞公子的了解多的还真是不敢夸口,公子作为皇上的朋友来封国次数不多,就望公子做客这时间,能让我封国上下都多些了解,这样以后公子再来,我国才不好怠慢了。”

……

东方煞在心中对袁秀天已经有佩服,将事情推到整个国家身上,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换一招继续说道:“这么大的礼物,煞某收起来可真是心虚啊,你看我身上就一把长刀,可没有什么还的啊,不如皇后娘娘帮我想个回礼好了,在下一定照办。”

东方煞嘿嘿而笑,将一脸奸诈挂在脸上,笃定袁秀天不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提太过分的回礼。

她送自己这么重的礼,肯定是有所求,而且这有所求还求的不小才是,她想求的东西也必定也是不能见光,他就逼她在众目睽睽说说她想要什么,这一次且看她如何下台。

可惜的是东方煞毕竟想错了,袁秀天还真没指望着马鞍能从他拿换回什么东西,但他要给她受着也无妨,于是淡淡一笑:“这还真是……煞公子多礼了,让现在想也实在想不出来,不如……先欠着吧,总也不能欠一辈子吧。”

金尚殿内又是一阵静默,只听咚的一声在死静的环境中引得所有人的视线相向……原来有官员因为流汗不止呼吸不顺畅,此刻是一张脸通红的昏厥过去倒地不起。

袁秀天也因为别过头去没有看见一道诧异之色终于从东方煞的眼中投向于她。

她……好一手四两拨千斤……奇高的手段,这就是父亲所谓的棋高一着?

第二十四章 yu拒还迎

细致的一看,倒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秀天的哥哥袁伟堂,而在旁侍奉的祥和也赶忙的招手叫了侍卫将袁伟堂带下去送太医院。

袁秀天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觉将心中的鄙夷之色掩饰的更深,眉梢略带焦急,显消瘦的芙蓉颜上更是一副刻意压抑焦急,强作镇定的神情。

转头正要对高云浩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头一阵晕眩,脚步浮动身子虚软,左右摇晃想撑住却发现身边没有着力点的时候,逞强也是高难度。

眼前一黑只能任由自己歪倒下去。

“娘娘……!”晴儿在旁看的大惊,突然想起娘娘今日从早就开始准备,到现在只喝了一碗咸粥。

心理顿时歉疚汹涌,性子急的刚想上前,却看见一只手臂已经横亘在袁秀天腰间,金黄色龙袍连同血红色凤袍翩飞,两人宽袖相触,高云浩站起身接住了袁秀天,他的另一只手也正好捏住了她的手腕,顿觉纤细,绵致无骨。

袁秀天倒在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怀抱中,高云浩就这么在朝臣面前不偏不倚的楼主了她。

然后是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呢?还是不舒服吗?”

袁秀天天旋地转的没办法立刻回答,只能皱着眉头闭着眼暗自将闲置的手握成拳捏的死紧。

高云浩一再的询问只能让袁秀天不断的肯定着,他对后宫女人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这样的极品居然会有女人喜欢,可见后宫那群蠢货也是多么的极品了。

而且她……对这个怀抱有排斥……很强烈的排斥!

忍住虚弱和反感,袁秀天睫毛颤动强行的撑开了眼睛,不由手搭上高云浩的胳膊,深吸一口气脱离他的怀抱,站定稳住脚步后才松开自己在他胳膊上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算是自然的笑说道:“臣妾没有事还让皇上担心了,只是脚步不稳罢了。还望能让臣妾能去看看家兄的情况。”

高云浩紧紧的盯着袁秀天低垂的头,黑色的发散发着清香和美丽的光泽。

刚才她在自己怀里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眼波水润,眼神惊慌,脸颊上绯红似霞,唇颤愕然,再加上那不由失措推开了他的举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含羞带涩,情意绵绵。

她对自己有心,这是高云浩在心底得出的答案。

袁秀天、高云浩……还有一点都不尴尬在旁看戏的东方煞,就立于殿中,阳光透过窗户滑过三人,落地成影倒映在汉白玉的地面之上,纠缠重叠。

袁秀天还记得曾经那偷看的一眼,高云浩确实高大英俊、意气风发,只是不想他站起来会有这样的身脯看他俯瞰之下自己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袁秀天敛回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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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看袁秀天低下头刚才还温润的声音此刻变的低沉:“真的没事了吗?”

袁秀天低着头不肯抬起,声音里带着恼回到:“真的没事了!”

高云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袁少监那里你就先不用去了,太医院会照顾好他的,你身体也不舒服就回凤院养着,得空了朕会去看你的。”

袁秀天压抑着怒气,瀛瀛的笑道:“谢皇上恩典。”

“好了,朕让人送你回去。”

“是。”

在走之前袁秀天再对一直无话的淑妃和悦一笑说到:“淑妃,可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面对袁秀天的和善淑妃恨也不是,笑也不是抽搐着嘴角别过脸去硬是从嗓子眼挤出一句生硬的话回到:“应该的,皇后娘娘。”

淑妃眼中对身下座位何其眷恋,袁秀天看的一清二楚。

既然她喜欢那就给她坐,袁秀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该退场将这场戏的主角。

那个位置……从来不属于她目的的范围内,不过一把椅子,不过靠近一个女了无数的男人。

袁秀天赚高云浩至始至终没有拦,对这个女人,他从曾经的厌恶到遗忘,再是听到她的名字都觉得惊愕,然后因为繁忙的公务又把她忘记的一干二净,直到今天的这一次见面。

他想他不会再忘记袁秀天,这个挂名的皇后。

带着一身压抑的怒气的袁秀天和晴儿回了凤院,给点碎银子打发走了护送她们回来的人。

袁秀天进到院子后到屋前没形象的一脚踢开屋子的门,手上掐着凤袍尾跨步迈了进去。

轻快的举动让晴儿着实纳闷,跟在袁秀天身后进门说道:“娘娘……你刚才不还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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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刚才有生气吗?”拔掉头上的簪,随手丢在桌上,听着它弹跳间发出闷闷的声音,袁秀天在晴儿狐疑的眼神下,转身笑看,面对高云浩时的复杂表情。

“有。”

“那你想听原因吗?”袁秀天干脆坐在椅子上,任由一身好缎子拖坠在地上成了拖地的抹布,没什么形象的双手托腮,嘴角边全是坏笑。

晴儿跟袁秀天多时,对她的表情琢磨的不算太过通透,但也算知之甚多了,立刻摆摆手的说道:“娘娘估计说了晴儿也云里雾里的弄不明白,晴儿去给娘娘准备膳食补药。”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

袁秀天望着晴儿消失的方向,呵呵的笑,最近这丫头练字练的消化不良,一切要动脑子的东西,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有什么害怕的,也不是难懂的道理,生活在社会里对越是讨厌的人越要笑脸相迎,这是基本。

但是……有些人是需要特别对待的,例如谁都对他笑脸相迎的人,笑……已经吸引不到他的注意了。

袁秀天在高云浩面前做出一副好像痛恨他的模样,但却又要让痛恨收敛不能太甚,更要收放自如的把握住感情的流泻,当权者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一再的忤逆自己。

她痛恨高云浩吗?不痛恨,只不过要从他身上取回该取回的尊严,让他偿还该偿还曾经对袁秀天的侮辱。

痛恨这个词太沉重,她对高云浩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哪里谈的上痛恨,充其量他不过是自己这场争斗中的跳板。

若她是皇上,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对自己爱恨交织的女人,好奇心也会被勾起的……这就是所谓的猎奇!

一个对自己有心的女人……有容貌、有身材、有些聪明、有些本事,可以与众不同、但又不会凌驾于男人的权利之上,而且有趣,男人怎么会防备她。

她要让高云浩以为她爱上他了,她要让高云浩放松警惕。

手段要懂得变通,一味的硬碰硬,虽然现在不会致她于死地,但同样也让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男人……不就最爱暧昧和欲拒还迎么……

倒一杯茶,任由烟气熏上脸袁秀天闭上眼整理着未来要走的棋。

出宫不是三五月就可以完成的,需要太多的准备和手段,既然身体和美貌可以当武器,为什么爱情就不能了,为了她要的她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第二十五章 东方煞的怀疑

高云浩在试探袁秀天,用不动如山,袁秀天何尝不是在试探高云浩了,用沉不住气的爱恨情仇。

“你这皇后初见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无论是气度、样貌、心思都属上层,那到底是什么让坊间一直传闻封国国君有一位无财、无德、无貌、无涵养更无规矩的闲凉皇后了。

“你初见,我何尝不是初见。”高云浩从桌上的一堆小点中挑了一样出来。

放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敞口圆白杯到东方煞面前,杯盘边还有一根银质的弯柄小勺。

杯子里面是鲜艳诱人的嫩黄色,正散发着甜腻的奶香,让东方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东西?”

“御膳房说是叫酥皮蛋奶,尝尝,是袁秀天让人做的。”最近宫里的小点多了不少,很多都是袁秀天差她身边的丫鬟到御膳房调理出来的。

这些小点,味道非常新奇也丰富,可以说是为皇宫增添不少的特色。

……

“这东西……”东方煞很是疑惑的用勺子剜一块放到嘴里。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吞咽下去东方煞说道:“是……不错。”

但也勾起了他脑海里深层的记忆,自己身边的先生詹姆斯也做过这样的东西,相似的味道,不过面前这一杯东西颜色好看多了不说,味道层次也丰富了不少,可是浓香的蛋奶味却如出一辙。

身为一位久居深闺的大家闺秀知食谱已经是难得,而且是那样偏远国家的食谱。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今日你也是初见你的皇后?”

东方煞这才反应过来,问完高云浩不由一愣,然后仰天大笑,拊掌不停。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品香识情趣的高手,没想到放一株曼陀罗在身边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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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曼陀罗……之所以能让人又怕又喜,是因为她有妖艳引人的外表,和遍身是毒的花株,这个形容很准确,却太准确了,“怎么,起心思呢?”不知道为什么高云浩对东方煞一眼认定袁秀天的性质有些。

东方煞收敛大笑,面对东方煞隐约担心的问话回答道:“还真起心思了,你若杀她……我还真舍不得,而且……有些人杀起来可不太容易。”袁秀天的聪明绝对不止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浅显。

若是只是初见,她会爱上云浩吗?当她在云浩怀里那么欲说还休娇羞眼神,是两个初见面的人该有的吗?如果换做其他女人东方煞还相信……可能是因为看中云浩的皮相,必定封国国君可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但是这个女人是袁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一点都不相信。

“煞,她只是个女人。”看东方煞如此坦荡荡的承认,高云浩不觉发现自己有些疑虑的可笑。

“你啊……就瞧不起女人吧,我看你后宫充溢,怎么就那么不了解女人的手段了。”

“你至今孤身,难道很了解女人?”

东方煞倒两杯玉液琼浆一手执杯放唇边细品,一手托杯放到高云浩面前:“那可不是吗,就是因为站的远所以才看的透彻,族帝啊,最毒妇人心,我看她的眼神和你看她的眼神都是看的一清二楚,难得你和我对她眼神的解读有歧义吗?”

刚才在金尚殿上袁秀天眼中纳子执拗一般的冰冷的眼神中,极尽接近痛恨,只是掩饰的好所以不宜发现。

高云浩沉默了,耳边响起祥和对他说起的这一年来关于袁秀天受虐的种种。

每听一件事情,就多一些沉思,一年来袁秀天这么隐忍,她到底在忍什么,她未见过他,为什么眼中会有那么强烈的爱恋和眷恋。

现在了……她为什么又不忍了,是什么原因让她颠覆了曾经给人的印象,难道真的是在韬光养晦?

“后宫争斗朕一国之君本就不该插手。”

“这话……你可不要对我说,妻妾成群艳福不浅总要付出点代价吧,兄弟。”云浩或许是没有插手,但是他敢说他没有纵容吗?

袁秀天跪安低头之时,东方煞正好看见她高领下掩盖住的一片青紫,触目惊心,再看她的绝色容颜,虽然妆点细致,但是依然能看出眼底的疲倦和凤袍下孱弱的身躯。

就像他刚才对高云浩说的,他能看见的,云浩会没有看见?

云浩那的一扶,是好心还适意?他搂着袁秀天的时候,身后那个娇淑妃的嗤嗤冒着火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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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拆高云浩的桥,高云浩为袁秀天树敌,他们俩……还真是一对步步为营,多方算计的‘天作之合’啊……

高云浩说道:“煞,你越来越不羁了,不要再过多的往民间巡游才是,身为帝君,何以会为得到女人付出代价。”

东方煞在明黄卧榻上耸了耸肩膀,在女人方面他们俩向来各持己见,既然说不到一起,讨论也是多余,不过提醒却是必要的。

“云浩,有些人可是不能爱上的。”手肘撑住榻支起上半身,黑色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眼神越过酒杯看的是高云浩,酒却一滴不洒的准确倒入杯中。

在东方煞对面的高云浩拿过桌上的酒杯:“你这,我心中还明白她到底是谁,爱……?朕谁都不爱。”袁楚夫的女儿,他会爱上?笑话!

东方煞仰躺回矮榻上,不再多说话,对高云浩举杯然后一口将青铜器里的美酒倒进了口中。

咕噜一声咽下了胃中,感觉一股暖意升起然后流向四肢,微微的闭眼而笑,好似赞同高云浩的话,心中却是不然:那女人想拒绝她可有点难度啊。

云浩如此自恃,怕就怕没有防范最终丢了心,可就不好了。看来得找人帮帮他才是。

“煞……煞……”

东方煞感觉一道青色从眼前晃过,拉回思绪才发现高云浩在叫自己。

高云浩说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东方煞避重就轻。

高云浩见他不想说也未再多问,只说道:“这次避暑山庄你得于我同去,你父皇那边怎么说的?”

东方煞嘿嘿一笑带着歉疚:“他向来纵容我这个忤逆儿子,所以这一次也一般……什么话都没有说。”说完摊手。

即位两年来,他一直都游走在边疆各地,造访异族部落、了解人文历史和魏国没有的各种新奇物件。

这两年深刻的让他了解到,自己在皇宫中的生活是多么的贫瘠,那些用文字撰写的人生永远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人心。

而父皇为了他能在停止游历的脚步后更好的接手国家的统治,如今也一直承担着本来该他承担的责任。

第二十六章 纷争导火索

想当年,母后身体不好,所以父皇就无数次萌发了退位的念头,这样可以授权于他,父皇也能多些时间照顾母后。

但当他即位后,因为执政时间短,历练也不够虽然还算孝顺听话,但在政务上多少都和父皇有,那段时间母后身体抱恙还要一直周旋在他们俩父子之间,这让东方煞一直都很是内疚。

直到有一天一位金发碧眼被当做妖物的人让士兵押解着带上魏国的国都大殿上。

他说他叫詹姆斯&amp;8226;霍华德,是一位漂洋过海的异国人,也是一位传教士。

詹姆斯在大殿上用缓慢而艰涩的语言慢慢叙述着一个这个世界上不单单只有神州一片大地,在蔚蓝大海的另一边还有很多很多的大地,上面生活着不同颜色皮肤的人,他们说着不同语言有着不同的文化,但是相同的是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劳积极的改善自己的生活。

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詹姆斯,觉得他是疯子满口怪腔怪调的胡话,直到他在大殿之上从厚重的包里拿出全部都是色彩艳丽奇怪的画卷,铺在地上,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那些画是那么诡异,却又吸引人的目光,里面有蓝色浩瀚的河流,绿色的高山,潺潺流动带着波光的小溪,悠闲泛舟的船只边还有燕雀两三只展翅飞翔,带着岁月沉淀的寺庙,金光耀眼的宝塔;更有白色和黑色皮肤的人……太多太多东西让人应接不暇。

而神州上各国的风景也掺杂在里面,詹姆斯更是拿出五本厚厚的本子,里面写着奇怪的字样,但经过詹姆斯的口念出来却是那么的真实和撼动人心。

后来东方煞才知道,那所谓的蓝色河流叫做海洋,它是咸的比河流宽阔广远,也正是海洋将不同的族群连接起来,扬帆便能抵达。

那一瞬间的震撼让东方煞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些看似飘渺却又让他深信存在的画卷上的东西开启了他人生中的另一道门。

心灵的颤动后东方煞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身为一国之君,身为神州最大的主宰者他却发现在面对詹姆斯的时候,他的人生浅显而轻薄。

震撼后东方煞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早朝不务政,思考着自己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和父亲之间的分歧,还有没有即位之前曾经因为单纯而快乐的生活,这才明白他有一双多么好的父母,他们一直用宽大的羽翼保护着他,所以在他即位后面对一切繁琐才显得处事武断而浮躁。

在深思熟虑七天后,东方煞终于胡渣满面的拉开了房门,却看见了等在门口东方竹文手中端着一碗热汤对自己慈爱的一笑,东方煞差点把眼泪逼出来,父子相拥,之间的隔膜也在一瞬间消失。

这天东方煞与父亲秉烛夜谈,得到了谅解和大力的支持终于下定决心和传教士一起外出游历。

三个月之后,东方煞圣旨昭告天下三年内魏国一切事务将由太上皇代理,而他会微服民间,一是解决魏国当前无法在皇宫内解决的事务,二也是能让他明白天下之大和治理艰辛,魏国朝野一时震动但最终没有挡住东方煞求知的脚步。

也正是因为这一重大的事件让神州发生了变化,各国频频出现狼子野心的人想因此事件来颠覆整过神州的国家布局。

除魏国外,神州上的三国牵制变动就是从此开始,以此为导火线。

“那就好。”高云浩点头说道,打断了东方煞的回忆。

正好祥和这时候从门外屈身快步到了高云浩面前,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榻边撇着的马鞍,赶紧将头垂的更低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袁少监没事了,不过犯了魔怔。”

祥和刚刚应皇上的旨意去探了袁伟堂,那醒过来的人眼神看着痴痴呆呆的问什么也不回话,貌似受了不小的打击。

其实皇后娘娘召见袁伟堂皇上是知道的,但因为煞公子要来所以并没有了解的太过钜细靡遗。

以为皇后娘娘或许又是要玩点小花样引人注意,要些额定内的珠钗首饰,却不想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废物……”高云浩冷笑不满的说道,真不知道袁楚夫是怎么教育儿子的,除了贪钱相像,他们父子就没有一处儿地方能比拟,“找人送回去,再给袁楚夫报个信,袁秀天和袁伟堂的事一起告诉他,说所有事情等丞相回来解决。”袁秀天送马鞍给东方煞,于法无过,但于理可就是大失。袁楚夫这趟赈灾想轻松可没那么容易。

祥和说一声是然后就跪安出了门。

东方煞不由又捻了一杯蛋奶吃着问道:“怎么想的,你就是不告诉他,他也能够知道。”

“我给他信儿和他自己查到的意义就不同了。”

“敲山震虎?想看他的反应?”东方煞不用动脑子也能想到高云浩肯定在袁楚夫身边安插了暗桩这种角色。

高云浩说道:“从来就没有收到过关于袁秀天的消息,让人不得不防范怀疑,她改变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为何会选她入宫为后?”这个问题一年前高云浩想不清楚,如今看来袁秀天果然有些能耐。

难不成袁楚夫真是暗地培养了袁秀天,如今要开始里应外合……?但……俗话说打出头鸟,袁秀天最近的种种举动有些显山露水的太过招摇了。

只是两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袁秀天的改变不过是因为借尸还魂。

第二十七章 鹰王寨

呆在凤院内的袁秀天正吃一道小炒牛肉,红色的牛肉和绿色的尖椒带着呛人的烟气把晴儿熏的老远,但袁秀天却不为所动还吃得畅快淋漓。

封国气候干燥本就适合种植辣椒,而且一般常年接触辣椒和烈酒的地区,往往人也热情,这就是所谓的人文特色。

但虽然封国民间多嗜辣,可皇宫中的菜色却向来清淡,一是因为含辣的菜会使人大汗淋漓在席间实属不雅,二是天干物燥,去火气也不易多吃辣椒。

正是因为这样封国宫膳中的辣菜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一般也是带点辣椒汁水,调出点鲜香喜人的滋味。

像袁秀天这样吩咐厨房直接用大量辣椒爆炒肉片的做法,简直让御膳房的厨师都瞠目结舌的半响,最终还是在晴儿的一再肯定下才心情忐忑的做了这么一道小炒牛肉。

烈日当头,袁秀天坐在桌前吸溜着牛肉片,动作斯文也不失快速的用勺子将青幽幽的辣椒舀进碗中,就着白米饭吞咽下肚。看的正给袁秀天打扇驱炎的晴儿在旁边一阵胆寒。

突然袁秀天嗷一声使劲的晃悠脑袋。

晴儿以为袁秀天辣着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扇子在旁赶紧一杯茶水递过去,却被袁秀天推开拒绝。

晴儿疑惑不解的问:“娘娘,你这是干啥呢?”

袁秀天手中捏着筷子回过头去看晴儿说道:“耳根子痒,估计有人念所以晃荡一下。”

……

晴儿一阵冷汗,耳朵痒居然晃脑袋就能解决,娘娘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

~

离开封国国都快半个月的封国赈灾银两的队伍,此刻已经行进到了整个路程的一半,也正好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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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荒山野岭上,茂密的树林挡住了旺盛的阳光,林间刮着一阵阵阴冷的邪风,但此时的风中却带着不同与往常的血腥。

味道浓烈刺鼻,给树林增添了莫名的恐怖。

突然在空气中响起“铛”的一声,清晰的声是刀回刀鞘发出来的,刺耳沙哑让人听的浑身一阵寒战。

“太尉,你还好吗?”收刀的人是袁楚夫,他从头到脚一身是血好像从血缸子里钻出来的一样,上前询问的人是他的手下,也是发髻凌乱显得狼狈,身上大片大片的血红不比袁楚夫的少。

原来是他们押运在山涧遇上了这一带的山贼,对方自报名号属鹰王寨,个个带着鹰盔面粳黑衣黑裤绑腿束发相当干练。

本以为只是一群寇贼,却不想对方武功出奇的高超,刀刃下让袁楚夫的人是人人见血,却人人都只是皮外伤。

最后这帮山贼将他们逼至山脚,那鹰王寨的领头更是一脚一箱将两箱银车给踹下了悬崖,发力相当凶狠,铁皮银箱在空中粉碎成片,然后随着箱中的银两一起散落掉入了悬崖。

再然后领头就只招手带领所有人风驰电掣的离开,瞬间消失在树林里无影无踪。

“老夫没事。”袁楚夫眼中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凶险,撕下衣角绑住了受伤稍显严重,一直流血的胳膊。

对方也是用刀,但是刀片比正常刀片小而厚,刀刃却锋利的多且刀背带反方向锯齿。

更令人觉得可怕的是这群人的刀法居然还全都在他上层,看他身上一身是血触目惊心鲜血,但其实全部都只是伤了皮肉下的三分血脉,只运功就能止住血涌。

这时候躲在旁边被吓的软了腿的随行何郡尉才堪堪的爬了起来,赶紧的朝着袁楚夫一跌三撞的跑去,口中念念有词哭爹喊娘一般的凄厉嚎道:“太尉……太尉,缺失了两厢银两,这该如何是好啊?”

袁楚夫横眼过去瞪了何郡尉一眼,吓的他立刻闭上了嘴,然后只冷冷的交代道:“给老夫查清楚这山头到底有没有什么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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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这一片向来不太平,而且人流量过大,山贼确实是有的……但银两,银两……。”

“有……你倒回答的快,有,那就去查清楚攻击我们的是谁……有何来头,师承何处,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胆大妄为的敢劫官银。”袁楚夫的声音变得冷酷、残忍,目光带着冰渣子缓缓看向喋喋不休总是提及银两的何郡尉。

何郡尉被吓了一跳,立刻唯唯诺诺的说道:“下官……让人查,让人立刻查,但银两……。”

咔嚓一刀,冷光立现,本来还啰嗦的何郡尉捂住了脖子,满脸的痛苦,双眼惊恐的暴睁,嘴里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但都被血倒灌进气管的呜咽声取代,最终他因为忍不住的一句问银子的话,终于断送自己的性命。

“你说你这种蠢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袁楚夫再次收刀入鞘,赈灾队伍第一个死人却是出自他的刀下。

袁楚夫的作为不由让赈灾队伍的人都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树林里的空气更湿冷了些,让他们这些呆习惯炎热地方人着实有些受不了。

袁楚夫看一眼早就没有山贼踪影的黑暗林子,冷冷的唤道:“冬洛。”

“太尉,属下在。”一名身材健硕,个头不高的看上去敦实脸庞四方的男子沉稳的上前领命。

“上报皇上,说何郡尉在保护官银的时候不幸殉职,查清楚袭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我要他们所有的底细,还有下一站到哪里?”

“回太尉的话,正好到您当年提拔的马明阳马县令管的县区。”

袁楚夫点点头说道:“少的银子让那些平时贪的流油的蠢货凑齐了交上来,告诉他们,最近上面看的严,若是谁敢因为这些小钱对百姓下手被皇上知道抓住把柄,那就等着暴毙在家吧!”

“是,属下立刻去办!”五短的身材却是相当灵活的身材,即是有伤在身也不难看出他轻功实属上层,只是那身上的血也流的不再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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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caishu1978钻石和花花,子弹会好好加油的,一直写文收藏都不是很好,所以心态练就的还不错,O(∩_∩)O呵呵!

第二十八章 不为所动

“太尉。”一名老者突然从树后闪身到了袁楚夫身爆若是他不出声根本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零度的存在感好像他刚才就是一棵树般。

此人是袁楚夫家中的管家,没有本命,只有一个花号叫‘会的’。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梳的服帖的绑在身后,矮小的个子却动作灵巧,不会武功但是却总能以最安全的姿态保身。

而且会的真的是对得起他的花号,事事他都会做的,善理家也善出谋划铂所以袁楚夫外出时总喜欢把会的带在身边。会的虽为管家,实则也是军师。

“怎么看?”袁楚夫冷淡的问道。

“这批人身手十分高超,根本不像山贼。”会的如实的说道。

袁楚夫这时冷酷的眼里才稍稍有了回温的迹象,林子里忽响起一阵啸声,极其尖锐。

袁楚夫身后的一名将领也立刻以手掌盖住嘴唇上方,发出同样的声音。

没有一会儿树林里破空跳出一道身影,带着一道黑色的光芒在空中闪电般的擦过,然后落在袁楚夫面前,单腿跪地沉声说道:“太尉,京城来报。”并双手呈上一封以蜡封口的信件。

袁楚夫手上满是血的抖开信纸,一看之下脸色惊变。

会的略显木讷的眼神中突地精光乍泄:“太尉……可是皇后娘娘有事?”

袁楚夫没有立刻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信纸,好像想在上面烧个洞出来般,又好像想这一纸信笺看出袁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个女儿从小聪慧,但是自从那一年开始性子就懦弱了,本来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如今看来……怎么又突然变了脾性了呢?

当初选后的时候袁楚夫最终还是决定把袁秀天送进宫,虽然她性子内向,但胜在聪明过人,其他女儿在她面前皆显得有些笨拙,就算帮不了他,也应该不会在宫中生事,若换做其他女儿,指不定会给他捅出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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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来……自己女儿这一招剑走偏锋,是险中求胜的亡命之举,但也体现了她的非凡胆识和聪明过人,只是这样的改变未免突兀,她就不怕东方煞和高云浩联手要了她的命,

袁楚夫好一会儿后才甩手将纸张递给了会的,可以看出他多么的信任这个管家。

“太尉,这是好事。”会的看完信件直接取出腰间的火折子打开,然后将信纸点燃,烧成灰烬让它们随风飘散不留一点痕迹。

袁楚夫说道:“好坏尚且言早,你不觉得奇怪吗?”

“再奇怪她也是您的女儿,太尉!”

袁楚夫因为会的的话立刻舒展了眉头,脸上居然还带了些笑意:“说的有理,都把衣服换了,收拾完再走。”

会的立刻邀了两三人把何郡尉的尸体挑了个险僻的地方埋了起来,撒上辟尸臭的药粉做好了标记,好等到他们到了下一站的县府,让县上的人来取尸体再运回都城埋葬。

~

皇宫内高云浩在启程去避暑山庄前三天,突然从奏折堆里抬头对祥和说了一句:“明天中午午膳摆在凤院。”

话落惹来旁边端着一本古杂记看的东方煞一阵戏谑的笑意。

~

凤院凉亭里最近总是有那么一抹身影频频出现,白衣素衫,从领口起一段腊梅独枝,走右下横过腰间,灰黑色的树枝上有着一团两团稀疏的腊梅,红艳滴血淡黄透亮,和枝桠相伴缠绕直抵裙爆这一身的简单再无多的冗赘装饰雅致的独具一格。

黑如瀑布的长发轻拢一束,一条嫣红色发带纤巧系住,一丝两丝的鬓边黑发经过颀长的脖颈垂落胸前,气色显好的袁秀天皮肤越发的透亮,她的整个人就是一副画动人心魄,让人只看一眼目光就流连忘返忘记今夕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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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袁秀天干了送马鞍的事情之后,凤院依然安静,除了袁秀天和晴儿的偶尔对话,就只剩的枝叶随风起舞碰撞时发出的簌簌声。

不过凤院的院子外面相对院子里就是大相径庭的另外一番模样了。

各宫各房的丫鬟这几天手中都大包小包没有空荡的来凤院门口转悠着。

或想真心攀识,或是只想探探袁秀天的虚实,不过都不敢擅自进凤院。

一是没有袁秀天的召唤谁人都不能入内,以前后宫女眷还敢放肆,如今早都服服帖帖的懂得规矩二字了。

二是经过金尚殿的事情后皇上一直未到凤院来过,没有人知道皇上现在存的心思,是福是祸尚且无法定论,所以也就不敢在皇上之前踏进凤院,以免对皇后娘娘表错了情倒成了和皇上作对。

于是就出现了此时的这般情景,丫鬟太监屡过院门而无从可入,让凤院达到了真正的意义上的‘门庭若市’。

至于院子里的袁秀天也耐得住性子,任凭外面太阳多毒,温度多脯晕倒的丫鬟太监几许,闹腾的声音多鼎沸,她都在院子里一清二楚却不为所动。

并且交代晴儿外出取食的时候就当那一流水的人都是死物,不许搭理,不许多看。

晴儿倒是听话,就是每次从御膳房回来都屡次面对着袁秀天欲言又止。

最后忍不住刚开口就被袁秀天一句话堵了回去:“晴儿,认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命,你同情他们未必有一天他们能感激你,你要明白你的主子和他们的主子是敌对的,若是我于各宫娘娘有针锋相对的那一天,这些人也就是落井下石的人,你若今日帮了他们有了情感上的牵连,他日当你们因为主子的原因身份对立,再相见才是真正的难堪。”

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敌人,那就不要施以恩惠的好,晴儿不是她,她可以把感情剔除只用理智行事,她的援手都是带着利益作陪的,但晴儿太善良,如果今日她用心种的善意收到是恶果,那会受到怎样的伤害了。

她的人她一定会保全,无论是身体和是心灵:“皇宫里即使帮忙也得帮还得起人,有些人受人恩惠是还不起的。”

第二十九章 记忆是殇

今日无阳,却是闷热难耐,从早到现在一丝风都没有,树叶安静湖塘水面更是如明镜一样光洁,树种蚕在濯濯嘶吼,千万只聚集起来像似要震破人的耳膜才罢休,而平时欢叫的鸟雀却没有了声音,单调重复的虫鸣声催的人心烦气躁,气血翻腾。

凤院外的人终于少了不少,许是各宫主子看天气诡异的厉害也发了善心,所以没有让的人再到凤院门口转悠做无用的事情。

真是希望下一场雨来解这的焦躁,袁秀天一手垂落在身侧,一手捻着狐毛小豪写上几个字来安定一身的浮躁。

“娘娘,皇上给老爷送信了……”晴儿在袁秀天身边娓娓道来消息的大概。

袁秀天听着晴儿打探来的消息,良久后闭着眼却挡不住脑海里关于袁秀天生母被侮辱的清晰回忆,一遍一遍的将她恶心着。

太尉之女袁秀天根本就不是袁楚夫和正妻袁敏氏的亲生女儿。袁秀天不过是袁楚夫一时醉酒兴起碰了府上丫鬟遗留下的杰作。

袁秀天的亲生母亲身份低下所以不可能纳入宗谱,后来又死于非命,所以袁秀天最终半途过给袁敏氏,这件事也就成为了太尉府的一个秘密。

袁秀天从出生起就是太尉府里的‘下人’!八岁之前她是没有名讳的,谁人叫她都是一个‘喂’字。

受人欺负拳头脚尖伺候是家常便饭,而经常被主子殴打、被下人排挤的袁母自保都有问题,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从小袁秀天就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出人头地带母亲离开太尉府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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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心愿,袁秀天从四岁开始,每天都会冒着被人发现后毒打的危险去偷听私塾老师上课,居然有惊无险的让她渡过了四年。

直到八岁时的某一天袁楚夫无意间发现了袁秀天聪明伶俐,起了栽培之心所以赐名她袁秀天,从此母凭子贵算数上了稍稍好一点的生活。

但也正因为这样,袁秀天母女引起了袁敏氏的注意。

袁敏氏在外人眼中贤良淑德,实则却是善妒凶狠,但奈何她的夫君身为一品朝臣,权高位重在家中自然也就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袁敏氏虽为太后娘家人,但父辈却无权无势不过室名而已,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多说允了袁楚夫纳三房妾,只是这口气最终自然也就撒在妾室和下人的身上了。

另外袁楚夫对女人的事向来随便,加上多少顾忌袁敏氏身后的太后,所以在太尉府中任由袁敏氏胡作非为,不加管束。

袁敏氏见袁楚夫对袁秀天疼爱有加,而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冷眼相向,嫉恨交加终于在两年后的一天下午,当着袁秀天的面让家丁侮辱了她的生母。

怪不得曾经的袁秀天可以忍受那么多的,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就是何其的扭曲,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罪比被男人至死来的可怕吗?

最让袁秀天觉得可笑的是,当袁母被辱之时,袁敏氏让人将袁秀天从书房带到现场的时候,袁楚夫也在场。

在那间昏暗的房间中吱嘎作响的木床成为了袁秀天的噩梦,而袁母羞愤难当,将自己置于棉被中自行闷毙了结了悲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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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的信念和心愿在一夕之间破灭,原来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原来聪明会把母亲害死,所以从此她又回到了沉默寡言忍气吞声的模样,唯唯诺诺的活着。

当初袁楚夫留了袁秀天或许是因为他对骨血还存了一些人性,但只因为女儿聪明,所以一个做父亲的就要这么对母亲吗?

古代的下人就跟牲口一样的廉价,或许还比不上牲口,袁楚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让自己和妾室生的儿子袁伟松学会残忍,逼着他将最喜爱小马杀死。

袁伟松初始不敢,袁楚夫就命人砍了马的四蹄,然后将袁伟松和小马关在一起逼得他最终受不了马的哀嘶,终于一刀插入它的心脏结束了心爱之物的痛苦。

这样凶残的袁楚夫为什么要选袁秀天嫁给高云浩,只因为她聪明吗?应该不然吧……

袁楚夫看不起袁秀天的母亲,又对封国皇位有野心,若是她跟高云浩有了孩子,血脉里就传承贱婢的血液。

血脉二字对重身份地位的皇室来说是何其的重要,这无疑就是对高云浩赤(和谐)裸裸的侮辱。

袁楚夫这种人利用人太彻底,榨干用尽且善于卸磨杀驴,他的手段都是用凶残血腥辅佐的,让人害怕却不能心服口服。

这样的人若是坐上皇位,该是多么的骄奢淫逸屠害天下和百姓,袁秀天对袁楚夫只有鄙夷,心中的厌恶感比对高云浩更甚,而至于袁楚夫的手段和为人袁秀天没有一样看的起。

所以如今的袁秀天不会帮高云浩毁袁家,也不会帮袁家反封国的天下,他们的龌龊事与她何干……她不过只想出宫。

忽然……树头一阵古怪的风滑过,飘向屋顶的方向!也打断了袁秀天一片狼狈成殇的回忆。

第三十章 东方煞来了

“娘娘,你这字写的可真是……好奇怪也好好看。”晴儿在袁秀天身后侧没有看见她脸上沉痛的表情,只好奇桌上的那张宣纸上所提的字不由凑近了点仔细的看。

这段时间虽然晴儿跟着袁秀天认字,但是都只是口头传授,袁秀天因为身上的伤并没有想动笔,如今才是第一次动笔。

“这叫簪花小楷,想学吗?”袁秀天虽然身在现代社会,但是她会写一手好字,会识各国古玩,会辨实事政治,会附庸风雅吟诗作对。

从小事儿的袁秀天让她很早就意识到想往上爬,就一定要有过人之处,所以她热爱一切能够衬托身份的东西。

不论是衣着包装还是学识包装,这两样都只是袁秀天生存的奠基而已。

衣着包装……有别人没有的是抓住人眼球的手段,学识包装……会别人不会的才是抓住人心的利器。

学识丰富对于袁秀天来说,不是丰富她的人生,而是丰富她人脉的一种手段罢了。

“簪花小楷……娘娘这字体真是好漂亮的名字。”晴儿一阵开心,眼睛里晶亮闪烁,但只是一瞬又黯淡了下来,“晴儿一个下人哪里能学写字了。”认字已经娘娘赐予的福泽,若是在因为她一个下人而动宫里的纸张指不定还让人抓了把柄去了。

袁秀天将手中的笔放在雕刻成云山的骨瓷底红木座笔架上:“那明天你就跟着本宫学习写字,这样你记起来也快。”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么。

“娘娘,这可使不得啊,若是被别人知道我一个下人居然浪费宫里的纸张写字,那还得了?!”晴儿惊恐的摇手,即便是跟着袁秀天多时,对这样的和主子平起平坐的事,她还是接受无能。

古时候有洛阳纸贵,封国的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纸张堪比黄金可比人金贵多了,后宫除一品、皇后娘娘和太后有限量的纸张供用,其余的人连配额都是没有的。

袁秀天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院子偌大却只有你我,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但……娘娘您也不总说隔墙有耳的么。”

“是人都该知道没有皇后的召见私来凤院是要量刑的,不要总杞人忧天些无谓的事儿。”她能用的,她身边的人也要能用,袁秀天从来不亏欠替自己卖命办事的人,若是后宫中有人因为这种事来找茬,她还担待的起。

“行了,事就这么说定了,今天天儿太热,还是回屋用膳吧。”

晴儿见袁秀天心意已定只能答声是,三两下就将石桌上的纸墨笔砚收拾在托盘里,正要收那张袁秀天写过字的宣纸。

袁秀天水袖轻扫,转身带一阵风过……往屋子里走去,媚眼横陈说着露骨的话:“就放那吧,有人会想看的。”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没有纸镇纸从桌上被一阵无端升起的吹的飘落到了地上,只见纸上四个字:锋芒毕露。

屋顶上趴着的人不由收了掌,去了掌风在房檐边探头看完勾唇一笑,淡声说道:“好猖狂的女人。”

翻身躺在屋顶上,东方煞翘起了腿晃悠着,伸手拔一条触手可及的枝条叼在嘴里,然后双手枕在头后,任长发散在瓦砾上将自己融入树荫下从树叶的缝隙中看沉闷灰色的天空……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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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从井里提出冰镇好的水果去皮去核切好装盘,备好了饭菜才叫正在看书的袁秀天落座。

“娘娘,用膳吧。”晴儿正将一碗炖好的银耳莲子羹放到桌上,再在旁边还配着一碟腌制的山楂糕。

今天娘娘身上有些燥热胃口也不好,所以中午午膳准备的主菜虽然数目还是和平时一样,但分量要求取的少。

于是晴儿绞尽心思专门准备了些爽口清火的小点甜品,希望能给娘娘开开胃口。

毕竟娘娘身体还在恢复中,怎么也得变了方的让娘娘三餐食用量充足,不然身体怎么能痊愈了。

“坐,今天一起吃。”袁秀天落座后对晴儿说道。

晴儿听话的坐到袁秀天对面,先用羊脂玉的筷子为袁秀天夹着菜:“娘娘,你先吃些开胃的菜。”

待到袁秀天吃进几口后,喝了些羹晴儿说道。

“娘娘,这两天晴儿总是眼皮跳,心中压抑的不行,您说是不是有事发生啊。”

“晴儿……确实是有事要发生了。”袁秀天早就见着晴儿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想问些什么。

“那是什么事呢?”

“你没有休息好,所以眼抽筋。”

……

“娘娘!”

“唉,乖!”

晴儿见袁秀天不愿多说,多月的相处她也算摸清袁秀天的脾气,于是开始孜孜不倦的自己旁敲侧击:“娘娘,你说皇宫里谁都来了,为什么皇上不来了?”

她想不明白,那日在金尚殿中皇上明明就对娘娘动了不同的心思,为什么如今却还是如同往常的平静了。

袁秀天嘿嘿的笑,没想到晴儿会问这么一出,于是终于停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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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前世袁秀天面前骂高云浩的是她,现如今又希望皇上来凤院了。

古代的女子啊……一点小恩小惠小心思就会被男人收服,难怪当初的袁秀天只一眼就爱上了高云浩,心无所依人不够坚强就只能依附男人生存,何其可悲。

“他不来不是正常的事吗?”不过也该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该宁静到头了,屋顶上那人肯定也不是跑她凤院来纳凉的。

“娘娘……你不想皇上来吗?”

“你觉得你家娘娘耍点小手段引了皇上的心思,皇上立马就要跑到凤院来一窥究竟吗?”

晴儿觉得袁秀天把皇上说的跟急色鬼一样:“倒也不是,但是以前皇上没有见过娘娘不来自当说得过去,如今都见了娘娘又表现出那样……那样……”

金尚殿搂着娘娘的可是皇上,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哪里像讨厌避之不及的样子,分明就是上心才会出手相救。

袁秀天一笑,又拿起了银筷:“晴儿,你家娘娘就是再漂亮,我问问你,在国君面前国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晴儿皱着眉半响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国重要。”

“你也明白竖重要,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丈夫,但至少是个好皇帝,国事为先,如果成日围着女人打转,国将不国只是迟早的事。”

袁秀天的话晴儿听的有些心有戚戚也,但想到凤院只有她和娘娘两个人又放下担心,还想问些什么。

“但是皇上……”

“晴儿,不要问本宫,你自己觉得皇帝会来这凤院吗?”袁秀天将晴儿脱口想问的问题又丢了回去。

不懂就问是好事,但是不懂只会问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袁秀天希望晴儿学会自己思考这种事态问题,以后遇事儿才能冷静分析,辨别轻重。

晴儿想一想肯定的说道:“会,一定会来的。”

“那就静观其变,到时候恭迎圣驾……”

“好一个不骄不躁,不急不忙、不嗔不怒的女人。”东方煞肆无忌惮的伸着懒腰在屋顶上自言自语,屋子里袁秀天和晴儿的一番话他是听的一清二楚。

“袁秀天你就这么自信,总觉得事情永远不会超脱你的掌控吗?”

------题外话------

谢谢outiook的三朵花!

第三十一章 棋艺看谋略

“但是娘娘,皇上什么时候来啊?”晴儿终是不甘心的问。

……

袁秀天给晴儿碗中夹一筷子菜无奈的说道:“你娘娘又不是掐指算命的半仙。”看来任谁都挡不住这丫头的好奇心了。

“娘娘不是半仙是仙女,所以晴儿相信娘娘肯定知道。”

……

“晴儿,本宫哪天一定要出一本根据你做范本的后宫揭秘三百六十五招,根据你的问题,给你一个答案,不出意外明后两天就该来了。”

屋顶上的东方煞在屋顶上兀自弹坐起来,袁秀天居然能料定高云浩的举动,她不但敢猜帝王的行动而且还猜的很准。

晴儿再问道:“为什么?”

“在金尚殿我送给皇上那么大的惊喜,皇上好歹也得为表心意过凤院来吃顿饭,说不定还会留宿一宿。”

“不明。”

……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不明。”

……

“皇上要去避暑山庄。”

“还是不明。”

……

袁秀天无力的说道:“后宫就剩一帮子没男人压住的女人。”

……

“娘娘晴儿明白了,没有皇上在后宫这些女人肯定又得起幺蛾子了,皇上到凤院来势必会引起她们的嫉妒心,等皇上走她们就该猖狂了,娘娘你可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些兴风起浪的妖孽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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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叹一口气,对谁她都有方就是对晴儿各种无奈:“晴儿……你说的有理……下手要趁早要下就下死手,不如本宫在皇上走后直接血洗后宫,晴儿你看怎么样?”

趴在屋顶上的东方煞错愕间脚下一滑动了瓦砾,然后忍不住翻白眼,这个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真……真的?”饭桌边的晴儿吓的目瞪口呆。

袁秀天说道:“逗你玩了,开个玩笑下饭。”说完眼神向着屋顶上扫过横梁,听到屋顶那一片瓦砾发出几无可觉的声音。

……

东方煞在屋顶上意识到袁秀天是在戏耍他,想来刚才她留字在凉亭其实就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突然心生奸险一计不由用脚尖踢了他踩动的那一片同让它从屋顶上翻滚着。

瓦片所经之处碰撞出一连串的乒乓响声,最终从房檐边飞坠而落,带着无法控制的自由落体滑过空中,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啪嚓的声音清脆,震动了屋子里正用膳的人的耳膜。

“娘娘……屋顶上有人。”晴儿被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直在椅子上。

袁秀天夹炝炒包菜的手稍有停顿,不慎让菜尖上的油滴了一滴在桌上,然后放进自己的碗里,配着饭送一口进嘴里。

可不是有人么……这人脸皮还厚的很有水准,当梁上君子当的也敢公然露面,他想干什么?!

“皇后娘娘吉祥。”门口响起了东方煞的声音。

晴儿突觉人已来,想到自己一个丫鬟身份的人和皇后娘娘平起平坐,顿时从椅子上惊起,定睛一看:“煞……煞公子?”

袁秀天捏着手上的筷子敲了敲晴儿面前的碗,不惊不慌的说道:“坐下,吃你的饭。”

一个大老爷们随便进凤院都不怕遭人非议,她们还需要怕吗?

东方煞惺惺作态的鞠着躬说:“皇后娘娘吃饭呢?”

袁秀天给坐回椅子里有些蜷缩的晴儿夹一筷子肉懒得理会东方煞:“食不言寝不语。”

东方煞正迈进门的腿悬在了半空中,好一会儿才微愕后大笑,没规矩的边拍大腿边前仰后合进了屋,动静大的连屋子里的尘灰都被震动的一蹦三跳,吓的晴儿筷子都快落桌面上。

东方煞笑完跟着附和:“对对对,食不言……食不言啊!”

“娘娘……”晴儿瞅了一眼袁秀天,筷子握在手中哪里还吃得下去,香味可口的饭菜顿时跟元宝蜡烛一样让人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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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东方煞……被袁秀天无视也不觉得尴尬难堪,只拖一根千金难取的上好红木精工椅子,毫不惜物的磨着地面吱嘎乱响,坐到袁秀天对面,两只眼放着光的盯着她看。

晴儿已经哭笑不得了,这人好生大胆且不要脸,他是封国客人居然不顾皇上颜面独身进凤院,他即使不懂规矩难道连男女授受不亲这话都没有听说过吗?这么直愣愣的瞅着皇后简直……成何体统!

袁秀天一幅任你翻江倒海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对晴儿说道:“该怎么吃饭就怎么吃饭!”

晴儿一脸为难沮色,却也不得不动着筷子将饭菜往嘴面塞着,在外人面前……她不能给皇后娘娘丢脸啊!

一顿饭在诡异中悄无声息的进行着,袁秀天在东方煞探照灯一般的眼神中照常吃自己的饭,照常和晴儿说两三句话,提醒着每道菜的缺失,全然把东方煞当空气一般的对待。

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喝了一口瓷杯里梅子水,放下筷子结束了这顿午膳。

晴儿也跟着落筷,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等着东方煞能自行求去,但……事与愿违啊。

东方煞说道:“下局棋怎么样?”他进屋就看见了摆在袁秀天屋子里的棋盘,棋艺看谋略,这局棋袁秀天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袁秀天终于拿正眼看了眼东方煞,然后嫣然一笑同刚才的冷漠大相径庭,干脆的点点头说道:“好啊……!”

东方煞没想到袁秀天突然这么干脆态度也变的可亲,本还以为她会推三阻四的。谁知她落落大方倒显得他小鸡肚肠了。

虽未想到但又在心底觉得袁秀天举动出乎人意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所以倒没有太多惊讶,有礼的说道:“请。”

……

一室焚香、三人心思各异,两人对弈、彼此运筹帷幄,屋子里除了落棋有声皆是平静。

晴儿轻手轻脚的在桌边为袁秀天和东方煞换上第三壶香茶,虽然两人是一口都没有用过,但热茶待客晴儿还是醒得的。

换好茶到香炉边燃好第六炷香,看一看天再过不久就该掌灯了……

这盘棋都下了三个时辰胜负还是未定。从晌午一直下到晚膳过后,两个人还在棋盘上厮杀。

晴儿见着两个人除了手动带着宽袖交错和眉目流转思考着棋子落位,简直就跟两座活佛一样,晴儿很是想不明白不过是下棋,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浑身都是肃杀之气吗?

却就在下一刻听见袁秀天动听的声音:“你……输了。”

东方煞瞪着棋局,未数子的棋局也是一目了然,他居然……输了!连高云浩那缜密的都赢不了他,他居然输给了袁秀天。

喃喃自语脱口而出:“怎么会输?!”而且输的溃不成军,棋盘上是兵败如山倒的颓势,东方煞不服都不行。

第三十二章 关公卖萌!!

袁秀天表面不动声色却在心底咒骂了东方煞的祖宗十八代,让他丫没事要下棋,让他丫没事还端着一本正经的黄鼠狼样,输了活该。

用裙摆掩盖住双腿,袁秀天稍稍动了动坐的酸麻的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煞公子的棋艺其实已经是一绝了,大开大合又防守有加,下棋犹如治国,稳固根基固然重要,难能可贵的是煞公子拓展之时不忘充溢后方,看这里应外合的手法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人啊。”

要赢他也算不容易了,胜就胜在她生活在资讯发达的现代,有着无数的围棋揭秘书籍和攻关秘籍可以参照。

没想到他看上去五大三粗一介武夫,棋艺上却是相当细腻稳健,可见此人能即位魏国国君之位,不单单只是他出生好,东方煞……有着强悍的实力不容小觑。

虽然早前袁秀天也想到东方煞的放浪不羁或许只是伪装,不过一局棋完,袁秀天发现之前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知道东方煞是实力派选手,袁秀天有了英雄惜英雄的感慨,但是……如果下一次……下一次他再敢借由着装疯卖傻提下棋,她一定会用棋盘拍死他,谁有闲心陪着一个没规矩的男人用六个小时把脊椎骨都快坐成钢筋水泥柱了。

东方煞从棋盘中拔回视犀深深的看向袁秀天,眼神里是一丝一丝莫名的东西带着犹如春蚕吐丝一样涌起,看的袁秀天心中警铃大作。

“你就算把我夸成朵花,我不还是你的手下败将么。”东方煞语气中居然带着委屈巧妙的避开了袁秀天的话中话。

袁秀天心中暗赞东方煞的回答有水准。也正好不容易的抽空喝着一口桌上放着的香茶,想缓解胃中的饥饿。

可茶刚进嘴,眼皮一抬就看见东方煞忽闪着一双过于深邃的眼眸,睫毛晃的七零八落,眼神哀怨的一台糊涂,袁秀天第一反应只有四个字:关公卖萌?

一口茶就那么毫无预警的,噗嗤带着冲力和加速度从袁秀天嘴里喷了出去,然后顺利、没有阻碍、一滴不剩、劈头盖脸的扑向东方煞一头一身。

……

静……死静……鸦雀无声的静,配合着东方煞脸上滚落的水珠,滑稽异常让晴儿在旁边咬着嘴唇嗤嗤的想笑。

这……是袁秀天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失态,就如此完美的奉献给了东方煞,这样的失态就连她前身都没有发生过。

袁秀天以相当镇定态度和相当缓慢的速度抽出了自己袖袋里的蚕丝白梅花红绣角的绢帕。

然后再镇定的看了眼在身旁的晴儿,晴儿立刻有眼色的也强装镇定的绷着脸,凑了上去接过袁秀天手指间捏着的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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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的挪向东方煞,然后无声无息的低头双手奉上了绢帕一张。

袁秀天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煞公子一介谦谦君子,应该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句话,何必跟我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了。”

袁秀天正经的态度让东方煞都以为刚才那口水是别人喷的和她无关,接过晴儿递过来的绢帕也一本正经的回到。

“我脸黑似碳,被人说凶神恶煞倒是次数繁多,看了自己二十多年都没看出自己身上还有谦谦的气质,皇后娘娘好眼力啊。”

擦完脸,东方煞直接把绢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襟内,放在靠近胸膛的地方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没有要还给袁秀天的意思。

袁秀天看着自己的绢帕就那么落入了敌军的阵营内,自知理亏只能选择了选择性失明。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如果哪天煞公子可以跳脱躯体的束缚也一样能同本宫看见的一模一样。”

东方煞回到:“皇后娘娘这是变相咒我死吗?”

袁秀天见招拆招:“人都难逃此劫的,难道犯了煞公子的忌讳?看煞公子义胆忠肝豪气云天可不是这么纤细心思的人啊。”

“我在皇后娘娘的口中一会儿是谦谦君子,一会儿又是豪气云天的壮士,娘娘的眼力真是飘渺的如同六月的天气,时刻不稳定啦。”

“是煞公子气质多变,本宫不过也是实话实说。”

“我有这么千变万化吗?”

“有。”晴儿适时的跳了出来帮自己的娘娘垫点士气,然后又缩到一边。

东方煞因为晴儿的多嘴不由冷眼看了看她,这一举动立刻引来袁秀天心底的一阵不满,不满的后果就是导致她耐心告罄。

袁秀天起了身说道:“煞公子……君子威而不猛,忿而不怒,忧而不惧,悦而不喜,是以为君子,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书生才能称得上君子。”

“我就够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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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似喜形于色,但却只笑无怒,煞公子要以什么面目示人,本宫管不着也无从管,只奉劝公子一句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绝对不是好意思!

袁秀天懒得再跟东方煞玩语言太极只吩咐着:“晴儿,收拾棋盘。”

东方煞身在皇室谁人见他都是唯唯诺诺,即使在外游历遇见的人也对他很是和善,第一次见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见袁秀天要走赶紧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皇后娘娘棋高一着,不知师承何处呢?”

“无师自通。”

东方煞恭维:“煞某还是第一次见娘娘这么聪慧的女子。”

袁秀天说道:“煞公子或许只是太孤陋寡闻了而已。”

“所以才掉以轻心让你在我和高云浩之间用上了离间计?!”

终于说到正事儿上了,袁秀天冷淡的旋转脚尖转身倨傲的看向东方煞:“煞公子,本宫的手段向来都是放在明面儿上的,我能赢你或者其他人只能说明一点,我占了理,而你无从反驳。”

对后宫争宠的女人她如此,对朝堂上争权的男人她亦如此。阴险的手段她不是不会,而是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了,这会让自己处于狗急跳墙的劣势,除非是万全之策行使起来滴水不漏,不然她绝对不会用。

东方煞一直带笑的脸终于出现了因为严肃闪过而龟裂的痕迹。

他活到如今就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用手段敢说的这么嚣张,不要说女人连男人都没有!

阴冷的声音:“皇后娘娘,马有失蹄的一天。”

更冷的声音:“那就等到了那天……煞公子再置本宫于万劫不复之地如何?”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东方煞倾身朝向袁秀天,突然的靠近红唇堪近,东方煞在肃杀中能感觉到袁秀天的兰香之气迎面而来,缓和了他心中的突戾。

一时间只觉得她……好香……!

第三十三章 肃杀一吻

两人近在咫超东方煞高大的身影将袁秀天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宽厚的肩好似一座小山侵袭着袁秀天的身边。

压迫感悠然而来,好像要将眼前这个小小身材女人在身边四周用自信竖起来的保护墙一举击破才甘心。

但奈何袁秀天在他的身前根本就不为所动……

她不避不闪,眼眸低垂落向东方煞的唇,然后视线沿着他刚毅的五官,渐渐爬上了他的双眼,四目交接谁都没有示弱和退让。

袁秀天从东方煞那双氤氲的黑色眸子里,看见他的眼角一闪好像明星点缀。

东方煞的眼睛比高云浩多了份天高海阔的自在和笑意意味深长的深远。

若是高云浩是林中之王,那么东方煞就是翱翔于山崖壁石爆穿梭在蓝天白云中的雄鹰,而此时袁秀天能在那样漂亮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投影。

东方煞因为袁秀天的眼神,心脏瞬间被什么抓住一样,她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好像他如无物,对她没有一丁点儿影响,眼里没有,脸上没有,哪里都没有。

她……这是对高高在上一直受人关注的君王何种羞辱。

无惧、无嗔、无讥、无怪、无喜,就更不要说女人该有羞涩和不好意思的表情。

只如同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佛,冰冰凉透人心肺。

袁秀天啊袁秀天,你果然是个高手,不但是个识人弱点的高手还是个打击人自尊心的高手。

两位当事人你看着我我看着里,任凭心中惊涛骇浪诸多想法也保持着姿态的淡定十分,但总有人会在这种非常时刻不淡定的。

“你……你想干什么?”晴儿尖叫一声,想扑上去隔开东方煞的无礼。

但是东方煞居然用掌风将晴儿扫了开,虽然掌风尚算柔和,可依旧让没有任何武功的晴儿胸口一阵吃疼,人也倒在了地上对眼前的事情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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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煞只看着袁秀天问道:“不躲?”

袁秀天刚才还冰霜雪地的双目此刻熊熊燃烧的全是怒:“煞公子,有些人动的时候你得看看她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

“我问你为什么不躲?!”东方煞执拗的要从袁秀天的口中得到答案。

“煞公子如果舍得用封国皇上被自家兄弟戴绿帽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来侮辱本宫,那么悉听尊便!”

东方煞进她的凤院想要证明什么呢?想证明她封国皇后不过如此,高云浩根本就不在意她,随便是个男人都可以侵犯。

或者想证明他和高云浩交情匪浅,皇后的凤院都登堂入室,他俩之间的关系岂能是一副马鞍就可以破坏的?

还是嫌她名声不够坏,被民间讹传既蠢又笨,不懂规矩礼仪尚算,在后宫更是受尽欺负侮辱和殴打,如今还要多个荡(和谐)妇的名号?

袁秀天在心底终于对高云浩彻底的无语:高云浩你可真对得起你老婆,人不来手段都这么直击要害,毁一个女人的名节真是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可惜她不是原来的袁秀天,惜名声这种事对她来说就史屁……一文不值。

东方煞因为袁秀天的话收了三寸的侵犯,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将她的明眸皓齿尽收眼底。

她的话不但戳中了他的弱点,也像一把尖刀带着划开了他的心瓣,他确实不能用云浩的尊严做羞辱她的代价,可是她那副什么都料定的模样真想让人掐死她。

她很漂亮,倾城倾国的美貌是无法否认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却有一颗细腻的心,冷静的头脑,犀利的言辞,还有护一个丫鬟的心……

袁秀天……你的弱点是这个晴儿吗?将你自己的弱点落在别人的眼中,是你的失策还是又一出别有用心的戏。

“你一介女子懂权衡,通帝王之术,袁秀天……你若想独善其身就不该引起男人的好奇心。”

袁秀天睫毛轻颤,终于吐出惊世骇俗的话:“独善其身是什么?我一介红尘中翻滚偷生的凡人,早就有置身于任何腌臜污秽之中的准备,听煞公子的意思是对我起好奇心?那本宫只能奉劝公子一句……不要爱上本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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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眸中精光乍现,狐媚妖娆不同于刚才的冰山美人,袁秀天在东方煞的眼中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赤(和谐)裸裸的勾引之意迸发相较刚才完全变了个人,虽然还是一动也不动却带着致命的魅力在稍稍的停顿后说道。

“免得为了女人兄弟残杀!”

……

东方煞皱着眉头疑问:“你在勾引我?”

“煞公子是聪明人,个中滋味不如自己品尝,何必问我?!”

东方煞肯定的说道:“你是在勾引我!”

“你可以不受勾引,本宫说过,本宫的手段都是明面儿上摆着的,你可以选择上钩或者不上钩,亦或者……杀了本宫。”

只要他能承受杀封国皇后带来的后果,她就双手呈上小命一条。

烽烟四起,尘嚣猖狂,无风的屋子此时鼓噪着震耳的喧嚣,空气中是剑拔弩张的针锋相对,晴儿坐在地上被这种可怕的气氛吓的浑身不由自主的簌簌发抖。

看两人的模样好像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一般,突然……

东方煞的笑诡异的又爬上了双眼牵扯出眼角细细的笑纹,又恢复成那个不正不经的煞公子。

“我就怕你爱上我,小样。”

说完一瞬间靠近、扭头、用深蓝色发带高束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黑光然后头也没回的离开。

两人的唇瓣在东方煞快速的动作中已经若有似无的擦过了,晴儿没看见,但袁秀天却感觉的一清二楚。

……

第三十四章 蜜一样的幸福

袁秀天瞪着那五大三粗、人高马大、肩宽背厚、腰直臀窄的纯雄性背影,一摇三摆扭着胯骨舞着兰花指的妖孽,迈一步过了门槛,还扭回头来甩了媚眼一串,剑眉星目装出一幅花旦的样子。

晴儿已经石化,而袁秀天有些想不通东方煞的举动为何,她能感觉唇上还有东方煞薄唇残留的冰冷。

他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到底是侮辱她还是侮辱高云浩?!还是因为男人那可笑非人性征服?!俗称——下半身兽欲!

在袁秀天的观念里,她只会思考有迹可循事关于己的事,而这种莫名其妙不能用理智分析的举动从来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甩甩头不去想这没有根据的事情,咬牙切齿的强忍着浮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一朵人比花娇男子,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变幻无常……能随时改变状态。他学名叫变态吗?

平日里握刀的手舞起兰花指成功的让她恶心到了。

这场仗不是他输了而是她败了,败给个疯子……!

“晴儿,怎么样,有受伤吗?”东方煞走后袁秀天才走到晴儿身边蹲下身去准备扶起她。

见皇后扶自己,晴儿强撑着站了起来:“娘娘,您刚才对煞公子发火是因为晴儿吗?”

“注定我要和他们针锋相对,你不要太担心。”袁秀天抓住晴儿想躲的胳膊,强行将她往榻边带去。

晴儿莫法,又不敢甩开袁秀天的手,所以只能悬着胳膊跟袁秀天过去。

坐于榻上垂着首相当自责的说道:“娘娘……是晴儿害了娘娘。”

袁秀天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言:“晴儿做人不要妄自菲薄,跟在我身边受牵连的不是我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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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晴儿的再生父母,跟在娘娘身边是晴儿一辈子的福气。”

“行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使不得,使不得啊娘娘。”晴儿想起身阻拦袁秀天,主子给下人倒水的道理。

袁秀天只朝着桌边走去,背对晴儿说一句:“再废话就回你屋子躺上三天不准下床,本宫用不着不识轻重的人来伺候。”

晴儿无奈,嘴唇翘的半天脯她永远都说不赢娘娘的刀子嘴,明明就是为她好还故意把关心的话说这么重,娘娘啊……就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坐回榻上等着袁秀天倒水的晴儿看着桌边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颀长洁白的脖颈,单薄的肩膀,纤细的腰肢,掂着青花瓷的茶壶正在给她晴儿倒茶,不是给别人,而是给一个身为丫鬟的她。

听茶水从茶壶里涓涓流入茶杯的清脆声,晴儿感觉每一个音节都敲击在她的心尖上。

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有这样的主子,一个外表冰冷手段果决却独独对她全心全意好的主子,皇宫里谁能做到,天下谁能做到。

如今晴儿只觉得心里跟填了蜜一样,那种充盈的感觉叫做幸福。

~

东方煞若有所思的走在后宫的道上,他……居然吻了她,不可思议连他自己都是匪夷所思,只觉得看她眼中的自信就那么的想击溃,但没有想到只是轻巧的碰触,现在满脑子浆糊的却是……自己。

红唇堪香,萦绕心头,远观尚且能自持一旦靠的太近就能让人失去心魂,她……带勾人的毒啊……云浩啊云浩,遇见袁秀天你要自求多福咯。

“少爷……少爷!”由魏国将军伪装成书童的武书语跟在东方煞身爆虽说是武将但他五官倒是生的细致,就是皮肤和东方煞一样黝黑,而且手臂堪长肩宽背厚,看的出也是常年在外习惯用武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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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直候在凤院院外等候的武书语,看着东方煞从院子里出来就赶紧跟了上去,可叫了半天也见着东方煞没有反应,想平时在外又野性惯了,索性追到东方煞身边对着他耳旁大声的吼叫。

“书语……我能听见。”东方煞停住脚步好脾气的翻白眼,他这主子当的可真是失败,连当臣子的都敢对着自己大吼大叫了。

“少爷你受族帝所托去试探,怎么试探回来跟中邪了一样?”武书语对少爷这种兀自进封国皇后的院子一直表示很不赞同。

“我这是中邪吗?我这是在思考!”

“少爷,你思考什么时候变的跟丢了魂一样,少爷你思考什么呢都思考怵了?”

东方煞突地的停了脚步盯着比自己稍稍矮一些的武书语看,看的他只觉不好想撒腿就跑。

“本少爷在思考等一会是让你蹲两个时辰的马步,还是打四个时辰的木桩”

“啊?!皇……皇。”

东方煞直接给了武书语一脚,踢的他一拐差点滚到地上。

“皇什么皇,滚去蹲了马步再打木桩。”在别国皇宫说话还这么嘴上没门……跟了自己走南闯北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做事总是粗心大意看今天罚不死他!

嗷~!武书语看着东方煞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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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fanzhenbin的花和钻石。

今天子弹工作的事太多,所以更的少,见谅!

第三十五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云浩。”东方煞进了门就往放茶壶的桌边走去,提着茶壶没有形象的直接往嘴里灌。

“回来了?”高云浩浅笑然后放下手中的笔,挥挥手对旁边站着的祥和说道:“祥和,下去候着。”

祥和弓着腰说道:“是,皇上。”出去后带上了门。

东方煞看着门外投射在门纸上的身影都消失,才把茶壶放了下来往里堂的榻边走去:“她猜到你去避暑山庄前会去一趟凤院。”

高云浩在龙椅上沉吟一会儿,站起身从矮台上走了下来,绕过椅子也朝着榻边走去:“不足为奇,她的聪明你我都见识过了。”

“我进了凤院。”这件事东方煞没有打算藏匿。

高云浩表情清淡,还略带笑意的没有过多情绪的说道:“下了盘棋对吗?”

“你不觉得我举止莽撞吗?”东方煞没有意外高云浩知道这件事,毕竟对方是他的皇后,即使他去凤院之前高云浩有说过适当的不择手段无妨,但关系女子相当于第二生命的名节,东方煞从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高云浩。

起身靠向镂空花窗棂边东方煞觉得有些头疼!看着天边的云雾随着清风飘向皎洁的明月挡住无限的光亮,感觉着如今的失态就像此刻的天气般扑朔迷离。

有些东西在变了,而且是在悄无声息中改变的。

“有何好怪的,她是袁楚夫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位置你我都清楚,况且你也从来就不是莽撞的人。”

高云浩的话打断了东方煞暗自的心思,将视线从月雾中拉了回来,转身前朝着黑暗里笑了笑,然后对高云浩说道:“你有客人来了。”

伴随着东方煞的话,是嗖的一声暗响震动了空气,再眨眼一黑衣黑面的人已经单腿跪在了高云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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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事情办妥,但是何郡尉已死是袁楚夫所为,一刀毙命因为银两,两厢坠崖银两已经收拾妥当。”

“那两箱扣下来的银两让梅老处理,没什么事下去吧。”

黑衣人抱拳又嗖的一声消失在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高云浩说:“煞,不如你帮我拟道旨。”

东方煞说道:“你的国事让我插手,千古奇闻啊!”

“你我能成朋友不也是千古奇闻吗?况且鹰王寨的人可都是你的人,这件事你也早就身在其中了。”

东方煞辩驳:“我只帮忙,不出主意,不然以后有差池可就不好说了。”

“差池……”高云浩皱了眉头,“煞,你我是朋友吗?”

东方煞没有犹豫,只望着那粒像镶嵌在窗棂黑暗中的明月肯定的说道:“是!”不但是朋友还是换命的兄弟。

~

而此刻在的凤院的袁秀天也身着黄色衫衣,外罩白色纱拢,在回廊间她双手环胸抬头看着圆月,袅袅亮光流泻在大地之上照着回廊的绿红黄蓝色彩异常妖冶。

“娘娘?”晴儿夜半起床去小解,不想却看见袁秀天在回廊间直直的站着,连件披风都没有。

“晴儿,怎么起来了?!”袁秀天黑亮的眼在黑夜中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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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晴儿才想问您怎么还没有入睡了。”赶紧的上前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风给袁秀天罩上,再摸她的手已经是一片冰冷。

封国入夜后温差较大要是娘娘把身子冻坏了,她就该去自行领罚了。

袁秀天任由晴儿握住双手说道:“没什么,想事情一时睡不着。”

晴儿着袁秀天的手掌,希望能帮她暖暖热:“娘娘是想烦心事吗?”

“没有,没什么烦心的事,就是把脑子里的东西理理顺。”

“娘娘,晴儿不明白娘娘到底要什么?!”和后宫的女人争斗她尚且能明白,但是和皇上还有那个煞公子多番针锋相对,晴儿总觉这不是明智之举。

“晴儿,这弯月,你说如果换个地方看该是怎样的一番滋味了。”袁秀天没有直接回答晴儿的话。

“娘娘想换什么地方看呢?晴儿陪娘娘去。”

“晴儿,如果有一天我想换个没有高墙红柱,没有权利纷争的地方看看这月亮长什么样,然后就那么看一辈子你说好吗?”

她可以在人吃人的环境中生存,但是她绝对不会在依附男人的世界里苟活,这个皇宫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和广阔天下,无人能阻拦。

晴儿跟一只学舌的鹦鹉只能呐呐的重复着袁秀天的话:“没有高墙红柱……”那是哪里?

袁秀天见晴儿迷惘未再多加解释,转身离开时只说道:“方便完就赶紧回屋吧。”

留的晴儿一个人将自己融进夜色里……纹丝不动,突然风过勾起她一个激灵,在风尾中晴儿突然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出宫?!这个认知又是炸的晴儿顿时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反应,娘娘突然的这一说是在给她做心理准备吗?娘娘不但跟后宫为敌还和皇上对峙是因为她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第三十六章 皇上来了

绿荫官道上是一列不快不慢的马车车队行使着,看似一般商货车,但车厢内都是重兵待命,个个手持冷兵器随时保持警惕。

突然空中尖啸声伴着树林上的树叶乱颤,一道人影落在了马车最前方。

带着瓜皮小帽的轻壮马夫转身向着车帘低声的说道:“大人,人来了。”

立刻从车内传来袁楚夫带着独特沉稳的声音:“进来。”

来人得到首肯,立刻飞身进了车厢,面对身穿黑衣斜靠在软榻上的袁楚夫如实禀告:“太尉,我们遇袭之地确实是有鹰王寨,但是寨中血迹斑斑空无一人,据属下探查,寨子是被人血洗,而尸体属下搜遍了整个山头都无收获,线索断了暂时没有头绪,以上是所查所有,还望大人指使。”

袁楚夫端起了榻边小几上一杯补气香茗,吹走了茶叶然后酌一口,看着茶杯里茶叶慢悠悠的翻腾转身,良久才说道:“行了下去随队伍吧。”

当马车内就只剩下袁楚夫一人时,他手中茶杯里的茶突然翻滚,好像有一把火在加热,袁楚夫更是冷声忿然的自言自语:“是谁想害老夫……谁想杀老夫……老夫明白的很,居然还假装山贼真是煞费小儿一片苦心啊。”

~

缙云县县令马明阳,官服加身顶戴端正,肥头大耳脑满肠肥,大如面盆的脸上还镶嵌了一双精光四溢的小眼睛,此时他在城门口翘首期盼的着急模样好像在等外出多年未归的家中男人一般。

烈日当头,本来人就胖再加上一身的厚重官服,整个人更是汗流如雨下。

旁边识人眼色的师爷赶紧的递着毛巾对马明阳说道。

“大人,你到阴凉处歇息歇息,等人来了我就叫你。”

马明阳接过湿润毛巾瞪了师爷一眼:“歇息个屁,你知道我们今天等的是谁吗?等的是太尉大人,若是让太尉看见我坐在那儿等,我还想不想要命,以后还想不想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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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莫名被骂,只能怏怏的退到一边再不敢多说半句,直到中午时分终于算是把袁楚夫给等到了,只是刚到了行馆,屁股都还没有沾着椅子,就有行馆专门伺候的人来报。

“太尉大人,宫里来人了。”五十多岁模样的管家姓谷,老老实实的佝偻着背向袁楚夫禀告着。

袁楚夫吩咐道:“请进来。”然后对马明阳说,“你先带人到后面去候着,我事完了进去。”

马明阳赶紧点头哈腰谄媚的笑着应诺,然后将人都带到了后屋。

不一会一道稍显尖锐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袁太尉,别来无恙啊。”从门口迈步进来一位脂粉味浓重的宦官。

袁楚夫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原来是卢公公啊,什么风把公公你给吹到这边陲之地来了。”

“那还不是皇上的圣旨吗?袁楚夫接旨!”

待到袁楚夫跪下卢公公展开圣旨才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袁太尉护送赈灾银两为朝廷效犬马之力实属朝廷幸事,故途中必不可伤及百姓,不可损失赈灾银两,其余一切事宜待到回宫再议,钦此。”

宣完旨的卢公公将圣旨交到了袁楚夫手中,然后赶紧的扶着他说道:“袁太尉快快请起。”

袁楚夫站定后,脸色十分和煦对身后隐于黑暗中的会的招招手:“辛苦公公了,老夫这就让人带你去用膳、休息,来人啊。”

会的靠近卢公公,从袖袋里捏出了一锭金元宝塞进卢公公枯槁如鸡爪的手中:“公公,这点小意思请笑纳。”

卢公公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元宝收好:“那老奴就不客气了,哦对了袁太尉,这封是皇上私下书给你的信件,你收好咯。”说着又从衣襟里取出一封暗黄色信封交给了袁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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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秀天难得梳起云鬓髻,身穿淡紫色长裙,裙角是深紫色滚爆裙面儿上的明黄牡丹绣花花纹栩栩如生,微风过掀起裙角,那花仿若真的一般异常灵动。

袁秀天手中握着一本封国全书的小卷细细品读着,却被那刚进亭子里的晴儿一把抽了去。

晴儿拿着书藏在身后,脸上带着不赞同的表情说道:“娘娘,你坐这一上午了,都快午膳您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丫头一天心的事还多,今日午膳多准备些酒菜,凤院有贵客要来了。”袁秀天从身边的凳子上又拿起一本书翻一页继续看。

……贵客?!晴儿无奈的看着袁秀天的举动,再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坐到她的对面不无好奇而愤怒的问道:“娘娘,不会又是那该死的煞公子吧!”

晴儿对东方煞恨得牙痒,巴不得那没有规矩的臭男人喝水噎死,走路摔死,出恭熏死,混蛋……居然想占娘娘的便宜。

还好娘娘厉害,不然就被欺负去了!

“忘了昨天你问我的话,我怎么回答的呢?”

……什么话?

晴儿把昨天发生的事麻溜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想起来皇后娘娘说的话:“皇上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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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fanzhenbin的花花和钻石,最近太忙了,留言就不回复了。

第三十七章 收拾祥和

话头刚刚落下就听见了凤院院子外面响起祥和的声音。

“皇后娘娘吉祥。”紧跟着人就现了身,小碎步到袁秀天的跟前磕头作揖。

“行了,见着本宫行这么大礼数,什么风把祥和公公给吹到凤院来了?”袁秀天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扣放在桌上。

祥和起了身眼神扫过书面然后又老实的垂下了首,眼睛珠子盯着地面直转悠。

“娘娘,皇上今日午膳摆在凤院,老奴是特地来拾掇拾掇,免得出什么漏子。”

袁秀天说道:“怎么?凤院的人就拾掇不好,祥和公公的话有些刺耳呀。”

祥和说道:“娘娘冤枉啊!老奴哪敢有这个意思,只是皇上的口味向来是老奴知晓的,是重是淡不敢马虎,况且……皇上今天第一次进凤院,有老奴帮持娘娘不更好把事情做的极致么。”

袁秀天说道:“公公话说的不错……也在理,但本宫听着怎么就那么的不顺耳了,你要拾掇就拾掇吧!”

“哦……对了,本宫这院子里亭子坏不短时间了,祥和公公也修修吧!”

祥和勾着腰身心里咯噔一声响,没有想到袁秀天居然提出这么个要求,抬头看了眼五人高的亭子,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开始冒汗珠子。

低着头终于放下了刚才端着架子的态度说道:“老奴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下来一趟都得去半条命了,不如让身边的人来收拾,年轻人动作快。”

“本宫的话向来在后宫都没有什么分量……好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祥和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听我这个旁主子的话也是应该的,不过……亭子顶漏了阳光,晒着的是皇上,公公不是最了解皇上关心皇上了么,公公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让下边人办事,本宫倒是放心……就不知道公公放心吗?”

……祥和站原地张大了嘴,想说些什么为自己开脱,但半天功夫也只能从嗓子眼冒三两声咕噜声。

心里那个悔啊……皇后娘娘真是惹不起,惹了不挨白眼、不挨脸子、不挨骂,光挨罪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在金尚殿的事了,这皇后的手段天下能有几人,本来想帮皇上挫挫皇后的锐气,但……皇上都奈何不了的人,他招惹个什么劲儿啊!

不由抬手用宽袖擦一把额头上的汗,作揖鞠躬的说道:“是是是,老奴知错,老奴知错啊,娘娘贵为皇后您的话我当下人怎么能不听了,老奴立马就去办,娘娘您稍等。”

祥和赶紧吩咐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去取了瓦片来,放在篮子里挎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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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瞅了一眼亭子外的袁秀天,见她不为所动的翻着书页看,只能撇了撇嘴角,将衫子前帘扎进腰带里。

再让两个小太监扶住了梯子,他才一步一脚印的抖着两条腿往亭子顶上爬去。

“娘娘,您不是说晒点太阳对身体好吗?”

在亭子外的石凳上晴儿两手不空闲的还给袁秀天剥着葡萄,看着祥和公公颤颤巍巍的爬梯子,爬的她都跟着一起触目惊心,好像一不留神从那梯子上摔下来的人就是她。

这凉亭的位置和周围物件设计的好,无论太阳从哪边过来都能被树木、枝叶、假山给挡住毒辣的光线。

彼时凉亭就有了漏洞,一出太阳星星点点的阳光就能透过亭顶子撒进凉亭里,落在石桌石凳上也十分好看。

娘娘大病初愈那会儿,晴儿就撺掇着人想把凉亭修修,免得日头高照晒着总往亭子里跑的娘娘,但是被皇后娘娘给挡下来了,说漏点阳光暖和……所以这事儿当时就搁置了。

如今没想到娘娘居然让祥和公公来修葺,看的出娘娘是存心为难。

不过怪也怪祥和自己的嘴,一张狗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当那么多年的差,他还会不知道好话坏话该怎么说,一看就知道他故意的,什么叫第一次来凤院,就算第一次来用得着他的当下人的太监说叨吗?嘴碎的老东西。

袁秀天说道:“没事,等皇上走了哪天再想晒太阳,让人把瓦片揭了不就得了。”袁秀天说话时视线只落在书本上,好像书上有浆糊把她的注意全给胶住了一般。

晴儿看着祥和公公因为袁秀天的话差点从梯子上拐下来,低着头咯咯的笑着小声说道:“娘娘,你欺负人。”

“怎么,不让本宫欺负?!”现代社会随地吐口痰都要罚个一百五十,一个太监在凤院随地撒野,还不让她棒打野狗?!

“没有,只要不是欺负晴儿随便娘娘,晴儿了……只在旁伺候伺候娘娘顺便看看戏便成,哪里敢说三道四的。”

袁秀天丢开手中的书站起了身说道:“记不住本分的人,就该活动活动筋骨,本宫进去换身衣服,等他弄好了你送他出去。”

袁秀天声音不大却是字字铿锵有力,全部都进了祥和的耳朵里顿时趴在亭子顶沿边苦不堪言的苦笑连连。

晴儿赶紧福身答应道:“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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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时辰晴儿才从门外甩着绢帕掸着身上的灰进了屋子,嘴里还嘟囔着:真没用,爬个梯子就去了半条命。

见着袁秀天在屋子里已经换好衣服又在看书,赶忙的到榻跟前说道:“娘娘,人送走了……最近凤院还真是无聊的紧。”

娘娘就每天看书也不怎么说话,除非她有什么问到重点的问题,不然娘娘都不太搭理她。

“无聊?”她一天忙前忙后的伺候自己这个皇后,又经常去御膳房和御厨实验着那些从自己这抄去的食谱,平时经常看书久了休息下眼睛都见不着她的人,比皇后还忙的人敢喊无聊?

晴儿说道:“那可不是……因为娘娘现在太厉害都没有人敢上门找茬了,所以晴儿一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无聊。”

袁秀天放下手中书本,目色浓烈,杏仁眼黑如墨砚般纯粹,眼神飘向晴儿:“听丫头的意思,娘娘挨人欺负你还乐意一些?!”

“晴儿哪有这么说过,娘娘又戏耍晴儿,不过娘娘……晴儿刚刚送祥和公公的时候听说梅丞相又升官了,皇上明天又要出宫去避暑山庄,奴婢看这梅妃要嚣张了。”

不过几天的时间为什么皇宫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风云流转简直快的都让她这个丫鬟都觉得眼花缭乱。

“官及一品,还怎么升?”袁秀天笑了笑反驳着晴儿。

“但是……但是朝中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梅丞相又高升了。”晴儿说着从祥和那听来的话。

袁秀天说:“因为皇上放权,所以就等同于于升官。”

“娘娘……你原来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刚才适意留晴儿送祥和公公的吗?”

“皇上身边的祥和最近跟你接触繁多,有没有觉得奇怪?!”

“是挺奇怪的,但晴儿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是最近太常碰见祥和公公了吗?”

“宫里人的向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奇怪的是向宫女非议国事,祥和身后若然没有人撑腰,他敢随便说嘴吗?而是就只对你一人说嘴。”

“啊!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专门让祥和跟晴儿说这些,然后晴儿又回来跟娘娘说,想看娘娘有什么反应是吗?”

袁秀天说道:“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收了消息就该有所贡献,所以今天皇上就是来收取我对他的贡献的。”若时献不够大,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第三十八章 黄泉路

没一会儿食膳的器具就都摆了进了凤院,晴儿从屋子里又迎了出去,再回来对袁秀天说没有见着祥和。

袁秀天点了点头也没有搭话,心里明白,祥和只怕是已经回高云浩身爆空再单独到她院子里来了。

事情也就被袁秀天猜中了,此刻祥和已经跟在高云浩身边随着一行人往凤院走来,却一路磕磕绊绊,最终咚的一声跪倒青石板上,引得龙架上的高云浩将视线落他身上。

“怎么回事,路都不会走了?!”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啊!”祥和跪倒在地的用膝盖蹭着地板挪到高云浩的面前,惹到高云浩直接让人停了行程,皱着眉头看祥和的头顶。

“什么毛病……站直咯说话。”

“老奴……腿软,腿软的站不起来了。”祥和结巴着说道,满脸是汗的模样十分狼狈。

“腿软?!来人,看座。”

高云浩身边的宫卫立刻将龙撵布置好让皇上坐定了腚子,这才端了根小木椅子放在祥和跟前,两手架着他的胳膊将人抬到座位上。

祥和在椅子上坐着,然后低着头一五一十的把凤院的事向高云浩说的明明白白,不敢多添油加醋也不敢少缺言短语,前后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将事情讲了出来。

听完事情经过的高云浩勃然大怒,宽袖扬天勃发:“朕看她是要反了天了,让她去凤院门口给朕候着,起驾到御花园歇着。”

……

最终小太监到凤院去传了旨意,而去凤院的龙踪也转向去了御花园。

在御花园内高云浩用了茶吃了点心,不慌不忙的看周围的花草,好像初次来此地一样,翘着腿闲适的模样似已经忘记了午膳设在凤院的事。

而祥和跟着休息了这么些时间,腿早就不软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是一脸焦急,终于在快过一个时辰的时候蹭到高云浩的身爆无比哀怨的说道:“皇上……皇上啊,凤院那……该去了。”

高云浩闭着眼说道:“朕的事还用得着你来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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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说道:“皇上,娘娘要是晒毁了身子,指不定今后还怎么磨着祥和啊。”

高云浩冷笑:“你到朕这来告状,不就想让朕给你出头吗?”

“祥和哪里敢啊,是真爬梯子爬的腿软一时没站稳就摔了,皇上问祥和又不敢欺瞒,皇上……祥和知道错了,不该那么跟娘娘说话活该被娘娘收拾,皇上赶紧去凤院吧,再不去……指不定皇后娘娘此刻在心里都恨死祥和了。”

高云浩终于拿正眼看了眼祥和:“难得你还有动脑子的时候,后宫那些蠢物不知道规矩,连你都敢跟主子耍性子了,不过她能想这方子把你制住,朕看后宫还真出不了第二个人!”

祥和只剩下苦笑,他本来是想替皇上挫挫皇后的锐气,却没有想到最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还被皇上教训,又不敢说出存的心思,怕皇上知道又说他多管闲事,拿了鸡毛当令箭。

而另一边接到旨意的袁秀天此刻并没有如同祥和想的恨他入骨。

旨意到那一刻袁秀天当下就让晴儿拖着椅子小几到院门口坐着等,反正某人也没有掐着字儿说必须站着等,她坐着不一样是等么。

等了大概快半个多时辰晴儿站不住了,用指头点了点看书入迷的袁秀天的肩膀,唤了魂儿掉进书里的人回神才说道。

“娘娘,这么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要不您先回屋歇着,晴儿去看看吧。”

袁秀天头上顶着张晴儿从湖面旁的小荷塘里摘来的荷叶,眼神从荷叶下沿着荷叶边瞅向晴儿:“你去看什么看?等,怎么不等,皇上的圣旨都放跟前了,不等不就等于抗旨,反正本宫等着不也有人陪本宫等着饿着么,他们都不急,晴儿你急什么?”

晴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袁秀天说的陪着等的他们是何人,但袁秀天已经把话说死晴儿也只能等着,不敢再自作主张。

朝着来凤院的那条道上张望了好一会晴儿又忍不住了,两只手揪在一起的问着看上去总是闲散随意的袁秀天。

“娘娘,你怎么就不急了,皇上给梅丞相加权,现在却罚娘娘在凤院门口候着,您说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袁秀天不甚上心的回到:“能有什么心思,估计是祥和在来的道上说了什么嘴,所以皇上就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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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又没有错,皇上哪能因为这事罚您啊,肯定有其他原因,再者说了……他祥和凭什么说娘娘的三道凤院的四,狗奴才一个,娘娘,你就给晴儿说说为什么丞相这事您一点都不担心了?!”

“因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娘娘,本来梅妃就已经在宫中坐大,现在梅大人的官越做越大,这哪里是祸,明明是福。”

“和平康定之时,既无战功又无杀敌,未报国保家官却越做越大,晴儿,你给娘娘我说说这是个什么理?!”

袁秀天已经知道晴儿是追根问底的好奇宝宝,其实有些话本不该是她说给晴儿听的,但被晴儿自说自话的闹的再看不进一字一句,只能作罢了的放下手中书本。

晴儿眼中全是迷茫:“晴儿不明白,娘娘就不要一点一点的考晴儿了,给个痛快给晴儿吧。”

叹口气袁秀天只能说道:“丫头,本宫问问你们世间最大的是谁?”

“当然是当今皇上咯。”在晴儿的眼中最大不包括天下不包括纷争,最大只是包括她所在朝代所在国家的执掌者。

“那……当今皇上为什么最大呢?”微风掀动了桌上的书的书页,在阳光下沙沙的响,掩盖了树荫转角处的脚步声。

“娘娘,这晴儿不知。”张大求知的眼,晴儿能感觉到袁秀天这句话很是重要。

“因为皇权,皇权在上,官位钱财也是皇权下的衍生,君王是天下的主宰,他要谁生谁不敢枉死,他要谁死,谁不敢活过三更。君臣,君臣,君永远在臣前,君永远在臣之上,臣若功高震主那就只有一条路……。”

高云浩这样做无非是想打击袁楚夫,提拔一个能和袁楚夫旗鼓相当的能手,那边他放权袁楚夫让他越职,这边他就加诸权利于梅丞相,让他们去争斗,总会有一方败,而胜的一方自然也是敌伤一千自损八百。

“什么路?”从院子外传来一道男人的问话声,声音里满是严肃,冻人魂魄吓了晴儿一大跳。

而袁秀天却是神情依旧的回到:“死路。”

“对,说的好,朕活一世就没有听过这么妙湛的话,好一条死路不就是黄泉路吗,难道皇后也想去走一遭吗?”

明黄龙靴从凤院外拐角处出现,说话的人……正是高云浩!

第三十九章 针锋相对

袁秀天叹了口气扫一眼晴儿,轻声的说道:“欺负来了,跟着本宫敢擅自主张就打断你的腿。”

“皇后……可好?”

“皇上……来了。”婉转的声音,家常的话,好像两人是多年的相知且熟昵。

高云浩出现在凤院门前的拱形门洞中,见到坐在椅子上的袁秀天后明显停了脚步,心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看着她头顶着荷叶,坐一把竹椅,身边还放着一张竹制的小桌,哪一点像皇后。

桌上是一壶香茶一只茶杯,还有一盏高山流水,蜿蜒小溪,竹片的水车缓慢转动着的微景。

水车带着小溪中的水流到最高点,然后垂落掉进山顶上那刻意开的洞口,再从山侧面一处山洞里外吐着水烟,看上去带着几分仙境,让人想置身其中却又不得门而入。

袁秀天顺着高云浩的视线看向假山,顺手将头顶的荷叶取下放桌上,从椅子上起了身站在一旁笑着说:“臣妾让少府那边请人来做的,天气热能增加点潮湿的感觉。”

高云浩问道:“你想法是一向这么多吗?”

“闲来无聊做着玩,都是些上不台面的想法。”

“那假山……让人多做点,朕看着可喜,赶明给太后也拿两座,就说是皇后送的。”

“皇上给臣妾做面子,可真是天大的恩赐了,皇上……请用茶。”袁秀天往空茶杯里倒满一杯热茶,推到桌脚靠近高云浩。

“不问问我原因,你罚了我奴才我还帮你搭关系台子,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不想,女人家家事想多了容易老。”

高云浩失去了耐心:“袁秀天,你再敢跟朕打马虎眼,那就自己掂量着去领罚。”

袁秀天针锋相对:“皇上把臣妾推到风尖浪头臣妾要感恩戴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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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

“臣妾在这院子里独居惯了,不是说山野村妇无教养么,或许是许久没有什么说话的人,所以今天见皇上又紧张说话就失分寸了。”

“袁秀天,你真是巧舌如簧,胆大包天!”她是山村野妇,那他是什么?山村野夫?

上好的青花瓷杯子破了一地,滚烫的茶水也撒了一地,破了……都破了,杯子茶壶破了,两人之间的装模作样也破了,周围的下人跪了一地他们的胆子也跟着破了……

而那被高云浩用宽袖扫翻的茶杯,最先砸向晴儿的额头一起破了,额角上流出的血混着茶水,流过晴儿被茶水烫红的脸。

袁秀天看着晴儿,高云浩看着袁秀天。

他以为没有低估过她,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浅薄了,袁秀天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不是小打小闹,她根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你简直大逆不道,巧言令色不说,还跟朕耍心眼,朕看朕要不直说直话的问你的罪,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脚踢翻了小几,假山、茶壶、荷叶狼狈的滚在一起。

胖茶壶里的茶水从壶嘴和壶口涓涓流泄,带着热气打湿了地面和一切。

煞说过晴儿是袁秀天唯一的弱点,动她或许没辙,他当今皇上动一个丫鬟难不成还下不得手?

袁秀天眉目凝然,收回看已经跪倒在的晴儿的视犀慢慢的走向高云浩,再慢慢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臣妾知错。妇道人家议国事,无端猜测皇上心思,自当问罪,还请皇上能就事论事别伤及了无辜。”

高云浩,这一跪从此以后你我就再没有前世对你的半点夫妻情分,汉河楚界之分,我就把你当做祖宗跪着供着。

跪你黍这个时代,供你施这时代的封建,在你的认知里丫鬟下人就是拿来打骂使唤的,但是在我的观念你你动我的人就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

“好……好你个袁秀天,为了个丫头倒心甘情愿领罚了,你倒醒事的很,那该怎么责罚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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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袁秀天对晴儿就那么的担待,一个贱命的丫头却被自己的主子当主子供,而她袁秀天倒是没事就跟自己作对,她就不想想她皇后的身份是谁给她的。

“皇上,请您能体谅娘娘刚从鬼门关上走一遭回来,娘娘身子骨弱,说刚才的话都是被奴婢给撺掇的,是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愿意承担所有责任,皇上求求您不要责罚皇后娘娘。”

“晴儿,你忘了本宫刚才给你交代的事了?给我退下去,这里你说话的份。”

晴儿满脸泪水,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想连累与她,拉着袁秀天的裙角死活不肯撒手。

“朕道你是一国之母,你却以为朕把猖狂借给你了吗?”

袁秀天笑了:“猖狂?!臣妾只知道臣妾有个诙号叫闲凉皇后,臣妾在民间的名声说不上臭名昭著,也能算的上不堪入耳,这称号可是拜皇上所赐。”

袁秀天血红着眼,心里心疼着晴儿的伤,那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就被个脾气阴晴不定的给弄伤了。

袁秀天初入宫的这一年不出席任何祭祀、祭天、不见任何封国来的贵宾,闲着凤院里面一日复一日的发呆,差点发成呆子了,也没有见这位别号族帝的皇帝抽空来瞅一眼,他当初把袁秀天置于何地,如今却有了窥探的心思,他是皇上该他嚣张,但总有一天他也会尝尝被人骑到头上的滋味。

她已然被轮为了笑柄,但那又何妨。闲凉闲凉,悠闲凉薄,这样的日子过着才舒坦。

“臣妾今日之事但凭皇上发落。”

袁秀天遇事冷淡的态度和她话语中的责怪终于激怒了高云浩,他口不择言的说道:“死怎么样?!”

……众人大惊,袁秀天不再看高云浩。

“怎么?吓傻呢?刚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舌头被猫叼了。”

“傻了么,还真傻了!”她……真不是吓大的,袁秀天伸手取了一片茶杯碎瓷握在手心,然后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掸着膝盖上的灰尘,拍三两下站直了身子,笑着抬眼看高云浩,眼中没有半点屈居人下的卑微,好像刚才跪的是他不是她。

云谲波诡后宫要大乱了,皇上不让跪,皇后跪了,皇上不让起,皇后起了,皇后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后娘娘是要把天捅破个窟窿啊!可皇后娘娘却是笑看风云变色,全无惊惧。

第四十章 通天算未来

袁秀天靠近到高云浩的身爆低着头视线正好落在他的胸膛爆眼神却是擦过他的肩头落向远处。

“天下有三国鼎立,取一方就失了牵制,皇上,如今这后宫跟天下如出一辙,有闲皇后,有娇淑妃,有傲梅妃,皇上若是取其中一方就是为关系的崩塌添柴加火了一把。剩的两方相争必定会搅得宫中不得安宁,谋略之中最高层的是诛心,最底层的就是屠身,有些人让皇上亲自动手和让三方各自相争,自相残杀所具备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臣妾之所以吓傻是因为皇上居然这么不为自己考虑,要亲自动手杀了臣妾。”院子边的树叶挡住了阳光落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打在两人的身上和脸上。

高云浩忿然作色,伸手握住了袁秀天的肩头只想将她不变的冷漠一把捏碎。

“你敢站在朕身爆就是因为完全的把握朕不会动你,你真以为这么一番话就能让朕饶了你对朕的不敬之罪吗?”

“臣妾单看皇上手上的棋能算到第几步,若是相较此时局势多一步皇上都算不出来,那臣妾死只能算自作自受,若是皇上的棋算在臣妾之前,那臣妾死又何妨。”

“一步算不出怎样?较你之前算出来又怎样?”高云浩明知故问到。

袁秀天也不吝啬的解释:“前者太蠢,败就败在臣妾不该用太过高深的手段试探蠢人,后者高明于臣妾,输就输在臣妾自不量力在皇上面前卖弄权术,臣妾自认为臣妾这条命不金贵,但这条命关键,所以……臣妾的生死就看皇上怎么认为了。”

既然死字当前,袁秀天也就将话说的直白句句砸在重点上直刺人心肝,连此时靠近两人将对话听的七零八落的祥和听的都肝颤。

他在皇上身边的跟了十五年,从皇子到皇上,十五年来谁人敢这么对皇上说话,谁人又敢对皇上说这么的一番话。

祥和在旁目瞪口呆,这皇后娘娘本来还跪地求饶怎突地就……变的难缠至极了,难道是被死亡激发了潜力?!

寥寥几句撼动高云浩的心,她的话不好听,她的态度差的很离谱。

她不可一世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脾气不好但是自认为还算是明君,明君对袁秀天的这番话要如何应对,对说这番话的人要如何处置。

“袁秀天你揣测朕的心思不说,朕看你连你爹的心思都摸的一清二楚,他要干什么,你知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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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一点上臣妾的想法和皇上的如出一辙。”袁楚夫要反的心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没有证据又能奈何于他了。

袁秀天感觉到肩头传遍周身的疼痛,只觉得高云浩的五指越收越紧,明白他这一问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善念。

“好你个皇后,口舌尖厉又踩又捧,随意污蔑朕之肱骨。”一个是字她倒是神色不惊,他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个胆大的皇后。

高云浩倏的掐住了袁秀天的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臣妾……要好好活着,有尊严的活着,我命由我,谁人能左右,包括袁楚夫……”和你!袁秀天微微涨红了脸,咕哝着说道。

高云浩听袁秀天直呼了袁楚夫的名讳,不由微微松了松掐在她脖颈间的手。

“不听话的棋子要来何用?”“来人,给我把她推出去斩了。”

尊严!她一个女人居然敢当着当今天子讲尊严。

袁秀天虽然听高云浩如此说,再见他不悦的表情,听着他扣着她各种罪行的大帽子,在心中却已然知道危机过去了,他不过是要找个台阶下罢了。

只是她知道别人却不知道,求情的声音顿时此起彼伏。

“皇上使不得啊。”

“皇上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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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让人求情的价值,是袁楚夫的作用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三思个屁,有人没人,不赶紧给朕把她拖下去你们就一起陪葬。”高云浩松开掐袁秀天的手。

“快,快去请太后!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哪里能有说杀就杀的理啊!”祥和爬到高云浩的跟前,跪在他的脚边。

袁秀天顺了顺气这才轻声说道:“皇上,您想好了,自古就有坐山观虎斗一说,皇上想杀人不是不能杀,但杀了惹来的麻烦就是君臣的麻烦,若皇上把这杀戮之事转交给的人,不动你半分力气不是更好,臣妾不过是你和袁楚夫之间的棋子,如今皇上杀了臣妾那您的敌人就相当于胜券在握,他日若有什么大事发生臣妾的死就是袁楚夫的借口,那时候袁楚夫也算是善用臣妾这枚棋子,而且全都是拜皇上你自己所赐。”

高云浩在袁秀天的耳边说道:“你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朕留了?!”

袁秀天笑了,知道这是高云浩最终的松口,她后退一步面朝着他微微屈身。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的手受伤了,皇上看能不能先让御医瞧瞧,别让血污了皇上的龙体。”

声音清亮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摊开手丢了那一片染满鲜血陶瓷,伤痕之深让手心血流如注,连高云浩都看的揪住了心皱了眉,而袁秀天却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面子……他打晴儿的时候给过她面子吗?他要面子现在她给他,这么大的面子他得受住咯,台阶已经铺好,就看他能不能走的稳当不会摔着把腰闪着了。

“你就因为她……?”袁秀天攥了一手的血他居然没有发现,高云浩两只手抄进袖子筒里,低着头踢了一下茶杯底座的残骸,黑长发从身后滑到了脸颊两侧,正好挡住了眼神的冰冷嘴角的狠。

那瓷片是她跪着的时候拿的,从刚才她跪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打算这样跟自己对着作为了……是吗?!

她从一开始就想要他难堪,而现在她确实做到了。

好深沉可怕的心思,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这盘棋中她到底算到哪一步……难不成她还会通天看到未来吗?!

第四十一章 太后

袁秀天给高云浩的面子果然让高云浩脸色变的相当难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她在意一个丫鬟都不在意当今圣上,她以为她是谁?!

“朕本来是准备带皇后去避暑山庄,但现在看来此举真是多余。”高云浩也退后了一步,嫌恶的看着袁秀天的手,好像真的是怕血污脏了自己的衣服一样。

袁秀天将手又攥成了拳,福下身子低眉敛目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高云浩“骸”一声,怒目而视发丝翻飞,衣袍内鼓噪着怒气就好似风灌进了进去。

瞄了一眼祥和冷声如冰箭的说道:“朕于皇后同乐玩笑,谁敢去因此莫名惊动了太后,朕就要了他脑袋!”

祥和被高云浩的迁怒吓的缩了缩脖子,但见事端不似刚才的剑拔弩张有了缓和的转机,赶紧的点头哈腰在脸上挂起了一副最虔诚的笑容打着圆场:“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上息怒。”

高云浩看着祥和一副讨好的模样和周围跪了一地的奴才满脸的奴才相,再想到袁秀天于自己的处处对抗,顿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半刻不想多留不愿再看袁秀天眼中的讥诮。

愤怒的转身离开高云浩决定打道回府,扬起的衣角发尾在空中能抽成火焰般,一双龙靴更是踩得的石板嗡嗡作响。

祥和赶忙站起身赶着一群宫人侍女先跟着高云浩去,自己慢了一会儿到袁秀天跟前对她说道:“皇后娘娘,您的伤……要不要找御医瞧瞧?!”

“你主子都没管,你又何必多事,走吧!”袁秀天看都没有看祥和只朝着晴儿走过去。

祥和看了眼跌坐在地晴儿也跟着队伍离去,但他最终还是瞒着高云浩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唤了御医到凤院来。

如今的皇后不同于以前,今天这么一闹指不定后宫还有什么变数,但能肯定的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肯定会不同于以往,也不同于后宫中的其他任何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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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置是好是坏如今还无法定论,祥和唯一能确定的是好坏这位置的分量都相当重。

祥和看的出袁秀天很是在乎晴儿,所以这御医请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能在主子心里做份好,没有什么弊端,毕竟之前设宴他可算是开罪了皇后娘娘,现在讨好一些也能功过相抵。

~

雕栏玉砌、绿荫红花、太后寝宫纳慈宫内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身穿牡丹暗红缎袍,直身锁腰的袍子显得端庄,满头乌丝梳的一丝不苟,她面目慈祥,眼角含着隐约的威严,鼻挺唇红看的出年轻时是多么的倾城倾国。

妇人挽起宽袖袖口,手腕上利落的绑着束袖,右手手里握着长柄水瓢,保养得体的手看上去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皮肤细腻水润,手指饱满修长。

她正抬起左手正小心翼翼的拨开花朵和枝叶给每一株盛开的鲜花浇上清水一两瓢。

“太后,皇后那没事了。”一名一手提着小水桶,一手端着红绸盘子,盘子里是锋利的小剪子一把,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妇人身边的人正是祥和,而他口中的太后也正是给花浇水的老妇人。

“没事了么?皇后是怎么化险为夷的说来听听吧。”

祥和垂着首,将手中的水桶挎在了胳膊上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不大只太后一人能听的清楚,两人在绿叶中慢步,祥和的声音最终也消散在带着热气的微风里。

……

“事情就是这样的,太后!”祥和将事情的本末说了一遍。

听完一场闹剧的太后的手中的瓢突然没有了准头,水就那样一直的孱弱细致的流,流满了整个花盆。

一个能对自己下手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一个为了丫鬟给当今皇上难堪的皇后……袁秀天羞辱人的手段还可真是别具一格,想来那场面该是怎么的别开生面,当初听说皇后让人清空了太医院她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只是这般的手段还是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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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看着太后出神也不敢提醒,只低着头装没有看见。

好一会水瓢才有了动作回到水桶里,太后拿起了红绸盘子里的精致剪刀,开始为枝繁叶茂的盆景修剪枝叶:“祥和,皇后最近是不是变的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祥和老实的回答:“简直是判若两人。”

“辰星异动,天下皆变,当年有位老僧这样对哀家说过,哀家没放在心上,前段时间老僧鸣响了钟南山的钟,他说过钟响三十便是变幻之时,听到钟声哀家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有些人有些话不得不信啊……”

“太后您说的即是,不过老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后。”

“说吧,难得你还有问题问我这个老东西的。”随着咔的一声响,一朵嫣红的花被太后手中的剪子拦腰结束了绚丽的生命。

“不知道依太后的看法,皇后还是皇后吗?”古代的人迷信相信借尸还魂一说,相较于现代的人类他们更能接受这一观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祥和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是于不是很重要吗?你只要记住皇后始终是袁楚夫的血脉就行了。”太后将拔掉埋进盆栽的泥土下,让本该是盆栽主角的花朵最终成为了枝叶的肥料。

然后将剩下的光秃秃的枝干丢进了盘子里。

“这段时间你要看着点皇上,袁秀天那不可轻视。”

祥和清楚袁秀天的改变,但是他始终没有想到连太后都有所忌惮,不由的问道:“太后觉得皇后会兴起风波吗?”

“一个漂亮的女人想要迷惑男人,只要与众不同就行,袁秀天如今有了,一个女人想要靠自身的能力颠覆一个国家,她就必须比男人更心狠,袁秀天也有了,祥和啊……你在宫中侍奉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不能小看女人的道理吗?”

“太后,老奴不敢这么想,只是天下必定是男人的,说皇后娘娘颠覆国家,太后会不会言重了?!”

第四十二章 太后的手段

“拿着。”太后带着笑意看了眼祥和,手下又剪了一株花然后递给了他。

祥和“哎哟。”一声叫,原来是接过时不慎捏着了花柄上的花刺,锋利刺破了他的手指头,将花丢开只见刺尖上还带着血珠,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引人注目。

太后这才放了剪子,然后在盆栽边的水盆里净了净手,接过祥和递过来的毛绢,擦干净丢进盘子里,往屋子里走去的时候才说到。

“你可以因为一朵花漂亮觉得它无用瞧不起它,但是它的美丽下隐藏的是狠毒却会给你狠狠的教训,所以再美丽的花朵也不能因为她的美而忽略了她的毒,皇后最近频频动作,她做这些事的目的我们都还不清楚所以不得不防。”

祥和跟着跨进门里说道:“太后说的即是,但这防要怎么防啊?”

太后进了屋坐在软榻上,伸出手让丫鬟从白瓷瓶里装的雪花膏挖一块出来,帮她在手掌手指间擦均匀。

“历史上不是没有红颜祸水的事儿,当初开国国帝还未进封国国都,封国国号尚且为杨国之时,一代豪帝不也是被女人拉下了皇位么,虽然豪帝昏庸单单就女色便迷失了心智,但就此事而言,也能充分说明,女人……想霍乱朝政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论她是用美色还是头脑。”

“皇后是袁楚夫的女儿,所以我们最先杜绝的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她帮她父亲行事。”

“老奴明白太后的意思了。”提防皇后就要从朝政上防起,女人不能干政这条规矩也是从先祖皇那定下了,以皇后现在的聪明保不准她就会和袁楚夫里应外合将封国掀个翻天覆地,所以太后的顾虑也是封国的顾虑。

丫鬟为太后擦好了手,裹上棉布以后,太后扬扬手吩咐屋内伺候的人:“都下去吧。”

待到一室清净,太后才接着对祥和说。

“照现在看来,云儿是注定要受伤的,他没有动过太深的感情,而袁秀天是个很深的人这种人总会引发人探究的好奇心,一旦被吸引就很难抽身了。”

“太后……那要不要……”祥和做了杀头的手势。

“怎么,我这个做娘的都没有担心,你担心什么?男人受点感情的伤其实是好事,只要他是皇上心怀天下,受点伤不过是成长的过程。”

祥和说道:“奴才只是怕若现在不控制事态,将来若皇上伤的太深……从此伤痛难愈。”

太后说道:“哀家的儿子哀家了解,他若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一蹶不振也不配为帝。”叹一口气再说,“其实你想到的哀家怎么会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你帮衬着阮贵妃让皇上能去她那走动走动,分散些注意力,免得云儿将心思放在袁秀天身上过重有害无益。”

对于太后的周全考虑祥和再无话,人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狠,如今的皇后是这样,太后又何尝不是这样了,用一个女人来分散另一个女人对皇上的注意力,这是拙法,但是也是最见效的法子。

“袁秀天可以动,但不能死,所以现在不能杀她,而且她伤已经算重了,这段时间好生清理那些生事的人,好歹她娘也是从哀家娘家出去的人,避暑山庄哀家今年就不去了,明天你跟着皇上出去,路上自己放聪明点。”

“奴才明白!”

------题外话------

今天要工作很多,所以更的少,空了会把字数补回来的!

第四十三章 岐黄,进退

等祥和离开了纳慈宫,侍女又进到屋内燃起安眠定神的佛香后,太后撑着头靠着蚕丝软枕闭着眼眸沉声的唤道。

“真儿……”

“是,太后。”回答的是一个梳包头着粉衫的丫鬟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清秀眼神沉静,声音如黄莺出谷清丽悦耳,轻手轻脚的到了太后跟前。

“去拟道诰命,让袁敏氏明日午时进宫。”太后闭着眼吩咐道。

“是的太后,真儿立马去办。”

太后又说道:“对了,今年的选秀也快到了,等选拔打点好了送去给皇后过目,让她挑一名贵嫔出来顶欧阳叶儿的位置,再选两名昭华,按了她凤印再拿回来。”

丫鬟真儿赶紧又诺了下来,不敢打扰太后径直出了门去办事。

~

接到祥和公公捎来的口信,太医院的太医提着药箱行色匆匆赶到了凤院,因为没有人通报在院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又不敢大声喧哗吵了袁秀天,最终只能自己进了院子,小心翼翼的将视线限制在自己的脚尖,抬手在门口敲了。

“皇后娘娘微臣是奉命来给你看看伤口的。”

袁秀天视线撇向门,看到了身着从七品官服的太医令,疑问道:“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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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娘娘,微臣正是张军伟。”

“还真是你!”这老当初伤了晴儿,如今还敢拎着药箱上门,胆子够肥的,“怎么着……什么风能吹动张太医来本宫的凤院,礼多必诈呀。”

“娘娘误会了,老臣食朝廷俸禄,职责就是照顾好宫中各位主子,不是礼……是应该的……应该的。”张太医虽然没有和袁秀天过多的接触,但是上一次被搬空太医署的事却在他心中落下了根。

初始他心中还有怨怼,对皇后娘娘一手搬空太医院的手段颇多非议,但随着时间流逝张军伟静下心想也明白这事儿最初就是他的错。

想他张军伟做人算光明磊落,但是在袁秀天的事上多少有些偏颇,不是他仗势欺人瞧不起这个皇后,实在是他对袁楚夫这个人看不上眼,所以也就连带的看不起袁秀天。

再加上袁秀天入宫以来一直没受过宠,他就更觉得袁楚夫的女儿也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人。

但是直到出了袁秀天在金尚殿馈赠马鞍这一出儿后,张军伟才发现他根本就是有眼不识泰山,回想袁秀天对自己的作为,一没有犯规矩,二没有超过用药配额,左右都没有错,哪里轮的到他起记恨皇后娘娘了,怪只怪他起了私心,倒辜负了朝廷给他这一太医的头衔。

张军伟眼尾扫到了袁秀天的手,见着掌中的血已经从指缝间流滴到了地面上,不由心中着实吃惊,这么多血想必不是轻伤,皇后娘娘身为一介女子却不哭不闹,态度沉稳眼神没有飘散倒是带着几分坚毅,虽然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但这般的气度何以是一般女人能有的。

顿时态度从惧怕有了几分佩服,心中对袁秀天升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张太医不但精通歧黄之术,还晓知进退得益,当太医屈才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在宫中当差多少也得识人眼色不是,还望娘娘能大人大量饶过老臣以往的不敬,看皇后娘娘伤势不轻,不如先就医娘娘您看……”张军伟心思起了改变所以态度也就恭顺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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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哪里会看不出来,瞅一眼他的药箱故意讥诮的说道:“可别带了个空壳子来走一番,本宫从来没有陪人做戏的嗜好。”

张军伟赶紧的点头作揖:“老臣今日的药带够了的,皇后娘娘可别再臊老臣这张老脸了,老臣自知丢脸到家从今往后绝不敢态度轻率了。”

“既然是奉命来看伤的,你以为你杵在门口就能隔空治病吗?”袁秀天终于松了口。

“是是是,老臣疏忽了。”张军伟赶紧迈进了门朝着袁秀天走去,刚想取下药箱放在桌上听袁秀天说道。

“去看看晴儿脸上和头上的伤,治不回原样本宫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晴儿额角被茶杯砸的正着,然后就一直晕晕乎乎的,袁秀天就怕她是脑震荡,这身在古代真把脑子砸出个好歹连治都没法子治。

“皇后娘娘,你手上的伤……”

“听不懂是不是?!”袁秀天打断张军伟的话眼下是两片阴霾,只兑着一杯盐水缓缓的往手心里倒着消毒。

张军伟被袁秀天阴翳的脸色吓的心中咯噔一阵下沉,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赶紧到了榻爆摆开针、筒、先为晴儿诊断。

袁秀天独自坐在桌边的红木花盆椅上思及祥和的举动,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中,思绪纷扰霸占了整个神经末梢,连手中传来的都无法感觉。

祥和作为高云浩的贴身太监,但却在处置她的事情上和高云浩公然有了分歧。

作为下人从来都是以主子的意愿为意愿,当他和主子意愿有相悖时,只能说明一点,祥和身后还有个更大的主子,这个主子就是他自己吼叫出来的太后。

第四十四章 欺君之罪!

皇上出宫前行于封国东方位置的洞明避暑山庄,卯时出宫浩浩荡荡的队伍伴着还未从西方地平线上落下的玉兔弯月前行。

同行领有品级之人有淑妃和御史大夫——曼德隆,而梅太尉坐镇朝中,暂时掌领众朝臣。

正当午时之时袁敏氏进了纳慈宫的门,对坐在椅榻上的太后行礼:“太后吉祥。”

太后不甚在意的说道:“起来吧,袁家的过来坐。”

袁敏氏赶紧绕过面前的桌子到太后身边的椅子落座,态度殷切笑意满面的问道:“姑母今天召侄女进宫,可是有事啦?”

太后眼神示意让袁敏氏动筷子:“你也别姑母姑母的叫了,说多少遍了秀天都跟云浩成了夫妻,你这么叫不是乱了辈分,你从小到大也没和我这老婆子见过面,如今就跟着小辈叫太后吧。”

袁敏氏笑意更甚,略带讨好的意味说道:“敏娘那不是怕叫太后生分了么。”

“真要是感情厚实,光叫个虚名还能叫生分咯?你年纪不大这死脑筋比哀家还执拗,行了,就照哀家说的叫,先用膳,别空着肚子说话,不然等袁太尉回来了还责怪哀家饿着他心爱贤妻咯。”

“他倒是有心,不过哪里能管着,行,都听太后的……先用膳。”

提到袁楚夫袁敏氏一幅伉俪情深的模样,脸上居然透出微微的红,招手让旁边已经试好菜的丫鬟上来给太后先盛碗汤,等太后小酌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才动了筷子。

两个女人食不言的吃完了午膳,让人撤走膳食又挪步到了纳慈宫后面的花园内,沏一壶花茶,看着满眼的风光遣走闲杂人等这才聊了开。

“敏娘,你知道哀家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敏娘想到了,太后今日急召敏娘应该是因为秀天的事。”

太后说道:“你知道就好,也免得哀家难以启齿了。”说着揭着茶盖喝了一口烫口的茶,再放下才说道:“皇上今年去避暑山庄又没有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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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不用太着急,皇上和秀天……毕竟都在宫中,来日方长么。”

“来日方长……你这当娘的反倒来宽慰哀家的心,面都不见可算是真成了来日方长,去年说秀天是新妇,不宜舟车劳顿离开宫中所以大婚一个月皇上就独身去了山庄,今年秀天不是新妇了,可皇上还是不愿……而且居然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懒得找给哀家了,哀家是怕你家老爷知道发难于你,今天才特别让你进的宫说道说道,你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看来哀家是多管闲事了。”

“太后哪里是多管闲事明明就是菩萨心肠,但……敏娘知道人各有命,秀天身为皇后,一年来就呆在凤院足不出户,从来都没有帮皇上分担些事务,这是没有做好一国之母的职责,身为皇上的妻子又取不得皇上的欢心,这怎么能怪皇上呢,怪只怪敏娘没把女儿教好才是。”

“行行行,话都被你挑着说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云浩的娘,我是秀天的娘了,你要心中没不舒服……那就算哀家多事儿,这一年来也没有见你因为秀天的什么事来找过哀家,所以哀家今天才趁着皇上出宫把你找来。”

“太后快别这么说了,简直是折煞敏娘了,太后是敏娘的长辈秀天且不懂事,敏娘是不敢再给太后添乱了。”

“你倒是守得规矩,可怜袁秀天的日子却不好过,行了,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哀家也不多留你……你打道回府吧。”

袁敏氏听话的站起了身:“那敏娘就回去了,这段时间天气异动频繁太后可要多多注意身体,敏娘告退。”说完要走但又被太后出声叫住。

“等等,你不去看看皇后?”

袁敏氏脸上是担忧之色说道:“不去了,这不是伟堂还卧病在家么,所以得回去照看着。”

太后若有所思的别开头说道:“去吧!”

袁敏氏这才有些心有戚戚焉的准备离开,却听到太后在自己身后似有似无的喃喃自语:“哀家有时候真怀疑,秀天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话顿时让袁敏氏大惊,脚下更是不甚打滑差点没有站稳,在太后的注视下,只觉得如芒在背,最终强挺着身子出了宫门。

袁秀天不是袁敏氏亲生女儿的事情连太后都瞒住了的,当年的事哪里数继那样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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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袁楚夫无意间发现袁秀天聪明,相较府里一干中庸无用的儿女简直如获至宝把她当做男儿来培养,但袁秀天的身份是庶出,袁秀天之母连妾室都不够格。

袁楚夫为了给袁秀天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就选了府中大女儿替换身份。

这袁楚夫的大女儿不是别人,正是袁敏氏所生,而袁敏氏自己的女儿就被袁秀天替代从此和袁家一家成了陌路人,寄养到了别人家中,虽然好吃好喝的让人供着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从此袁敏氏的秀儿就成了别人的秀儿,袁秀秀也改名成为了袁秀天,这简直是活生生在袁敏氏心头剜了一块肉。这样……她怎么能不恨,她简直恨之入骨,恨袁秀天的娘、恨袁秀天。

夺袁楚夫宠已经让袁敏氏对袁秀天母女种下仇恨的种子,霸占了她女儿的身份更让她恨上加恨,恨不能将两人千刀万剐。

若不是那贱婢在老爷醉酒后爬上了主子的床,也就没有袁秀天这个孽障。

她是连多半眼都不想看到袁秀天……更别说去叮嘱什么事,当年若不是看在老爷宠袁秀天,她不敢动,不然她连袁秀天一起杀了才解恨。

如今袁秀天活该受罪,要是能死在后宫她才开心了,去看袁秀天……?简直是天方夜谭,如今堂儿还因为她躺在,一听见大动静就浑身发抖。

待到袁敏氏离开后太后唤道:“出来吧。”

花园绿荫中走出一个人:“太后有何吩咐。”

“你去太尉府查查皇后的底细,记得往根儿上查,这太尉府邸的曲曲肠子看来不少,别放过蛛丝马迹知道吗?!”袁敏氏说是自己的娘家人,但毕竟都是改姓的婆娘,从着夫姓的女人哪里还能信得过,若是真如她所想袁楚夫有什么猫腻……那就是欺君之罪,以后治罪也算为那还不懂事儿的儿子铺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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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挖宝石

送走来换第二日第二道的药张太医,手上换好药膏的袁秀珍身穿金白色杂秀缎裙,系一条金黄色腰带,和头上扎着的镶玉黄绸带正是一对。

她在院子里撒一把米喂高来高去的鸟雀,这段日子混熟了连鸟儿都不再害怕袁秀天。

畜生尚且能分辨真心,可人了……往往是瞎了眼被尘世很多东西蒙蔽,袁秀天端着装米的碗在凤园里走走停停,突然间见一处用树枝编藤的景色,错落有致的交叉能看出是人工所为。

不由走近一看才发现内里乾坤,那居然是一道枝叶茂密翠绿色的活动门,轻轻掀开来,袁秀天放眼望去见着的是一条隐藏妥当的回廊美景。

西边搭着石柱十三根的回廊……左外七根,右内六根形成了稍稍不对称的弯曲走廊,东边是花团锦簇的小花圃,精致相形得益十分喜人。

矗立的石栏每一根上都精雕细琢着盘凤浮雕,双凤由上至下交错缠绕,羽翼衔接的地方好似一体,但细看又确实是两只。

柱顶更是由两凤的尾盘结成一朵雍容硕大的芙蓉样,细致的凤羽上毛理清晰,绒毛也雕刻的栩栩如生。

凤口含珠,娇艳欲滴的色与宝石红镶嵌的凤眼,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映出一道细细的彩虹,在两珠间架起一座别样的彩虹桥。

这般情景不由让见多识广的袁秀天都看丢了魂。

她伸出手指,慢慢的接近那道彩虹,指尖拨弄而过居然泛起波光粼粼,像似一颗石子侵入到一片宁静的湖面上。一圈一圈的散开然后再归于平静。

“娘娘,娘娘……可算找着您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晴儿手中端着药,睡过一觉头也不晕了,大早上知道袁秀天照顾了她一个晚上,心里甭提多惶恐和感激,早早的下了床去给皇后娘娘熬药。

“这……太神奇了。”袁秀天喃喃自语,惜宝之心油然而生,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这处神奇的地方,看地理位置在凤院里也不算藏的隐秘,只是枝桠交接能看出设计上颇费了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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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盖着纱挡住烫伤的晴儿手中端着盛放中药的盘子,看着袁秀天的侧面不由出了神。

皇后娘娘就跟天女下凡一样,宫中还有谁的容颜能出其右,当初连梅妃和淑妃都嫉妒所以才一直为难娘娘,就连那清心寡欲隐于深宫后院的阮贵妃都是托人来看过。

为什么皇上就看不见了,这下出宫带着淑妃去了避暑山庄,又是两个月的空白,娘娘未来的日子应该何去何从啊?

大婚那一晚就没有宠幸,如今一年零五个月,位居皇后之尊居然到现在都是完璧之身。

等皇上回宫就是一年零七个月了,唉……晴儿光想着都能愁眉不展。

她……真的很美,美的骇人,映得一院子的美景都成为了陪衬。

袁秀天的这种美不单单只是五官的精致所能表现的,她的美带着女人不会有的自信,这种自信没有高傲倒相反深厚儒雅,没有骄傲轻挑却带着无尽的浓重积淀。

这种自信是该常年的老道行事才能累积的,不经历大风大浪根本不可能具备,连男人的世界都没有几个更何况一个曾经唯唯诺诺的皇后。

而那双一直就举世无双的眼睛里此刻居然含着透亮的纯洁,只因为一枚宝石?还是因为当初下令让人嵌这枚宝石的人。

下一秒,趴在屋顶上的东方煞已经见袁秀天兴奋异常的十指成抓,听到她用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声音说道。

“晴儿,赶紧去给我拿凿子,这玩意儿怎么安上去的,居然卡这么紧。”好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石该多值钱啊……方便她以后逃跑的时候。

“娘……娘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晴儿端着药呆住了,怎么也没有猜出娘娘会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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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下来好卖钱。”一枚高端的宝石都是有市价的衡量,这每一枚应该属于千万黄金都难换的珍宝,一只凤凰两颗珠子,一根柱子两只凤凰,这里有十三根柱子,发了……发了……发了……何其壮观的一笔车马费啊,当初她还想着怎么把从太尉府带进宫的银子换成银票,现在真是天助她也……发财不费吹灰之力。

……

不知道为什么房顶上一片瓦不由的滑了下来,粉身碎骨声响动人。

“谁?!”晴儿吓一跳,猫眼的美目带着紧张往屋顶上张望,最近凤院的房顶上怎么老是有动静呢?上一次是藏煞公子,这一次又是藏谁呢?!

袁秀天魂都落进宝石里去了,抽一点心思打断晴儿探究的心思说道:“没见过这么爱爬房顶的野猫,没事就拆别人头顶上的瓦片打扰人的兴致,晴儿,凿子赶紧拿过来。”

在袁秀天的催促下晴儿迷迷糊糊的找来了凿子,准备递给袁秀天的时候不确定的再问一遍:“娘娘,真要凿啊?这……这可是当初皇上在迎娶娘娘前亲自让人建造的。”

每当娘娘受了委屈,都会到这隐秘的地方坐上一会儿,用手轻轻抚摸凤凰,看看阳光下凤院口珠之间映出的彩虹就会让她愁容上增添一丝笑容。

晴儿手中的铁凿在阳光下闪着阴冷的铁光,从凿身流过汇聚到凿尖闪出一点亮,正好和袁秀天眼角闪出的亮一模一样。

袁秀天抓过凿子,一把撩起裙角没形象的蹲在地上开始动手凿起了宝石,语带无所谓的说道:“人都留不住物件留来做什么?”

睹物思人那是闲情小资的爱好,她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脸皮混的比长城城墙还厚,想什么要什么才是不枉费她皇后的身份。

能趋势她耍心眼使手段的终极动力就是敛财,不然她一天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这玩意儿带一颗在身上就比千万两真金白银还管用,而且方便携带和藏匿简直就是居家旅游必备。不剜出来,留这里当装饰那不就是暴殄天物么。

第四十六章 再下一盘棋

“少爷,她说你是野猫。”武书语趴在东方煞的脚边小声的嘟囔着,听语气也知道封国皇后是发现他们的偷窥了。

“你有见过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长五尺八寸的野猫吗?”房顶上扒着瓦片的东方煞啐一口身边的充当跟班的武书语。

“皇……少爷,您……扯着嗓门这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了?”武书语冷汗汲汲的拿眼瞅凤院内,就怕少爷的大嗓门惊动了的人。

他们这算怎么回事么?跑别人后宫的来当梁上君子不说,少爷不会是肖想别国的皇后吧……

不是说朋友妻不可戏么,少爷简直……该被天打雷劈了!

这几年的游历把少爷性子养野了,再加上那些黄毛蓝眼的蛮子,一见面就是亲来亲去,耳濡目染下本来就不拘小节的少爷举止也越来越……越来越大方,简直都快让他不认识了。

“少爷,你不会是起歹念了吧?!”武书语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的担心。

东方煞一脚踢到武书语的屁股上,“我是长的放浪形骸了?还是生的缺心眼了,不过表达的意思就是她说野猫就是野猫,不是说我是野猫,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看看有嗓门错?”

这都哪门子的话啊……武书语还是没有明白东方煞意欲为何,他们这个少爷啊,永远都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阳光从椭圆形的绿叶间,云浩宣称皇后带病不宜出行,可……袁秀天的病容在哪里?他只看见一幅如花娇容,风华绝貌。

袁秀天凿子敲在石柱上深深的响,毁了凤凰的嘴也毁了凤凰的眼,宝石一颗一颗的被她取了下来放在地上,而她的袖口也一点一点滑向手肘露出了小臂。

东方煞在屋顶上看的真切,没有想到的情景尽落在眼底。

那是……她身上的伤……瘦弱干枯的手臂上层层叠叠的伤痕可谓触目惊心,那些伤口已经结痂但是依然能看出其中的苦难。

她……可是一国之后啊!东方煞不由瞪大了眼,记得在金尚殿之时她领子下就有旧伤,他也算有想到。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的伤这么深这么多。

若是手臂都有如此密集的伤口,那身上了……

袁秀天姿态不雅的蹲在地上,最终凿完宝石将其往裙边一兜,坐在了回廊的长石凳子爆气喘吁吁的靠着立柱。

“唉……”这破败的身子啊,都调养这么久了流点血还是走一步动一动就喘不上气,稍稍动作便大汗淋漓。想不闲着都是惘然,此刻袁秀天连给自己以手打扇的劲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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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赶紧把药放下,抽了绢帕到袁秀天身边给她细细的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她手间缠着裹了药的白布心疼的问。

“娘娘,手心还疼吗?”

“疼啊……怎么能不疼呢?”袁秀天虚弱的笑着说。

“那疼还笑的出来。”

“我笑是因为你这么苦着一张脸,不担心自己脸上的伤反倒因为我手中的伤皱眉,天底下有你这样对自己没心没肺的丫头吗?”

“那还不是跟了您这样没心没肺的主子。”晴儿收了绢帕然后把药端到袁秀天的跟前。

等一碗药进,又拿起外伤的药准备帮袁秀天涂抹,正挽着袖子晴儿突听一个讨人厌的声音。

“你明知道我偷看你,为什么还把袖子撩起来上药。”东方煞终于从屋顶飞身而下落到了袁秀天的面前,他的突然出现没有引起多大的异动,只是换了晴儿的一枚白眼,刚才听屋顶响动就该想到的。

袁秀天看了看慌忙将自己的袖子又顺下来的晴儿,自己抖了抖手臂让它顺着滑回它该在的位置后,用眼神示意晴儿到一边候着才说道:“贵宾,煞公子,之于封国你鼠宾,之于本宫你是什么?本宫到时间上药了,为什么要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本宫的生活规律,而且……我第一次见偷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看来煞公子做人本末倒置还真有一套。”

东方煞踱着方步说道:“说话永远都夹带棒的。”

“你不是出宫了么,来我凤院做什么?”这人随意进凤院的院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袁秀天也懒得对牛弹琴让他滚出去。

东方煞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低头倾斜着上半身看着晴儿说道:“小丫头,出门口候着去。”

“不要!”晴儿坚决的吼出自己的反对之声,吓了东方煞一大跳,也逗得袁秀天脸上有了笑意。

这抹笑是发自内心,如同水池中摇曳的白莲花一般纯洁清灵,雪肤、红唇、贝齿、黑发让东方煞亮了眼,心跳在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停止了跳动。

袁秀天安抚的对晴儿说道:“去吧,晴儿,我没事的。”

晴儿说:“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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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浩那……我不会再让人碰你的。”待晴儿离开东方煞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袁秀天坐在石凳边清理着宝石上的积灰,对东方煞突然莫名的话回以冷冷的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不想让人碰谁都碰不了……”她又不逝代守门守户的闺秀,男人一点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涌泉相报,谁也别想再对她用刑,“不过我想让谁碰那谁也拦不了。”

“你说话大喘气,难不成你已经喜欢上云浩呢?”

“你有什么资格来好奇?”人说爱屋及乌,那相反讨厌一个人也是连带的,袁秀天对于高云浩的朋友东方煞,从私心上说确实没有什么好脸色,从要利用的角度看,也还不到给他好脸色的时候,所以冷脸是她此刻唯一能给他的。

“东方煞,你站在封国一国之君的后宫天地间问喜欢两个字?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东方煞立刻煞有介事的伸出两个指头:“二十。”

叹一口气袁秀天摇了……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耍无赖的时候,他照样就是个无赖。

没见过这么不会看人眼色的,他居然在自己的冷言冷语下还能笑的出来,他这魏国皇上当的够随和的。

……

东方煞说道:“再和我下一盘棋,不然我走的不心安。”

“我送你一把刀,你把刀尖对胸口上用力往下按就能心安的走了。”

东方煞挑唇一笑极尽地痞的表情:“你要开玩笑,我陪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袁秀天,你再跟我下盘棋,我还想再棋局上看看你的招式走向,布局手法,你不会不敢赐教吧!”

袁秀天听着东方煞明目张胆的要求,浅笑一声:“好别致的激将法,好……我接受你的挑衅,看你这一次能不能就一盘棋窥得我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人就欣赏直面挑战的人,虽然东方煞有些烦人,但何尝不像曾经在谈判桌上跟人一宿一宿谈判的她了。

第四十七章 回礼,愿望

凉亭里的棋局依旧,晴儿在旁又是伺候着,和上一次一样为了满足东方煞的大男人主义,袁秀天先落了两子,受了他所谓让子的绅士风度。

……

只是这一次的时间耗费的比上回短,只一个半的时辰东方煞就被杀的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

东方煞若有所思的看着棋局,发现袁秀天的棋路相较于上回狠厉了不少,不再圣守相加,而是另辟蹊跷只攻不守,但就这一手都能让人云里雾里!

按说一个人的计谋路数大部分会由性格决定,但袁秀天的棋下的时而以柔克刚,时而刚烈相擒,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晴儿收了棋盘袁秀天对东方煞说道:“棋也下完了,路数你也记下来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东方煞抬起头仰望着,眼中是无尽迷茫深深的看着袁秀天,看的好像要到地老天荒一般才开口:“云浩得你是幸还是不幸。”

“他会后悔立我为后的。”平静。

“你想叛国吗?”同样平静。

“怎么……不行?我连命都快没有了,还要国干什么?”

袁秀天的话让东方煞眼中的迷雾从刚才的无尽单薄突变的浓重深远,她不是叛国的人,但是她到底想干什么却让人无从得知。

袁秀天对东方煞说道:“不会是吓着呢吧?这话你可以说给你的朋友听,我绝对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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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介意与否是你的事,我还没有愚蠢到把挑衅当成真心话,而你……就像一只刺猬,耗尽所有的力气和愤怒张着周身的刺。”

他根本就不了解她,居然还妄下定论:“东方煞,别怪本宫不提醒你,别总往我这跑,今天你输棋,保不准哪天你就输掉了心,能放下你所谓的朋友独自前往避暑山庄,你却跟朋友的妻子相较对弈,你的心思是什么本宫不用明说,你心底都该透亮,朋友妻不可戏,小心将来事与愿违。”

“你……好大的胆子,好狂妄的性子,袁秀天果然就是袁秀天,一点都不忌讳别人的探究,你就那么自信会让我在你身上丢掉心吗?”

“我没什么自信,不过会说点言不由衷的话,心里多些杞人忧天的念想,我送你马鞍你已经另眼相看,能一再的赢你的棋更是让你青眼相加,我自认还长的不差,男女之事就是从好奇开始的,知道为什么皇宫中要守规矩吗?因为守得规矩……保持距离是对别人好也是对自己好。”

“别总是猜人的心思,你将自己孤立于后宫,于后宫中人完全对立,且连皇上的庇佑都要对抗,袁秀天……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但是女人毕竟是要依附男人的,更何况在这个人吃人的环境下,你何必一再的将祸事揽上身了。”

“说这么多干什么,只有被猜中心思的人才恼羞成怒,你走吧,弄权我奉陪,但是……其他不要想在我身上得到,至于我想要什么你们不会知道的,即使知道也不会相信的。”她想要的很简单,四个字让位出宫。

“每个女人在我面前不是贤惠就是善良,再不济也是可爱顺从,而你总是表现的一副耍手段理所当然的模样,想让我不好奇……那你就变得善良点,我自当失去兴趣。”

“别跟我提善良,戒了。”

“你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东方煞不由皱了皱眉头,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吗?袁秀天……她是不受人尊敬和重视的闲凉皇后,从不久前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闲凉依旧但也让人畏惧。

“如果你非要问出个答案,我只能说环境造就人格,事情有太多的枝节细末……忘了!”

忘了……那能改变人一生的事能忘了,她骗人都那么的敷衍。

东方煞一把抓住了袁秀天的手腕,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请不要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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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抽回自己的手,让宽大的袖子掩盖住,双手重叠在胸口前:“东方煞……别忘了你还欠我个回礼,欠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跟被欠的人提要求了?”

东方煞问:“你想要什么想好了吗?”

“突然就想好了,我要一个愿望,你许我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只要我说的出口你就得办得到,无论是什么。”

“好啊,只要你说得出口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今日的棋局多些赐教了,或许有机会我会再来向皇后一雪前耻的。”

袁秀天终于在此话中变了脸色,这的生肖是属牛皮糖的么?

“晴儿,回屋!”

看着袁秀天离开,东方煞说道:“书语……出来。”

武书语从草丛中钻了出来问道:“大少爷有什么事吗?”

“我去追云浩,你去把她屋顶补好了咯免得落雨淋着。修好了再过来。”

朝着凤院外走去,迈步在青石板的宽道上,东方煞无法挥去心中的闷堵,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一种女人……和她在一起明知道有诸多阴谋诡计居然还轻松无比。

看着她小小的脊背挺直,性格刚强为人坚毅,听她语言犀利,举止决绝,这一切却居然让人隐隐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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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梅妃下毒!

第四十八章 梅妃下毒

傲雪院自从梅妃住进去后,就一直花团锦簇绿意略少,说事傲的梅妃但从旁都能看出她性子到底如何。

当初被欧阳叶儿一搅和,避暑山庄也没有了她的份,最后倒成全了淑妃那小蹄子,她这忙活了半天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真是气上心头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

这一切都是袁秀天害的,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还有那该死的欧阳叶儿。

昨天皇上即将出宫,梅妃心中有口气堵的上下不是,异常烦躁所以吩咐了人准备点点心去看看欧阳叶儿,想棒打落水狗奚落一番能权衡下心里的不平。

可谁知这贱人失势了还敢耍性子,居然将她和丫鬟拒之门外,好大一碗闭门羹吃的她心口上更是堵上加堵,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开冲进去撕烂欧阳叶儿那贱货的一张脸。

砸完杯子稍解心头之恨,平复了情绪以后梅妃说道:“皇上如今出宫了,该是时候让袁秀天付出代价了。”

“娘娘,您打算怎么做?”梅妃的贴身丫鬟布儿有一双精明的丹凤眼,此刻她眼中正闪着习惯性琢磨的眼神。

“我要她死!”梅妃恨恨的说完抬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布儿吓了一跳,心底明白弑杀皇后可是死罪啊,但表面上依然镇定说道:“娘娘要不要先给她点警告,直接要了皇后的性命可不是小事啊!”

梅妃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布儿,嘴里咕吱响着:“你说说如何警告?”

布儿说:“她不是喜欢喂院子里的鸟雀么,咱们就在她院子里撒点致命的东西,药药她院子里的畜生,奴才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胆子,看着这么多的死物肯定吓的半死,以后也就不敢猖狂了。”

梅妃问道:“这就是你的主意?!”

布儿小心的回到:“是,娘娘,奴婢不才暂且只能想到此等拙法。”

梅妃突然发难:“蠢货,袁秀天是普通的女人吗?她在金尚殿出尽风头连皇上都敢顶嘴,这种女人就得去死,吓一吓有个屁用。”

“你赶紧去把淑妃院子里留下的那丫头给我叫过来,我有事交代她。”

“娘娘……您是想借刀杀人。”

啪一巴掌梅妃毫不留情的甩到布儿的脸上:“多嘴多舌的,小心把你舌头拔了,赶紧滚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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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儿被打愣了神,看着梅妃突变的可怕的眼神强忍着脸上锥心刺骨的疼痛,赶紧的退了下去。

梅妃私下的脾气从来都是阴晴不定,布儿挨打也不是一两回了。压下委屈,布儿走出了门口赶紧往淑妃的淑文苑赶去。

在御膳房内人来人往的地方,两个人躲在门口窃窃私语:“怎么办,晴儿姐姐一直守在锅爆不好动手啊。”

回答的是布儿:“怕什么……等一下等她端东西回去的时候你去撞一下她,趁着那时候再下。”

小翠神情犹豫的说:“那,那不是就知道是我们了吗?”

“知道又怎么样你没事瞎心什么劲儿,你是梅妃的人,梅妃是梅丞相的女儿,有事主子还能不帮持着我们这些帮她办事的人?”

“布儿姐姐,我还是害怕。”

“害怕也得这么干,你别忘了你一家人现在还靠着梅妃过活着,你要敢违背梅妃的命令,是什么下场也不用我多说了,赶快去她出来了。”

小翠和布儿一前一后的跟着晴儿,因为胆怯小翠一直不敢动作还频频望身后的布儿,见她对自己又是打手势又是做口型的就在晴儿快要进凤院院子的时候,才终于鼓足了勇气朝着晴儿冲了过去,用力的撞了她右边的肩膀。

“哎哟,该死的蹄子,跑什么跑,你当后宫是什么地儿,乱跑撞翻了皇后娘娘的吃食,有你受的。”晴儿被洒出来的汤水烫着了手,忙不迭的把餐盒放下。

“对……对不起晴儿姐姐,我没有注意到你,你没事吧。”小翠赶紧挪一步搁了晴儿的视犀怯生生拿着自己的绣帕递给晴儿擦手和身上,然后趁着不注意赶紧将药粉撒进了汤里。

晴儿大略擦了自己身上的污秽,看杯盘里的汤洒出来不少,也顾不得揉一揉被撞疼的肩膀,赶紧的用身上的绣帕将汤盅周围擦干净。

“没事没事,就是被你撞的七荤八素的。”

“晴儿姐姐,是小翠不好,小翠该死,您有没有烫着,没事吧,小翠这就给你拿药去。”说完就想跑开。

“站住死丫头,皇后娘娘的汤都快被你撞去一半,你忙什么了火急火燎的,你家主子不是出宫了么,没带你也没放令让你回趟家?就由得你在皇宫你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不情愿的又回过身小翠说道:“小翠就是……就是想赶着去登名然后回家……才……才心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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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翠说回家晴儿倒也变的和颜悦色不少:“看把你都急成这样,按说你也有两年没回家了吧,说起来你可比我在宫中侍奉的日子长了,你等着……”

晴儿眼珠子一转,然后从自己袖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红蓝黄绿的绣花钱袋,打开口,从里面掏出一锭五两的银锭子塞小翠的手里:“拿去,既然要回家就给家里捎点钱,都是一别几年的分离,别让家里人苦着了。”

这段时间晴儿跟着袁秀天也明白做人情怎么做到点子上,稍微的小恩小惠不为自己揽祸上身没什么不好的。

“使不得,使不得啊!”小翠赶紧的推托,她可是来害人的,怎么能还受被害人的银子了,心中的愧疚和着害怕一下达到了顶点,差点就把眼泪流出来。

“哟,还哭上了,不就五两银子的事,至于你这么感动吗?别推来推去的,我还要赶着给皇后娘娘送饭,你也快去登名册吧。”说着晴儿就准备提着食盒准备走。

“晴儿姐姐,您等等。”小翠手里攥着银子,一把将晴儿的衣角拉了住。

晴儿莫名的看向小翠:“怎么呢?一惊一乍的。”

小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在远处的布儿用手横在脖颈间作了个杀头的动作,吓的手一哆嗦不由松开了晴儿的衣角,眼神也不再敢看向晴儿,低下头嗫喏的说道:“没……没事,晴儿姐姐,小翠就想说声谢谢。”

晴儿轻声的笑,感觉好像看见曾经初进太尉府的自己一样拍拍小翠的肩头说道:“不就说声谢谢么,激动成这样子,好了你去吧,别把探望家人的时间在我身上耽搁了。”

说完就提着食盒离开了,独自留的小翠一个人呆在原地,直到布儿走到她的身边。

“记住了,这件事完,把把柄收拾干净,别把你自己撩进去,最后还祸害了咱家娘娘。”说完要走。

“布儿姐姐,您等等。”

“还有什么事?”布儿不耐烦的斜眼看着小翠。

“那药只是泻药,不会死人的对吧,对吧?”因为害怕和不确定小翠疑问了两遍。

布儿瞪了小翠一眼回到:“对对对,胆小如鼠赶紧滚回你的淑文苑吧,没用的。”

------题外话------

谢谢zmm1982的花花!

第四十九章 杀人灭口

“娘娘,娘娘……”晴儿喊着袁秀天进了屋子,到桌前赶紧放下适合揉着隐隐作疼的胳膊。

“怎么了,胳膊不舒服?”袁秀天放下手中的书,从榻边走到桌边。

“没,刚才在门口被淑妃房里的小丫头撞了一下,汤水撒了一地,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冒冒失失的,问她说是急着回家,所以我就给她拿了五两银子,也没有顾得上揉揉肩膀。”

“现在好点了吗?”袁秀天看晴儿背着手揉自己的肩头费力,所以伸出手帮着她轻轻的按着肩胛骨。

正**三十下袁秀天才问道:“好点了吗?”

晴儿嘿嘿的笑,转过身抓住袁秀天的手说道:“娘娘辛苦了,其实您揉第一下晴儿就好了,可娘娘手柔……揉着舒服所以晴儿就享了个舒服,这皇宫中就娘娘对晴儿最好。”

“古灵精怪的,去取点药膏过来我再给你擦擦,不然积了淤血还有你受的。”

“知道了,娘娘累着了先用膳吧,晴儿去门口清扫一下洒一地不好看,完了再擦药。”说着就要摆饭桌伺候袁秀天用膳。

“行了,先去忙你的事吧,东西放着,我还不太饿。”

晴儿嫣然一笑,听了袁秀天的话,哼着歌悠闲的出门朝院门口走着,刚到门前就见这院子里贪嘴的鸟在地上啄刚掉的食物。

顺手取了笤帚准备赶一群笨鸟,可却突见那满地的鸟偏偏倒倒蹬着腿就倒地不起,在地上抽抽两三下就再没有了动静。

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晴儿惊诧万分,脑子里像似被过了道闪电般,突得就想到刚才小翠欲言又止的模样……完了!菜被人做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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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撩着裙角连摔带跌的往屋子里跑去,心急如焚眼泪都急了出来,娘娘……你千万不能动饭菜,千万……千万啊!

“娘娘,不要动,汤里有毒!”晴儿冲到门爆正看着袁秀天盛着一碗汤往嘴里送。

晴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三两步就冲到袁秀天的面前,挥手哐当的一声响声,碗就被她拍在了地上。

汤汁洒地,那湿润的地方居然发出嗤嗤声并冒着青烟,袁秀天和晴儿都看的有些出神。

“痛!”晴儿突然蹲下身去,原来她手背上沾了几滴汤汁,此刻那汤汁跟长了眼一样,认准了皮肤往肉里面叮。

“傻子。”袁秀天赶紧提着桌上的茶水壶就往晴儿的手掌上倒,及时的处理让晴儿的手背只有微微的灼伤。

“等着。”放下茶壶袁秀天到了隔壁房取了上好的伤药,用清水将晴儿的伤口再洗一遍涂上伤药,然后塞一颗解毒的百草药到她嘴里,最后用干净的绣帕缠上伤口。才坐回椅子,将视线落到一地的狼狈上。

“真是好狠毒啊!”袁秀天喃喃自语道,这里逝代,要人命太简单了,看来她还是疏忽了。

“娘娘,毒肯定是小翠下的。”晴儿忍着已经减少大半的疼肯定的说道。

一定是淑妃指使小翠的,淑妃离宫若是皇后娘娘死了,那她就正好能脱干系,淑妃的心肠怎么能黑成这般了?!

袁秀天愣愣的看着晴儿,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最终闭上了眼叹一口气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晴儿,给本宫……更衣!”袁秀天从来不怕针锋相对,她只怕不能棋逢对手,但如此奸恶的手段已经不单单是弄权能解决的,这是赤(和谐)裸裸的暗杀何其残暴和下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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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她’是个难能用脑子的女人,不想‘她’也不过是个狗急跳墙的蠢货。

“娘娘这是……”晴儿摸不透袁秀天的心思,娘娘一旦真动怒,是让人看不出端倪的。

“上纳慈宫!”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死过一次还能死第二次吗?

她准备到纳慈宫骚扰太后,就是要闹……最好闹的个上穷碧落下黄泉,闹的后宫一塌糊涂总会有人看不过眼,总会有人出来平这一院子的污秽。

皇后被虐被杀都没有人管,她再生后若再不玩命闹,那都对不起下毒的人了。

就算她要死……第二次那也要拉整个皇宫陪葬!

~

梅妃听完布儿的话大惊,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袁秀天去纳慈宫了?”她居然没事,去太后那干什么?梅妃心慌了来回的踱步,搅着手中的绣帕,咬住唇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袁秀天为什么就这么命大了,为什么她想干什么总是让人看不透呢?

难不成袁秀天是要去太后那告状?可……没有证据告也是白告,而且袁秀天从来没有去给太后请过安,这件事太后一直都记在心上的,再加上皇上和袁楚夫的关系,袁秀天这一去不是自讨没趣说不定还会落下不是。

不可能……袁秀天没有这么蠢,那她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梅妃否定了所有的想法,顿时对袁秀天的猜测转进了死胡同。

“梅妃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皇后不会知道毒是我们的下的吧?”布儿的话就像一根针扎进梅妃的心中,她如噎在喉……怒气、害怕、恐惧一时在心中缠绕的百转千回。

头晕眼花的连东西都一阵看不清楚,甩甩头梅妃抬手就一巴掌扇在布儿脸上,啪的声响:“没出息的东西,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自乱什么阵脚,去……赶紧去把小翠处理了,千万不能让她活着被人查到。”

第五十章 皇后争宠?

袁秀天换上了朱红凤服,三只黑凤缠身,金爪金眼,火红凤尾,腰间更是束深红泛金光的宽腰带,坠着红扣耳饰,簪着金凤步摇,脚下更是一双孔雀羽绣制的金蓝色渐变色腕靴。

这样的着装让袁秀天美艳无比,好似涅槃重生,从中走来。

在纳慈宫外响起一声通报,让正在屋内刚诵完经的太后听到后,睁开了眼看了眼门口,然后收回视线没什么反应,倒起身起伺候屋内的盆景去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太后身边的丫鳜真儿……频频的看向门口,眼见袁秀天都有些晃悠赶紧到花圃焙“太后,皇后必定身子骨还弱,这毒日头站在外面久了也不好,不然……。”

太后晃晃手中的剪子:“把人宣进来吧。”

真儿这才忙不迭的到门口请了人进来,待袁秀天进屋请过安,太后背对的说道:“皇后今天怎么想到到哀家这来了……稀奇啊!”

袁秀天面目肃然,额角是微微的汗珠也不擦只端端正正的双膝落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臣妾入宫一年,居然未给太后请过安,今日来是领责罚的。”

跟着袁秀天一起来的晴儿跪在旁大惊,低着头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皇后娘娘不是来让太后帮忙做主的吗?怎么这阵居然成了请罪了……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太后心思一凛,没想到袁秀天居然是来就请安一事请罪的。

而且请出这么大张旗鼓的动静她是要做什么……不由的停了停镶金的尖嘴剪子瞅了眼袁秀天:“责罚?皇后的话说的真是重了,你可是袁太尉的掌上明珠,哀家怎么会责罚功臣之女了。”

说着手中的剪子又是咔嚓一声响,声音脆的跟剪断人脖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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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一笑,好大一顶高帽子啊:“太后母仪天下,宽厚仁慈,这一年来宅心仁厚的许的媳妇儿任性了如此时日,完全不和孩儿一般见识,今日晨起,孩儿居然看见着了在树上筑窝的喜鹊,想是喜事不由驻足观望了一会,没想到却看见了窝里的小喜鹊扑腾着翅膀啄食一只小蛾子,待到老喜鹊回窝小喜鹊将蛾子递给了老喜鹊,一家鸟雀最终分食了一顿真是好一幅其乐融融的情景。”

“这一幕简直让儿臣醍醐灌顶,动物尚知报养育之恩,而儿臣进宫一年之久居然不懂孝顺母后,愧疚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在了儿臣的心上,顿时郁郁不得开解,这才幡然醒悟以往的大错特错,所以特地来纳慈宫向母后请罪,还望母后能依法责罚。”

太后送袁秀天一顶高帽子,袁秀天立马也就回送了更大的一顶给太后,这让太后心中对袁秀天机敏的反应落下了不错的印象。

牙尖嘴利的丫头,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所有错都揽上身,把所有溢美之词都砸给她这个太后,让人发不的怒,好一招以退为进。

于是接着说道:“皇后你有这自我的认知是好的,但是不是把自己说的有些太不堪了。”

袁秀天回到:“儿臣只是实话实说,在太后的面前不敢半点夸大。”

太后终于笑了,落下剪子慈祥的说道:“行了起来吧,看你错都认到这份上了,哀家一个老婆子还能跟你个小辈儿计较,那不真成了一般见识了,不过你这丫头也别得意,说话不好好说,拐来拐去的到处给哀家挖坑,说……你来哀家的纳慈宫有什么事,若是些什么让人不省心的事,小心哀家罚你。”

袁秀天听着也不反驳,太后若是真的不计较,就不会让她在外面顶着太阳站了快小半个时辰,皇宫里的人心眼向来都比针尖小麦芒细,真正宽宏大量的早就归隐和尚庙和尼姑庵里了。

袁秀天站起身后说道:“太后,儿臣今日来就是想斗胆跟母后商谈一下如何管理后宫的事?!”

太后不解:“因为这个事?说说为什么?”

“既然太后问,儿媳也就直说了,自古后宫一家独揽就是大忌,不能权衡若是让皇上在一个女人身上费心也是大忌,不能管理后宫让皇上过多心思落在儿女情长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如今皇上去了避暑山庄却只带了淑妃一人,太后……这可是大大的不妥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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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的话像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击破了纳慈宫的平静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袁秀天是来纳慈宫争宠嚼舌根子的。

太后听完袁秀天的话脸上的和缓也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大胆,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昏庸沉迷于美色?无凭无据就是造谣,造皇上的谣……皇后你来哀家这寻死吗?”

“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皇媳就算但求一死也不能不提醒,母后……防范于未然呀!”

太后震怒,拍桌而起:“混账,好个贤良淑德的闲皇后,争宠都争到哀家这来了,哀家看你才是要祸殃后宫之人!”

袁秀天又跪在了地上说道:“太后此言差矣,一年未见夫君一面,没有宠……何来争。”

安静……上一秒还暗潮汹涌的气氛这一秒就变成接近零度冰冷的安静。

太后脸色大变,神色不善的盯着袁秀天低垂的头,手臂朝着空中挥过对满屋子伺候的人说道:“都给我下去!”

一屋子的人看似整齐有序却都多少带着狼狈的离开,待人走屋空,太后黑着脸坐上榻对袁秀天说道。

“你就给哀家一直跪着说话,第一次来哀家这请安你就敢当着下人面说皇上冷落你,简直胆大包天。”

“太后请息怒,请听儿臣解释,若是解释不妥,太后再办儿臣也不迟。”袁秀天音色依然沉稳,说话尽然有条不紊,语气中没有丁点慌张。

太后看袁秀天的模样怒极反笑:“解释?好好好……你好好解释解释,哀家看你还能吐出朵花来!”

第五十一章 化险为夷,只信你

“太后,后宫中嫔妃对皇上从来都是讨好,直言不讳别说少有,根本就是没有,后宫之中从来就缺个执掌的人,没有制衡就没有方圆,后宫规矩形同虚设,后宫尚且不能治理,三纲五常已损一纲,再因为嫔妃之间的争斗影响到皇子之间的平和,那又损一纲,在这样的皇宫中皇上又怎么能安心于朝纲之上了,所以臣妾自认为……总得有个说实话的人帮衬在皇上身爆时不时提醒也算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口出狂言你真是反了天了,皇后……对于你这样的人,哀家一念之间或许重用你,或许就要了你的命,你剑走偏锋到底想要什么?不说实话就别想在哀家这掏半分的好处。”

“太后明察,臣妾这样做最终是为了皇上好。”

太后深吸一口气,闭眼皱起了眉头,这丫头的嘴真是紧实的,她说的没错这么做是为了云浩好,但是袁秀天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云浩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不知道是什么。

“你……真是比你爹还有颗敲不清醒的脑袋。”

袁秀天不再说话,只低着头安安静静,一片乖顺的模样,某些事时机不成熟,说出来往往适得其反。

太后毕竟也是经历过许多的人,见袁秀天的样子最终闭上了忿恨的瞪着她的眼睛,好半响才深深的嘘口气睁开眼说道。

“皇后,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今日哀家根本不想再多听你说半句话,你说什么管理后宫不过仕左右而言他,你凤印在手,管不管理那已经是你皇后的事,用不着你到哀家这来说嘴,哀家也不为难你说你最终的来意,别拐弯抹角的让我这上年纪的人听着绕心。”

袁秀天低着头满意的笑了:“是……臣妾醒得,今日臣妾来希望太后能下懿旨,让臣妾到避暑山庄陪皇上。”

“说来说去,还是争宠来了,哀家今天才知道你胆子如斯的大,现在没有下人,你老老实实的说,请哀家的懿旨去避暑山庄到底为何?”

“只为陪伴皇上,不想皇上将心思只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可是皇宫的大忌。”

“好好好,你不但胆子大,嘴还硬的很。”在心底太后隐隐赏识着这个变的让她快不认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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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得体张弛有度,既敢走险棋,棋落后又沉得住气,那张蚌壳嘴想撬点东西出来看来……难,那她就顺了袁秀天的意思下道懿旨,倒要看看她去避暑山庄到底要干什么?

“来人,传哀家懿旨。”

“是,太后。”推门而入的是候在门边的丫鬟真儿。

“按老祖宗规矩皇上去山庄必须由皇后陪同,但因皇后身体不适晚启程几天,今令皇后收拾行装两日后速速赶去避暑山庄,宫中派锦衣卫小心护送不得耽搁。”

“是。”

~

“娘娘,你为何要去避暑山庄呀,淑妃不是在那吗?”有惊无险的从纳慈宫出来,晴儿跟走了一趟鬼门关似的只觉得浑身脱力,跟在袁秀天身后走的有些颠簸。

这一趟皇后根本对淑妃下毒的事情没有提零星半点

“晴儿,如果是你……你恨本宫恨不得本宫死,但是你敢在皇上面前要本宫的命吗?”

“不敢。”

“避暑山庄不过皇上和淑妃,如果我死,你觉得淑妃能脱得了干系吗?”

晴儿说道:“哦,晴儿明白了,这就是王爷说过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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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有本事当着皇上的面行凶,那本宫就有本事受着。她要没本事,就别怪本宫让她受着了。”

“皇后娘娘,那您这下可是拿下老佛爷的心了。”

“晴儿不要放肆了,老佛爷的心思是你该猜测的吗?”皇宫里关系错综复,能坐上太后之位的女人是这么好取得信任的吗?

“晴儿哪里是猜测,太后都顺了娘娘的心意颁发懿旨,这不正好说明太后对娘娘上心了么。”

“彼此有相同的利益,无所谓什么上心,晴儿……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皇宫中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晴儿愣住了,看袁秀天背影呐呐的说道:“皇后娘娘……您也不信晴儿吗?”

袁秀天转身在花树下,头顶身后是一枝头缤纷红花艳人,随着微风颤动散开着馨香,这一切在晴儿的眼中成为了一副隽永的图画,画中有一片仙林,仙林的仙树边有一位仙子。

多年以后晴儿在死的那一刻回想起来,那张画只模糊的剩下一片红,但红中的芙蓉娇颜却眉目清晰,仙子突然轻轻的对着自己说道了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话。

“你说呢晴儿,你说本宫该不该信你……能不能信你,如果你说本宫能,那么本宫就信你,如果你说不能……那么本宫就不信你。”袁秀天微笑着将决断的权利交给晴儿。

从来没有一个主子会这样对待下人,晴儿打心底知道袁秀天这样做的用意,她深感受宠若惊,知道娘娘对谁都防备却对她一人敞开心扉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泪水在眼眶中泛滥,晴儿在袁秀天的面前,隔着十米的距离跪地磕下最慎重的一个头。

面朝青石板晴儿用最虔诚的心,最诚恳的语言说道:“请皇后娘娘信晴儿,晴儿这一生都效忠皇后娘娘,无论娘娘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晴儿只求在娘娘身爆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袁秀天红花中穿着红衣,轻挑红唇,她缓步走向晴儿,扶起她的肩膀:“……本宫就信你,皇宫中只信你。”

第五十二章 丫鬟月儿

在袁秀天离开纳慈宫后,太后招了藏身在屏风后的人出来。

这人和去查袁楚夫府邸事宜的人同属一个体系,他们都效忠太后,被称为‘暗影’,暗影中忍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是忠臣也是死士。

太后悠闲在榻上坐着,面对跪在地上的蒙面人哪里还有见袁秀天时候的慈祥。

眼中多了份妖冶,姿态也多了些妩媚,说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的人,所以看上去倒是风韵犹存不显半点突兀。

“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来了吗?”

“回禀太后,皇后今天的午膳被人动过了手脚,所下之毒是百草枯,下毒人还未知。”

“是吗?如果为这事,可有些说不通了。”皇后被下毒却请懿旨去避暑山庄?难道袁秀天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属下会尽快查明下毒之人,请主子放心。”

“倒也不急,大事出就必定会死人,如果皇后没死,那就该有替罪羊死了,你暗中查别打草惊涩等着看这两天后宫中有什么人暴毙或者自杀吧。”太后说着事关人命的事却是轻描淡写,好像人的生命在她的心中就如同院子的一株草……生死都无所谓。

“奴才明白。”

太后浅淡一笑:“下去吧。”

候在一边的真儿等暗影的人走后上前给太后沏了杯茶。

太后握着茶杯问道:“真儿,你觉得这事是怎么个来龙去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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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都看不透的事儿,奴婢就更不知了。”

晃动着茶杯太后说道:“这个皇后啊……最初哀家就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但就是性子懦弱了些,不过胜在不生事儿,所以哀家也没难为过她。上一次……暗影说她受伤过重,哀家就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她命大……居然挺了过来,也省了哀家的担忧……。怎么这去了趟鬼门关,人还开窍懂得自保反击了,不过……心思太过缜密的人留下来或许以后会祸患无穷啊。”

真儿建议到:“那要不先找人警告警告……”

太后思量片刻说道:“不用,被人下毒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瞒着?一个字儿没提……对自己够狠的呀,这种人若是发难那就是防不胜防,皇后要去避暑山庄肯定是有自己的思量,所以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没必要在事态不明了的情况下就在她心中留根刺。”

一个沉得住气的女人终将是成大事的女人,若是友……尚且还好,若是敌……那就万万留不得,而袁秀天是敌是友都还有她的作用,所以没有动她的必要。

真儿回到:“太后说的即是。”

放下茶杯太后说道:“不过如今看来得派个人跟着皇后了。”

“太后,不如让真儿去办这事儿。”

“你不行,一来了……你是哀家的心腹,哀家离不开你,二宅你太过聪明,皇后也是个明眼人,对你肯定会事事防备,这种事得找个单纯点,能够打动人心的人去办。”

真儿眼珠子一转立刻又说道:“那太后您看要不让月儿去,她机敏有余,却也心机不足,性子也算直爽经常做事还让人看不透,将月儿家人捏在手上,即使以后有什么差池,她也不敢起二心。”

太后听完满意的笑了:“不愧是哀家的丫鳜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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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给袁秀天汤水里下了药的小翠,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是越想越心慌,整个人坐立不安,屋子里稍有动静都能让她从座椅上惊的跳起来。

而突然的声更是差点让小翠丢了魂魄,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死死盯着门板,不想又是一阵轻微却显得急促的声。

“谁啊?!”

“小翠开门,是我布儿。”

“布儿姐姐!”小翠不由放下一颗高悬的心,踩着小碎步到了门爆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门。

可门一开小翠却愣住了,因为她看见的不只布儿一人,在布儿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既不是太监打扮也不是侍卫,一身的粗布衣服更不尸中人该有的着装。

小翠好像明白了什么想赶紧关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布儿用脚隔开了门,壮汉一把将门推了开,迫的小翠撒手被挤进了屋子里。

被逼至墙角的小翠退无可退睁着布满恐惧的眼,着问道:“布儿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待门关上布儿才阴森森的说道:“你给皇后娘娘下了毒药,现在已经告到太后那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吗?”

“什……什么?”小翠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眼泪顷刻落下,眼中全是无助望向布儿。

“布儿姐姐,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只是泻药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要人命的毒药啊?!”小翠趴在地上爬到布儿的跟前抱着她的腿。

“滚开,毒药怎么了,就是给你吃你也得吃下去,更别说还不是给你吃了。”布儿一脚踢开了小翠,让她在地上滚了一圈头撞到一边的桌脚,疼痛让小翠不由惊呼一声。

布儿嫌弃的瞪了一眼把额角碰破已经开始流血的小翠,对带来的两名壮丁说道:“把她的嘴堵上丢井里去,动作快点做干净点,别没淹死把人再招来。”

第五十三章 生死不易

这一天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纳暗潮汹涌却给后宫带来了太多的变数,半夜布儿蹑手蹑脚的出现在纳慈宫外院的花园中。

月光下她在后山爆将手中的装着金元宝的钱袋递给了一个背对着月光的身影。

接钱袋的人看不出模样但能看出是太监的着装,凑到布儿耳边嘟哝了几句,就低着头速速的走了开。

而布儿听完对方的话脸上满是错愕,却因为害怕也不敢多留,四处张望一遍发现没有人也就着月黑风高便赶紧离开了。

“娘娘,皇后……皇后……”布儿慌慌张张的赶回傲雪院,进了门连口气都没有喘匀实就忙着对一直等着梅妃报告。

“袁秀天怎么呢?”梅妃整夜无眠见布儿回来,焦急的已经自己迎了上去。

“皇后没有告状,去纳慈宫只求了去避暑山庄一事。”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布儿见梅妃这样子哪里敢再说什么,只萎缩着想往一旁退。

“啊!”梅妃突然发作,大叫一声然后扫了一屋子的瓷器,乒乓作响吓的丫鬟全都跪在地上。

“太后是老糊涂了吗?!居然让袁秀天去避暑山庄,这后宫里的人为什么都要跟我作对,为什么!”嫉妒让梅妃烧红了眼。

“袁秀天,你这个狐媚的贱人,害的我还杀了一个人,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都是贱人的错,都是你的错。”梅妃将自己的错全怪在袁秀天的身上。

梅妃乱摔的杯盘打中了房间里的一个丫鬟小优,疼痛让她不由哼了一声,这一声引起了梅妃的注意。

谁也不想梅妃居然朝着小优就冲了过去,不由分说一个巴掌将人扇倒在地。

紧接着是毫不留情的脚尖和拳头像鼓点一样落在丫鬟的身上:“袁秀天你去死,去死!去死吧!贱货!”

小优躺在地上痛哭的翻滚着:“娘娘,我不是皇后娘娘,娘娘您不要再打了,娘娘……啊!”没有人敢上去求情,只听咔的一声,小优的肋骨被梅妃硬生生踩断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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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死了……后宫中死一两人不算稀奇事,况且是个没地位的丫鬟也就没有多少人上心,管事的人也自然将此事压了下去。

但小翠死有两个人守心的,而这两个人在后宫中的地位皆然是举足轻重的,两人一个是太后一个就是皇后。

“娘娘,打捞的公公说小翠是头朝下脚朝上的。”晴儿一早按照袁秀天的指示去御膳房的时候,顺便就从管事公公那用银子打探来了消息。

“我知道了。”果然不出所料。

晴儿放下早点后便去了床边开始收拾出宫要用的东西,边取着要搭配的衣衫首饰边问道:“娘娘,头上脚下是不是表示小翠不是自杀的。”

“恩。”袁秀天喝着浓厚醇香的豆浆,咬着油条,这些民间玩意儿都是晴儿和御膳房手把手练出来的,“越来越懂得从本质看问题了。”

“那娘娘……您知道小翠是谁害的吗?”晴儿动作利落,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包袱。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有些伤感。

“好好想想,你能想出来的晴儿。”袁秀天看着晴儿收拾包袱那显得落寞的背影不由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擦了擦手然后拿了屏风旁的纱罩说道,“走吧,出去转转。”

晴儿叠衣服的手兀自停了停没敢抬头说道:“娘娘,晴儿没事的。”

“我也想散散心,你就当陪我好了。”袁秀天说着先出了房门……在门口顺手抓了把鱼食,头也没回的往院子走去。

留的晴儿在身后擦了把眼泪,吸溜了下鼻子,再拍拍脸颊后赶紧也跟了出去。

院子边那两颗各自矗立的枣树临近湖爆正是**月间,之字曲折的深褐色长枝上连着翠绿色短枝,满树的短枝尖头到处挂着一串串青绿嫣红交织的饱满大枣。

靠着回廊……袁秀天面朝湖面很久才说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晴儿,这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但要学会……还得习惯。”

晴儿低着头压抑着声音说道:“娘娘,其实道理……晴儿都明白,也记得曾经其他娘娘只因为嫉妒就害的皇后娘娘那么惨,后宫的人心……得冷,如果自己不够冷就会被这片炎凉冻伤的,晴儿更知道跟什么主子有什么命,但心中总有份不忍,小翠才十二岁啊,她跟着淑妃就葬送了美好的一生。”

“一入侯门深似海,小翠的幸福在入宫门之时就被扼杀在宫外了,如果心不够硬那假装也得假装硬,以后不要再哭了……不好看。”

晴儿是一个还没有泯灭良心的女孩,她心里还有良善……即使经历过那么多。

其实在现代社会里每个女孩都有这样善良的一面,但是在这个年代善良是难能可贵的,在皇宫中这种难能可贵又是愚蠢的。

不过在袁秀天的心里她羡慕这种愚蠢,因为这种愚蠢她拥有的太短暂,失去的太长久,再见居然有久逢甘露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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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跟着自己,她或许会长久的活下去,但是她也会失去很多。

“娘娘……如果小翠真的是被人利用,你会原谅她吗?”

“不会,后宫总是要死上一两个人才能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能有一天你家娘娘也得杀人……。”

“娘娘,在这里非得要死人吗?”娘娘也会杀人吗?那样的娘娘晴儿无法想象。

袁秀天撒一把手中的鱼食到水塘里,细密的鱼饵在水面上沙沙簌簌的留下细致的声音。

看水下的鱼儿都浮出水面争相拥挤的抢食着,那一两条肥鱼异常霸道的用身躯横隔阻挡其他鱼儿的分一勺羹,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包括畜生。

“不是非得,而是必须,后宫中的权势从来都是垫着尸骨树立起来的,晴儿……你还想看到你家娘娘像以前一样受欺负吗?”

晴儿没有犹豫的:“不想。”比起死人和娘娘受欺负,晴儿心中更不想见的是娘娘再受一点委屈。

“所以……就必须有人死。”“其实死对有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太单纯的人在后宫中生活,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比死艰难。”

袁秀天的话让晴儿回想起过去一年的日子,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立刻袭上心头。

一年来她们主仆受尽,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每天在水深中煎熬,永远都没有希望,每天睁开眼袭来的就是绝望,再想着袁秀天这段时间的循序教诲和小翠的死,朦胧间晴儿对生死好像已经有了领悟。

“晴儿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懂本宫什么意思了,说来听听,看你揣测主子心思揣测对了没?”

晴儿慎重的说道:“入得宫就得为自己负责,若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活着也就没有用了。”

“说的还不错,但是……晴儿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但要有手段,还得要有识人的眼,容人的心,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法子,你……跟着本宫,本宫就有义务教你,但是你学不能只学手段还得学恩威并重知道吗?”

如果这次去避暑山庄和高云浩谈的顺利,未来面临的将是出宫,那时候袁秀天会教晴儿更多的手段。

“晴儿完完全全明白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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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风儿的钻石

第五十四章 借shi还魂

鱼食终究是撒完了,袁秀天看着渐渐趋于平静的湖面,此时此景倒算应了那句树倒猕猴散的话。

“明白了那就回屋吧,还有东西得收拾。”

袁秀天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着去了避暑山庄后,如何于高云浩谈微服出宫,插手朝政的事。

所以将封国朝堂列为官员的背景都了解了遍,也将他们的党羽分派打探的差不多,只是至今虽然有了头绪,但还得仔细的斟酌,若要高云浩松口放行,首先要找准他解决不了事情的症结。

一个朝代有贪官必定就有清官,有佞贼就有忠臣,在封国的朝中重任之臣不少,可从来不够和睦,对于肃清政治都是颇多想法却无一能实施。

反倒袁楚夫的党羽因为利益走到一起,关系还和谐的多,再加上袁楚夫在朝中坐大,长此他的势力让很多有作为的官员都不敢轻举妄动,能将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已实属不易了,更别说有多余的心思为皇上出谋划策。

也难怪高云浩一个封国皇上频频邀约别国皇上相见,朝中有有用之人但无一人能用,若不借外兵相助坐稳皇位谈何容易。

“娘娘……你……真的还是曾经的娘娘吗?”晴儿看着袁秀天迈步进门槛的身影,那样的恣意,没有了曾经的落寞不由将心中想法喃喃自语了出来。

“其实……我喜欢现在的娘娘。”

晴儿的话细却还是飘进了袁秀天的耳朵里,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晴儿说道。

“晴儿,有什么你可以问本宫,本宫承诺你知无不言。”这是袁秀天第二次给晴儿机会问自己。她喜欢这个小姑娘,虽然袁秀天现在的年纪实则比晴儿还小两岁,但是她的心理早就是成年多年的人了。

“娘娘……晴儿错了,晴儿不是有意猜测娘娘的心思。”

“你是我娘家带进宫的丫头,一直在身边服侍着,哪里会有错的。”

……晴儿无话

“如果你不敢问也不敢听本宫详细的讲,那本宫就告诉你一句话,人若是在鬼门关走一趟,什么就都想通了,那日,你我都以为我熬不过来了,本宫在你去熬药的时候去了一趟鬼门关,见了牛头马面和阎罗王,喝了断肠汤,脱胎换骨再不是以前的我了。”袁秀天说的很隐晦但任由谁都听得出来话的意思就是‘借尸还魂。’

而这一生这个秘密袁秀天除了晴儿谁也再没告诉过。

~

夜幕降临,黑衣黑影在皇宫内高高低低,如同离弦的箭最终消失在纳慈宫的上方。

太后在屋内正闭目养神,听着从宫外请来的小戏班子唱着地地道道的戏曲。

这小戏班子之所以称为小戏班子,不是班子小而是戏班的戏子小,旦角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娃娃,但唱腔皆老道花式到位,在民间也是富有声誉的,每月都要进宫两次专门给太后唱戏。

所以当听到门口响起真儿禀报的声音,都明事儿的停下了动作,从幕后赶紧出来一名带着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弓着身子在太后跟前等话。

太后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道:“今天回去吧。”

瓜皮帽立刻默不作声邀着一群娃娃进了幕帘后,再从后门出了屋子。

正门打开进来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启禀太后,下毒之人是小翠,杀小翠的人是皇宫外向御膳房送菜的伙计,在宫门外的南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线索断了,属下还在继续追查。”

太后沉默一会儿说道:“派人跟着袁秀天就行了,她肯定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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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繁忙,更新少,不好意思哒!

第五十五章 退货

当天边翻着鱼肚白的时候,晴儿从院落外款款走来,进了屋子门后对窗棂边的袁秀天说道:“娘娘,太后那拨了个丫鬟到咱们凤院来,叫月儿,虚长晴儿半岁,已经提着包袱过来了,说辰时跟咱们一起赚现在正跟院门外候着了。”

袁秀天看着窗外的红花绿叶皱了皱眉头,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太后果然找人来监视了。

但……这次她到避暑山庄去,跟着多余的人诸事不便,若试巧还罢……若是刺头就带不得。

“晴儿,在你看着这个月儿为人如何?”

袁秀天第一次问晴儿意见让她欣喜,压了压激动的心思大概思索一番利落的回到。

“狗仗人势。”

袁秀天说:“那就打发回去。”

“娘娘,这是太后给的人,要打发可不容易了。”

袁秀天回身离开窗边……朝着榻边走去说道:“把人唤进来,我打发。”

当月儿被晴儿带进来的时候,袁秀天坐在榻上的无腿椅子上看见的是一张青春朝气的脸,那张脸上带着丫鬟不该有的高人一等。

那双镶嵌在鸡蛋白脸上的乌黑眼睛里更是带着下人不该有的倨傲。

晴儿说的没错啊……狗仗人势,想着不由笑了。

月儿见袁秀天打量自己,脸上还带着笑,在心底误会了,以为那是讨好自己的笑,落落大方带着些得意的行了蹲礼:“皇后娘娘,以后月儿就是您的人了。”

晴儿皱着眉头,看月儿的眼神里满满全是是不认同,什么下人见了主子不落膝的……这是当下人该有的举动吗?

袁秀天的脸上倒没有晴儿的不满,只不热不冷说一句:“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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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立刻扬起下巴,圆润的脸型,粉嘟嘟的脸蛋看着珠圆玉润甚是喜人,看向袁秀天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怯懦和卑微。

是个有福之人,但就怕无福消受。

“模样不错挺漂亮的,话说的也不错漂亮的很,就是不知道手脚利落不……若是事做的不够漂亮那就是自掌嘴巴了。”

“月儿一定会和晴儿妹妹好好侍奉皇后娘娘的,还望娘娘今后不要为难月儿的好。”

月儿的话让晴儿差点从地面上蹦起来,对着月儿就是一顿责问:“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瞎了你的狗眼了,你哪只眼看娘娘难为你了,你当这是哪里,凤院是你耍下马威的地方吗?”

月儿也立马不甘示弱的呛到:“你是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尚且还没有教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晴儿恨不能从手中变根,然后一将月儿闷头打死:“没我说话的份就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不是东西,你是东西,你是茅房粪坑里的石头好了吧。”

“没教养,你骂谁呢,你……”

“你们俩眼中还有我这主子吗?”袁秀天轻声一笑,一把摔了手上的茶杯,清脆的瓷器破裂声终于打断了两人的怒火和争吵,“不如你们来当皇后,本宫去收拾行装准备出宫事宜的好。”

晴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月儿见晴儿如此的举动也被逼的莫法,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跪在了地上,这一跪居然正好跪在瓷片上,闷哼一声想挪,却听见头顶上淡淡的飘来一句话。

“既然要争口气,就争到底,别丢了硬气。”

月儿僵住了身子,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袁秀天也再不开口说话,任由两人跪着,直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说道。

“月儿……你说晴儿是什么东西,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侍奉就要有侍奉人的规矩,你的身份堪能和晴儿做比较吗?她是为本宫说话,你是为谁说话?!再说……本宫何时为难你了?无中生有……诬陷于人,这可是条罪,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月儿对于袁秀天心里有些害怕,看她不动声色的让自己跪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说,这段时日多少听说了皇后娘娘的作为,知道她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带着谨慎却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娘娘……这般刁难月儿可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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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刁难是哪般刁难呀?本宫看得起你还跟你说上一两句,敢情你身娇肉贵还不能让主子跟你说话?你给本宫好好掰扯掰扯这个道理,看你进了我这凤院的门后……还是要你说着,本宫听着?你指东本宫不敢往西?”

月儿被袁秀天的话堵的上气不接下去,只能暗自咬牙的说道:“月儿不敢,月儿不过是奉了太后之命来‘好好’侍奉皇后娘娘。”

袁秀天因为月儿的口气冷笑一声:“月儿,你要记住咯,你现在是仗仰着谁的鼻息过活的,你是太后的人,但明面儿上太后可是把你给我了,你要做什么小动作藏着掖着点,本宫也就装作没有看见,如果你想在凤院明目张胆的横着走……”

袁秀天收了笑容,俯瞰月儿眼中是真正的冰冷让她顿时相形见拙。

“等你哪天能爬到本宫的头上再张狂,本宫到时候给你撒花铺路恭喜你步步高升,所以现在……立马滚!”

“皇后娘娘……您不能……不要……赶我住”月儿这才真的害怕了,她是被太后指派来监视皇后的,这么走……她回去如何跟太后交代啊!

啪,震耳欲聋的响声,是晴儿冲上去就甩了毫无防备的月儿一巴掌。

袁秀天眼皮都未抬,只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淡淡的问:“滚还是不滚?!”

月儿梗着脖子不说话,涨红了一张脸,右脸上的血掌印显得触目惊心,怎么都没有想到袁秀天居然会赶她赚还任由丫鬟打她,她可是太后的人啊……。

袁秀天见月儿没反应掸掸袖子说道:“继续。”

晴儿立刻左右开工,顿时巴掌声在凤院内不绝于耳,掩盖了院子里的鸟语虫鸣,但也好像一声都入不了袁秀天的耳里。

终于在第十二个巴掌落下之时,月儿带着求饶的哭腔:“皇后娘娘别打了……别打了,我走……我走……”

“这才乖么……都是要走的,早早的听话还免了皮肉之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何必了……晴儿把她扶起来。”

“对了……回去老老实实跟太后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若是虚假半个字,对峙起来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月儿在晴儿的帮忙之下勉强站起身,膝盖破了脸也通红,满脸是泪再不敢造次的行了礼,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凤院。

第五十六章 野心勃勃的月儿

“娘娘,您就应该让她多跪会儿。”晴儿从地上站起了身,看着月儿离开的背影,有些蹒跚有些狼狈,谁让她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看地上的瓷片,活该把膝盖划破。

“你的膝盖就不是膝盖了,陪着跪也甘愿?”袁秀天离开了软榻,晴儿赶紧上去扶着。

“甘愿,娘娘您看出来晴儿适意的呢?”

“吩咐过你不准跪的是我,你那一跪还不明显吗?”

晴儿呵呵的笑:“娘娘就是娘娘,这都能看出来太厉害了,再说我跪娘娘是心甘情愿,您没看月儿那一脸的表情,我都知道喜怒形于色尸中大忌,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后这么看重她,跑到凤院来做坏事还趾高气昂。”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聪明吗?走吧,车应该都等着了,别耽误了时辰。”

晴儿被袁秀天夸的笑开了一朵芙蓉颜,眉目飞扬的说道:“喳,皇后娘娘。”

月儿一路拐着腿回了纳慈宫,狼狈的样子在进门的时候让门口侍奉着的低等丫鬟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搀扶着进了门。

太后正诵着经,见着月儿问道:“怎么回来了?!”

“太后,你要为月儿做主啊!”月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却因为膝盖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真儿扶她起来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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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被真儿扶到了椅子上,再喝了一杯茶定了定神才娓娓道来,期间在提到自己的时候有些迟疑,但一想到离开凤院袁秀天的警告又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将事情始末交代了清楚。

太后听完沉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真儿继续敲木鱼,闭上眼将经文又从头到尾念诵了一遍,完了才对月儿说道。

“说吧,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太后,月儿不服……皇后明明知道我是您的丫头,她还下手打月儿,这摆明就是不给太后脸面。”

月儿话刚落,真儿上去就是一掌拍在她的背上,虽然不重但也让人够吃一盅的了。

真儿眼睛都气红了,指着月儿的鼻子尖骂道:“月儿,你说够了没有,你行为不检点受罚是应该的,没送你去宗人府领罚就已经是宽待了,你居然还有脸到太后跟前说皇后的不是,有你这么跟嚼主子舌根的下人吗?是太后教你跟主子耍脾气的吗?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了,目无法纪皇后骂你骂错了?贱蹄子,太后的名声都被你给糟蹋了,太后经文都又念了一遍,就是给你时间想事情,你这脑子是被雷打过吗?到现在想不清楚事儿。”

月儿被真儿突然的一拍给打蒙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真儿说着又想上去一掌却被太后制止了:“好了,真儿,别打了。”“月儿,你到哀家跟前来。”

月儿听话的挪到了太后的身爆太后执起月儿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哀家把你给袁秀天就是要让你多少看着她,可你倒好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打发回来了,你们一个个是不是不长记性的,忘了皇后最近的举动不再同于以往,再者说了那是皇后,你就是心里再瞧不上,那也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对皇后不敬就是对皇上的不敬,对皇上不敬对哀家的不敬,皇后打你确实是轻的,你就是欠收拾。”

月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有些不情愿的回到:“太后说的是,月儿知道错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错就好,以后要改……明白吗?真儿,你安排她到下人通铺去住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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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大惊慌忙的说:“太后……太后,月儿回来不正好还能多服侍你两个月份么,您这是……这是……太后您别赶月儿走啊!”

太后顿时有些不高兴放开了月儿的手:“不是才知道自己错了吗?这么快就忘了?!你以为被人退回来哀家还会用你吗?皇后这是在给哀家老脸,没把你按规矩办了,让哀家自己处理你这个心腹……这两个月你还想呆在纳慈宫?自己下去擦点药然后到掖庭局去干点杂活,动动你那都快养娇贵的身子骨,再仔细想想到底哪里做错了,光嘴上说错了,哀家看你就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太后?!您真的要罚月儿吗?!”月儿一脸泫然欲泣,挨了打不说还要受罚。

说到底月儿确实不觉得她有错,再怎么说她也是秀女出身,而且父亲又是太后身边的心腹,所以当初进宫讨了份宠爱专门到太后身边侍奉,历练段时间是准备给皇上当上妃子,但奈何太后每次跟皇上提起都无疾而终,也正是因为这样月儿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下人。

如今月儿也快十九了人,妃子没当上还是个丫鬟不说,居然还受了进宫来的第一次罚,顿时在心底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了袁秀天的身上,恨就此渗入骨髓在心中落了根萌了芽。

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将这笔账讨回来,总有一天她就如袁秀天的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后,到那时候她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袁秀天。

太后见月儿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不服气,皇后哪句说错了吗?罚你是轻的。”

月儿意识到自己表情太过狰狞,立刻低了头说道:“太后……我,我这不是……”

“这不是什么?还由得你辩驳了,是不是觉得你是哀家让过去的人,所以皇后就该捧着你围着你,你是哀家让过去当丫鬟的,不是让你过去享清福的,月儿……你跟了哀家这些年,这花花肠子可比皇后差太多了,再多说一句哀家就真把你按规矩办了!”

“太后……”

“下去!”

从来不生气的太后居然发了火,这让月儿吓了一跳,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怏怏的回到:“是。”然后悻悻然的下去换药、领罚。

第五十七章 诸多算计

等到月儿离开,晴儿赶紧端上一杯杏仁凉茶到了太后跟前:“太后,消消气,月儿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太后接过茶,喝下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哀家看她都快成不可雕琢的朽木了。”

月儿建议着:“那皇后娘娘的事……不如换个人吧。”

“不,就得让月丫头去,她爹是个人才还有利用的价值,而且一直都希望能给她在宫中讨个好位置,这些年哀家欠她爹人情也欠够了,就借由这次顺势还了得了,若是她真有本事就让她跟袁秀天斗,若是折在凤院那也怪不得哀家狠心了,至于老姜那也正好堵上他的嘴。”

“真儿明白了,放月儿这么个脾气的人在袁秀天身爆无疑就跟放了颗毒瘤一样,去不掉摘不的,即使最后不置人于死地也得让人难受一阵。”

“就袁秀天那副谁都不在乎的模样……会难受不大可能,但是那个晴儿她倒是护的很,让周围的人受受影响说不定会乱了她的脚步,总得找点破绽出来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真儿自责到:“都怪月儿这蹄子不争气,也怪真儿考虑的不周全,没交代好让太后难做了。”

“怪不得你,袁秀天身为人上人,该对谁服软,该对谁强硬每一步都拿捏到最精确的位置,月儿不被接受哀家早想到了,袁秀天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只是没想到她直接把月儿给退回来了,而且退的有理有据也没落口实,不但给了哀家个下马威,还让哀家欠了她个人情债,如此的手段……这丫头,哀家当初真是小看了她。”

“那太后您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了?”

“算了,袁秀天那已经有人暗中跟着了,再多个月儿也没有多大作用,静待其变等皇上皇后回宫再说吧。”

太后虽然口上不在意,但在心里又为袁秀天记下了浓重的一笔,袁秀天啊……袁秀天……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如此高调的想引起哀家的注意,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费这么多的心思,哀家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为什么哀家心中总觉得你被人下毒或许只是你出宫的一个恰好的借口,因为……即使没有毒,你也会想办法去避暑山庄的。

而就在袁秀天启程的这一天淑妃院子里的鸟虫死了一院子,这消息在晌午时分也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

“老爷,这封信您都已经看了不下半个月了,皇上手笔和密报上的相差无几,可是有什么蹊跷让老爷这般在意?”

袁楚夫带着赈灾的队伍已经已经到了赈灾所在的地方,这几天的忙碌中他时不时的会抽出高云浩亲笔的密函来看上一会儿,管家会的一直伺候在袁楚夫身爆自然也就将此景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里。

“会的……你说出了这件事儿,老夫回宫是不是该给皇上请罪了。”

“但老爷您可是赈灾有功的人啦,即使不赏也得功过相抵的才是吧。”

“这话尚且说的早了点,赈灾的事老夫不是说过了,无过还好,有功也领不得赏,皇上送这封密函来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表示就马鞍一事他不予追究了。”

“那老爷还担心什么,不提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提,一定得提,还得大张旗鼓的去给皇上负荆请罪,秀天把皇上的面子拉了,这面子得老夫去给补上,不然皇上就失了满朝文武的心,而皇上势必对老夫就更加防范,这封密函……就是提醒老夫……自己还是个太尉!”策反还不是时机。

会的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年轻皇上岁数不大心眼不少,那……大少爷的事,老爷打算给夫人怎么交代了。”

“能怎么交代,不过一副区区的马鞍就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亏老夫还在朝中给他安排了那么好的职位,一点东西没学到,想我袁楚夫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生出这么一堆不中用的东西了。”

会的安慰到:“大少爷少不更事,平时又只宫中家中的来回,性子单纯遇事稍有差池也是人之常情。”

“还少不更事,他比秀天大多少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我府邸满屋子的小辈都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老东西爱偏袒他们,伟堂如此怕事将来怎么能成大事,比他妹妹……真是差得太远了。”

会的低头说道:“老爷教训的是。”

袁楚夫叹口气看了看一直跟着自己多年的会的,挥挥手说道:“也不怪你……当初老夫看中秀天就是因为家里全生出是一群草包,明明都有老夫的血统,但每一个能够上老夫的心思,好不容易出了秀天,可惜就可惜在……”袁楚夫停下了话摇了,“她居然是女儿身。”最终没提袁秀天亲生母亲的事。

第五十八章 借刀杀人

马车摇摇晃晃,袁秀天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内上红漆的车厢不豪华但也宽敞,车厢内放了生活用的东西和一个硕大的书架,呆两个人也算绰绰有余了。

晴儿手脚勤快在车厢里也闲不住,正跪坐在一张黑金梨木,雕凤矮脚的圆桌前,打理着水果然后放在带冰的果盘内。

见着袁秀天又没看书也没动作,只窝在床榻边手枕着头发呆,不由的问道:“娘娘,您想什么呢?”

袁秀天挑着唇角笑了笑:“想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什么显而易见的事儿呀?!”

“毒不是淑妃让人下的。”

“啊?那是谁下的啊?”晴儿被这消息惊了一下,娘娘总是能给她无限的惊诧。

“梅妃!”

“这是为什么啊?娘娘。”

“因为小翠是淑妃的丫鳜淑妃就是再蠢也用不着留个自己的丫鬟在宫中坏事,而且小翠的死是他杀,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就是要她永远都开不了口以绝后患,这样才能嫁祸给别人。”

“那也可能是其他的妃子指使的啊!”

“想让一个人死除非恨到极致,后宫中嫉妒本宫的肯定不少,但恨的……也就那么几个了,欧阳叶儿已经失宠……除此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别房的丫鳜十之**也就只剩下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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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梅妃下的毒,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避暑山庄了……娘娘,而您也未向太后说明,难不成娘娘想去看皇上?”

“没有证据说出来也不过是打草惊涩狗咬了人,人不能咬狗,所以……咱们就得让她梅咬狗。这一次到避暑山庄去本宫会对淑妃兴师问罪,无非是为了转移视犀让梅妃以为我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这样才能把她的胆子养大,警惕性养松……以后处理起来也才顺手。”

温水煮青蛙死到临头不自知,袁秀天对梅妃的身份多少有些忌惮。

毕竟她是梅丞相的女儿,梅丞相是个清官也是个奸官,如果他没有心机的话是不可能和袁楚夫斗到今天,所以于公于私都得慎重对待,一旦牵涉到朝臣就不只是女人争风吃醋那么简单了。

晴儿被袁秀天说动了心思,也相信毒是梅妃所下。“那娘娘打算怎么兴师问罪了?”晴儿将手边的干果、水果拼好盘然后拿到了袁秀天的跟前。

“本宫准备用梅妃的计谋来一次借花献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晴儿已经习惯了袁秀天在关键事情上的一语带过,只将水果用叉子插好递给袁秀天说道:“是……娘娘,您先吃水果填填肚子,等一下车队休息晴儿得给你做些好吃的缓缓这舟车的劳顿,都这么久了晴儿看你身上是一点肉都没有长,现在天气慢慢转凉了,一到冬天娘娘的身体又该受罪了。”

~

入夜微凉,天气开始转变了,听云浩说……从上报的奏折来看赈灾让灾情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而夜晚的天边云雾也开始聚集了,或许不久就会有一场雨,但雨后又会是一场让人头疼的秋老虎,旱灾没有过去……只是开始……。

东方煞在凉亭中,穿着粗布麻衣腰间是随意的土黄色腰带,手中是一盛半满玉液的贵重夜光杯。

突听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一口饮尽杯中酒,还未开口就听见高云浩的声音。

“东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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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煞问道:“你来呢?政务忙完了?”

“政务何时有忙完的时候了,不想看那些混账奏折所以出来走赚想什么呢?”

东方煞摇:“没什么……要喝一杯吗?”

“不了……我酒量一向不甚,哪里能比得上你。”高云浩拿起桌上的酒壶走到东方煞身爆为他已经空了的酒杯满上,然后将酒壶放在围栏上。

两人静静的抬头看着月,明亮通透却又在通透上夹杂着一些阴影,高云浩突然说道。

“袁秀天要来了。”

“她?!来干什么?”东方煞吃惊不小,怎么想也想不到袁秀天居然会来。

“母后颁的懿旨……具体没说。”

“太后?!这戏可唱绝了……稀奇事啊,你娘不是一向对袁秀天打心眼里瞧不起么。”东方煞背手而立,在邀月楼的楼廊边任由清风拂面,黑色的发丝在黑夜中不羁的飞扬着,即使再普通的衣服都掩盖不住他周身的贵气。

在听闻袁秀天会来的消息后,他那张刚毅的脸上不知不觉有了柔和,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明显。

“你我以前不也瞧不起她么。”

“别把我算进去……以前我连她面儿都没见过,再说……那是你的妻,封国当今的皇后,瞧不瞧得上也只能你这个当夫君的来。”

“煞,你能看透袁秀天吗?”一个读不透的女人,预示着危险……和致命的……吸引力!

第五十九章 女人的尊严

东方煞回到:“看不透。”

高云浩问道:“你觉得她做这些事儿是在帮袁楚夫吗?!”

东方煞分析到:“她进宫不是至今没和袁楚夫联系吗?先前你提到关于她的事情也无非是对后宫女人的惩戒,一个在后宫有威信的皇后,既没有谗言也未干政,看不出她在帮袁楚夫。”

那马鞍呢?高云浩在心底默默的问,那副马鞍虽然东方煞最终没有收下,可……不安已经开始,波动了的情绪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平静了。

最终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高云浩只说:“我也看不透她,她给人的感觉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智慧也不该是十六岁女人该拥有的。”

“或许是一年的后宫生活让她成长的有些快而已。”

东方煞的话让高云浩倏然的眯缝了眼,“你喜欢她吗?”

“还成,不讨厌,游历天下却从来没见过耍心机耍的这么耿直的女人,袁秀天是个奇葩。”

“我也没见过她这种女人,不过煞……你心可够沉的……朋友妻不可欺,你不会……。”

东方煞打断了高云浩的话:“你怎么也跟书语一样,我对她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真的吗?”

“高云浩……你真的了解我吗?或许你已经喜欢上她了?!”

高云浩回到:“……她是袁楚夫的女儿”

东方煞笑着,这人就是个死鸭子嘴硬,感情是不会因为身份背景而被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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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见着东方煞有些动怒,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直接说着自己的来意:“对了,她来……你帮我去接她吧。”

东方煞对自己手中那杯高云浩倒的酒失去了兴味,将它放到一边低声的回到:“你看你,又怕我对她有不轨,又要我去接你的皇后,这不是招人诟病落人口实么?这样做对你和她都是伤害。”

“煞,我和她有名无实,无所谓什么伤害,只是我怕你丢了心,怕你难为,袁秀天……不简单。”

东方煞不再说话,某些时候他比高云浩来说看事情透彻些,他不隐藏自己的感情,也同样能看清楚别人的感情,对于袁秀天他有好感,也没有隐瞒……所以即使云浩刚才问,他也直接的答了。

袁秀天确实有手段,可是她的手段不是阴险,她的手段是一种智慧,一种单纯的直白,而能看出来袁秀天善用权力但不眷恋权力,她骨子里有一种淡泊,这种淡泊不适合皇宫,这样的人会谋朝篡位吗?绝对不会!

但云浩不同,云浩太过隐藏自己的感情,所以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一个连自己感情的人都看不清更罔顾别人的感情了。

若是说陷下去,其实云浩已经对袁秀天下心思了,他不过是在逃,但是心若动……便无路可逃。

高云浩看东方煞无心再谈,也起了离意:“我先回寝宫了”却又再三两步后,停下扭头说道:“对了煞,母后有提袁秀天用什么理由要求来避暑山庄的。”

东方煞终于在高云浩的话中敛去了笑容,他慢慢转过身……靠着围栏边定眼看着高云浩,缓缓的。

高云浩假装低下了头,假装没有看见东方煞的,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因为袁秀天被人下毒,下毒的人是淑妃的丫鬟。”

东方煞最终闭上了眼,不愿意再看高云浩轻声的说道:“如果你要我去关心她……云浩,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在女人的认知上东方煞一向比高云浩深刻,女人……也是人啦,这些年他的周游见过很多能干聪明的女人,她们有用自己双手撑起一个家的,有用智慧和自己的夫君打造出一片天地的,有持家有道且还在外劳作换取家用的,更有为了生活垦山开田的。

女人不单单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她们也该得到她们应该得到的尊重,或许在封国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没有地位,但是……袁秀天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东方煞能在她身上看到尊严两个字。

高云浩笑了,也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朕……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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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自信的口气让东方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前夜空说道:“我还想喝一壶,你走吧。”

高云浩最终还是试探了,身为王宅谁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于人下了。

他们从小认识熟知,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不再是孩子,也不再是单纯的皇子后,很多东西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些年他把云浩一直当兄弟,能看的出来云浩也在努力的维持这份友谊。

但是如今……因为袁秀天,云浩居然没有沉住气……在试探了。

对袁秀天上心……是的,东方煞不得不承认。

袁秀天吸引他,非常……听到她被人下毒,他的心没有由来的疼了一下,蛰在心头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在离开封国皇宫他每时每刻都能想起这个独特的女人,不经意间她就溜到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头,她那冷清的表情、那冰天雪地的眼神,那充满智慧的手段,还有那让人料想不到的贪财却可爱的小模样,无时无刻都提醒着他……心沦陷了。

但是袁秀天是封国的皇后,是云浩的妻子,所以他对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动她,他会把好奇就只控制在好奇的位置,只欣赏不会让好奇滋生为爱情。

袁秀天是一个美好的女人……有着尊贵的身份,她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云浩想将袁秀天当做礼物馈赠给自己……?是当做封国对魏国的臣服和礼物……?这是对袁秀天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高云浩不该这么做,但是他已经这么做了,东方煞觉得心疼为袁秀天,也是为高云浩。

他推开放在围栏上的那一杯高云浩为他盛满的酒杯,让一道明黄的光从凉亭楼顶飞身坠落。

直到听到一声虚无缥缈的破裂声传来,然后随手揭开了酒壶的盖,丢到一爆将玉液琼浆灌进了口中,只因为云浩一时冲动的决定,如今很多事都产生了变化,人生有很多分岔路,为什么偏偏要选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了。

第六十章 记忆里的高跟鞋

封国的洞明避暑山庄,是开国元年第一位帝君唯一留下的奢侈物,而这件也是封国最的奢侈品。

避暑山庄选一座湖中山为址,以南北为两点为准……凿掉东半面的山体,从而修建了洞明,山庄更是下引泉水,上蔽绿荫,冬暖夏凉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豪宅。

此工程浩大耗时长久,消耗了诸多人力物力,三面环山一面向水,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湿润,阳光充沛常年春暖花开。因此洞明也被世间称为天下一绝……

当袁秀天达到这里的时候,她掀帘而出从车中缓缓踱着步子,抬头看向这体现人类伟大的文明,原来江山可浩瀚宅邸也可以妖娆。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这里是人工打造的避暑山庄,可此景却简直就如同洞庭湖般的壮观秀美。

这是怎样的巧夺天工,这又是怎样的独具匠心,袁秀天在心中忍不住啧啧称赞,从来不知道人工雕琢的美也可以美的如此震撼人心。

一座横跨的拱桥,坐落在湖面上,将湖中心的岛山连接到了大路上,百米的长度,桥身上每一寸的夜明珠让青石砌成的桥柔情动人像一弯明月。

袁秀天忍不住喃喃自语:“太漂亮了……”

晴儿跟在身后也是一阵惊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主的问道:“娘娘,这就是洞明山庄吗?”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啊。”东方煞打断了两人的观望,他站在马车旁,仰着头望呈现在阳光中的袁秀天,从来不觉自己是注重外表的人,但见她置身在明媚的天气中心居然跳了漏了一拍。

不见尚且不知想念的浓重,相见才知想念已经缠绕成茧,将人在不知不觉间包裹。

本来他对她一直在却步,却因为高云浩的试探将一切变作肆意,袁秀天……太让人心疼了。

袁秀天从秀美的景色中将视线拔出,看着马车边的东方煞笑的见牙不见眼,雪白的牙更是在晴朗的视线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这光却在她心中增添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袁秀天冷冷的笑着:“煞公子彼此彼此。”

高云浩……真是蠢的不可救药了,用这种方式侮辱女人……他可想过这种侮辱换种说法就是他自己在给自己编织一顶绿帽子。

“你家皇上让我来接皇后娘娘,请吧。”

袁秀天站在马车上斜睨着居然矮不了她多少的东方煞:“请问马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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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不比宫中,一切都是从简,皇后娘娘受累,就直接跳吧。”东方煞张开自己的双臂,笑的春暖花开的面对袁秀天,那方落地的天地都被他圈在了双臂间,任由袁秀天怎么跳也只能自投罗网。

袁秀天顿时想把自己的脚踩东方煞那张煞风景的脸上,距离适中,落差刚好,真是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有脸堪踩只需踩,莫待无脸踩不着。

“煞公子客气了,本宫自己能跳下去。”

东方煞带着微笑,用最温柔的口气说着最强硬的话:“你是要扶着我手跳下来,还是要我抱你下来,你自己选吧。”

袁秀天懒得搭理东方煞,直接朝着另外的方向终身一跃,眨眼间却没有如愿的落地,只觉得了腰身收紧人腾空而起……她最终掉入的还是东方煞的怀里。

东方煞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袁秀天的头顶轻声响起:“都说你只能二选一就没有第三条路走。”

……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皇后娘娘……还颇让人惦记了。”东方煞在袁秀天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心中顿时有些慌乱,然后口不择言。

袁秀天听罢讥讽的笑了:“煞公子,登徒浪子也要有资本的,本宫喜欢暧昧……太直接的男人不觉得太下流吗?!”该死的武功,该死的内力,古代人也就这份本事了。

“不觉得,我自认风流,若是唐突了佳人,还望佳人见谅。”

“煞公子,你果然是个人才,五大三粗也够得上风流二字。”这个厚脸皮,已经厚的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了,袁秀天在东方煞的怀里没有娇鞋也没有愤怒,只阖了眼帘,做出一惊世骇俗的举动。

她抬手间用尽最大的力气,朝着东方煞那张异常男人的脸甩下她这一辈子最真诚的耳光。

啪~!

“你打我?!”东方煞震惊。

“你找打!”袁秀天震怒。

两个人大眼瞪着大眼不分上下的时候,气氛一时很是尴尬,让跟随皇后而来的护卫队和跟随东方煞而来的仪仗队都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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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成小厮的将军武书语更是皱紧了眼睛鼻子,心里默念着完了二字。

良久:“果然是临危不乱的皇后呀。”东方煞带着歉意的笑小心的将袁秀天放落了地。

他……最终不忍再为难袁秀天,一般女子尚且不能轻薄,何况她的身份……终究是无法再帮云浩,对袁秀天他已经没办法做到漠视和残忍了。

“老娘上辈子是谈合同的,最拿手的就是危机处理,跟我玩心眼。”玩不死你。

袁秀天真的动怒了,不是为了所谓了男女授受不亲,而为了这不入流的手段。

高云浩的那个混账东西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使不出来,在他的观念里,名节就该是一个女人的全部吗?为难一个女人就只会这些?!

有本事在政务上见真章,她要干政……势必要干政!

还有这个东方煞他竖君吗?居然被高云浩当使他也当的这么开心,皇上的尊严他都拿去喂狗吃了,这些人脑子到底还有一个是正常的没?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抱她,无非就是想让她难堪,她不打东方煞就对不起自己上辈子的专业职务和工作经验。

……老娘……老娘……老娘,这强悍的两个字在在场每个人心中转着跟头。

只有东方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意思?”被袁秀天打的也不痛不痒,好像被小猫挠了一下反倒有些痒,这痒居然能痒到心中。

“字面意思!”袁秀天看着东方煞一点都没觉得疼的样子,那张黑脸居然连红都没红一下,真是怄的头发都快烧起来了。

直接两只脚跺到他宽大的脚背上,脚尖使劲的碾,恨不能把他像蚂蚁一样的踩死,为什么世界上可以有人这么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心眼是太平洋吗?大的什么都能装下。

没想到用尽全力的却换来东方煞一句皱眉头的话:“你怎么这么轻啊?!”

傻大个……傻大个……东方煞根本就是个……傻……大……个!

袁秀天冷静了……淡定了……一脸的缥缈从东方煞的脚背上挪走了自己的脚,她款款的朝着山庄走去。

却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她一定要设计出高跟鞋……一定!

第六十一章 你跳,我就原谅

东方煞看着袁秀天离开的背影,好像从那弱小的身子板上能瞧出一串火焰来。

不觉在嘴角扬点笑意……原来她也是有火气的人,不总是对人冰冰冷冷极尽算计,袁秀天别样的情绪却让东方煞心中甚喜。

在被扇了一巴掌后东方煞还笑逐颜开追上了袁秀天,亦步亦趋的走在她的身旁帮她挡住一片的阳光,微微的低着头诚恳的说道:“对不起了,皇后娘娘。”

袁秀天站定了脚步,却没有转身……她斜对东方煞,在心底沉了一汪死水……无波无动。

一个皇上跟她道歉……真是稀奇事了!他不是和高云浩同属一丘之貉么,既然已经下作……那又何必半道来出尔反尔,这么做难不成是打算和高云浩翻脸……?

若是如此……那她也算太没有成就感了,还未动作就已经分崩离析的关系,这就是兄弟情义?!果然在利益面前感情是一种轻的几无可见的东西。

“煞公子是什么身份,挨了打还跟本宫道歉。”袁秀天望着湖面,看波光粼粼。

东方煞回到:“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袁秀天忍不住一声清冷的笑,表示了心中的所有:“看来公子有捅人一刀,赏颗枣的癖好。”她是那么好打发的女人?她袁秀天脸上写着随便糟蹋四个字吗?她不看重名节,不代表这个时代不看重,入乡随俗她也该讨回必须讨回的才能罢休。

“你不接受我的歉意吗?我是诚心的。”东方煞一生第一次跟一个女人道歉低头,却得到如此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他毕竟还是帝王,很多事都从来没有尝试过,例如道歉例如难堪。

“接受……怎么能不接受了。”袁秀天转过了身,眼中氤氲着妖媚,红唇轻吐魅惑,“你从这桥上跳下去……我就接受。”

东方煞压不住心中的诧异,望了望深幽的湖水墨绿的湖面,怎么都想不到袁秀天会提出如此的要求。

“皇后娘娘真要我跳?”

袁秀天深深的看着东方煞那双墨黑的眼,在他迟疑的眼中她能看见自己……将语言化作嘲讽的一笑,再无话。

袁秀天的态度深深的刺激到东方煞的末梢神经,人如同离弦的箭飞射而出。

袁秀天看水花扬起……在空中破碎成一片,映着阳光变的五彩斑斓再坠落回湖面,激起涟漪荡起水波,她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印出两片阴影,挡住了眼神。

“娘娘,他……他……真跳了啊。”晴儿扒在桥栏爆瞠目结舌的看着动荡的水面,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看着桥上的一片混乱心急如焚,想张口对袁秀天说些什么,却只听一声。

“走。”

卓晴儿睁大了眼看向袁秀天……她没听错吧。

袁秀天淡淡的说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甩着宽袖转身在空中扬起一阵清风,决绝的身影带着优雅,没有半点犹豫和停留的向着山庄走去。

晴儿愕然的跟着袁秀天,频频回头有些担心,煞公子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贵客,这要是出事了可就是重罪啊,心里担忧着就忍不住加快脚步到了袁秀天身边说道:“娘娘,他……他好像不谙水性啊!”

“煞公子有的是人救,没事别菩萨心肠,不走……你就去当他的丫鬟。”不会游泳就敢跳,既然敢跳,淹死便是活该。

没听到那一声落水声后是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吗?光东方煞身边那个叫做武书语的……一个手上全是老茧的小厮……就会不落人后的护着他主子。

更别说那些封国的护卫,不把东方煞看好了,有多少脑袋都不够高云浩砍的。

至于高云浩……既然他不愿相见,袁秀天也乐得不用去请安,将桥上的鸡飞狗跳抛在身后直接去了为她安排的宅子。

宅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林深……地处在偏整个山庄的北爆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位置,却深得袁秀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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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快乐,子弹在外地出差,虽然更新不断,但是会有些少。

唉,谁让子弹得上班,不然就没办法养活自己。文章会开始慢慢陷入内斗和欺骗了!

第六十二章 步步为营

到了‘林深’晴儿首先找的就是厨房,起了炉子也就忘了东方煞的事情,一心一意用着百年的老人参给袁秀天熬好了汤,赶紧的给端了上来。

将汤打理的温度适中,看着袁秀天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才又回想起这要人命的大事。

“娘娘……煞公子,不会有事吧。”晴儿小心翼翼的开口。

袁秀天看看门口:“有事这阵你家的皇后娘娘就该凌迟处斩了。”

晴儿松了口气问道:“皇后娘娘原谅煞公子了吗?”

“原谅,怎么不原谅,没见着他在水里扑腾的时候,我也没计较么,本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那娘娘还那么冷淡直接就走了,那么多人看见啦……要是皇上一个不高兴问罪下来,得多少人作证了……娘娘可该如何是好啊!”

袁秀天看着晴儿眉目灵动的跟唱大戏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原谅他不代表我要急赤白脸在岸边大呼小叫,晴儿……你这孰轻孰重分不清的毛病得改了,封国一国之后为一个男人大喊大叫,没事也叫成有事了。”她从来就不是良善的人,做不来以德报怨的事。

生活也不是连续剧,任由女主角遇事声色俱厉的呵斥或者疯疯癫癫的救人就能博得好名声,被人说句皇后娘娘真善良。

东方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她,虽然隔着衣服,但诟病已经落下,既然他东方煞都要道歉了,脸都送跟前了让她扇,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何必矫情,不扇对不起自己。

况且水是她让东方煞跳的,若事后她还表现的一脸焦急……左右奔走招呼着救人,那不就是自扇嘴巴,对所有的人说她和东方煞果然关系匪浅。

在古代有些事她可以不屑,但是不能不重视……今天的事若是处理的不妥当,那将会落人话柄,往后说不定就成为别人制衡于自己的借口。

后宫繁华却也是个步步为营,处处杀机的地方,遇事不冷静思考、分析问题……随便动作的话,最后死的惨的是自己。

晴儿听之有理,顿时觉得自己在袁秀天面前成了孺子不可教也的笨姑娘,却又管不住嘴为自己辩解几句:“那还不是晴儿老摸不清娘娘的心思,娘娘又不愿多语。”

“本宫还不多语,就跟你的话多,都快成话痨了。”袁秀天没有责怪晴儿,毕竟她心性还未脱稚,在她这个年龄看事不透彻没什么奇怪。

“那晴儿笨么,娘娘您就受累多教教晴儿呗。”

袁秀天亲手倒了一碗鸡汤推到晴儿面前说道:“老姑娘,这是包治缺心眼的灵丹妙药,快喝吧,喝完你就跟我一样长个马蜂窝的心了。”

晴儿听到马蜂窝三个字顿时联想颇多……只觉一身鸡皮疙瘩浮了起来掉鸡汤里成了作料。

~

“公子,你说说你,你死心眼啦!她叫跳你就真跳,你游历时候的聪明劲都哪去了,洞明的水多浸人啊,那是钻骨头的,现在可好……跳完了连人个眼神都换不来,您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现在感冒了吧……还不得我来照顾你。”

洞明湖水表面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湖底却是常年结冰,湖中更是无鱼无虾。

这样的水沾一滴沁人心扉,泡一泡就能脱皮去肉,简直就是一件天然的杀人武器,没有三两三本事的汉子谁敢往这样的水里面蹦跶,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可也正是此水却是天下最纯净的水,用火煮沸以后香甜可口,即使不吃饭光喝洞明的水也能果脯。

落水被救的东方煞此刻被安顿在了避暑山庄的客庄,地处西面,宅子修葺简洁大方,小道、假山、参天大树,就着高挑宽阔的翘顶雕花宅子组成了一个绿意盎然的世外桃源般。

而世外桃源里的病号正在床榻间,抖抖索索的等着武书语熬一碗救命的驱寒药,一脸可怜兮兮涕泪交加的模样简直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六十三章 想法不同

“煞……”古朴的镂花门外响起高云浩略显焦急的叫声,屋内的武书语赶紧甩开扇风熬药的扇子起身去开了门,在门边让身到一边。

高云浩身穿藏青长袍,着一双黑金的船鞋,看的出是慌忙中换上的,但一迈进门就见着东方煞正顶着一床棉被窝在床帏下,手上更是握着一方绣巾,两眼通红煞是可怜。

顿时紧张的情绪被笑意取代,踱步到东方煞的床爆站在他身边满脸调笑。

“你……还真跳了?”

“那……可不真……啊啾……跳了,你以为你的侍卫是救假的吗?”东方煞缩着自己强壮健硕的身子,皱着一张英俊的脸说完再揉揉早已经揪红的鼻子。

武书语在旁边张罗着汤药,一脸不满意的插着嘴:“不但跳了,为了表示诚意在湖里泡着的时候还没用内力,所以才冻的差点淹死在湖底。我这一辈子就没见过道歉到的这么彻底的人,都不知道是实诚和是疯了。”

东方煞一双眼刀甩过去,忿恨的说道:“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吗?”

“主子犯浑还不准人说实话了,忠言逆耳利于行,少爷……你不会是个昏庸的主子吧。”武书语跟着东方煞侍奉多年,早就知道他的脾性……哪些话说得哪些话说不得他都拿捏的到。

不是他武书语自傲,他们这位魏国的皇帝被天下人称之为隐帝,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隐帝为人和善不说,除去那皇上的身份和年轻的皮囊,他骨子里根本就住着一位老好人,为善不恶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心,这些年的深入民间更是大大的改变了他的脾气,平稳。

“煞……”高云浩惊愕,倒没有想到这一出,多年来煞什么都不怕,独独是不喜水,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没想到袁秀天却破了他的忌讳,难道他真已经对袁秀天有了情意?

“书语,你先下去。”东方煞有话对高云浩说。

武书语看了看高云浩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药还没有好了。”

东方煞回到:“那就等它自己好。”

“等一会就糊了。”

“糊了你就再熬一锅,怎么不乐意?”东方煞冷了脸,眉眼角全是王者风范……威严逼人,哪里还见刚才的病样。

武书语明白东方煞确实是有大事,也就不敢再耽搁,直接单腿跪地答一声:“是!”就退了出去且关好门。

东方煞问道:“她今天的作为你怎么看?”

高云浩回到:“朕一定会治她的罪。”

东方煞看高云浩的模样无奈的说道:“她这样做没有错,云浩,错的是你……和我。”

“我们有什么错?”

“你身为一国之君此举无疑是侮辱她也侮辱我,甚至是侮辱了你自己,袁秀天的作为给了你台阶下,也保全了她的清白,至于我……我想我该离开封国了,如果国事或者政务上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书信于我,封国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如今也不急于一时。”

高云浩听东方煞如此说顿时急了:“你不能赚我说过我会治袁秀天的罪。”

东方煞见高云浩急了眼,怔忪一刻突然明白什么,低下头叹着气说道:“你真是糊涂。”东方煞发现这几天的他叹的气加起来比一辈子都还多了。

东方煞想的是为朋友帮忙,即使不用回报他也是会做的,而且帮封国对魏国也算是有利无害。但高云浩却怕东方煞一赚很多事情就会无法压制,也怕魏国不会再帮封国的忙,两人思考的方向都不同,所以结果也就不同。

只是高云浩摸不清东方煞的心思,但东方煞却能摸清高云浩的心思。

第六十四章 道不同终不相为谋

“煞,我糊涂吗?我觉得你才糊涂,成大事者怎么能拘小节,不过是一小小的名声,千年万年以来多少皇帝因为杀戮背上嗜血的骂名,但骂名又如何……能阻挡他们成为明君的脚步吗?袁秀天是我的皇后,但她当我皇后不过一年有余,而她当袁楚夫的女儿已经当了十六年有余了,这种女人越聪明就越让我如芒在背,所以即使我再喜欢她……也会践踏她!让她在成事之前……先成一摊烂泥!”

东方煞说:“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你因为喜欢而产生了怜悯的心,但女人能有江山重要吗?”高云浩……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不在乎如何称帝的手段,云浩……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他说了这么多云浩最终以为他只是在说一个女人的事情。

高云浩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牵连着的是什么,杀该杀之人……他何必因为袁楚夫的原因一再将自己限制在自己的想法里出不来了。

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在情爱背后都藏匿着利益的趋势。

但东方煞明白将心爱的人变成自己的人,而高云浩却将所有和敌人有关联的人都当做了敌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高云浩终究没有东方煞想的深远。高云浩不明白若是东窗事发真到了兵刃相见那一刻,敌人身边有些亲人可以用来当做要挟的,而有些亲人可以拿来当做扳倒敌人的筹码。

袁秀天是一块稀世珍宝,一味的把袁秀天当敌人又何不把她变成盟友了,而且这个盟友还是自己喜欢上心的。

高云浩见东方煞眼中的失望,有些担忧的解释道:“煞,难道你不是这样的想法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我对袁秀天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要让她无法动作才能制住袁楚夫,在国家和百姓的面前,我个人的感情根本就微不足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东方煞知道两人思想终于是有差距了,便知多说不宜只侧面的回到:“无论你做什么样的皇上,你首先得做个明白人,人言可畏你不服众何来服天下,狭隘会害了你一辈子的。”

“还有……高云浩……袁秀天有没有江山重要,她都是你的皇后,而我……即使没有你的江山重要,我也把你当做朋友,如今你不顾我的反对和她的意愿尚且不说,你把你的皇后拱手相送到底又把我东方煞看成什么人呢?”

高云浩见东方煞动了怒,一味的自以为是因为袁秀天的原因,只觉得两人多年的交情比不上一个女人,于是话说的凶狠:“她用袁楚夫制衡于朕,朕怎么就不能利用于她了?东方煞……你喜欢她,我将她送给你又如何,何必说什么侮辱,美人相赠,天下哪个男人不乐意,我自己的后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心中窃喜,表面假装正人君子。”

一句话像把双刃刀,脱口而出却伤人伤己。

高云浩愣了,东方煞也愣了。

他们是朋友,但也都是君王,君王和君王的分歧不是两个小朋友闹闹脾气就能过去的,君王之间的分歧……往往是用战争和生命来诠释的。

东方煞垂下眼帘,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眼中的眼神更是变得高深莫测,面对高云浩,东方煞不再是曾经那个高云浩认识的东方煞:“你……要江山没有错,但错在你不该用我当借口。”

话出口就再没有反悔的余地,听了高云浩的话……东方煞就袁秀天的事最终罢休,他喜欢一个女人不需要别人来施舍,他会把这个女人当成宝用最深的感情来得到到对方的回应。

“她不把朕当皇上看,就别指望朕把她当人看。”高云浩知道他的话伤了东方煞,可作为帝王他拉不子来求和,只能硬着骨子继续将狠话说下去,让两人的关系在崩塌中溃败的更快。

东方煞终于怒极反笑,朋友多年还是有了间隙,他对云浩还是他,但云浩已经成了朕,看来云浩真的忘记了,他也是魏国的皇上,不是封国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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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要动她

“族帝,寡人若要装正人君子……还用不着在你的面前装,既然你一定要做顺水人情,那从今天起就不要动她。”东方煞的谦让是因为他把高云浩当朋友,但一再的谦让不代表怯弱。

他是在意袁秀天,再见面看着她瘦弱的身体从马车中走出,只觉得心尖都在疼,这种从来没有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抱着她的时候疼又被悸动代替,就想那么抱着永远不撒手。

看着她在桥上冰冷的转身走开,他慌了,觉得帮云浩这样对待一个瘦的显孱弱的女子是多么的可恶。

父皇说过棋品看人品,袁秀天如此睿智,不择手段在她的面前只会越显卑劣,所以他决定不再管云浩的事情也不再管袁秀天的作为。

可事与愿违,这个女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影响着他的情绪。

离开魏国的日子东方煞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一直认为他可以用最理智的眼光和最仁慈的态度看待世间万物,但不想动心真的是无法控制,对高云浩如此对他何尝又不是如此了。

高云浩被东方煞一身冰冷震慑住了心神,因为这样表情他从来没有在东方煞的脸上看见过,好像他是从修罗地狱爬上来的死神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

“我家主子要什么样的女人还用得着别人来送?族帝……您到底是来看望我家主子的……还是觉得我家主子病的不够,雪上加霜来了啊!”

武书语在门口正大光明的偷听,偷听的一把怒火从心间窜了起来,终于一脚踢开门跳进屋子里,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了一句,钢刀在腰间,手在钢刀把柄上五指骨节生生的泛白,一身毫无掩饰的杀气飘荡在本来就已经剑拔弩张的空气中。

般般都是皇上……他一个小国皇帝还跟封国的君王大吼大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书语,你跟族帝怎么说话的,是欠收拾了吗?”若是帝那就皆是帝,东方煞不再称呼高云浩的名。

武书语是东方煞的将,相处多年他能感觉到纳不同寻常的杀戮,所以直接狠戾的将人喝止住,免得他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将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怎么说话,我……出去了。”武书语本来还咆哮着,却扫一眼东方煞能看出自己的帝已经动怒了,顿时不敢再多说。

想他一个大将军,生生看着自己的国君跑封国来装疯卖傻的帮着演戏,帮着平内乱,还要帮着摆平别国皇帝的狗屁倒灶女人家的争风吃醋,最后还要被封国皇帝倒打一耙,这些也就不说了。

最可恶的是还在袁秀天那落不下个好,武书语能看出来自己的主子对袁秀天别样的感情,被喜欢的人防备和讨厌还有比这更悲剧的事情吗?

天底下有这种事没有?以前他武书语肯定是认为没有的,现在……也就封国的族帝能做出来,他魏国又不是欠封国的,凭什么啊!

他们魏国的皇帝是宅心仁厚,可不是软弱可欺。高云浩这种人……也就是小时了了大时未必的角儿。

若不诗子一再告诫他,天下四国,为使万物制衡,要不就必须保其余三国鼎立让他们相互制约,要不就是一举收服一个都不留。

两者之间只能选择一种,前者费心思且容易养虎为患,后者虽永绝后患但沾杀戮,如果依照他曾经的性子早就一刀砍了这封国的皇上一了百了,哪里还由得他一再的侮辱自己的主子。

公子是个好皇上,不想用魏国的国力一举压制三国将它们都收入魏国囊中,一直也劝说太上皇……战乱只会生灵涂炭,再加上这封国的帝诗子从小的朋友,所以收服三国的想法在魏国从来都是被否决的。

可有些人就是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还能持己见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世间有这种朋友吗?受人恩惠不感激便罢了还处处刁难,真是混账。

东方煞训斥武书语的话听在高云浩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只觉得这话是指桑骂槐对自己的呵斥,顿时脸色阴霾难看连对东方煞仅有的愧疚也烟消云散。

兄弟的情谊抵不住一次认知上的争执,终于该分道扬镳了,东方煞看高云浩的脸色就知道他又多想,只觉得身心疲惫说道:“云浩,你回去吧,我走是势必的,至于你的事,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履行承诺,这一点你应该了解我,所以把心放肚子里好了。”

话已至此高云浩也明白多说不宜,终于起身离开,探病变成了争执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东方煞没料到,高云浩没料到,袁秀天也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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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比比谁无赖

高云浩走了,留下的没有鲜血的遗殃,残留的回忆散落一地屋子内一片狼藉,东方煞闭上眼轻声的对武书语说道:“书语,我想在离开前看看袁秀天,你说可以吗?”

突然想见她,只因为她的利用是那么的让人直接和轻松,但是她还是封国的皇后,这样……不太好。

武书语正要去取扇子的身形停顿在了半道,差点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两眼泛着泪光看东方煞,小心翼翼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问:“公子……想看袁秀天?”

东方煞迟疑片刻依然是点点了头:“对,想看。”

武书语假装沉稳的重新熬着药回到:“公子要找罪受,我这当臣子的也没有说不的道理。”

武书语心中窃喜,公子终于对女人动了心。

当初光是看公子对袁秀天的苗头,就让他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魏国虽然也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但强在他跟公子游历四方,看多了外面的世界多少就对女人没有那么苛刻,既然喜欢管她身份如何。

说到底国与国之间矛盾处理武书语向来主张的不是仁学而是战斗,谁叫他是个将军了,将军就该保家卫国上战场杀敌的,所谓弹劾那都是扯淡,一刀劈了才是硬道理。

正是有着如此血腥思想的武书语此刻的心中欢欣鼓舞,恨不得能敲锣打鼓昭告天下,顺便再飞鸽传书通报太上皇和太后,如果可以他最想干的事是大肆张榜,告示魏国民众当今皇上没有断袖之癖,只是情窦初开有点晚。这棵爱的火苗要护好,得让它茁壮成长,若是夭折说不定魏国皇族就该绝后了。

东方煞倏然的睁开眼,一掌掀了身上的被子,利落的下地,顺手扯了床边屏风上挂着的藏青色披风披上,提拉着蹲在地上武书语坚定的说道:“赚去林深。”

在林深的半道上东方煞还折了跟拇指粗细的树枝扛在肩上,意欲为何……不明。

袁秀天正躺在林深院子里的竹藤椅上小憩着,任由清风拂面,凉气绕身,避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比皇宫的气候都舒适几分,那份清醒的凉爽连现代的空调房都比不上。

正享受着的袁秀天突然感觉耳边有人出气,搔的耳根一阵痒,睁开眼正看着晴儿欲言又止的脸。

“怎么了,丫头。”

“娘娘,煞公子……煞公子在后院了,您快去看看吧。”

……

当袁秀天带着晴儿在后院的时候,正看着一道的身影在湖边缩成了米其林轮胎的大小,两只手塞在相对的袖子里,缩着脖子,佝偻着腰身,威风凛凛的披风也被狼狈的塞在了怀里,整个人都显得皱皱巴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穷酸,而他面前松软的泥土中更插了根土灰色的树丫。

袁秀天用手止了晴儿的跟随,自己踱步到了东方煞的面前,视线落在那一片映着明媚阳光的蔚蓝色湖面上,湖中彩石斑斓,湖水随着湖底高低的层次更是倒影出不同色度的蓝,一切都是那么的美,除了东方煞。

“煞公子,请问你在干嘛了?”

“蹲点儿。”东方煞头也不抬,视线的方向和袁秀天一致,两个人从旁看就像特务接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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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样玩不完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挑重点的说。”

“我……害热病了。”东方煞抬头看向袁秀天,脸上可怜的跟一头踩进陷阱的小兽一样,刀眉都拐成了八字,生生把一张阳刚的脸变成了一个囧字,而搭配上依然魁梧如同泰山的身躯,整个人显得滑稽可笑。

“别停……”袁秀天也低了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她活了两辈子,见过坚持的人见过半途而废的人,见过无赖、流氓、混蛋无数,但就没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矛盾异常的男人,他是一位皇上,跑别国皇后跟前卖萌,他是疯了还是……疯了。

“你摸摸我额头,烫。”东方煞蹭到袁秀天跟前,仰着头说。

“这位先生,我问的是你在别人家的后院里干什么呢?”

“钓鱼啊,你没看见吗?我又不是教书的西席,居然叫我先生,以后不要再叫了。”

“好啊,那先生你慢慢钓,希望你能在冰冻的淡水里吊只美人鱼上来。”姜太公钓鱼意不在鱼但人家好歹还挂条犀他倒好,直接支根杆子了事,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也太明显了。

袁秀天没有闲情当曹髦,自然也懒得跟他废话周旋,抬腿就走。

东方煞见袁秀天又要赚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慢着。”这个女人怎么话说不到两句,每每都跑的利索了。

袁秀天翻着白眼继续往屋子走去,他以为这是电视连续剧呢,男主角叫慢着,是个人都要停下脚步来等着?

袁秀天越走越远,东方煞蹲在地上没有动作,直到武书语在快地老天荒的时候问上了一句。

“少爷,她走了。”

“我知道。”

“那你还蹲着。”

……“书语,你少爷腿蹲麻了。”

……“那,她……”少爷不会就是到袁秀天跟前讨顿骂的吧,这也太缺心眼了。

“她什么呀书语,你是不是应该替少爷我把她拦住啊?!”东方煞对猜不到自己心思的属下只能无奈的提醒。

“哦。”武书语一个飞身,不但拦住了袁秀天,他居然还扯着袁秀天两只袖子口把她拎回了湖边。身后更是跟着在地上跑的气喘吁吁的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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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煞看到此景差点没一口水把自己呛死,这个书语啊……真是个奇才。

袁秀天大鹏展翅的落地,鼓着眼珠恨不得把头快埋进土里的东方煞瞪成蜂窝煤,一肚子的脏话已经自动的排成了千字文。

“你……”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东方煞能感觉那熊熊的怒火赶紧打断袁秀天的话头试探着问,他不相信袁秀天没有想过他的身份,其实以她的能力应该早就想到了他是谁。

袁秀天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她难得想爆发一次的脾气,然后缓缓的:“不知道。”

她知道……也说不知道,东方姓氏魏国国姓,谁都知道,不过他要叫煞公子就别怪她装傻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煞看着袁秀天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但她不在乎,她都不在乎高云浩皇上的身份针锋相对,她又怎么会在乎他的身份了。

东方煞遇见人生中第一个知道他身份却不在乎的人,果然和她在一起是最轻松的,不用伪装善良,也不用伪装不善良,心里因为高云浩产生的阴霾一瞬间烟消云散。

好心情带来灿烂的笑点亮了东方煞的两只眼,他对袁秀天殷切的说:“你陪我……钓鱼吧。”

“本宫陪你?成何体统啊?”

“我鼠宾你理当礼遇相待。”

“但贵宾你别忘了,我是封国的皇后,你再放浪不羁入乡随俗也不能要求一国之后陪你这贵宾一起无视孤男寡女授受不亲的礼仪吧。”

“那……你身后不是跟着丫鳜我身后不是跟着小厮,你哪里看出来事男寡女了,你我之间隔着三尺距离你哪里又看出来授受不亲呢?”

“我从你的小厮和我的丫鬟脸上看出来了,当主子的别太为难下人了,你这样他们也难做,当然你之意要为难你的小厮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的丫鬟还由不得你来难为,传出去都不好听。”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我行得正坐得端谁敢污言秽语。”

“你我都不能说起的事……难道在别人眼中会是行得正坐得端的事?真是笑话,你我都行得正坐得端还会怕别人嚼舌根子,我这人最讨厌的事就是行为举止暧昧不明,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举动,煞公子还是找别人携手共缔绯闻好了,我这种小虾小米不足担任女主角的位置。”

“你……”她是第一个他说不过的女人,第一个……第一个……从小到大连母后都辩不赢他的,但今天他居然败北了。“你到底陪还是不陪一句话。”

“贵宾,我都跟你说了不止一句话了吧,你这一句也真够长的。”她又不是三陪,还陪不陪?“要不你在地上耍赖打滚,本宫看你如果滚的出彩,赖的有新意,说不定也就纡尊降贵陪你吊上一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鱼怎么样?”

“噗嗤。”武书语在旁边脸涨的通红。

本来以为这位皇后是母仪天下,但没想到居然比少爷更会耍无赖,少爷在外可是插科打诨样样精通的,没想到也会遇见人外人,而且还是个深宫里的女人。

第六十七章 散伙饭

袁秀天再次转身离开,这一次东方煞不敢再贸然让武书语去拦袁秀天,倒是晴儿在走的时候对武书语摆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又只剩两个男人在湖边武书语盯着东方煞的头顶,半响说了一句话。

“少爷,书语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你没打滚耍赖是因为腿麻吗?”

既然都要追了,那就要不择手段,男人就该脸皮厚一点,肉糙一点,心思放重一点,身段压低一点,不然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少爷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活生生的把袁秀天给又放走一次,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

“你家少爷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就这么没格调?”东方煞开始检讨到底是他的人生出错还是书语的人生走岔以致两人的沟通越行越远。

“以前倒不会这么觉得,但……袁秀天不是普通人啦。”

“那少爷我就是普通人吗?”

武书语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回到:“少爷……是正常人。”

……

东方煞摇无言以对只得无奈的运气抖擞了一双麻掉的腿,从地上跳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朝着林深相反的方向走去。

武书语跟在东方煞的身后,不无疑惑的问道:“少爷去哪呀?”

“厨房!”

“去厨房做什么?”

……“你家公子得找个相见的理由去道歉啊。”“记着,以后对待女人,别那么粗鲁,你见过拎女人袖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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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拎袖子,难不成还能像对军队里那些混小子拎领子吗?不过这话武书语终究不敢再问东方煞。只能挠挠头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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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能问问煞公子,此刻你坐在我面前又是要干什么呢?”一个时辰不到他就出现了两次,可以用阴魂不散来解释吧。

袁秀天捏着银质的筷子送一口酸酿玫瑰素团到嘴里,都懒得落筷装一份礼貌了。

东方煞将手中托着的一盒编织小篮放在桌边上,坐到了袁秀天的对面说道:“我钓好了鱼,进来陪你用膳。”

对待女人,父皇曾经教给他一个至理名言,想要博取同情,得当着她们的面。

“别逼本宫让你滚。”袁秀天喝了一口浓鲜的鱼汤细软的声音带着点点威胁的说道。

“云浩陪淑妃,而我……其实是来监视你的,不会害怕我吧。”

他不会再当着人面给她难堪,但……私下却忍不住想见她。

谁叫自己的心不听使唤了,再看她独坐在凉亭里饮一杯膳食前的清口茶,微微倾斜的身子靠着椅背,唇边的淡笑透着,这一幕刻在了心头就再也无法抹去,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女人……果然是致命的。

东方煞又不能将心理话讲给袁秀天听,所以只能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关了。

“你如果再用这种下层的激将法,就别恬着脸坐本宫的旁边。”

“其实你这人呀就是面冷心善,我们开膳吧。”东方煞听出袁秀天的松口,态度顿时轻松,自主的拿起盛放的勺给自己添一碗香醇的白米饭。

袁秀天抬起筷子压住了东方煞的勺子,脸上绽放出迷人的微笑:“吃饭可以,放下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这顿饭你就安心的吃。”

东方煞没想到袁秀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一愣,但那话又清清楚楚,他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看着袁秀天戏谑的笑,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但生性的叛逆让东方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我觉得我这个人最值钱。”

袁秀天手中的筷子用了力把勺子压低再几分,直视东方煞的眼:“那就麻烦把你那一身的便宜货除去,然后爬到桌上来。本宫也好把煞公子估个价钱。”抬杠谁不会了。袁秀天半点不受影响,用最真诚的心建议到,东方煞如果敢裸(和谐)体,她就敢睁着眼睛看清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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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直白的话让晴儿羞红了脸,让武书语瞪大了眼,也让东方煞再次怔忪后,哈哈大笑。

她的举动果然无法臆测,她的行事也果然让人摸不透,事不是因她起,但她却是诱因,为什么世间会有这样的女人,她……像一道谜,抽丝剥茧也看不清她。

东方煞笑往诚恳的说道:“我身上最值钱的就当是这把剑了,可当礼送略显腌臜了些。”虽然如是的说着还是取下腰间那把从小就跟随自己的剑,放到了袁秀天的面前。

袁秀天看着剑柄上硕大的两颗宝石龙眼,龙角缠绕形成奇异的剑柄,龙腾四爪紧裹着剑刃,剑鞘上更是手工精细的龙尾雕刻,这剑每一处都叔宝,连同在一起就是绝世瑰宝,想来也是有意义的东西,他……这么不藏私?

于是……袁秀天收了压于勺子上的筷子,轻言软语的说道:“这不是礼,是交换的筹码,宝马赠英雄,宝剑送美人,没关系……本宫不嫌弃。”

“宝马赠英雄,宝剑送美人……娘娘说的好啊,不过刀剑无眼皇后娘娘确定要这血腥之物?!”

“你放好了就行,别挡在吃食面前,用膳吧。”“晴儿,给煞公子盛碗饭再添双筷子,别怠慢了贵客。”

东方煞接过晴儿送来的银筷,点头说了声谢谢让晴儿受宠若惊的退到了一边。

“我吃过你让御膳房做的新鲜玩意儿,叫酥皮蛋奶对吧……很是爽口,所以礼尚往来也做了点东西,不如一起分享。”

袁秀天疑问:“你会做吃食……?”倒是意料之外。

“冰迢山芋,是我家乡的零嘴,清甜可口正适合饭后食用,尝尝。”东方煞将篮子的盖揭了开,推到袁秀天的面前。

袁秀天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裹糖的甜点煞是喜人。没有矫情的拒绝,随手捻起一颗放进嘴里,只觉唇齿留香确实是清香诱人,没想到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还是个手巧的。

满意的笑了笑对东方煞说道:“挺好吃的。”

也就在两人看似和谐的对坐用膳的时候,别苑外无声无息的多了一双滞留的脚。

那双脚在竹篱笆边那么的显而易见,让人想忽视都难。也正是因为这双脚的主人,袁秀天才最终没有将东方煞一脚踹出林深,而是留他用了膳。

袁秀天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对面的东方煞,见他低着头专心吃饭,抬头也不过专心回答她的问题,故意没有注意那双熟悉的鞋,明白有些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产生了变化。

再见那双脚带着怒气的旋转离开后袁秀天更似的猫般,邪魅一笑,夹了一片绿笋放到东方煞的饭尖上:“别客气。”

如果这是高云浩想要的,那这场戏如他愿又如何。

东方煞不是没看见高云浩,低头看着那片笋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走之前……想跟你再下一盘棋。”

第六十八章 最隐晦的告白

袁秀天不关心的回到:“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爱,如果是离开一段时间……那又何必来道别,如果是永远的离开,你于我道别又能作何用?”

东方煞对袁秀天似是而非的话完全理解:“感情用事是吗?因为人都有七情六欲,何必一味压抑。”

“你倒是洒脱,但你的身份允许你这么洒脱吗?”袁秀天没有用膳的心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话锋一转,直接碰触着关于东方煞的话题。

东方煞吞了那片绿笋也落了筷:“不允许,可是有的时候过重的身份带来的并不全是弊,它还能让我明白什么叫做责任,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若是为便要思前考后想清楚后果,若是想清楚了……那么便一定为之。”

“当你得不到你想要的……莫要后悔。”这种告白方式可真够隐晦的。

“我做人绝对不会及时行乐,不会贸然行事,不会做伤害我身份所应该具备的荣誉感,但决定一件事就不能放弃,因为放弃也是损害荣誉感的一种。”

“煞公子,若是被人利用,你也心甘情愿?”

东方煞真诚的笑言:“利用总有完的一天,算计也总有落幕的一刻,但是人的感情是延绵的,有时候一段充满了阴谋诡计的感情还更能显得难能可贵。”东方煞说的感情而不是爱情。

“您还真是无私。”袁秀天在东方煞脸上看到了这一生见过最纯洁的笑容,他人高马大黝黑壮硕,但那咧着一口白牙的笑却纯真的跟初生的婴儿般,东方煞……其实也是个怪人,而怪人……是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的。

其实从最初他到封国一身麻布平衣,不坐车撵骑马而来就能看出端默这种人拥有大智慧,若是朋友是幸,若是敌人那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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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煞说:“不……是很公平。”

她利用他,是因为他有利用的价值,而他初始接近她的动机也不纯,即便是现在接近一个异国皇后在世人眼中看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规定对一个人动心的最初必须是纯洁美好的,他被她吸引就是因为她的手段。

爱情如果只是一段最纯粹原始的相爱……当消退那该多么的单薄,况且像他这种人和袁秀天这种人生来就不纯粹,他们生命中有太多东西承担,即使剥离出一份爱给别人,也做不到像天边那朵洁白的雪莲般的透明。

袁秀天尖锐的问到:“若是只一人唱独角戏,那还公平吗?”

东方煞爽快的回到:“公平,只要我觉得公平就行。”

袁秀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煞公子……你的聪明看似宽大包括一切,实则是带着最强大的侵略性。”

她即使不接受这个男人,他也会一意孤行不受外力的影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会用尽手段或温柔或强悍或外柔内刚,所以东方煞比高云浩难应付的多,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王者……天生的王者。

东方煞心里暗自觉得袁秀天看事真是一针见血:“皇后娘娘的聪明……却一如既往的好似一把钢刀,永远能正中红心。”

东方煞和袁秀天一来一往的对话,传到武书语和晴儿的耳朵里是怎么都听不懂,明明说的都是明白的字,但是组的句子却没一句明朗的,两个如堕入迷雾中的人不由自主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哼哧一声各自撇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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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送你。”东方煞见袁秀天不再说话,而把视线投向幽静的风景的时候从袖口掏出一件物件儿放在了袁秀天面前。

“油画?”袁秀天低头一看,桌上的东西居然是她没想到还会再见的东西,因为太过惊讶,话不由脱口而出。

画是画在打磨过的牛皮上的,能很好的保存,画上上是一副高景往下看的视角,画的是海边街景。

画中有白色的……扬帆而行在海面上划出印迹的帆船。

有中世纪的青巨石垒成的尖顶宏伟古堡。

有让人一眼能看出红瓦白墙的教堂,带着岁月痕迹的白墙上更是爬满了幽绿的爬山虎。

教堂边是雨润后的小道,道上摆满各种贩卖的摊位,摊位后各有着一名摊主,这些摊主或坐或卧,有闭目养神、有欢愉叫卖、更有和购买的人讨价还价的。

一切都是那么惟妙惟肖生动的好像在画卷里活了过来般,让袁秀天不由伸出手指在画面上了一下。

东方煞奇道:“你居然知道这画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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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袁秀天落败

“知道,但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知道的原因。”袁秀天媚眼斜扫过东方煞,风华满溢勾人心魂。

“你脑子里有一座宝藏,随时挖掘都是出人意料的惊喜。”东方煞想起曾经在御膳房吃过的所谓蛋糕。惊觉……她到底从何而来又要向何处去。

看她看画的眼睛里充满了最璀璨的光芒,那是一种向往自由的……期盼,好像看见了心头的最好,双眼都是一见倾心的喜悦。

直觉告诉东方煞,袁秀天不但知道这幅画,这画上的景色她也去过。

她……真的是袁秀天吗?袁楚夫的女儿?!那个传说中不懂礼数但其实受尽欺辱的沉闷皇后。

她身上的伤不是假的,她受过的罪也不是假的,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曾经的一年内把自己置于人人压制的地步。

如今……她的变化是而突然的,她……有袁秀天的容貌,但却根本不是曾经那个袁秀天,性子的南辕北辙完全不是一个人会拥有的。

东方煞静静的看着袁秀天那低头的一腔温柔,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那想法只一闪而过便戛然而止,却步不敢再深入。

“你去过这些地方吗?”清灵的声音打断了东方煞的思绪,探知的口气里面没有平时的冷淡,袁秀天白净素纤的手指指着画面态度十分和善的问道。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外国人,那和地球上该没什么两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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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煞第一次听到袁秀天这么客气的问自己话,居然有些不习宫看着她脸上探知的眼神灼灼似两盏明灯,顷刻点亮了他心中的每一次阴暗。

“都去过,那里……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是因为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枷锁,没有责任,没有负担,还是因为真的风景宜人?!”袁秀天毫无预警的倾斜了上身靠近东方煞,让他一愣。

缓缓的问:“你在探知我的内心?!”

“你愿意轻易的敞开自己的心扉吗?让别人看吗?如果是我……我不会愿意的东方煞。”袁秀天微微仰着头将整张绝色的脸置于东方煞的眼神中说道。

东方煞多少在袁秀天的心中有了改观,一个生在封建社会的男人,一位皇上,一身麻衣,一别三年,原来他即位不务朝政是徒步于天下。

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多少人的支持,东方煞有胆识更有一位好父亲,良好的家庭环境会造就人不同的一生,这是不可否认的事。

他……不同高云浩,但他又和高云浩同样也利用着她,所以……再改观又怎样,他……可不是用来动心的好对象。

东方煞轻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放弃吗?”

“或许值得一试。”一个君王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内心摊开给别人看?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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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一瞬不瞬的看着东方煞黝黑如墨的眼睛,她……在等着他发火,等他感觉到自己君王的尊严受到挑战暴跳如雷……然后愤怒的离开。

却不想东方煞嘴酱出夸张的弧度,轻笑变成了奸诈的笑:“还没有开始……要怎么放弃,或许我们现在……开始?”

……

“你……”袁秀天第一次被人逼得无路可退,无话可说,情绪沉静到极致,神情没有起伏,坐直了身子不由冷笑的说道,“真是冥顽不灵。”

“被人说的哑口无言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你也不能每次都赢我啊。”东方煞一局获胜笑又变的得意。

“说输赢你不觉得尚且过早吗?煞公子若是没事请吧,不送了。”她……从来没有输过……从前世的五岁……开始!现在他打破了她的记录……不会讨好女人的男人还想追马子……他还真是一枚举世无双的jerk。

“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和麻烦的……况且我们还有一些私事没有解决不是吗?”她的那颗心藏的太深,要得到何其艰辛,稍有不慎就是适得其反,东方煞知道自己已经惹毛了袁秀天。

“你以为本宫会给你机会?”私事……不就是还想下棋,他去死吧!

东方煞步步逼近:“我的机会都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

袁秀天接受挑衅:“那就试试吧!”一个不久就要离开的人还大言不惭的谈什么机会,他以为他有电脑,手机,远距离还能用QQ和MSN调情么?!

“但是现在,请你出去,不然本宫就叫侍卫了。”

第七十章 一宿的棋局

“关于它……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你愿意听吗?”东方煞看袁秀天执意要赶自己赚拿出杀手锏,指着桌上的油画问道。

袁秀天被东方煞一举击中了弱点,思躇片刻……最终无法拒绝关于这幅画的任何话题:“你若想说不用管我听或者不听。”

东方煞挥手将武书语谴退到凉亭外,袁秀天见此也对晴儿交代几句,让她先备好茶具后下去候着。

“我想你能知道我是谁,只是……我不表明你也乐得不戳穿,这几年苦了我的父亲不在其位却谋其政……”东方煞在只剩两人的亭子里开始诉说他和桌上这幅画的渊源。

袁秀天静静的听着,手下执起茶粳她素手芊芊,泡一壶上等的好茶,手上动作灵活,紫砂壶在手指间转动一顺水的洗壶洗杯。

袁秀天表面上动作着,却也细致的听着东方煞这三年的经历。

最初他跟着一位叫詹姆斯的教父西下神州的大兴洋,在东兴洋历经了海难,从南兴洋驱船在北兴洋遭遇了海盗,他用计脱身,得到了一直排斥外族人的船员的爱戴。

教父不跟和尚一样,每天去各家化缘便能吃的饱足,所以东方煞跟着詹姆斯传教游历之时还要做生意赚钱,但又因为他们不能在同一地方过长时间的停留,所以做的事大多都是零散的工作。

东方煞扛过米粮沙袋,垒过河坝,建过房屋,在街上帮人叫卖过屯货……。

一个皇帝……有这样的举动,袁秀天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因为他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三年一沧海,三年一农田,人的眼界是会随着时间和经历变化万千。

东方煞上山下海,住过市场也住过农场,跟着詹姆斯在一处宽广的庄园停留的时间最长,他学会了葡萄酒的做法,学会的亲自驯养马匹,学会了驾船,更学会了造船,学会了根据看天识云,辨别风向判断阴晴,这些经历都是在皇宫中得不到的。

东方煞成长了,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成长太快,他的好友高云浩终究是跟不上,所以如今不用离间也有了分歧,这就是人生的无奈。

看他下棋其实也知道他这人的心性很是灵活,有坚持却也懂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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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静静的听,直到月圆替代了日圆,撒银辉遍野,在东方煞结束的话语后,她才轻轻抬了抬下颚,问:“说完了。”

“完了。”

“晴儿,摆棋。”袁秀天踱步到凉亭边唤道后,转身对东方煞说道,“煞公子,今日事且今日了,如果以后想下棋,本宫欢迎。”

东方煞是一个值得人敬佩的对手,这样的人有学习的地方,所以这局棋不是他求来的,是他应得的。

“谢谢。”东方煞暗自欣喜若狂,知道这是袁秀天最大的让步。

这一次一局棋下至深夜也未完,直到月落乌啼晨曦再起,天边挂起一片灿烂柔和的红,透亮、明净、动人、妩媚,大地被阳光唤醒,万物都焕然一新。

袁秀天在凉亭中手起手落,落下最后一颗子,沉静如雪的脸庞上居然没有熬夜的疲倦,倒是双颊擦红眼神缀明:“东方煞,你有一手好棋艺。”只是少了些老辣。

或许是出生贵族,曾经生活太过幸福所以造成了性子使然。

他的棋路不凡但不够诡诈,偶尔会忽视棋局上她设下的陷阱,所以对弈于往往都处于下风。

但胜在路数稳扎稳打,且有大将之风不免会有峰回路转的路数出现。

“你这是在真心的夸奖我吗?”棋盘上是一局和棋,东方煞分不清是袁秀天相让还是他真的与她旗鼓相当了。

“我不是个会谦让于人的人,除了送死。”袁秀天能看出东方煞疑虑,动了动有些僵直脖颈说道。

这样活动筋骨的动作本没有什么意义,但看在东方煞的眼中却是极其迷人,尤其是袁秀天那藏在红艳立领下的一段雪白,柔顺的线条到耳根全勾住了他的视线。

面对任何人他都能冷静思考,可眼前的女人没办法,她的每一样举动都让他堕入迷雾中,让他费解也让他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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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在痴迷中呐呐的说道:“我有幻想过你我这样对弈一晚,实乃人生大幸,不想这梦中的一幕却这么快就得以实现了。”

袁秀天因为东方煞暧昧不明的话停下了动作,发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颈子上,不由拢了拢领子说道:“我倒没想过你我能心平静气的在一起谈些无关紧要的话,煞公子,天色……不早了。”

东方煞因为袁秀天的话回过了神,赶紧收回视线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袁秀天……下次见面,你我还会这样相谈吗?”

“煞公子……下次见面,你我之间依然只有利益驱使。”袁秀天直白的说道,看到东方煞古铜色的肌肤上居然浮现出一层可疑的红,那红太过明显,连黝黑的皮肤都抵挡不住……他……在害锌!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和聪明人斗其乐无穷……棋下完了,我也该告辞了。”

东方煞感觉袁秀天在看他,急切的起了身,膝盖更是不慎撞到了桌角,咚的一声巨响,石桌都在为之颤动,但这并没有阻挡东方煞的动作,他头也没回的朝着院子疾步。

他不疼吗?袁秀天目送东方煞落荒而逃的身影。

“东方煞……我不会等你长大的。”袁秀天在朝阳中亭亭玉立,如一朵沾露梨花对着东方煞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东方煞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躯被日光拉出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他背对袁秀天回到:“不用你等,有一天我会跟上你的脚步,而你……也会接纳我的。”说完大跨步的朝林深外走去。

这是示爱吗?……聪明如袁秀天……她知道……这就是示爱……再一次的示爱。

这个人说话看似直白,却总收弯抹角的隐晦,袁秀天朝院子里已经站成磐石的晴儿走去,低下头不由自主的笑了。

东方煞在袁秀天的心中依然还是东方煞,可在袁秀天的谋略争斗中,东方煞已经占据了亦敌亦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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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步步离间

用挺拔之姿走出林深的东方煞,在院门口嗷的一声蹲到地上使劲搓揉自己的膝盖。

跟随而出的武书语因为一夜未睡,晕眩着闭着眼也没瞧见直接就撞了上去。

主仆俩刹那间滚成一团,乒呤乓啷事故现场一片狼藉,武书语痛苦的趴在地上无奈的问东方煞:“少爷,你干什么呢?”

“我刚才撞着了腿,疼着停下来揉一揉,你就把少爷当垫背的吗?”东方煞坐在地上瞪着滚到自己面前的武书语。

“少爷啊,你因为这林深里的人一夜不睡,还兴奋异常跟打了鸡血一样可以理解,但是你的小厮没什么追求,心气当然没少爷你高昂,我走路顺便小憩已经是人生一大悲惨之事了,少爷你……少爷……你有听你小厮说话吗?”

武书语念念叨叨了半天突然发现东方煞正坐在地上傻笑,露出雪白的八颗牙弯了一双英气的眼睛跟傻蛋一样。

不由伸手到东方煞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却见他对着自己璀璨一笑问到:“书语,你有听到袁秀天说的话吗?”

“什么话?”武书语怏怏然的收回了手……少爷果然没有听他抱怨。

“她说她不会等我长大。”多么暗示的一句话。

……

“少爷,你岁数比她大的多吧。”

“不是说岁数。”

……

武书语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再到东方煞身后架着他的胳膊,把人拖起来。

要发呆也可以站起来发么,坐地上会着凉的。

袁秀天和少爷说话,那就跟猜谜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只有他们俩能听懂,其余人谁听谁都不懂。

“书语,该班师回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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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终于决定回去了吗?”

“对,朕决定让你回去。”东方煞背着手迈着八字步逍遥的朝着沾满露水的小道走去。

……

“皇上是什么意思,书语没有明白。”武书语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步亦趋的跟着。

愉悦的声音伴着阳光灿烂:“字面意思。”

……

武书语看着东方煞快乐的背影,无语问苍天,他们这个皇帝……真是什么不好学,学袁秀天的口头禅。

东方煞离开后袁秀天也回了屋子,一夜未眠却因为棋逢对手所以精神奕奕并没有疲倦。

这边刚让晴儿帮忙梳洗,换了一身简便的淡黄色收高腰简装后,准备把那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丫头遣下去休息。那边祥和公公就已经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皇后娘娘,皇上中午邀您到云雀别苑去用膳。”

袁秀天到门口看看院子里的那摆放着丈量时辰,倾斜放置在地面之上,中间树立根笔直的长棍的古老钟盘。

估摸着离午时大概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样子,于是把祥和叫了进来:“这么早就来提点了,公公若是没事不如进来帮忙给本宫打点些事务吧。”

“不知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自当效犬马之力。”

祥和自从被袁秀天整治之后,对袁秀天一直敬畏有加,说的什么也不敢反驳。

再加上皇上曾经的训斥,也让祥和明白对待主子还失敬点的好,这皇宫中事事的变幻莫测,说不定讨厌的人哪天就讨喜,讨喜的哪天连命都丢了。

“晴儿你下去休息会。”袁秀天把眼睛虚眯的晴儿支了下去,才对祥和说道。

“也没什么?本宫想休息会儿,奈何身边一直也就晴儿一个丫头,昨日夜里她没睡好,所以本宫让她去睡会,你呢……就在门口候着,快到午时叫个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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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和以为又是什么劳力的事,没想却只是守个门,和他平日的工作没什么两样,这才将高悬的心放进了肚子里,道:“是。”

然后退出了门,在门口静静候了两个半小时这才唤醒了袁秀天。

“祥和公公进来吧。”袁秀天在屋内出了声。

祥和赶紧推门而入见袁秀天手中拿着金红丝线的绣袋从内屋出来。

“辛苦了,这点赏钱,公公拿去喝点小酒吧。”袁秀天将袋子放在了桌上,推至靠近祥和的一边。

“娘娘,这使不得。”祥和赶紧弯着腰,退后了一步,他在皇宫呆了快一辈子,光目测也知道那袋子里得有多少银两,看样子里面得有两三锭,而且从每一锭的大小看来还不是银锭……而是金锭。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给本宫办了事……赏罚分明这是你该的,去把晴儿叫过来,本宫上了妆好去别苑,别再啰嗦……若耽误了时辰按规矩你就该受罚了。”

袁秀天这金锭子的打赏不是看在高云浩的面,而是看在太后的面儿给的,他祥和要是个聪明的也就该知道这事能不能说给高云浩听。

要想让高云浩许自己干政,那她就得先把他身边所有有用的、信任的人都疏远。

高云浩是个多疑的人,想要做到这一点不算太难。

最终让他对所有人都起疑,对所有的事都不敢轻举妄动,迫于现实无奈,权衡得失间他就得同意她在男人的世界插一脚。

先是高云浩最大的救兵东方煞俩人的关系已经有了隔阂,即使东方煞依然愿意帮助高云浩,但高云浩不见得会感激和相信东方煞。

就光这一点就已经让高云浩对很多人事产生怀疑的态度。

再来,祥和跟了高云浩这么多年,若是被高云浩知道祥和是受太后指示监视自己的人,即使是出于母爱高云浩也会怪太后的,因为……亲情在皇权面前是一种很薄弱的东西。

一个皇上执政多年还被自己的母后当孩子一样对待,是好心又怎么样……好心不一定被人领情。

所以袁秀天决定施计让祥和自己露马脚,况且有东方煞一事做铺陈事就更好办了,而这袋金子只要祥和收了,事儿……就算办成咯!

“是……是,老奴受得便是,皇后娘娘您稍等,老奴立马就去叫晴丫头过来。”祥和见袁秀天态度坚硬,鞠躬作揖也不敢再推脱,在不明白袁秀天用意的情况下一袋金子收的胆战心惊。

“去吧。”袁秀天淡淡的说道。

第七十二章 诸葛晟睿的罗非鱼

待到祥和叫醒了晴儿,晴儿细心给袁秀天拾掇出完美的妆容,薄妆淡扫,玉雅绝艳,天姿国色的让在旁的祥和都看愣了神。

因为是便饭所以晴儿再为袁秀天挑选了一套紫蓝色的便服,不显失礼也未免过于浓重。

收拾好一切提前了三刻钟,在祥和的引领下往云雀别苑走了去。

路上经过一汪独立的天成的半山圆湖,袁秀天不由被吸引住了脚步。

这地方还真是能藏宝的好地界,袁秀天缓步到了泉水边见银光水面,中间却是一股喷薄水雾泉水的泉眼,那水雾升腾绕于人指尖,还能感觉出点点暖意。

湖水通透能看见湖底高低嶙峋似反方向生长的雪白石钟乳,细看居然偶有一尾尾小鱼头尾相连,不间断的在石缝见悠游穿梭,万分惬意。

而在袁秀天看来却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晴儿,你过来。”

“娘娘……怎么呢吗?是不是地上石子太多铬着脚了?”晴儿赶忙的到袁秀天身边。

“没有,你拉着本宫,本宫想看看水里是什么东西。”袁秀天将自己的手递给晴儿,然后蹲了下去。

整个人贴近水面让她能一览水中完全不怕人的鱼群。

“这东西是……罗非鱼?”非洲的鱼种……?!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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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带路的祥和听到身后的骚动,转身一看发现袁秀天已经停了下来,赶紧返了回来到她身边陪侍着。

“娘娘……您居然知道这鱼,娘娘真是见多识广啊……这是一口温泉名叫冬暖是老祖宗给起的命。冬暖和山腰的冻湖相反,水温衡暖,这洞明的浴池就是引的这里的水,娘娘若是有想用的时候吩咐一声,奴才立刻让丫鬟带您去。”

“祥和……这鱼是天人生成,还是有人喂养。”袁秀天看着水中成群结队数量颇为可观的鱼问道。

“这鱼是诸葛大夫养进去的。”祥和心中好生奇怪袁秀天居然对一泉鱼感兴趣。

诸葛大夫?!这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从石头缝蹦出来的?

袁秀天手指微微的动作,晴儿立刻会意的将她拉拽了起来,再帮着整理还有褶皱的裙摆。

袁秀天和煦的笑着对祥和说道:“边走边跟本宫说说这个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是,娘娘。”祥和跟上袁秀天的脚步,“这位诸葛大夫全名叫做诸葛晟睿,在神州是个远赴盛名的神医。”

“诸葛大夫在江湖上行医五十年,救人无数,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神州的各国不但百姓受着神医的福泽,连各个皇室有什么病难神医也是出手相助,所以诸葛大夫出入各国都是没有限制的,往常诸葛大夫若来封国一般都选洞明居住,突然有一年就带回来一些说能放养在温泉里的小鱼,而且说是对人有益……所以就将这些鱼放养在洞明的冬暖里了。”

“只可惜的是神医向来行踪不定,一年会偶尔到洞明来小住个把月就会离开,神医的事奴才大概就知道这么些,不知娘娘还有想问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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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说道:“五十年,那岁数也该不小了才是,这位神医如今在山庄吗?”

“回娘娘的话,神医应该没在。”

“应该是什么意思啊……祥和?”袁秀天停下脚步看祥和。

“是这样的皇后娘娘,神医给人治病都是走到哪治到哪,居无定所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但神医每隔两年会送给各国皇室一只鸽子,若是皇室有急事相找,这受过训练知道神医生长地的飞鸽可以代为传书,大概半个月之内神医就会赶到,所以此刻神医在不在洞明老奴也委实不太不清楚。”

“哦……原来如此啊……祥和……”

“是……娘娘。”

“眼前这院子是云雀别苑吧。”门口是以云雀之姿装饰别致的绿景。

“回皇后娘娘……正是。”祥和忙着给袁秀天解说诸葛晟睿的事,没注意已经到了,经提醒一抬头别苑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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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工作太忙了,更的少,不过这个罗非鱼和诸葛晟睿后期是个大关键。

谢谢729468032的钻石。

第七十三章 宫心计star

门口是侍卫森严,左右两边都是皇上贴身的禁卫军,袁秀天说道:“看来皇上已经到了,祥和公公去通报一声好了。”

“是的,皇后娘娘您稍等片刻,老奴去去就来。”祥和进了院子到了已经在用膳的高云浩身边小声通报后,得了高云浩的意思又匆匆出来将袁秀天迎了进去。

“袁……皇后娘娘?!”在凉亭陪高云浩用膳的淑妃突然看见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差点忘记了袁秀天的身份就直呼她的名讳。

整个人都快从石凳上蹦跶起来,手中正握着一块插着苹果喂高云浩的小银叉子也不甚的掉落在了桌上。

淑妃珠宝满身,华服坠地,花枝招展的跟开屏的花孔雀,和袁秀天的素雅高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脸谄媚的笑因为看见袁秀天的出现来不及收敛,就那么尴尬僵硬的凝结在了脸上。

袁秀天不说话只盯着淑妃看,她未请安做皇后的也不好开口。

“皇后……娘娘,你怎么也来山庄了?”

袁秀天收回视线懒得再多看一眼不懂得规矩的淑妃,只朝着高云浩行礼:“皇上吉祥。”

高云浩挥挥手示意袁秀天落座,然后看了眼身侧的淑妃,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淑妃被高云浩那冰冷的一眼看的浑身抖了一串激灵,想起自己还没有请安,赶紧从石凳上站起身对袁秀天恭敬的俯身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看来淑妃你还不知道是太后下的懿旨……让本宫来陪皇上的?好久不见淑妃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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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秀天落座在高云浩的身旁,没有让淑妃起身,无视着她的惊愕就让她那么一直累着。

淑妃半蹲着腿,只觉得隐隐发颤,整个人的腿腰都在发酸,听闻袁秀天如此说暗自将牙齿咬的森森的响。

袁秀天这贱人……居然能搬动太后,她到底是使什么狐媚手段了,让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妖婆居然买她的账。

思及此不由瞄了眼高云浩,发现他依然如故的用膳,没有看见袁秀天的模样,也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一腔苦楚取代了身上的酸疼。

也对……皇上是天,她们不过是看天吃饭的农户,何时能让天为了农户费心了。

可是皇上是天,这些都是皇上女人的人凭什么给她难堪,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梅妃压制她也就认了,谁叫梅妃有个受皇上器重的父亲了。

到后来又来了个欧阳叶儿,长了张狐狸精的脸不说,身为贵嫔明明身份地位都比上自己,还处处使性子。

想当初欧阳叶儿不也让她捡过东西吗?这已经让人呕的每天心口发疼了,但欧阳叶儿得宠,旁人又能多说半句不是。

欧阳叶儿在后宫中简直就是如日中天,她们这些人一个月都求不来一次临幸,在欧阳叶儿那十天有九天都被她占着。

她只需要每天描眉画目,天天好吃好喝调理着身子,安心等着哪天能怀上龙子一步登天,所以自己拿她也是莫法。

如今欧阳叶儿也失宠了,梅妃也被欧阳叶儿在垂死之前给拉下了马,她好不容易陪皇上来一趟洞明山庄,还想使尽浑身解数能夺回皇上曾经对自己的宠爱,可刚刚才见点成效,袁秀天居然出现了。

她真是千算万算也偏偏算不到袁秀天这个狗屁皇后,烂泥糊不上墙居然还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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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宫中该死的贱人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她都快被逼疯了,为什么皇上要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后宫三年就要选秀,就不能三十年选一次吗?

对了……还有个阮贵妃,那个在后宫所有女人口中窃窃流传的皇上最爱的女人,从来没见过其面,却如雷贯耳。

淑妃陷入疯狂的嫉妒中,恨不得能一把火把所有围绕在高云浩身边的女人都烧死。

“行了,别蹲着了,腿不麻吗?”高云浩最终开了口,不是因为他心疼淑妃,而是因为有些人太笨……指望这些笨蛋给自己撑面子,那……还不如自己来的利索。

淑妃听到高云浩在帮自己说话,顿时甜从心中起,整个人跟刚滚过糖的山楂一眼,任双腿再酸疼心中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可好心情没持续到两秒就被袁秀天凭空一巴掌扇的烟消云散。

“哎呀,一见皇上臣妾开心把这礼仪之事都忽略了,淑妃赶紧坐着吧,别把身子累坏了,皇上该心疼了。”

淑妃坐回高云浩身旁另一边暗自饮恨,明明是袁秀天刁难现在却来做好人,既然她当皇后的都敢在皇上面前玩这些把戏,那就玩呗。

修长的手指朝着桌上银叉移动过去,捻起、一甩、哐当一声,淑妃手中银叉掉落在地上,蹦弹两下就到了袁秀天的脚边。

“皇后娘娘……臣妾的叉子掉到你身旁了,你方便就帮忙捡一下吧。”

淑妃巧笑倩兮,她要袁秀天当着自己的面弯腰,就不信袁秀天敢当着皇上的发难。

今天她要看看这个袁秀天到底能有什么本事……化险为夷。

第七十四章 斗

袁秀天不急不缓像似没有听见淑妃的话,只等着晴儿上前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然后用勺细细品尝。

“皇……上,你看看皇后么,臣妾好言好语相求,她都不理臣妾。”淑妃扭着身子发嗲,整个人都快骑到高云浩身上去了,脸色不善的瞪了袁秀天一眼,“皇后……明明东西就离你近一些,你就帮帮我呗。”

袁秀天依然喝着自己的汤,视淑妃如无物和身旁的高云浩相互沉默。

若今天她是个争宠的女人,淑妃这番话当着高云浩的面会伤她**分,可惜……她不在高云浩身上求宠,争宠的事和话就和她可没多少关系。

“淑妃娘娘,奴婢帮您捡起来了。”站在袁秀天身旁的晴儿将银叉捡起,一脸和气的递给淑妃。

“你是什么东西,我叫你了吗?”淑妃见袁秀天一幅瞧不起她的模样,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说着就一个巴掌朝着晴儿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挥的突然……可说时迟那时快,晴儿手中的勺子没有缘来的抖了抖,顿时抖到地上,她顺势弯腰去拾勺子,也就正好躲过了淑妃飞来的巴掌。

淑妃是用尽全力想扇晴儿巴掌,没想到挥了空,人一拐差点把自己摔出去,身形在空中晃的乱七八糟,极其狼狈。

这时晴儿已经站起身再次把勺子放在桌上,后退一步离开被扇巴掌的范围,笑盈盈的说道:“淑妃娘娘,您勺子掉了,晴儿帮你捡起来,如果您还需要干净的晴儿去取。”

袁秀天在高云浩身边低着头将碗里的最后一勺汤送进嘴里,然后满意的笑着。放下勺子执起手边的银筷夹向面前的清蒸鲈鱼,用膳的兴致一点也没受影响,她的晴儿现在越来越聪敏了。

淑妃看着明晃晃的叉子,理智崩溃:“贱人,你居然敢躲!”

贱人两个字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连高云浩也停了停手中的筷子,他脸上是明显的怒,一闪而过很快却无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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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没有预警的筷子突然出现……它来势凶猛震破平静的空气,直接砸向了淑妃的脸……是袁秀天站了起来。

“啊!”淑妃一阵吃疼,尖叫一声捂住了脸,“你用筷子打我?”

袁秀天的力道虽然不重但是也不轻,砸在淑妃娇嫩的脸上还是起了两条红肿的筷子印。

“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淑妃疯狂的大叫让高云浩的眉头终于微微皱在了一起。

袁秀天不为淑妃的尖叫所动,眼神浩荡,银筷丢在桌上在叮咚清脆的响,轻声说道:“我丫鬟帮你捡东西,无错无过你又凭什么扇她耳光,即使教训何时轮到你,贱货是你该骂的吗?”

“我是让你帮我的忙,不是你丫鬟。”

“你?淑妃娘娘真是长本事啊,对本宫直接称呼你。”这个后宫就没有一个沉得住气的女人吗?宫斗都快斗成全明星赛了。

淑妃被袁秀天如此一说,终于惊醒发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整个人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不由怯懦的看了看高云浩,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黑成一片,刚才还愤怒的心落入了谷底,身体也不由的簌簌发抖。

袁秀天坐回石凳上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本宫为什么要帮你……本宫养丫鬟是帮本宫做事的,不是养来给你随便殴打的,她的一举一动也就代表着本宫,帮你捡了东西……不但要被你骂贱货,还要挨打,我看你这是想打本宫的脸啦。”

“况且,本宫不‘亲自’帮你的忙,你就要打本宫的丫骺那你让本宫去死,本宫不去,你是不是要将本宫满门抄斩啊?”

好大的罪,一顶任谁都承受不了的帽子就这么直直的扣在了淑妃的头上。

淑妃终于腿软的跪在了地上,眼泪都被吓了出来,因为害怕发着抖抱住了高云浩的腿,嘤嘤哭泣着求饶:“我……我……我没有,皇上,是皇后打臣妾的,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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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已经濒临失控,高云浩虽然脸色不善但依然还在不为所动的吃这自己的饭。

袁秀天清楚,高云浩想保淑妃可奈何淑妃自己不成器,在这么多人面前闯祸想保都困难,所以也不急……靠着石凳后专门加建的木质椅背闭上了眼,等着这场戏的下一个剧目。

高云浩任由淑妃跪着直到一碗见底落了筷,接过祥和递过来的湿巾擦净了嘴才说道。

“皇后……淑妃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计较这么多了,再说朕还没说话,你就教训朕的女人,这事是不是和淑妃对你丫鬟做的事一样呢?”

袁秀天睁开了眼,坐正身子:“臣妾还以为皇上是因为这桌面上的事是后宫的事……所以才不予干涉的,皇上是什么身份,真命天子,如何能自降身份为了女人的事和我这种女人家比较,臣妾不敢这么想是怕有辱国体,还望皇上能体谅臣妾一片苦心。”

尖锐的话噎的高云浩一时半会反驳不了,脸色跟锅底灰一样黑上加黑。

袁秀天莞尔一笑,玩嘴皮子他还嫩了点。

高云浩因为生存的环境导致他对江山的心思太重,对人的猜忌太多,以至于他忘记征服人,人心是需要收服而不是压制,但这不能说明高云浩是个坏人,只能说明他够自私,他拥有一个君王应该拥有的自私……自私没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现在跟高云浩斗不也是为自己么。

只是有时候太过自私蒙蔽了他的双眼,这个世界上很多成功是合作出来的,很多胜利是双赢取得的,很多人什同发财的。

世间能拥有大智慧的人太少太少了,高云浩没在其中。

但即使高云浩百般不好,可他绝对是个将规矩看重的人,这一点袁秀天是从当时她惩戒祥和后……高云浩并没有发难于自己看出来的。

女人不干政,男人不因为后宫的事过多的费心,只要她行事在规矩内,高云浩不会刁难有理的一方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淑妃一直跪着不言语。

第七十五章 干政,谈判

但高云浩毕竟是一国之君,被袁秀天如此挑衅,他终究会打破自己的规矩。

皇上是不容忤逆的,在高云浩的眼中无论袁秀天再厉害,她依然是个女人。

“袁秀天,你到底懂不懂伴君如伴虎。”

作为一个女人她却从来都是步步紧逼,一点都不愿意服软,不会低头,难道在她的人生里就没有吃亏两个字,就没有灰色,只有对错一定要追究到底。

“懂。”但她也懂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高云浩道:“淑妃是有错,但你不该打她。”她说懂,脸上却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看她根本就不懂。

“晴儿做对了,不也要被人打么。”

“淑妃并没有打到你的丫鬟。”

“皇上……打和没打到如何能相提并论,皇上觉得杀和没杀死是一个意思吗?”

“袁秀天……是不是朕说一句你就要顶一句。”

“臣妾……不敢,就事论事罢了。”

“你还……有理了,朕要你跟淑妃道歉,至于淑妃的错朕自会处理。”

高云浩和袁秀天你来我往一人一句都不相让,云雀别苑内烽烟四起。

这炮火连天的现场让旁人都有了想死的冲动,丫鬟太监是退也退不得,留也留的难受,全都低着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和皇后的每一次见面都要如此天雷勾地火。

而袁秀天无畏的针锋相对更是让淑妃快吓破了胆,事因她起若是袁秀天要一再追究最终倒霉的是她。

在惧怕之中淑妃也委实不明白,为什么袁秀天会变成如此,同从前那个懦弱的皇后判若两人,

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直接惩治袁秀天,还任由她咄咄逼人的说个清楚,这样下去没理倒霉的终究会是自己。

“也不知为父在重灾地区是否尚好,皇上……您有家父的消息吗?”袁秀天高云浩的强势下话锋突转。

高云浩愤怒的捏紧了拳头,腾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袁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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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在。”

“你想要干什么?”

“臣妾心寒如此……突然想念家中老父,皇上……觉得有错?”袁秀天有一说一,无辜的好像挨打的是她般。

“皇后,你跟朕……到书房来!”高云浩终于忍无可忍的准备换场地和袁秀天搏杀。

“是。”

袁秀天站起来跟在了愤怒出离的高云浩身后,走之前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淑妃,那眼神似在说,今日你逃过一劫,下一次你就得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雅致的书房,有古董花瓶陈列在雕栏木架间,有名人字画点缀在白色的墙上。

檀香炉在梨木暗红桌面上缓缓的吐着青烟,和站在桌边的高云浩头顶上冒出的烟相辅相成。

“皇上这顿饭满意吗?”袁秀天独自跟高云浩进了书房,站在了离他五步之遥的客椅边靠着椅背。

刚才只喝了一碗汤,此时的空腹让袁秀天低血糖犯了,有些头晕目眩脚下也是虚浮。

但袁秀天身体的不适应看在高云浩的眼中却成了轻浮的举动,顿时一把熊熊烈火在头顶炸了开,连同眉毛都快飞出九霄云外。

“你可真够厉害,懂得用朝政来压朕了。”

“皇上不也频频插手后宫之事么。”本以为他不会因为女人误事,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小心眼。

“兔子逼急了都有咬人的一天,袁秀天你不要总是挑战朕的耐心。”

“臣妾说错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当初臣妾怎么被人欺负的,今后每一件都得一一讨回来,不然连觉都睡不安稳,况且臣妾在规矩内行事,皇上觉得哪里不满吗?!”

高云浩怒发已经快冲冠:“你不要以为你是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是个妇道人家犯七出,朕随时可以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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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休吧,倒落得个清静。”

高云浩因为袁秀天的话愣住了,跟看怪物一样不解的看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袁秀天对峙之时事情的走向都莫名其妙的偏向于她。

“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朕……若要休便休?!”

“用梅丞相来压制家父,会不会让皇上觉得大多数的时候力不从心,如今再多了个我,皇上是不是更忧心忡忡,不明白臣妾到底想干什么,皇上若是怕了……那就休吧。”

高云浩手指倏然收紧,手边的纸镇差点被拦腰捏成两半:“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朕老老实实的说。”皇后之位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而袁秀天此等儿戏,她疯了……绝对的疯了。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让臣妾帮皇上稳固根基。”袁秀天没再拐弯抹角将她一直筹备的话道了个明白。

“你想……干政?你至始至终所有所谓就是想干政?!”高云浩只觉得自己也快疯了,听见袁秀天如是的说,他居然没有直接拔了墙上挂着的绝世宝剑将她捅成马蜂窝。而是还一问再问……他是在确定什么?确定袁秀天在开玩笑……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没错!”袁秀天点头肯定的说道。

“你做梦,袁秀天……你信不信朕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皇上若不顾全大局,想怎么样都行,但如果皇上不答应,那臣妾活一天,皇上就等着臣妾帮家父吧。”这场戏的终于来临,是生是死只看此举。

“你……胆敢威胁朕。”高云浩的理智在疯狂的叫嚣杀了袁秀天杀了她,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臣妾是女人,总得帮一个才能保全自身。”

“你现在知道你是女人了,女人不能干政你不知道吗?你威胁朕不想让朕管后宫之事,袁秀天……你越不想的事朕就越会作为,你越想的事朕让你一辈子都想得做不得……等着吧。”

“臣妾从来不是等的人,皇上就敬候佳音吧,不劳烦皇上……臣妾明白先发才能制人。”高云浩若要以为她这些只是为了干政,那她就让他那样以为吧。

“滚!”被高云浩捏的破碎纸镇砸到袁秀天额头,尖锐快速的划破了一层如玉透白的肌肤。

血珠子从袁秀天的额头慢慢浸泯出来,一颗……两颗,在伤口处越来越多,最终汇成一条血迹顺着袁秀天脸庞滚落。

袁秀天脸庞边的血红了高云浩的眼,他神情复杂的看着袁秀天不在乎的盈盈一笑,翩翩离开,心中跟压了千斤的重石般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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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动心则败

袁秀天顶着一张带血的脸从洞明的书房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林深。皇后被皇上打的头破血流的消息不胫而走。

宫中的谈资又多了一笔,而晴儿的不满也加深了很多……很多。

“皇上怎么能动手打娘娘了,明明是淑妃的不是……皇上太偏袒了。”

晴儿眼眶泛红,为坐在桌边的袁秀天细致的处理着伤口,整理清洗着因为血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看着沾满血的纱布将水盆里清澈的水染成了红色,心里难受的连说话都在哽咽。

她家娘娘上辈子是造什么孽,这辈子这么苦命,明明是太尉的女儿却在这皇宫中过的连宫女都不如。

“晴儿,最近吃的不错吧。”袁秀天舀了一勺晴儿早早就特别为她准备的虾粥,放进嘴里。

因为虾粥放在保温的瓷盅,所以鲜香依旧让袁秀天在吞咽时舒服的叹了口气。

“娘娘……什么意思啊?”晴儿忍了忍哽咽,不解的问道。

“布都了……你得多大了力气了。”袁秀天执起手边的筷子朝着一碟小菜而去,仰了下颚示意晴儿看盆里。

“啊!”晴儿见手中的布已经被自己扭成了两片,不由惊呼了一声。

“去把水倒了,别站着发呆。”袁秀天看晴儿难受的表情,干脆让她出去透透气,免得在屋子里看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越看越难过。

“娘娘,疼么?”晴儿端着水盆在离开前问道。

“你家娘娘受点皮肉之苦换有些人的内疚之心,挺划得来的。”清拌黄瓜爽口异常,配着虾粥极其果脯。

袁秀天笑了笑在她脸上晴儿看不见一点受伤后的委屈于痛苦:“娘娘说的是谁的内疚之心了?”

“别多问了……这两天如果有人找都闭门不见,如果祥和问你本宫的情况,就说犯热病了……病的厉害,若是祥和给你药什么的,想法子挡掉就行了。”

袁秀天一一交代着,今日和高云浩的交战不过是一个开端,未来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机会过招,只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刚开始袁秀天就已经胜券在握。

当高云浩用纸镇砸了她的头以后,那饱含深意的一眼啊……多么的昭然若揭,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深陷其中而犹不自知,一个感情的baby,多么容易让人掌握……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

高云浩……男人和女人的这场争斗,你输定了。

“是的,娘娘,晴儿明白了……那晴儿……先退下去。”娘娘身上旧伤仍在,新伤又添,这次的伤是在脸上啊……那么狭长却明显在额角盘踞着,让人想忽视忘却都是徒劳。

娘娘那么漂亮的脸被皇上亲手给毁了,晴儿彻底不再希望娘娘会和皇上有什么牵扯。

一步一觉痛,晴儿走到门边最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背对着袁秀天闷闷的问道。

“娘娘……女人是不是永远都是弱者了?”曾经这种问题晴儿不敢想,但是当娘娘不畏惧任何的时候,她也觉得其实娘娘比男人都厉害,可如今娘娘还是因为皇上受了伤……女人永远都不是男人的对视……是吗?!

“晴儿……如果是身手,你家娘娘说不定连你比不过,但是若是比心思……世间还没有几人能出其右,即使有……我也会竭尽所能。”

晴儿眼中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滴在水盆中和血水混在一起……这眼泪不是委屈而是感动。

就是娘娘这种风采,这份自信,这份后宫谁能有的气度,一直打动着她,激励着她,她才能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曾经自己的懦弱害怕都是因为有了娘娘才消弭散尽,有了娘娘才再世为人,娘娘不但曾经救过她的命,如今还教会了她坚强和尊严。

晴儿抹了抹眼睛,将在眼眶中泛滥的泪水擦净,压抑的心突然明朗起来,转身笑着对袁秀天说道:“娘娘,晴儿去给你熬点宵夜补补身子好吗?”

“去吧,跟个孩子一样。”袁秀天也确实没有吃饱,最近她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好像是因为在长个子,这是个多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啊。

万恶的旧社会,都结婚了还在发育。

第七十七章 内疚

月明如辉照亮了天爆穿透云层为整个夜空镀上一层飘渺的薄纱……妩媚动人却也显得凄凉冷清。

被如此月光笼罩的洞明书房内在入子时还燃着烛火,昏黄的房间内是高云浩握着毛笔批阅着奏折。

祥和从侧门进了屋子,手中端了一碗热茶汤放在了桌焙“皇上,淑妃娘娘托丫鬟来问,今晚……您要到淑妃娘娘那去吗?”

“不去。”高云浩头也不抬的落下一笔。

“那老奴下去候着了。”祥和看的出高云浩情绪不佳不敢多有打扰。

“祥和……”高云浩叫住了他。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怎么样?”袁秀天被砸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没有躲避,就那样站在原地,即使血流下来都没有抬手去擦一下。

她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她怎么可以那样的不在乎。

当她把帮他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眼神里是全然的漠视……她不在乎袁楚夫,不在乎袁家人,不在乎他,更不在乎后位,这些人人称羡的东西她居然一样都不在乎。

没有了这些她是什么……她不过只是一个叫袁秀天的女人,为什么……她却一样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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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浩回想起来心痛如斯,顿时像被人一拳打在胸口,手不由抚上信访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呢?!

“皇上是问皇后娘娘吧,听说血流的不少,但具体老奴也是不清楚,御医那边也没有动静,应该没什么大碍的才是。”

“没有大碍吗?”高云浩话中的不肯定不知道是针对祥和的回答,还是对自己的疑问,“她身边好像一直都只有个家里的陪嫁丫鬟。”

“是的皇上。”

“明天拨两个丫鬟和两个太监给送给去吧。”高云浩怎么都压制不了心中的内疚,挣扎了很久终于像自己妥协说出这番话。

“皇上……皇后娘娘可能……”祥和对于高云浩示弱的举动很是吃惊,不由想说些什么。

“可能什么?”

“太后拨的月儿……在娘娘从宫中走的时候给退回太后那去了。”

“你想说朕伤了她,所以现在拨人过去,她不会领情,是吗?”因为祥和的话高云浩的脸色又变的不好。

“老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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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也是这个意思么,行了,下去吧,既然她不会收朕也懒得麻烦,去淑妃那回话,今晚依然让她侍寝。”这世间多的是女人求他的宠爱,他又何必因为袁秀天受了点伤而感到浑身不自在了。

她就算被纸镇砸到,也是自找的,谁让她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干政,真是何其荒谬。

“喳。”祥和看高云浩已然动怒不敢再触龙须,赶紧应承下来然后退出了书房到门外去给淑妃的丫鬟答复。

看着那小丫鬟欢天喜地的回去复命的模样,祥和摇了……看来淑妃娘娘受宠的时日也该尽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至于皇后……男人永远都是摸不透得不到的女人才有吸引力……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有动摇。

但皇后娘娘那么烈的性子,看似清清淡淡什么事都不为所动,但是一旦动作起来简直让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却又莫可奈何,这样的皇后娘娘会接受皇上吗?

在一次次被后嫔伤害和被皇上将她破相以后……

有时候祥和觉得在面对袁秀天的时候比面对高云浩、袁楚夫或者是太后……更加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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